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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桃源农家日常 作者:络缤

    第9节

    第29章 第一次进山

    常昱虽然撒欢的奔跑,却不会把常喜乐一个人扔后头,而是一直在彼此视线可见的范围里来回蹦跶。没有了衣服约束的常昱显得行动更加自如,而且皮糙肉厚的,钻进荆棘丛里也不怕,倒是把常喜乐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训斥。

    相比之下常喜乐爬山的动作就显得很笨拙了,他是城市里出生,加上上辈子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所以极少剧烈运动,而这具身体也是典型的文弱书生。他少有的爬山经验也是在开发好的地方进行,哪里像这里,连一条路都没有,野草长得很高,都不知道怎么下脚才好。

    脚上还踩着草鞋,虽然轻便还挺防滑,可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常喜乐走得很慢,一路小心翼翼的,可即便是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被划了一口子,流下了一点血。

    常喜乐刚开始并没有感觉到,还是常昱转回头,看到常喜乐的脸被划伤了,用舌头去舔伤口他才反应过来。

    “好了,别舔了,我没事。”常喜乐笑着摸他的头,林中漫步说得很是浪漫,可真的在这里走,却不一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了。

    尤其这里蚊虫很多,常喜乐虽然也涂了驱蚊的东西,但也不是万能,总有漏网之鱼。所幸没有被路上的蛇攻击,否则更是够呛。

    常昱喵呜了一声,用头拱了拱。至此不再疯跑,而是放弃四肢行走,双脚走在常喜乐面前,为他把一路荆棘野草给弄到一边,方便常喜乐行走。

    常喜乐笑着接纳了常昱的好心,这种时候还是不逞能的好。他虽然带着砍柴刀,可手生用得不是很好,没法清理太多障碍。

    “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不用担心会划破的。”

    常昱却摇头不愿意,常喜乐也就不勉强他,但是还是给他在腰间围了一圈。这么赤身裸体在林中穿梭,怎么看怎么别扭。毕竟常昱又不是三四岁,光屁股也无所谓,他也有十岁左右了,普通孩子已经知道怕羞了。

    可能是营养结构的改变或者正长身体的缘故,常昱这段时间长得很快。大家也猜不出他具体是多少岁,只能知道个大概。

    常昱领着常喜乐往深山里走,已经爬了两个山坡,直把很少运动的常喜乐累得够呛。看山跑死马,常喜乐这时候深刻体会到了,刚才看这边这座山好像走几分钟就能到,结果累个半死才刚爬到半山腰。

    越往深山里走,树木就越来越高大,茂密的树叶把阳光都给挡住,走在下面好像夜晚一样。

    常喜乐本就不擅长走山路,这下更是一路磕磕碰碰,全都靠常昱扶着走。

    常昱起初还趴下来想让常喜乐坐到自己背上,常喜乐哪里肯,这不是虐待儿童吗。

    虽说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大,可也比常昱大啊,更何况他心里年龄还大了一圈。常昱为此还有些不高兴,吚吚呜呜了好长时间表达自己的不满,直把常喜乐弄得哭笑不得,还真是把自个当做老虎了!这段时间虽然越来越融入人类社会,可还是没把对自己的认知纠正过来。

    上辈子那些关于狼孩虎孩的报道,让常喜乐知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不着急一下子就让常昱改变过来,只能慢慢引导。

    “小喵,你这是带我去哪啊?”常喜乐好奇问道,常昱明显是有目的的前进。

    如果是平时,看到他行走艰难且还划了口子,肯定就不愿意往里头走了。可常昱现在却依然坚持要往深山里去,绝对不是只想要到处晃荡而已。

    常昱虽说不会说人话,平时动作就跟小猫似的,可心里却明白着呢。

    “小喵,你不会是想要带我回你的老虎窝吧?”

    常昱停了下来,歪着脑袋有些茫然的望着常喜乐。

    “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常昱一听这话立马欢快的蹦跶起来,喵呜喵呜的叫着。

    常喜乐笑道:“你不会是想拉我回你的老虎窝去生活吧?这可不行啊,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很不适应了,再回到深山老林里过原始社会的生活,这真是要我的命了。”

    说完这话,常喜乐不由想常昱融入到人类里,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呢?不自由,不喜欢,一切都太过陌生。

    可自打常昱伤好了以后,他就没怎么拘着,反倒是常昱喜欢粘着他不放,平时跟他生活在一起也很高兴,应该也不是那么排斥吧?

    常昱呜呜了两下,抓着常喜乐的手继续往前走。

    刚开始常昱还是习惯用牙齿咬常喜乐的袖子,可后来发现这样做没法防止常喜乐摔跤,才换成了搀扶。

    常喜乐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只知道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估计脚上已经长起了水泡。便是受不了道:“小喵,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会吧。”

    常昱这才停了下来,领着常喜乐走到一个小溪边,示意他坐在这里,便是消失在林子里了。

    没有经过开发的深林,到处郁郁葱葱,偶尔还能看到不远处有兔子什么的路过。风景很美,山风吹来整个人都清爽不已,可一个人待在这里就感觉不那么美妙了。

    常昱不见了人影,一个人留在这茂密的森林里,常喜乐觉得有些心慌了。

    这可不是他以前爬过的那些山脉,动物都被人类祸祸得差不多了。这里可到处都是野兽,刚才一路平安可不代表就是安全,密林深处不知道藏着什么。

    他们这一路走得异常顺利,桃源村的人一直不敢深入这里,是因为到处猛兽的关系。可刚才就偶尔看见蛇啊什么,山鸡野兔都不怎么见着,常昱走后常喜乐才看到的。

    常喜乐明白是什么缘故,这一切应该都是因为常昱。

    一路上常昱时不时虎啸一声,震得整个山林都在颤抖似的,一副我山大王来了,闲杂兽等都给我闪开。要不是常喜乐亲眼见到,还真的想象不出这让人胆战心惊的呼啸声,出自一个孩童的嘴,还以为是猛虎下山。即便知道,听到的时候都难免会颤一颤。

    常昱不仅仅会虎啸,还拥有老虎的气息。

    大约是因为从小被老虎养大,兴许还是喝着虎奶长大的,身上会有老虎的气息,本身又十分凶悍,在丛林里是霸王的存在。这并不是常喜乐的臆想,而是常昱每次靠近家里的牲畜家禽都会引来一片鸡飞狗跳,那些动物明显很害怕常昱,得哄好一阵才能让他们平静下来。家里最小的妞妞也是如此,一看到常昱就会哭。其他孩子大些还好一点,但是也明显感受到了不同,而不敢太靠近。

    而常昱平时还罢了,如果一旦感受到对方敌意,那气场大开完全没有十岁左右孩子的样子。

    常昱不会把他丢在这里吧?那他可真要死在这山林了。虽知常昱不会这样做,可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实在无聊得很,难免会胡思乱想。

    他们一大早就出发,现在已经临近正午。走了一个早上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他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啊。就算能找到,怕半路都要被野兽咬死了。

    常喜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什么时候没用到需要一个屁大点的孩子保护了!

    常喜乐休息了一会,觉得缓过劲来就开始在附近找干柴,将火给烧起来。常昱丢下他一个人离去,肯定是去捕猎了,他得在对方回来之前把火烧起来。他们少有几次的外出,常昱都会钻进林子里弄些东西回来给大家加餐。山鸡野兔最多,像山羊和鹿这种比较大的猎物相对比较少。

    火燃起来的时候,高高的草丛里发出嗖嗖的声音。

    常喜乐心中一凛,抽出挂在腰背的砍柴刀,一脸警惕的望着声音来源处。

    想象中的搏斗并没有发生,来者正是丢下他离去的常昱,两只手都抓着山鸡,嘴里还叼着个兔子。

    常喜乐顿时舒了一口气,笑着走向常昱,“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厉害,才走了那么一小会儿工夫,就抓了这么多猎物。不过下次别用嘴咬了,这得多脏啊。”

    常昱将手里嘴里的猎物放了下来,用小溪的水洗了洗嘴巴,这才又扑到常喜乐怀里拱啊拱,求表扬求爱抚。

    常喜乐也没吝啬,狠狠的蹂躏他的脑袋,然后开始去收拾这些东西。

    砍柴刀是弯的,所以并不好料理这些畜生,所以常喜乐的手法非常粗暴,把肚子破开将里头的东西都给扔了就算完事。

    没有采摘荷叶,这里也不好找合适的泥巴,之前说的叫花鸡变成了普通的烤鸡烤兔。虽然烹饪手段极为简单,但是充满了野趣,那油汪汪的鸡肉兔肉吃在嘴里,依然美得人想要长啸一声。

    常喜乐吃完半只鸡就觉得自己彻低缓过神来了,这里的山鸡特别的肥美,吃了一只就已经非常饱了。而常昱这个大胃王却能干掉一只鸡和一只野兔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常喜乐要不是看着他见风长,否则真担心他是不是肚子里长了蛔虫或者得了甲亢,吃这么多都不见长肉。

    将火堆扑灭,两人又继续上路。

    这时候常喜乐很是佩服孙婆子编草鞋的手艺,非常经穿!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现在还好好的,不见一点破损,倒是他露出脚趾的地方,被石子荆棘戳得都裂口子了。

    在常喜乐想要放弃的时候,常昱终于停了下来。

    入眼的是一个山洞,山洞的附近有个并不起眼的小土包,刚开始常喜乐并没有注意到它。直到常昱四脚着地,咬着他的袖子领着他走到那里。

    常昱的表情显得十分的落寞,这样的常昱好是他不曾见过的。

    土包已经长满了青草,常昱用手将它们都拔走了,低声呜呜了几声,在土包面前嚎了一声。

    声音和之前警示威慑不同,带着悲凉之意。常喜乐也不知道为何能从好像差不多的声音中听出不同,但是他确实是感受到了。可能这就是声音的力量,虽然听不明白却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常喜乐猜想,这大概就是抚养常昱长大的老虎埋葬的地方吧。

    埋葬死去的人或者动物应该不是老虎教的,至于常昱为何这么做恐怕除了防止老虎的尸体被其他野兽撕咬,也是有一种人的天性吧。

    到底他的猜想是否正确,常喜乐都无意冒犯想要挖开去一探究竟。不管事实如何,这对于小老虎常昱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常喜乐现在只是有些好奇常昱的身世,他为何会被一只老虎养大。可这些都难以考证,他也不过偶尔想想而已。

    这时,常昱转过头朝向常喜乐走来,又咬着他的衣服拉着他走进山洞。

    这时候常喜乐没有在训斥他不能用嘴咬,这是常昱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让他以自己以前的方式表达情绪和想法吧。

    走进山洞,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常喜乐总觉得里头有一股异味,能感受到曾经有一只大型动物在这里居住过。山洞里很简单,偶尔会发现一些动物的残骸,但是并不多。而最深处的角落地上铺满了枯黄的野草,看那形状应该是常昱从前睡觉的地方。

    常昱松开嘴,一跃跳到野草里,从里头翻出了一样东西,然后抓跑到常喜乐的面前,硬是塞到常喜乐的手里。

    常喜乐一看,是四颗成年老虎的牙齿。

    常喜乐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是你老虎妈妈的牙齿吗?”

    常昱喵呜了一声。

    “你是想要带走它?”

    常昱眼睛亮亮的,说明他说对了。

    常喜乐失笑,又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原来只是为了拿走养育他的老虎的遗物。虽然年纪不大,心智还有障碍,却十分的重感情。

    “以后你都要跟我一起生活吗?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外面。”常喜乐怕他不明白,用手指道。

    虽然早已经决定,可那个时候他和常昱还无法沟通。通过这段时间的交流,常昱已经可以明白一些简单的话。常喜乐则需要再次确认,他不能用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常昱身上,他觉得好的对于常昱来说不一定是好。

    常昱双脚站立,用手将常喜乐拉出了山洞。

    常喜乐明白,这是这小家伙在和过去宣告再见。与人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和大家的不同。这样的行为,不用言语就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常喜乐指着老虎牙,又在常昱脖子上划了划,“我回头帮你在虎牙这里打个孔,然后挂在你脖子上好不好?”

    常昱显得很高兴,一直喵喵呜呜的。

    常喜乐叹道:“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听到你说一句人话。”

    常昱又是一脸懵圈的样子,常喜乐笑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再说话。

    两人并没有在这里磨蹭多久就离开了,若是不早点回去就很晚了。夜晚穿梭在林间,即便有个小老虎作伴,也是非常危险的。

    临走之前,常昱又对着小土包虎啸了一声,示意着,我要走。

    “我们以后有空可以再过来看看。”

    常昱原本的低落瞬间散去,在常喜乐身边又蹦又跳,快乐来得非常的容易。

    两人走回到桃源村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到了西边,他们选择换一条路回家。

    之前那条路要路过一条河,那一段河水被戏称为女人湾。

    那里的河水不深但是很干净,而且周围是林子,十分隐蔽。所以一到夏天的时候,村子里的女性到了傍晚就会去那里洗澡,那个时候就是男人的禁地的。若是谁敢乱闯,被痛打一顿都是好,严重的话是会被轰出村的。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所幸原身还记得这些。

    虽说回去的路跟那里有一段距离,但是路上总会跟要去那里洗澡的老老小小女性同胞碰上,实在麻烦得很,常喜乐宁可换一条更远的路。

    常喜乐选择的这条路有些荒凉,半天见不着人。

    “小喵,你说我们不会走错了吧?”

    常喜乐完全是凭借原身很小时候模糊的记忆走的,之前远远的被杉子远远的指过路,早上走之前还专门看了一下,才刚往这走的。

    常昱这个时候已经把衣服穿好,要是不说话就跟普通孩子一样,只是长得更加漂亮。

    他看着常喜乐低呜了一声,让常喜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基本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不能对话交流总是有些别扭。就比如今天一直在行走,他跟个话唠一样嘚啵嘚啵说个不停,否则总觉得太过安静,走在阴森的森林里总感到不得劲。可常昱都没法回应他,让他感到无比的孤独,而且还有些傻,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平时还不觉得,因为不会一直这样说,总有其他事分散注意力。可今天就他们两个人,只需要行走不需要做别的,注意力不被分散,就显得尤为的别扭的。

    “小喵,你说你什么时候才会说话啊?”

    常昱又能呜呜了两声,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的看着他。

    我就看看,不说话。

    常喜乐笑着摸他的脑袋,头上的伤已经好了,伤疤慢慢脱落,小光头已经逐渐开始长出毛刺,摸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刺刺的。

    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了熟悉的风景,常喜乐这才舒了一口气。要是都到村口了还要迷路,这可就是要闹大笑话了。

    要进村子就得淌过一条河,这边的水比较深,最浅的地方也到肚脐,不像之前那条路最浅的地方用石头垒起来就能走过去。常喜乐打算过河的时候正好顺便把澡给洗了,省得一会还得过来。

    桃源村夏天的时候男女老少都是在河里解决的,有的汉子身体好,冬天也都是到河里洗澡,这样还能省点力气。否则光挑洗澡水,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活。桃源村是建在一座大山的山顶和山腰上,山下绕着一条河。平时大家吃水用水都是到山脚下河里挑的,这一来一回十分辛苦。而且这里都是木桶,吃了水的木桶更沉,比前世农民挑水更难。所以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女性在外头洗澡也不算什么事。

    常喜乐寻了个合适的地方,正打算下水,就被常昱摇晃着胳膊,一边手指着远处。

    顺着常昱的手指望过去,常喜乐就看到对岸挺远地方似乎有个孩子光着身子,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也看不清是谁。

    常喜乐不由拧起眉头,怎么这孩子一个人在这里?还光着身子躺在大石头上。石头刚暴晒了一天,按照他们这里的说法,是不能这么躺的。

    桃源村四面绕河,一到夏天经常就有小孩子贪玩去河里玩水结果给淹死的。所以不管是哪一家从小都教孩子不准一个人去河边玩,要是去河边得给家里人说。可说归说,孩子们若是那么听话就不是孩子了,所以几乎每年都会出事。

    大人们忙着干活,又不可能一个劲盯着。农村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散养的,即便出了事也不会改变这样的方式。他们从刚回踉跄走路开始,就知道光着屁股满世界跑。尤其半大孩子已经开始帮家里干活了,去找柴火啊、猪菜啊什么的,可以乱跑的空间就更大了,这种孩子也是最容易出事的。自以为会游泳不怕事,结果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常喜乐往那边走去,那孩子也从大石头上坐了起来,这让他看清楚了孩子的脸。

    这不是二房家的常喜宝吗!

    常喜乐心里更是诧异,常喜宝最是听话,怎么一个人出现在河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常喜乐连忙赶过去。

    “喜宝,喜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常喜乐叫嚷着,可距离有点远,常喜宝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压根没注意到。

    常喜乐还没来得及叫第二声,常喜宝突然就从大石头上跳下河去,然后就在河里扑腾了起来。

    沉沉浮浮,一看就是不会游泳的。

    这是要闹自杀啊?!

    常喜乐连忙跳进水里游过去,背后传来常昱咿咿呀呀的叫声。

    常喜乐边游边吼道:“常昱!你不准给我下来,给我站在那不许动!”

    常昱连忙缩了回去,每次常喜乐叫他这个名字,就是意味着说的话必须听,不可违抗。

    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远,而常喜乐又高估了这具身体的体力,游到常喜宝那里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累了。可常喜乐当时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常喜宝已经明显快撑不住了,扑腾的速度越来越慢。稍微缓了一口气,常喜乐就游了过去,在他身边先用言语接近。

    “喜宝,别乱动,我来救你。”

    常喜乐不停的说着话,可常喜宝这时候完全听不进去,一发现有人来救他拼命的往对方身上攀。而这样是非常危险的,很有可能两个人都一同沉下去。常喜乐想要摆脱,想要控制住常喜宝,却一直没法让对方平静下来。

    常喜乐这具身体本来也没成熟,十分瘦小还因为之前生病有些体弱,而常喜宝也有八岁多,长得圆头圆脑的,力气大得很,救援起来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常喜乐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努力不让自己被常喜宝攀住,一边努力让两个人往石头那里游,调节自己的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呛水。只是这样也难免被常喜宝带下水,两个人沉沉浮浮。

    常昱见到这个状况,在岸边那跟疯了似的,又蹦又跳又嚎,想要往他们那走,可又想起之前常喜乐不准他下水的命令,顿时又退了回去。

    常昱急得开始乱嚎起来,虎啸一声声响起,而没过一会,变成了不太标准的发音。

    “乐……乐……”

    常喜乐这边已经有些急了,他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偏偏常喜宝跟个秤砣一样怎么也拉不上去。明明岸边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游不过去。

    “乐……乐……”

    常喜乐听见了,这是常昱在叫他!常昱会开口说话了?!

    常喜乐顿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扯着常喜宝猛得游了几步,将他用力推上大石头,然后自己却无力的滑了下去,沉入水中。

    常昱这下眼睛都瞪红了,再也不管什么命令,噗通一下跳进水里,蹭蹭一下子游到常喜乐沉下去的地方,抓住他的手连拖带拉把他弄上了岸。

    常昱的动作十分极其的迅速,常喜乐只觉得自己刚沉下去一下子就瞬移到了岸边,缓了一会清醒之后直接有些无语了。

    特么这么个高手在身边,他刚才是折腾个什么劲啊!

    英勇得跟啥一样,可怎么看都觉得是二傻子一个,好像逗人玩似的。

    常喜乐觉得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被原身给拉下去了,他以前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蠢啊。

    “乐……乐,乐乐……”

    常昱见常喜乐没有动静,焦急的吼着。常喜乐这下彻底回过神来,耳朵都要聋了,能不回神吗。

    “我没事,别急。”

    常昱直接猛的把他抱住,第一次两人相拥不是常昱拱在常喜乐的怀里。、常喜乐来不及感叹一下,就从常昱怀里挣开了。时间紧迫他必须先得去看一下常喜宝的状况。

    常昱为此很不高兴,可看到常喜乐严肃认真的表情,只能憋着嘴放开手,在一旁看着。

    常昱望向常喜宝的目光更加不善了,都是这个东西快害死了乐乐!

    常喜乐只顾盯着常喜宝,不知道常昱那眼神好像要把常喜宝撕碎了当干粮。

    常喜宝已经昏迷过去,小脸煞白,常喜乐连忙对他进行急救。先将他腹中的水压出来,然后见还没有反应,便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常昱原本恼怒的目光这时候变成了疑惑,不明白常喜乐这是在干什么,但是总觉得不顺眼。小手掌挥了挥手,好像挠的不是空气,而是常喜宝的脸。

    可常昱到底不敢上去阻拦,因为他能感受到常喜乐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容别人打扰。他只能趴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只能做些小动作过个干瘾。时不时呲牙咧嘴,表示自己的不愉快。

    常喜乐正全神贯注的急救,并不知道这些,不停的送着气,为抢救常喜乐的生病争分夺秒。

    终于,常喜宝咳嗽了一声,眼睛渐渐的睁开了。

    常喜乐舒了一口气,好歹人还活着。不敢再耽搁,想将常喜宝背起来带回家,却被眼疾手快的常昱抢了先。

    常昱一手将常喜宝捞起来,直接这么提着走了,惹得常喜宝一路吐着没有排干净的水。

    常喜乐哭笑不得,“你这样提着他会不舒服的。”

    常昱眨了眨眼,又换成抗在肩上,村里人扛东西都是这么扛的。

    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两人就这么将常喜宝送回家。

    马二婶这时候正满世界找常喜宝,一见常喜宝被扛着回来,整个人是昏迷的,直接腿都软了。

    “这,这是怎么了?我的儿啊,你这是咋了啊!”

    “二婶,你先让人去叫王婆婆,喜宝刚落水了。”

    王婆婆并不是正经的大夫,只是会一些草药,常见的病都会瞧一些,女人生孩子也都是她接生的。平日大家有个小病小灾的,都会找她老人家来看。

    马二婶这才回过神,连忙让邻居帮忙去叫人,又让人给女儿女婿们递消息,常喜宝找到了。

    常喜宝被放到床上,没一会渐渐睁开了眼,一看到马二婶,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娘……”

    马二婶眼泪也出来了,“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可怎么活啊!”

    “娘……”常喜宝声音还有些嘶哑,整个人还迷迷瞪瞪的,只知道一直哭。

    没一会,王婆婆也风风火火的过来了,虽说她医术一般,可十分负责,谁家一有事都是很迅速的赶过来,所以非常得村子里的人尊敬。

    “婶儿,我家喜宝咋样了?”

    王婆婆看了一会,这才回道:“没啥大事了,吃点病养养就成。这孩子受了惊,本身身体又不好,这几天得多看着点,有啥事你们就去叫我。”

    “多谢婶儿,我这就让木花跟你拿药去。等我家喜宝好了,我再去你家谢你。”

    “没事,都是乡里乡亲的。家里有孩子就是操心,这大夏天的最容易淹死这么大的娃,你们这次是命好,以后可得看着点,这些年都走了多少个了!”王婆婆上了虽说,难免有些絮叨,一直到离开还能说个不停,可谁也不会觉得不耐烦,只会觉得很暖心。

    马二婶知道常喜宝没事,这才缓过神来,想起要跟常喜乐道谢。

    “喜乐啊,这可真是多亏你啊,要不是你,我们家喜宝肯定就没命了!到时候我可怎么跟你二伯交代,我可怎么活啊。”马二婶并没有说谎,要真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用活了,他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二婶,不用说这些,都是应该的,只是以后要管着喜宝,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河边了。”

    马二婶则有些意外,“喜乐啊,你能说说当时是咋回事啊?”

    常喜宝已经睡着了,常喜乐将马二婶拉到外头说话,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马二婶听完诧异不已,“这不可能吧!”

    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好,连忙解释,“喜乐,不是婶儿不信你,是喜宝压根不会游泳,平日他最是听话,不可能明知道不会游泳,还偏要往深水的地方跳啊。而且平时他跟一群孩子去河边,而且经常去的地方也不是在那里的啊。”

    常喜乐也更闹不明白了,原本他以为脑中一闪觉得常喜宝要自杀,事后想着还感到好笑,想着可能就是突然下水抽筋了而已。没想到常喜宝真的不会游泳,还偏往深水里跳,这不是不要命吗?

    常喜乐想了想,委婉道:“二婶,今天喜宝没啥不高兴的事吧?”

    马二婶没反应过来,“你这是啥意思啊?”

    “就是,是不是喜宝有啥不痛快了,然后就想不开了?”

    虽然是常喜乐说的话,马二婶却依然觉得这猜测太离谱,摇头道:“这么大孩子有啥不高兴的事,而且最近我们家拖你的福,日子越来越好,经常有肉吃,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我这一忙,就顾不上看他了,可他也没有不高兴的啊。啊!对了,他最近确实为一件事发愁。”

    “啥事?”

    “不会游泳。”

    第30章 转变

    常喜乐有一瞬间的愣神,这孩子难道是用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学游泳?这是脑子有坑吗。

    马二婶解释道:“咱们村里人都是河边长大,不管男女老少都会游泳。可不知道咋的,我这傻儿子总是学不会。以前年纪小怕他身子骨不好,所以一直都是烧着水给他在家里洗温水澡,不让他去河边。等到现在大点了,身体硬朗了,才让去的。结果别人都会游泳,就他不会,就被人笑话了。

    为了这事他一直生气,每次回来都说不要跟那帮子人玩了,结果第二天屁颠屁颠又去了,不过这也不是啥大事吧?小孩子不都这样吗,今天打架明天和好的。可除了这个,他就没啥不顺心的事了啊。”

    “就没有其他事啦?”

    马二婶也是纳闷得很,“没有啊,我昨天跟他说以后他要跟着你学算术,到时候给他买一副算盘,他还特高兴呢,今天一大早还惦记着呢,没瞧出哪里不对劲啊。我一会去问问孙老二家那几个小子,平时喜宝都是跟他们玩的,喜宝落水的时候他们却不在,这事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常喜乐连忙道:“二婶,别急啊,还是等喜宝醒来再说吧。咱们啥也不知道就这么去找人家,好像跟人说是他们害了喜宝一样。要这事跟他们没关系,以后见面两家人都尴尬,那些孩子怕也不喜欢跟喜宝玩了。”

    马二婶并不是糊涂的,可耐不住太疼爱常喜宝,遇事就没法想得那么周全了。

    “瞧我这脑袋,对对,不管啥事先等喜宝醒来再说。”

    常喜乐见常喜宝没事了就离开了,马二婶还想拉他吃饭,被以要回家换衣服给拒绝了。马二婶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那又是道谢又是道歉。

    三房的人都已经得了消息,见常喜乐和常昱满身湿漉漉的回来,孙婆子顿时心疼得不行。

    “咋不早点回来,到了晚上山风大,别给吹伤了身子。你病才刚好没多久,得好好养着!”

    “娘,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二叔不在家,就二婶一个人,遇到这么大的事完全不知道该咋办,我不好直接就给走了。”

    孙婆子也知道这个理,只不过是心疼顺嘴一说。

    王大嫂则道:“红糖姜汤已经煮好了,小叔你和昱小子赶紧去换衣服,出来每个人灌一碗,发了汗就不怕凉着了。”

    虽然是盛夏的夜晚,可村子里到了晚上依然十分凉快,晚上睡觉还得盖薄被子。

    常喜乐也不敢耽搁,领着常昱连忙进屋换衣服。

    他一出来,三房的人都围了过来,询问常喜宝落水的事。

    常喜乐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大家都那唏嘘不已。

    “得亏喜乐碰巧路过那里,要是喜宝真出了啥事,二房的天都塌了。”

    “是啊,这孩子平时挺乖的,咋今天自个去那地方游泳?那一片水可深,又没啥人的。都是大晚上大老爷们临睡前喜欢去那洗澡,平时都不让小孩子去的,那里可是淹死了不少孩子呢。”

    常喜乐也忍不住道:“喜宝选的地方还是那片最深的,直接跟个秤砣似的往河里跳,一下水就扑腾开了,我当时都傻眼了。”

    “这孩子是咋回事啊?”

    “谁知道啊,只能等明天醒过来问问了。”

    大家都觉得这事特玄乎,这孩子也不小了,不至于傻到这地步啊,平时瞧着挺机灵的啊。

    孙婆子砸吧嘴,煞有其事道:“这还用猜,肯定是水鬼闹的!那里以前可是死了不少孩子,全都是水鬼勾的魂。会游泳还傻愣愣的往里跳,除了傻子谁会这么干?那小娃子啥性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最是老实听话了,别家最不听话的孩子现在都被抽的不敢去那边,他咋就去了?还瞒着大家伙自个去的,不是水鬼勾魂还能是啥缘故。”

    说完这话孙婆子也是后怕,“小五啊,以后你可不能再往那边走了,要是水鬼把你的魂给勾了可就麻烦了!”

    常喜乐哭笑不得,他虽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里,但是还是坚信至少水鬼这东西是没有的。

    “娘,您胡说些什么啊,哪里来的水鬼。爹和二哥他们不经常大晚上去那洗澡吗,也没见出啥事。”

    平时常喜乐说什么孙婆子都是听的,可这事却不成了,“这事你得听我的,没有勾你爹他们是他们阳气重,都是有娃的人了勾不上。你虽然是秀才公,到底年纪小,又没成亲,水鬼最喜欢你这样的了。它们是找人顶命的,肯定喜欢长得好、年纪小的。”

    王大嫂也忍不住道:“是啊小叔,你可别不信,我小时候隔壁家就有个娃儿差点被水鬼抓走了。明明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愣是几个大人都快拖不上来,好不容易拉上来一看,好家伙!腿上都被勒出红痕,跟被人抓了一样。而且这红痕怎么都去不掉,还是请了巫婆子做法才去掉的!”

    小孩子也围在旁边,一听这些都吓得直哆嗦,尤其突然一阵山风吹过,把房子旁边的大树吹得呼呼作响,孩子们都扑到大人的怀里。常喜盛夫妻做生意还没有回来,杉子和杏儿就搂着槐子不放。

    王大嫂趁机教育,“所以说你们以后可不能随便往河里跑,要是被水鬼瞧上了,可就被拉进水里再也回不来了!”

    几个孩子纷纷点头,认真得不得了。

    虽然常喜乐不信这个,但是看这教育成果倒觉得不失一个好法子。跟孩子们说危险啥的不一定信,可一说有鬼那震慑力可是不一般,基本都能被吓唬住。

    “行了,大晚上的胡说啥呢,看把孩子吓的,晚上一个个都没法睡好觉。”常老爹开口道,然后又望向孙婆子,“明天你去他们家看看,这孩子出事,家里又没有个顶梁柱,怕是乱成一团了。小五,你也跟你娘去瞧瞧吧,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怕都没心思做事了,别耽误了我们大家的生意。”

    常喜乐和孙婆子都应了下来,这事暂时揭过。

    杏儿不停的往屋外看,“爷,奶,我爹娘今天咋还不回来啊。”

    因为要打算把晚上的生意也抓起来,加的量要比之前多了不少,按平时早就回来了,可现在都吃过晚饭开始忙碌明天生意的食材,常喜盛他们还不见踪影。

    常老爹也有些担忧,天黑肯定比不上白天安全,之前商量的时候倒还罢了。可发现大晚上不见人,这心还真是没法踏实。

    孙婆子叹道:“要是不用来回这么跑就好了,这大晚上的还没回来,也是愁人得很。”

    常喜兴也有些愧疚道:“苦了杉子爹娘两口子,这生意要是没他们,肯定做不得这么顺利。都是我们犯懒,让他们遭了罪。”

    家里生意做得好,也就不需要常喜兴在外头卖苦力,而且家里的人手还不够。便是在第二个月结束之后花钱找人代替,让常喜兴回家。

    原本常家是打算轮流去操持这生意,可经营了一段时间以后,大家发现卖东西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大房和四房的加入,更加衬托出常喜盛的能干。

    东西好是生意的根本,而买卖的人则决定生意好坏程度。大家买东西也不光是为了买想要的,也是想要个舒心,尤其卖的又不是盐啥的必需品。你要是给人不痛快,再好的东西都懒得瞧。

    而常喜兴之前一直在工地那边,每次下工都会去摊子那瞧,自然最明白到底啥状况。

    那摊子的活经常是要么没生意,要么就是一群的人,忙得你脚不沾地。脑子要是不清楚,怕是钱都忘了收。可常喜盛两口子完全不在话下,谁买了什么要收多少钱,东西给没给,都记得门儿清。钱只要过手,不用数就知道有多少。就在这么忙的情况下,看到来人还能记得对方啥口味,放不放香菜要不要多点茱萸。

    常喜兴原本想搭把手,可发现完全不知如何下手。再加上常喜盛不想累着他,也不让他沾活他也就不坚持了。当时看着就觉得,这事他绝对做不来啊,他算个数都得掰着手指,哪里赶得及啊。

    虽说吃霸王餐的人不多,可贪小便宜的人却还是有的,你要是自个记不住有些人也就顺水推舟不给或者少给了。

    所以常喜兴一回到家,就提出意见,要是常喜盛两口子同意,轮到他们家的时候,两口子替着去。家里的活由他们一家子干,宁可不要这分成,省得硬着头皮去做,因为手忙脚乱赔了生意,那才罪过大了。

    而常喜旺一听常喜兴这么说,一琢磨也觉得这事他们干不来。每天在家里安安静静数钱的时候,他们还总弄错几个子,做生意时那么忙碌可不得错到天上去了。而且家里妞妞还小,起早贪黑在外头奔波的不好带着,留在家里又有点舍不得,别人带到底没有自己娘尽心。最重要也是不喜欢出摊,宁可在家里闷头干活。

    正巧常喜盛夫妻就喜欢出摊,对田地上的事并不是很拿手。虽然勤快,可怎么都做得不如其他人。这也是两口子被嫌弃的原因之一,地里的活儿都伺候不好,这庄稼人当得也忒不合格了。

    大家这么一商量,最后就决定常喜盛两口子以后就专门负责这生意的事,不用顾家里的活,分成保持不变。毕竟其他房虽然没有去摆摊,可食材却都是他们在后头准备的。否则要等常喜盛两口子回来再弄,肯定是赶不及的。

    常喜盛两口子对这个也没意见,以前一个子都没得呢,现在还能拿在自己手里,还是做自己喜欢做的活,哪里不愿意。他们出摊虽然也十分辛苦,但是他们乐意啊,一碗一碗卖出去那种成就感可比在地里那刨坑要大得多。

    常老爹见他们各自都商量清楚,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声明既然大家都同意,以后就别埋怨谁干得多谁干得少。他之前那样安排,就是为了以防有人觉得会有人有这样的心理,所以不如轮着来,大家都一样,谁也不吃亏。

    孙婆子却不赞同这话,“那也是他们自个选的,咱们在家里就不辛苦啦?在外头做生意多拿几个子我们都不知道,在家能有啥……”

    “闭嘴!”常老爹直接吼道,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常老爹虽然平时也没少说孙婆子,老两口还经常挤兑,可还是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发这么大的火。

    孙婆子也明显傻了眼,常老爹却不打算放过,声音十分严厉,“你在这胡咧咧什么,这是你这个当娘该说的话吗!咱们家现在拧成一股绳想把日子过好,你是不是嫌这样就不得劲了,所以故意在这想捣乱呢!”

    孙婆子不乐意了,这么大年纪在孩子们面前劈头盖脸破口大骂,她以后哪里还有脸面在这个家立足。

    “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我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多少心,你却这么说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良心,你自己想想你刚说的话有没有良心。老二一家在外头忙得自己孩子都顾不上,你这当娘的不心疼,还在这说什么屁话,要是他们听见得多寒心!”

    孙婆子撇了撇嘴,她那话确实有些不动听,可她才不信就老二那滑头性子不会私下藏钱。

    虽说这钱也不是算不出来,可也算不得那么准,每天藏个几文谁又能知道?一天几文一个月下来一年下来,那数可就不得了了。

    不过现在这话确实不好现在说,杉子和杏儿正瞪大眼看着她呢。这两孩子也半大不小了,要听了去总是不好。

    孙婆子这才压下性子,不情不愿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打个比方嘛。”

    “随口说说,那我也随口说说这些年你都存了私房钱补贴了娘家,你乐意不?”

    孙婆子听这话耳根有些脸红,她还真这么干了……

    常喜兴这时候出来打圆场,“爹娘,孩子们都在呢。况且二弟啥人咱们还不知道,脑子机灵却绝对不贪小便宜。娘,这话您以后也甭说了,本来就是我跟三不乐意去,要是二弟听到这话以后不乐意帮我们去了,那可咋办?到时候别说挣钱,别亏钱那都是好的了。”

    常喜旺也连忙道:“是啊,是啊。我们可没有二哥那本事,他要是不做生意还能回来种地,可我要是不种地可没法去做生意。”

    常喜乐也深深叹了一口气,“娘,这种话以后绝对不能说,否则这生意我们宁可不做。家不和,要钱有啥用?有能耐咱们是要去算计别人兜里的钱,算计自家的钱这辈子都是没出息的。二哥懂得这道理,你就安心吧。”

    孙婆子被三个儿子轮番说,顿时觉得老脸通红。

    “我话都说了,难道还让我跟二小子道歉啊。”

    常喜乐和常喜旺都点头道:“是该道歉。”

    孙婆子眼珠子都差点没给瞪出来。

    “道歉就不用了,二弟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以后别再说就成。”常喜兴从中调和道。

    常老爹则发话,“要有下次,就得去赔礼,要不然你还是不长记性。”

    “娘,这种话实在太伤人,哪怕是母子也经不起这么磨的,这事真是你做的不对。我们哥几个听得都不舒坦,何况二哥呢。”常喜乐道。

    孙婆子抿了抿嘴只觉得十分委屈,连他最宠爱的常喜乐都这样对她,难道她真做错了?

    可以前老头子不是也挺不喜欢二小子吗,怎么今天突然就向着两口子说话了,害她被儿子埋怨了,倒是让老头子做了好人。孙婆子心里很是不忿,觉得自个被自家老头子耍了。

    你不是想要当好爹吗,那以后我就当好娘,看你还故意在孩子面前挤兑我,增加自己的威信。

    孙婆子的想法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见她不说话大家也就没再揪着这事不放。

    没多久,常喜盛两口子回来了。两人明显比从前疲倦不少,见到大家都是强打着精神招呼。

    “爹,娘,大哥,二弟五弟,我们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灶上烧了热水,你们先去洗个热水澡,全身舒坦了就没那么累了。”孙婆子第一个迎了上去,一脸心疼的打量着常喜盛。说完又看看曹二嫂,也那一副关怀的表情。

    常喜盛两口子跟见了鬼似的,他娘这是咋了,从没见她对他们这么体贴热情过,这反而让人心里发毛啊。

    这么一闹,原本疲倦的二人立马抖擞起来。

    “娘,我们都好着呢,家里是不是出啥事了?”常喜盛咽了咽口水问道,目光扫向后面跟着出来的家人,一脸的茫然。

    孙婆子嗔的一眼,“能出啥事啊,倒是你们咋这么晚才回来,哎哟,你们不知道娘在家里等得心都发慌了。以后别闹这么晚了,否则出了事可咋整,娘可经不起这吓唬。”

    说着竟是还抹起眼泪来,常喜盛和曹二嫂是彻底傻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两人顿时以为是家里又有啥决定,不让他们出摊或者什么的,顿时忐忑起来。他们做生意特别的顺手,觉得比种地有意思多了,可不能让他们不干啊。

    其他人跟上来,看孙婆子这态度,都有些无语。

    常喜乐也不知道孙婆子想要做什么,但是也能猜出和方才的事有关。不管什么缘故,以后不说那些不动听的话,那都是好事。

    他见常喜盛表情不好,知道怕是误会了什么,连忙开口,“娘,先让二哥二嫂进屋,他们刚回来都来不及歇呢。”

    孙婆子连忙将两人拉扯进屋,车上的东西也不用他们帮忙弄下来。常喜盛两口子想说些什么,却被赶去洗澡,让他们心里更加发毛了。

    还是杏儿机灵,私底下偷偷把前头的事跟两人说了,这才让两口子明白过来。常喜盛失笑,他这个老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曹二嫂是有些生气的,毕竟他们起早贪黑的忙活,背后竟然被这么说,谁能想得通啊。可见大家都向着他们,孙婆子现在还这态度,再不痛快也不显现出来。

    要是以前曹二嫂肯定会不痛快很久,可这段时间她在外头做生意,眼界也变宽了。觉得家里那点事就不值得计较,还不如把精力放到做生意上,感受钱过手那才叫个痛快。

    曹二嫂都有这个觉悟,就更不用说常喜盛了。他从小就知道他这娘偏心,可谁让她是他娘呢。总归现在有意识对他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里的事不就是这样吗,哪能一件一件掰扯清楚,那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常家三房的人都等着常喜盛两人出来,想要询问摊子上的事。这也是常家三房每天晚上都要办的事,哪怕每天都差不多内容,也不厌其烦的听着。而这时候钱都已经数好,今天竟然挣了五贯多钱!

    常喜盛对这个数很是满意,但是面上却压着,“怪不得拿着还挺沉,赚得还行。”

    “这哪里是还行,简直太好了!”孙婆子惊呼道,要说之前是有意捧常喜盛,而现在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多。

    他们家自打做生意以来,这钱哗啦啦往家里流,都快没有地方放了,过几天还得多打几口木箱子。可即便如此,每天听到赚的数时,孙婆子都忍不住那感叹一番。

    毕竟,以前哪里敢想!

    “二哥,晚上生意咋样?”

    常喜盛道:“晚上螺蛳比白天更好卖,那时候下工了就可以拿着一盘子螺蛳慢慢啃了。就是少了酒,否则更好卖。”

    酒属于朝廷控制的物件,卖酒是需要酒引的,若是没有是不可以贩酒的,否则一旦被举报后果跟卖私盐差不多。这其中原因之一是因为酒也属于暴利,如果不加以控制,都将粮食拿去酿酒,粮食的短缺会造成很严重后果,这也属于宏观调控的一种手段。不过自家酿是没人管的,不拿去买卖就行。

    “这东西咱们就别沾了,咱们不是正儿八经生意人,要是去弄那东西,咱们就被打上了商贩的烙印了。”常老爹道。

    虽然对于底层人民来说,士农工商的分级并不明显,可真要把户籍都给变了,那还是一件非常大的事的。

    常喜盛点了点头,“我就这么一说,咱们就是不在乎,这酒也是不好卖的。我们现在卖摊子上的东西,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你大伯四叔家咋样?”常老爹问。

    “都还成,不过晚上的生意没咱们家好。我们家的东西老早就卖光了,是为了等他们一道,所以才回来这么晚的。”

    “他们的也都卖完了吧?”

    “卖完了,我琢磨着他们现在一天应该能挣个三到四贯钱,再多也不成了。他们速度跟不上了,除非多加人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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