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男[系列文] 作者:泠烺

    第6节

    第63章 追梦人（六十三）

    第二天一早，当文定和方瞳来到大门口时，穗森和恭明已经在等了，而且旁边还站着墨岩，文定和方瞳都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这不是幻觉，是真的，我已经验证过了。”穗森直接回答了方瞳他们心中的疑问。

    “方瞳，昨晚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刺激？”穗森忽然凑到方瞳身边一脸坏笑。

    “你要是敢再挑事，我就掐断你的脖子。”可没想到方瞳竟然伸手掐住了穗森的脖子。恭明一看就过去推开方瞳。

    “要是敢再这样对小森，我就掐断你的脖子。”恭明怒目警告方瞳。

    “谁怕谁啊，要不要现在就来一场，谁输谁就是龟孙子。”方瞳毫不畏缩。

    “来就来，反正这个龟孙子你当定了。”恭明一说完两人都开始摩拳擦掌。

    “你们有完没完啊。”就在此时，穗森和文定竟然异口同声的制止他们。

    恭明和方瞳一看就收敛了起来，在一旁的墨岩忍不住在偷笑。这时的恭明和方瞳倒是发出了同样的心声，就是想掐墨岩的脖子让他笑不出来。

    不过穗森倒是觉得这种现象很有意思，要说恭明听话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没想到方瞳竟然也会听文定的，看来昨晚方瞳还真不容易啊，一想到这穗森就笑了起来。

    昨晚方瞳是真不容易，文定真生起气来可真不好哄，方瞳可是软硬兼施闹了一晚上才搞定文定。他一晚上道的歉比十年加起来还要多，那一晚他同样咒了穗森十年份的毒咒。

    过了一会，方续开车过来了，只是等他们全都上车后，他还不开车，好像在发愣。

    “方续，想什么呢？人齐了呀，还不开车？还是说你约了女朋友？”穗森一脸抓弄的看着后视镜中的方续。

    “你给我闭嘴。”方续说完就来了个瞬间起步，要不是恭明搂着穗森，他脖子早折了。

    “你这是在打击报复啊。”一坐稳穗森就凶方续。

    “要是真能打击报复，我首先就将你的嘴缝起来。”方续愤愤的回瞪后视镜。

    “我同意。”方瞳马上响应。

    “看来这会是个不平静的旅行，我突然想到好多能说的话题啊。”穗森单指转着帽子，一脸要暴料的表情看向方续和方瞳，可是马上迎来了方瞳和方续的杀气目光。穗森一看还是别玩过火了，要不然真会出人命。

    “我突然失忆了。”穗森戴上帽子就靠在恭明身上不吭声了。

    “文定，你把地址告诉方续，要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走。”穗森提醒坐在身后的文定。

    文定很不情愿的将地址说了。他压根就没想过这次回家竟然会变成大家的出游，他可是回去看爸爸的，这帮家伙突然来访，爸爸都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其实这也是文定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并不是他没朋友（虽然没几个），而是怕朋友去他家会吓到爸爸。但这次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他都不知道一会该怎么和爸爸说，要是爸爸接受不了闹起来怎么办？一想到这文定烦恼的抓起了头发。

    第64章 追梦人（六十四）

    “文定，你抓头发干什么？”方瞳奇怪的看着文定。

    “其实你们这次出来就是想散散心吧，要不你们在我家附近放下我，然后你们去玩，等回来时再去接我行吗？”文定试图作最后努力。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你们到时放下我们两个就行，之后你们就自由活动吧。”方瞳就差没举脚赞成。

    “我可没说我们。”文定看了一眼方瞳。

    “说不说都一样。”方瞳完全无视文定的意见，气得文定直瞪眼。

    “那不行，我这次可是专程去看文定的家，看完再去玩都不迟。”穗森马上否决了。

    “你不是和我出来散心的吗？”恭明一听就不太高兴了。

    “这只是头盘，你那才是主菜。”穗森马上对恭明露出迷人的笑容，恭明立刻投降了。

    文定觉得恭明真可怜，老是被穗森耍得像个傻子，而且还乐在其中。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文定住的地方。文定让他们将车停在停车场，然后步行去他家，因为他家附近没地方停车。

    开始大家都以为文定所说的没地方停车，是因为家在巷子里，车进不去，或是住的小区没停车位。可是当他们终于站在文定家门外时，才真正理解了文定那句没地方停车的意思，所有人都傻住了。

    因为他们谁也没想到文定的家竟然是在半山腰，而且还得爬一段小路上来。这可不是什么半山腰别墅，而是一间孤零零的小平房。要是半夜来这里，绝对会以为这是一间鬼屋。

    “文定，这是你家？”大家愣了半晌，方瞳才蹦出这句话，大家都同时看向文定。

    “是啊，我就说了我家很小，住不下人，是你们不相信。”文定就知道他们会这样反应，所以才不想让他们来。

    “文定……”方瞳忽然将文定抱进怀里，弄得文定尴尬万分，要是被爸爸看见就完了。

    “你放开我，我爸会看见的。”文定难倒推方瞳。方瞳一听就放开文定看着他，眼里全是同情和怜悯。

    “你同情个屁啊，我根本没觉得这样有多惨，你要是再敢用这种目光看我，你就给我死回去。”文定生气的推开方瞳。

    方瞳就算再笨，也意识到自己伤到了文定的自尊心。

    “对不起。”方瞳温柔的摸了摸文定的脑袋，这个举动更让文定尴尬，一下甩开他的手。

    “我先说明啊，一会进去后，你们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随便走动，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而且绝对不能去后院，听到了吗？”文定提前对他们说清楚，免得一会进去乱来。

    “你家都赶上皇宫了，规矩还真多。”方瞳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这规矩赶上总统府了。

    “这就是我家的规矩，如果办不到就现在离开，一会谁要是乱来，可别怪我不客气赶人啊。”文定可是非常认真。

    “我们知道了。”穗森赶紧代表发言，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文定这么认真，知道一定是有原因，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快点进去窥个究竟了。

    “进门要脱鞋啊。”文定带头上了台阶。

    第65章 追梦人（六十五）

    大家走上玄关，就轮着脱鞋进去了。外面看这小平房不起眼，但里面却非常整洁明亮。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看样子二十五、六岁，大家都猜想这可能是文定的哥哥，因为他们长得很像。

    “小轩，我回来了，这些是我的同学。”文定赶紧朝男人迎了上去，然后介绍大家。

    大家却对文定这奇怪的称呼惊讶不已，文定怎么喊对方小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比文定大，而且就算是直呼其名，也不用在前面加个小字吧？

    “这是我爸。”当文定身大家介绍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是文定的爸爸？这也太年轻了吧。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可能不是文定的亲生爸爸，文定应该是认领的。只是大家还是难以理解文定对他爸爸的称呼。

    “喊人啊。”文定用眼色提醒大家。

    “叔叔。”他们一听赶紧打招呼，可是文定的爸爸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一声不吭的进房间关上了门。

    “你爸是不是不欢迎我们啊？”穗森小声的问文定。

    “不是，只是有点吓到了，因为我是第一次带朋友回来，而且还这么多人。你们先坐吧，不要弄出动静，我去跟我爸说一声。”文定说完就进房间找他爸爸。

    “不会吧，长这么大才第一次带朋友回来？那他多寂寞啊。”穗森不禁幽怨的感慨。

    “真没想到文定还有这样的背景。”一直沉默的方续也终于说话了。

    “确实很意外，本来是想了解一下文定的背景才跟过来的，但还是被吓到了。”穗森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对文定这么有兴趣，你有什么企图？”方瞳马上表示不满。

    “放心，没人抢你的文定，我只是对他打篮球的事感兴趣而已。”穗森刚说完，方续就看向方瞳，方瞳马上扭头避开了方续的视线。

    “这打篮球有什么好奇的，我们又不是不会。”恭明无法理解穗森的想法。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那天让文定加入篮球队，他竟然说不会打篮球，可是我们明明看得很清楚，他那水平都赶上职业水准了。而且还说讨厌打篮球，所以不愿意加入篮球队，这多不合逻辑啊。一个讨厌篮球的人会将篮球打得那么好？鬼才信。”穗森一说完大家都觉得分析得很有道理，也对文定多了一层好奇心。

    “那是不是他偶尔撞彩投中的？”方续还在消化穗森的话，他并没有看过文定打球。

    “不可能。”没想到其他四个人竟异口同声的否定，这时穗森才知道那天墨岩也看到了。

    “你们看，后面有个篮球场。”这时到处乱看的方瞳忽然指着窗外的空地，大家一听都扭头看过去，真的有一个半场的篮球场。

    他们都不约而同站起来从后门走了出去，完全忘了刚才文定的交待。可能是因为刚才穗森的分析，再加上突然出现的篮球场，让他们觉得这个谜更深了。

    第66章 追梦人（六十六）

    “这应该是自己弄的。”方续惊讶的打量这个业余得没得再业余的篮球场。

    地是黄土地，虽然有点不平，但已经被踩得很死。篮球架是用一块块木头装钉砌成的，这样的篮球场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里还有篮球。”恭明拿着地上的篮球在手中掂了掂，这个球已经旧得不行了，上面的纹路都被磨光了。

    “这个篮球场也够另类的，绝对是奇迹。”穗森不禁啧啧感慨。

    这时恭明运了一下球然后正要飞身扣篮，可是他刚起跳，就被突然飞过来的小球打中右腿失去平衡坐到了地上。大家一看是文定，身后还站着他爸爸。只是文定的脸上完全被怒火覆盖了，连方瞳看了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啊……”就在此时，文定的爸爸突然开始抱头狂叫，文定一下抱住了他。

    “你们给我滚。”文定猛然回头怒然下逐客令。大家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文定？”方瞳喊了一声文定，可是文定并没有理方瞳，而是一直在哄他爸爸，就像哄小孩似的，但文定才是儿子。

    文定哄了一会，他爸爸的情绪好像有所缓解了，也不大喊了。但这时文定的爸爸却突然指着恭明手中的球。

    “扔过来。”文定对恭明喊了一声，恭明就将球扔了过去。

    “球在这里，没有烂，好好的，你看，你的手印还在上面呢。”文定指着球上面的红手印，刚才恭明都没留意上面有手印。

    文定的爸爸抱着球笑了，他这一笑还真好看，而且这样一看文定更像他了，说不是两父子都没人信。过了一会，文定的爸爸又伸手指着篮球架，这次文定有点犹豫了，可是当看见爸爸的表情又要抓狂时，文定终于点头了，文定的爸爸马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们走吧，沿原路下山就行。”文定转头对他们五个人说。

    “文定，这究竟是怎么了？”方瞳觉得现在都无法用正常思维思考了。

    “我好像事先有交待过你们不能到后院来的，可是你们犯规了，所以必须离场。”文定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

    “这不就是一个篮球场吗？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而且我们也没破坏这里，也就恭明动了一下球，要赶赶他就行了。”方瞳一说完恭明那个气啊。

    “就你话最多，最应该赶的人是你才对。”恭明顿时不服气的顶了过去。

    “啊……”文定的爸爸又开始叫喊了。

    “你们都进屋里去，绝对不能出来，要不然我会杀了你们。”文定怒然大喊。

    虽然大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总比被赶走强，所以他们乖乖的进屋了。只是大家进去后都挤在窗前往外看，大家都很想知道文定他们要干什么？

    文定和他爸爸拿着球走到了篮球架下，大家一致觉得文定可能是要陪他爸爸打篮球，这倒是个哄人的好办法？虽然这种说法有点不对劲。

    第67章 追梦人（六十七）

    文定的爸爸拿着球分腿站好，文定也摆出了迎战的姿势。在文定挥手示意开始的瞬间，文定的爸爸就开始快速运球，文定也迅速做出拦截的移动。

    他们的动作太快了，而且好像都非常清楚对方的走位，这时文定的爸爸突然做了一个假动作绕到了文定的身后，紧接着就起跳来了个漂亮的后仰式投球，球直接穿筐而过。

    文定拿到球后就开始反攻，他灵活的在他爸爸身边穿梭运球，看得出来他好像是在故意逗他爸爸，并不着急投篮。玩了一会，文定忽然一矮身，快速的转到他爸爸后面，同时起跳射篮，可是却被他爸爸快速的跳跃挡住了球路。

    就在大家觉得文定这球投不了时，文定竟然来了个空中左转身，右手同时抓球在空中顺时针画了个半圆，将球抛了出去，这球直刷刷的落到了篮筐中间，都不带碰网的。

    “好球……”恭明忍不住惊呼叫好，可是马上被穗森赌住了嘴。

    “闭嘴。”穗森瞪眼警告恭明。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高手对决，他们都是内行人，当然能看出门道，这何止是职业水准，都赶上世界级水平了。可是穗森还是想不明白文定为什么那么抗拒打篮球？他家里明明就有个篮球场，虽然超级破，但这不正好证明了他对篮球的狂热执迷，为什么他又要否认？

    对决仍在进行，看着这两人快速的身形在场中跳动、攻防和投篮，不由得就让人热血沸腾，真想加入这场精彩的争夺战。可是他们谁也不敢打破这个局面，他们对文定那副护犊的怒颜仍有余惧，连一向腹黑的穗森都觉得惹不起。

    而且大家发现文定他们所有的投篮都是直接穿筐而过，完全不带碰网的，这是何等的精准啊。穗森觉得这样的高手要是不挖进球队，他就白活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结束了这场对决，可是看的人却觉得意犹未尽。这时文定和他爸爸都是一身大汗，但文定的爸爸笑得很开心，文定哄着他爸爸进去洗澡后才出来。

    “文定，你能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你不是说你不怎么会打篮球吗？而且还说讨厌篮球，可是你刚才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你在说谎了。”穗森一看见文定出来，就忍不住上前追问。大家都同时对文定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我说只会一点点是在说谎，但我说讨厌篮球却是真的。”文定就是不想被他们看见，才不想让他们跟来的。

    “为什么？刚才你明明打得很好啊，要不是喜欢能打成那样吗？”穗森才不相信，这种程度的球技可是要下不少功夫的。

    “反正是有原因，你们赶紧走吧，一会我爸就要出来了。”文定又开始下逐客令。

    “我不走。”方瞳却坐到沙发上耍起了赖。

    “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文定一反常态怒视方瞳。

    “那你能奈何得了我吗？”方瞳翘着二郎腿看着文定。

    “你……”文定没想到方瞳会耍起无赖，而且他自问确实奈何不了方瞳。

    第68章 追梦人（六十八）

    “当我求你们了行吗？你们走吧。”文定忽然语气软了下来，眼中瞬间被痛苦渲染。

    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是进是退时，方瞳忽然起身将文定硬是拉进了旁边的小房间。一关上门，方瞳将将文定拥入怀中强吻他。

    刚才在文定出口相求时，方瞳的心瞬间就被文定眼中的痛苦刺痛了。虽然他不知道文定隐瞒了什么事？但他相信一定是让文定非常痛苦又难以启齿的事，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弃之不顾？

    开始文定还拼命挣扎，可是在方瞳不放弃的执着下，文定终于安静了下来，并开始抱着方瞳回应，只是双唇却在颤抖。

    方瞳用他的霸道解开了文定紧锁的神经，用温柔安抚了文定慌乱不安的心。这个吻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滋润了文定差点崩溃的心田。

    “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和你一起面对任何困难？无论你身上的故事有多离奇多怪诞，都无法改变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觉得我对你的爱就只有这点程度吗？相信我会包容所有的你，就像你包容所有的我一样，不要残忍的推开我，那样我真的会死的。”方瞳轻抚文定不安的面容，字字真诚的诉说他的真心。文定一听就紧紧抱住方瞳哭了出来。

    其实文定真的很害怕，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方瞳解释爸爸的情况？更无法诉说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可是上天却安排了这场闹剧，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

    是方瞳的理解和包容救了他，如果刚才方瞳真的被他赶走了，他绝对会后悔一辈子。可没想到一向没心没肺的方瞳竟然轻易的看穿了他的悲伤，也读懂了他的痛苦，如果说这不是命中注定，文定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哭了一会文定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这时他听见浴室的开门声，赶紧擦了擦眼泪和方瞳出去了。文定一出去就到浴室帮爸爸吹头发，然后陪爸爸进房间玩了一会游戏才出来。

    文定一出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文定知道大家都是在等他的解说。

    “我爸爸有自闭症，而且智商偏低，但生活还能自理，就是对陌生人和陌生事非常敏感，所以我一直不敢带朋友回来，就是怕刺激到他。”文定终于解开了一半谜底。

    “那篮球呢？”这是穗森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爸爸喜欢，所以我从小就陪他打篮球，只有在打篮球的时候爸爸笑得最开心。其实开始我也挺喜欢打篮球的，但时间长了就感觉成了一种负担，在不知不觉中就开始厌恶了。但我依然还会陪爸爸打球，因为这是他的最爱。”文定彻底解开了所有谜题。

    “怪不得你会打篮球却又说讨厌篮球。”穗森总算是理解了。

    “你爸的篮球为什么打得这么好？”方瞳还是无法理解一个智障人竟能打出如此高水平的篮球。

    “别看我爸有智障，他可是篮球天才，只要看过一次的动作，他马上就会记住，而且很快就能复制出来。每年的nba大赛我都会租碟回来给他看，他一看完就会去实践，进步非常神速。”大家一听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神奇了。

    第69章 追梦人（六十九）

    “那你呢？难道说你也遗传了你爸的天才基因？”方续也开始对文定感兴趣。

    “当然不是，我正常得很，这都是我苦练的结果。因为我爸进步太快了，我完全跟不上步调，每次都会惹得我爸不尽兴闹情绪，所以我只能逼自己进步，每天苦练技术，让自己达到能陪练的程度。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就这样坚持了十年，我也没觉得自己打得多好，充其量也就只能陪我爸玩玩。”文定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方瞳忽然将文定抱进怀里，这次文定没有挣扎，而是静静的靠在方瞳怀里，感受来自方瞳身上无比强大的力量和温暖。

    大家此时都不由得对文定刮目相看，这十年的坚持是需要何等的勇气和毅力啊。而且这十年不间断的磨练自己，竟然只是为了让爸爸安心和高兴，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个篮球场是你弄的吗？”恭明看了看那个篮球场。

    “是，我用了一个月才好不容易弄好的。虽然很辛苦，不过完成后看见我爸高兴的样子就觉得值了。”文定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月？你自己一个人弄的？”方瞳惊讶的嘴都张大了。

    “我爸爸也会偶尔帮忙，但总是帮倒帮。开这片空地我就用了半个月，拼篮球架的木头和篮筐都是我在垃圾场捡回来的。刚开始弄好这副篮球架时，只要一投篮就倒，后来我们就搬些石头回来压着，但还是不能用力投篮。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就集中练投篮，直至碰不到篮筐为止。我爸比我聪明多了，几天就学会了，我可练了快半年。”文定挠了挠头自嘲。

    “文定，我能抱你吗？”穗森感动得都快哭了。

    “不行。”恭明和方瞳异口同声的反对。

    “你妈妈呢？”这时一直沉默的墨岩忽然问文定。

    “其实我也没见过我妈，听我奶奶说她是护士，当时我爸去看病时，她对我爸一见钟情，后来不顾家人的反对和我爸结了婚。可在生了我之后突然离家出走了，不久后奶奶就收到离婚协议书，她放弃了我的抚养权，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文定早就忘了还有妈妈这个角色的存在。

    “那你奶奶呢？”方瞳的眼底渗出心疼的怜惜。

    “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当时奶奶的死让爸爸受了很大刺激，只有篮球才能让他安静下来，这也是让我下决心练好篮球的原因。”文定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三人全家福。

    “你是说这十年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你爸爸？那你们靠什么生活？”方瞳简直难以置信。

    “政府会有一些补助，后来我大点了就出去打临工挣钱补贴。虽然上学不花钱，但课本却是要钱的，我没钱买书就去图书馆抄，只要是有奖励的活动我都会参加，因为那样就有机会获得钱和东西。”文定赶紧解释。

    “那你上大学……”方续想问但有些问不出口。

    “上大学也是靠奖学金进去的，本来我是打算一进学校就去打工，可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一下乱了计划，这次我回来就是给我爸添日常用品的，因为他根本不敢下山。”文定将自己的经历全说了，在场的其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70章 追梦人（七十）

    “对了，你为什么叫你爸小轩？”穗森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爸的全名叫文轩，因为我奶奶一直喊他小轩，所以他只对这个称呼有反应。”文定笑了笑，大家一听都理解了。

    他们都没想到文定的童年如此悲苦，可是看文定的性格却非常乐观，完全看不出是个从苦难中成长的孩子。也许正是因为文定的身世凄苦，所以上天才会赐予他开朗的个性，让他能独自支撑他爸爸的世界走到今天。

    “文定你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穗森觉得文定的经历都能写成书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照顾我爸爸多费心。”文定说是费心，但表情却很开心。

    “你放心，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和你爸。”方瞳走过来理所当然的搂着文定的腰，文定一下抓开他的手，脸都有点发烫了，心想这家伙也不看看场合。

    “你在家陪你爸吧，我去帮你买东西。”这时一向独善其身的墨岩竟然站起来主动说要帮忙。大家都这样的墨岩吓了一跳，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他们何曾见过墨岩这么主动过？

    “不用了，一会等我爸睡午觉时我去买就行，不用麻烦你。”文定哪好意思麻烦人，而且还是这个黑面神墨岩。

    “没关系，我认得路。”墨岩说完就往外走，完全不管文定的反对。

    “我陪你去。”这时方续也站了起来。墨岩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反对。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你们坐吧，我先打扫卫生。”文定说完就进房间换衣服。可是刚脱了上衣方瞳就推门进来了。

    “你干什么？”文定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衣服挡住胸前。

    “你这是干什么？对着我还要挡？你哪里我没见过？”方瞳一下扯掉文定的衣服。

    “你别乱来啊，会惊动我爸的。”文定能不害怕吗？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发情乱来。

    “就算发情我也知道什么时候要忍，你就这样看我？”方瞳不爽的揉了揉文定的头发。

    “反正我就没见你忍过。”文定半信半疑的看着方瞳。

    “没关系，反正等回去了一次性全补回来。”方瞳一说完文定就睁大了眼睛。

    “你想我死啊。”文定推了一下方瞳。

    “我可舍不得，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也不会再让你爸受委屈。答应我，将你们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你们幸福。”方瞳忽然将文定拥入怀中，说出了让文定想哭的话。

    “我不是早就交给你了吗？我和我爸的人生本来就是分不开的。”文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方瞳真的能为他们谱出幸福的未来吗？

    “那我全接收了。”方瞳说完就吻住了文定。

    “我说你们能出来交待一下该怎么打扫再缠绵啊？”就在他们拥吻之际，穗森忽然在外面敲门，文定吓得一下推开方瞳，文定都不知道穗森竟然知道他们的事。

    “你就不会挑时间吗？”方瞳打开门怒瞪穗森。

    “我倒是觉得我太会挑时间了。”穗森捂着嘴笑着走开了。气得方瞳直瞪眼，文定则尴尬得想找洞钻。

    第71章 追梦人（七十一）

    墨岩沿着小路慢慢下山，方续就沉默的跟在后面，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似的一前一后走着，安静得只有脚边撩过的草碎声。

    方续一直沉默的跟在墨岩后面，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路，而是一直盯着墨岩的背影。这个曾经将他的心推进地狱的人，如今依然让他疯狂。他多想抱住这个孤独的背影，多想牵住那双寂寞的手。即使他能看穿墨岩那不安害怕的心，也能看透对方虚伪强装的心，却看不清墨岩对他的心。

    本来对于今天的出行他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他更害怕穗森那家伙打电话给母亲，他相信穗森那腹黑的家伙绝对做得出来，到时母亲一定会跑过来逼他去相亲，所以他才无奈答应。

    可是当他去到学校门口时，竟然看见墨岩站在当中，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思念太浓产生的幻觉。因为平时墨岩除了篮球比赛从不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今天却神奇的出现在这里，这让方续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再一细想，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因为今天是去文定的家，墨岩不是对那小子有兴趣吗？只是这个答案却让方续的心特别痛。

    虽然他有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但一路上依然无法集中精神开车，因为他老是不由自主的窥看后视镜映出的墨岩的面容。

    墨岩坐在最后排，一直托着腮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可是方续知道他并没有在看风景，因为他的眼神是空洞的，他在发呆，又或是在思考。方续真想将墨岩的心挖出来研究，看看能不能在那隐藏的思绪中找到一丝关于自己的信息。

    方续觉得自己快要被墨岩逼疯了，墨岩那永远封闭的心思和永远沉寂的冰冷，让方续完全迷失了方向，也捉摸不透。虽然最初他就是被这样的墨岩所吸引，但当他发现自己爱上这个冰人后，才意识到这样的神秘感也是一种折磨。

    当他们快走到山脚时，方续突然看见墨岩身体一歪往前倒，他本能的冲上前抱住了欲要跌倒的墨岩。墨岩愕然的倒在方续怀中，眼神竟露出了少有的惊慌和不安。

    “谢谢。”可就在墨岩说话之际，惊慌的表情再次被万年冰霜覆盖了。

    他们进了山下不远的一家超市，墨岩一进行就开始熟练的挑选日常用品，而且有很多生活必需品都是方续想不到的。方续没想到墨岩在这方面这么有经验，他就从来没操心过这方面的事情。

    方续的心中莫名涌起淡淡的伤感。他一直以为除了墨岩的心他对这个人是了如指掌，可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墨岩。

    他虽然知道墨岩孤独，但他并不清楚墨岩为何要用冰冷掩盖自我？他虽然知道墨岩寂寞，但他并不了解墨岩为何要用冷漠封闭心灵？他虽然懂得如何用欲望为墨岩暂时解放，但他并不懂得如何解开墨岩心中紧锁的秘密。竟究竟在墨岩的身后隐藏了怎样的过去，竟让他如此固步自封？

    也许他一直无法打开墨岩的心，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去真正了解和融入墨岩的世界。他只是一味的想用强势去征服和改变墨岩，却胆小的不敢踏足墨岩的世界。

    第72章 追梦人（七十二）

    方续知道自己在逃避，这也是他一贯的处事态度。只要遇到麻烦和害怕的事情，他都会首先选择逃避，就像他逃避母亲的逼婚。

    方续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但他却不敢告诉母亲。他没有胆量面对母亲的怒责和失望，更没勇气承担那不可测的后果，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他味着良心配合着母亲安排的一次次相亲，虽然他的答案永远是摇头，但一直面对那仿佛永无止镜的相亲，他真的有点筋疲力尽了，所以他逃到了学校。

    其实当篮球队教练并非出于方续的自愿，虽然他也会打篮球，但并不精，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因为方瞳说他们需要一个挂名教练不用他教，他才答应的。

    就在他第一天上任时，瞬间就被那个平静得像只猫，冰冷得像只鹰的墨岩深深吸引。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对这个人一见钟情了。

    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心意，默默的关注着这个沉默冷酷的人，他发现这个人比方瞳还要独来独往和目中无人。但方瞳那是宠出来的傲慢，虽然嘴里无情，但内心还是会有所在乎。可是墨岩不一样，完全就是无欲无求，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在乎。

    只有在打篮球的时候，墨岩才会释放着另一种魅力，而且只有在专注投球的时候，墨岩眼中才会闪现出活着的气息和短暂的绚丽光彩。虽然短暂，但也足以让方续痴恋不已。

    日复一日，方续对墨岩的迷恋越来越深，身体里的渴望也越来越高涨。在墨岩喝醉酒的那天，与其说是被墨岩的醉态迷倒，还不如说是被他积攒的欲望支配了。

    方续忽然想起文定，连那个看上去如此弱小的人，都能义无反顾的背起那苦涩的命运，难道他就不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努力一次和承担一次吗？也许结果会更悲惨，也许到时连他唯一的自尊心都会粉碎殆尽，但看着眼前这个也许背负着更沉重的命运的人，他如何说得出放弃两字？

    方续突然上前抱住了正在挑选用品的墨岩，把墨岩吓了一跳。因为这可是在超市，虽说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你干什么？”墨岩一下推开方续，冰冷的声音透着少有的凌乱，可是方续却再次抱住他，这次是死活不放手。

    “让我和你一同承担那沉重的命运吧，试着将你交给我，也许我不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和你分担所有的喜怒哀乐，甚至可以陪你下地狱。相信我好吗？相信我的爱能改变你的世界，也相信我可以为你义无反顾。”方续抱紧墨岩第一次说出了心中的表白。

    这和平时上床时的诱惑之语不一样，也和平时冷漠交错的无关痛痒之词不一样，这是一次真正的告白，也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承诺，更是他第一次勇敢承担命运的决定。

    “回答我，不要让我好不容易堆起的勇气化为乌有，更不要将我快要被你折磨得粉碎的心彻底毁灭。我需要你，更需要你的爱来支撑我快要崩塌的世界。你知道吗？在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我的世界早已被你占据。你若真放手，我的世界也将不复存在，你真的能那么残忍吗？还是说我在你心中就不曾存在过？”

    方续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因为他害怕从墨岩的口中听到让他崩溃的答案。这已经是用尽全力做出的最后一搏，如果失败了，那他将被彻底打进地狱，永劫不复了。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买东西啊？”墨岩并没有给出方续想要的回答，但也没有拒绝。而且说话的语气完全没了平日的冰冷，方续竟然听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方续卒然将墨岩的身体转过来，完全不顾场合和墨岩惊讶的表情，直接吻住了他。这一刻的方续完全被喜悦紧紧包围，同时也害怕这是一场梦，所以他需要真实的触碰来证实这来之不易的结果。

    墨岩挣扎了一会就安静下来了，这是墨岩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没有拒绝方续，这样的默许顿时燃烧起了方续体内的激情。他一下将墨岩按在货架上疯狂索吻，因为动作太大，货架上的货物都掉了下来。

    “你疯了？这是在超市。”墨岩首先冷静下来推开方续，但语气里并没有真正的怒意。

    “因为我太高兴了。”方续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墨岩低头转身避开方续灼热的目光，但方续还是在他脸上看见了腼腆的表情。方续此刻竟有种登上了珠穆朗玛峰的极致成就感。

    “墨岩，我爱你。”方续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墨岩，说出了久藏在心头的这句话。

    “……”墨岩没有说话，但身体却微颤了一下。

    第73章 追梦人（七十三）

    这次参与集体出行，确实不像墨岩的作风，也不符合他隔绝麻烦的作法，但他却不由自主的跟来了，一切都是因为那晚穗森打给方续的电话。虽然只是手机交谈，但他仍能隐约听见方续那边抓狂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心中漫过一阵难言的暖意。

    墨岩知道方续的消沉和暴躁都是因为他，虽然是方续提出的结束，但他知道方续比自己还要难受，因为只有他知道方续有多在乎他。

    只是一向冷漠和封闭的他根本无法踏出主动妥协的一步，他也知道这次不可能等到方续回头，因为这次他真的伤得方续太深了，否则方续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找他。

    墨岩一直以为方续只是一个让他暂时忘却烦恼的性伴侣，对方的离去不可能改变他的轨迹和一贯的坚持。可是他错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所谓的床伴早已渗透到他心里，占据了他毫无防备的世界。

    方续的消失让墨岩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孤独和寂寞，也感受到了深切的心痛和恐惧。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原以为不重要的人，早已成了支撑他世界的重要支柱。那双永远默默关注他的眼睛，那颗永远能探知他隐深处的真心，那个永远纵容他冰冷任性的人，原来早已穿破他的层层护墙，直达他的心脏，侵略到了最深处。

    在没有方续召唤的日子，他变得异常烦躁，已经无法像以往那样安静的呆在宿舍，连一向能让他放松的图书馆也无法让他摆脱凌乱不安的情绪。而且他竟然开始关注方续的消息，只要穗森和恭明谈到方续，他就会不由自主的专注聆听，恐怕错过任何一点信息。

    其实那天他去练习就是想见方续，这也是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可是当听穗森说方续不会来时，他瞬间就被失望压倒了。所以当听说方续要开车送文定回家时，他竟然有了想要同行的想法。可是他却无法说出口，但最终还是那份极度的渴望战胜了他的自尊心。墨岩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会引来穗森他们的异样目光，但他更渴望看见某人期待与欣喜的目光。

    当方续出现在学校门口时，墨岩的心就禁不住狂跳起来。虽然他没有正眼看方续，但那留恋的余光却将方续那一刻的惊愕、期待、欣喜混杂的表情刻在了心上。

    一路上墨岩都强迫自己看着窗外，否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追寻方续的目光，更怕自己的心情会暴露在不停窥看后视镜的方续眼中。知道方续仍然会关注他，墨岩心里是说不了的高兴。但他只能将这种窃喜深藏于心里，因为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打破这样的冷战局面。

    但当墨岩在得知文定的身世后，他的世界观瞬间开了天窗，一直固封的思维仿佛被飞翔的羽翼带到了天空，让他看见了从未想过会存在的世界。

    在听到文定的悲情身世前，墨岩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他和方瞳一样，都是在十岁时失去了父母，可是他却没有方瞳的幸运，能得到这么多无微不至的溺爱。

    他一直辗转在各个亲戚的推托抚养中，在这些所谓义务的照顾中，他从没得到过真正的关心，永远只有冷漠和厌弃伴随着他。这种成长经历让他很早学会了隐忍痛苦和隐藏自我，也形成了他孤僻的个性。

    他不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不再敞开心扉接纳任何人，因为那样只会让他受伤。他已经厌倦了被人背叛、被人遗弃、被人厌恶的生活，他需要自强自立，他也只有自己了。

    为了自由，他拼命读书，终于考上大学离开了亲戚的家。这次他没有花亲戚家一分钱，因为他拿到了奖学金，生活费则是他之前一直打工攒的钱。其实上大学后他也一直在兼职，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第74章 追梦人（七十四）

    墨岩有一本花名册，上面记录了他所有呆过的亲戚家的抚养账目，包括他的学杂费和生活开支。这是一本记债本，也是他将来要偿还的清单，他是真心不想欠那些人的债。

    可是当听完文定的讲述后，他才发现原来真的太懦弱了，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虽然他一直被轮流收养，但他从不缺衣少食。亲戚们虽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心，但也没有对他冷言虐待过。相比之下，自己的生存环境比文定强太多了，可是他却没有像文定那样自强不息，而是一味的在钻牛角尖。

    同样是十岁，当墨岩在为命运不公而怨天尤人的时候，文定却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支撑起了那个惨不忍睹的世界，而且信念从未倒过。

    那一刻，墨岩忽然意识到，其实是他一直在紧闭心门，不让其他人进来。或许那些被他怨恨过的人也曾经努力的在外面敲门，想进入他的世界，只是他从来不屑一顾。他一直将自己锁在自筑的堡垒里不见天日，还蒙蔽着双眼埋怨别人的不关心。

    原来世界并不是只有一种选择，只是他自己一直将选择题定性为单一选项。墨岩忽然觉得自己好笨，但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

    他完全对眼前的文定另眼相看，也敬佩这样的文定，那时那刻，他竟然想为这个人尽些绵薄之力。或许他只是在找借口愧补心中曾经有过的鄙视和不屑吧。只是他没想到方续会主动提出同行。虽意外，但他并没有拒绝，反而心里涌出阵阵喜悦。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也许是谁也想不到该用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沉寂吧，更何况他们就从来没有正经的交谈过。

    到了超市他就开始挑选日用品，因为要强的自尊心，也因为不想亏欠太多，所以在寄住的那段时间，他学会了很多事情，尽量不去麻烦别人。

    虽说他一直装作在专心挑选物品，但其实他的心有一半都在尾随的方续身上。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

    就在他烦恼之际，方续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而且还第一次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出了动人的表白。那一刻，墨岩真想掐一下自己，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

    当方续追问他要答案时，他才确信这不是梦，紧接着就被巨大的喜悦狂袭，整个人都被幸福包围着。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从所爱的人口中听见只字片言的情话，就能快乐得情不自己。

    但他并没有给方续答复，不是他不想给，而是自尊的傲慢让他无法开这个口，更说不出像方续口中那样肉麻的情话。只是当他在慌乱中说出那句牛马不相及的话时，他就后悔了，他怕方续误以为他是在拒绝。

    但方续的过激反应瞬间打消了他凌乱的不安，只是眼看着方续开始发情他就害怕了，毕竟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超市，他赶紧推开方续。

    方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从后面抱住他，并在他耳边说出了那句顷刻间震撼他世界的“我爱你”。那一刻，满溢的幸福彩光瞬间粉饰了他灰黑的世界，也让他第一次有了活着真好的心情

    虽然世界不会因他改变，但他可以尝试改变自己去迎合幸福的召唤，或许这一次他真的紧紧抓住那弥足珍贵的幸福。

    第75章 追梦人（七十五）

    方续和墨岩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文定他们还在打扫卫生。墨岩放下东西就进厨房准备午餐，方续赶紧跟了进去。

    “你会做饭？”方续看见墨岩在准备午餐非常惊讶。

    “嗯！”墨岩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无视方续了。

    “我来帮忙洗菜吧。”方续高兴坏了，赶紧积极献殷勤。

    可是刚帮忙了一会，方续就被墨岩赶出厨房了，因为方续一直在帮倒忙。不是菜不摘就直接扔到池子里洗，就是土豆不削皮直接切块，更让墨岩受不了的是他竟然将没清洗内脏的鱼直接扔锅里去煎，墨岩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本来方续还试图哄墨岩让他留下，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这样和墨岩一起做事，感觉就像幸福满满的两口子。而且穿着围裙的墨岩超可爱，他真想拍张照留念，但他不敢，因为他知道墨岩一定会发飙。可是当墨岩眼中开始冒火时，他就知道再不出去一会下锅的就是他了。

    “怎么，让人赶出来了？就你这十指不碰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也敢厨房，都不怕把厨房给炸了。”穗森看见方续从厨房灰溜溜的出来就逗他。

    “你也没资格说我。”方续不理穗森的找茬，直接去找文定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穗森看着方续的背影不禁扬起了嘴角，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比方瞳和文定交往还要让人意外的秘密。

    “小森，你怎么又露出这种笑容？你又想解剖谁啊？”恭明推了一下穗森。

    “我想解剖你啊，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只有我。”穗森借机逗恭明。

    “当然，不信你切开来看看。”恭明竟然拿起茶几的水果刀递给穗森，吓了穗森一跳，心想和这二百五还真不能开这种危险玩笑。

    “行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守活寡。”穗森抢过水果刀就放了回去。

    “我不会让你守活寡的，所以我一定要比你长命。”恭明这番话让穗森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该感动他的着想？还是该骂他没心肝？

    方续找到文定时，他正在篮球场除草，方续马上走过去帮忙，可是却没看见方瞳。

    “方瞳呢？”方续心想那家伙估计又躲哪偷懒了。

    “不知道啊，刚才说进去喝水就不见人了。”文定就知道方瞳这家伙靠不住。

    “九成偷懒去了。”方续一听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无所谓了，本来他就没干过这种粗活，不习惯也很正常。”文定笑了笑。

    “文定，你真不打算参加篮球队？”方续觉得文定不打篮球太埋没他的才能了。

    虽然方续球打得没方瞳他们好，但好歹他也打了好几年篮球，知道个中门道，否则方瞳也不会找他当教练。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文定的实力非凡。

    “不了，我真的不喜欢打篮球，那都是为哄我爸练的，并不是我的喜好。”文定再次摇头拒绝了。

    文定是真的不喜欢打篮球，因为在他的生活中，篮球已经和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密不可分，只要一打篮球，他就会想起过去坎坷悲惨的岁月。

    第76章 追梦人（七十六）

    “可是你那身手不去参加比赛太可惜了。”方续确实替文定惋惜。

    “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我上次看过恭明和穗森比赛，他们两个打得确实不错，有这样的队员在，你们一定赢过不少比赛吧。”文定想起那次的篮球比赛。

    “友谊赛还真是一场都没输过，但正式比赛却一场也没赢过。”方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对方太厉害了？”文定愣了一下看向方续。

    “这和强弱没关系，而是每次正式比赛都打不到最后，每次都会被判退赛。”方续一屁股坐到地上感慨，文定一听觉得太夸张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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