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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青衣舞之杏花天影 作者:夜溪翎

    第3节

    得到青衣的保证,小世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呦~不愧是名满京城的名角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不是我说啊,青衣,那小子也就脸蛋好点,黄毛小子一个,你的口味也太肤浅了!”

    望着小世子离开,青衣转身就往院内走去,刚进偏院,身后就阴阳怪气地飘来一句讥讽,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斜睨了安井一眼,青衣冷笑,:“肤浅?偷窥别人可不止是肤浅吧?”

    “你青衣,我是为了你好,这王府不是咱们寻常百姓能沾惹的,你这又是抱又是捏鼻子,也不怕被人看到?”安井酸溜溜地细数着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副抓到自己老公出轨的模样。

    青衣懒的理会安井,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斜楞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他已经在外面吹够冷风了,没心情再陪他玩审问的游戏。

    “青衣!你就算喜欢男人也应该找个”

    安井被青衣的态度气的吐血,跨步走到青衣身前,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高了起来。可是青衣却没有给他机会把话说完,瞪他一眼扫视了下四周,不耐地道:

    “多谢!那是小世子,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我喜欢谁还轮不到你来管!”

    言罢,青衣有些气愤地推开挡着自己去路的安井,挥袖而去。一时未曾防备的安井被青衣猛的一推,倒退几步,差点摔坐在地上。

    “小世子?”

    安井喃喃自语,突然,他脸上不甘的气恼一松,眼睛睁的老大。

    那是小世子,是不是说青衣和小世子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想到这,安井心情大好,也顾不上旁边那些戏班弟子看自己的眼神,屁颠屁颠地就替青衣准备茶点去了。

    入夜,幽深街巷的尽头,纱灯风中轻摆,庭院紧闭的大门前突然站定一道身影,有节奏地敲门片刻后,大门打开一条黑缝,人影一闪消失在门前。

    “教主,已经打探清楚了,六王爷生辰到了,故而近日多有人上门走动!”

    刚才消失的黑影单膝跪在一张暖塌前,态度十分谦卑恭敬。而睡塌上的人真是白衣银发的陌寒,君陌寒。

    此刻他正斜倚在暖塌上翻阅一本诗词,样子十分倦怠慵懒。听到地上的人如此说,万年不变的浅笑露出讥诮。

    “只是祝寿么?哼~恐怕是借机为另有图谋的人暗示吧!”

    地上的黑衣人立即回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属下已经派人在那里暗中监视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的。”

    “嗯!那只老狐狸可不是一般狡猾,莫被他迷惑了才好!”

    君陌寒将手中的诗词翻了一页,不经意的回答却在提醒间透着一股不容失败的霸气。

    黑衣人立马身子一震,头低的更低,“属下明白!”

    “杏花含露团香雪,处露红妆燕归来。过几日便要立春了,不知少卿能否赶得上那坛佳酿了!”

    君陌寒自言自语地将手中的书置于一边,起身下了暖塌。

    ☆、第十三章小世子太积极

    “左护法那般喜欢酒,想必一定会尽快赶来和教主汇合的。方才教主说到杏花,昨日杏花园戏班应招到六王府去贺寿了,而且是六王爷亲点的。”

    本来一个戏班到王府里去驻唱也不是什么奇事,不过想到方才教主的提醒,黑衣人踌躇半刻还是说了出来。

    “哦?”

    略有吃惊的君陌寒唇角一翘,脸上的笑意变暖。

    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呢?

    君陌寒笑着微摇了摇头,自己只不过与那人数面之缘,怎么会这般在意呢。

    再说,他应该会去吧,毕竟是杏花园的当家花旦。

    估摸着六王爷那只老狐狸会点名杏花园戏班,多半也是冲着青衣去的吧。

    翌日清早,晨曦刚刚透窗而入,青衣便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一脸怨气的青衣半睁着眼盯着头顶的帐幔诽腹,为什么每天清早都有人来吵他,不让他睡个安稳觉呢!

    这具身体也是不争气,原先为了保持身段节食弄的营养不良不说,还成了低血糖。

    现在倒好,他想稍多吃一点调整身子都不行,一加饭量便会胃痛的要死!

    叹口气,青衣揉了揉自己疼的要炸裂的额头,稍稍能强压住怒火去分辨外面的说话声。

    “禀世子,青衣尚未起身,面容倦垢,恐污了世子尊眼,世子还是先随草民到别处喝杯茶,草民派人唤青衣来见世子。”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杏花园戏班班主,他此时正拦在世子面前语速飞快地劝阻着,眼底的焦急难以掩饰。

    小世子却完全没把戏班主那张谄笑的嘴脸放在眼中,甚至觉得有些讨厌,尤其是在听到戏班主说青衣坏话的时候。

    “青衣哥……”

    小世子忽地想起青衣曾和自己约定在外人面前不可称呼他哥哥,急忙改了口。

    “青衣花容月貌,美如谪仙,你怎可这般诋毁于他!”

    戏班主那是何人,早就是风月场所混出来的人精,被小世子一喝,顺势跪在了小世子面前,挡住去路。

    心里一边暗骂青衣这么快就背着他勾搭上了小世子,攀龙附凤。一边满脸惶恐地告罪,意图拖住小世子进房间的脚步。

    天知道那该死的青衣会不会把起床气发在小世子身上,对小世子不敬,如果真那样,恐怕六王爷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想到自己等下若拦不住小世子,有可能连中午的饭都吃不到,急得满头大汗的戏班主一个劲地向一旁的安井打眼色。

    希望安井能读懂他的意思,赶紧去把青衣从床上给拖下来。

    可安井偏偏像跟他作对一样,一副看不懂什么意思的迷惑样。

    其实安井心中却巴不得小世子一脚踹开戏班主,硬闯青衣的房间,然后小世子便可以好好领教一下青衣的怒火。

    哼哼~他可没忘记昨日青衣和小世子之间的亲昵!

    “你好吵啊!我又没说怪罪于你,你快让开,我要请青衣和我一起回去吃早膳!”

    小世子已经被眼前戏班主的墨迹惹的有些烦躁,口气也不像方才那般轻快,带着小孩子赌气般的不悦。

    “他的确很吵!世子好早,青衣有礼了。”

    伴着说话声,吱呀一声,打开的房门前青衣正一脸郁色地站在那里。

    一身月白里衣,未曾洗漱的清秀面容带着一点点倦意,并非如戏班主说的那样狼狈。

    不加任何修饰,偏偏给人一种孤傲于世的高洁之感。

    “青衣!你终于起来了,班主总是拦着我不让我见你呢!你快些更衣洗漱,我带你回去一起吃早膳!”

    小世子看到青衣一扫脸上的不悦,笑着扑向青衣,还不忘指着戏班主告状。

    弄的戏班主一脸尴尬,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呵呵地傻笑。心中却早已骂了青衣千百遍。

    小世子的热络并未唤起青衣的浅笑,他微微有些皱眉。

    不皱眉还好,他这一皱眉,立即让戏班主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而安井则一副看戏的坏笑,反正按照昨天青衣和小世子说话的样子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世子,等一下,容我洗漱一下!”

    青衣叹口气,抽回被小世子拉着就要走的手,满是无奈。

    想到昨日答应小世子让他过来找自己,青衣都想打自己两下,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早。

    “啊哈~既然已经看到青衣,如此小世子不如先随草民移步,过会子青衣再来拜见!”

    戏班主一脸谄媚,看向青衣的目光里也带了一丝丝鄙夷。

    平常无论是谁清早来吵青衣,轻则被撵出房门,重则不是遭枕头砸就是直接一记老拳挥过去。

    好在戏园子里的人都是多少练过软功的,不曾出过重伤,饶是如此,很多人也是不愿去触青衣的霉头。

    现在这个清早易怒的青衣不还是畏于权贵,对小世子恭恭敬敬的。

    “我不要!”

    小世子头也不回地拒绝戏班主,拉着青衣的手甜甜道:“青衣,你快去洗漱,我在这等你!”

    青衣瞥了一眼戏班主,微不可见地冷笑一声。

    方才戏班主那颇有深意的眼神他会不知?哼~

    不被理会,碰了一鼻子灰的戏班主尴尬地僵在那里,目送小世子和青衣回屋。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小世子为什么会这般喜欢青衣,也没想到小世子会如此不给面子的拒绝他。

    “热脸贴冷……那啥,我接着练功去!”

    一直待在旁边看好戏的安井本来还想说戏班主何必这么巴结一个小世子,搞定老子比讨好儿子强多了。

    看到戏班主阴鸷的脸,他似乎都听到戏班主咯咯的咬牙声。

    话锋一转,安井摸摸鼻头,也不去继续挑弄戏班主,识时务地溜了。

    万一等下戏班主回过神,质问他方才怎么不去唤醒青衣的事,那可就不好玩了。

    “青衣哥哥,我特意让府里厨子做了好多膳食,等下我们快些回去,要是隔久了恐怕口感就不好了。”

    小世子坐在一边的圆凳上,盯着屏风,对在后面更衣的青衣如此说。

    跟着小世子进来的随从是从小贴身伺候的,那也是王府长大的人精儿。

    听主子这么说,眼睛滴溜溜一转。

    “世子真是爱开玩笑,那些个膳食凉了再重做就是,青衣公子莫笑,我们世子也是太过着急了。”

    ☆、第十四章悯农

    青衣转过屏风,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有些不满地看了小世子那个侍从一眼。

    这样的人在小世子身边,恐怕只会让小世子纯良的性子沾上挥霍的墨黑。

    “翎儿,你可知你奢侈的一餐可能是平常百姓家一年,乃至数年的活命钱。以后还是不要这般铺张浪费了,青衣受不起。”

    青衣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可小世子还是因为不甚明白青衣究竟何意而被吓的垮了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青衣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翎儿这么做?翎儿也只是想让青衣哥哥多吃一点,青衣哥哥太瘦了!”

    小世子嘟着个小嘴,也不敢大声,怯怯地低着头。

    那随从何曾见过有人这般大胆,看到自家主子委屈,暗道青衣不识好歹,口气也就没有方才那般好了。

    “青衣公子,我家主子为了能和你一起吃早膳,早早地就起身吩咐厨房准备着,主子体弱,本来这会子应该服药的,却为了亲自来请你误了时辰,青衣公子若真当世子为朋友,也请多为世子着想。”

    青衣一愣,没想到小世子为了亲自过来请自己竟耽误了服药的时辰,更没想到小世子看似健壮如常人的身体居然大早上就开始要服药了。

    难怪昨日遇到小世子的时候隐约间嗅到他身上有一股子药味,碍于礼貌没有出言相问罢了。

    “翎儿,对不起,刚才是我说话重了些,其实我要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和我一起用早膳不用那般刻意准备的,即便只是粗茶淡饭,我也是高兴的。”

    青衣走到小世子身边抬手揉了揉他额间的发,看着旁边炸毛的随从,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或许误会了那随从也不一定。

    这随从对小世子的急切维护不似是装出来的,一开始会那样怂恿小世子挥霍,可能是照顾到小世子的身子才会那般吧。

    “翎儿,再不走,早膳可真的就要冷掉了!”

    青衣半俯下身去看小世子,果然这样的小世子他是最没有抵抗力的,长长的睫毛似乎染上了雾气,高高撅着的小嘴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让青衣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那青衣哥哥不气翎儿了?”

    小世子依旧有些赌气,可爱的样子让青衣内心深处的女性灵魂不知不觉间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傻翎儿,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只是算了,以后再和你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喂饱你和我的肚子。”

    “嗯~好~”

    小世子一下从凳子上窜了起来,俊俏的小脸又挂上了纯净的笑容,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小世子迎向朝霞的脸让人觉得心灵得到了净化。

    青衣被小世子拉着刚走房门,紧随其后的随从替青衣掩上了屋门。

    “对了,你方才说世子本来这会子是要吃药的对么?”

    房门轻轻阖上的声音一下让青衣想到刚才随从所说的话,脚步一顿,问道。

    那随从不知道青衣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机械地点了点头。

    青衣立即又道:“既然如此,你先回去把药温好,等会世子一回去就盛过来。”

    那随从看了看小世子,见主子笑眯眯地没有反对,便应了一声行礼后先行快步朝世子所住院子的方向走去。

    “翎儿,你知道一首关于劳作的诗么?他是这样的写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意思就如诗句中那般明了,如果你读过就会明白方才我为什么会那般生气了。”

    小世子跟着青衣轻轻吟读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两声,吞吞吐吐地说道:“青衣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挥霍百姓辛苦劳作的成果,只是只是”

    “嗯?只是什么?”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单纯,自己即便是世子,不对的地方也可以立即大大方方地承认。

    若是换了失去这份单纯的人,恐怕只会别扭的哼一声吧!比如他自己。

    “青衣哥哥,我没有见过百姓如何耕作,那个好玩么?青衣哥哥可不可以和我详细说一下?”

    被小世子这么一说,青衣看着他那双清澈见底充满好奇的眼眸,心中一紧,生生地有些发疼。

    好好的一个孩子,因为体弱多病被圈养在这近乎囚笼的王府,造人猜忌是个痴儿也就罢了,偏偏连最普遍的农耕劳作都没有见过。

    “好!只要杏花园戏班不结束驻唱,我每天都来和你讲故事,以后每天早晨你就乖乖的吃药,不用来请我,我自己会过去的。”

    青衣的宠溺让小世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欢呼着要跟青衣拉钩。

    青衣摇摇头,叹口气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搭了上去。

    殊不知,他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自己在王府驻唱的日子里每个清晨备受煎熬,暗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就答应了陪世子吃早膳呢?改成午膳,晚膳,不是更好么?

    得到青衣会每天过来陪自己吃早膳,并给自己讲故事的承诺,小世子兴奋地一把拉起青衣的手臂向自己的院子快步走去。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青衣哥哥,你快点,一会真的冷掉了,再热可就不好吃了。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被小世子一路撒在途径的各个院落,为料峭的初春染上了丝丝暖意。

    主院里,因为寿诞将至被皇帝放假十余天闲赋在家而晨起练剑的六王爷收起手中的利刃,有些疑问地接过婢女递来的巾帕,擦拭了一下额角问道。

    “这是小世子的笑声?”

    “回王爷,正是世子,奴婢听厨房那边说,世子今早请了杏花园戏班的青衣公子一起用膳,特命厨房准备了许多食材珍贵的餐食。”

    “嗯,无碍,许久没有听到翎儿如此开心的笑声了,只要世子开心,区区食材不用在意。”

    六王爷随手将巾帕放到一边,目光如炬。

    “青衣么?”

    浅浅的笑在六王爷唇边勾起,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良久才又接着道:“吩咐管家,将去年南海进贡的乌珠送两颗到青衣那边。”

    那婢女一愣,随即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南海乌珠,又称黑珍珠。

    去年南海那边的官员进贡了十颗给皇上,皇上宠信六王爷,赐给六王爷四颗,没想到,王爷竟然将一半的数赏给了一个戏子。

    由此可见,王爷对世子的喜爱,只是几声笑,便得此重赏。

    ☆、第十五章华宝天机

    青衣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第一晚的戏还没唱,王爷便派管家送来了两颗黑珍珠,按理说,这东西一般都是赏赐女性的。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如此重赏自己的青衣,唱完当晚最后一场后,回到自己房间看着两颗黑珍珠哭笑不得,若在前世,他为女儿身那时,必是十分喜爱的。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男子,这样贵重的珍珠,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做成冠?他还没奢侈到那般地步,磨成粉美容更是暴殄天物。

    本来想着物尽其用,总不归让两颗珍珠沉睡箱底,可想来想去,青衣还是放弃了。

    甩手将两颗南珠连带着盒子扔到床上,青衣将身上的戏服脱了下来,心说无功不受禄,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得卖力苦唱了。

    累了一个晚上,本来心说在王府里驻唱应该很轻松的,没想到六王爷似是刻意刁难一般,点了一场又一场。

    最后还笑称要不是寿辰没过不吉利,真想再点一场他青衣名动京城的霸王别姬。

    走到床尾的偏角,那里是有人早早替他准备好了的热水,袅袅水雾缓缓升起。

    抬脚滑进浴桶里,一个晚上他都是只着戏服在台上,手脚早已冻的青紫,好不容易挨到戏冷,他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闭着眼睛享受热水包裹皮肤赶走寒冷的惬意。

    住进这具身体这么许久,他依然是不习惯清洗身子的私密部位,总觉得前任青衣就在一旁看着他,他只要手靠近私密的地方,对方就会嘲讽他猥琐一般。

    六王府高大院墙外的一角,两道一袭夜行衣的黑影隐在暗处,若非目力惊人或刻意查看是很难发现的。

    “教主,还是让属下进去查看吧!以防消息有误!”

    其中一道黑衣人影十分恭敬地对另外一道身型高一些的黑衣人影说道,言语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急切。

    身型修长的黑衣人影微一转身,透过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包在黑色头巾中的银发从鬓角落下一缕,标志性的银发,他正是君陌寒。

    他似乎心情很好,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快的慵懒。

    “不必,也不是第一次夜访六王府了,你在此处接应便可。”

    言罢,君陌寒一个纵身,如变戏法一样消失在黑暗中,几个闪身后已经出现在六王府前院的某处屋顶上。

    他刚离开,那个方才言语急切的黑衣人突然平静了下来,黑夜中的眸子闪出一抹诡异的光芒,带着浓浓得逞的味道。

    一阵寒风忽然袭来,那道身影也如鬼魅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话说君陌寒轻车熟路地来到六王爷书房所在的院子,借由屋外走廊下的房梁倒挂在上面,将整个院子巡视了一圈。

    发现巡逻的一队府院刚刚走过去,明亮淡漠的眼角轻轻一眯,翻身跳到了书房的门前,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轻灵如落羽。

    虽说六王府不是第一次来,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站在书房的门口,黑洞洞的书房似乎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稍作一想,黑衣人影轻摇了下头。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连自己教中的人都信不过了么?

    虽略有犹豫,但想到六王爷可能正是因为暗藏寻找天河遗书那副山水图线索而设下的空城计,君陌寒还是快速地开门,进入,回手关门。

    书房的房门在被关上的一瞬间,君陌寒身子一震,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翻身破门退到了院子里。

    与此同时,黑漆漆的书房外瞬间便灯火通明,整个院子已被手持火把的府院给围了个严严实实,里面甚至不乏王府亲兵,可见是早有准备。

    一身黑衣的君陌寒没了素日里白衣的温润淡漠,多了些许无情的邪魅,他捂着自己左肩锁骨的位置,满目冰冷,毫无惧色。

    “君陌寒,你放着自己的逍遥教主不做,偏偏非要往刀口上撞!别忘记,本王可是恨不得将你整个天影楼都夷为平地呢!你自己送上门倒是省了本王不少气力。”

    围住君陌寒的府院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六王爷人随声至,身上的绛红色衣袍更让他说的话带有一股嗜血的狰狞。

    “呵呵~六王爷别来无恙,多年不见,不想脾气依旧如此火爆。”

    被六王爷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君陌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面巾,扔在地上,嘴角弯起如刀浅笑。

    “哼!杀妻之恨痛入骨髓,本王可是时刻惦念着你的那颗人头,这次没有被华宝天机射死,算你走运!”

    一脸阴鸷的六王爷扫了一眼君陌寒捂着伤口的位置,冷哼出声。

    书房里的那支华宝天机是他从西域得来的弩箭,本想趁君陌寒进入书房的时候将其射杀,没想到君陌寒对于危险的感觉如此敏感,竟还是偏离了一些。

    听罢六王爷所言,君陌寒不由轻笑出声,若到此时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也枉为天影楼一教之主。

    只是没想到,自己最信任不过的属下竟有人出卖他,看来,今晚是见不到那个傲娇的小人了。

    君陌寒一愣,暗笑自己这个时候还在为不能见到青衣而惋惜,他真是犯了魔怔了。

    “君陌寒,你休得狂妄,本王让你今夜就永远留在六王府!”

    六王爷看君陌寒居然还笑的出来,完全不将自己的人放在眼里,更是怒火中烧,真后悔当时自己不听属下劝谏,在那支华宝天机的翎箭上涂上毒药。

    孤傲如君陌寒,虽身处险境依旧面不改色,幽幽地笑说:“六王爷,这句话好像四年前你就说过,四年前我能离开,今夜亦如此。”

    六王爷双目一紧,脸色气得铁青。怒吼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本王拿下这个狂妄之徒!”

    早已严阵以待的王府亲兵和府院立即一拥而上,纷纷想要在王爷面前一表忠心,好得以提携。

    看到这些人毫无阵法地蜂拥而至,君陌寒冷哼一声,淡漠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隐在腰间的长剑寒光一闪横在身前。

    “六王爷,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想留住我君陌寒,嗯?你太天真了吧!”

    ☆、第十六章陷阱

    刀光剑影,哀嚎连片。只消半刻,那些蜂拥而上的府院亲兵便已经躺倒一片。

    剩下的人不再傻傻地往上冲,看着淡笑而立的君陌寒只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颤,只得围着君陌寒转圈。

    君陌寒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那里,手臂一挥,将剑上的血迹甩掉。

    撇了一眼满地痛苦哀嚎的府院亲兵,丝毫不见怜悯之色。

    “六王爷,看来王府需要换一批亲兵了,若无称心的,陌寒倒是可以推荐一二。哈哈~~~”

    六王爷立马被君陌寒的话气的发疯,硬生生咬牙忍了下来。

    “如你所愿!元正,星文!”

    六王爷的话音刚落,两个身形魁梧,目射精光的亲兵便从六王爷的身后翻身而出。

    君陌寒脸色未变,心中却暗暗叫苦,自己虽说不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今夜却因为身上有伤在这里耗不起。

    刚才那些亲兵府院不过是用来拖垮他的炮灰,眼前这两个人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他们和地上那些哀嚎打滚的完全不是级别。

    手中长剑一翻,连挽数朵剑花攻向对方,君陌寒决定先出手为强。

    华宝天机的箭弩之力果然非同小可!若在平时,这两个人他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现在却不得不提起精神应对,身上的伤已经由不得他一再耗下去。

    否则不用对方动手,光是流血就可也让他丧命于此。

    刀光血影中,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很快元正和星文就发现了君陌寒刻意回避左边受伤身子的漏洞。

    两人互一对视,齐齐攻向君陌寒的左边,一招快过一招。很快君陌寒便有些吃不消的被元正和星文在身上又开了几道血口。

    虚晃一招,君陌寒跳出他们攻击的范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褴褛的衣衫,不怒反笑。

    他君陌寒何时如此狼狈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被区区六王府的两只看家犬逼到如此境地。

    “君陌寒,你若束手就擒,本王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看到君陌寒被自己的手下又添新伤,六王爷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背手而站,大发慈悲地对他说。

    “我该怎么回答?多谢王爷恩典?呵呵~~~王爷,陌寒可是约了朋友立春之日畅怀痛饮呢!怎可随意留在此地爽约,嗯?”

    言罢,不等六王爷再作答,君陌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舞长剑攻向元正和星文,这一次他决定速战速决,招招都是不再防守直刺对方要害的狠招。

    君陌寒的剑式本就偏诡异一路,加快速度后,元正和星文一时不备双双中招,两人持刀的手俱被君陌寒的长剑划伤。

    星文更是被君陌寒一脚踢在胸口,口吐鲜血,面如金纸。

    出其不备的确是有所收获的,起码去掉了一个对手,然,君陌寒的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苍白吓人,朱红的唇此刻也失了颜色。气喘吁吁。

    有了星文为前车之鉴,元正开始刻意回避君陌寒的攻击,他明白君陌寒支撑不了多久的,只要拖着君陌寒在他的周围游走,静待时机便可。

    既不主动攻,也不积极防守,元正就那么无赖般扰乱君陌寒的气息。

    君陌寒岂会不知元正欲意何为,他借空档瞟了一眼六王爷那边,只见六王爷此刻已经不再剑拔弩张,反倒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这边。

    哼~当他是青衣么?自己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人当戏看的。

    冷哼一声,君陌寒快速地晃过数招,在元正的胸前开出两条血口,自己也被元正添了几道新伤。

    “六王爷,时辰不早,你的手下这般拖沓,恕陌寒不奉陪!告辞!”

    话音未落,君陌寒已经起身跳上书房的屋顶,打算向来时的路而去。

    元正哪里会让他得逞,一直都暗藏在书房周围的他们自然是看到君陌寒从哪里过来的,看了一眼王爷,见并无他令,也纵身跳上屋顶,挡住了君陌寒的去路。

    “呵呵~~~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

    君陌寒见元正跟着跳上来,心中不禁暗骂对方狗皮膏药。

    元正会跟随而来完全在君陌寒的预料中,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两锭银子用十成力打向对方的面门和胸口。

    对方冲上来的惯性再加上君陌寒用了十成的力,面对两颗威力十足的银锭暗器,元正想要完全避开已是来不及。

    只得腰杆奋力一挺,避开打向面门的那颗,另一颗实实在在打在了肚子上,一吃痛,元正只觉得似被疯牛撞在身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君陌寒冷笑一声,转身向黑暗处掠去。身后是王府亲兵尾随而来的喧闹声。

    这估计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次吧,一身血污伤口不说,竟然连拿银子做暗器这种事也使出来了。

    万年不变的浅笑染上一抹苦涩,这次若顺利回到天影楼,定要将出卖自己之人处以鞭刑,扔进鼠窟。

    改变了出府路线,再加上身上的伤口失血过多,让他有些头晕眼花,君陌寒一路速度并没有多快。

    身上的剑伤但还没什么,只要止血便可。只是胸口那个华宝天机射出来的血洞却不容小觑。

    若再不及时止血,恐怕他就真的要永远留在这六王府了。

    一路飞驰,君陌寒再也压抑不住喉头翻涌的血气。

    一口鲜血噗的一下喷了出来,身影一晃,头晕眼花地从一处屋脊摔落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将屋内的人也吓了一跳。

    “逆贼好像到杏花园戏班所住的偏院去了,快过去搜!”

    外面的吵闹声扰的青衣再也没有兴致泡澡,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招灾不惹祸的原则,准备擦擦身子回床上睡觉。

    谁知道嘭的一声闷响将他吓的又摔回到了浴桶里,险些闪了腰。

    另一边的君陌寒也差点没摔背过气去,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此刻躲开王府亲兵的追杀恐怕很难。

    左右环视一圈,他记得这个方向似乎是王府的偏院。

    此刻所有的房间都漆黑一片,只剩他身后的房间还亮着灯烛。

    算了,赌一把吧!现在也只能暂且在这里躲一躲了。

    ☆、第十七章有惊无险

    其实那些房间之所以灭了灯烛,完全是听到外面吵杂一片,恐怕惹祸上身,纷纷装睡着了。

    而君陌寒又觉得以自己对六王府的所知,这处黑灯瞎火的院子是偏院,平时基本没什么人住的。

    没人住,没光的屋子自然也就没人,没人的房间那些王府亲兵自然会进去就翻个底朝天,那样的话连个让他胁迫而掩护自己的人都没有。

    稍一犹豫,君陌寒直接咬牙跌撞进唯一一间还亮着灯的青衣的房间去了。

    无巧不成书,青衣刚才新换的中衣亵裤因为掉进浴桶里弄湿了,他刚把湿衣服脱下来,露出精致的小排骨,君陌寒就撞了进来。

    受到惊吓的青衣,本能地向后一退撞到浴桶的桶壁上,倒霉地青衣来不及惊呼惨叫,一下又倒载进了浴桶中,呛了两口自己的浴汤。

    君陌寒回脚将房门踢上,晃晃悠悠地向青衣走去。

    好不容易从浴桶中挣扎起来的青衣来不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脖子一紧,尚未溢出喉头的呼救便被一只大手卡住。眼前出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但对方却似乎没有认出他来。

    不同记忆里那淡然坚定的眸光,眼前的君陌寒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完全没了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十分狼狈。就连身上那好闻的樱草香都充满了血腥味。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危险一过,我马上离开!”

    几乎已经被吓傻的青衣机械地点点头,他的脖颈依旧被君陌寒卡着,一个“嗯”字腔调怪异,挤出模糊不清的一个字。

    脖颈上的手一松,站在浴桶中的青衣立即大喘着气弯腰狂咳起来。

    这家伙是想要掐断他的脖子么?要不是念在之前他曾出手帮自己从城外那冰天雪地回到京城,他非一脚把他踹出去,交给王府里的亲兵不可。

    青衣有些愤愤地撇了君陌寒一眼,刚想说就算让自己对王府亲兵撒谎没看到他,他老大也得藏好了才行,这么杵着人家王府的亲兵难道都是瞎子不成。

    还不等青衣顺好气开口,门外便传来纷杂的脚步和吵闹声,看来王府的亲兵已经搜到这个偏院来了。

    哗啦一声,青衣回头要提醒君陌寒的同时,君陌寒已经跳进青衣所在的浴桶,手中的长剑也隐入水里轻轻抵在青衣的胸口上,显然君陌寒对青衣不是完全信任的。

    两人一起蹲在浴桶里,浴桶中的水立即溢出许多,好在有花瓣做掩护,只要不靠近倒也不会发现这浴桶中还藏有一人。

    “屋里的人听着,我等捉拿刺客需进房搜查,若有冒犯望请见谅!”

    话音未落,青衣房间的门便被人一脚给踹开了,可见刚才的人对于这个所谓的冒犯有多么敷衍,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一个戏子,人家能和他说一声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虽已有准备,青衣依旧被吓了一跳,房门被踹开的声音犹如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加上方才被君陌寒吓到的份,一起化成惊呼叫了出来。

    只把那些呼啦一下闯进来的亲兵给镇在了门口,一个个捂着耳朵直叫让他闭嘴,可见青衣这具吊了十几年嗓子的身体威力非同一般。

    “啊~~~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嘛!我叫你们进来了么?我这里没有什么刺客,登徒子倒是不少,你们这些登徒子都给我出去!”

    青衣索性已经豁出去了,就算是撒泼也不能让这些人再往里走一步了,万一发现了浴桶中的秘密,他恐怕也得陪君陌寒吃牢饭去了。

    他就纳闷了,看君陌寒的样子也算是个家底殷实的翩翩公子哥,怎么就成夜闯六王府的刺客了呢?

    几乎是将自己当成女人一般发疯的青衣,抓起浴桶边上自己脱下的湿衣服还有水瓢就向那些亲兵砸去。

    那些亲兵也是被青衣的尖叫声给唬住了,接下来被他连骂再砸地也忘记了青衣是男子的事情,一个个抱着头就往外退去。

    突然,一个眼尖的亲兵顶着被青衣用香料盒砸到脑袋的疼痛吼道:“等等!那里怎么会有血迹?”

    这一句话犹如咒语,鸡飞狗跳的房间立刻鸦雀无声。

    所有亲兵都回首看向那个亲兵指向的地面,梨花木圆桌边的地面上两滴尚未凝固的鲜红血液赫然在目。

    青衣蹲在浴桶中的身子猛的一僵,他已经感觉到所有亲兵的视线转向了自己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

    “敢问公子,这地上为何会有血迹?”

    冷静下来的亲兵,一个个不再面色窘迫,刚才退出去的几个人也再次走了进来,几个人持刀左右打量着青衣的房间。

    胸前的水纹缓缓涌动,青衣看到刚才一直抵在自己胸前的长剑慢慢浮出了水面,似乎已经伺机而动。而这时青衣也发现浴桶里的水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他猛然间意识到了那是什么,若不赶紧将这些亲兵打发走,恐怕他拼命救下的就是一个死人了。

    情急之下,青衣伸出自己的手指在那把露出水面一点的剑锋上用力一划,疼痛的感觉险些让他叫出声来,没想到这剑如此锋利,早知道就不用这么大力了。

    “你们烦不烦!不就是两滴血吗?那是我方才剪烛花时不小心被剪刀划破手弄到地上的。”

    说着,青衣将自己方才在剑锋上划破的手指举起来给那些亲兵看,见那些亲兵依旧有些将信将疑,青衣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漫不经心的靠到浴桶壁上道:“这浴桶里的水已经快要冷掉了,你们要搜就快些,若是我伤了风寒,无法为王爷祝寿献唱可怪不得我,到时候还请几位小哥做个旁证。”

    几个亲兵被青衣这么一说,全都你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青衣其实也是装腔作势,靠在浴桶上闭着眼睛故作深沉,偶尔还不忘咳嗽两声,提醒那几个人自己身体娇弱不胜风寒。

    “既然公子这里没有刺客,我们别处去搜也就是了,还请公子多保重身体。”

    说完,几个人就一起退了出去,末了还不忘及时替青衣将门掩上。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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