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23节
“不想死,就放开我!”顾少卿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让墨翎鲜血淋漓的话。
“不要!少卿哥哥,我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瞒着你,所以少卿哥哥”
“滚!”
顾少卿回身一掌将墨翎挡开,心痛和被骗的愤怒让他无法控制地用了十成力道将墨翎扫飞。
在青衣的惊呼中,墨翎就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墙壁上飞去,嘭的一声后,墨翎才轻轻地发出一声闷哼,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少卿哥哥对不起!”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的父王杀了我顾家一族,你知道吗?你墨家为了称帝,兔死狗烹,良弓藏,你”
一直压抑着的顾少卿再也忍不住,未来得及治疗的内伤再加上极度的悲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直挺挺地摔在地板上,和墨翎一起晕了过去
“少卿!”
“翎儿!”
君陌寒和青衣的声音同时在望江楼里响起,抱起同时昏迷过去的两人乱成一团。
“陌寒,我求你救救翎儿,他心思单纯,一定不是故意骗人的。”
青衣抱着翎儿见君陌寒还有香儿影鸟全都跑向了顾少卿,尚不知顾少卿并未因墨翎刻意隐瞒身份而这么暴怒的他不免有些担心翎儿的处境。
“香儿!小世子不能死!”君陌寒命令道。
虽然并不愿意,香儿还是转身走向墨翎。让青衣将墨翎平放到地上检查了一番,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一颗塞进了墨翎口中。
“放心吧!他没事,左护法并未用内力,也正是压抑着自己的内力蓄而不发,左护法才勾起内伤吐血昏厥的,也不知道这小世子哪里来的福分。”
香儿站起身如实对青衣说,她回头看了看同样昏厥被君陌寒扶着的顾少卿,总觉得顾少卿和小世子应该发生了什么。
否则,左护法也就不会对小世子这般手下留情了。
醉人景色再无心欣赏,君陌寒和青衣带着昏迷的两人回到暂时落脚的客栈。
因为顾少卿受了不轻的内伤,一回客栈,君陌寒就带着顾少卿钻进房间再没出来。影鸟更是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周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好在香儿一直按照君陌寒的命令和青衣一起照顾着墨翎,替墨翎煎了药后便陪着青衣呆在房间里没有说话。
“香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翎儿不是和左护法一起来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青衣皱着眉将汤药一点点喂进墨翎的口中,望着墨翎苍白的小脸满心疑惑,虽然能看出墨翎是因为隐瞒自己身份才引起顾少卿的怒火。
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这件事,青衣公子还是问教主吧!香儿不宜背后议论教主和左护法!”香儿 有些为难。
“对!你若想要知道,自可问我!”君陌寒推门走了进来,看了香儿一眼道,转身走向青衣。
香儿见君陌寒过来了,便退了出去,细心地将房门掩好,屋里便传来了青衣的声音。
“陌寒,那位左护法没事了?”
“嗯,暂时没事了,路上遇到一点事所以受伤了。”
君陌寒陪着青衣坐到床边,看了眼依旧昏睡的墨翎拍了拍青衣的肩膀。
“陌寒,我能求你件事么?”
“放心吧!少卿不会再对小世子出手,也不会再见小世子,但是,小世子醒来后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青衣的脸色稍好,理了理墨翎的发对君陌寒道:“谢谢你,不过,陌寒我还有一事相求。”
“派人送他回京城?”君陌寒一眼便看出青衣所想。
青衣点点头,抬眸看向君陌寒,“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六王爷是六王爷,翎儿是翎儿,他们不一样。”
“可他们都姓墨!青衣,你想知道少卿为什么会对小世子的身份反应如此强烈吗?”
青衣摇头,君陌寒叹息一声,幽幽道:“其实有些事真的是天意弄人,你和我是,少卿和小世子也是如此。”
青衣知道君陌寒接下来会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所以也就没有打断,其实他心里隐约觉得无非就是那些老掉牙的狗血剧情。
“少卿会如此对小世子,其实还要从我们的父辈说起,从,前朝说起。”
说到前朝时,君陌寒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了,将眸光从青衣身上移到了别处。
“前朝国姓凤氏,是凤家称帝的第十七朝,君主昏庸,无论男女是否婚配都将其掳回后宫枕耽笙箫,国事荒废后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各地都有民众造反。”
“那这个与翎儿和顾少卿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青衣听到君陌寒说到前朝的事本能的就想要回避,似乎身体里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在苏醒一般。
☆、第一百二十章前朝往事
“我说过了,前朝皇帝不论男女,是否婚配,只要长相出众他都会将其掳回宫中,而最终将凤氏王朝湮灭的正是这点”君陌寒的声音变的意义深远起来。
凤氏第十七朝凤回六年,凤家皇帝玩腻了新选秀送来的秀女后,开始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小太监。
“皇上,您轻点,奴才快要受不住了!”
“哈哈~~这就受不住了?孤王这才刚刚起兴呢!”
明黄的龙床上,凤氏第十七朝皇帝凤回上身只穿着明黄的中衣压在一个浑身丝缕未挂的太监身上抽动,狂傲的笑容彰显自己一身霸气。
只是这份狂傲却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刻意,细细端详凤回帝的脸色,黑陷的眼窝再加上蜡黄的肤色透出一股浓浓的病态。
“吾皇勇猛,奴才真真是要在吾皇的勇猛下了。”小太监呼呼地喘着粗气,嘴里却不忘奉承皇帝。
他只望自己的身体可以让皇帝喜欢,家里的弟妹们就不必小小年纪被送到有钱人家做奴为婢。
“哈哈~~小英子果然甚合孤王口味,撅高点,孤王这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酥爽入骨!”
啪的一声脆响,凤回帝的手重重拍在太监小英子的屁股上,疼的他一个机灵,发红的眼睛更加潮湿起来,勉力弯起一抹笑对凤回帝奉迎地娇羞着。
羞人的声音伴随着龙床明账的轻轻晃动在整个寝宫荡漾开来,带到小英子抱着衣服从寝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破晓。
他颤抖着双腿根本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狼狈的样子在走过寝宫廊下时被守夜的侍卫搔之以鼻。
小英子脸色一红,不但没有羞愧难当,心中的屈辱反让他昂起了头,不论经过如何,从今个往后他也算是皇上的枕边人了。
夏日微风,繁花似锦。
御花园里凤回帝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被一根明黄的缎带遮住眼睛,和一众太监宫女还有新进的才人们玩闹在一起。
为首的小英子身上早已换去太监的衣服,穿着面料上成的衣衫游走在皇帝身边,而后宫的那些个才人们却一点也不见嫌弃,反而奉承地笑着,时不时将小英子推向凤回帝。
“皇上,你猜猜这个是谁?”
一下被凤回帝抱住的小英子假意挣扎着,清秀微晕的小脸居然比那些个才人更胜一筹,就连眼中的媚意也是那些才人学不来的。
“喏~那个小太监就是前个被皇上临幸的,你瞧他附在皇上怀里的那骚样,真是不知廉耻!”
“别多嘴!小心隔墙有耳徒惹是非!”
“嘿嘿~~我也就和你说说嘛,这四周又没人,谁会听到!”
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按照以往值守巡逻的路线从御花园的外围走过,两人僵着背影离开御花园很远这才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本来能在宫里讨个三品带刀侍卫的活计是相当不错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比那些朝廷官员都更有权威一些。
但自从凤回帝喜欢上男人后,宫里的侍卫们全都惶惶不可终日,每次巡逻遇到凤回帝无一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踩狗屎被凤回帝看上。
不过宫里的那些小太监们却都喜滋滋地巴不得找个理由出现在凤回帝的视线里,认为这是他们翻身的机会来了,而有些姿色的小太监甚至会被各宫娘娘抢去做勾引凤回帝的筹码。
话说那两个侍卫那天偏偏就踩到了狗屎,他们路过的地方一个小太监正好被罚,在那里除草。他们两个人的话自然也就被那个小太监听了个正着。
这无疑成了小太监巴结正得宠的小英子的利器,当然也是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的。
本来小英子对这些流言蜚语都已经视为耳旁风,但凤回帝的宠爱让他在人前备受奉承之词虚荣心膨胀,自然也就开始无法对流言淡然处之。
再经那个小太监的一番挑唆,小英子自然也就对那两个侍卫怀恨入骨起来。
“小英子,快来陪孤王沐浴,孤王就喜欢你那双小手搓背。”
氤氲的浴室里传来凤回帝的声音,小英子并未像以往那样急忙忙过去,而是拖拖踏踏地皱着一张笑脸满是委屈地蹭到了凤回帝面前,与凤回帝保持着距离。
“皇上,皇上还是找别人伺候吧!奴才,奴才怕被人的口水淹死!只是,奴才倒罢了,若是皇上因此被人诟病,奴才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浓浓的鼻音再加上红通通的眼睛,小英子委屈的样子立即让凤回帝心疼地从浴池中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谁惹孤王的心肝伤神了?孤王将他做成人彘供你赏玩!”凤回帝将小英子一把揽入怀中,轻轻地刮了一下小英子的鼻子。
小英子立即抬头抽咽着道:“皇上莫不是骗奴才高兴才这么说的吧!”
“君无戏言!孤王自然是一言九鼎!”
“那对君家人也是如此么?”
小英子勾住凤回帝的脖颈轻轻低语,言罢还不忘伸出舌尖在凤回帝的耳垂上轻扫一下。
凤回帝的犹豫一下被撩拨心魂的躁意冲走,他一把扯掉小英子身上的衣服,道:“一视同仁,答应小心肝的孤王怎能食言!”
小英子心中一喜,趁势让凤回帝在浴室中向外传了一道口谕,这才卖力地勾着凤回帝的脖颈双双划入了浴池之中。
散发蒸蒸热气的水面很快如轻舟荡漾,水面上的玫瑰花瓣被层层水波推向了岸边
当天夜里,国师府君家一阵骚乱后,君家庶子被奉命带回宫中,一起收押的还有那天和君府庶子共同当值的吴家嫡子。
而当君国师和当朝三品大员的吴大人连夜求见凤回帝无果,两人跪在昭和宫一夜才在次日近晌午被一脸疲惫的凤回帝召见。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君吴两位大臣虽心中急切但一夜的长跪,也让他们冷静了很多。
凤回帝衣衫不整地斜倚在龙椅上,打了个哈欠才面色不佳地道:“不是初一十五才上朝吗?两位爱卿今个是什么事要打扰孤王的好梦啊?”
君吴两位大人对视一眼,心中泛凉,对于这样的国君,他们还能报以何希望。
“禀皇上,昨夜犬子和吴大人之子具被革职查办,不知是为何缘由?望皇上看在老臣世代忠良的份上,放犬子一条生路!”
“臣也希望皇上能饶犬子一条狗命,臣就那么一个儿子啊!”
君国师和吴大人再次跪倒在地,卑微的伏在地上只希望能为自己的儿子挣得一丝生机。
“哼~君国师,吴大人,你们这是在拿你们本就应尽的臣子本分要挟吾皇么?啧啧~~真真是忘了自己做臣子的本分啊!”
小英子披着一件湘妃粉锻的衣服走了出来,勃颈处的吻痕不但没有意思要遮盖,反而梗着脖子更加希望君吴两位大人能够看的更真切些。
☆、第一百二十一章以牙还牙
眼睁睁地看着一介阉人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妖媚地勾起凤回帝的胳膊坐在龙椅的旁边,而凤回帝居然还向一边挪了挪让出更多的地方给小英子。
君国师和吴大人简直都要气的七窍生烟,早就听闻凤回帝宫中宠信宦官,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大胆奴才!君主之龙位岂是你能坐的!”
君国师已经指着小英子怒骂,而另一边的吴大人立即附议着谏言。
“皇上,此举不合礼仪,更是对先帝先宗们的不敬啊!”
被君国师和吴大人这么一骂,小英子立即扮出一副可怜兮兮被吓到的样子向凤回帝的怀里钻去,颤抖的身子连声音都变的断断续续。
“皇上,奴才好怕!君国师和吴大人好凶,他们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冒犯奴才被罚要记恨奴才的啊?皇上可要为奴才做主啊~”
小英子埋在凤回帝怀中的脸丝毫的畏惧和可怜都没有,反而以君国师和吴大人能看到的角度冲他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从今个开始,他文英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以后就算是皇后也要看着他的脸色才行。
“乖~有孤王在呢!孤王倒要看谁人敢凶你!”凤回帝说完还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君吴两位大人。
跪在地上的君国师和吴大人也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儿子是被这个阉人所害,看到小英子小人得志的得意样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凤回帝也被小英子暗中伏在胸前作怪的小手弄的心痒难耐,对于君国师和吴大人的劝谏早已不耐,大手一挥命他们都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小英子又坐了起来,刚才的惧色不见,掩唇轻笑任由肩上的衣服滑落露出更多帝王的爱印。
“皇上,人家两位大人还等着您放人呢,其实今个一早奴才醒来就后悔了,奴才不过就是个阉人,为了奴才让两位公子哥受刑,奴才真真打心眼里觉得愧疚。”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凤回帝和小英子一唱一和地打情骂俏,完全将君国师和吴大人晾在了一边,尤其是君国师,黑着一张脸几乎能够拧出水来。
“不如,不如皇上就放人,两位公子哥就由两位大人带回去,这不是也显的皇恩浩荡嘛~”
“好!就依你~”凤回帝刮了刮小英子的鼻子,板起脸孔对君国师和吴大人挥了挥手,“还不赶紧谢谢我的小心肝,杵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孤王送你们!”
君国师和吴大人两人黑着脸向凤回帝谢恩,退了出去。视线一直落在君国师身上的小英子自然是没有错过君国师退出门外前那一记眼神。
只是小英子现在却不怕了,也可以说这一次的事本就是他在试探凤回帝对自己到底有多宠爱,而结果他已心中有数,对于君国师的威胁自然也就不放在眼里。
只要他伺候好皇上,让皇上离不开他,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能动的了他!
欢喜悲愤各一秋,君国师和吴大人看到自己的儿子时几乎怒目睁裂,看着自己的骨肉被制成人彘泡在坛子里,双眼被挖,舌头被割,耳朵也被熏聋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尤其是吴大人,他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想着在宫里谋个闲职乱世求稳的,却不料遭此无妄之灾。
“儿啊~你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招惹上那个宦官了啊!”吴大人撕心裂肺。
只可惜他的声音他儿子永远也不会再听到,也不会再有所回应。
另一边的君国师看着自己儿子如蝼蚁蛆虫一般在瓮罐里痛苦挣扎,一言未发。
精明果决一世的他流下一滴浊泪,猛然回身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刀,锋利的刀刃在君家庶子的脖子划过,君国师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痛快。
旁边的吴大人毫无防备,躲闪不及的他被熨烫的鲜血喷了一脸,他的儿子也未能幸免,触觉依旧还在的吴家嫡子,也许感觉到了那是什么,痛苦慌乱地在瓮罐里挣扎晃动。
“吴大人,若不想令郎再徒受折磨就给他个痛苦!”
君国师将手里的刀扔到地上,发出“哐”的一声,转身离开。吴大人站在那里看着地上带血的刀,再望望自己儿子的痛苦挣扎,最后还是颤抖着手伸向了那把刀。
次日,君国师便凑请告老还乡,而在朝的君家人也都在君国师的授意下纷纷辞去官职,准备君氏一族归隐山中。
君国师的辞官本来并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在小英子的推波助澜下,君家一族全部革去官职打入了天牢。
其罪名竟然是君家一族玩忽职守,这让背负了凤氏皇族几代秘密的君家人心冷如冰。或者,那段密文中所讲重启天河的时机已经到了吧!
而凤回帝虽然听信小英子的话讲君家一族关进了天牢,心中却依旧还是有些忐忑的,郁郁寡欢的凤回帝对于床第之欢也变的索然无味。
小英子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再次谏言让凤回帝微服到皇宫外面游玩,而小英子自己的私心则是希望能够回自己的家里看看。
向来随性而为的凤回帝在听到小英子的主意时立即就拍案赞同,连夜带着小英子微服出了皇宫。
时值中元节,正好是百姓们放河灯到寺庙祈福的日子,而似乎真的是命运本该如此一般。
小英子想要回家看看,本意是让凤回帝陪着,这样对于他家也算是长足了面子,他们家今后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可是凤回帝看到夜景繁华,串流不息的人群中更是不乏美女才子穿梭其中,一时看的有些眼花,不愿与小英子同行。
便有了接下来的事,小英子回到家中发现屋子里黑乎乎的,以为家里人都到街上去赏灯了,寻思着将这次带出来的金银藏进衣柜中,再留一封书信。
可是当他推开房间的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小英子一愣连忙去掌灯,却在灯烛照亮整个房间的时候,他握着手中的火折子一下跌坐到了地上。
小英子本姓文,他文家一家六口全都被做成人彘泡在满是粪便秽物的瓮坛中,就连他最小的四岁妹妹都没有幸免,而被剁下的四肢却被拴在屋角的恶犬啃食着。
眼前的景象就连恶鬼地狱也不过如此,许久许久,小英子才在火折子烧到手指的痛楚中醒神,惊恐的眼神也慢慢变成了嗜血的恨意。
是君家?还是吴家?也或者是他们两家一起想要以牙还牙?
小英子甩掉自己手中的火折子,打翻桌上的烛台任由灯油引导着火苗在桌子上蔓延,熊熊之火烧起,小英子走出了屋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神明何在
喧闹的夜市,一位衣着华美的妇人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灯影绰绰,那位妇人隆起的肚子显然已经是身怀有孕。
或许是初出人母的母性光辉吧,本就长相出挑柔美的妇人更显慵懒温柔。
“夫人,您小心,您这要是磕着碰着,顾大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奴婢们!”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夫人怎么会有事!我们到寺庙祈福,自然有神仙保佑!”
一个身穿葱绿短打的小丫头和另一个桃粉衣衫的小丫头绊着嘴,葱绿短打的小丫头冲那位华美的妇人调皮的笑着,显然她的位份是丫头里的掌事。
那个华美妇人被她一逗,轻轻一笑,戳了戳小丫头的额头呢喃软语,“你呀!真是被我宠坏了,都敢打趣起我来了!”
小丫头立即福了福身,冲桃粉衣衫的丫头呲呲呀笑的更欢。
而这一幕,正好被随着人群来到庙门口的凤回帝看到,许久没有再碰女人的他一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一直以为世间绝色都已被他揽入宫中,却不想在这里还能碰到如斯美人,立即焚身地向华美妇人走去。
“夫人眉目如画弱柳扶风,真乃绝世佳人,一代尤物啊!不知可否做伴一起游赏。”凤回帝虽为人轻浮淫靡,但终究是皇家养大的孩子,倒也不至于草包。
熏心的他不等华美妇人应话,便已伸手摸向华美妇人的脸颊。
“大胆!哪里来的登徒子!你可知这是谁就敢随意调戏!”
方才还调皮逗乐的葱绿短打小丫头,一把挡开凤回帝的手,掐腰指着凤回帝娇喝。
另一个桃粉衣衫的小丫头也机灵地拉着华美妇人向后退了一步,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哦?那请问这位美人夫家是谁?”
凤回帝少有耐心地抬手挥退隐在人群的侍卫,饶有兴致地看着华美妇人,充满歹意的眼睛裸地打量着对方。
“说出来吓死你!哼~我家夫人是顾老将军的嫡儿媳,其父是翰林院墨大人,你若识相就速速离去!”
“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顾老头的儿媳,当初这婚事还是孤王下旨赐婚的呢,早知道墨家女儿这么漂亮,就不下这道旨意了!”凤回帝看着华美夫人漏出邪恶的笑。
“这人八成是疯魔了吧?”
葱绿短打的小丫头见到对方自称孤王,以为这人不是有疯魔病就是戏文看多了,有些不确定地回首看向自家主子。
桃粉小丫头的俏眉轻皱,在华美妇人耳边轻语了几句,慢慢向后退去!
“顾墨氏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华美妇人被其他丫头扶着,对葱绿短打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跪了下来。
现下里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是凤回帝,自己先行礼是绝对没有错的。
一来对方自己不会御前失仪,二来即便对方不是真正的凤回帝,她这样做也可以避免对方继续调戏自己,让百姓们成为凤回帝的障碍。
只要能躲过今个这一劫,她大不了以后都躲在府里不出门。
果然,华美妇人顾墨氏这一高声跪拜,身后的下人也跟着跪了下去,而周围不明所以的百姓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点是凤回帝没有想到的,他没想到居然还有女子能在他的面前有胆耍小聪明!
“都起来吧!今个孤王只是微服出巡而已,大家不必多礼!”
说完,凤回帝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一记眼色,自己率先走进了寺庙之中。
“夫人请!”小侍卫走到顾墨氏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墨氏没想到凤回帝居然还有这么一招,心中微恐,整个人也慌乱起来。
“臣妇身有不适,还是先告退的好,以免过了病气给皇上!”顾墨氏连忙回首去招呼自己带来的下人。
可是凤回帝的侍卫却没有个她这个机会,两个人一人一边将顾墨氏拖进了寺庙,也拖进了地狱。
顾家的下人想要救主,却被剩余的侍卫死死逼在地上,依旧不明所以的百姓以为是顾墨氏得罪了凤回帝,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皇上,臣妇乃有夫之妇,夫君不在实在不宜与皇上独处,还望皇上放臣妇离去。”小桃啊,你可要快点请公婆夫君他们来啊!
顾墨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位身穿桃粉衣衫的小丫头身上,凤回帝的淫靡无人性她可是有所耳闻的,现在只望他能看在自己有身孕放过自己。
“有夫之妇又如何?这天下是孤王的,所有的女人自然也都是孤王的,美人,不如孤王帮你休了你夫君如何!”凤回帝口吐荒诞之言。
“荒谬!简直荒谬!还望皇上自重!”
没想到凤回帝居然与传言一样的荒诞可笑,哪有人如此抢夺他人夫人之理。
顾墨氏愤怒地怒骂了凤回帝两句,只是她本就轻柔的声音说是骂,在凤回帝听来却更像是挑逗。
凤回帝上前一把搂住顾墨氏的腰,被顾墨氏本能的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或许是许久没有这种征服的感觉了吧!
凤回帝摸摸自己破了的嘴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在看到血迹后兴奋地笑了起来,猛的一下扯开了顾墨氏的衣襟。
顾墨氏毕竟是一介女流,再加上身怀有孕行动不便,很快就被凤回帝按倒在了地上,碎成一块块的布料就飘落在她身边
另一边顾墨氏的丫头小桃本来慢慢隐入人群打算回府报信的,可是刚来到一个胡同就被迎面来的一个人打昏了过去,那人正是凤回帝的亲信。
待到小桃醒来回到府中报信,时间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有余,墨府的管家也正在门口等候着,看到小桃自己一个跑回来就知道出事了。
顾家老太爷和其子顾凡松来到寺庙的时候,凤回帝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家里的一帮下人跪在寺庙的院里哭泣。
那个身穿葱绿短打的小丫头正跪在一片血泊里,怀里抱着一个血糊糊的婴孩,愣愣地看着地上被披风遮住身体的顾墨氏,眼里的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着。
顾家老太爷一见此景转身走出了寺庙,站在寺庙的门口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嫡儿媳会死在这寺庙。
她腹中的可是他们墨家的第一个嫡子啊!
顾凡松却犹如傻了一样,机械地走到顾墨氏的身边,将遮住她容颜的披风掀开了一角。
☆、第一百二十三章谁主沉浮
顾墨氏的额角塌陷满脸是血,脖颈和锁骨的位置全是一片片淤青。那双温婉的大眼早已合上。
“夫人是撞柱子自杀的,夫人说她已经无颜再活在世上,希望大人能,能善待你们的孩子!”
小丫头跪在地上背书一样传达着夫人临死前的话,只是说到孩子时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看向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似乎也知道在说他一样,蹬了蹬腿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婴儿的哭啼声在寺庙里乍然响起,顾凡松也被突然的哭声惊的身躯一震,眼泪随着婴儿的啼哭声落了下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顾凡松随着哭声看向绿儿怀里的婴孩,那是一个红通通只有手掌大小的男婴。
老人常言“七成八不成”,意思就是女子怀孕七个月早产的孩子一般存活的几率都比八个月的大,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才六个多月的胎儿居然能在这种时候存活下来。
顾凡松抱起绿儿怀里的小婴儿,他只觉得小家伙红通通在他手上的样子像极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天显灵吗?
顾家老太爷在寺庙外自然也听到了庙内婴儿哭啼的声音,浑浊的眼睛湿润起来。刚想转身再进寺庙证实自己所想,墨家的人已经闻讯赶来。
“顾老爷子,这是”
一身石松色儒衫从轻软小轿里出来便问的人正是顾墨氏的父亲,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也跟在后面。
“墨大人节哀!还请府里详谈!”
顾老爷子从袖口掏出帕子沾了沾自己的眼角,面色沉郁地对迎面而来的墨大人道。
一句节哀,墨大人身子一晃被跟在后面的长子扶住了身形。他墨家多子少女,唯有两个女儿,一个早夭,没想到这个也
“顾老将军,还请问舍妹为何会”墨家长子的话没有说完就自己停了下来。
庙门里,顾凡松抱着顾墨氏芳魂已去的尸体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绿儿则双手紧紧抱着顾墨氏的遗腹子。
“岳父大人,兄长,是凡松无能,没能护她周全。”顾凡松抱着顾墨氏跪在了地上。
随着顾墨氏的离世,那一夜很多东西悄然改变,平静无波的表面下已酝酿起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暴,而一族俱被关押在的天牢的君家也未能幸免。
“那个早产的孩子不会是”青衣呆愣地长大着嘴巴,君陌寒的讲述停下许久后才揉揉脸颊发问。
君陌寒知道青衣想要说什么,点点头,替青衣揉着脸颊叹息。
“那个孩子正是少卿,顾凡松是他父亲,早年间他父亲曾在药王谷学习黄岐之术,所以体弱的少卿很小就被送到了药王谷,由谷主代养成人!”
“嗯嗯,那为什么顾家和墨家会成为仇敌,他们不是结为秦晋之好了吗?还有就是你们君家又为什么掺和进来了?”君陌寒的故事依旧让青衣一头雾水。
“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这么多问题,我总要慢慢一点点说与你吧,嗯?”君陌寒附身在青衣耳边轻语,讨赏般将自己的脸颊凑了过去。
青衣好笑地在君陌寒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笑骂道:“那也总比你那个总想赏菊的小脑袋好!”
说完,青衣还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君陌寒的下身,心里开始盘算自己很久之前的推倒计划。
“你这是在暗示?还是勾引?”君陌寒的眼眸颜色加重,声音也低沉沙哑起来。
青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眼前这位虽然长了一张禁欲脸,骨子里可是实实在在的食肉动物,连忙打哈哈地倒了杯茶递给君陌寒。
“嘿嘿~我发现陌寒很有讲故事的天分,来,喝口茶润润喉,咱们接着说。”青衣谄媚地笑着,他的腰可是到现在都还酸疼呢。
君陌寒接过青衣递来的茶,望着青衣许久才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青衣脸上僵硬的笑容这才放松下来。
还好君陌寒这次比较体恤他,放了他一马,不然按照现在这情况翎儿岂不是要没人照顾了。
“其实接下来的事也没什么好讲了,顾家是武将之家,而墨家又位居主管文官的翰林院之首,一文一武相结合自然是异常顺手地反了凤家江山。”
君陌寒轻描淡写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眸光盯着茶杯中似乎在想着什么。青衣在一边听着并没有打断的意思。
这些听似简单的前朝旧事,岂会真的如字面上那么容易?一将功成万骨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怕这只在书上能看到的历时绝非那么简单。
“墨家和顾家知道我君家世代替凤家守护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能使他们的造反名正言顺,家族也可续承龙脉之气,所以君家从天牢走出的那一刻起,君家已经不是君家。”
“在君家国师之名的庇护下,顾家和墨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慢慢的掏空了整个凤氏江山,将凤回帝的权利架空,最后不费吹灰之力搬倒了凤回帝。而紧跟着就是谁继承江山的问题。”
君陌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青衣,青衣立即扯起一个笑迎上君陌寒的视线,那个凤云青已死,陌寒为什么总是怕自己会多想呢?
短暂的停顿后君陌寒再次道:“墨家认为以文治国,而顾家却觉得应该以武定邦,这种争执一直延续到少卿的爹顾凡松被墨家人暗算,顾凡松这才会对墨家人用毒,偏偏小世子的娘,也就是六王妃误食了那放有蛊毒的饭菜。”
“天意使然,当顾凡松得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少卿母亲的关系,顾凡松对身怀有孕的六王妃实在是下不去手,不然岂会有今日的小世子,而顾凡松又岂会那么轻易地就被墨家人斩首。”
青衣点点头,道:“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种事,果然权利是个容易增长人性欲望的东西啊!”
青衣故作老者地抚了抚自己空荡荡的下巴,想要调节一下气氛。接下来的事他应该不想再听君陌寒说下去了。
排除异己,顾家失势后下一个绝对就是君家了,这是历史性的必然,他不会傻到去揭陌寒的伤。
聪明如青衣,却不知道君陌寒总是能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浅笑着岔开了话题。
“青衣,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小时候是见过的,只是那个时候身为太子的你太过盛气凌人,所以应该不会将我放进脑海里的,倒是你那个同胞的妹妹很是可爱。”
☆、第一百二十四章枷锁
“那个不是我,所以我不会有那个记忆”
青衣最后的话被大脑中的画面给截断,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有关凤云青的记忆,毕竟自己不是他。
可是他的脑中开始浮出断断续续的画面,那种不连贯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敲开自己的脑子,把那些画面扯出来重新拼装。
“青儿,你要记住,你是凤氏的太子也是未来第十八世的皇帝,这封信你要揣好,等到安全的地方再打开!还有,青儿,要照顾好妹妹,从今往后你们就要相依为命了!”
一位身穿明黄与朱红相错华服的女子,头上顶着摇摇欲坠的凤冠,一脸不舍地看着那个叫青儿的小孩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奶气十足的小女娃,天真地笑着。
画面一转,一个少年趴在一间暗室的木床上,一位用黑纱蒙着脸,只露出眼睛的人正烧着数十根银针在他的背后犹如绣花一般描绘着,跪在床头的少女不停的抽泣,为少年擦着脸上的汗。
针尖上的灼热刺入皮肤的疼痛似乎能透过记忆让青衣身临其境,他痛苦地抱着头一下摔趴到桌上,可是脑中的回忆却如幻灯片切到了熊熊烈火中少女不停的呼唤。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凤冠华服的女子,烈火中的少女,还有那张暗室中被刺上天河遗书的少年,三张脸汇在一起,慢慢的重合,居然是那么的想象。
“啊~~~母后,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妹妹!啊~~~”
头疼欲裂的青衣被君陌寒拦住怀中,抱头挣扎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而抱着他的君陌寒身子一震,险些站不住。
他怀里的人到底是谁?是青衣?还是凤云青?凤云青不是死了吗?
君陌寒的怔忪间,青衣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一下将桌子上的茶具扫落在地,整个人也跌跌撞撞地向满是碎片的地上倒去。
闻讯破门而入的影鸟将君陌寒的思绪唤回,看到青衣已经马上就要摔进那片瓦砾之中,君陌寒一下抱住青衣就势滚向一边,成功的让青衣避开,自己的右臂却划了七八道口子。
“教主!”影鸟紧张地冲了过去。
君陌寒摆摆手,手指在青衣的后脖颈上轻轻一捏,青衣立即安静了下来。
“我没事,少卿那边怎么样了?”
“禀教主,顾护法出去了,他说有事到万花楼找他!”
影鸟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其实要不是怕香儿骂他,他也很想陪顾少卿一起到万花楼去瞅瞅的。
“嗯~不用管他!他身上的内伤只要不运功就行,其他的就随他吧!”
君陌寒打横抱起了青衣,他这里现在还一大推问题呢,可没有功夫去安慰别人的心伤。
可影鸟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君陌寒无奈地叹口气,“说!我没时间耗!”
影鸟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个,安井一直没有回来!”
虽然他是想安井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但是青衣公子那边,唉!最后不高兴的是他们教主,而倒霉的是他和香儿,所以他还是早些说出来的好!
君陌寒点点头,虽然他也希望这是安井的自知之明,但他却知道安井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不用管他!”
影鸟应了一声,视线突然转向君陌寒身后的床榻。君陌寒也随着影鸟的视线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墨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两眼正泪盈盈地看着这边。
“影鸟,去让香儿过来!”
君陌寒扫了小世子一眼,吩咐了影鸟一声便抱着青衣向外走去。
没有青衣他或许会像少卿一样仇视墨翎吧,虽然墨家当初并未想要杀君家人,君家人却为墨家人而亡,君陌寒并不认为自己一族的人就活该为凤氏皇族陪葬。
君陌寒抱着青衣离开后,墨翎从床上爬了起来。其实他醒来有一会子了,君陌寒和青衣的话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只是一直没有说话。
扫视一圈房间,并没有那股令他心安的气息。墨翎扶着屋里的摆设绕过那片被青衣打碎的瓦砾,走到了房门前。
“世子,你现在不适合下床,最好还是卧床静养!”香儿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站在了门口。
世子,呵~多么熟悉而陌生的称呼,是不是代表着他又要被送回那个华丽的囚笼了?不,他要去找少卿哥哥,他要和少卿哥哥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
而且,而且,少卿哥哥父亲的死只是上一辈的仇恨,为什么偏偏要加在自己身上呢?他的母妃不是也香消玉殒在那场战争中吗?
“不行!我要去找少卿哥哥!”墨翎煞白着脸对香儿摇头。
香儿翻了个白眼,对墨翎不耐的道:“你当我愿意拦着你,反正话我是告诉你了,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
“我很讨厌吗?”墨翎的声音有些低沉,果然只有少卿哥哥才会对他温柔。
“反正不喜欢就是了,你把这药喝了再走!”
墨翎苍白的脸和红通通的眼眶让香儿忍不下心再恶言厉语,嘟囔了一句将手中的汤药又向前送了送。
望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墨翎想到了顾少卿也是满脸担心地拿汤药追着让他喝,更会为他亲手腌制了一些甘草蜜饯的作为奖赏。
想到这里,墨翎眼眶的泪不禁又开始打转,端起面前的汤药,墨翎甜甜地笑道:“谢谢你!”随之一口气将那碗汤药灌了下去。
墨翎清甜的笑容加上泫然欲泣的声音,让香儿一下傻在那里,她完全不明白自己刚才都那样没有一点友好的意思了,对方怎么还能旁若无事地对她笑。
离开客栈,墨翎一路询问着万花楼的方向,嘴唇毫无血色的他每每询问别人,都被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小伙子,你的脸色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逛妓院,纵欲伤身啊!”一位卖熨斗的大叔好心地劝谏。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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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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