〖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 作者:肉书屋
〖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第11部分阅读
不要担心才好。”
云娃扶着新月走到椅子前坐定,新月悲伤悔恨地看云娃:“是我的不对,我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他,真是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思了,我真不是个好姐姐……”说着,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努达海听到了新月自责的话语,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安慰着新月:“还请格格不要太过自责!格格大病初愈,还要保重要身体要紧。”
新月咬着嘴唇,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努达海,抹着眼泪的手也停了下来,声音也有些颤抖:“努达海……请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你不都是叫我……叫我新月的吗?”新月想说‘月牙儿’,可是屋子里的人太多了。有珞琳的人,有将军夫人的人,只有云娃一个自己人。有些话,不可以当着那些人的面前说的,不然……
努达海躲避着新月饱含着深情和悲伤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新月追逐着努达海的面庞,努力地看着努达海的眼睛,可是努达海根本不给新月这个机会。她有些伤心地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努达海,你给我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是因为今天我一时失控,打了克善吗?”
努达海皱了皱眉头,语气沉重地说:“克善他才八岁,每日学文学武,已经很辛苦了,你不要对他要求的太多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新月凄惨一笑:“我哪能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呢?就因为他是个孩子,才更应该多要求他的。将来我们端亲王府,还是要靠他重振呢。小的时候如不严加要求的话,将来怎么对得起地底下的阿玛和额娘?怎么对得起段亲王府那些为了我和他而死的奴才们?”新月的脸上带着哀痛“我也心疼着他,打在他身上就像打在我心里一般。不,打他,我的心更痛!痛得都快要死掉了!痛他的撒谎,痛他的贪玩,痛他的不争气!所以……今天才一时失控,伤害了他。”
努达海沉默了,看着新月那悲苦的样子没有说话。
好半天,他们就这样沉默着,云娃看了看努达海和新月,这些日子,努达海和新月之间的点点滴滴,云娃虽然不是说是一清二楚,但是也了解个七八分的。但是,一个是自己的主子,一个是救了两位主子的将军,她一个小丫头是没办法插手的。
沉默了没多一会儿,努达海看着云娃说:“云娃,你去外边叫阿山进来。”
“是,将军!”云娃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急忙出去叫人。
阿山很快进来了,看到屋里有和硕格格在,又急忙退了出去,在门口高喊着:“将军,您有何吩咐?”
努达海有些不满,难道他还要像个粗鄙奴才一般高声喊叫?随即,他低声喝道:“你给我进来!在门外做什么?!”
“奴才……奴才……”阿山有些窘迫,他一个低贱下人,在和硕格格这般的贵女面前晃来晃去总是不妥。
“要你进来就进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努达海看到阿山犹豫着不进来,生气地怒喊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新月一看情况,就急忙对着门外喊道:“阿山,你就进来吧,无碍的。”
阿山一看格格都发话了,只好低着头,偷偷摸摸地往里挪,不敢抬头看任何人,生怕冲撞了和硕格格。
努达海看到阿山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怎么?我叫你难道还要三催四请的不成?”
“奴才知错!请将军责罚!”阿山急忙跪下,磕头领罚。新月看了阿山的样子也有些不忍,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劝道:“努达海,就算了吧,你不是找阿山有事吗?快吩咐吧。”
“哼!这次看在格格的面子上饶了你,如果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谢新月格格,谢将军不罚之恩!”阿山匍匐在地上,心里有些嘀咕:要不是你这个新月格格在,我还能让将军骂么?现在倒是来装好人来了。哼!一个亲王遗孤,没全没势的,倒真是会拿谱呢!
努达海没注意到阿山的心不在焉,只是吩咐道:“去夫人那拿宫里新赐下来的‘鹿苑毛尖’(感谢百度大婶)过来。”
“是,将军!阿山告退!”“去吧,速去速回!”阿山急忙退了出去,身上一身冷汗。虽然阿山算是努达海的亲随,也就是亲兵,但是努达海对他手下的兵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所谓的惩罚一般都是让人死不了也要脱成皮的。阿山跑到雁影阁去拿努达海要的茶叶去了,边跑边心里念叨着‘以后要离新月格格远一些’。
阿山在那边迅速的取茶叶,唯恐慢了就招来将军的一顿训斥。这边新月看着努达海的神色有些缓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问:“是宫里赐下的茶叶吗?要不要让丫头们摆桌子到院子里去,顺便还请你欣赏一下太后赐下来的‘十丈珠帘’?”
努达海听着新月的软声软语,长叹口气,点点头:“好吧。”
等新月和云娃招呼着小丫头们都忙乎好了,阿山也取回来茶叶了。这次一向粗心的阿山终于聪明了一把,将茶叶递给了门口的小丫头,就候在别处等待努达海传唤了。
新月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丫头,包括云娃,让她们进屋照顾克善。人都走光了,新月才满含期待地看着努达海:“努达海,我给你泡茶喝好吗?”
努达海勉强一笑,看着期待着他回答的新月。怯生生的,生怕他拒绝的样子是那么的惹人怜爱。杏眼彷佛带着些许水光,眼波流转间就露出别样的风情;最近丰满起来的面颊,漾着一丝粉红;小巧的耳垂晶莹剔透;洁白的衣裳随风而起,显露出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身和纤细的身材。这样的新月是让人着迷的,怜爱的,心痛的。也许今天对待克善,确实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才会失态的吧。努达海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同意了新月的提议。
新月雀跃地净手、点香、洗杯,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美丽。她边泡茶边怀念地说:“记得曾经我也经常为阿玛泡茶的,阿玛最爱喝我泡的茶了,可惜现在……”说着说着就有些黯然,动作也慢了下来。随即,不等努达海安慰,就强装坚强地笑了笑:“我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呢?想必阿玛也不喜欢看我这个样子吧。努达海,还是要谢谢你,你救了我和克善的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了。”说完,就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努达海。
努达海呆愣了半天,看着充满感激的新月,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找回声音:“我救你,并不是要求你来报答我的。”
“不不不”新月轻轻摇头,咬着唇,看着手下正在泡着的茶,“你将我和克善带来了将军府,给了我们一个落脚的地方,给了我们一个家,我无论如何都该说谢谢你的……”她说着说着,面露怀念“可我多么想回到扶棺回京的那三个月里去啊。就算是现在,我的眼前,还始终浮现着你救我的那一幕,那飞扑过来的身形,那托住我的,有力的手臂,还有你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和闪闪发光的盔甲……你不是个人,你是一个神!你浑身上下,都会发光!你在我生命中最最低潮的时期出现,你是我支撑下去的力量!”
努达海听着新月那饱含着感情的话语,也彷佛回到了和新月相处的那三个月里。新月虽然一直都很努力的去压抑她的悲哀,可是每夜还都是不能成眠。夜里,不止一次的看到她偷偷在营火前哭泣。白天呢,她又变成了那个坚强的新月格格了。他偷望着,始终不能下定决心过去安慰,毕竟身份不同,孤男寡女。直到那天晚上看到她仰头望天,看着天上的一弯新月痛哭流泪的时候,他才忍不住走了出来,给她送披风遮寒。那天晚上,听到她心碎地说她看到了月亮伤心,没有人叫她‘月牙儿’了,他的心中就忍不住的怜惜,这样的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怎么承受得住如此沉甸甸的悲痛!那夜,他情不自禁地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她也乖巧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饮泣,最后痛苦失声了。从那次以后,他和她之间,就生出了一种难以描绘的默契来。往往在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就领悟了对方的某种难以说出口的情感来。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
努达海想到这,叹了口气。之后,每晚他们都谈天说地,常常一坐就是好长时间,他会说些自己家里的事给她听,她也会将她的童年往事,说给他听。再之后,就是奉旨抚孤、送神龛、新月昏倒、出去散心、禄儿生病、花园吹笛、克善挨打、珞琳被波及,不好的事情简直是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弄得他目不暇接,不能冷静的思考了。也因为新月对他的崇拜、敬畏、依赖和信任让他对她的好感是与日俱增、神魂颠倒,都忘了自己是一个能做她阿玛的人了。一想到珞琳那疼痛着还勉强安慰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自嘲一笑,果然额娘说的对,一遇到新月,冷静自持的努达海就已经不见了。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直到两位教养嬷嬷回来之后,才惊觉天色已晚。努达海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雁影阁,新月则依依不舍地望着努达海离去的背影,泪眼朦胧。(浪费了鹿苑毛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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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莲香细细地陈述着新月和阿玛之间的事情,心里叹了口气:阿玛还能不能度过新月格格这关,还是未知的呢。等莲香说完,我好半天没说话,脑子迅速思考着,将这些事情从头开始想起。
莲香一直安静地等着我的吩咐,半响,我才慢慢地开口:“宫里的两位嬷嬷今天去做什么了?”
“宫里来的两位教养嬷嬷今儿个被太后召回宫里了。”
“这样……”我想想了,一字一顿地开口“马上递牌子,请太医过府!”
“格格,”莲香吃惊地看着我,不太明白。
我笑了笑,抚摸着胳膊上那道还有些刺痛的伤痕,“克善今天比我还严重呢,太医嘛,一定要的。”
莲香想了想,会意地领命:“是,格格。奴婢知道该如何对宫里的人说了。”
我点了点头。
很好,我不管新月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对我下了这么大的狠手的。但是今天的事情一定没完,我会好好地回报你这四下戒尺的,新月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累惨了,很肥很肥的一章吧~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今天能几更我还没不知道呢,尽量多写些吧~~
这是开v后的第一更~
第040章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的第二章送到~
八月初二,今晚注定是将军府的不眠之夜。
果不其然,克善没过多久就开始发热了。莲香听了我的吩咐,早早地跟望月小筑里的两位教养嬷嬷通了气,让她们递牌子进宫,请太后指一位太医过府守候克善。太后很快地指了留在宫中当值的韦姓太医赶往将军府,同来的还有两位年轻些的太医,不过也都是医术了得。
我也有些发热,不过我原本身子调理得就很好,太医先给我看了一下,开了个方子就到望月小筑查看克善的伤势了。克善比我严重许多,身上不下二十道伤痕。他的底子本身就不好,回京三个月内连日奔波,留下了隐患。所以,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极度危险。克善几次昏厥,高烧呕吐,甚至起了斑疹。
将军府所有的主子也在房里等候着太医们的诊断结果,新月哭哭啼啼地在一旁抹眼泪儿,嘴里不住地道歉着,后悔着。我有些不耐烦,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大错铸成了之后再来后悔,有用吗?
太医在一旁低声争论着,新月还在哭个不停。
半响,韦太医踱步走了过来,我们急忙迎上去,新月扑了过去,抓着太医的袖子,连声地问:“太医!克善怎么样了!”
韦太医有些犹豫地沉吟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说:“苔白厚腻,脉象虚浮,他的脸上、手臂上、身上都有些许斑点发出来。”
阿玛急忙询问:“发疹子?是麻疹吗?”
太医叹了口气,摇摇头:“麻疹颗粒小,颜色鲜红。如果是,那就好办了。”顿了顿,复又开口“可我认为,这不是麻疹啊。”
“那这是什么?你快说呀!”新月流着眼泪,嘶吼着太医,拽得太医一踉跄。太医皱着眉头,为难地看着新月,艰难地开口:“恐怕……是害了现在正在城里肆虐的伤寒之症!”
“什么?伤寒?”新月听了太医的话,摇着头,不能接受一般退后了几步,嘴里还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上天对我不会这样残忍的,克善一定会没事的。怎么会有事呢?我们生死存亡的时候都挺了过来,我只是教训了他几下,怎么会变成伤寒呢?”
“伤害?!”我们听了,异口同声地惊叫了出来。
玛姆急忙上前:“伤寒会传染的吧?”
“确实如此!”太医面色凝重地说道:“从今年年初七,这病就在京城附近的几个小庄子里蔓延,已经有上万的人不治了。四月间,皇上明发上谕,已把西山划为疫区,凡得此病者,都送到西山区隔离治疗,以免继续蔓延下去。”
大家沉默了,玛姆犹豫地开口:“那……咱们是不是遵旨办理为好?”
“不!”阿玛坚定地说:“此病如此可怕,而且蔓延已久,恐怕西山早已人满为患,还谈什么隔离治疗!送到西山,只是让克善自生自灭而已,我们绝对不能放弃克善!他不是旁人,他可是端亲王的遗孤!所以,大家听好,从现在开始,这‘望月小筑’就是疫区了!你们谁也不要进来,以免传染!同时,要把府里的所有奴才都聚集起来,在府里进行大清扫!清扫的方法,太医会告诉你们。雁姬,你领着家里的奴才,在府里仔细清扫,不得马虎!”
额娘点着头,紧盯着阿玛:“那你呢?”
“这个病虽然可怕,但是并非不治之症,”阿玛回着额娘的话,显然已经明白额娘要说什么“韦太医就曾经治好了好几个,所以,咱们要有信心!而且,我在八年前,也得过此症,现在还不是好端端的?”
“阿玛,您先等等,我问太医些事情。”我打断了阿玛的保证,如果再让阿玛说下去的话,他估计就要借口照顾克善,而到望月小筑长住了,我转身问着太医“韦太医,克善怎么会这么快就得了这个病呢?他今天还好好的呢。”
“这个……”太医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新月,勉强开口“这病如果上了身,并非立即发作。可能原本是在体内一直存在着的,今日的高热只是个引子。本身世子的年纪就小,抗不住这样的高热,再加上身子一直没调理过来,所以……”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新月的这顿‘教训’!
“克善!克善!”新月叫着克善的名字就要冲进内室,阿玛急忙拦住她,将她架起,摇着她的肩膀:“你冷静一点,这可是伤寒!能传染的伤寒!”
“不不不!我不管!”新月摇着头,挣扎着还要冲进去“让他传染给我,让他传染给我,传染给我他就会痊愈了!我宁愿害病的是我,让他好起来呀!克善……”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新月,你冷静一点!传染只是多了一个病人,并不能让克善好起来啊!”
“你叫我怎么冷静!如果不是因为我打了他,他又怎么会得这么可怕的病?克善为我出去买生辰礼物,我却这样对他,我对不起他!克善啊克善,姐姐对不起你,你听到了没有!克善……”新月挣扎着伸出手来挥舞着,凄惨地对着内室呼喊着克善的名字。
“这与你无关!也许他早就得了这个病了,早在很多天以前,只是现在到发作的时候了!你现在一定要振作起来,知道吗?如果你也倒下了,那才真正的对不起克善呢!”阿玛紧抓着新月的肩膀,语气沉重地安慰着她。
我们大家冷眼看着阿玛千方百计为新月开脱,而骥远早就忍耐不住了,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我一直注意着他,生怕他发怒顶撞那两个伤风败俗的人。一个是阿玛,一个是和硕格格,顶撞了哪个都吃不消。给骥远使了个眼色,我上前了去,顺势扶住了新月:“阿玛!新月大病初愈,快让她到椅子上坐一下吧。您看,她都要站不住了,都得扶着您才能好好站着呢。”
阿玛这才反应过来一样快速地松开了抓着新月的手,掩饰地询问着韦太医伤寒都需要注意哪些事情。
我扶着新月到椅子上坐下,就看到乌雅嬷嬷从内室里出来,这时的乌雅嬷嬷面色阴沉,偶尔瞄到新月的目光也是十分不满,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和,她行了个礼,对着我们说道:“老夫人,将军,将军夫人。”
玛姆和额娘也回了个礼,阿玛也拱了拱手当做回礼。
她走到离我们三尺左右的地方站定,才开口道:“还请老妇人、将军、将军夫人、外委把总(骥远的官职)和格格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等会儿聚集下人彻底清扫整个将军府,尽量使府上安全。至于望月小筑,就暂时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样如何?”乌雅嬷嬷不卑不亢地说完了这些话,玛姆也觉得有些道理,一边点头,一边眼角还瞄向欲言又止的阿玛。乌雅嬷嬷看没人回话,才又继续说道:“至于吃食和药材什么的,就请直接将东西放到望月小筑的院子口就好,我们自会派人去取。”
额娘肃穆地开口:“这伤寒也是非同小可之症,麻烦乌雅嬷嬷多多费心了。”
乌雅嬷嬷颔首:“这是老奴的本分所在,老奴不会辜负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期望的,还请将军夫人放心才是。”
阿玛突然插嘴,硬梆梆地甩出来一句话:“我也到望月小筑照顾克善!我得过伤寒的,这病得过了就不会再犯的!”
乌雅嬷嬷皱了皱眉头,“虽然将军是一番好意,老奴有几句话要说,还请将军不要见怪才是。”乌雅嬷嬷看到阿玛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今日太后娘娘宣召老奴两人进宫,一再叮嘱,势必要照顾好格格和世子。如今世子得了伤寒,已经是辜负了太后娘娘,如果再让国之根本、国之栋梁的将军陷于险地,那老奴就没有脸面再见太后娘娘了。还请将军体谅一下老奴对太后娘娘的一片赤诚之心。”说完,就行了一个大礼。
阿玛强忍着怒气:“怎么会陷于险地?我说过我八年前得过伤寒!如果你不信,可以叫我的亲随来告诉你,我得没得过!”转身吩咐我的丫头莲香“去到门外将阿山叫过来!”
“将军这又是何必呢?”乌雅嬷嬷拦住了莲香,恭敬地开口“老奴并没有其他意思,还请将军体谅!如果将军八年前不是得的伤寒,再被传染到了,那老奴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还请将军成全了老奴了吧!”说着,就跪倒在地。
我和额娘急忙上前扶住乌雅嬷嬷,这两位嬷嬷虽然不如苏麻姑姑那么得宠,但是也是宫里有头有脸的,连后妃见了都要礼遇三分的。如果在我们府中受到了委屈,我都不敢想象我们将会怎么样。阿玛这些年风头太劲,还不知道收敛,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可不能继续得罪人了。
“乌雅嬷嬷,您这话严重了。咱们就照您说的办了。”我笑着看向乌雅嬷嬷,她总算帮我解决了个难题,我不好说的话她帮我说出来了。不过,想必她们也应该看出来个七七八八了吧。
“格格有心了。”“行了,那就都回自己院子里去。”玛姆发话了,“还有,沐浴更衣,身上的这身衣服都烧了。”
阿玛有些不甘心,还想开口,却被玛姆打断:“努达海,你在望月小筑呆的时间最长。虽然你已经不会再得伤寒了,但是咱们一家子百十多口的人都没得过伤寒呢,你马上回院子里去,把身上这身衣裳换下烧了吧。”
“对呀,努达海。”额娘拉着满心不甘的阿玛,要阿玛跟着她走,可阿玛猛地甩开了额娘扶着他的胳膊,冲着乌雅嬷嬷喊道:“那新月呢?新月怎么办?难不成让没得过这病的新月也呆在这里吗?”
乌雅嬷嬷肃穆地开口:“和硕格格还得留在望月小筑。”
“为什么!”阿玛语气沉痛“在这就等于……”
“和硕格格接触世子的时间最久,而且都是近接触。恐怕要染上,也已经染上了。为了将军府上下的安全,也只有将所有伺候的下人们都留在这里了。”
“那怎么行!”阿玛怒视着乌雅嬷嬷“新月本来就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如果同克善一起的话,势必会传染到。”阿玛不死心的继续开口“还是我留下,让新月跟我的家人一同出去吧。”
新月死死地望着阿玛,拿着帕子抚着胸口,激动万分。
“还请将军放心才是,老奴必然会对和硕格格的一切尽心尽力。”
“你……”阿玛还要说什么,玛姆打断了他“努达海!你还有完没完?!赶紧回你们院子里去!雁姬!带努达海回去!”
额娘轻轻地拽了拽阿玛,阿玛才满不甘心地走了。阿玛终于走了之后,我才暂时松了一口气,险些就让阿玛得逞了。可是……
和骥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满满的担心:看来还没完啊,绝对不能松懈了。
阿玛走了,我们也都散了去,各自沐浴更衣了之后,又听从太医的吩咐,连夜将府里上下清扫了一遍,还在地上撒了些石灰和硫磺(谁知道都撒些什么呢,瞎掰吧,望天……)。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尽力安排好他们的饮食和供应他们需要的药材了。
望月小筑,就这样隔离了开来。同时隔离的,还有阿玛和新月这一双有私情的男女。
作者有话要说:肥肥的第二章送到~
第041章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总算补上了~~第三更完毕~~睡觉去也~~
等大家都收拾妥当之后,又重新聚在了暖阁。在这样的夜晚,谁也没有心思去睡觉了。
阿玛焦急地在地上来回走动,时不时看看望月小筑的方向,时不时地还锤一下桌子。我们冷眼看着,谁也没理他。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呢?!”阿玛停了下来,怒视着我们“新月和克善就在望月小筑受苦,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一同照顾!伤寒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会死人的!如果克善在咱们府里有个万一,我怎么同太后娘娘和皇上交代?!”
玛姆喝了口茶,慢慢地将茶杯放下:“你还知道不是闹着玩的?!你还知道是会死人的?!”
“我怎么不知道?!”阿玛丧气地坐在了椅子上“额娘!我害过伤寒的,让我去看看吧!”
“你想都别想!”玛姆生起气来还是很有威严的“当着咱们全家的面!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到底得没害过伤寒?!”
“我……我当然害过!”
玛姆眯了眯眼“你害过?什么时候?哪次害的?谁照顾你的?”
“我早在八年前就得过此症了!就是那年和温布哈一齐出征时,在湖北山区里得的,不信你可以问阿山!”阿玛看到玛姆不为所动,急忙奔到玛姆的面前,拍着胸脯保证着:“太医说过的,这个病和出天花一样,得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得,所以,我去照顾他们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他们望月小筑没个能回事的主子怎么行?额娘!让我去吧!”
阿玛还真会选个人选,明知道温布哈已经故去,死无对证了。
“哼!”玛姆别过头去,彷佛不想再看阿玛一般“你还真能说的出来!阿山!你给我进来,好好告诉告诉你们的将军,他是怎么得伤寒的!”
“阿山给老夫人请安。”阿山听着传唤,快速地小跑了进来,请了安就在一旁低头不语。
玛姆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轻轻撇开浮叶:“阿山,给你将军说说,他到底是怎么害得伤寒。”
阿山早对骥远交代过了,阿玛根本没得过什么伤寒,他只是想进望月小筑陪着新月格格而已。而阿玛呢,一见阿山进来,脸色铁青着两眼直勾勾地瞪视着阿山。
“回老夫人的话,奴才确实没见过将军害过伤寒。将军说的八年前,只是军中的一个把总得过伤寒。”阿山的话有些颤抖,想必也是害怕着阿玛的吧。
“努达海!你还有什么说的!”玛姆怒了,使劲将手里的茶杯甩向阿玛。“你看阿山做什么?阿山做的对!听你的话就叫做衷心了?!听你的话那才是要害死你!”
阿玛没躲开,杯子直直地砸在了阿玛的额头上,阿玛满脸的茶叶和茶杯碎渣。不过玛姆有分寸的,那水已经不烫了,只是有些许热气。
“额娘!您为什么不相信我啊!”阿玛咬着牙,悲痛万分地叫了玛姆一声。
我和骥远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额娘还不清楚。因为额娘一直同阿玛在一起,我并没有寻到机会同她说。我担心的看了看她,还好,她的面色平静。只是不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下究竟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连我都不能接受阿玛为了一个可以当他女儿的女人,竟然连他的额娘、妻子、儿子和女儿都丢下了,更别说额娘了。
“你还叫我额娘?!你还有脸叫我额娘?!你还让我相信你?!如果真让你去了望月小筑,那你额娘是不是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是不是额娘还得给你戴孝了?!额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就为了一个新月就迷昏了头了呢?!”
“额娘!”阿玛猛的跪下,膝盖和地面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他膝行向前,抓住了玛姆的衣裳下摆“额娘!并非儿子不孝!只是现在的情况非比寻常啊!儿子并不是因为新月迷昏了头,确实是危险万分啊!更何况,儿子真的害过伤寒的!”
“危险万分?”玛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你也知道危险万分?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如果去了望月小筑,那也会是危险万分?害过伤寒?就算害过,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伤寒!万一不是呢?你赌得起万一,可我们上上下下百十多口人赌不起!”
我和骥远还有额娘都没说话,其实也是无话可说。有这样的阿玛,这样的夫君,还能说什么呢?都已经抛下将军府不管不顾,不顾安危地奔向危险之地了,我们还要怎么劝阻才能有效?
玛姆冷哼一声,抬腿离开阿玛,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今儿个也不跟你多说废话!望月小筑?你是想也不要想!听听你给起的名字?”玛姆顿了顿,一字一顿“望—月—小—筑?”怒极反笑“真不知道你起的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思!”
“额娘……”阿玛颤抖着身子跪在那里,彷佛忍受着巨大的愤怒和羞愧。愤怒什么?愤怒拆穿了你的谎言?羞愧么,也是该羞愧了,在他的儿子女儿面前被他的额娘这样训斥,哪还有个什么脸面?不过,应该说,早在他同跟他女儿一般大的和硕新月格格有私情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什么脸面了!
“额娘?额什么娘!哼!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额娘!”玛姆转过身子,赌气地不看阿玛。偷偷地掩了掩帕子,挡住我的偷笑,玛姆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果然是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啊。
“努达海……”额娘囔囔地出声,眼里含着泪“你怎么能舍得下……舍得下咱们将军府,舍得下额娘,舍得下骥远和珞琳,舍得下……我……你怎么能舍得下呢……”
“雁姬……”阿玛抬起了头,望向了额娘,面上终于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阿玛!您怎么可以呢?您是一家之主,国之栋梁,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置身于危险呢?您让我们该如何是好……”我也擦着眼泪,眼圈通红地看着阿玛。
眼角瞄着神色悲痛的额娘,额娘刚刚还面容平静呢,这么快就泪盈满襟,不愧也是深谙此道之人啊。
“额娘!”额娘扑到玛姆脚边,跟阿玛跪在一处“额娘!您要怪我就怪我,要怨就怨我吧。是雁姬不好,雁姬没照顾好努达海,害您这样的伤心失望,都是雁姬的错,是雁姬的不是!”说着,就使劲地磕起头来,没两下,头就磕出血来。
“雁姬!”阿玛急忙拦住,玛姆的神色也有松动,我和骥远也忙去查看额娘的伤处。
“雁姬!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你何苦要这样呢!”阿玛看着额娘流血不止的伤口,悔恨地锤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好一会儿才将额娘安顿好,玛姆也暂时收了脾气:“行了!跟雁姬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咱们冷静睿智的大将军!‘马鹞子’!只是还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叫‘马鹞子’了,连自己的马都保不住!”
“额娘!您说的对,是儿子的不是!儿子是不该迷昏了头了,儿子是不该去望月小筑以身犯险,儿子知道错了,还请额娘不要气伤身子才是!”阿玛勉强将话说完,就匍匐在地,长跪不起。
“我要你跪了吗?你给我起来!”玛姆看都不愿意看阿玛一眼,只是别过脸去看着暖阁的摆设。
“不,是儿子在认错,是儿子愿意跪的,还请额娘原谅!”阿玛仍然没起身,还在跪着。
玛姆冷笑一声:“既然你愿意跪,那就跪吧!不过,别在这跪着,到你阿玛的牌位前跪着去!让你阿玛看看他养出来的好儿子!哼!”说完,就拂袖离去。
阿玛黯然地起身,看了眼安置在榻上的额娘,就到供奉玛法的牌位前跪着了。
额娘看着阿玛走远,就挣扎着起来,面色平静地梳洗,心平气和地吩咐着丫头做好饭菜,一会带到阿玛那去。
我担心地看着面上平静至极的额娘,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额娘看到了,扯着我的手轻轻地笑着:“别担心,额娘没事。”
“额娘……您委屈么?”我看着强撑着笑容的额娘,有些心疼。
额娘摇了摇头,长叹口气:“珞琳,额娘不委屈。额娘已经知足了,额娘拥有了你阿玛二十多年,现在这个情况不稀奇。”
“额娘……您将二十年的花样年华都给了将军府,您为什么不委屈?我都为您委屈了……”我这次的眼泪不是虚假的,是真实的。这样的额娘让我想起曾经的娘亲,她们都是一般困苦的女人,她们将她们的一辈子都奉献了出去,却并不快活。娘亲是因为父亲的妾室过多,额娘倒是还好,只是出现个新月而已,不过也强不到哪去。
“珞琳啊,你不懂。额娘曾经也没懂过,可是现在却懂了。额娘真的希望你也永远不要懂才好。”看着额娘那彷佛看破一切的模样,我有些心慌:“额娘,您别想太多了,阿玛现在已经有悔过的心思了,您放心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珞琳啊……曾经你玛姆要你阿玛纳妾,你阿玛跟你玛姆说他只爱我一个人,永远不想要另外的人来和我共同分享他。额娘从那个时候,就爱上了这个只爱我,只宠我的男人,所以才尽心尽力的为他守好家,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是额娘现在失望了,曾经的那个只爱我的努达海已经不在了,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已经死在荆州了。现在的这个努达海是陌生的,是我不熟悉的。”额娘拍了拍我的手“珞琳,额娘现在的愿望就是你和骥远早日大婚,那额娘也就别无所求了……”
“额娘!您别这么说”我抹掉了泪,向额娘保证“您放心好了,我不会让阿玛和新月有什么关系的,我一定会让您拥有一个完整的阿玛!”
额娘笑了笑,点了点我的鼻子“额娘的心思,现在就全在你们身上了。将你们送出去了,额娘也就安心了。你阿玛我是不会让给新月的,我是不会让你们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额娘说完,就收拾了东西,到供奉玛法牌位的屋子里寻阿玛去了,留下我在想着额娘的话。
额娘啊,我怎么不懂?我懂的太多了。一个女人,绝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依附于男人身上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额娘和阿玛在一起相依相偎,望月小筑,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或许不光是愁云惨雾,还有一些惊恐和不安。
乌雅嬷嬷指挥着丫头婆子们,在院子里拉起了绳索,晾满了床单、被褥。空地上架着个大铁锅,里边煮着换下的被单和床单。莽古泰也被留了下来,因为他也曾经照顾过克善,他也忙不迭的烧火、劈柴。云娃也跑出跑进,一会儿送弄脏的床单衣物出来,一会儿又把熬好的药端进去。所有的人都忙碌着,还有些慌乱。
新月呢,被章佳嬷嬷安排在了她自己的房间里,不许她出去。守门的是宫里带来的宫女,任她怎么哀求都无动于衷。新月只也能灰心丧气地呆在闺房里发呆。
克善的病,来势汹汹,他浑身火烫,全身起满了一块块的红斑,在床上挣扎着,翻滚着。喂进去的药,一转眼就全吐了出来,吃下去的东西也是如此。几天下来,他已是骨瘦如柴了。接着,他开始咳嗽气喘,经常以下子就喘不过气来,眼看呼吸就要停止,脉搏也要停止跳动。但是都让宫里的韦太医给救了回来。
宫里的两位教养嬷嬷,有条不絮地忙乎着克善的一切起居饮食,看医用药,无奈克善体质虚弱,病势凶猛,几度昏迷。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克善的情况更坏了,这时的新月,早就已经呆不住了,趁着守门的注意门口,她跳出了窗子,做贼一样地跑进克善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总算补上了~~第三更完毕~~睡觉去也~~
第042章
作者有话要说:流言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咳~
最近好多人批评我没虐到脑残了呀~我努力赶出一章来~其实努达海也算小虐了,泼茶,丢茶杯,罚跪,跪祠堂。而且,我准备让他跪三天~哦也~~等回头再写他的惨状,咱们先看新月的吧~
我觉得奶奶笔下的女人其实都好彪悍的~比如小白花白吟霜童鞋,还有新月格格里的新月童鞋,都是好彪悍的~~像跳窗这样的情况,绝对能发生的,连奔赴战场都做的出来了,别说这点小事了,不是么?
ps:其实我想让克善变成穿越者,因为克善实在是太天真了,这样的克善还是会被脑残姐
〖新月格格〗魂牵梦萦几时可消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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