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10节
安井一杵眉刚要发怒,想到青衣对自己和对眼前人的态度,咬牙忍下,甩袖警告君陌寒,若敢对青衣有所不利,他就立即报官。
这样的话若换做旁人,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辩白吧。
君陌寒却只是笑容不改重新扫视一遍安井,气死人不偿命地道:“安公子贵庚?怎会口吐稚言?怪不得会做出对青衣被褥深嗅之事。”
君陌寒的轻描淡写一下将安井打回原形,安井惊恐地看着君陌寒有些不敢置信对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青衣的房间可是只有他一人,而且那是在六王府啊。
难不成,这家伙真是六王府的人,是小世子派来的?青衣真做了小世子的禁脔?
想到这里,安井眼睛瞪的更大,冲到君陌寒身前伸手就要去抓对方的衣领,只是却抓了个空。
他完全不知道君陌寒是如何从自己眼前溜走的,他甚至都没有碰到对方的一点点衣料。
“你到底是谁?!”安井落空的手攥成拳头落下,对着闪身站在他身侧的人怒吼。
“嘘~他来了哦!”
君陌寒竖起食指在唇边,得意地看着几近暴走的安井,依旧风轻云淡,眼眸深幽。
听到对方用青衣威胁自己,安井更是怒不可解,怒吼着再次向君陌寒冲了过去。
“那又怎样!正好让青衣看看你的真面目,省得他被你这只笑面虎欺骗!!!”
未进前厅,青衣在走廊上便听到了安井的怒吼声,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说,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走,怎么就那么难呢?
跟在青衣身后的香儿听到前厅的吵闹声,兴奋地欢呼一声先青衣一步跑了进去。
青衣又是一阵头疼,这些人都什么性格啊,怎么都那么不怕事儿大地爱起哄呢?
回头望了望依旧跟在身侧的癸乙,青衣暗暗庆幸还好有个正常的。
扶着额角进入前厅的青衣,一眼就看到安井像发疯了似的一个劲扑向君陌寒,后者则一副挪揄地来回移动着身形,丝毫不见气喘。
轻松的样子,就像在逗弄一只好奇的猫咪。香儿则在一边兴奋的欢叫着,鼓舞提醒安井向哪边扑。
一脸黑色的青衣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对着厅堂中间身形不断移动的两个人吼道:“都给我停!”
哪知两个人仿佛听不到青衣在说什么,彷若未闻地依旧扑来闪去。君陌寒轻松地应付着安井,冲青衣这边无奈地耸耸肩。
“不是我不停,是他在追着我不放。”
君陌寒对青衣的辩白更是激的安井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怒道:“无耻!有本事你给我站着别动,我要让青衣好好认识一下你这藏在面具下的嘴脸。”
“我家主子又不傻,为什么要听你的站着不动,有本事你追上我家主子亲自摘下他的面具啊!哼~”
一旁的香儿不满安井对君陌寒的无礼,冷哼一声,小鼻子都快皱到头顶上去了。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不但不听说,反倒愈演愈烈,愠怒的青衣一甩衣袖对癸乙说,“癸乙,谢谢你的送行,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你就留步吧!”
癸乙点点头道:“青衣,我备了些点心放在你的包袱里,以后在外面多多注意自己个的身子,保重!”
青衣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心中暖暖的,或许,整个杏花园只有癸乙才是真心实意祝他一路顺风的人吧!
眼底发酸的青衣接过癸乙手里的包袱转身就向外走去,眼不见心不烦,他们想玩就自己玩去,他可没那个兴致陪着。
“安公子,恕在下不便奉陪。”
话音刚落,君陌寒身形快速一闪,谁也没看清他如何出手,安井便被点了穴道定在那里。
“青衣,你还是好好跟他道个别吧!”
君陌寒闪身挡住青衣的去路,使了个眼色给香儿,香儿立即接过青衣的包袱跟着君陌寒走了出去。
另一边身不能动的安井气的牙龈几乎咬碎,冲君陌寒吼道:“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放开我,我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君陌寒无语地摇摇头,头也不回地甩手将暖炉上的穗子射向安井,顿时整个厅堂便安静了下来。
“主子,那穗子可是香儿亲手打的,你怎么能那么随便就给扔了”
香儿不满的声音随着君陌寒越走越远,黑着一张脸背对安井而站的青衣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安井,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但我有自己要走的路,自此分别,各自珍重。”
说完,青衣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徒留站在原地的安井因愤怒而赤红的目流下一滴苦涩的眼泪。
☆、第五十一章一丘之貉
青衣出来的时候,君陌寒站在马车旁边浅笑不语。香儿正忙着将他的包袱放到马车上去。
眼前的马车青衣并不陌生,那正是他初来时君陌寒出手相助并派人送他回杏花园的那辆,而现在,却是接他离开。
清晨的阳光就那么轻轻洒在他们的身上,淡淡的光晕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兜兜转转,人总是不停的在原地打着转。
青衣站在杏花园的门口,看到只有癸乙一人站在那里为自己送行,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转瞬一想也就释然了。
他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硕大的牌匾,心中默念,“再见了!”
这次离开,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便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住在这里,还是会有感情的。
比如杏花园的戏台,一开始他是那么的抵触,后来却慢慢的爱上了那方寸之地。
“青衣,我们走吧!”
青衣肩上一暖,君陌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点了点头,再次向癸乙道别。
“癸乙,你多保重,我们有缘再聚。”
“嗯,你也多多珍重。”癸乙向青衣挥了挥手,眼中尽是不舍。
站在青衣身侧的君陌寒见他们两人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拍了拍青衣,向癸乙道:“半个时辰后安公子就可以恢复正常,活动无碍。”
癸乙点点头,目送青衣上了马车。
晨曦中,青衣坐在马车上,掀起窗帘向癸乙挥挥手做最后的道别,癸乙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两步,望着马车在晨光中渐行渐远。
六王府。
“滚!”
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平静的六王府后院响起,紧跟着便是带着稚气的怒喝声:“反正我左右也活不过十九岁,还吃这些个汤药做什么!不如早点死的好!”
“呸呸呸!这大清早的,世子怎么竟说些个晦气话,您可别听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胡诌,世子怎么会活不过十九岁呢!世子可是长命百岁!”
小世子的贴身侍从福泉使了一记眼色让旁边的下人将地上的碎碗收拾干净,嬉笑着绕在小世子的身周说着吉祥话。
只可惜小世子今个却不吃这一套,一甩衣袖喝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福泉立即招呼别的人都出去,自己回头笑嘻嘻地看向小世子,打算先和小世子说点别的,然后再劝世子吃药。
现下六王爷南下,这时候小世子要是出点什么问题,等六王爷回来,他们这些人的脑袋都不用要了。
“你也出去!”小世子瞟了自己的福泉一眼,指了指房门。
可怜的福泉脸色一僵,刚要辩解什么,小世子立即不耐地重新指了指房门的方向,吼道:“出去!”
没办法,看小世子正在气头上,福泉也不敢再多言,急忙低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小世子在屋里转了一个圈,看着屋里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起了强烈的破坏欲。
手起瓶落,一只距离小世子最近的青花梅瓶被他用力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紧接着,几乎所有的瓷器和摆件都被扫落在地上,相继寿终正寝。
候在门外的福泉搓着双手在廊下走来走去,屋里每发出一声破碎,他的脖子就忍住不缩一下。
几次想要敲门,却又生生停下手。若是平日里,他铁定敲门进去帮着小世子一起砸东西,只要小世子能高兴就成。
可是今个他不敢靠前,往日里小世子总是笑嘻嘻地对任何人,对下人们更是从未打骂过,今个突然发怒,所有人都是胆战心惊。
“不伺候小世子,都站在外面做什么!”
管家黑着一张脸从远门处走了进来,福泉一看立即迎了上去,心道,终于把管家请过来了。
“孙管家,不是我们不进去,我们是被世子赶出来的。”
“一群没用的东西!世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王爷离府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孙管家瞪了福泉一眼,不满地皱起眉头,抬步拾阶而上。
转而跟在他身侧的福泉也算机灵,赶忙道:“好像是因为杏花园的青衣离开王府世子才这样的。”
“就为这个?你们就不知道派人把杏花园的青衣给带过来?我问你,小世子晨起的药吃了没!”
孙管家黑着一张老脸,真想一巴掌扇倒福泉,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还要请他过来。
“没没吃,被摔了!孙管家,小的不是没派人去请青衣,只是,今个一早天刚亮,青衣就被一个带面具的银发男子带走了。”
“银发?那男子是不是一身白衣?”
孙管家身形一顿,整个人吃惊的看向福泉。据他所知,普天之下,银发的男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六王府的死敌,君陌寒!
没想到君陌寒上次中了华宝天机居然没事,竟然还不对!孙管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君陌寒为什么会接青衣离开杏花园,他们是什么关系,上次君陌寒受伤后王府的侍卫好像也是追到当时杏花园所住偏院时不见的,难道他们两个是一丘之貉?
想到这里,孙管家的额头浮出一层细汗,看来他有必要派人到杏花园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即,孙管家一把拉过福泉,声色俱厉地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赶紧再去熬一份药伺候世子服下,世子要是有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掌灯!”
福泉立即就苦了脸,还来不及辩解,孙管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头走了。
暗骂孙管家也是怕小世子不给他面子,把他轰出来,这会子临阵退缩,福泉将气全都撒在了身后那些比他分位低的下人身上。
再说青衣坐着马车离开杏花园后,一夜没怎么睡的他在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进中很快就犯起了迷糊。
可能是君陌寒在身边,熟悉的樱草香又回来的原因吧,青衣很快就意识模糊打起了盹,螓首一点一点犹如雏鸡啄米。
同乘的香儿看到青衣这个样子,捂着嘴嘻嘻地笑了起来,刚想伸手去捉弄青衣,被君陌寒扫了一眼,立马吐吐舌头缩到一边去了。
君陌寒收回视线,趁青衣熟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所有。
☆、第五十二章特殊待遇
他今天似乎是涂了水粉,清丽的面容多了一丝明艳,只是依旧难以掩盖乌青的眼周,他昨晚没睡好吧。
见青衣身子来回摇晃,睡的实在辛苦,君陌寒侧了侧身子轻轻揽过青衣的肩头,张开自己的披风将青衣纳入怀中,细心地将披风裹在了青衣身上。
动作之轻柔如清风落羽,只将旁边的香儿都看傻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家教主何时这般温柔体贴了?
平日里教主虽说也总是浅笑淡淡,只是那笑从未到过眼底,充满了冷漠疏远。
对于教主那不变的笑脸,恐怕也只有不了解的人才会觉得平易近人吧,他们天影楼的人可是深知一个笑容所能隐含多少意思的。
然而,相比君陌寒让青衣枕在自己大腿上睡觉,更让香儿惊的几乎整个下巴脱臼的更在后面。
她深深地怀疑,教主在六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儿,让厨房备些清淡的食材,估摸着青衣一会儿睡醒了会饿。”
轻轻晃动的车身已经停下,君陌寒小心翼翼地将青衣打横抱起,随口吩咐了香儿一句便轻灵地跳下了马车。
已呆如木鸡的香儿在马车里看着君陌寒越走越远,半响才机械地点点头,“哦”了一声。
被君陌寒一路抱回房间的青衣,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注目礼的,只是熟睡的他并不知道,不然估计老脸都得埋到腋窝底下去。
躺在属于君陌寒的大床上,青衣直到近晌午才幽幽醒来。不过,与其说是睡醒,倒不如说是被饿醒的。
揉揉空空如也的胃,青衣坐在床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头晕,但熟悉的樱草香却让他很安心。
这里想必是君陌寒的房间吧,想到自己应该是在马车上睡着后被人扶到这里的,忍不住呢喃:“真是有够丢脸的,能睡这么死估计下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摇头苦笑,青衣掀被下床,这会子他最好奇的还是君陌寒的房间,至于他为什么那么肯定这里是君陌寒的房间,被褥间淡淡的樱草香早已告诉他答案。
“这家伙挺会享受啊!”
青衣四处打量着整个房间,除了必备的云床衣柜之类,靠近窗下的位置有一把摇椅,和书架相对的还有一张睡塌。
这些地方都铺着厚厚的绒毯,只是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躺在上面享受一下。
青衣刚想上前去试试那把摇椅,肚子咕噜一声开始抗议。
民以食为天,这椅子也不会跑,自己还是先找人填饱肚子再说吧。
醒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看到,不知道君陌寒干什么去了,也不怕自己偷了他府上的宝贝逃走。
青衣胡思乱想着打开房门就往外走,结果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他一头撞在了什么上面,虽然不怎疼,却免不了一阵头晕眼花。
“怎地这般不小心,又在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青衣也懒的抬头去看对方,揉着自己的额头直哼哼,“谁知道你正好站在门外,没事胸肌长那么结实干嘛!”
幸亏自己个头比君陌寒矮不少,要不然撞到的可能就是鼻子了,那可就破了相了!
“噗~怪我咯?你没事吧!”
君陌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扶着青衣向屋里走去,看到青衣额间有些发红,忍不住抬手想要替青衣揉一揉。
被青衣啪的一声,把他的手拍开了。他也不恼,扶着青衣坐到桌旁,道:“你倒是能睡,睡到这个时辰饿了吧?”
说着,君陌寒拍了拍手,跟在君陌寒身后的下人们立即提着保温的食盒鱼贯而入,透过食盒溢散而出的香气更是让青衣咕噜噜地大叫了一声,臊的他立即满脸通红。
君陌寒莞尔,他深知青衣容易害羞,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等到下人将饭菜摆好,便替青衣先盛了一碗汤羹。
“睡了那么久,先喝一碗汤润润喉咙再吃别的吧!”
纤长的手指拢着骨瓷玉碗,金黄的汤羹在碗中晃动,青衣的视线随着那只手向上望去,君陌寒正温温浅笑看着自己,心中一暖,青衣鼻子有些发酸。
“谢谢谢。”
“青衣,既然你已经决定跟着我走,便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我们彼此之间不用那么客气,这几日你就先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找香儿。”
青衣边低头喝汤边轻声应了一下,忽地想到这房间是君陌寒的,放下汤碗道:“那你呢?我住在这里,你去哪里?”
君陌寒一愣,有些吃惊地看向青衣,随即化为一抹无奈的笑,青衣应该单纯的只是怕鸠占鹊巢,自己没地方睡吧。
不过,君陌寒岂是那种有机会不晓得把握的人,唇边的笑染上一丝狡黠,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这几日就只能先去书房委屈一下了,反正咱们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了,也省的再去收拾屋子了。”
“这样不好吧!虽是初春,夜里还是很冷的,而且你你的伤嗯——这样吧,我我们还是像在六王府那样,先挤一挤吧!”青衣对君陌寒的话信以为真。
这当然是君陌寒最希望的结果,强忍住笑,君陌寒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如此,多谢青衣体恤,这样也好,正好方便我们晚上研究那副山水图,决定我们先到哪里去。”
“嗯。”青衣黯然,方才觉得美味的汤羹也失了味道。
怎么忘记了自己是活地图的事,他会对自己这么好多半也是为了那个什么山河遗书吧,呵呵~怎么就那么容易忘记自己的身份呢?
青衣突然的失落让君陌寒一时也捉摸不透,看他没吃多少东西便没了胃口,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哦,没有,很好吃,我只是食量小而已。”
青衣顿了顿,将话题扯开,继续道:“陌寒,我平日里也没什么时间到街上去逛,既然你要过几日才回离开京城,我想这两天到街上去逛逛。”
君陌寒点点头,觉得青衣想要逛街也属正常,便向门外唤道:“影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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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被绣球砸进护城河
比青衣胖不了多少的影鸟立即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他一直都对青衣十分好奇,行过礼后便总是有意无意地偷偷打量着青衣。
君陌寒轻咳两声,扫了影鸟一眼,后者立即收回视线去看自己鞋子上的灰尘,不敢再偷看青衣一眼。
“咳咳~这是影鸟,离京前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恐怕不能陪你一起逛街,你一个人出门多少有些不安全,就让他跟着你吧!”
“影鸟见过青衣公子。”
只是一个简单的介绍,青衣便多了一条尾巴,无论走到哪里影鸟都会紧随其后,这让他有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
早知道会如此,就不应该轻易答应君陌寒让影鸟跟着保护自己,这朗朗乾坤,又是天子脚下,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这里惹是生非?
青衣有些无聊地晃荡在大街上,一开始对街道两旁商贩卖的那些小玩意还挺好奇,看多了也就索然无味起来。
手里把玩着买来的兔子面具,青衣准备再溜达一会儿就回去。
本来还以为这古代的大街应该会有什么杂耍卖艺的之类,没想到只是些小商小贩而已。
走着走着,青衣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卖冰糖葫芦的,眼睛一亮走了过去。没想到这东西倒是古今畅销,中午没吃多少饭的他,正好也有些饿了。
“老板,糖葫芦怎么卖?”看到亮晶晶红彤彤的糖葫芦,青衣的心情也突然好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一看青衣的穿着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人就知道肯定是能成的生意,赶忙回道:“三文钱一串,五文钱两串。”
青衣自然明白小贩的意思,从钱袋里拿出五文钱递了过去。
“我要两串!”
小贩一看青衣这么干脆,也不矫情,任由青衣自己挑了两串。
青衣满意地看着自己挑出来的糖葫芦,每一个山楂都是圆滚滚的大胖子。
“影鸟这个给你!”
青衣将自己手里的一串糖葫芦递向影鸟,虽然不喜欢总是被人跟着,但这也不是影鸟的错,所以青衣并没有疏远影鸟的意思,反而觉得多个说话的人也不错。
影鸟正看向身侧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愣地看着青衣,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去接那串糖葫芦。
“你刚才在看什么啊?”青衣也好奇地望向那棵大树。
影鸟摇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多谢青衣公子的糖葫芦。”
看看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再看看同样手持一串糖葫芦的青衣,影鸟笑的有些尴尬,这玩意多是孩童喜食,现在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人手一串算是怎么回事。
“不用那么客气,你以后还是叫我青衣”
“快,快,今个周家小姐要在望江楼抛绣球招亲,未婚男子即可,咱们赶紧过去,一会儿晚了就赶不上了”
青衣话未说完,他的声音便被掩埋在一阵喧嚣中,人也被涌来的人潮给挤着被迫前行,手里未吃一口的糖葫芦也不知道被挤得掉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注意力一直在那棵大树附近的影鸟一时不备,也被推的一个踉跄。
等他纵身翻出人潮一看,哪里还有青衣的影子,只剩一串被踩稀烂的糖葫芦孤零零躺在大街上。
影鸟急的一跺脚,狠狠瞪了大树那边某个角落一眼,纵身跳上街道旁的房屋,向那伙人潮追去。
被夹在人群中的青衣越是想要挤出去,偏偏越是被人流带着向前。
被挤的头晕眼花的青衣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不用走,这帮人也能给他带到那个什么望江楼。
叫了两声影鸟没有回应后,已经筋疲力尽的青衣放弃了挣扎,决定随人群前往望江楼,说不定,影鸟随着人流找过去,就会看到自己了。
望江楼其实就是护城河引水进城后一个湖泊旁的三层凉亭,与青衣刚才溜达的街道只一街之隔,并没有多远。
随着人流,青衣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座被红绸缠绕、喜气洋洋的望江楼,上面并没有看到什么周家姑娘,倒是有几个丫头一直探头张望,指指点点的。
待到青衣被拥到望江楼下后,他基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想着自己又不想做什么周家女婿,就别在这占地儿,赶紧给别人让道。
人群稍一定下来不再来回涌动,青衣便憋足了力气想要向人群外挤去。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就硬头向一个人比较松少的方向挤去。
刚挤出四五米,人群又开始沸腾了。
“啊~周小姐,周小姐摘了面巾呀”
“周小姐往这边抛,这边”
青衣随着所有人的视线向三楼看去,只见一身红色喜服的女子手捧绣球遮着面巾,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正扫视着人群。
就在青衣观察对方的同时,周小姐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向他看来,只仅仅一瞬,周小姐手里的绣球便举了起来。
青衣暗道不好,这周小姐是要砸自己!!!
青衣一急,吃奶的劲几乎都用上来了,拼命的向人群外挤去,好在身后的那些人看到周小姐的绣球似乎要往这边砸,都向这边挤来。
有了人群的推波助澜,青衣娇瘦的身子立即被挤向人群比较松散的那一边。
推开挡着自己的人,青衣终于看到了亮光。刚要奋力冲出去,推开挡着自己最后一个人的青衣直刺刺的就向湖里冲去。
他娘的,怪不得这边人这么少,原来是到湖边上了。
情急之中,青衣一把拉住岸边上尚未发芽的柳树枝条,险险地刹住了脚步,仅仅用自己的两个脚后跟站在湖边上。
现在这种季节掉进水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会游泳的估计也得冻的脚抽筋,更何况他这个旱鸭子。
刚舒了一口气,青衣只觉得自己头顶一疼,手里的柳枝条断掉,他整个人就向湖里栽去。
在他入水的前一秒,他看到了那个刚才在周家小姐手中的绣球。
老天啊~他跟那个周家小姐什么仇什么怨啊~!自己都跑到湖边了还是被砸到了!
他娘的,那个周家小姐的准头也忒准了点吧!
☆、第五十四章被人算计
只是一瞬间,青衣飞快地在心里问候了周家小姐列祖列宗一遍,整个人便被湖水吞没。
“有人落水了!”
“砸中了砸中了!是落水的那位公子!”
岸上的人群中两种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所有人都想看看到底是谁被砸到湖里去了。
结果湖边的人被相反方向的人挤的无路可退,只眨眼的功夫,四五个人噼哩扑通地相继落水。
一时间,靠近岸边的湖水好似开了锅一样,水花翻涌。周家派来接姑爷的人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了。
再说青衣,他被冰冷湖水包裹的瞬间,自己的腰一紧,似乎被谁拉着向上游去。
不会游泳的青衣瞬时觉得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抓着那个救他的人向上挺身,胡蹬乱踹中头顶一轻,青衣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其实,这些过程说起来比较累述,但却是眨眼之间发生的。
被人拖上岸的青衣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一则湖里还有不少人没有上岸,甚至还有人陆续被挤的掉下去。二则,青衣出水的地方距离人群也有一小段距离。
“小兄弟没事吧?”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一位身穿蓝色衣衫的男子和青衣一样,浑身上下湿透,发间的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青衣咳嗽两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缓了好一阵子才有气无力地道:“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救估计我这会就上路了。”
蓝衫男子看着青衣眯眼一笑,一副邻家大哥的模样扯起坐在地上的青衣,“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咱们这一身湿衣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是要着了风寒的,我身子壮,倒没什么,小兄弟这么单薄,恐怕不宜久留。”
或许真是被蓝衫男子给说着了吧,青衣竟应景地打了两个喷嚏,看了看四周也皱起了眉。
尤其是看到周家的人到处在拉人检查相貌,青衣更是觉得这里一刻也不能久待。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刚出杏花园就入赘到周家,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成婚。
“小兄弟若是信得过,我倒是知道这湖边有一条小道能绕过去,我们就可以到隔壁街上那个玉汤池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蓝衫男子一脸真诚。
这对于青衣来说不可谓不是极大的诱惑,身上的衣服已经带走了他大部分的体温,他的牙齿都快打架了。
望了一眼那边依旧沸腾的人群和越来越近的周家人,青衣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心说,只要自己先洗个热水澡恢复体温,再换上干爽的衣服,自然就有力气找回家去了。他不是路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置于影鸟,估计找不到自己应该就会回去吧,到时候估计自己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青衣心下一盘算,觉得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便跟着蓝衫男子越过稀疏几个看热闹的百姓,从岸边一家临水而建的茶馆厅堂穿了过去。
可怜晚一步赶到的影鸟听到有人落水后,艰难地向前挤了几步发现几乎是原地踏步后,也顾不上百姓们是否会受到惊吓,纵身踩着百姓们的肩膀向湖边而去。
刚到湖边影鸟就看到了水面上漂浮着的兔子面具,那是青衣刚才在街上买的。影鸟瞬间整个心都凉了,后背冒出一层细汗。
青衣公子要是有什么事,估计他的脑袋也得搬家了。
无暇细想,影鸟一个纵身跳入冰冷入骨的湖水中,挨个去查看那些在水中翻腾的人,比过来找姑爷的周家人都仔细数倍。
穿过茶馆后的小巷,蓝衫男子果真带着青衣绕过了被人群堵住的街口,长长的松了口气,青衣礼貌地一笑,问道:“对了,还没有问过兄台的名讳,在下青衣,今日真的是多谢了。”
“青衣?京城杏花园的第一名伶也叫青衣呢!”蓝衫男子话里有话,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嗯!天下之大,难免有同名同姓的人。”青衣有些不自然,缩了缩脖子装作很冷的样子。
蓝衫男子轻笑,也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拍了拍青衣的肩膀笑着说道:“在下丁采阳,应该虚长你几岁,青衣唤我丁哥便是。”
听到丁采阳的名字,青衣不由的想要笑,但又觉得实在失礼,便忍了下去。好在冻的牙齿直打架,也没多难就忍住了。
“前面就是玉汤池了,我们快些,真是要冻死了!”
丁采阳看到玉汤池已经遥遥在目,督促了青衣两句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青衣在后面紧随而行。
进到玉汤池,里面水气蒸发的温度算是让青衣暖和了许多,大脑也恢复了正常的思维。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在这里洗澡,因为他后背上有个不能被外人所见的秘密。
想到这里,青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拉拉丁采阳的手臂,悄声道:“丁大哥,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我就不洗了,我换过衣服就先回去了。”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又不想洗了?难不成是怕我非礼你啊?”
丁采阳突然笑的诡异起来,青衣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他向门口那边退了两步。勉强打起微笑,道:“丁大哥说笑了,青衣确实有要事在身,恕青衣今日失礼了,改日在登门拜谢。”
“不用改日,今个你就可以好好地谢谢我!”
丁采阳的笑容不再憨厚,大手一挥,一股白色的药沫便从青衣的头顶罩下,奸诈的笑容在粉末中扭曲狰狞。
青衣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暗道一声“糟了!”整个人便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最后的意识中,他模糊地听到玉汤池的小二说了一句,“丁爷,今个货色不错啊,有艳福了”
飘渺的声音越来越远,在大脑中变成粗闷的慢音,青衣的意识终归于黑暗。
“香儿!香儿!不好了不好了!快救救我!我把青衣公子弄丢了!”
影鸟犹如落汤鸡一般,衣服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滴落。此刻影鸟也顾不上这些,一路冲向香儿的房间。
☆、第五十五章身陷玉汤池
“你要死啊!火急火燎的,都说过多少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香儿突然眼睛瞪的老大,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说!我把青衣公子给弄丢了,香儿,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不然我就死定了。”影鸟一副苦瓜脸,就差没哭出来了。
“你的确死定了!只是让你跟着伺候青衣公子,你都能把主子跟丢了,你难道没有看到教主打破多少自己的底线对待青衣公子的?”
香儿猛的跳起,一把揪住影鸟的耳朵,恨恨地继续骂道:“真是要被你害死了!到底怎么会回事,你还不赶紧说!”
影鸟被香儿吼的几乎大脑一片空白,两耳翁翁直响,缓了半天才在香儿的催促中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边。
香儿听到影鸟说似乎有人跟踪,他因为留意着到底是谁在跟踪才跟丢青衣的,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童稚的小包子脸凝重起来。
“影鸟,看来青衣很有可能被人趁机劫走了,这件事是瞒不住了!我们必须马上禀报教主。”
“只要能找到青衣公子,我听香儿的。”
听香儿一分析,影鸟也不顾的会不会被责罚,只希望能尽快找到青衣,平安无事。
“那好!你现在听我说,青衣和教主在一起也有一小段时间了,身上多少也沾染了一些樱草的味道,我等下放出蜂鸟寻味去找青衣,你就跟着蜂鸟就行!如若发现青衣公子,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我现在就去禀报教主。”
香儿肉嘟嘟的小脸稚气全无,清脆的声音也不像平日里那般甜腻,充满了不可反驳的力量。
影鸟点点头,看着香儿从里屋提出一只被黑布包裹的鸟笼子,一只浑身上下翠绿的小鸟便被放了出来。
若在平常,影鸟肯定会一大堆的问题,比如这只鸟为什么颜色这么漂亮了,或者为什么它会寻找樱草味等。
但眼下影鸟一言不发,静待蜂鸟绕着香儿转了两圈,飞向院外,他也一个纵身跟着翻了出去,丝毫不敢马虎。
一片黑暗中,青衣轻嘤一声醒了过来,刚想动,这才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嘴也被什么东西堵着。
本能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耳边立即传来了一阵水声。静静听,似乎不远处也有水流声。
他在水里!
即便不是水里,也是什么液体,绝不会错!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青衣瞬间眼睛睁的老大,丁采阳!对,一定是他设计自己。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慢慢清晰,尤其是丁采阳的笑,更是让他毛骨悚然。
越想越是不安的青衣憋足一口气用力地扭动了几下手腕上的绳子,希望能够松动一些,好挣脱。
可是,青衣发现,因为在水里的原因,捆绑着他的绳子越是挣扎越是紧。只是扭动了几下,他手腕的皮肤似乎就破了皮,泡在水里阵阵的刺痛。
也亏了这疼痛,才让他没有再晕过去。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早已是饿的头晕眼花,一阵阵眩晕。
突然,一股凉风吹来,青衣耳边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他赶忙侧耳去听,那脚步声似乎知道他在听着,并没有靠近他的意思,反倒像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个人是谁?难道对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吗?
青衣试探性地哼哼了几下,扭动身子弄出一阵水声,空旷的房间立即传来哗啦啦的回音,对方,依旧没有回应他。
倒是墙角那边亮起一盏灯,突然的光亮让青衣不适地眯起了眼睛,随即他便看到了烛火旁身穿蓝衣的丁采阳。
是他,真的是他!
现在估计这家伙化成灰他都认的出来,之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用自己对他的信任设计了自己。
愤怒在青衣的眼底燃起,他瞪着对方,也顾不上身体是否会被绳子勒疼受伤,在水中拼命哼唧扭动起来。
丁采阳依旧没有理会青衣,只是冷笑一声,将屋子里的烛火陆续点燃。
青衣这才发现,他被丢在一个圆形的水池中央,在水池贴近墙角的位置一头兽首的口中不断有热水注入池中。
看来,刚才他听到的水流声就是这个发出的了,这里应该就是平时工人洗浴的地方吧!这样说,他还在玉汤池,对方并没有将他带离这里。
青衣暗自思量一番,继续随着点燃的灯烛打量着整个屋子。
还算宽敞的房间除了这个几乎占据大半空间的浴池和数盏宫灯,就只剩墙角那边有两张用来休息的软榻。
这么空旷的房间,也难怪方才黑暗中青衣的轻哼会有那么大的回音了。
“别着急,等会自然有你叫的。”
就在青衣以为对方不会理会他的时候,丁采阳开口了。面对青衣愤怒的目光,丁采阳不以为然,反而走到浴池的旁边蹲了下来。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今晚我就会让你满足的,青衣~”
丁采阳故意将青衣的名字拖的老长,淫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探手在水里拉起一根绳子向池边的方向拉动。
青衣这才发现那根绳子原来是接在自己身后反绑的手上,虽然不知道丁采阳到底要做什么,但对方眼中的危险信号让他本能的向反方向扭动。
看着做无用功的青衣,丁采阳不怒反笑,加力将青衣拉向自己。待到青衣一靠近池边,便一把捏起青衣的下巴道:
“跑啊!你在在跑啊!呵~我告诉你,今晚先给我伺候好一会儿的那位大人,事后,我会亲自奖励你的,若是让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会放了你哦。哈哈~~~”
震耳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青衣知道对方应该不是在开玩笑,再也难掩惊恐之色,拼命地想要挣脱了丁采阳的束缚。
怎奈青衣岂是丁采阳的对手,几番挣扎惹的丁采阳火起,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青衣的脸上,清脆的声响接替刚刚消失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房间。
青衣被打的耳中嗡嗡作响,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好在这一下,口中的破布也被打掉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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