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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26节

    香儿一惊,忙道:“这会知道急了?我问你,前段时间青衣公子是不是手受伤了?”

    影鸟点头,香儿继续道:“这不就是了!”

    说完,香儿也不管影鸟是否有听懂,疾行几步追向君陌寒。

    影鸟在后面嘀嘀咕咕又重复了一遍香儿的话,才猛地恍然大悟,一拍手刚要说些什么见香儿已经走了,也加紧脚步追了上去。

    幽静小巷深处的一座院落里,君陌寒端坐在正屋的主座。堂下跪着的两人俱都是一头冷汗小心翼翼的样子。

    教主突然到访不说,单是教主这冷面目光阴戾的样子他们就没有见过。不都说教主一向是浅笑温文尔雅的样子么,怎么他们这第一次见到教主就是这个样子,可见传言不可信。

    “查出蔺飞雨落脚的地方,立刻回报!”

    君陌寒紧了紧眼眸,冲堂下的人一挥手,好看的唇又抿在了一起。蔺飞雨既然有意让他认出,必不会故意隐藏行踪,也就定然不会束手就擒,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让他敢公然叛变。

    隐而不发的怒气在君陌寒的眼中聚集,奉茶的香儿看的清清楚楚,直觉后背薄薄的出了一层细汗。

    “教主,属下有一事不明,方才在酒楼我们既然已经认出了青衣公子,为什么不立即动手抢他个措手不及,现在左护法,不,那蔺飞雨肯定已经做好了防范啊!”

    影鸟不知死活的问题招来香儿一记怒瞪,她回眸再看君陌寒的时候,对方搭在桌角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骨骼突然发力的咯咯声清脆于耳。

    君陌寒紧抿着唇角并没有回答影鸟的意思,只是抬眸扫了影鸟一眼。只此一眼,影鸟本能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教主恕罪,都是因为香儿和影鸟的失职才使青衣公子落入贼人之手,还望教主恕罪,给香儿和影鸟一个赎罪的机会。”香儿也是心中一凛,嘭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香儿到底是跟随君陌寒的时间比影鸟长一些,总是能察言观色一些。

    良久,君陌寒紧握的手才慢慢放松下来,一摆手闭上了眼睛。

    香儿见此,急忙爬起来冲到那只依旧傻傻呆住的笨鸟身边拉住他的胳膊用足了蛮力将他扯出了正堂。

    直到远离那弥漫着择人而噬充满肃杀之气的堂屋,香儿才深深的舒了口气。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原来,她身上的衣襟早已汗湿。

    香儿和影鸟退下后君陌寒许久才缓缓地睁开双眼,那一双清冽的眸光深处,除了隐忍的怒火,还有深深的担忧。

    方才在酒楼,若不是蔺飞雨的手暗暗照在青衣的要害,他定然是不顾一切都要将青衣救回来的。

    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屡屡失信。这种挫败感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否有保护青衣的能力。

    “启禀教主,有位自称姓安的公子求见!”

    前来禀报的小厮,说完将手里的一封信递了上来。

    君陌寒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寥寥四个字,却让君陌寒努力克制的怒气再难压抑。

    “我是安井!”

    君陌寒看着这四个字笑了,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胆子送上门来,有胆子自报家门。

    怎么,这会儿子被蔺飞雨送回来又想要做什么里应外合之事?

    君陌寒之所以会这么肯定安井是蔺飞雨送来的,第一是因为此处不是寻常人能够这么快找到的。第二便是那信上的四个字,明显就是蔺飞雨的字迹。

    蔺飞雨虽然看上去阴柔,但是骨子里的那份狂傲和顾少卿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若不是年少时就对蔺飞雨多有了解,一般人是很难看出的。

    只是他那副身子自那件事过后每况愈下,性格也变成了现在这种扭曲的病态。

    “带他进来!”

    伴着君陌寒没有声调起伏的清冷声音,那封信在君陌寒的掌心变成碎屑,在他张开手掌时翩翩落下。

    不消片刻,安井便被人连拖带拉的带进了正堂。只是呆愣愣的安井似乎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安公子,你真是令我失望啊!可知你的行为会让你今后再也无缘见到青衣,更别说留在他身边?”

    君陌寒死死的盯着瘫坐在正堂地上的安井,往日温柔如水的双眸染上了丝丝血色。若非气极,他是断不会如此。

    而一直呆愣愣坐在地上的安井在听到君陌寒的声音后,缓缓地抬头看向他。迷茫探究的目光在对上君陌寒盛怒的赤目时突然一亮,居然怪叫着扑向了君陌寒。

    安井一张嘴,血水混杂着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就流了下来,那样子看着诡异之极。

    不待他靠近,君陌寒翻手一掌便将安井拍飞了出去,不待安井的身形停下,君陌寒的下次攻击已经到达。

    压抑的怒火在未找到发泄口的时候,一直都能克制,提醒自己理智,提醒自己对方是青衣的朋友,无论怎样,相信青衣也不愿看到自己杀了这个人。

    可是一旦宣泄,那就很难停下。闻讯而来的香儿和影鸟也只敢远远地看着,并无一人胆敢上前阻止早已红了眼的君陌寒。

    此刻的他已非白衣谪仙,而是嗜血修罗。

    ☆、第一百三十七章陈年旧事

    “陌寒不可!”

    玄色身影如闪电般划过众人的视线,伴着顾少卿的劝阻,他一掌将君陌寒的攻势改变了方向。

    只是可怜了院子里那座工艺精湛的假山流水,水花四溅,那座假山已被夷为平地。

    “见过右护法!”

    香儿机灵地拉着影鸟上前向顾少卿行礼,心中直呼右护法来的及时,否则这安井命丧黄泉是咎由自取,要是青衣公子为此生教主的气可就不划算了。

    平日里甚少见香儿这么规规矩矩给自己行礼的顾少卿了然的点点头,冲香儿使了一记眼色。香儿立即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支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安井的口中。

    顾少卿见状,这才松开了一直抓着君陌寒手臂的手。皱皱眉,有些无奈的道:“这些年飞雨越发的手段残忍了,你看他,明显舌头被割去了!”

    君陌寒也是眉头一皱,他岂会不知近些年蔺飞雨做的那些荒唐事,若非念着当年他曾挺身救过自己,恐怕蔺飞雨坟头的草早已半人高。

    但,终因为念着这份情,他才一忍再忍的。

    “先扶他下去吧!”顾少卿摆摆手,示意香儿和影鸟将安井先带下去,省得君陌寒看着他,保不齐等下又压制不住怒火一掌毙了他!

    谁知,安井被香儿喂了药保命后竟幽幽地恢复了神智,只是依旧有些虚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

    无力地挡开香儿拉动自己的手,安井竟沾着自己口中的血在地板上歪歪扭扭地写出了几个字。

    “求求你快救青衣,蔺飞雨是青衣”

    只写到这里,安井一口血水吐出昏了过去。

    君陌寒和顾少卿还好,一直静候在旁边的影鸟忍不住了,不满地嘟囔道:“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这到底要说啥啊?”

    顾少卿和香儿同时瞪了影鸟一眼,偷眼看向君陌寒。君陌寒却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正堂。

    顾少卿耸耸肩,对香儿耳语了几句便紧跟着君陌寒去了正堂。

    夏日荷花别样红,一湖碧叶粉荷的中央水榭楼台饶是别有情致。

    “这里美吗?”

    “只可惜共赏之人并非知己红颜!”

    蔺飞雨和青衣两人站在水榭走廊的一角,一问一答。青衣似乎刚刚被解开封住的哑穴,声音有些沙哑难听。

    只道封住穴道可以控制一个人相应的行动,却不知,原来封穴的副作用就是伤害到被封之人的身体。看来,现代那些武侠剧动辄就是封穴点穴的也多半只是个噱头。

    被青衣一个软钉子驳回去的蔺飞雨翘了翘唇角,没有生气,反而很有兴致的问道:“知己红颜?你可知君陌寒已经有位未婚妻待字闺阁?”

    “白灵么?”青衣的傲气立即折了一半,语气有些失落。

    蔺飞雨收回自己落在青衣身上的视线,抬手折了一支距离自己较近的荷叶,反手扣在头顶。

    “虽然过了晌午,热气还是未见消退啊!这水榭楼台也不见暑气消减!”

    言罢,蔺飞雨顶着一叶荷叶向水榭的二楼而去,青衣也只能紧跟其后。

    这些日子对于蔺飞雨言行举止的怪异青衣也逐渐习惯,知道很多时候自己不用去追问蔺飞雨也会将话跳来跳去的说完,自己只要整理拼凑便可。

    “其实啊!白灵那丫头也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老爹又为了巩固自己在天影楼的长老之位也就顺水推舟,然而呢,君陌寒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蔺飞雨晃晃悠悠地边说边上着楼梯。

    跟在后面的青衣撇撇嘴,语气微酸,“你又知道了?”

    蔺飞雨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甚至闪出丝丝泪花。

    踏上最后一步台阶,二楼果然要比底下凉爽许多。微风徐徐,淡淡的荷香环绕,若非时间人物俱不对,在这里小憩片刻当真是极好的。

    青衣见二楼除了他和蔺飞雨别无他人,不等蔺飞雨坐下,自己大步走到阴凉的倚栏处,一屁股坐了下来。

    其实他更想坐那张整个楼台里唯一的摇椅,只是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惹恼了眼前这只喜怒不定的家伙,鬼知道会招来什么。

    蔺飞雨悠然地走到自己的那张摇椅旁坐下,削瘦的身体随着摇椅轻轻晃动。方才扣在头顶的荷叶此时正盖在他的脸上,惬意的样子好似本就该如此。

    他不是阴险的天影楼左护法,青衣也不是俎上鱼肉。

    “在我们都还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只是读读而已的时候,白灵就喜欢上了君陌寒。”

    蔺飞雨突然的讲述让刚闭上眼睛的青衣再次睁开,他以为蔺飞雨可能睡着了,自己也准备小憩片刻,没想到对方真真是吊足了他的胃口,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又勾起他好奇。

    叹口气,青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准备洗耳恭听。

    “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玩的来,很开心就是。直到有一天我和君陌寒还有白灵去执行任务,本来任务很顺利的就完成了,少卿也来接应我们。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一个庙会,白灵吵闹着非要去看看,我们几个毛头小子拗不过她,只得陪她去。”

    蔺飞雨的声音似乎是因为盖在脸上的荷叶影响,有些闷闷的。

    “我们被人暗算,整个庙会转瞬就变成了人间炼狱,血流成河。我们四个虽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总归没有致命伤。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要离开时,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一个女人使用自杀的方式,将蝎毒灌入自己体内扑向了我们!”

    蔺飞雨讲到这里又停顿了片刻,也许是那段回忆太过沉重,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猩红的毒掌拍向受伤最重的白灵,谁都没有想到,距离白灵最远的陌寒居然第一时间挡在了白灵身前。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直到那剧痛传来。我才反应过来,我挡在了陌寒的身前。”

    话说到这里,似乎停止了,整个二楼都静悄悄的,只有荷叶被风吹动时摩擦的莎莎声偶尔传来。

    良久,青衣见蔺飞雨都不再言语,知道他的故事讲完了。没有疑问,只有肯定,青衣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你喜欢陌寒!”

    只是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说出来,青衣还是有些心中酸痛,却又对蔺飞雨满是同情。

    他的身体恐怕也正是那件事后变成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的吧。

    “喜欢他,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现在,两情相悦的是你们。”

    蔺飞雨突然酸酸的口气,让青衣很是吃惊,这几日的相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蔺飞雨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妹妹

    “呵~呵呵~~”

    青衣尴尬的笑着,他突然感觉这种对话有些怪异。

    这是前任和现任的对峙吗?可是陌寒又没有和蔺飞雨交往过,那现在算什么,前任暗恋者在向现任挑衅吗?

    “你背上的图是假的,每次逾期不开启你背上的图,你就会疼的昏厥也是药物所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你自己一个人那么多年也安然无事,君陌寒出现后你的性命就被地图所威胁了吗?”

    蔺飞雨突然跳脱的问题,让青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子他才反应过来蔺飞雨说的什么意思,不禁有些难以置信的疑问道:“你说什么?假的?怎么会是假的,你又怎么知道的。”

    碧色的荷叶被突然袭来的一阵清风掀开,翻落在地。蔺飞雨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那只是你的护身符,让别人不敢轻易动你。你难道不会自己想想?哪有人将唯一的前朝皇族后裔和这种随时要人命的秘图秘术绑在一起的。”

    青衣垂眸暗自理了理蔺飞雨的话,便恍然大悟。

    的确如此,自己既然身为前朝的太子,那么作为唯一的血脉,如果背后的这张图是真的,万一恰碰应该开启秘图的日子,君陌寒恰巧不在身边,那不是死定了,那这唯一的血脉不也就断了!

    青衣思量片刻,略带试探地问道:“那真正的秘图在什么地方?”

    “被君陌寒错过的地方,被你亲眼目睹着毁灭!”

    蔺飞雨言罢,抬手在自己脸上一抹,一张和青衣极为肖像的脸露了出来,只是那张脸被一道火烧过的疤痕毁了。

    青衣被这张脸震惊的一下从倚栏上站了起来,脑海中有关身体主人的记忆开始翻涌,烈火中那张绝望的小脸,还有声声呼唤。

    “哥哥,你可想起来了?”

    蔺飞雨的声音突然变了,清冷的男声变成了清脆的女声。

    这一声哥哥,将青衣浑身的力气尽数抽去,青衣身子一软重新跌坐回了倚栏。

    “为为什么?你,你没有死!”青衣结结巴巴,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蔺飞雨灿然一笑,有些萧索地起身走到一边,望着楼台下被微风带动的莲叶,自嘲地道:“那哥哥想要我死还是生?你可知当年你的望而却步害的妹妹好苦!”

    “不,不是那样的,我,我不是不想救,而是,你,我陌寒他们可知你不是男子?”

    想要说出口的解释,最终还是难以串联成完整的句子。因为这个时候,所有的解释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因为安井的阻拦,所以没能救她?

    青衣的答非所问似乎蔺飞雨早就知道,冷哼一声,转身看向青衣,“哥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这盘棋从我被师父在火海里救出,我就开始布局了,只是君陌寒那年护着白灵的举动让我更加死心而已。

    你们所知道的,不过都是我想要让你们知道的。真正的秘图早在那场大火时毁了一半,那个人救我,本想凭着半卷残图探得天河遗书的秘密,然而,那年我替君陌寒挨的那一掌让剩下的半卷也毁了,我便成了无用的弃子。正是我这个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弃子,才能成就今日之事。

    天河遗书,已经不会有任何人找到了,君家人的白发病也再无良方治愈,他们活不过而立之年的诅咒也将无法打破!而你,我的好哥哥,你身为前朝太子,自然应该背着那块假图去迷惑墨家的人。让墨家人依图而寻,死于我多年营建的地宫。

    你说,这个计策是否良策?即报了墨家亡我凤家王朝的仇,也让君陌寒为当年错误的选择而付出代价,至于哥哥你,妹妹对你可是体贴的很,现任的墨家皇帝不是正好也是男女通吃么,你如此姿色定当凌驾后宫三千粉黛之上!哈哈~~~真真是好计谋啊!”

    听着蔺飞雨近乎歇斯底里的将所有的事合盘托出,青衣对于蔺飞雨对每个人的狠辣不但不畏,相反心中升起一股疼惜。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本该天真浪漫的女孩子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一年的那场大火真的只是意外吗?今天蔺飞雨又把真正的身份告诉自己是为什么!

    “如果结局真的如此,你真的开心吗?”青衣的眼角不由的流下一滴泪。

    若蔺飞雨知道她的哥哥其实早已经死了,而自己不过是一缕魂魄寄宿在这具皮囊里会作何感想。

    她对陌寒真的只有恨了吗?那为何她的眸光里总是无意中闪过一丝泪光。

    “我为什么不开心?你们既然不在意我,我又何必怜悯你们!当年安井阻拦你救我,如今我割了他的舌头,而他的命也不过就剩几个时辰,等到顾少卿他们发觉,即便他是药王谷的传人相信也已无回天之力。”

    “你说什么?你不是说安井回京城了吗?”青衣一惊,没想到只是当年的一句话,就招来如此横祸。

    蔺飞雨笑的开心,道:“我的好哥哥,你放心,他定然会肝肠寸断受尽折磨后才死的,你是不是也要感谢一下妹妹我呢,可是我替你解决了一个狗皮膏药呢!”

    “你真是疯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人性吗?”

    “人性吗?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么?因为我要你也痛!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蔺飞雨说着便转身大步来到青衣面前,不等青衣反应,直接封了青衣的穴道,一粒药丸塞进青衣的口中幽幽笑着继续道:“真想看看六王爷发现你背后的是假秘图会有什么表情!”

    青衣无奈,只能干瞪着眼用自己的眼神向蔺飞雨反抗。蔺飞雨反手将之前的那张面具再次带上,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来人!将青衣公子秘密送到六王府!”

    说完,蔺飞雨也不管青衣再怎么瞪他,自顾自地捡起跌落在地的荷叶又坐回到了摇椅上。

    君陌寒,今日他蔺飞雨就要让你看看,你当年错过了什么,你现在又还剩几年的寿命。为了一个不喜欢的人你都可以拥入怀中保护,却唯独对他蔺飞雨视若无睹。

    那时候自己不是没有恨过,恨那个人给了自己一张男人的脸,一个男人的身份。但今日,你却喜欢上了男人,原来,无论自己是否男女,你爱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他蔺飞雨。

    ☆、第一百三十九章最终的遗憾

    夕阳如血,让整个荷塘水榭都披上了一层霞光,依旧躺在摇椅里的蔺飞雨突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君教主,顾护法,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飞雨可是静候大驾多时!”

    话音刚落,一白一玄两道身影犹如离线的箭飞射入水榭楼台。整个水榭楼台瞬间便被弥漫的杀气笼罩。

    蔺飞雨却丝毫不以为意,睁开久久假寐的双眸欠揍地冲君陌寒和顾少卿笑着。

    “青衣呢?”君陌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磨出这几个字。

    蔺飞雨看着君陌寒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愈发笑的开心。忽地头向一边一歪,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他去找六王爷喝茶了!”

    “蔺飞雨!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君陌寒手腕一翻,一直藏于身上的剑唰的一下出鞘,直指蔺飞雨的咽喉。

    蔺飞雨依旧面不改色,笑的张扬,垂眸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剑锋,随意地抬手挡开,从摇椅里站起来逼近君陌寒,一字一顿地道:“就是要挑衅你,怎样?”

    君陌寒额角的青筋暴起,一直绷着的某根神经终于断了。剑锋横扫,只逼蔺飞雨的颈项。蔺飞雨却依旧笑着站在那里,连躲都不躲。

    直到君陌寒的剑在距离他皮肤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叮的一声,君陌寒的剑被顾少卿的青锋长剑挡下。

    “飞雨,你到底还要恨多少年?陌寒并不喜欢白灵,那时不过是因为白长老才救的白灵,白灵会许配给陌寒,也不过是白长老的阴谋,就算你还是恨,你也找错了人吧!”

    顾少卿能挡下君陌寒的那一剑,其实也是勉强,他的虎口刚才已经是一痛,震裂了。如果蔺飞雨再这么撩拨陌寒的怒火,恐怕下一次他也救不了他!

    “连你这个局外人都看的清楚,他却故作不知,我多希望他哪怕是拒绝我也好,能正面告诉我,他不喜欢我!”蔺飞雨的情绪再次失控,瘦如干柴的手一指君陌寒痛诉着自己多年的感受。

    “拒绝?真是笑话,你让我拒绝哪个你?是眼前的蔺飞雨还是那个你想尽方法要隐藏的自己!”君陌寒冷笑直戳蔺飞雨的死穴!

    蔺飞雨也没想到自己这些年隐藏的如此完美,还是被君陌寒和顾少卿发现了端倪。“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在你替陌寒挡了一掌,我们替你清理伤口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你不说,大家都装作不知!”顾少卿替君陌寒说出了他们久藏的默契。

    蔺飞雨惨然一笑,看着君陌寒那张面对自己时总是冷冰冰的脸,恍惚道:“原来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呀,呵呵~~还真是早呢!不过,那又如何呢?不管我是谁你都不会喜欢对不对?”

    君陌寒紧抿着唇角点了点头,将蔺飞雨眼中最后的希望浇灭。也让蔺飞雨彻底的整个人失控起来,他化掌为爪抓向君陌寒的面门,大呼道:“那就都陪我去死吧!”

    随着蔺飞雨歇斯底里凄厉如鬼的声音,刚刚还一片宁静的荷花池突然翻涌了起来,十数黑衣人从宽大的莲叶里纵身飞出,加入了君陌寒和蔺飞雨还有顾少卿的战圈。

    而与此同时,一直静候在暗处的香儿影鸟以及分坛帮众也纷纷加入战局。

    方才荷香浮动一派祥和的景色被刀光剑影毁于一旦,那些未来的及绽放的花蕊被冰冷的锋刃斩下,终结了本就短暂的生命。

    只是片刻,整个荷塘水榭便如狂风骤雨过境,再无清雅,只有厮杀和血腥。

    蔺飞雨终究还是抵不过君陌寒的攻势,很快他便被君陌寒的长剑逼在水榭长廊的角落。

    “可知,你若死了,那些冤死你手的恶鬼会有多开心么!”君陌寒恨恨地咬牙。

    蔺飞雨无视已经让他狼狈至极的剑,冷笑道:“你是说安井吗?他死了你不正好少个情敌吗?”

    “那我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了!”

    君陌寒长剑一挥,冷锋再次袭上蔺飞雨的颈项。蔺飞雨也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唇边若有似无的笑那么刺眼。

    君陌寒本就紧皱的眉无奈地拧成一个死结,剑锋突然一改,将蔺飞雨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

    “当年你为我挡下那一掌,我欠你的一条命,今日就算还你了,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君陌寒冷冷地收起长剑,转身准备离开。

    蔺飞雨急忙阻止道:“你还想知道这面具下的脸吗?”

    “当年不想知,今日亦不想!”

    撂下这十个字,君陌寒没有任何的迟疑,纵身跃上水榭楼台的飞檐上。

    蔺飞雨目光随着那抹自己追逐了半生的白色身影移动,整个人勾起一抹笑静静地躺在了地上。终究自己还是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心。

    那个人始终都不属于自己,也从未肯将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罢了,罢了,就让他和那份爱慕了多年的情一起埋葬在这荷塘水榭,随风而逝。

    蔺飞雨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他脸上的这张面具将再也没有机会摘下了。

    素白的身影站在整个水榭最高的最高点,只是一个抬手,整个荷花池如数吨炸药引爆,池中的水轰然爆起,像灌了铅的雨水一般落在了所有人身上,打的人生疼。

    “天影楼左护法里通外贼,意图谋反,本该诛杀,念及多年对天影楼多有建树,今日挑断手足韧带以示惩罚,今后囚禁与此,尔等若再反抗,杀无赦!”

    君陌寒洪亮漠然的声音在整个荷塘水榭回荡,所有黑衣人俱都略一犹豫后放下了兵刃。

    再无停留的理由,君陌寒冷冷的眸光扫过每一个人,转身如鬼魅消失在了这片残荷中。

    顾少卿也收起长剑对分坛的人吩咐了一下,带着香儿影鸟追着君陌寒的踪迹离开。

    所有的一切,刚刚结束,也刚刚开始。

    京城,六王府,那是墨家人的地盘,而他们现在却不得不去。

    那个曾经欺骗自己的少年是否依旧笑靥如花,是否天真依旧,亦是否已经忘记了曾经救过他的少卿哥哥?

    君陌寒,顾少卿,各怀心事,快马加鞭的踏上了进京的路。

    京城,六王府。

    波光潋滟的千鲤池上蜿蜒而过的走廊在朱砂宫灯的映照下如梦似幻,似乎这条路根本是飘渺不存在的。

    一道瘦弱的红衣身影如永夜彼岸盛开的花倚栏坐在走廊里,一双白嫩的脚就那么赤足浸在水里。

    而这双脚的主人却迷蒙着双眼看着千鲤池昏暗的对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捏在手里的那缕黑发。

    “少卿哥哥,你还记得翎儿么?”瘦弱的少年轻语呢喃。

    ☆、第一百四十章药王谷云翳

    “世子,虽为盛夏,还是莫要贪凉的好!”

    一件披风落在瘦弱少年的身上,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宫灯柔柔的光正好映在脸上,那张小脸尖尖的,毫无生气。

    那竟然是曾经天真烂漫的墨翎,只是此时的他更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

    “谢谢!”

    墨翎接过身后人递来的巾帕,擦了被湖水浸湿的脚将鞋袜套上。原来不知不觉竟已这个时辰了。

    “世子,若不介意,可否和我说说那个人的事呢?”

    来人似也不是那种在意繁缛礼节的性子,侧身随意地坐在墨翎的身边,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墨翎的手腕。

    “云翳哥哥,你和少卿哥哥似乎都对彼此的事很感兴趣,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墨翎任由云翳为自己诊脉,眸光低垂,盯着手里的那缕黑发将问题又推了回去。他不想对任何人分享自己和少卿哥哥曾经的回忆,那是他为数不多的,仅属于自己的东西。

    云翳摇摇头,历经沧桑的容颜上显露一丝疲态,不再言语。

    须盁,云翳收回自己的手,淡淡道:“世子体内的蛊毒清除之后,虽受了重伤,细心调养之下本该慢慢好转,只是,世子忧思过重,倒累的身子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在下还是那句话。”

    “活不过十九岁么?呵呵~~云翳,你老了,都有白头发了!”墨翎抬头望望墨色的夜空,跳下倚栏准备离开。

    云翳一愣,捋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看,不禁莞尔。的确,一晃这么多年,他的确已经老了。抬眸看着墨翎孤零零的身影映在地上,拖出老长。

    忍不住开口道:“不是十九!是二十九!”

    墨翎回眸向云翳自嘲地笑笑,道:“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墨翎转身离开。这次愣在走廊里发呆的人换了,云翳望着消失在昏暗灯火下的人影,不禁呢喃道:“少卿,你到底给世子吃了什么,他的魂都被你抽走了!不过,你倒是不枉师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局啊!”

    云翳抬眸看了一眼墨翎刚才看着的那个方向,一拍大腿,费力的起身,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沿着走廊向墨翎离开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还得去给那个六王爷禀报墨翎的病情,他也是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被六王府的人强行带出药王谷,记得上次被强行带出来,是世子刚出生的时候吧!

    一晃这都快二十年了,怪不得世子会说自己老了呢!

    灯火通明的六王府书房,六王爷正襟危坐,看着面前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青衣没有丝毫震惊。

    这笔交易是很久之前就达成的,若非这阵子因为翎儿的身子,他都要追到蔺飞雨的门上要人去了。

    “青衣公子,好久不见!”

    青衣微微颔首行礼,并未答话。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那些将他送来的人直接把他交给六王爷的人便离开了,居然没人记得给他解开穴道。

    估摸着封了这么久,就算现在给他解开也暂时发不了声了。

    “王爷,云翳大夫过来了!”孙管家突然敲门走了进来,禀报道。

    六王爷看看刚刚被下人带过来的青衣,摆摆手,道:“给他解了穴道关进地牢!”

    相比那张寻了多年都不能得手的秘图,眼下还是他的宝贝儿子更重要。这次听到云翳说自己儿子体内的蛊毒已清,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青衣顺从的跟着那些人刚要走,六王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厉声道:“青衣在府里的事一定不能让世子知道,否则就自己准备棺材吧!”

    “是!属下遵命!”

    几个侍卫行礼后,押着青衣丝毫不敢懈怠,向书房的后院而去。

    好巧不巧,等候在院子里的云翳本也没机会看到青衣的真容,结果因为几个侍卫太过紧张,害怕世子正好来找王爷,押解着青衣出来时,催促性地一推青衣,青衣斗篷的帽子滑落,正好让云翳看了个正着。

    好在几个侍卫也算机灵,赶忙替青衣重新戴好帽子。瞪了云翳一眼,匆匆离开。

    云翳好笑地摇头,心道,这哥哥和妹妹还真是相像呢!当年自己救的那个小女娃不也是这么个容貌么,只是可惜了那张脸,竟被火毁去了一半。

    “云大夫,王爷有请!”通报的孙管家见云翳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再次轻唤道:“云大夫?”

    云翳这才猛然醒悟,淡淡一笑,回道:“有劳孙管家!”

    云翳跟着孙管家进入书房,例行惯例地将墨翎的病情病因复述了一遍。六王爷也只能叹息一声,满是无可奈何。

    墨翎这一趟离家出走,虽说医好了身,心却病了。人越发的瘦弱,体质倒更不如之前没有解除蛊毒的时候,更让他这个做父亲不解的是,这孩子从回来就喜欢上了红色。

    所有的衣服皆为红色,苍白的脸色在红衣映衬下,更加憔悴。

    “云大夫,翎儿的身体,还望你多费心调养了!”六王爷叹息。

    云翳也是满脸无奈,摇摇头,道:“王爷当知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云翳只能尽人事而已,一切还得看命!”

    “云翳!这次你若医不好翎儿,就不用再回药王谷了!上次翎儿刚出生时,你也说他身上的蛊毒只能封,不能解,此番翎儿回来,身上的蛊毒不还是解了!”六王爷有些不相信,总觉得云翳没有尽力,是在敷衍自己,忍不住口气严肃了些。

    云翳似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笑笑道:“山外山楼外楼,王爷恕云翳医术不精,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云翳就起身往外走。

    一直候在旁边的孙管家见状,急忙抬眼看了看六王爷,见六王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连忙上前拦下了云翳。

    “云大夫,王爷也是为了世子的安危才会无名火起,云大夫怎也跟王爷耍起了小性子?”

    孙管家到底是六王府里的老管家,几句话说的弹性十足。即捧了六王爷爱子心切,又警戒了云翳别不识好歹,偏偏字里行间却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云翳自然也只能顺着台阶而下,斜眸瞅了六王爷一眼。对孙管家道:“孙管家可否先离开一下呢?”

    孙管家看了看自家主子,点点头,笑着退身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

    “姓墨的,我云翳的身体之所以这个年龄就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觉悟!你要是再对我颐指气使,我就直接收拾东西回药王谷!”

    端坐在位的六王爷似乎对云翳突然这样大胆早已习惯,紧抿着唇居然点了点头。云翳瞥了六王爷一眼,转身就打算离开。

    “那你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来看我!”

    六王爷突然放弃自称本王的尊称开口,让云翳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身看着六王爷,半天回了六王爷三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字。

    “我乐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秘图不见了

    “你!唉~”六王爷哀叹一声,这真是他咎由自取,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人。明知道对方有时候连自己都算计,却偏偏只能配合。

    云翳走到门口刚要开门,猛地却停下了脚步,似乎犹豫了很久道:“若世子的心药来了,你会点头么?”

    六王爷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云翳见状叹息一声,继续道:“算了,你慢慢想,这心药或许还要等些时日才会来也不一定!”

    说罢,云翳又恢复了那个清清淡淡的样子,书房的门一开。虽是盛夏的夜风,依旧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等下命人把皇上赐的枇杷露到云大夫那边去吧!”

    六王爷的声音在书房里淡淡响起,候在门外的孙管家应了一声,重新将房门掩上。房门掩上带动的气流让书房里的灯烛火苗一闪,瞬息又恢复了原样。

    坐在主位的六王爷也在那瞬间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似乎瞬间老了很多。

    翎儿的心药来了,他会放手吗?

    这个问题回响在他的脑海,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答案却都是摇摆不定。直到书房灯烛的火苗再次闪动,黑煞到访六王爷才收起自己飘远的思绪。

    “给六王爷请安,黑煞奉皇上之命前来提审青衣!”

    说是请安,黑煞却只是拱手做了做样子,毫无敬意。自上次青衣被君陌寒轻而易举地救回去后,黑煞对于六王爷很是不屑,也仗着自己是直接听命皇上的,对六王爷经常言语不敬。

    这些六王爷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懒的和他计较。他到宁可自己不姓墨,不是六王爷,正好可以闲云野鹤离开这如囚笼的京城。

    “嗯!随本王来吧!”

    六王爷深呼吸了一下,扶着书案站了起来。刚刚放松的精神又提了起来。

    孙管家手执引路宫灯走在前面,六王爷和黑煞紧随其后来到书房后院的一处暗房。六王爷对孙管家吩咐了几句后,便自己带着黑煞走了进去。

    这处暗房在外面看起来很是不起眼,不明所以的人都会以为这里是堆放杂物的,定然不会留意。其实进入这间暗房后,是有道暗门直通王府地牢的。

    地牢虽建在底下,但好在每隔几步墙上都有火把照明,犹如白昼。此刻青衣就裹着斗篷窝在一间牢房的角落假寐,想着当初自己第一次来到六王府,第一次认识墨翎,现在,也不知道墨翎怎么样了。

    整个地牢除了两个看守他的侍卫,再无他人,真真是住了一回牢房。

    虽是眯着眼睛假寐,整个地牢的一丁点声响青衣都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他甚至数的清自己到这里后,这里的火把爆了几次火花。

    突然而至的脚步声自然一下就让他的心悬了起来,本以为起码今晚可以睡个安神觉,六王爷既然什么都没问就将他送进了地牢,想来今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没想到,今晚他娘的注定是个不眠夜,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有闲心来看他。

    青衣叹口气,准备装睡。只要对方不进这间牢房他还就不打算搭理对方了。

    “打开牢门!”

    是六王爷!看来他装睡的计划失败了!

    青衣眯眼看了看牢门的方向,缓缓地坐了起来。等他的眼睛适应地牢里的亮度后,青衣本来还闲散的心猛地揪紧在了一起。

    是他!

    黑煞的随后出现,让青衣想起了自己曾经想要自杀的那个噩梦。顿时,他的身上好像爬满了让人恶心的虫子一样,那些曾经被这个黑煞碰触过的地方开始瘙痒,疼痛。

    呕~呕~

    青衣几声干呕,他被黑煞和六王爷上次绑架的回忆越来越清晰,再也难以抑制。一路上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的胃一阵阵痉挛,直到他吐出一些酸水,还是止不住恶心的呕意!

    “把他带出来吧!”

    六王爷本来打算和黑煞进去的,但是看到青衣吐出的秽物,呲嗤了一下鼻子将迈入牢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对于黑煞的恐惧,干呕的脱力,只是这么一会儿子青衣浑身上下便已经被虚汗湿透。看着青衣狼狈的样子,黑煞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衣,不屑地哼笑道:“把他的衣服扒了,隔着衣服王爷如何欣赏那如斯美景!”

    黑煞是故意的,看着青衣死灰一般的脸色,他笑的更为得意。

    “只将他的上衣去除便可,地牢阴暗,在没有找到天河遗书之前,他还有用,别因病误事!”

    六王爷许是念着青衣曾求君陌寒派人护墨翎回府的人情,还是解了青衣的难堪。回首看了黑煞一眼,转身坐到了属下为他准备的椅子上。

    黑煞不屑的笑容放大,对六王爷的维护也不在意。他本就只是想要吓吓青衣,让青衣迫于压力交代一些事而已。

    不需须盁,青衣的上身已经被扒的精光,精致白皙的后背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那项背真的是堪比羊脂白玉,简直比女人的皮肤还要好,一丝瑕疵都没有。

    只将六王爷和黑煞微眯的眼眸都惊的瞠目结舌,地牢火把的光亮照在青衣的后背上,晃的他们双目生疼。

    “怎么会这样?!秘图呢?!”

    六王爷还好,毕竟寻觅了一生的秘图,总觉得这次得来太过容易,所以还是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的。

    黑煞则相反,他建功心切,看着青衣白皙无暇的项背一时竟无法接受。他深深地记着,上次他清楚地在青衣的后背看到了那副久寻不得的秘图,这次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难道是被天影楼教主用什么方法给遮盖了?

    黑煞栖身上前,在青衣的后背上寻找着什么,看到有可疑之处便用手指用力的扯动,那样子简直是要揭下青衣身上的一张皮,不到片刻,青衣的后背便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如混了墨的水粉盘子。

    前来京城的路上青衣一直都被封着哑穴,六王爷虽然已经命人替他解了穴道,但此刻青衣还是无法清晰地说出一句话,每次被黑煞掐起后背的肉,他痛呼的声音都如砂纸打磨铁器,如鬼吼般难以入耳。

    只是几下,黑煞便再也忍受不住青衣的鬼吼,反手一个耳光打在青衣脸上,恶狠狠地盯着青衣的眼睛道:“到底怎么回事!秘图呢!是不是被君陌寒用什么方法给隐藏起来了!”

    黑煞的那一耳光力道用的极重,青衣半响都还觉得耳中嗡嗡作响,黑煞的声音犹如使用了变声器一样让他反应不过来。

    不过,黑煞会这样,青衣心底还是明白的。估摸着应该就是自己来京城之前,被蔺飞雨强行喂下的那粒药丸弄的。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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