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爱下去 作者:花穷
第20节
白熵看着自己的指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好……那你去休息下吧,我……我忙完再来找你。”
李安然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忙吧。”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李医生。”这一次叫住他的人是言希。
李安然回头。
言希脸色绷紧:“无论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都请不要乱说。”
白熵神色冰冷的瞟了言希一眼,李安然却只是无奈的笑了下:“纪先生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想现在也没有人想听点其他的什么。”
言希沉下脸:“不止是现在。”
“够了。”白熵打断言希的话,“安然是我这边的人,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他,用不着你在这里威胁他。”
言希看着白熵,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白熵又对李安然道:“好了,你先走吧,晚点我再来找你。”
李安然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见李安然的身影消失了,白熵才再次对着alex嘱咐:“我说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这种事不要再给我发生第二次。”
“是,白总。”alex颔首。
白熵和言希重新回到房间里,经过这个短小的插曲,两个人似乎都稍微冷静了一点,没有再拔高嗓音剑拔弩张,但白熵的口气依旧不善:“你那么急着威胁李安然,是害怕他把这件事告诉纪乐心吗?”
言希也不想和白熵继续吵,只是淡淡的回道:“欺骗纪家兄弟感情的人是我,可是白熵,你别到了现在就觉得自己置身事外了,这些罪你都要分一半的。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白家独子,你爸爸这些年里再对你如何失望他都没有办法真的赶你走,所以你等到了今天,白家的一切注定都是你的,可我不一样,我上头还有言唯。”
说到这里言希忽然冷笑一声:“言唯,他的名字是个「唯」字,是家里长辈们取的,意思为视他为唯一的珍宝。而我的名字是个「希」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熵不语。
“言唯小的时候就被查出地中海贫血,需要造血干细胞移植,可惜家里没有人合适。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生一个孩子,所以才有了我,之所以给我取名一个「希」字,是期待我给他们带去希望的意思。”言希的笑容里难得的有分苦涩,“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当然是成功了,如今言唯健健康康,而我呢?只是个他的药引罢了。言唯这些年就算不务正业,家里人还是没放弃他,而我无论多努力,都不过是个永远无法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次子。所以我的路比你难走的多……白熵,如果我现在就带着简茗回家,出柜,言家的继承权肯定落不到我的头上。”
“我爱简茗,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等了那么久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等大权在握后可以无忧无虑的在一起吗?那么久都熬过来了,我只是希望简茗再等一下而已。”
白熵沉默着。
言希知道对方这是微微妥协的意思,于是他继续说:“白熵,就当是为了简茗,你再帮帮我吧,目前这段时间你先照顾他,以此来隐藏我和他的关系,等到言家的一切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就来接简茗走,好不好?”
白熵抬眼望他,眼神认真而深邃:“言希,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狼子野心。”
言希无奈的笑笑。
“可简茗喜欢你,我没有办法。”白熵说,“我再帮你最后一次,我帮你走上言家家主的位置,但你也给我记住,到了那一天如果你辜负简茗,那从今往后我便和你势不两立,我怎么帮你上位的,我就怎么把你拉下来。你记住。”
“好。”言希点头,“一言为定。”
白熵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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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离开二楼以后才觉得胸口发闷的难受,好像一股郁结之气在里面,怎么也散不去。
他觉得自己花了所有的力气才逃离了那两人的视线范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姿态去面对。
现在去指责他们吗?他有什么资格呢?当初是他自己要闯入白熵的世界,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
他跌跌撞撞的走回科室之中,所幸里面没有人,他摸索着走到休息室,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一只手抓着休息室的床脚,跪坐下来。
难受,太难受了。
现在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冷眼看着白熵他们继续下去?还是提醒乐心早点离开?可是那样的话……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白熵他们工作上的事情造成任何的影响。他已经给他带来过麻烦了,怎么还能继续呢?
一边的良心上的过不去,一边是开始背道而驰的初衷。
李安然觉得真的很茫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李安然下意识的以为走进来的人是白熵,因为白熵之前说过要来找他,他赶忙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急太慌乱反而没有站立稳,不过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人把他扶住了。
“李安然?”对方开口。
听到这个声音,李安然抬起头:“……冷医生?”
来人正是冷隽秀。
“你怎么了?”冷隽秀蹙眉问。
“我没事……”李安然疲倦的摇头。
“……是哪里不舒服吗?”冷隽秀注意到刚进来时李安然按住心口的那个动作。
李安然却只是摇头。
“李医生,我上次就说过你该再做一次检查,你做了吗?”冷隽秀脸色严肃,“你是个当医生的,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道吗?你不是普通病人,你不应该讳疾忌医。拿出一点医生该有的态度好吗?”
“我真的没事……”
冷隽秀抿紧了唇,下一秒他抓住李安然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拖:“你今天一定得去拍个片。”
“冷医生!”李安然大惊,下意识的就想要挣脱,“你等一下!先放开!”
但冷隽秀不听,强行拉着人往ct室那边去。
“冷隽秀!”李安然不想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合被围观,于是他猛然间聚集了所有的力气狠狠的甩开了冷隽秀的手,用力之大让两个人都彼此各退了一步。
冷隽秀看着他,李安然喘着气,缓缓的开口:“我不是心脏不舒服……我只是……心里面难受……”
生怕对方听不懂,李安然又哽咽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很难过……所以,让我静一静好吗?”
冷隽秀站着没动,李安然也不再去管他,转过身就想走。
“等一下。”冷隽秀还是叫住了他。
他走到李安然的面前,将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说:“好,今天不做这个检查。但是……往后两天一定得来做。任何病都耽误不得,得好好调养,知道它的情况,对症下药。”
李安然点点头:“我知道了了……对不起。”他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可是现在他真的没心情处理这些。甚至心里面生出点诡异的念头,不知道死亡是不是能够赎罪。对于这个念头,他感觉到有些害怕。
“安然。”然而,一个冷静得似乎没有温度的声音打断了李安然的胡思乱想。
李安然转过头,发现不远处站着白熵,没想到白熵竟然真的过来找他了。
白熵目光移到冷隽秀那边,发现对方的手放在李安然心口的位置,忍不住眯起眼睛,带着点危险的气息看冷隽秀,只是口头上依旧在和李安然说话:“你刚才不是不舒服吗?现在好点了吗?”
李安然刚想张嘴回答,冷隽秀却开口了:“看起来好像还是不太好。”
白熵沉默了几秒,脸上露出笑容:“冷医生不是心脏科的吗?怎么?改到内科了吗?换你给安然检查了?”
“我确实是心脏科的啊,所以我才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冷隽秀也转头,“白先生,简少是你友人吧?所以你应该对心脏病人很了解,对他们来说最好的治疗是保持好的心情,以及……”
“冷医生。”李安然脸色铁青的打断了冷隽秀的话,在白熵看不到的角度,眼睛里带着警告的意味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自己这个病,他可没打算让白熵知道。按照白熵的性格,要是知道了的话,指不定还真的会照顾自己到死为止,那并不是李安然要的。
“医院应该还有很多工作吧?你先去忙吧,我今天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说完李安然走到白熵的身边,“我有点累,想回家休息一下。”
白熵看了眼李安然的神色,抬起手摸了下他的脸颊,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冷冰冰的:“好,走吧。”
李安然倒是微怔了一下,他和白熵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这样公开场合下的更是从未有过。
白熵牵住李安然的手,看了冷隽秀一眼后将人带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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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白熵对冷隽秀的印象似乎很差,坐上车以后他便有些不满的说:“那个人是不是老骚扰你?”
“嗯?你说冷医生?没有。”李安然不明白白熵为何用上「骚扰」这样的词语。
白熵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但他也没发动车,只是坐着等了一会儿,问:“你哪里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累。”
“那我让alex先送你回去吧。”白熵皱着眉头说。
李安然本来已经靠在椅背上了,听白熵这么一说有些疑惑:“你有事要忙?”
白熵点点头。
“公事的话还是让alex跟着你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我不放心你自己开车。”
“我可以打车。”
“那也不行。”白熵眉头蹙得更深,“算了,反正离得也不远,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去哪儿?”
“简茗那边。”白熵回答。
李安然露出惊讶的神色:“你去简家?这……”他想问这合适吗?毕竟简茗父母都不喜欢白熵,这些年拒绝他们彼此的往来。
白熵似乎知道李安然的顾虑:“他们今天出国了,现在就简茗一个人在家,我去接他。”
“出国了……”李安然喃喃,吴顺青的话再一次被证实了。
“对,你身体不舒服我应该先送你回家的,可他有心脏病,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那里,所以现在必须赶过去。”白熵说,“他行李都收拾好了,我帮他搬上车而已,很快的,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那言希呢?”李安然茫然的问。
“他?”白熵冷冷道,“他当然是留在这里陪纪乐心了。”
“什么意思?”李安然觉得自己听不懂。
“没什么意思。”白熵并不想多做解释。
“他做出选择了?”
“他没的选择。”白熵发动了车,带着一股子狠戾说,“他得和简茗在一起。”
车子发动的瞬间,李安然犹豫惯性背脊再次靠在椅背上,他不再说话。
整整一路上,李安然都很沉默,一言未发,一直到了简家,白熵走进去找简茗,他也没跟着,只是下了车,安静的靠在车边,远远的他看到白熵在对简茗说点什么,简茗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李安然看到白熵就这样安静的陪着简茗,很久很久,直到简茗的情绪渐渐平复一点。
认识白熵那么多年,李安然一直清楚,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就是这样的白熵,把所有的耐心,温柔,痴情,执着全部都给了一个人。
没有由来的李安然觉得鼻子一酸。
事到如今他依旧会想,简茗喜欢的人是白熵就好了。
那样言希就不用欺骗乐心了,哪怕开始时是欺骗到最后也能圆了这个谎。而自己这个局外人只要往后退那么一步,故事的结局就能皆大欢喜了。
谁都不会悲伤了。
那样多好。
李安然背过身去,擦了下自己眼角的一滴泪。
☆、chapter63
白熵把简茗接到了自己的家中住,其原因一是他在s城内并没有其他的个人名义的房产,就连这边这套也是和李安然同居以后才挑的,他不可能把简茗送去酒店,那自然只能领回家,其原因二是考虑到家里的话不但有佣人,而且李安然是医生,还是一个常年照顾简茗知道简茗身体状况的医生,所以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决定。
不过杨妈在打开门把三人迎进来的时候那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特别是白熵让她收拾客房表示简茗要住下来的时候,杨妈脸上的表情差点有点绷不住,复杂的看了李安然一眼。
这s城里,谁不知道白熵喜欢简茗啊?早年那是因为两家长辈阻绝他们的往来,所以他们私底下接触甚少,如今这些个长辈落难的落难,生病的生病,当然是管不到他们了。所以……这是要在一起了吗?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吗?怎么就直接把人带回来了?
李安然接触到了杨妈疑惑又怜悯的复杂目光,却没有心思去解释什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累了先去休息了,晚饭也不用叫他了,他没有胃口。
白熵对李安然也有些抱歉,本来说是到简家接了人就走的,结果一不小心就陪着简茗待了将近两个钟头,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到李安然还站在车边,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的早,白熵抬头看李安然的时候,对方身后的最后一缕天光正好消失,于是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仿若是在对视,可那感情却又进不到眼底。
带着简茗上车的时候,李安然主动的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让简茗坐,自己则折叠起简茗的轮椅准备放到后备箱,白熵过去搭了把手,触碰到李安然手上小块皮肤,冷冷的。
所以当杨妈还想劝李安然吃个晚饭再休息的时候,白熵却帮他挡下了:“去睡一会儿吧,晚上要是饿了的话再起来热点东西吃。”
李安然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其实睡不着,但是确实觉得累,躺在床上闭着眼,总觉得脑海里闪现出很多模模糊糊的影像。
房间里的灯关着,窗帘却没有拉,夜色越来越深,城市的灯火却逐渐的亮了起来。
李安然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天,远处的景,心想着这灯火辉煌的城市之下,到底掩盖着多少阴暗与罪恶。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悄悄的打开,李安然感觉到有人放轻步子走了进来,再然后他感觉到另一边床微微的下陷。
李安然的背脊一僵,他知道是白熵。
其实白熵很久没有回来睡过了,自从上次他们争执之后,白熵似乎更加忙于事业,早出晚归,偶尔凌晨回来也只是睡客房。
渐渐的李安然也明白,他和白熵并不是「在一起」,其实只是白熵用了另一种方式给予了自己补偿,优渥的生活,高档的住处,轻松的工作。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把他想给的东西全部给自己,也许白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李安然却心明如镜。
然而李安然还没有胡思乱想完这些,就感觉到白熵的一只手从自己的背后伸过来,轻触自己的额头。李安然吓了一跳,身子再度僵了一下。
白熵也察觉到他的这个动作:“醒着?”
李安然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吵醒你了?”
“没有,其实睡太不着。”
“那现在好些了吗?”白熵想起李安然在医院里时的脸色,真的苍白得像纸一样。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今天纪董病危,跟着忙前忙后久了点。”
白熵顿了下,有些生硬的开口:“医院那边我问过了,纪董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别想了。”
“……是吗?那太好了……”李安然舒了口气。
白熵沉默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你这三天就别去医院了在家休息吧,三天后有了酒会,是s银行行长夫人的生日酒会,出席的人很多,都是商政两界的,你到时候跟着一起去。”
“……我?”李安然愣住,忍不住转过身看向白熵。
白熵可从来没有带他参加过任何商业宴会,虽然整个s城都知道他是白熵的人,但是还真的没一次被带去过公开场合,这一次是怎么了?
“帝研倒了,我和言希现在起都是自立门户,打通关系是第一步,所以那天必须去。”
李安然点头,这他是理解的,但是:“可我去做什么?我不懂这些的……”
白熵沉吟了一下,说:“简茗也想去,那天我大概会比较忙,顾不到他,你帮我看着他一点。”毕竟李安然是医生,白熵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李安然陪着最放心。
李安然听到这个回答后怔了很久,心里的滋味千回百转不可言说。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乐心要去骑马场,纪老爷子担心孙子就让他这个私家医生跟着,那时管家就那么一指,让他和其他司机佣人站成一道在大厅的旁边候着。李安然知道,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个下人,他也并不是觉得委屈或者什么,只是忍不住心下有些感慨,感慨过去的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想要走入白熵的世界?
现在看看,果然是自不量力。
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白熵给予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心里好过。
所谓的「陪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想来也是有些可笑。
既然如此,那也就差不多了吧。
适可而止吧。他在心里面告诉自己。
“白熵。”李安然开口,“你现在……觉得自己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吗?”
白熵一怔,没反应过来李安然怎么忽然问这个:“什么?”
“现在得到的一切,和你最初想要的,一样吗?”李安然转头看他,口气平静温和。
白熵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生在世若能得偿所愿,那真是太好了。”李安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熵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他听的出来李安然话里有话,却猜不透他的意思。
“上次不是提到出国的事吗?我觉得挺好的,你安排一下吧。”李安然说。
白熵薄唇紧抿,这件事在上次闹得不欢而散以后他没有再提过,却没想到李安然还记得。
“我说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白熵生硬的打断李安然。
“我知道你最近特别忙,交给alex安排也行的。”李安然继续道,“白熵我是说认真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得好好的为未来考虑,出国进修是好事。而你……也慢慢来,等公司步上正轨,你也安定下来以后……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白熵用寒霜般的目光看着李安然:“你在说什么?”
“简茗……既然你们真的没法在一起,那你就忘了他吧。”李安然斟酌着开口,有些话其实他没资格去说,可是想想离开前真心想要叮嘱的,也就真的只有这些了,“去试着喜欢一个人,也许一开始不会那么喜欢,可慢慢的相处下去总归能发现对方的优点,人生很长的白熵,你一定……”
“李安然你什么意思?!”白熵拔高声音打断他,“你觉得我送你出国是为了在外面养其他人吗?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知道不是。”李安然叹气,“是我自己想去。”
“那你就觉得我留在国内就会出轨?”白熵气笑了。
李安然蹙眉:“白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两个之间没有谁出不出轨的定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彼此是自由的。”
白熵怔了一下,声音倒是低下去了,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出了国就不打算回来了?遇到个喜欢的人然后就在外面定居了?你是打了这样的主意才要走的?所以你是在事先提醒我?”
虽然这解读和自己真正的意思有所偏差,但是李安然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结论是一样的。
只是李安然没有看到的是黑暗里的白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白熵来说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李安然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放心去信任的人,李安然只要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他就觉得安心。把李安然送走也只是出于想要保护他的想法。可现在,对方却打定了主意要离开。白熵第一次有一种忽然被抛弃的感觉。
他是真的想守他一辈子,而他却根本没想过要他。
≈gt≈gt原来李安然从来都不要他。
“呵。”白熵笑了,他说,“好,你出国吧。我现在去就gay吧找点漂亮的人儿,这样你也没后顾之忧了,我们谁都没对不起谁,各玩各的。”
李安然眉头蹙起:“白熵……”他不明白白熵为什么要生气,他想去拉白熵再解释下自己的意思,可是对方却甩开了他的手,然后再一次,径直出去了。
李安然一个人在黑夜里发怔,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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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不知道白熵之后有没有去gay吧,但是在那之后的两天白熵没有再出现在家里面,顶多就是一个电话回来询问下杨妈简茗生活得如何,习惯不习惯,言语之间并没有一点提到李安然。唯有alex有一次发了一份电邮过来,是国外的一些疗养院的介绍,大概是拿给李安然来看一下做选择。
白熵这个态度让李安然也有些难受,当年他们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时候也不曾这样生分过,李安然不明白为什么到最后两人的关系反而落得这样的结果。他没有指望过白熵喜欢他,甚至连白熵想要补偿给他的一切他也都接受了,这样不就是真的谁都不欠谁什么了吗?为什么白熵要生气?
这也导致这两天里,李安然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然后就在第三天,李安然接受到了一份快递。
送快递来医院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医院这边是不负责给医生护士接受快递什么的,所以李安然自己亲自下去签收的。
走下去的时候李安然很疑惑,他这个人生活得有些古板,年轻人喜欢的网购什么的他从来没用过,加之他又没什么朋友,怎么会有快递呢?
“谁寄的?”李安然下去签收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先生。”小伙回答。
“白熵?”李安然一怔,他看了看包装好的盒子,“是什么?”
那小伙笑得有些暧昧:“不知道,这得您自己看了,不过还有另外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身后又捧出一捧玫瑰,“这里面有白先生的卡片寄语。”说到这里小伙子顿了下,“致最爱的您。”
这句话李安然就听不懂了:“……我?”这不可能啊,他们之前才刚有争执,这两天还应该算是在冷战之中吧?
小伙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见李安然签收了就礼貌的告辞了。
李安然拿着玫瑰以及盒子心不在焉的回到自己办公室,一路上大家的侧目他都没注意到,所有心思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快递上面。
他走进办公室打开了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枚宝蓝色的胸针,做工非常的精致,看得出来价格也绝对不菲。而那捧玫瑰里也确实夹杂着一张漂亮的卡片,上面写着:
「看到这枚胸针的时候就觉得最合称你,就如同我喜欢的你的眼睛那样。希望你能佩戴着它出席明天的宴会,你知道的,在我的心中你就是夜空里的星辰。」
落款确确实实是一个「熵」字。
☆、chapter64
这是什么?白熵送给自己的?怎么可能?
别说是在以前白熵就不可能给自己送这种东西,更何况是他们关系僵冷的现在?何况白熵那样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送礼来以示和好的事情呢?他可从来都不是那么温柔的人……
不对。
李安然忽然想起来,白熵不是不温柔,而是他的温柔体贴都只给一个人,那就是简茗。所以……或许这枚胸针是送给简茗的吧?
简茗确实是要去出席明天的晚宴,而且对于白熵来说,像简茗那样的人才是他心里的星辰。
这样一解释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李安然忍不住苦笑一下,估计是白熵自己忙,叫手底下的人来送的。结果跟在他手底下的人分不清楚到底该送给谁,于是闹了个乌龙送到自己这里来了。
李安然盯着这枚胸针出神,心里面既有些羡慕,又有些说不清楚的难受。白熵到底还是喜欢简茗的……可是却又要把简茗推到言希那里,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执迷。
「叩叩叩」忽然一阵敲门声,李安然一个激灵连忙把胸针放了下来。
“哪位?”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是我,乐心。”
“乐心?”李安然一怔,连忙起身去开门。
乐心这段时间因为要照顾他爷爷的缘故,往市心跑的次数很多。李安然对乐心于心有愧,这些天便时常往他们那里走动,关照他爷爷的病情。一来二往的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回温了不少。
“乐心,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安然打开门,把乐心迎了进来。
乐心走进来,一眼就注意到了还摆在办公室上的玫瑰花,乐心轻轻的笑了一下:“白熵哥送的?”
“不是……”李安然连忙否认,“送错了。”
“啊?”乐心有点惊讶,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还摊开在桌上的卡片。
那张卡片的落款到底是有个「熵」字在的,李安然有些心虚的拿过那张卡片就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可能是病人送给什么主治医生的结果送到了这边来,待会儿我拿到科室去问问。”
乐心注意到了李安然不自然的举动,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只是点点头。
“对了,你过来有什么事?是你爷爷的病情又反复了吗?”
乐心摇摇头,他看了门口一眼,确定门是关上了的,才转过身来认真的说:“安然哥,听说明天晚上有个晚宴,s城里挺知名的人都会出席的是吗?”
“嗯……是啊,怎么了?”
“我也想去……可以吗?”乐心咬了下唇,有些艰难的问。
“咦?”李安然疑惑,乐心应该不是对这种场合有兴趣的人才对啊,难道是因为纪家衰败了,所以想去通下关系为帮纪家翻身?
乐心说:“虽然我没有请柬,但是……安然哥的话,能帮我进去的,对吧?”
“这……”李安然为难,先不说他明晚去不去,就算真的去了,他也只是个被白熵带进去的照顾简茗的医生罢了,哪来那么大的权力帮乐心进去?
乐心大约也知道李安然的难处,他又有些焦急的开口:“我并不是想要作为宾客进去,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
“看什么?”李安然更疑惑了。
乐心转开脸,轻声说:“言希……和简茗。”
李安然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乐心已经知道了?不,不对。那天吴顺青其实当着他们的面已经说出这个事实了,只能说取决于乐心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的问题了。所以现在……他是在怀疑吗?
李安然撑起一个难看的笑容:“你怎么……忽然想到这种事?”
“帝研倒了,我们纪家现在成为最高的负债者,表哥骂我傻,说当初在公司言希是为了利用我,你觉得呢,安然哥?”
李安然不敢正视乐心的眼睛,外人没有硬锤说是白熵和言希搞垮的帝研,但是他是知情者,他知道那确确实实是利用,可是又怎么说出口呢?
“纪家现在虽然负债,可是言希哥还是有私下帮助我们。”乐心蹙眉,“我曾说过相信他,只相信他。所以……我不想辜负自己的信任,如果一切如表哥所言是假的,我也想要亲自确认。”
“可是……为什么要去晚宴上看他们呢?”
“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接触。”乐心看着李安然,“照理来说从小到大一起的朋友,简家同样出了事,为什么言希哥一点点都没有给予帮助?这太奇怪了……而明天的晚宴,是他们近期唯一共同出席的场合,所以……”
李安然大约的明白了乐心的意思,如果言希和简茗真的有什么的话,明天晚宴上肯定会私下有所接触。怪不得白熵那天晚上说的是「简茗也想去」,是「想去」,简茗也是想见言希。那这就意味着,如果他答应了乐心,明天晚上言希的这个弥天大谎就再也绷不住了。
李安然的内心有些挣扎,可是感情上他还是更偏向乐心一点,因为其余的人都是知情者,唯有乐心是无辜的,而且还是自己牵累的他,如果……如果他真的能识破这个谎言的话或许也是件好事,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李安然点了点头:“好,明晚晚些时候我带你进去。”
“谢谢你,安然哥。”乐心轻轻的笑了笑。
看着乐心这幅神态,李安然意识到,乐心不是没有怀疑过吴顺青说的那些话,他只是想要给予言希信任,但是信任并不是一个无底洞,明晚,将是他确认这份信任的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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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安然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简茗正在挑衣服,他来到这里的这两天脸上一直没有什么笑容,甚至看上去有点抑郁,但今晚的简茗不太一样,眼睛里隐隐的有所期盼。
李安然看到他那个眼神的时候就想,乐心说的应该都是真的,简茗去晚宴只是为了在这种多人的环境下避人耳目的和言希相见而已。其实李安然也并不讨厌简茗,某种角度说他一直视简茗为自己的病人,打心底里盼望他可以好的,何况他又是白熵喜欢的人。
只是现实太过复杂,当理性与感情碰撞在一起,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
“李医生,你回来了?”简茗注意到了走进来的李安然。
李安然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觉得我这件灰色的西装怎么样?”简茗问,“我以前很少出席这种场合,所以连西装都没几套,这些都是旧的了,上一次定做西装也是乐心的宴会上了。”
因为提到了乐心,李安然的心里便有些复杂,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了句:“怎么突然想要去这种场合了?你身子一向不大好,这样……没关系吗?”
简茗抬头说:“偶尔去去吧,总觉得再不多出席点场合的话……等到我死的时候,很多人就真的都把我忘了吧。”
“怎么又说起「死」了?好好的别提这些。”李安然蹙眉。
“我的身体你是知道的。”简茗平静的说,“没多少时间了,那也就别自欺欺人了。”
李安然心下忽然有些悲怆,其实简茗也很可怜,他和言希就算真的是两情相悦也无法公开在阳光之下,何况他那个身体……确实不知道还能等到什么时候,有时候赢得了很多人的爱慕又怎样?终究是赢不了时间。
李安然也不想继续这个让人有些伤感的话题,连忙说:“挺好看的,你穿浅色都好看。”
“是吗?”简茗淡淡的笑了下。
说着李安然想起什么,拿出一个盒子:“配上这个胸针应该更好。”
简茗惊讶,接过了盒子,打开来一看,然后抬头:“这……?”
“白熵给的,说给你明天晚宴佩戴,确实很合适你这件西装。”李安然回答,玫瑰花他并没有拿回来,主要是因为拿着太招摇加上卡片之前也被扔了,所以干脆的放在了心外科的科室里,他只带回来这枚宝蓝色的胸针。
简茗怔了怔,随后礼貌的收下了:“谢谢他。”
李安然只是微微笑笑。
“他好像两天没回来了呢。”简茗忽然说,“果然很忙吧?”
李安然身形一顿:“唔……大概吧。”
简茗朝着李安然笑了笑:“明天就能见到了。”
李安然不知如何作答,只觉得简茗的笑容,既美好,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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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安然并没有真的等到晚宴的时候才见到白熵,消失了三天的白熵终于是在晚宴前夕出现在了家里面,主要是来接简茗的。
也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怎样,白熵人是回来了,可全程都没怎么理会李安然,只是接简茗下楼,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简茗说说话,大约是就是在聊这几天在忙些什么,为什么长时间不回来。
李安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空气一般的走在二人的身后,白熵就像是没看见他似的。
倒是简茗注意到了两人之间诡异的相处气氛,到楼下的时候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白熵,又看了看李安然,最终用眼神在询问白熵。
接触到了简茗的眼神后白熵也终于没办法继续把李安然当空气了,回头瞧了他一眼,问:“你也去吗?”
李安然抿着唇,觉得尴尬万分,听白熵的口气现在似乎是已经不需要自己过去了,可是偏偏他已经答应了乐心还要帮他混进会场,所以此时此刻真有些骑虎难下,李安然最终卷曲着自己的手指,点了点头。
白熵嗤笑一声:“我以为你要出国了,所以对国内的人和事都不稀罕了。”
“出国?”简茗惊讶。
白熵先帮着解释了:“出国进修,为你的病。”
简茗皱眉:“要出去多久啊?”
白熵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回来了。”
简茗张开嘴,有些不敢置信。人人都知白熵和李安然是一对,那怎么就不回来了呢?他又将询问的眼神投向李安然。
李安然只是朝着他露出一个苦笑。
确实是不回来了。他想。
只是白熵理解的「不回来」和自己想的或许并不是同一个。
人世那么短,所有没有能够好好说的再见,或许全部都是永诀。
李安然垂下头,没有流露出眼睛里的悲切。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的那些糖大家都吃饱了吗?从这章开始往下将全部都是玻璃渣了~←w←你们准备好了吗xd
☆、chapter65
介于s城寸土寸金,所以大型的晚宴会场肯定是没办法放在中心地区办的,这一次的晚宴也摆在了市区与郊区的交界处,挑选的地方是个比较大的度假酒店,和上次断桥水庄园差不多,所有的宾客都是驾私家车而来,每个人都也需要请柬加之在接待处签名才能进入。
今天晚宴的主人公是s银行居行长的夫人,不过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冲着居行长来的,他最近新担任了s城的总行行长,所以来巴结他的人不少,哪怕是当初作为强权一方的帝研也无法当面得罪人家,更何况帝研现在倒了,四家分崩,白家和言家都自立门户,更是得来和他打好关系。
别看白熵平日里好像一身的戾气,可是多年来的打磨让他近些年沉淀了不少,一身挺拔的英姿加上嘴角噙笑的模样,还真像是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他身边的则是言希,言家的大儿子言唯是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所以对于这种需要交际应付的场面,言家人也只能派出言希。
言希一袭黑色的西装,和居行长夫妇聊天的时候也带着规矩的笑容,不似平日里的邪气,大约长辈也都喜欢这种健谈又不拘束的年轻人,白熵和言希一唱一和的向着居行长谈起新公司的规划,虽然在这样的场合也无法详谈,可他们还是以轻松的聊天的方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居行长时不时的笑一笑,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心。
李安然看着这远处的两个人,不免有些感慨,白熵和言希私底下对彼此是什么个态度他是见识过的,可是摆到台面上却又能够如此洒脱自如。都说成功的商人必然是野心家阴谋家,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他们的未来……或许应该真的能得偿所愿吧。
李安然收回目光,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七点多了,该来的宾客也都几乎到场了,这个时间是他和乐心约定的时间,他们就是打算等着接待处的工作人员都收工的时候再混进来的。
李安然四处望了一下,又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简茗,俯身说:“简少,我有点事出去下,晚点再过来。”
简茗今天的目光基本上追随着言希和白熵那边,对于李安然的话也不甚在意,只是点了下头:“好。”
李安然准备走的时候又有点不放心,多说了一句:“有什么事的话就打我电话。”
“没事,你去吧。”简茗没有什么所谓,甚至可以说还盼着李安然别看着他了,毕竟待会儿他还要和言希见面,这真的是他们时隔很久的一次见面,自从纪斐死后,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悲剧,他们是真的没再见过了,哪怕公共场合碰到了也都不会彼此打一声招呼,所以今晚简茗坚持要来,哪怕只是能够说上几句话,他也是高兴的。
李安然微微的叹了口气,朝着外面走去。
李安然没走多久,一个侍应生端着托盘走到简茗的面前:“先生,需要点什么?”
“不需要了,谢谢。”简茗礼貌的回绝。
那个侍应生却没有退开,反而是笑了下,从托盘上拿下一杯调和了的果酒:“这是白先生给您点的,我们这儿的调酒师新调和的「夜色」,专门为您准备的,说是很合称您今天佩戴的胸针。”
“……诶?”简茗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对方的话,白熵喜欢自己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些年里白熵并没有做过任何让他觉得为难的事情,感情上更是没有施压过,本来以为对方送这枚胸针就是为了让他搭配今夜出席用的西装而已,怎么……难道是另有深意?
“白先生说现在还需要谈公事,您去后面的花园喷泉那边一边喝东西一边等他好了,他忙完就过来。”说完,侍应生微微鞠躬,就离开了。
简茗留在原地整个人发怔,白熵约他?这不可能啊。
或者……是言希?
对,言希的话是和白熵一道的,为了掩人耳目,所有的传达都以白熵的名义,想到这层可能性简茗便松了口气,他知道言希和白熵做事都是比较有分寸且细心的人。想来……说不定这枚胸针也是言希送的呢?
简茗轻轻的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朝着后花园那边走去。
度假酒店的后花园很大,简茗绕了好大一段路都没有找到喷泉在那里,不得不继续往里深入,但是往里走得久了,人却开始稀少起来,附近的灯火都还有,可都不如大堂那边明亮。
简茗心脏不好,平时代步基本都是用轮椅的,已经很长时间没走那么长一段路了,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他扶着一边的路灯稍微休息了一下,终于听到了一阵像是水声的声音,他举目望了望,远远的好像确实看到了一个喷泉。
“还真是够远的……”简茗咕嚷了一句,心想着为了一个短暂的见面,他们安排得倒是细致。
就在简茗抬步走过去了一点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来,他来不及惊呼就被掩住了嘴,身后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拖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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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走到外面,给乐心打了个电话,乐心表示自己已经到了,在侧门那边,于是李安然走向侧门。
度假酒店的侧门离大门不算太远,基本上是给车辆通行的,很多宾客的车都是从这里驶入然后再绕到正门从大堂那边进去的,所以就算是侧门也有保全人员守着。
李安然到的时候乐心正好站在门外,远远的看到了李安然以后乐心伸出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侧门这边就一个保全,李安然上前去:“抱歉,这位是我助理,他来给我送点东西过来。”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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