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11节
☆、第五十六章无力的挣扎
口中腥咸的青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血水吐在了丁采阳的脸上。
“呸!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丁采阳怒极反笑,一把抹掉脸上的血水,抓住青衣的脖子便将他的脑袋狠狠按进了水里。
水花翻涌,手脚皆被反绑的青衣即便拼了命的扭动挣扎,也未能挣脱丁采阳的魔爪。
本就不会游泳,丝毫不懂水性的青衣只是眨眼间便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就在他为成功激怒丁采阳庆幸的时候,丁采阳却并不打算这么容易发过他。
他每每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丁采阳都会将他拉出水面,让他呼吸两下,然后再次按入水中。
如此几番重复,青衣本就不多的力气便被耗尽,奄奄一息地不再反抗。
丁采阳这才满意地一把抓住青衣的发,拖出了浴池,看青衣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既然这样,就休怪我无情了。”
说着,丁采阳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药丸,趁青衣张嘴喘息之际塞了进去,随之反手挑起青衣的下巴,合上他的嘴,防止青衣会将药吐出来。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算计我!”
丁采阳松开控制青衣的手后,青衣干呕了几声,除了口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能气喘吁吁地瞪着丁采阳。
丁采阳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站起身看着脚边躺着的青衣满脸鄙夷。
“你现在还不明白?我会算计你,自然是因为你是青衣啊!”
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他是青衣,怪不得在听到他说只是和青衣同名时表情有些诡异。
丁采阳见青衣不甘心地蠕动,想要挣扎,不屑地哼笑,继续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刚才喂你吃的是没有解药的“阳合”,你还是留些气力等着一会儿吧!”
“那是什么!”青衣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丁采阳呵呵一笑,好心情地解释道:“阳合,就是针对男人的媚药,入口即化,只需盏茶时间便可起效,中了阳合若不与男人交欢就会血管爆裂而亡。”
“当然了,这种药最霸道的还是它药效奇长,一个男人是满足不了你的,直到榨干你最后一滴精血才算解了药效。而自此之后,你便会沉迷于此道,离不开男人。”
说到最后,丁采阳邪魅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青衣的后半生只能委身与他胯下一般。
“卑鄙!下流!我,我绝不会让你让你得逞!”
青衣双目赤红地蹬着丁采阳,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只可惜他现在却只能是想想而已,只说一句话便让他有些脱力的眩晕。
想到自己等会可能会被一个陌生的男子跨于身下,青衣一阵恶心,他绝对死也不要!既然对方绑住了他的手脚,他也就只能咬舌自尽了。
似乎是看透了青衣的想法,丁采阳抬眸瞅了一眼墙角的沙漏,残忍而奸邪地笑了。
“想咬舌自尽?你完全可以试试,试试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力气。看你已呼吸急促,想必药效已经发作了吧!怎么样?开始燥热了吗?我倒要看看铮铮铁骨之气,宁死不弯的青衣一会是如何承欢于别人的身下,不知足地索取着。”
“你,闭,嘴!闭嘴!”
青衣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股股欲望攻击着他的理智,想象中的嘶吼已声若蚊蝇,带着丝丝媚意。
现在的他确如丁采阳所言,浑身上下的力气似被抽光,连咬舌自尽都已经难以完成,身体一阵阵发紧的疼。
面对青衣绝望的沙哑,丁采阳翻出袖刀,俯身挑断了青衣身上的绳子,他现在已经不用再怕青衣会跑了。
做完这些,丁采阳望着青衣有些涣散的眼眸讥讽一笑,抬头向门口的方向恭敬地道:“大人,可以享用了!”
混沌的思维,青衣的眼眸里映入一道藏青衣袍的影子,那人的脸随着脚步的靠近越来越清晰,平淡无奇的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
“李大人,他已经服过媚药了,不会再有力气抵抗,春宵一刻值千金,小人就先告退了,大人尽兴!”
丁采阳谦卑的一行礼,退了下去。李大人炯炯有神的小眼睛一直紧紧盯在青衣身上,对于丁采阳的话甚至连一丝丝表情都懒得理会。
“青衣,我还是喜欢你一身红妆,浓墨油彩的样子!”
李大人谜茫的眼神扫视着青衣,颤抖着手伸向了青衣的脸颊。
华灯初上,天际还逗留着一丝红晕,墨蓝的天空偶尔有几只晚归的鸦略过,发出难听的鸣叫。
影鸟跟着蜂鸟兜兜转转停在了玉汤池的大门口,看到蜂鸟盘旋在这里不再离去,影鸟立即对蜂鸟发出新的命令。
“快!快回去报信,告诉香儿和教主我们在这里!”
说完,影鸟转身就进了玉汤池。
玉汤池中,看店的小二趴在柜台上犯着迷糊,偶尔有一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他也只是眯眼瞅上一瞅便接着打盹。
影鸟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青衣的身影,一拍柜台,急急道:“小二,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长相俊俏,身穿碧色衣衫的娇瘦少年?”
正在打盹的小二,被影鸟这一掌的动静吓的一个激灵差点没趴地上去,没好气地挥挥手,“没有没有!找人到别的地方去找!”
“没有?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他穿着碧色的衣服,下巴尖尖的,眉毛细细的,长相有点像女子的一个少年。”影鸟重新又比划了一遍。
怎么可能没有!刚才蜂鸟明明就是盘旋在这里不肯离开的,香儿的蜂鸟绝不会出错,一定是这个小二在说谎!
小二这一次听影鸟说完,神色立即有些慌乱起来,想到丁采阳带回来的那个人,立即明白眼前人要找的是谁。
不敢得罪丁采阳的小二只能硬着头皮挥挥手轰赶影鸟,道:“都都跟你说没有了,赶赶紧走!”
“哦?既然没有,你紧张什么!有没有我进去看看便知!”
小二的慌乱让影鸟更加笃定青衣就在里面,身形一闪就向里面冲去。岂知刚踏出一步,就被人迎面拦了下来。
“诶~这位小哥,人家店小二都说没有了,你这怎么还往里冲呢?难道欺负这店里没有掌柜的不成!”
不待影鸟辩解,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
☆、第五十七章终于等到了
只听轰隆一声,玉汤池的店门瞬间碎成无数块木片,飞溅到四处。
香儿清脆的声音在尘飞木屑中传来,“影鸟,拿下他,他身上有樱草香!”
突然的变故,店里的人全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柜台后的店小二更是双腿一抖,骚臭的液体顺着裤管流出,人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夜风中,一身白衣,带着银质面具的君陌寒,满头银发无风而舞。凌冽的眼眸如鹰隼之瞳,唇边带着一抹嗜血的浅笑出现在众人面前。
“君,君,君陌寒!”
丁采阳声音颤抖的盯着君陌寒,天下银发出君家,他在道上混了那么久岂会不知。
“银发现身鬼绕道,银发浅笑阎王逃。”看来他今天真是闯大祸了!
“香儿!”
冰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温度。君陌寒连看都没看丁采阳一眼,直接命令身后的香儿找人。
香儿应了一声,忙一声口哨吹起,袖中的蜂鸟一个鹰击长空,如箭一般直直飞了出去,直冲后堂而去。
就在这时,所有人俱都是眼前一花,劲风闪过,一道白影直冲丁采阳就闪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一身白衣的君陌寒在与丁采阳身形交错的一瞬,身形顿了顿就再次跟着蜂鸟向后堂而去。
直到君陌寒消失,前厅里才响起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凄厉的声音直穿屋顶,将影鸟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看向发出惨叫的丁采阳时,他已如一滩烂泥一般躺在地上,身上所有的骨头尽碎,只剩一颗头颅还完好,眼瞅着面如金纸,出气多进气少,寿命也只是盏茶的时间了。
影鸟一个寒颤,后背的衣服瞬间就湿透了!刚才若教主责怪他,恐怕他也难逃如此一死吧。
忽地,胡思乱想的影鸟被香儿猛拍了一巴掌,吓的跳起老高,脸色苍白。
“放心,你最多也就是挑断个脚筋手筋什么的,教主不会这么对你的!还不走?难不成你真等一会教主出来赏你个粉身碎骨啊!”
香儿轻松地跳过丁采阳烂泥一样的身体,啐了一口,见影鸟还没动,没好气地骂着。
饶是她跟着教主这么多年,这样的场面也没见过几次,若不是深知教主的脾性,恐怕她比影鸟也好不了多少。
只是现在,他们知道,相比他们的忐忑,有些人恐怕是要有血光之灾了。
氤氲的水雾中,青衣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犹如破布,褴褛地挂在身上。
他的唇已经被磕出血来,那是李大人抓起他时,他趁其不备奋力挣脱时故意摔在地板上弄破的。
只要意识稍一涣散,他便会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咬动嘴角的伤口,用伤痛刺激自己的神经,提醒自己不可以沉沦。
“青衣,你还是不要再挣扎的好,你觉得你还能逃过今夜这宿命吗?放心,我会让你欲罢不能的,自从六王爷寿辰那日一别,我对你可是茶饭不思啊!”李大人一下又向青衣扑了过去。
按照青衣现在的体力,他能轻而易举的霸王硬上弓,攻下青衣的城池。只是长夜漫漫,他想要彻底击垮青衣的意志,让青衣甘于承欢他的身下。
当然,总是看着吃不到,李大人的耐心渐渐的也消磨殆尽,他猛的一下扯掉青衣身上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破布,整个人便压在了青衣身上。
青衣因为媚药而滚烫的身躯让李大人忍不住低吼一声,犹如野兽一般开始啃咬青衣的脖颈锁骨,禄山之爪也顺着青衣柔软的腰肢滑了下去。
难怪会觉得他如此眼熟,原来那日六王爷寿辰,这位李大人也是台下觊觎他的人之一。
残存的意识,在李大人狂风过境的暴吻中慢慢被抽离,干涸的身体在李大人的轻抚下兴奋的欢叫着,那种隐忍太久后的舒畅让青衣轻吟出声。
沙哑淫靡的喘息轻哼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旋,紧紧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他要更多,更深入。
青衣不由自主地拱起腰,想要索取更多。忽地胸前的茱萸一痛,李大人单手揪着那里,在青衣的耳边淫笑道:“怎么样?忍不住了吧!”
李大人的话犹如咒语在青衣的耳边回旋,胸前的痛也唤回他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躺在浴池旁边的他看着水中的倒映,胃中一阵翻涌。
“啊~你敢咬我!”
李大人捂着耳朵惨叫,显然他低估了青衣的意志力,在他以为青衣已经放弃抵抗耳鬓厮磨的时候,青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虽然此时青衣的力气早已一丝不剩,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到李大人攻占他身体的最后一刻,他总能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力气反抗。
或者,是那道白色的身影吧!他坚信影鸟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回去禀报,君陌寒也一定会来救自己。
自己只要能尽力拖下去,一定可以等到君陌寒来救他的。
“活该!呵呵呵呵”
望着李大人捂着鲜血直流的耳朵惨叫,青衣满嘴是血无力地笑着,刺目的殷红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李大人的。
“贱人!”
李大人忍着痛,怒吼一声,抬手就想扇青衣的耳光。青衣也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打吧,打吧,用力地打吧!这样他还能再多保持一会儿清醒,青衣头晕目眩地想着。
“啊~~~”
突然又是一声惨叫,青衣的脸上一热,耳边便传来一声什么落地的声音。
等他睁开眼睛,他便看到,李大人扇自己耳光的手已经不知被什么齐齐切下,手腕血流如注,那只断手就躺在他的耳侧,手指似乎还在动。
迷蒙的水雾中,似乎有什么人走了过来,青衣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完全忘记了坐在自己身上痛苦惨叫的李大人。
白色的人影越来越清晰,见到那一头如映月白雪的银发,青衣终于松了口气,勾起一抹带血的微笑。
他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青衣兴奋的神智涣散之际,身上一轻,李大人被君陌寒飞起一脚踢入浴池水中,昏厥了过去。断腕的红立即在水中晕开一朵妖冶的血花。
“青衣,是我,我是君陌寒!”
君陌寒一把抱起青衣,看着浑身是伤,脸颊红肿的青衣再也无法冷静。青衣身体的高温更是让他发觉了异常。
“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烫!”
“嗯~~~你,你终于来了,我,我中了媚药,是,是阳合”
被君陌寒微冷的手臂抱住,青衣舒畅的轻吟一声不自觉地贴着君陌寒拱起了腰。
最后的理智让他说完这些便开始撕扯君陌寒的衣服,索吻的唇角口水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顺着下巴掺杂着丝丝血迹淌出。
☆、第五十八章欲望
“阳合!”
君陌寒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望着怀里撕扯自己衣服的青衣神情复杂起来。
他是喜欢青衣,但是却不想用这种方法得到,更不想青衣因为这个而会恨自己。
可是阳合又是一种无解药的媚药,若不行周公之礼,恐怕青衣不用多,一个时辰后便难逃一碗孟婆汤了。
进退两难的君陌寒握住青衣撕扯自己衣襟的手,用力地摇晃着对方。
“青衣,你清醒清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已失去理智的青衣完全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身体的空虚让他痛苦地扭动起来,沙哑的嗓子发出蛊惑人心的轻吟。
“青衣~你先回答我问题啊!青衣,我不想你后半生都在痛苦中活着!”
君陌寒继续晃动青衣的身子,可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比青衣更加心急如焚的君陌寒突然一声低吼,身后浴池的水猛地炸起一丈高的水花,李大人的身子也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入水中。
躲在门外的香儿和影鸟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吓的一惊,提着一颗心站在外面,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震起的水柱如暴雨一般倾泻在青衣和君陌寒的身上,被浴池的水一浇,青衣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神志,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近乎祈求地道:“陌寒,给我!陌寒,陌寒~”
青衣对君陌寒的呼唤犹如古老的咒法,即便知道这可能是媚药使然,君陌寒还是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幽幽地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命令道:“香儿,影鸟,守住房门,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教主!”
房门阖上的同时,君陌寒一把抱起浑身滚烫的青衣,如视珍宝,向墙角的软榻而去。
只是眨眼,空旷的房间里便回荡起久久不落的靡靡之音,如薄纱的蒙蒙水雾之中两具缠绵在一起的身体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青衣最后一次意识清醒是自己被君陌寒按在墙壁上,墙壁带走他身体燥热的同时,君陌寒一次次在他的身后贯穿
欲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让一个人失去理智,这种欲望不仅仅只是生理的渴望,还有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
夜色中的六王府。
小世子将所有人都轰出自己的房间,悄悄地收拾衣物准备偷偷溜出王府,他不想再呆在这个牢笼里。
父王南下公办,王府里的侍卫也被带走一半,现在整个王府正是守卫松懈之时,再没有比这个机会更好的时候了。
若他真如那些大夫所言,活不过十九岁,那他死也要死在外面,绝对不要生于囚笼,故于囚笼。
“我的世子,小祖宗,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生气不是,您就开开门,让小的送点吃的进去,您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生气对不?”
小世子的贴身随从福泉站在门前,苦口婆心了近一个时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结果,不是让他滚,就是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动静。
他这会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呢,世子不吃饭,他们也别想歇着,只能在这候着,索性就直接说了犯忌讳的话,让世子吃过饭再继续闹。
好在这会子孙管家不在,不然他又少不了一顿锅烙。
房间里,小世子将收拾好的包袱藏到了床底下,趴在床上呼呼地喘着气,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其实,折腾了一整天,小世子早就又累又饿了,只是觉得自己若不闹的严重点,他们一定又会以为他在耍小孩子脾气。
青衣哥哥走的时候,自己当时太过冲动,以至于最后连送都没有送送青衣哥哥。
现在想想,都是这该死的破王府,若非这牢笼将他囚禁与此,自己岂会因为没见过世面乱发脾气,也不知道青衣哥哥有没有生他的气。
想着想着,小世子的肚子就咕噜一声又响了起来,他揉揉自己饿的扁扁的肚子,忽然觉得,自己与其饿着肚子离开,不如先吃饱了,再慢慢等机会。
只是,但愿他出去的时候,青衣哥哥还没有离开杏花园。
显然,小世子还不知道青衣已经离开了杏花园,忙着劝他吃饭的下人们也早已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主子啊~今个做的可都是您喜欢吃的,有百合灵菇,西诶~主子你终于肯开门了。”
福泉菜名还没有报完,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小世子绷着个脸便出现了。福泉疲惫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张笑眯眯的欠揍脸。
“我饿了,都拿进来吧!”
小世子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稚气的小脸硬要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当然,这会子谁也没有那个心情再去笑,急忙忙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了进去。福泉也顺势进到屋里去伺候世子用餐。
看到小世子终于肯吃饭了,福泉这才冲门口的一个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立即明白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世子,您多吃点,别着急,来尝尝这个。”
福泉犹如陀螺一样围着饭桌不停的转动,只不到一会儿就将小世子面前的食碟堆的犹如小山。
小世子也不拒绝,一边吃一边盘算着自己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王府。
“你说什么?青衣背后有一副山水图?!”
灯烛下,孙管家本来端坐书案后翻着手里的账本,听到来人的禀报猛地站了起来,睁大了双眼瞪向书案前的人。
“奴才也是今个第二次到杏花园探听青衣和那个白衣男子关系的时候,无意中得知,据说当时还在咱们王府,青衣和安井发生矛盾,被安井撕破了衣服,所以才被人看到的。”
“哼~如此说来,君陌寒会接青衣走就不是偶然了。等下我修书一封,你去送到驿站,让驿站加急送往江南,务必交到王爷手中。”
孙管家跟在六王爷身边多年,可以说是看着小世子长大的,所以六王爷很多事不用交代,他也略知一二,处处留心。这也是这次六王爷会放心地匆匆南下的原因。
孙管家的信还没有写完,小世子那边前来报信的下人便来了。
得知小世子终于肯吃饭了,孙管家也深深松了一口气,在那封书信的最后加上了一句“世子无恙,王爷请安心。”
☆、第五十九章你恨我么
黄昏,夕阳落下天际的最后时刻,染红了半边天。空荡荡的天边没有一丝云彩陪衬,只有满目的红。
这种红色,随着人的心情可以柔和,可以刺目。就连睡梦中的人也不放过,想要将其唤醒,欣赏它的美。
一束夕阳的余晖透窗而入,照在梳妆台的铜镜上,折射向床上沉睡的人。
红彤彤的光晕笼罩在那张面色苍白的睡颜上,多了一丝生机勃勃。本来诱人的红唇此刻干裂起皮,唇角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个红肿的伤口。
已经快要三天了,自从那晚青衣在玉汤池被找到后带回来,已经昏迷了近三天。
那一晚,守在门外的香儿和影鸟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后来的不安担心,直等到第二天艳阳高照才看着自家教主满脸疲惫脚步虚浮地抱着昏迷的青衣从里面走出来。
之后,玉汤池就着火了。
京城里人人都开始讨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消息灵通的都已得知那场大火烧死了一个朝廷命官,因此,朝廷严令彻查此事。
所有人都知道玉汤池是供人沐浴之地,里面多是存水,本该烧不起来,可偏偏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据说汤池里的水都烧干了。
“教主,你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青衣公子,在这么下去,恐怕青衣公子没醒,你就躺他旁边了。”香儿看着君陌寒深深地黑眼圈心里焦急万分。
从抱着青衣回来开始,青衣就这么睡着,君陌寒就如雕像一样坐在床边没有动过一下。
天影楼的事务也不过问,那些长老们都已经快从总坛杀过来了。
“外面的事怎么样?”君陌寒哑着嗓子说了三天来的第一句话。
香儿一喜,急忙回道:“教主放心,影鸟都已经清理过了,朝廷那边不会发现的,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君陌寒点点头,不再言语。
“教主,你可曾想过青衣公子醒后的事?中过阳合的人自此沉溺于此道,青衣公子恐怕也难逃这一结局。”
香儿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两天担心的事说了出来,见君陌寒没有阻止自己,想了想又继续道:
“香儿不知道教主之前在六王府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教主若是偶起玩心也无妨,但若真和青衣公子教主可曾想过教中的几位长老会作何反应?青衣公子的压力?”
“我的事何时轮到他们插手了,嗯?至于青衣”君陌寒瞟了香儿一眼,视线转向青衣,“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一毫。”
平平无波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香儿的视线也转向床上的青衣,轻轻叹了口气。
教主和青衣公子之后的路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教中那些个长老哪有一个省油灯,若得知教主并不是玩玩而已,恐怕青衣公子的压力就大了。
但愿青衣公子能如教主一般认真吧,她跟随教主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看到教主这样认真,从无软肋的教主,怕是今日开始,也坠入凡尘了。
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君陌寒和青衣前路艰辛的香儿,左右看了看君陌寒和青衣,摇摇头,转身准备退下。
忽地感觉到君陌寒紧张起来,香儿紧忙回身望向床上的青衣。
只见青衣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似乎要清醒过来的样子。君陌寒和香儿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深陷梦魇的青衣却被禁锢着,红,到处都是红色,那种刺目惊心的颜色让他想要逃离,却用不上一丝力气。
是什么禁锢住了他的身体,他为什么用尽力气都无法逃离,难道他还在那一池血水之中?不,他死也不要屈服。
“青衣,青衣?”
是谁在叫他?是谁?为什么听着这么耳熟?难道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他是不是有救了?
他在这里,谁快来救救他!该死的,为什么他娘的关键时刻自己喊不出声音来!
“青衣,青衣,你醒了吗?~~~”
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不再如刚才那般飘忽不定,他找到他了,他是 君陌寒!
“陌寒!”
青衣几乎破音地尖叫一声,猛的坐了起来。久坐于床前的君陌寒终于动了,他一下站起来,抱住青衣,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嗯,我在,你终于醒了。”
站在旁边的香儿识趣一笑,重重地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去替青衣弄些清淡的食物。
被君陌寒抱在怀里的青衣,其实醒来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到君陌寒,严重的体力透支,连着几天没有吃一点东西,最多只是喝了一些被君陌寒用嘴渡过去的水。
他猛然起身的瞬间眼前一片眩黑,整张脸都是木木的酥麻感。但那熟悉的味道,却让他十分安心。
片刻后,青衣才忍着头晕目眩的恶心感恢复了视力,身上的疼痛也像开闸的洪水一般袭来,尤其是发酸的腰和无法正常坐的屁股,让他一阵尴尬。
好在君陌寒一早就注意到了这点,揽过青衣的肩让他斜靠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探手在青衣的后腰上轻轻揉捏着。
“青衣,你恨我吗?”
窝在君陌寒的胸前听着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青衣深深叹息,此刻他只有一种庆幸的满足,也庆幸自己的幸运。
因为是君陌寒,所以他不再彷徨,不安,迷茫。他现在很安心!
浅浅一笑,青衣抬头看了看君陌寒,缓缓地道:“你知道吗?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是我觉得我应该死。那个瞬间,我想要结束的时候,你出现了!”
青衣的声音有些沙哑,闷闷的,看着君陌寒衣袖上布料的纹路,接着说道:
“阳合的药性丁采阳之前告诉过我,我不怪陌寒,只是不知道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因为丁采阳说即便是解了媚毒以后也总之,谢谢你陌寒。”
想到玉汤池的那个噩梦,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晶莹的泪划过脸上的笑痕,青衣的身体不仅开始颤抖起来,他低首把脸埋进了君陌寒的胸膛低声呜咽。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君陌寒轻轻揉着青衣的发。
若有人在旁,一定会发现,君陌寒抚摸青衣的手掌青筋暴起,他几乎用尽自身所有的力气在克制心痛的感觉,克制自己不会冲出去将那个李大人的家人灭门。
☆、第六十章不做世子做墨翎
跪在君陌寒书房门前三天的影鸟得知青衣已经醒来,吃了一些香儿做的白粥已经再次歇下,影鸟这才放下心来。
精神一松懈,三天水米未进的影鸟险些晕倒在地上。
“影鸟,我又带好消息来给你了!你又欠我一次哦!嘻嘻”
香儿一蹦一跳地跑到影鸟的面前,蹲下身子笑嘻嘻地看看着他。
影鸟也知道香儿在教主面前肯定是为他求情了,只是精神有些恍惚的影鸟也没有力气和她嬉闹,咧了咧嘴勉强笑了一下。
“哎呀哎呀,你还是别笑了,这嘴唇都干裂流血了,教主说不责罚你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香儿一副嫌弃的样子扯出自己的巾帕替影鸟将唇边的血痕擦掉,几乎是用拖的,将影鸟拖回了房间。
回廊后,君陌寒看着香儿粗暴地将影鸟拖走,捏捏眉心笑了。
香儿,应该是对影鸟有意的吧!
立春一日,百草回芽。
青衣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京城外交,看着遥遥在目地城池,正如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样。
“在看什么?你若是喜欢京城,来日我们还可以回来。”君陌寒替青衣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青衣回首对视君陌寒一笑,有些怅然,“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在这个城池里做了一个梦而已。”
君陌寒忽然揽过青衣的肩头,重重地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蛊惑地在青衣耳边轻语道:“那现在呢?”
只是转瞬,青衣便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樱桃。轻轻推了推君陌寒转身就向马车走去。
他这没有任何预料的转身,让正在看好戏的影鸟香儿两人目光躲闪不及,只能抬头望天,两人还一唱一和地聊起了天气不错。
这下青衣更是羞的连脖颈都染上了赤色,一跺脚气哼哼地爬上了马车。
紧随其后的君陌寒自是将青衣的娇羞扭捏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或许真的是因为阳合的原因吧,青衣对他越来越依赖,整个人也渐渐地媚意百生,腰软体轻起来。
紧了紧瞳眸,君陌寒抬步也要上车的时候,被影鸟拦了下来。
“教主,咱们出城前青衣公子给了属下一封信,让属下送到六王府,会不会信在这里。”
影鸟背对马车而站,从袖口里拉出那封信。
君陌寒只瞟了一眼信封,便道:“找个机灵点的人送过去吧,小世子和青衣是好友。”
影鸟点点头,回首向香儿对视一下,飞身上马折途向京城而去。他们刚出京城,这会子他去送信,即便六王府的人又所发现,青衣也已经离开了。
“我们走吧!”
君陌寒跳上马车,进到了车厢内,倒霉的香儿因为影鸟的离开,只能独自一人和车夫坐在外面欣赏万物复苏的风景。
“影鸟去做什么了?”君陌寒一上车,青衣就好奇地问。
君陌寒带着一丝坏意的挑挑眉,靠近青衣幽幽地道:“你说呢?你脖颈的草莓高领衣服都掩盖不住了,我让影鸟回城给你拿围领去了。”
善意的谎言大抵就是如此吧,他不想属下对自己的忠诚伤害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这个撒谎的人必须是他。
立春了,很快就会百花盛开。
君陌寒陪青衣在京城休养的半月时间里,终究是没有等到天影楼的左护法顾少卿,那坛相约共饮的美酒也只能是来年立春再开坛痛饮了。
风铃声脆脆,八宝璎珞马车带着浓浓的甜蜜开始了寻找天河遗书的旅途,而京城中,收到青衣书信的小世子隔天也突然失踪了。
整个六王府已是人仰马翻,所有人到处在寻找小世子墨翎。
“都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小世子所有人都别想活!”
孙管家的两撇八字胡因为愤怒和焦急微微地颤着,前天他才和六王爷写去家书,说府上无事,世子万安,今个小世子就丢了,他可怎么和王爷交代。
那些下人被孙管家一吼更是犹如无头苍蝇,满院子乱转。
因着不敢声张,孙管家只能让府里的侍卫在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偷偷寻找,一时间六王府乱成了锅粥。
相比孙管家的焦急,小世子墨翎在距离六王府不远的地方蹭了蹭鼻子,得意地笑了。
他终于是离开了六王府那个牢笼,从今天开始起他也能游历天下,自由自在,不做囚笼里的世子,而是肆意江湖的墨翎。
青衣哥哥前天已经离开了京城,只要他速度快,能追上青衣哥哥,就不怕寂寞了,青衣哥哥一定会和作伴的。
拿定主意,墨翎紧了紧身上的包袱,猫腰从身后的小巷里穿了出去。
从未出过王府的小世子墨翎七拐八拐地竟在胡同里迷路了,等他好容易绕出巷子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从未走过这么长时间路的墨翎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肚都要炸开了,他弯下腰捶捶算账的小腿,打算趁天黑之前先溜出京城。
万一明天孙管家要是通知衙门,张贴了告示,他恐怕就难以出城了。
想到这里,墨翎也顾不上累抬步就要往大街上走!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眼睛大大的少年?”
对面街角身穿六王府的侍卫正在和一个卖面人的小贩打听,墨翎也算是眼尖,看到对方赶忙缩回到巷子里拍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他们也太速度了!自己绝对不能被他们找到,要不然就白费这么大劲溜出来了,再说自己要是被抓回去,恐怕再想出来也没这么容易了。
正当墨翎踌躇着怎么偷偷避开侍卫溜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将他吓的几乎贴进墙缝里。
“咳咳~小伙子,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老头子都等你半天了。”
墨翎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须发皆白穿着破旧衣袍的老人,驾着牛车拉着一车的烂菜叶子站在他的身后。
老人见墨翎久久没有反应,摇摇头叹息,“唉~现在这年轻人怎么还不如我老头子,年纪轻轻地就耳朵不好使了。”
墨翎汗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伯伯,不好意思,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唉~听到了就让让,你一身华服的,别弄脏了衣裳。要不是我这还赶着回家喂猪,天晚了城门就关了,我也不催你。”老头子摆摆手示意墨翎让开,拉着牛车就准备往外走。
☆、第六十一章出城遇善人
小世子墨翎也是头一次和陌生人说话,不免有些心虚,贴着墙壁站好准备让老头子和牛车先过去。
忽地,他抬头轻嗯一声望向老人,有些不确定地道:“伯伯,你刚才说要出城是吗?”
老人点点头,浑浊的瞳孔看向墨翎,露出怪怪的神色。大抵觉得墨翎肯定是耳朵不好使吧。
“我老头子住在城外的蔡家庄,进城是为了捡点烂菜叶,好拉回去喂猪的。”
“太好了!那伯伯可以带我出城吗?我有点不记路。呵呵”墨翎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想搭顺风车啊!”老头子见墨翎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牛车。“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这牛车你要不嫌脏就行!”
“不嫌脏,不嫌脏!嘻嘻谢谢伯伯!”
墨翎灿烂地一笑,笨手笨脚地就向牛车上爬。老头子见状,赶忙扶了他一把,这才顺利地爬进牛车。
“你就坐在这甘草上吧,这甘草还算干净。”
老头子拉过牛车上备着的牛饲料,拍了拍示意墨翎坐过去。墨翎也不矫情,用脚将牛饲料旁边的菜叶踢开,弄出一个落脚的地方坐了过去。
说是捡菜叶,牛车上其实还有两个半米多高的泔水桶。
墨翎为了不让王府的侍卫看到自己,就将牛饲料往两只泔水桶中间移了移,躲进两只泔水桶中间逃过了王府侍卫的视线。
一路无话,墨翎坐着牛车顺利地出了京城,虽然这牛车上又是烂菜叶,又是泔水,但好在天还冷,倒没有那么重的味道,只是看着有些脏乱而已。
坐在牛车上,看着城门渐渐和自己拉开距离,墨翎有种莫名的激动,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王府,离开京城,有兴奋,也有不安。
“小伙子,咱们出城了,你不用躲了!”老头子突然开口吓了墨翎一跳,浑浊的眼睛回首看了一眼车上的墨翎,将牛车停了下来。
墨翎一愣,有些尴尬地从牛车上站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伯伯怎么知道我在躲人的?”
“我老头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虽然眼神不好使了,但还没糊涂呦!”老头子笑呵呵地握着鞭子看向墨翎。
墨翎更是囧的有些脸颊发烫,手忙脚乱地就想跳下牛车。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伯伯的。啊~~~”
一不留神墨翎踩到了一片烂菜叶上,伴随着他的惨叫,重重地摔在了牛车上。不过好在有那些烂菜叶垫着,倒没有那么疼。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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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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