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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节

    炮灰男配的一百种死法 作者:汪三岁

    第31节

    陈熔。。。。。。

    安顺。。。。。。

    众宫人。。。。。。

    陈慕自己个(w)老子说了啥!

    “咳!”感受到四周诡异的寂静,陈慕清了清嗓子,“朕是说。这点心都凉了,不适合小孩子吃。安顺,去叫御膳房做些热的点心送来。”

    说罢背着手一步一步沉稳的回了内殿,然后众人就听见一声闷响,啊,那是皇上一头载到了床/上。

    陈熔扭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没在他信赖的安顺公公那里得到父皇为何这样的答案,纯洁而不解的小孩子没一会儿视线又转回那盘点心上,他舔/了舔嘴唇咽下口腔里过度分泌的口水,但手却仿佛被蛊惑般伸了过去,就在那只瘦弱的小手即将碰到点心的一瞬,陈熔突然惊醒般缩回手,猛地转过身,口中念念叨叨的说着:“父皇的,不吃不吃。会讨厌。”

    未曾好好学过说话的孩子,即使四岁说话还是磕磕绊绊,太医说他脸上肌肉发育的不好,说话这个毛病怕是改不好了。也是因为这点,他的脸上看起来总是木讷而面无表情的,一点都不讨喜。

    安顺看着大皇子紧抱着自己的小手背对着点心嘀嘀咕咕的小模样心都要化了,可那是皇上的东西啊,这些日子含凉殿上下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皇上啊,就是个护食的主。抢了他的什么都不能抢他的食物,亏他刚开始还觉得皇上吃得少。

    幸好御膳房的厨子下雨天不休息,待小公公护着湿漉漉的食盒进来也只过了一刻钟,春桃接了食盒把里面保护的很好的点心端出来,雪青又让人抬了一张小几搁在陈熔跟前,安顺用银针试过毒才放在陈熔跟前:“殿下。可以用了。”

    陈熔抱着小手吸了好几次口水才试探性的捏了一块小心翼翼的吃了,片刻眉眼微微弯起,带着点笑意。

    陈慕趴在床/上听到外面的动静,有点不平衡,明明都是他的下人,却都围着那个小鬼转!这算什么?

    他不高兴,也势必要让别人不高兴。

    翌日雨过天晴,大臣来上朝就发现皇上没来上早朝。

    这半个月来,陈慕偶尔也会迟到,但从未出现过不来的情况,眼下,各位大臣纷纷围着陈琰询问,但他哪里知道,直等到辰时一刻,安顺才惨白着脸几乎是爬进大殿:“各位大人。皇上今日龙体欠安,今日早朝到此为止。众位大人请回吧。”

    安顺说完便要走,可已经走上前的陈琰一把钳住他的胳膊,面色焦急:“皇上病了?可有请太医看过?”

    安顺欲哭无泪,他那位主子哪里有病,不过是昨天夜里大皇子起夜不知怎么的爬错了床,大半夜的闹得鸡犬不宁,最后更是狠心把大皇子扔了出去,刚下过雨的天气,就算是夏季也太心狠了点,他不过是替大皇子求了句情,早上便被主子用昨夜受惊,身体抱恙给打发了过来。

    陈琰见他不说话,手上力气越发的大,安顺膝盖一软普通跪了下来,几乎趴到地里尽量稳着声音道:“回礼亲王。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太医说皇上今日忧思慎重身体虚弱,昨日骤雨不小心便感染风寒,皇上这,这是积劳成疾啊!”

    最后那句话,安顺自己都觉得虚伪的很,历史上就没有比他家主子更清闲的皇帝,还积劳成疾,他自己都臊的双颊通红。

    果然这些大人们脸上都带了点尴尬,刘宰相倒是满脸担忧,虚扶起安顺问道:“太医可有说几时能好?”

    安顺低着头:“怕是得些日子呢。”

    刘宰相沉吟一番,大约也知道这是皇上的小把戏,但朝堂之上终究不好明说,便顺着安顺的话道:“既然如此,老臣便不去打扰皇上了。请安公公转告皇上,龙体为重。”

    安顺点头,感激涕零,侧身展手恭送刘宰相,这一送便送走大半人,安顺看着御史大夫协同几位大人离去瞧瞧松了口气,要说这众位大人里他最怕谁,御史大夫那群人真是当之无愧。

    半个时辰后,安顺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位大人送走,扭头却看见礼亲王,差一点维持不住自己恭顺的表情。他小步跑到礼亲王边上,低声道:“礼亲王可还有事要交代?奴才必定洗耳恭听。”

    礼亲王瞥了眼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劳烦公公。只是皇上病重,臣放心不下,想去看一看罢了。”

    “礼亲王这份心皇上自然是感念在怀,只是皇上这病来得急,事先吩咐过,未免传染不见外人。”

    “哦?”礼亲王面上的笑敛去,一时整个人如同出鞘宝剑立在安顺旁边,吓得小太监脑袋几乎要缩进脖子里,“本王身为皇上亲叔,怎么到了安顺公公的嘴里就成了外人了?莫不是你这狗奴才看不惯皇上与本王关系亲密,在这挑拨离间!”说罢一脚蹬在安顺膝盖,小太监吃痛,顺势跪在地上求饶。

    其实这错不在他,不过是礼亲王自己要发泄怒火,可是做奴才的,在主子面前,永远都不能狡辩。

    陈慕此时刚从榻上爬起来,让人伺候着洗漱更衣,一扭头就看到站在门槛外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小萝卜头。

    陈熔今天穿了件米分色的衫子,娇娇/软软像个女孩,陈慕心头软了软,又强迫自己不看他,片刻目光却忍不住飘了过去,也许每个男人都这样吧,对于女儿总是格外的疼惜。

    脸上的冰冷厌恶维持不住,陈慕看着面前的点心,装作不乐意的招了招手,看着小萝卜头一摇一摆的跑近了,近些日子被养的精致许多的面容越发的好看,白/嫩嫩真像极了小丫头,尤其是仰着头瞪着大眼睛看他的样子,简直可爱的犯规。

    陈慕攥/住想要伸出去捏捏小孩脸蛋儿的手,沉声道:“吃吧。”

    小孩怯生生的点头,许久嘴角抿出一点笑意,捏了一块糕点,多幸福一般。

    ☆、第134章 不行了

    陈慕对陈熔起初是无视的,即使这份无视有些刻意,但最近他明显的对陈熔注意起来,起初只是因为他穿了一身米分色衫子可爱的紧,最近却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不知是那宫女弄错了性别还是小娃自己的选择,那些衣服总是略偏女气。

    七月出头,陈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大臣们的异议,御史大夫那些人写了丈高的折子弹劾他酒池肉林不理朝政是昏君所为,陈慕看了看第二日便去朝堂上走一遭,但接下来几日必然又要装病。

    礼亲王要来看他,陈慕也不愿意,便是他那位母后装模作样的来了几次也被轻易打发了,倒是后宫那些妃嫔比较难缠,主要是陈慕这一个月突然清心寡欲起来,不说没有召人侍寝,便是那天那位小公公听到的诡异声音也再没发出过,众妃嫔心里那个着急啊,抓心挠肺的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皇上身体出问题了?往年夏天可不这样啊。这猜测来猜测去不知谁嘀咕了一句:皇上别是不行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瞬间震撼了整个皇庭,众嫔妃聚在一起是越想越怕,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再一想皇上往年可不这样啊,往年不说朝堂上多么激情澎湃,就是床笫之间那也是生龙活虎的很,怎么就突然消停了呢?

    怕是不行了。

    怕是真的不行了。

    个个都是花一般的女子,刚尝过几次销魂滋味,一想到日后的清心寡欲便是一阵肝肠寸断,几乎是潮水般涌到含凉殿要见一见她们共同的夫,可皇上下了死令,谁也不见。

    这般几日闹腾下来,妃嫔们哭哭啼啼那模样就跟皇上驾崩了一样,陈慕被吵的头疼,越发不愿意出门。

    加上天气越来越热,出去一会儿就像是要被晒化了一样,他更是待的心安理得。

    这日陈慕让人扯了竹席铺在北面窗前的小榻上乘凉,礼亲王终于突破重围进来的时候,陈慕正咬开一颗葡萄,青白色的果肉沾着果汁,染得皇帝米分/嫩的唇瓣越发诱/人,他坐在竹席上背靠着软枕撑着腮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便有扭过头去看外头被太阳晒得蔫头蔫脑的芭蕉。

    陈琰压下心间的悸动,在他不远处停住:“臣听说皇上又病了,实在担忧特来探望。”

    陈慕挑眉,懒懒散散的回了句:“昂。”

    陈琰又走进两步,见他把葡萄吞下换了个姿势坐在小榻上,心不跳脸不红的说:“朕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身体疲乏,想来是多日劳累累病了,皇叔不必担忧。咳咳!”

    陈琰听着自己侄子敷衍的咳嗽声,并不拆穿,只盯着陈慕的侧脸沉思,这人最近修养的不错,面色白润唇瓣嫩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小侄儿生了这么好一张脸皮?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他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陈琰身材欣长,站在陈慕跟前比他高上许多,颇有些居高临下的阵势:“皇上此言差矣。皇上病了,身为叔叔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陈慕瘪瘪嘴,不意和他打官腔,又干巴巴的咳了两下,软趴趴的歪在枕头上,无力的挥挥手。这番做派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可陈琰只当看不懂,甚至伸手替陈慕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皇上可是乏了?”

    陈慕高冷的点头,缓慢的闭上眼睛,只等着这人识趣赶紧走。

    可他低估了陈琰的厚脸皮,只见那人一屁股坐在榻边,目光温和而宽容:“皇上好生休息。臣叔便在这看着你。”

    陈慕一惊,眼皮颤了颤,随即慢悠悠睁开眼:“朕无碍。皇叔快些去忙吧。”

    陈琰只笑着摇头,手掌轻拍着陈慕的肩膀,目光深远而怀念:“说起来。皇上幼年时和臣叔关系亲密,这些年朝政繁重,臣已经许久不曾伴随皇上入睡了。”

    陈慕惊恐了一下,这话说得,他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睡个午觉还得被人看着,这哪里睡得着,一番纠结,陈慕也不委屈自己,猛地坐起身干笑两声:“哈哈。朕突然又不困了。啊,对了,朕这几日病重,母后怕是要着急了。不如皇叔去隆福宫走一趟,将朕的情况告诉母后,免得她担忧。”

    陈琰面带微笑,似乎只是和他话家常的叔叔,而不是这个皇权家族里的礼亲王和皇上:“皇上不若亲自去隆福宫吧。太后娘娘几日不见皇上想来也挂念得很。”

    陈慕想要拒绝,思索一番改变了主意,笑道:“如此甚好。不若皇叔也随朕一道去吧。”

    陈琰微笑,不置可否。

    隆福宫距离含凉殿不是一般的远,外头又正是日头毒辣时候,陈慕本不乐意出门,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安顺瞧着突然高兴起来的皇上,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上了御撵,隔着一层薄纱看向外面站立在大太阳底下的陈琰,陈慕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他装作没看见安顺的疑问一样,低声道:“走吧。”

    御撵用层层纱幔遮蔽阳光,四角又放了冰盆,不一会儿整个撵轿内便凉风习习,宛若室内,再看外头跟在轿边的陈琰,陈慕心情那叫一个好。

    走了两刻钟总算是到了隆福宫,陈慕下了撵轿差点被热气冲昏脑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看旁边面色红润,脸上带着淡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陈琰更是怒从心中起,烦躁的不行。

    进了隆福宫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太后娘娘和那时不时飘到陈琰身上毫不掩藏的眼神越发的烦闷起来。

    “儿臣参见母后。”陈慕虚行一礼,不等太后说话便自个儿站起来挑了张椅子坐了,看着被太后含情脉脉的盯着的陈琰目不斜视的行礼起身最后坐在他旁边。

    三个人静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太后先开口:“皇儿和礼亲王这大中午的走来怕是热坏了吧。飞兰。快给皇上和礼亲王看茶。”

    陈慕默默的喝茶,偶尔应付几句太后虚伪的关心,最后还留下来吃了顿饭。天气炎热也是在吃不下什么,陈慕吃了半盘子拍黄瓜,又喝了一小碗冰镇的莲子汤,便借口病重体虚,身体困乏为由先走了。

    至于陈琰,看他母后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这道门了。

    果然,他这边刚回到含凉殿便有小太监往他手里送了张纸条:宫门闭后合/欢,内有y哦。

    “哼!”陈慕冷哼,烧了纸条躺在床上生闷气,过一会儿便有一个小萝卜头吭哧吭哧跑过来,趴在他床边上,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那目光,几乎要把人心都给化了。

    陈慕心里烦,懒得理他,等小孩自己爬上来顺势一捞把人困在怀里,幸好含凉殿四季清凉,不然照他这搂法,两个人都要热死。

    小萝卜头裹着自己甜滋滋的手指,小舌头一吮一吮的,没一会儿便在父皇温暖坚实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陈慕本来气哼哼的想着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陈琰添点堵来着,结果一个没留神也抱着小团子睡着了。

    安顺探头一看,大小主子缩在床上睡的正香,挥退宫人小心翼翼的关上殿门出去守着。

    陈慕梦中想着,小萝卜头虽然最后做的事情伤人心了点,但就目前来说,还是个tg乖巧可爱的孩子,他不能因为这孩子日后的作为伤害他幼小的心灵,这是不对的,嗯,以后还是随自己的心好生对待他吧。

    再说隆福宫内,宫门大闭,院中热气蒸腾连空气都扭曲起来,在这热火朝天中,清凉的内殿隐约传来几声诡异喘/息。

    陈琰坐在美人榻上,修长指尖握着一粒细小冰块,此时这粒冰块正沿着活色生香的美人脊背游离,衣衫半解露出一对酥/xiong趴在陈琰腿上的太后娘娘微抬臻首,嗔怪般白了他一眼,牙齿轻轻咬了咬口中坚/硬的物什,片刻却又用舌头轻轻抚慰,生怕误伤了这让自己□□的东西。

    陈琰微眯着眼睛,面上一片冷静,他看着趴在自己腿间扭/动的□□,几乎压制不住心底一直以来翻涌着的恶心,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人仍带着水果汁液的红唇,那副敷衍的漫不经心的表情竟然格外勾人。

    陈琰想着自己大约是累极了,所以才对自己一直厌恶的人念念不忘,他丢开冰块,冰凉麻木的指尖在身上随便抹了抹便扯开那女人。

    太后正在兴头上,嘴角牵连的银丝落在xiong前翘立的某处,不解又哀怨的望着陈琰,媚声喊了句:“皇叔~”

    陈琰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沉默了片刻,将带着微凉水渍的指尖猛地刺进太后微张的红润小嘴里,淫/乱的戳刺起来。

    太后舌头被陈琰修长灵活的手指玩弄,却露出一副兴奋表情,身体不自觉的往前蠕动着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在微凉的布料上下意识的摩擦以期得到快/感,嘴里含糊不清的喘y着:“皇叔~唔嗯!······啊啊!”

    陈琰心中烦躁不堪,又不能推开这个女人,一时手上没了轻重,却令常年饥/渴的女人心神荡漾,暗自发誓就算失去儿子也要留住这个男人的。

    ☆、第135章 美人儿

    七月中旬,暑气弥久不散,这日恰逢休沐,陈慕听了一句闲话,关于避暑胜地寒秋山,回到内殿便问安顺,正巧陈熔坐在一旁习字,日后必成大器的小孩乖巧可爱,让陈慕心里又是赞赏又是心酸。

    寒秋山是位于皇城以北的小山头,先先帝在世的时候特地大兴土木在寒秋山建了一座行宫用以度夏,往年陈慕六月底便会去行宫消磨时日,今年实在是晚了些。

    “寒秋行宫不若京城繁华,又在山脉之中,但胜在凉爽,山间有小溪河流,我听总管大人说皇上往年最喜欢在山涧旁嬉戏······”

    陈慕点头,当即拍板:“那就去吧。”

    于是,任性的皇帝便大张旗鼓的去了行宫。

    许是起得早了,陈熔坐在马车侧榻上一直打哈欠,小身子歪歪扭扭的坐不直,陈慕看的眼皮微抽,干脆把人扯过来抱在怀里:“睡吧。”

    小家伙愣了愣,盯着陈慕的脸瞧了许久,直到他面上愠怒,才慌张闭上眼睛。

    陈慕暗恼自己多事,手上却调整姿势让小孩睡的更舒服些。对于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态度,陈慕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从看完剧情书开始他便决定了要任性到底,无论做什么都靠心意的,从刚开始看到这个孩子便烦躁愠怒,到后来慢慢的无视,他以为自己可以把这个孩子当成空气,却不想会更加注意他,他其实很乖巧,母亲早亡,又在宫中受了这么些苦,却还是心思纯净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陈慕叹了口气,原身阴晴不定,他倒是也跟着暴躁起来了,真是不知道这般相像是好是坏?

    把一切都归结到夏季酷热,人心浮躁上,陈慕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儿。

    到避暑行宫正是傍晚凉爽时候,宫人们井然有序的搬卸物品,

    吃饱喝足的陈慕带着衣着整齐的小孩去太后跟前请安,途径站的笔直的梁元风,陈慕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保护的却不是他这个皇帝啊。

    陈熔紧攥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仰头看了他一眼,却只能看到他圆润的下巴。

    太后穿着简便宫装,被人扶着从马车上下来,那副弱柳扶风,巧盼嫣然的模样没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气势,反而多了几分狐媚的俗气。

    陈慕压下心底的厌恶,走上前恭敬的喊了声:“母后。”

    喊完拍了拍陈熔的肩膀,示意他喊人,小孩低着脑袋无言的抗拒了一会儿,怯生生的喊了声:“皇祖母。”

    太后冷蔑的扫过陈熔,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像太后看着自己的亲孙子反而更像是一个深得盛g的贵妃看向自己死对头诞下的龙子,陈熔缩了缩小肩膀,害怕的往陈慕身后躲了躲,陈慕权当没看见,笑道:“外间暑热,母后还是先回去吧。萍儿,辛苦你照顾母后。”

    被换做萍儿的女子是原身极其g爱的女子之一,温柔娴雅,其实也不过是假象,和太后一丘之貉的女人,想也知道不会真的站在他这边。

    待所有人都安顿好,已经入夜,陈慕命人请了太后,礼亲王和那位萍妃在湖心小亭用膳。

    陈熔乖巧的坐在他旁边,时不时抬起头看他一眼,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陈慕拍了拍他的脑袋,转瞬又开始走神。

    剧情书里有这么一段,关于避暑行宫寒秋行宫,说是礼亲王放不下新吃到嘴里的前状元郎,于是将人扮作小厮带到行宫。是夜,春闱寂寞的太后娘娘命人给礼亲王递信,约在月上中天时,却不料送信之人撞破礼亲王与前状元郎的不可描述,正在紧要关头的礼亲王虽然及时察觉并清理了送信之人,但到底没去赴约。次日游园,太后明里暗里的埋怨让随行官员生疑,礼亲王心中恼恨太后愚笨,但众目睽睽也不好做些什么,只夜间赴会将人拉到假山之后做的神魂颠倒。

    本是一场香艳,礼亲王哪里想到会被人看到,那人还是没有一点武力的前状元郎,只能说造化弄人。

    后来种种,不过是一个跑一个追,剩下的那个没吃饱命人去查,这一查就查出了个大威胁,太后娘娘倒也不乐意跟一个男倌计较,只是请人过来警告一番,可前状元郎身子孱弱,又被礼亲王折腾了一宿,如今心神俱疲,当场就吐出血来。

    这本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偏偏皇帝路过,于是瞬间变了画风,皇帝走近一瞧瞬间得出结论:“礼亲王王府仆人意图谋害母后未遂自尽身亡,皇叔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叔可知罪?”

    如此一番,皇叔是不知也得知,皇帝终于如愿以偿夺了皇叔的权利,屁颠屁颠的回宫了。

    陈慕倒是不怎么着急,这行宫里住着舒适的很,有没有朝政来烦他,恨不得一直住在这,可惜剧情还是要走的,牵着陈熔的小手带着安顺在内的一大群宫人慢悠悠的往湖心小亭走。

    远远看见太后与礼亲王坐在亭中,太后半老徐娘的脸上堆满了娇羞的笑容,萍妃大约是被太后大发了去,宫人守在远处,这布局,若不是知晓这两人身份,怕是要以为期间坐着的才是正经主子。

    陈慕微微冷笑,仍旧是慢悠悠的,他对这两个人是不耻的,尤其是对太后,一个母亲,便是你要与人苟且,也万不该忘记自己的孩子。

    “儿臣参见母后。”

    “臣叔参见皇上。”

    两人见礼,陈熔躲在陈慕身后,胆小怕事的模样惹得太后不喜:“皇儿怎把这个孩子带来了?”

    陈慕微笑:“既是家宴,珂引自然该来。”

    陈熔,字珂引,这还是陈慕偶尔从折子上看来的欣喜,陈熔瞪着眼睛看他,一副惊奇又喜悦的模样,可外人看来却是不知规矩,尤其是在讨厌这个孩子的太后看来,简直就是可以直接杖毙的大不敬。

    陈慕o了o陈熔的小脑袋,就听见太后不喜的声音:“皇上快坐下吧。一直站着像什么样子。”扭头对着陈琰却笑颜如花,“皇叔,快请坐。皇上年幼,这江山还要多拜托皇叔照料呢。”

    陈慕笑着装作听不懂,端了桌子上新采摘的果子摆在陈熔面前:“尝尝。”

    陈熔盯着他没有动作,陈慕也不在意,自己拿了颗果子吃了,还用眼角余光打量小孩,大有挑衅的意思,片刻,陈熔终于忍不住鼓了鼓腮帮,伸手拿了个果子,示威一般狠狠咬下。

    太后眼皮抽了抽,她刚才说了那句话本意是试探皇上的意思,可眼下,这代表什么?

    往日原身便是不大吵大闹也要生一阵闷气,今日却全当没听到,太后便有些慌了,却不敢明问,正巧萍妃过来,她今日穿了件笼纱裙,轻薄的布料使xiong膛和手臂的肌肤若隐若现,四周宫婢持着精致宫灯,灯火映在她的裙摆上,随着女子款款身姿仅有几分缥缈仙气。

    不知何处奏起丝竹声,掺杂在荷香凉风里,越发的宛若仙境。

    陈慕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是纯粹当做一个节目看的,却不知落在别人眼里便成了暗示。

    仙子走近,那份旖/旎慢慢消散,却多了一分触手可得的亲和,她盈盈下拜露出一截米分白脖颈,在夏夜里尤其勾人,可惜陈慕清心寡欲惯了,没什么感觉。

    萍妃并不入座,立在陈慕和太后中间的位置布菜,时不时弯腰便露出一片酥/xiong,陈慕有些不好意思,便频频转身望向陈熔,借关心之意假害羞之实。

    陈熔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开心极了,毫不介意自己的父皇用他吃过的筷子给自己夹菜,便连平日里最害怕的苦瓜也能一口吃下。

    陈慕却觉得不太对,萍妃穿的这么暴露,难道是勾/引他的?好不容易开窍的陈慕一抬头瞬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瞧瞧陈琰那个不要脸的色/狼,看的眼睛都直了,真是,真是······

    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陈慕愣了愣,这凉茶不错,甜甜的跟果汁一样,目光转到太后脸上见她一阵赞赏,不禁心里一咯噔,这,太后不会这么重口味吧?难道还想两女共侍一夫?

    目光又转到陈琰身上,带着点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一番收回视线继续喝果汁,陈慕自己觉得那目光必然是带着男人都懂的了然和猥琐,却不知月色如水,花香醉人,他这副好皮囊挑眉眯眼的动作比旁边婀娜多姿的妃子更胜一筹。

    陈琰不过是对上他的目光,便觉口干舌燥,他暗恼天气炎热,猛地吞了口果酒。

    太后本观察着陈慕的反应,萍妃是她娘家侄女,今日这般打扮若在宫里指不定会被人如何诟病,可这次出行,她们带的只有自己人,又是万分小心的行事,势必要一举成行。

    眼见着饭吃得差不多了,陈慕也醉醺醺的坐不直身子了,太后挥手唤了嬷嬷过来:“把大皇子送回去休息。”

    嬷嬷点头,把紧攥着陈慕不放的陈熔一把抱起,小孩也不哭,只盯着陈慕的后脑勺猛瞧,直到被抱的远了,已经看不多陈慕的身影,这才害怕一般小声喊了声:“父皇。”

    陈慕是真的醉了,脑子里懵懵的,什么也没有,他晃悠悠站起来,大着舌头说:“天晚了,朕,朕也该,回去睡了。你们~”他抬起手踉跄了一步撑在石桌上,几乎要闭上眼睛,“退下吧。”

    陈琰见他这模样,似乎也被酒意感染:“皇上醉了。臣叔送你回去可好?”

    话音刚落手腕便被人握/住,太后笑盈盈的看着他:“皇叔也醉了。这不是有萍妃呢?萍儿,还不带皇上回去?”

    萍妃忙上前扶住陈慕:“皇上。夜深了。臣妾带您回去休息。”

    陈慕笑嘻嘻的看着她,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y邪的o上萍妃的xiong:“美人儿?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来,让本···朕香一个。”说着撅长嘴要亲上萍妃的嘴唇,女子一脸红晕,羞愤又欣喜,忙唤了宫婢帮自己将人扶回去。

    至于陈琰,在看到陈慕那番作为之后只觉怒火中烧,暗骂果然是狗改不了□□!

    他气的狠了,也没看到太后撩起的袍角露出的美腿和含情脉脉的眼波,一把推开旁边的人便往外走,边走边愤愤的想:自己也是糊涂,竟然会觉得这个侄儿还有救!

    ☆、第136章 薛雁山

    陈慕醉醺醺的被萍妃扶着,还抽出眼看了眼一脸纠结的安顺,语气轻浮浪/荡,哪里有前些日子正经的模样:“呦呵,这不是小安子吗?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去替本···朕收拾床榻好让朕与美人儿云雨一番。”

    那萍妃脸色发红,手里攥的却更紧,一双手臂水蛇般缠着陈慕胳膊,但到底记得点规矩,轻声对安顺道:“安顺公公,劳烦您了。”

    安顺点头称喳,心里却满是担忧,大皇子被那老嬷嬷抱走,皇上却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果然还是不喜大皇子吗?

    他将心中那点不能与人道的心酸权当做是对大皇子的怜惜,一丁点都不敢往自己身上牵扯,低着脑袋领着人点灯引路,将兀自调/戏人的皇上送上别人的床。

    他是皇上,理所应当该g幸别人。

    安顺瞥了一眼室内交叠的身影,冷静的阖上门。

    月上中天,夏季蚊虫众多,大多数宫人都已睡下,只剩下来回巡逻的侍卫。

    殿内,陈慕将萍妃剥得精/光,眯着眼睛调笑道:“美人儿这肌肤o起来真是光滑,看来没少得盛g啊!”在她xiong前游弋的指尖绕过红心成功让萍妃颤抖不已,他高深莫测的看着,嘴角仍带着一抹笑意,身上的衣物微微凌乱却没少一件,萍妃躺在他身/下,脸色酡红双目迷/离,便是连高温的身体都泛着胭脂般的红,她咬着嘴唇,许久终于耐不住身体的渴望颤巍巍伸出手,娇嗲嗲的开口:“妾身···妾身替皇上更衣。”

    葱白如玉的指尖碰触到帝王的腰带,眼见着便要解开,女子却尖叫一声,颤抖着身子眼泪汪汪的盯着身上的男人,只见他一手碾磨着女子xiong前红/豆,一手摁住她的肩头,微伏低身子呼出一口气,轻蔑道:“贱人,你就是靠这种方式勾/引皇上的?你可知,本宫······”

    话音抖落,萍妃浑身战栗着惶惶不安的盯着他,不明白皇上说的什么话,只见他浑身僵硬越发的恐惧起来,许久才敢伸出手要碰一碰他,却不想又被吓了一跳。

    陈慕凝眉看了她一眼,干脆利落的起身跃下床榻,浑身散发着冷凝和肃杀,他扯过薄被盖住床上赤/裸的女子,转身破窗而出。

    萍妃呆愣愣的拥被而起,许久才一头雾水的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没说出来,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进了她的房却什么都没做就走了,这样,她会被耻笑一辈子的。

    下定主意咬紧牙齿缩进被子里,半晌却忍不住呜咽开来。

    身材矫健的人轻功了得,几个飞跃终于跑到一处僻静地方,借由冰冷的溪水洗了把脸,他站起来,一脸冷肃的仰望头dg明月,片刻低下头焦躁道:“你差一点暴露了我们!”

    “不行。历来行宫多刺客,这段时日还是我来保护大家比较好。”

    “沛白和阿木已经同意了,你这个荡/妇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咬牙切齿的低语完便再不说话,心中思索最近皇帝不太正常,不说心志坚定许多,便连对皇位的执着都散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期许莫名其妙的被人实现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

    行宫建在山上,他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住脚步,几乎是一瞬便屏息敛神,不让百米外的人察觉自己的气息,想他薛雁山昔日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侠客,对付眼下这人倒还绰绰有余。小心的移动着,在蝉鸣蛙叫的夏日里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他落在一处繁茂树杈上,看着底下的两人皱了皱眉。

    人他是认识的,只是两个月没见有些陌生,往日他们围在光束外等待的时候总能窥视到皇帝的生活,可这两个月不只出来的难度变大,连看一看都不能了。

    底下的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的摄政王陈琰,另一个却是跟在陈慕身边多年,半年前才被提拔上来的御前一等带刀侍卫梁元风。

    这两个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偏偏皇帝识人不清,把这么大的威胁放在身边,陈慕,也许该说薛雁山更确切些,他竖起耳朵努力想听到底下两人的谈话,但他们声音太小,只隐约听到几个字眼:“······昏君······罢了,总···后日····一刻······”

    梁元风点头,片刻陈琰挥手他便离开了,薛雁山飞身跟上,见梁元风偷偷oo回了房间这才o了进去。

    梁元风地位不低,这处独门独户的院子只住了他一个人,虽然位置略偏,但相对于其他侍卫的大通铺来说已经好上太多,他点了灯火,正准备洗漱突然拔剑而起,薛雁山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年轻人发觉,随即属于强者的威压散开,晃动的火苗被指尖劲风扑灭,他一跃而起自林如风头dg划过,如同一只展翅鹏鸟,手间还顺势弹出路上随手捡的石子。

    梁元风旋身躲过一枚暗器,却还是被风刃削落了一缕发丝。

    高手!梁元风眼睛微亮,平稳心境专心致志的应对起来。

    一刻钟之后,薛雁山将梁元风压在床榻上,解了他的腰带绑住他的手脚,刻意压低声音道:“你和礼亲王密谋了什么?”

    梁元风死咬着嘴唇不答,眼睛里透着一股执拗的光。薛雁山也不逼迫他,将人绑好了从他身上下来突然闻到一股香气,果酒香气加上女子身上的脂米分味,他方才在外间没嗅到,如今到了室内突然浓重起来,熏得他鼻子发痒。

    揉了揉鼻子,倒了杯茶回来坐在榻边的小几上:“你发现我是因为我身上这味?”

    梁元风扭过脑袋,还是不说话,室内没有开窗,一片黑暗,他看不清那人面容,只隐约觉得轮廓清润,年龄不大,心中越发憋屈,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打败实在是耻辱。

    室内安静,除了两人呼吸只有薛雁山喝茶的声音,许久梁元风自暴自弃的将脑袋埋在枕头里,沉声道:“愿赌服输。要杀要剐动手吧!”

    薛雁山挑眉,又喝了两口茶才放下杯子,一把抓住梁元风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来,怒道:“想死?”

    梁元风今年二十又五,这个年纪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孤儿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御前一等带刀侍卫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尤其是这人某些时候还是个死脑筋。此时听见薛雁山问他,当即扬起脖子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杀的模样。

    薛雁山平生最讨厌别人这幅样子,明明是自己懦弱求别人给个痛快,偏偏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愤愤的喷出一口气,再看这个往常觉得坚韧刚毅的青年越发生气,气势冷凝连嗓音也比刚才低沉许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平日里便是误伤都是不孝。你却主动求死。我不禁要问问你,那礼亲王给了你多少好处,竟然你不惜舍去性命做个不孝之人也要包庇他!”

    梁元风轻蔑的斜了他一眼也有些愤怒起来:“狗屁!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一生下来就没有那种东西!说什么不孝,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礼亲王救的,若不是他我老早便饿死街头,又谈何舍去性命,不过是把该还的还给人家!再说,这是我自己的性命,要如何处置与你何干!”话音刚落,他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呆愣住,片刻似乎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薛雁山也抿唇不语,他倒是忘了,这人原本是个孤儿。

    叹了口气,重坐回小几上,低着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呢,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心疼皇帝孤立无他愚笨不堪,是个确确实实的昏君。

    眼前这人选择跟随礼亲王背叛皇帝,是为不忠,但就礼亲王救他一命他便为君谋事来说却为道义。

    薛雁山又叹了口气,再看天色渐明,皇帝也该恢复意识了,他抬起头看见趴在床上的梁元风眼眸赤红,下巴上隐约可见青茬,一副被人蹂/躏过的憔悴模样,不知怎么的心情便突然舒畅起来,他站起身笑了笑:“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梁元风。”他走了两步又微微侧转过身子,“问下你家主子,若是皇帝愿意主动放弃皇位,他是否会念在两人叔侄情意上放他一条生路。”

    梁元风沉默,目光紧盯着那人,房中光线渐亮,那人穿着月白色单衣,外面罩着一层缂丝薄纱松松散散的发丝齐顺的披在背后,配上他修长的身姿以及冷凝的气度,竟有几分落魄战神的味道,只可惜五官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吱呀~”

    门被打开,那人抬腿,跨过门槛,梁如风突然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你······”

    那人扭头,天光尽露,打在他的侧脸上,那张平日里便俊俏的脸如今更添刚毅,他扭着头望向他的动作仿佛在询问他可还有什么事,梁元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浑身痉挛着,分不清楚是因为震惊还是恐惧,只赤红的双眼目眦欲裂,嘴唇却紧紧地咬着,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

    薛雁山等了片刻,见他不再说话,也不敢耽搁,他抬起脚,动作间衣袍下摆的缂丝金龙若隐若现,低调的彰显着他的身份。

    而,梁元风,在长久的僵硬之后终于彻底的瘫软在床上。

    这次,死定了。

    ☆、第137章 儿子

    腰酸背痛的陈慕揉着酸痛的脑袋从床榻上坐起来,记忆还停留在昨夜饭桌口感香醇的果汁上,揉着太阳穴看了看远处跪在地上的以安顺为首的一众宫人,宿醉后的头疼让他有些烦躁:“还不过来,跪在那里干什么?”

    安顺惨白着脸过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吊着,天刚蒙蒙亮他带人进去伺候,这才知道皇上夜里就回来了,可他们一群人在萍妃娘娘的住处守了半夜竟没一个人知道,匆匆找了许久这一回来却见皇上躺在床上,提着的那口气还没松开就见皇上动了动手脚,腿一软就成了陈慕见到的情形。

    这个早晨注定是不太平的,等待惩罚到来的时间尤其的漫长而残忍,陈慕察觉到明显紧张起来的气氛皱了皱眉,难道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事?怎么这群人一个二个缩着脖子跟受惊的傻鹌鹑似的?

    他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只暗中观察着,又想起最后好像看到陈熔被一个老嬷嬷带走,便趁着喝醒酒汤问了句:“陈熔呢?”

    安顺又缩了缩脖子:“这个时候大皇子该是在房中看书。”

    陈慕点头,放下碗揉着仍旧不舒服的脑袋站起身:“去看看。”

    行宫里规矩不比皇宫,跟随而来的大臣早上来请安正恰逢安顺寻到陈慕,听闻皇上在睡商量一番便回去了,此时大约已经听说了清晨发生的闹剧,贴身公公弄丢了皇上在外人看来必然是掉脑袋的大事,可惜被弄丢的正主浑然不知。

    还未进院子便听到孩童的笑声,陈慕心情好了点,挥手制止太监的通传:“是谁在陪他玩闹?”

    小太监垂着头吱吱呜呜突然跪下,陈慕皱眉,这个习惯真是烦人,他一问话这些人就跪下,难道他问的问题很难吗?

    见无人回答,他索性自己进去,从见到这个小孩至今,别说笑,就是哭声他都没听过,陈熔是个面瘫,抿着嘴角的笑容已是难得,如今这般开怀更是奇迹,陈慕笑眯眯的往里走,像只去偷/腥的猫,好奇到底是哪个宫人这般神通广大,他绕过繁茂的合/欢树,踩着一地落花停在树下,再不往前一步。

    脸上的笑容敛去,他不喜不怒的站在那,皇帝的气势被光影打破,只剩下一点浅淡的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的心酸和委屈。

    隔着十几步远的地方,穿着一身艾绿色小衫,同色四爪金蟒小云靴,娇娇/嫩嫩的孩童被人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在清晨阳光下温暖而治愈,抱着他的俊俏男人亦是满脸g溺笑意,他们转着圈笑着闹着宛若一对父子。

    似乎发现他,小孩的脑袋扭过来,张嘴欲喊却见陈慕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陈琰的请安声和小孩有些惶急的呼唤,他却不想听。

    沿着行宫内的宫墙漫无目的的走。

    难过,是有一点,但也不是很难过,毕竟从一开始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刻意的远离那个孩子,因为知道未来已经确定了,他注定是陈琰的人。

    他又有些后悔,似乎总是在后悔,当初若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让安顺把小孩抱回来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看到小孩脏兮兮瘦巴巴的样子不心软就好了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情,给他洗完澡吃完饭让人送回去就好了也不会有日后这段时间的相处······

    每一件事情都要后悔,但最后悔的还是没有练就一颗百毒不侵的铁石心肠。

    他突然停下来,因为听到后面有个小小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父皇。”

    他转身去看,一众灰蓝色高冠宫人间站着一个清爽的小萝卜头,他脸上没有了笑意,若不是眼睛里带着一点祈求,几乎和平日里一般面无表情。

    陈慕捂住了脸,慢慢转过头不看,也许是醉了,对,也许是因为昨天喝的果酒后劲太大,他这般安慰着自己,复又抬起脚。

    不然怎么会觉得难过,他分明从一开始就告诉过自己结果,陈熔最终会忘记他这个昏君,会在另一个人的扶植下当上皇帝受人称颂,他为这个孩子做过什么,有什么资格生气失望。

    脑子里一团乱,他一遍遍的压下心里的难过愤恨告诉自己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自己应得的,这不过是一个任务,他只是一个过客,不必投入太多感情。

    可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钝痛,慢慢的累积成令人喘不过气的程度。

    “都退下!”他挥手怒吼,呵斥身后的人走开,然后tg直脊背沿着宫墙向前走。

    太阳渐渐热辣,他便挑阴影部分走,身后远远地坠着一个小萝卜头,从最初的焦急祈求到彻底的面无表情。

    陈熔穿着一身艾绿色薄纱衫子,隐约可见里面的白色里衣湿了一片,他远远地跟着自己的父皇,孤身一人如同披荆斩麻去救公主的骑士,势必要走到前面那个男人的身边。

    “别跟着我!”陈慕回头又吼了一声,小萝卜头愣了愣,便见陈慕突然急走几步,他慌张去追,却不敢让陈慕发现。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话传到太后以及各位大臣耳里让人皱眉。

    太后娘娘正歪在美人榻上涂染指甲,听见皇帝和大皇子在烈日下疾走皱眉:“皇上这又是在闹什么?没规矩。只知道带着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胡闹。”

    说罢也不提命人将皇帝请回来的事,只皱着眉一副嫌恶模样,片刻却又惊慌舒展开来,用指尖揉了揉方才皱眉的地方:“不要长皱纹才好。”

    陈琰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的梁元风,可怜的御前带刀一等侍卫半夜里受到惊吓费了老大力气才解开绳子带着通红的手腕来见自己的主子,却赶上主子心情不好:“你说,昨夜他偷听我们谈话并到你房里威胁你?”

    梁元风低头:“属下不敢欺瞒王爷。”

    陈琰若有所思的斜了他一眼,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他不会轻易怀疑梁元风对他的忠诚,但陈慕那人,打小便软弱,吃不得苦,先帝在时不善武力,当了皇帝后更是一点武术都不碰,平日里又脾气暴躁手段血腥毫无城府心计,若说他听信谗言半夜命人去将梁元风杖毙都比眼下这事更让人相信。

    梁元风知晓这事匪夷所思,若不是他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更不至于到如今仍旧六神无主。

    陈琰见他浑身发抖,想着这人大约是吓坏了,梁元风虽忠于他但到底在皇权下当差,会怕是自然。陈琰了然,当即温和道:“无碍。他既没有当时命人捉拿你便是留你有用。你只需回去做好本分便是。至于那件事,推迟一些便是。你回去吧,小心些。”

    梁元风抱拳起身走了出去,陈琰看他背影消失,许久喃喃道:“武功高强的皇帝吗?”

    众大臣则各自沉思一番自有思量,只刘宰相和儿子相对而坐,一边对弈一边教导:“皇上虽多有不适,但到底是皇上。明昭你与礼亲王交好要注意分寸。”

    刘明昭点头称是,他是宰相独子,肩上担负着的是整个刘家的命运,半步都不能踏错,因此才更加谨慎,更加谨慎的选择了另一个明君。

    只他自幼品行端正,又是典型的书生面相,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为人和善敦朴,只有极少数相熟的人才会知晓他其实是个不苟言笑的心机boy。

    刘宰相见自家儿子落棋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儿子大了总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他心中清楚活路在哪却不敢做的过分,生怕愧对先皇托付,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皆在房内消暑,对于外头晒太阳的两位大小主子只口头关心了一下便作罢,由此可见这两位主子的地位有多低。

    阳光越发刺眼,两个人脸颊都是一篇红润,小孩的皮肤嫩更严重些,此时因为缺水和劳累已经有些跟不上,但他咬牙跟着,似乎生怕一眨眼陈慕就不见了。

    陈慕知晓他在后面,烦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但总有那么一道坎过不去,怎么也过不去,他猛地扭头去看,陈熔见他发现了自己猛地惊了一下,眼睛瞪的几乎脱框,扭着脑袋要多,却实在无处可躲,最后自暴自弃的捂住脸遮住眼,自欺欺人。

    陈慕看了他一会儿继续走,汗湿的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混合着不停涌出的汗液让人很不舒服,但他不想停。

    陈熔见他走了,小跑一阵跟上几步,片刻又小跑一阵。撞上那条腿时陈熔把自己吓了一跳,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一张脸没有血色的白和被太阳生生晒伤的红交错着,让小孩显得很可怜。他仰头去看自己的父皇,却发现那个俊朗的男人扭头盯着身侧的朱红小门。

    小门新刷的门漆,鲜红靓丽一片平滑,陈慕盯着映在门扉上的身影,小小的萝卜头抱着他的腿仰着头看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一下,那一处的酸楚慢慢的流出来,一片平和。

    陈熔愣愣的看着他,小手攥住了他的裤子,怯生生的带着点沙哑的小嗓音喊了声:“父皇。”

    陈慕眨了眨眼,只觉得心里某一处深深的陷了下去,柔/软的姚笛出事来,又像是突然平稳的不可思议,被阳光照得暖暖的泛着柔和的光。

    他转过身去,小孩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一点距离还是仰着脑袋看着他的样子,愣愣的,呆呆的,一点也不像方才在陈琰怀里的阳光灿烂。他却不再难过。

    他想起自己的克制,自己对这个孩子的远离,他明明是喜欢孩子的,许久之前他那个卑微而甜蜜的梦想里就有这么一个软软的糯米糍吧一样的小孩子,可是他现在有了却反而不敢接近。

    陈慕沉默着,陈熔心中越发忐忑,他知道父皇一直不喜欢皇叔公,自己不该和皇叔公玩,不管如何狡辩自己已经做了错事,他慢慢的垂下小脑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慕鼻子有些酸,他一直渴望有个儿子,这突然白捡了一个便宜儿子又有点近儿情怯了,再想到前段时日自己因为害怕浪费感情而远离陈熔便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伸出手:“过来。”

    陈熔猛地扬起头,大约是动作太激/烈导致小身子歪了歪,被陈慕眼疾手快的捞进怀里,两个人都是一身臭汗,抱在一起热的像两个火炉,陈慕却不愿意撒手,脸上的笑容温和g溺,眼眶却带了点自己都没发现的红,连嗓音都是惊喜的颤抖着:“走。回去洗澡去。”

    陈熔不知道父皇突然怎么了,但他乖巧的伸出手环住陈慕的脖颈,小小声的回了句:“嗯。”

    这一刻,陈慕才真真切切的接纳陈熔这个小萝卜头并毫不掩饰的得意着:从此以后老子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第138章 状元郎

    大皇子突然得g的消息不胫而走,陈慕也一改前些日子的消极状态,一大早便拉着各位大臣游园,新开的荷花,一片一片,被风一吹便如同波浪一般向远处散开。

    陈慕牵着陈熔笑问:“喜欢?”

    小孩点头,回去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朵荷花,去了细刺抱在怀里,花瓣散开比他的脸还要大上一圈,小孩一手攥着陈慕的手指,一手抱着花有些吃力,却哪一个也不愿意放开。

    午后两人小憩一番,下午另找乐趣。

    梁元风远远看着趁着夜色出门的一大一小,安顺公公偷偷oo领上了宫人跟着,又唤了一队御林军随从,其中便有他。

    战战兢兢怕了许久,猜测着按照皇上以往的残暴会如何处置他,可偶尔也会冒出侥幸的念头,也许那人只是不知打哪来的侠士,偷穿了皇上的衣裳,可那脸又如何解释?最后还是只能听陈琰的话,做好本分。

    陈慕知晓后面跟着人,牵着陈熔的小手道:“等会儿我们捉了萤火虫用纱灯罩上,回去放在床头。”

    陈熔郑重的点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激动。

    走到小溪边上天色尚早,萤火虫还没出来,只一轮弯月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颗剥了皮的腰果,陈慕想着便有些饿,走到一边招了招手,安顺一溜小跑过来,讨好的笑着:“皇上。”

    “让人下水捉条鱼过来。”目光抬头一扫,就看到人高马大,比旁边的宫人和侍卫都高的梁元风,遂起了坏心,“梁元风不是在吗?让他去,捉了鱼上来烤了送过来。”

    安顺点头称是,又一阵小跑回去,陈慕则悠哉哉的去和便宜儿子捉虫。

    这晚算得上满载而归,陈慕和陈熔分吃了半条烤鱼,再看那边衣服干的差不多的梁元风,心中一片得意。

    陈熔趴在陈慕肩头,眨着困倦的眼睛盯着手里的纱布袋,隔着薄纱能看到绿色的小虫子屁股上一闪一闪的黄色光芒,细小却漂亮。

    安顺这时已经跟了上来,侍卫们在前开路,怕是有蛇虫鼠蚁惊扰皇上,一众人簇拥着中间二人往回走,气氛安静倒是令人越发不安起来。

    翌日天气灰蒙蒙似乎要落雨却迟迟不落,众人便都呆在房里,陈熔趴在陈慕身上,拽了陈慕的手指捏着玩,两个人吃吃点心喝喝茶一点也不在乎天气如何。

    正昏昏欲睡,便见一个宫人匆匆而来,走到宫门处差点绊了脚,陈慕点头安顺便将人领进来,那宫人跪下便道:“太后娘娘捉了礼亲王的小厮,眼下快要打死了!请皇上去看看吧。”

    陈慕心里一咯噔,脸上已经一片冷凝,艹之,剧情歪了!

    一路行去,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剧情到底歪在何处,行至太后院外便听到一声尖细阴毒的女声:“身为奴才竟然dg撞主子!这种没规矩的奴才要了何用!打!往死里打!”

    抬起脚步,深吸一口气,陈慕想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顺其自然吧。

    阴沉的天,猛烈的昭示着山雨欲来的暴风将远山近处所有树木都吹成倾斜的弧度,陈慕站在院中,袍角猎猎作响,他左手边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露出屁股趴在条凳上,掌宽的木板吸饱了人血泛着一股凶煞的红光,此时这道红光随着宫人的挥舞一下一下如同捣肉一般落在活人的屁股上,那两瓣肉已经赤红充血,眼见着便要爆裂开来,坐在花廊下被众人簇拥着的太后还是余怒未消。

    “住手!”

    他声音不大,气势却凌厉,只一句便让两人愣住,茫然而迟疑的看了看太后,见太后没有呵斥这才心安理得的抱住凶器退后半步。

    太后不是心善之人,被陈慕当众扫了面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皇儿这是何意?难不成哀家连处置一个奴才的权利都没有了?”

    陈慕上前距离太后半步远停住,扬起一抹笑:“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别说处置一个奴才,就是将这里所有的奴才都处置了皇儿也不会阻拦,只是这人毕竟是皇叔府上的人,眼下这种时候实在不好和皇叔闹翻呀。”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轻轻浅浅如同提醒,却让太后不自在的撇了撇嘴,陈慕了然,他这位母后正在人生寂寥时候可不能失去这天赋异禀胆大包天的皇叔:“儿臣总要弄清这人何事冲撞了母后才好让母后处置不是?”

    太后闻言眼尾微挑,似乎诧异又满意自己的这位昏君儿子今日终于聪明了些,于是便命人将一早编排好的台词说出来,要说太后身边跟着的这位嬷嬷也是个聪明人,神情并茂的一番描述几乎让人误以为真。

    不过是太后娘娘早上心口烦闷便命几位随侍的命妇陪她去院子里闲逛,行至水榭见莲花开得好便在护栏边站了片刻,便看到水塘对岸匆匆走过,看了太后娘娘却不行礼的小厮,太后娘娘昨夜命人给礼亲王送信时陈慕正和陈熔捉萤火虫,没收到眼线递来的消息,不知道昨夜的情况如何精彩。

    实际情况却是送信的宫人回来攥着信一番支吾却被太后误认为办事不利,若是往日也许便这样散了,可这次礼亲王已经许久不曾真真正正的碰过她一次,太后难免顾虑,便带着贴身嬷嬷偷偷的靠近了那处院子。

    这一靠近可不得了,走在墙根便能听到男子压抑的求饶声,那婉转迁回的嗓音如何发出太后再熟悉不过,登时怒上心头,但她到底是坐上了太后之位的女人,也没笨到当场冲进去要与礼亲王对峙,只默默的听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想着一个男倌不必计较。

    太后本就是欲求不满心情浮躁的时候,又摊上这么个闷热天气,实在憋的难受便命人出来,她以为自己足够大度,但见到礼亲王府的小厮这般没大没小还是动了肝火,非让人把他捉来打了一顿,本意只是打一顿的,哪里想到误打误撞逮着的刚好是昨夜里媚叫的小浪蹄子。

    这才有了今日差点将人打死的一出,眼见着剧情已经歪了,陈慕越发不喜上面坐着的太后,本来这次只该是把状元郎气吐血,他好找个机会路过这里随便安个罪名夺走陈琰手里的权利,可眼下分明是这太后娘娘更强势,几乎要把人打死,他要安罪名都不好安,虽说原身无理取闹的形象深/入人心,但他总不能一点形象都不顾及。

    唉,头疼。头疼罢又好奇,状元郎快被打死了,礼亲王去了哪里?

    “安顺,把人看好了,可不能弄死了。再派个人去请礼亲王。”

    安顺领命走了,片刻回来却说礼亲王不在房里,问及事项说是山脚下的湖泊要决堤,怕是波及村民,礼亲王一大早便带人下山去了,也难怪,难怪状元郎没人救了。

    他也不着急,便坐在偏殿里看着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这种狼狈境况实在是产生不了美感,可这人,大约是骨子里的浩然正气直冲云霄,即使这种汗涔涔湿淋淋的情况也带着一种不堪一击的俊美。

    陈慕喝了口温茶咂舌,也不是头一回领略主角光环带来的差距,这回却格外唏嘘。试想一下,若是趴在那条凳上被扒了屁股打上一顿的人是他或者是安顺,那场面都不好看,嘈杂的很。

    可这人就是默默地,闷闷的,嘴唇咬的稀巴烂都不发出声音,昏迷不醒连声本能的shen/y也没有,这心性,也是天下少有。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趴着的等同死尸的状元郎,端坐在床头小几上喝茶吃点心的陈慕,以及不远处侍立的安顺。

    方才太医替这人上药的时候忍不住唏嘘陈慕这才知道,这个被“他”亲自罢黜并赏了一顿鞭子的男人名叫温淮瑾。

    温淮瑾啊,倒是个和陈琰很合适的名字。

    “安顺,什么时辰了?”陈慕搁下茶杯伸了伸懒腰,坐的时间太久腰酸背疼的。

    安顺去看漏壶,片刻颠颠的回来:“皇上,酉时一刻了,该回去了。”

    陈慕点头提步往外走:“一天没见小萝卜头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床上的温淮瑾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眯着眼睛看着那人走远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外头的天越发的黑沉,看起来竟比夜色更浓重,加上妖风阵阵实在吓人的很,几个身材瘦小的宫女几乎要被吹走,陈慕去和太后告了别,又命人好生照顾温淮瑾,这才领着一众宫人dg风前行。

    要说这天气也是诡异,陈慕边走边想,不知道陈琰今天还能不能赶回来,依照太后的性子,很可能在夜里对温淮瑾下狠手的,如果他来晚了,温淮瑾又要吃苦头了,那么坚韧隐忍的男人,吃再多苦也是不会多说的吧。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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