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27节
☆、第一百四十二章黑煞惨死
“你还是省些力气回去禀报皇上吧!另寻术士看看是什么方法抹去的秘图吧!”
六王爷叹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一旁看着黑煞折腾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他刚才也想过了,如果说秘图是被抹掉了,这个有些不现实,毕竟君家人还要天河遗书才能续命。
但,若说没有被抹去,那青衣身上的秘图何故不见了呢?就连那个象征着他太子身份的图腾也不见了。
当然了,他不是没有想过眼前的青衣是个假的,不过,蔺飞雨还是没有使诈的必要的。
一旁正在逼问青衣的黑煞听到六王爷如此说,一把甩开掐着青衣脸颊的手,将从青衣嘴角沾染到的血渍顺手擦在了青衣的后背,转身阴测测地看向六王爷。
“王爷,这该不会是你搞出的幺蛾子吧!”
“放肆!黑煞,若非本王看着皇兄的面子你死几次都不够,墨家不缺狗奴才,你大可试试皇兄会不会因为你个狗奴才问罪本王!”
六王爷的一声怒喝,地牢里的两个侍卫立即拔刀现刃,只待王爷的一声令下。
黑煞左右各扫了那两个侍卫一眼,眼底虽深藏蔑视,但脸上还是轻扯嘴角笑道:“王爷恕罪,黑煞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相比奴才,当然是王爷更得圣心,奴才怎敢与月争辉!”
六王爷冷哼一声,抬手示意两个侍卫将兵刃收起。不苟言笑地道:“那就还请劳烦你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皇兄!”
黑煞似乎听不出六王爷言语中的逐客之意,拱身行礼道:“定当谨遵王爷之命,不过,王爷可否先行一步,奴才还有几句话要问他,当然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六王爷顺着黑煞所指方向看向已经狼狈不堪的青衣,知道青衣这顿折腾是定然躲不过去了。黑煞都已经抬出皇上来了,他还能如何。
“嗯!不过,记得给本王留口气就成,本王也有些事还要问!”六王爷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离开,留青衣条命也算是还了他救墨翎的情吧。
黑煞看到六王爷离开,脸上谄媚的笑变的阴冷狠毒。他转身定定地看着青衣,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只卷在一起的包裹,在青衣的面前慢慢展开。
看着一根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青衣的身子开始被恐惧占据,微微的发起抖来。
这个该死的黑煞,难道是想要把他扎成刺猬不成。如果是抽他几鞭子他还真不是很怕,那种疼直接也短暂,只要挺过去,也就只剩火辣辣的热涨。
现在看着这些粗细不一的银针,青衣真的难以想象这些东西刺入皮肤里的那种感觉,要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这些针!
“不要,不要”
青衣沙哑着嗓子摇头祈求,只可惜沙哑的声音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即便如此,黑煞还是从青衣的眼中看懂了那意思。他故意挑了一支最细的银针在青衣的皮肤上轻轻地点刺,只是几下,被刺过的那片肌肤起了一层沙粒。
黑煞看着那光滑如丝绸的皮肤变成鸡皮,满意地道:“我知道你嗓子现在说不出话,所以,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依旧深陷在对那些银针的恐惧中的青衣一时没反应过来,黑煞立即改变手上的力道,细如牛毛的银针一下刺入了青衣害怕而紧绷的身体中。
不知真的是疼到了极致,还是心头的恐惧所致,青衣痛呼一声竟然有些想要小解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反应,青衣恨恨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赶走那股让他难以启齿的感觉,狠狠地瞪向黑煞。
你他娘的有种就把小爷扎成刺猬,否则,迟早有一天,小爷一定让你的命根子变成狼牙棒!
青衣恨恨满是挑衅的目光又招来黑煞的一针,这次可能有了心理准备,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惧,只是闷哼一声将手攥成了拳头。
青衣的惨叫和闷哼在密闭的地牢里回荡,地牢与暗房的门关上的那一霎,六王爷叹息一声带着候在外面的孙管家向书房走去。
一夜灯烛燃尽化作烛泪滴滴,六王爷斜倚在座椅上看着刚从地牢出来的黑煞没有任何表情。
黑煞似乎也玩的有些累了,草草和六王爷禀明了一些事便离开了王府。
六王爷自始至终都只字未言,只是淡淡地看着黑煞一身的血渍,那味道让他想起了墨翎的母妃离世时,一盆盆血水从产房端出,一阵阵凄厉呼唤着他要护墨翎周全。
“王爷,该动身了!”
孙管家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六王爷这才发觉黑煞已经离开良久,动了动身子应了一声。孙管家立即带着两个端着洗漱用具的丫头进来伺候。
“王爷,王爷,出事了!”
一个小侍卫急冲冲地飞奔进书房,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慌张。
孙管家咳嗽一声,瞪了那侍卫一眼,厉声斥道:“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怎地一大早就这般火急火燎的,没个规矩!”
六王爷一夜未眠,双眼略显疲惫挂着血丝,冲孙管家摆摆手,道:“让他说吧!”
孙管家拱了拱身,用眼神示意那两个服侍的丫头退下。那小侍卫才平复气息道:“黑煞离开六王府后被杀,尸体在二道街转角的柳树上发现,双目被挖,双手双臂只剩下白骨”
小侍卫或许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惨死,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干呕起来。六王爷听罢,只是让小侍卫先退下去了。
踌躇半晌,六王爷奋笔疾书了一封信命孙管家送往皇宫。今日看来,他是不用上朝了。脱下官服,六王爷又坐到了书案后。
书信传入皇宫并没有任何的命令传下来,而六王爷也一整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没有出来,直到华灯初上时墨翎的出现。
“父王,我想在后院的千鲤池放几盏水莲灯,下人们说王府里放水莲灯不吉利,所以我想来问问父王。”
六王爷眼中的阴霾不见,满是疼惜地看着墨翎,轻声道:“为什么想要放水莲灯的?翎儿可知那是祭奠亡灵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袭六王府
“母妃的忌日就要到了,我想替母妃祈福!”墨翎淡淡的说。
自从这次离家出走回来,墨翎就像日渐枯萎的花。再无笑声欢语地扑向六王爷,这也让六王爷再次想起了云翳所问的事。
如果翎儿惦记的那个人真的来了,他会点头应允翎儿和对方一起走吗?
“翎儿,那个人算了,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本王一定随你心愿!”六王爷说完这句话心中一松,满目慈祥。
原来自己纠结的答案这么容易就说了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愿你的母妃在天护佑你,让你早日和那个心心念念的人走到一起。
叹息,父亲果然也是老了。双鬓斑白还在为他担心,若知道他心中记挂的是仇人之子,若知道他喜欢的是男子,还会这般宠溺自己么?
墨翎轻轻的叹息引的六王爷又是一阵担心,四目相对,墨翎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看着父亲了。
“翎儿没事的,父亲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疏远,理智,这些是墨翎以前不蹭有的。六王爷愣神间,孙管家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低首附耳在六王爷的耳边低语道:“王爷,有位姓皇的贵客到!”
六王爷身躯一震,心中已经了然孙管家说的是谁,眸光一紧道:“送到暗房那边了吗?”
孙管家点了点头退向一边,墨翎知道六王爷恐怕有要事,行了礼走出书房。夜风拂过,将他的衣衫吹起,他又瘦了!
宫灯孤影,墨翎信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云翳见过世子!”
墨翎抬头看到云翳站在廊下,淡淡道:“你若是去寻我父亲,现在他恐怕没时间见你!”
云翳了然地笑笑,他虽在这六王府,但是还不至于耳目闭塞什么都不知不闻。尤其是昨个晚上还见到了那位曾经名震京城的梨园名伶!
“我不找六王爷,只是想和世子说说话,今晚这夜风胡璇闷热,恐怕是要下雨的!”
墨翎随着云翳的手势看向夜空,虽说不是繁星点点,但是零零落落还是有些许星辰的,怎地就道是会下雨呢?
墨翎摇摇头,没有接下云翳的话,打算让过云翳继续走自己的路。
突然,云翳猛地抓住墨翎握着那缕头发的手,盯着墨翎的眼睛道:“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可知你日日对着这缕头发伤感思念?”
墨翎莞尔,看着幽幽的走廊尽头道:“这缕头发本就是我偷偷剪下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空灵的声音带着丝丝抽痛,墨翎不自觉间眼底竟氤氲地升起了水雾。
“若你不是墨翎,你是不是就会不管不顾地去到他身边?”
墨翎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湿气逼回去,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云翳苦笑一声,叹道:“真是痴儿!”
随着话音落,云翳指尖一根细长的银针闪电般刺入了墨翎的心窝。墨翎直觉的心口一痛,便恢复了常态。
他以为自己又是因为想到顾少卿才会如此,也并未注意到云翳的动作,捂着心口靠在了走廊的柱子旁。
“世子可是心口抽痛?”云翳明知故问。
不明所以的墨翎点点头,看到云翳自袖中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给自己,苦笑着接过扔进了走廊后的花丛中。
“这颗心已经治不好了,就让它痛吧!起码我还能知道自己的回忆并非南柯一梦。”
墨翎的举动简直将云翳气的半死,这“涅盘”可是他师父留下来的,是他师父花费了近二十年用尽奇珍异草炼制,这世间也仅仅只剩三颗,竟然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扔掉了一颗。
云翳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将自己一掌把墨翎拍飞的冲动压下,耐着性子又倒出一颗,捏着墨翎的下颚将药丸塞了进去。
直到确定药已经被墨翎吞下去了,才松手纵身跃过走廊的护栏抽出火折子去寻那颗涅盘去了。心中却早已将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的顾少卿骂了个遍。
心道喜欢谁不行,偏偏是这么个要人命的小世子,真不知道他那个浪荡性子怎么忍的了世子的小孩心性。
夜深沉,正如云翳所言可能夜半有雨,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斑斑勃勃的云,将那些零零落落的星辰遮盖,整个夜空都给人一种压抑到透不过气的感觉。
比起华灯初上时还有轻微的夜风,此刻真真是空气都凝固了,饶是如此,六王府书房的院中,几盏宫灯火光忽闪,院中多了十多条黑色的身影。
只是其中一人的头发却在夜色中那般扎眼,银白的颜色被朱红的宫灯一映如镀了一层霞光,可惜却无人暇顾。
此人正是天影楼教主君陌寒,对于六王府他可以说轻车熟路,早在青衣驻唱六王府,他借伤势耍赖住在青衣房间时,早趁青衣不在将整个六王府摸了个遍。
可以说整个六王府在他的脑中就是个立体的小模型,就连六王爷书房后院暗房直通地牢他也是知道的,因此他才肯定青衣定然就在那里,他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君教主,别来无恙!”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六王爷正身站在那里,似乎早已算准了君陌寒今天会来。
君陌寒炯亮的双眸寒星划过,漠然的笑声让整个院子冷气森森,道:“好熟悉的场景,这次王爷还没用华宝天机招待陌寒,怎地这么早就现身了呢?”
君陌寒嘴上随这么说,双目还是如隼般将周围扫视一遍,确定无异后对身后顾少卿一挥手道:“少卿!”
“君教主是不是心急了点!”六王爷丝毫不为所动。
君陌寒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冷冷一笑,道:“急不急等下王爷就知道了!”
说完,自己纵身跳起,直向后院的暗房而去。六王爷此时才微微抬了抬手,瞬间,整个院落便被弓箭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君陌寒带来的手下立即变换阵型,背靠着背防御。君陌寒环顾四周的弓箭手不屑地道:“就凭这个?”
六王爷指了指顾少卿他们,回了君陌寒一个笑,道:“你不怕,难道他们就不怕吗?”
“六王爷,你觉得我天影楼难道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旧债新恨一起算,我定要用你的头祭奠我顾家上下的近百口冤魂!”
顾少卿率先长剑指向六王爷,整个人如流星一般直刺六王爷的要害。
“陌寒,你先去救青衣,这里就交给我!”
顾少卿洪亮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君陌寒点点头手中长剑也已出鞘整个人如陀螺般将射来的剑抵挡回去,反射向那些弓箭手。
只是瞬间,整个院子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右护法,书房中有龙涎香!”香儿清脆的声音自院落外传来,那些弓箭手不知何时都已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只是却越抓越痒,皮肤都抓烂了却毫不知停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是他来了吗
顾少卿自然明白香儿的意思,龙涎香,那是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香料,如此说来,墨家皇帝定然是躲在书房里的。
顾少卿冷冷地一笑,一声虎啸划破夜空,提着剑直冲书房。
果不其然,在香儿道破墨家皇帝可能藏在书房后,书房突然又冲出十多侍卫,护在书房门口,书房的门也被六王爷反手关上了。
对于这些,君陌寒丝毫不顾,朋友就是值得交出后背的人。而那些王府侍卫又岂是君陌寒的对手,放眼整个江湖,恐怕武功在君陌寒之上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一脚踹开暗房的门,突然,熟悉的一声咔嚓声响起。君陌寒立即闪身躲向一边,只可惜还是晚了一点,他的手臂被突然射出的箭擦伤,一股麻痒感立即蔓延开来。
华宝天机,呵呵~~这老家伙居然把这东西用在了这里。君陌寒冷笑着挥剑将自己手臂上被擦伤的那块皮连同一块肉削了下去。
不错,这次知道用毒了!
君陌寒见自己伤口的血依旧红艳,嘴角翘了翘。似乎刚才削去一块肉的人不是他自己,脚下不停,他一路飞奔向地牢。
地牢最后一道密封的门升起,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自己连日来担心受怕的人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让君陌寒想要大开杀戒。
“你不应该来!”青衣轻笑,脸上干涸的血痂裂开掉落。
君陌寒满是疼惜的眼眸,轻扫地牢里十数张满弓如月的弓箭手,轻蔑地道:“就因为他们?”
“不止这些,我,已是无用的弃子!”
青衣惨笑,虽然他的后背已经被黑煞折磨的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完好的地方,但是他知道,无论黑煞动不动手在他背上刻下羞辱的言语,那副假秘图都随着蔺飞雨的一粒药消失不见。
现在,他又怎忍心看着君陌寒为他深陷敌腹,有可能连那个而立之年都挺不到。
“青衣,你可知你这句话不止否定了自己,也否定了我们之间的情,看来有必要让你学学什么叫夫以夫为天!”君陌寒剑眉紧皱望着青衣。
君陌寒和青衣旁若无人的叙旧让一直高度紧张的弓箭手敢怒不敢言,人家分明就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恕在下打扰二位的雅兴,也麻烦二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人突然开口,君陌寒抬眸扫了那边一眼,他记得那个人应该是六王爷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好像是叫什么元正的。
当初他与青衣第一次在这六王府相遇前,他可是和这家伙交过手的。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次数太多,到还真的有些记不清了!”君陌寒冷笑一声,暗暗对元正防备起来。
当初他是有伤在身,所以对元正多有防备,今个,青衣在对方手中,他依旧得多加防备,这个元正还真是和他冤家路窄。
君陌寒话音刚落,那边的元正似乎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也不再说什么,手掌猛的一拍桌子低吼道:“放!”
“不要!!!”
青衣的声音和元正的几乎同时响起,数十张弯弓交织的箭雨向君陌寒飞射而去。箭头的寒芒如星,就在青衣都近乎绝望的时候君陌寒终于动了。
他的双臂只是微微一震,所有的箭羽似乎被一张无形的网拦了下来。紧跟着被君陌寒双手一捞,十数支箭被他紧握在手,随手一甩那些箭便不知比方才的速度快了多少,直直反射那些弓箭手。
地牢空间有限,本来还呈防御阵型的弓箭手躲闪不及,被射了个正着。只是一个交手就死伤过半,哀嚎连连。
同样惨叫此起彼伏的声音也被顾少卿他们弹奏着,六王爷一直都如雕像般站在书房的门口,却没有人主动与他交手,他好像在等着什么。
数墙之隔的千鲤池旁,墨翎将手中最后一盏水莲灯放入水中,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块水面,细小的水珠跳跃在水面上不知是下雨了还是池中的鱼儿在亲吻水面。
只是本该寂静的夜却被书房那边院子的惨叫连连打破,墨翎皱了皱眉头,没有多加理会,坐在千鲤池旁盯着那随波轻摇的水莲灯呢喃道:
“母妃,翎儿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父亲正是害母妃殒命的人,母妃,翎儿是不是真的好不孝。”
“孝与不孝不在于此,你若能真的开心,六王妃看着才会开心,那才是真正的孝!”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墨翎的自言自语,墨翎转头看了看身后撑伞而立的云翳,发现他的眼眸正晶亮的看着自己,轻声道:“云大夫似乎很喜欢站在暗处观察别人。”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墨翎到底是否不悦,当然云翳也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转向书房那个院子的方向,学着墨翎自言自语的样子道:“若非如此,又怎能看得到不一样的风景。”
言罢,云翳也不管墨翎是否听懂,撑着伞再次隐入暗处。
忽地,一声熟悉的虎啸传来。墨翎整个人一震,深陷迷雾的双眸曝出了神彩!
是他来了吗?是少卿哥哥来找他了吗?是不是少卿哥哥因为找他误闯了父亲的书房。
不行,绝对不可以让少卿哥哥和父亲相见,他怕,他怕两人相见,必定有一人会离开这个世界,去到那沙曼陀罗开遍的黄泉。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墨翎一下从石阶上跳起,一路直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身开遍海棠花的红衣带起轻轻的风,廊下的灯烛全都随之摆动。
“风起兮,云动兮,情动兮,不归路兮”隐身暗处的云翳,望着墨翎远去的背影摇摇头,手执油纸伞渐行渐远,声音也渐渐模糊不闻。
杀戮声越来越清楚,墨翎的步伐却慢了下来。
少卿哥哥真的是为他而来么,少卿哥哥真的记得那晚自己为他盛开过么,又是否自己刚才错听了别人的声音。
望乡情怯也大抵不过如此吧,明明知道走过转角就有答案,双脚却犹如被灌了铅,沉重的难以前行。
☆、第一百四十五章海棠花败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良久之后才是低沉呜咽的雷声响起。照亮刀光剑影厮杀的书房院落,也用雷声短暂的掩盖声声惨叫。
墨翎终于走过拐角站在通往院子的月亮门时,眼前的手起刀落正好被闪电照亮,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在人群中那么显眼,只是一眼,墨翎的目光便再难从他的身上移走。
“少卿哥哥”
“右护法,成了!”
墨翎的声音被香儿的声音盖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香儿声音所指方向引去,天影楼的人看到自家教主安然,手下攻势愈加凌厉,而六王府的侍卫身背护驾之责也是奋起反攻。
一头银发的君陌寒怀里打横抱着一个人,他的手臂因为用力,一道狰狞的伤口殷殷地不断流着血。
被越下越大的雨冲刷着他的伤口,他怀里的青衣似乎睡着了,安静地闭着眼睛,正如方才在地牢中,君陌寒让他闭上眼,他便乖乖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吻醒自己的双眼。
“六王爷,你可以厚葬自己的侍卫了!这么多年了,一直以为墨家得了天下行事也该光明磊落一些了,没想到却依旧是农夫怀里的蛇!”
渐渐变大的雨水瞬间便将刚刚从地牢中出来的君陌寒青衣二人浇湿,银白的发静静贴在君陌寒的脸颊,没有狼狈,反而男子霸气十足。
方才在地牢,君陌寒怎么也没想到元正最后为了保命居然想要拿青衣威胁,一击不成,又想要拉青衣同归于尽。
“兵不厌诈,适者生存,所以这个天下姓墨,而你君姓一族只怕是要绝迹了!”
陌生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院中的人透过书房灯烛映射的人影发现有个人站在窗前,两只手臂怪异的姿势映在窗上。
忽地,窗户的明纸一破,尖厉的破风哨音穿过雨幕直射抱着青衣的君陌寒。站在君陌寒身侧的顾少卿哈哈一笑,脚尖轻点青砖铺就的地面,青锋长剑直刺飞来的箭羽。
清脆的叮声响起,顾少卿手中长剑改横为立,那支透窗而出的箭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狗皇帝!你放心,只要有顾家在,君家就定然不会如你所愿!”
顾少卿手腕一翻,反手将手中长剑背于身后,修长的身影立于窗前。只是瞬间,他眼中的狠厉变的柔和起来。
“翎儿”
“少卿哥哥!”
“右护法,小心身后!”
顾少卿的闪神,被两种交缠在一起的声音惊醒。窗棂上又多出几个破洞,透窗而出的箭羽再次飞射而出,只是不一样的是,这次是三箭齐发。
顾少卿本就站着的位置距离窗户很近,他刚才的晃神让他只来得及打掉其中两只箭,而另一只在他剑锋回扫,想要挡开的时候,熟悉的香甜味带着雨气撞进了他的鼻端。
在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抱住身子猛地一震扑进自己怀里的墨翎。
“翎儿,翎儿,为什么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傻!”
顾少卿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抱着墨翎瘦小的身体那些日子里欢乐的记忆全都浮现在了眼前。
“少卿哥哥,翎儿,翎儿怎么舍得看着你受伤!”墨翎露出回到王府后第一个笑,甜甜的笑挂在因为疼痛而刷白的小脸上,让人眼底发酸。
他也再次庆幸自己穿着的是大红的衣,这样从后背穿透到胸前的箭才不会流下让人触目惊心的颜色。
若世子的心药来了你会点头吗?
云翳的话在六王爷的耳边响起,六王爷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躺在顾家人的怀里笑的真切,六王爷满是精光的眼眸瞬间浑浊了。
原来这所谓的心药不在于男女,而在于这个人姓顾。云翳,这就是那日你会这么问的原因吧!
此时的六王爷变成了真正的花甲老人,望着那支在墨翎身上穿心而过的箭,他犹如孤魂野鬼般走向墨翎。
“少卿哥哥,你还恨我吗?”墨翎冰凉的小手覆上顾少卿的脸颊,他至今都记得顾少卿那句,‘想让我原谅,除非你死!’
现在他就要死了,少卿哥哥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了!
顾少卿紧紧将墨翎的手压在自己脸上,希望用自己的体温帮墨翎回暖,就如他们以前在攀云峰。
只可惜,那只手却越来越冷。
“傻翎儿!你怎么这么傻!你可知,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恨过你!你的笑,你的嗔,你的憨,早已深深刻在了这里,你让我怎么恨的起来!”
顾少卿压着墨翎小手的手掌带动着墨翎的下滑,停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墨翎感受着指端下心脏每一次的有力跳动,唇角高高的翘起,刚要说话,身子一震一口血沫咳了出来。
顾少卿连忙将那骇人的颜色拭去,颤抖着声音道:“翎儿,翎儿!”
墨翎轻轻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顾少卿见状赶忙将自己的耳朵贴了上去,却被墨翎颤抖的小手挡住。
被墨翎拉过自己的手,一束被红绳扎好的黑发放在了他的手心,他知道,那是墨翎离开自己时剪下的。只是墨翎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醒了。
“心悦君兮”
“君已知!翎儿,君已知!”顾少卿不等墨翎把话说完,握着那束发猛点头,眼底的泪都被他甩在了墨翎的脸颊。
躺在顾少卿怀里的墨翎等待这个答案已经太久了,他多希望自己在刚喜欢上少卿哥哥的时候就告诉少卿哥哥。
一滴晶亮的水珠从墨翎的眼角滑落,不知道是幸福的眼泪还是上苍怜悯的雨水,无论什么,此刻都烫的顾少卿生生的疼。
一双潘莽腾云的官靴停在墨翎的身边,墨翎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眸光从顾少卿身上移开,望着自己鬓角已生华发的父亲,无声地说了句,翎儿不孝,便轻轻地闭上了对六王爷满是祈求的双眸!被顾少卿握着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六王爷猛的一下倒退了一步,用力地闭了闭双眼。无力地抬手道:“都住手吧!”
苍老的声音再无之前与生俱来的傲气,他转身看着窗子上映出的身影沉默无语,只是这看似无意的一个转身站定却是将顾少卿墨翎,还有君陌寒和青衣护在了身后。
“翎儿别睡!翎儿!你不是说让少卿哥哥带你去看遍着世间的美景吗?对了,你不是喜欢住在攀云峰吗?我们以后都一直住在攀云峰好不好!你快醒醒,你不是不喜欢王府这个华丽的牢笼吗?少卿哥哥这就带你走好不好,你快醒醒!我带你去吃你最爱的叫花鸡!”
顾少卿已经几乎癫狂,双眸只是紧紧盯着墨翎,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他的眼睛,就连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变成了空气,被他无视。
他抱着墨翎,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墨翎的脸颊上,呢喃着只有他们两个才听的清的耳语,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
他每走一步,六王府的侍卫就退一步。香儿和被君陌寒扶着的青衣早已在一旁呜咽不成声,为什么老天就是这么不公,让一个和这件事毫无关联的孩子死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嫁给我吧
“王爷!”
顾少卿的步伐逐渐逼近院门,围着的侍卫实在无法,只得开口请示。
站在窗前的六王爷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凄凉和疲惫,“让他们走吧!”
这些侍卫其实也早就没了斗志,巴不得君陌寒他们赶紧离开,看着顾少卿红着眼的样子,他们着实不敢拦。
“六王爷,今天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我后背的图是假的,真正的图早已被毁,这一点,蔺飞雨应该没有告诉你吧!还有,没有人想要灭墨复凤,我身为凤家唯一的血脉只想平静的过完后半生,请你转告那位,高处不胜寒,我不想成为孤家寡人,陌寒亦不想!”
青衣哑着嗓子把话说完,也不管六王爷有没有听进去,便任由着君陌寒将他抱起离开。
只是一瞬,刚刚还杀气腾腾刀光剑影的六王府便冷清了下来。哗啦啦的夜雨也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雨后的凉意透骨。
“陌寒,顾少卿会将翎儿带去哪里?”
“无论是哪里,墨翎都已经住进了少卿的心中。”
君陌寒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正望着自己的男子,他突然觉得刚才那一瞬间,青衣像极了那个拥有太子身份的青衣,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安。
“嫁给我吧青衣!”君陌寒不由地说。
“好!”
这个答案就像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君陌寒略有些吃惊地顿了顿脚步,愣愣地注视着自己怀里的青衣。直到青衣皱眉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君陌寒突然低头吻住了他的嘴。
“不许你后悔!”
那一夜过后,顾少卿失去了踪迹,也没人知道墨翎的尸体被埋在哪里。只是偶尔听人说起,曾经有人在西域的高原上看到一个寻找古籍药草的疯子,看样子有些像顾少卿。
而六王府也在那一夜过后人去府空,六王府也遵圣旨贴了封条。
传言有好多版本,有人说六王爷违抗圣命被皇上给关进了大牢,也有人说六王爷痛失爱子一夜之间得了失心疯,在王府里自杀了,更有人说,六王爷也是个喜好男风的,被药王谷的神医给掳了去
总之,传言有很多版本,真正的答案却没有几人知。
盛夏过后就是初秋,万物开始衰败。
青衣也在那一劫过后身体大不如以前,嗓子更是不复以往。好在有香儿在,他的身体在金叶归泥之际也已好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如鲠在喉。
这件事他和陌寒都默契地回避着,都不敢轻易的提及,哪怕是偶尔无意中聊到这个话题,他们也都会默契的转开话题。
他背上的秘图是假的,早已被蔺飞雨一粒药给尽数抹去,而没有秘图就难寻天河遗书,没有天河遗书就难医君陌寒白发的病。
那白发不过是之前凤家皇帝为了胁迫君家效忠自己设下的咒,现在,凤家覆灭,陌寒的族人却因为墨家的迫害,也因为凤家的白发咒日渐凋零。
没有天河遗书就难以活过而立之年,古人云,三十而立,今年君陌寒已经二十有七,难道说自己和陌寒还能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三年吗?
青衣闭目躺在银杏树下的摇椅里,身上盖着的熊皮薄被上落下了几片银杏叶,金黄的颜色犹如黄金。
“又在瞎寻思些什么?”
青衣的额角一疼,他睁开眼时君陌寒白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底,正痴愣间,身下一空他已经被君陌寒抱了起来。
君陌寒眼睛里满是笑意,将青衣打横抱在怀里,自己坐进了摇椅里,让青衣呆在自己身上。
青衣也不拘泥,待君陌寒坐下,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君陌寒身上幽幽地道:“以后再这么突然出现吓唬我,你就自个搬着被子到隔壁院住去!”
“若不是你总爱胡思乱想又怎么会被我吓到呢?”君陌寒捏了捏青衣的鼻子,满是宠溺。
青衣看着君陌寒温柔的眼神,突然又闪神了。这样的温柔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吗,如果是,那为什么转眼之后老天就又要来夺走呢?
三年啊,他第一次发觉三年这个时间的概念,他现在害怕每天的每一个日起日落,害怕时间的流逝。
“怎么又愣神了?”君陌寒轻轻蹭了蹭青衣的鼻尖,有些担忧地皱起眉。
青衣僵硬的一笑,道:“还不是你长的太帅,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青衣的不自然君陌寒已经看透了十之八九,也不点破,笑容忽改,带着点邪魅的坏对青衣的耳朵吹气。
“小东西,昨个晚上没吃饱吗?这么快就又想了?”
青衣耳根一热,有些羞恼地一扯君陌寒的脸皮低吼道:“臭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怎么还臭不要脸?我可是每天都洗白白,香香的呢!不信你闻闻!”
君陌寒说着,也不顾青衣还扯着自己的脸皮,一个劲地往青衣颈窝里蹭,怕痒的青衣在他身上扭动着,几次快要掉下去可以逃脱的时候,都被君陌寒给重新捞回了自己怀里。
“教教教主!白白白长老求见!”
进来禀报的下属将刚才的一幕看的真真切切,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扯教主的脸皮,而教主不但不怒,反而很享受。
他受了惊吓,绝对的惊吓!
“嗯!让他在前堂等着吧!”
君陌寒抬头看向来人的时候,眼中的柔情消失,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看不透猜不到的疏淡目光,若有似无的笑挂在嘴角,让人总是小心翼翼。
若非君陌寒脸颊上的红印子还在,这位可怜的下属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了?不光结巴耳朵也不灵光了?”君陌寒皱皱眉,有些不悦。
偎在君陌寒怀里的青衣翻个白眼,暗暗掐了君陌寒一把,心道也不看看这都是谁的功劳,您老人家变脸跟翻书一样,人家能正常才怪。
见君陌寒被自己掐了一把依旧淡淡的那副欠揍模样,青衣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君陌寒的身上跳了下来,背冲着君陌寒挥挥手道:“今个中午我要吃酸辣面!”
“好!”
君陌寒宠溺的声音回答,只是脸上方才的淡漠又变,变的清冷。他抬头轻轻一扫那位属下,那位属下立即一个激灵,不用再多说什么,急忙忙退了下去。
转过走廊快到院门处时还差点和端着点心的香儿撞个满怀,可怜的家伙又被香儿训斥了一顿。
☆、第一百四十七章下落
香儿端着茶点来到院中的银杏树下,见椅子上的人变成了君陌寒也没意外,将茶点放置在一边道:“教主,刚才香儿在前堂看到了白长老,莫非他又”
君陌寒点点头,他和青衣马上就要大婚了,整个天影楼一开始虽然反对的声音颇多,但青衣养伤这段时间,他已经料理的七七八八,基本上已经无人反驳。
唯独这个白长老,想成为教主岳父想疯了。那个白灵也是,日日得空就缠着他声泪俱下。直道什么自己自小就许配给了他,现在教主说娶别人就娶别人。
若是娶个女子倒也没什么,她可以委屈做小,为什么偏偏是个男人,这样她以后怎么见人,怎么嫁的出去。
这次这个白长老又来找他,十有八九还是为的这事。君陌寒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来,银色的发被秋风一吹,人如谪仙。
一旁的香儿立即嘟囔道:“真是和青衣公子说的一样,妖孽!这么勾人的妖孽,难怪白灵会不愿放手了!”
“你说什么?”
香儿被问的一个激灵,心道果然这个时候的男人惹不得。不过还是陪着笑脸道:“我是说,白长老太过分了,即便他之前曾助教主成为天影楼的一教之主,但是这也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这些年他得的甜头可不少,现在还这么纠缠,真是贪心不足!”
君陌寒轻嗯了一声,摇摇头,这个问题正是他头疼的,他不能因为这件事轻动他,但又不能妥协,现在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香儿见君陌寒思躇着向前堂走去,刚要舒口气,君陌寒忽地一回头,道:“青衣今个中午要吃酸辣面,你去让厨娘准备一下!”
香儿机械地点点头,直到君陌寒的身影闪进前堂通往后院的暗门,她才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长长出了口气,大呼自己的心脏要废了。
现在的教主可以说就是个媳妇迷,别的事总是淡淡的,唯独对青衣的事,事无巨细,即便是喝的茶水需要几分热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君陌寒怎么都没有想到白长老这次来居然是为了天河遗书的事,因为青衣后背的秘图是假的,天影楼的教众为了自家教主的安危只得暗暗调查有关天河遗书别的消息。
当然,青衣和蔺飞雨的真正的关系,青衣也亦在最初养病的时候告诉了君陌寒,所以,这真正的秘图早已被毁君陌寒也是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对而立之年的说法避讳着。
这次白长老前来不但答应了君陌寒和青衣的婚事,更是带来了天河遗书的消息,这不能说不让君陌寒震惊。
只不过君陌寒对白长老态度的突然改变还是有些怀疑的,白长老身为天影楼的长老之首自然也是不简单。
言之凿凿地称,之前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天河遗书得知无望,君陌寒作为君家唯一的血脉若娶一位男子为妻岂不是要断了香火。现在知道天河遗书的下落自然也就不再反对君陌寒和青衣的婚事。
对于此,不论如何,君陌寒还是暗松了一口气。不管白长老出于什么目的,现在只要他和青衣能大婚,他日白长老就再难反对。
其实,他对白长老的说辞根本没有任何相信的意思,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即便是解了这一身的银发咒,他和青衣结为连理,不照样是没有子嗣!
难不成那天河遗书上还能有教一个男人生孩子的秘术不成?
一想到青衣大着肚子,一手叉腰一手指挥着自己为他准备零食,君陌寒就忍不住地想要笑,脸上的笑容不自觉间加深,眼中满是宠溺。
坐在下位的白长老自然是将君陌寒所有的表情看的真切,只不过会错了意而已。而对于青衣嫁给君陌寒,他又岂会真的是妥协了!
再无人反对自己娶青衣,君陌寒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别了白长老便准备回后院告诉青衣下个月十六他们就可以结为夫夫了。
君陌寒离开后白长老脸上的算计再难掩饰,冲着君陌寒消失的方向无声地冷笑。
“爹,怎么样?陌寒不,教主,教主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白长老刚走出君陌寒所住的院门,一直徘徊在院门外的白灵立即迎了上来,满脸焦急。
白长老瞪了白灵一眼,左右环顾一圈见并无可疑之人才拉着白灵到一边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小心隔墙有耳!”
白灵被自己的父亲训斥一顿也没有恼,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又追问白长老结果如何。
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没出息,白长老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白灵无奈地摇头。
他摆出这样的表情不要紧,白灵那边的心可是一下摔的稀碎。
脸上期待的表情变的魂不守舍,也不再搀扶着自己的父亲,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答应呢?难道陌寒为了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为父可没说教主没有答应啊!”白长老见自己女儿如此不经逗,也不忍自己的女儿心伤,还是将实情告诉了白灵。
白灵一下又活了过来,急忙拉住白长老的手臂道:“爹,你是说陌寒答应了是吗?他答应了是吗?”
白长老看着白灵方才翻滚在眼底的泪意犹在,这会又拉着自己的手臂又蹦又笑,捏了捏白灵的鼻子笑道:“又哭又笑的简直就是个疯癫丫头!”
白灵抱住白长老的手臂蹭了蹭,娇嗔地耍赖,“我要是疯癫丫头啊,爹爹你就是个疯癫长老!”
“你呀~别疯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教主答应了,我们还需商量怎么将那个鸠占鹊巢的人踢出去!”
白长老一改方才满脸慈祥和蔼,眯了眯尽是褶皱的眼帘闪过一道阴狠的精光拉着白灵又看了看四周加快脚步离开了。
“这对父女又在搞什么鬼?什么教主答应了?难道教主答应不娶青衣公子了?这怎么可能,教主都像给青衣公子勾了魂,怎么会答应白长老他们不娶青衣公子呢?”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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