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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老板,我是真心的 作者:cris

    第20节

    谷天骄眼睛盯着他:“你跟大象到底什么关系?”

    喻承失笑:“比亲兄弟还亲,我遭殃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养过我……”

    谷天骄微笑:“是嘛。”

    话音未落,喻承被翻过身,眼前光影瞬间涣散。他低头咬住枕头,手臂撑不住身体,不断瘫软下滑,叫声都发不出来。最后谷天骄一到,他跟着到了。

    谷天骄抱过烂泥一样的他,让喻承枕在他的手臂上。窗口投进银色月光,两人身上沁出汗水。谷天骄望着他微笑,伸一根手指轻轻拨了拨他的眼睫毛。下一秒竟然拉他起身:“走,去检查你的‘行动’。”

    喻承:“……”

    客厅灯打开,两人各穿了一套谷天骄的t恤短裤,谷天骄还开了瓶酒,两人一块儿瘫沙发,拆开喻承进门时递出的纸包。

    两样东西,一个纸质笔记本,前十页是喻承的手写体;一本红皮烫金字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谷天骄一看《宪法》,胸口就发出轻微的爆炸声。在喻承的注视下,他硬是绷住没笑,翻开笔记本扉页。

    谷天骄念:“保证书。我保证,从x年5月19日起,到我这卑贱的一生结束为止,心中警钟长鸣,永记八荣八耻。绝不再做法盲,也绝不为任何人知法犯法。如果有所动摇,我就手抄《宪法》一次,朗诵《宪法》一遍,其余的事儿,谷哥说了算。保证人:喻承。”

    喻承小口抿酒,竖着耳朵听谷天骄在旁边强忍。

    过了好一会儿,谷天骄才淡定下来:“行动不错,还包了跟礼物似的……不过,这一点手抄量,上周二就该弄完了吧?”

    喻承说嗯,谷天骄好奇看了他一会儿:“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喻承:“啊?我……我还以为,是你……是小晶……干爹……相……不方便。”

    他吞吞吐吐不敢说完,怕让谷天骄面子挂不住,可随口吐出的几个关键字,又把他心里的鬼全暴露了。

    谷天骄放下书本,静了一会儿,忽然说:“小晶来找我,是因为……算了,先不提他——你有没有发现,我和小晶长得一点都不像?”

    喻承一呆。

    谷天骄:“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喻承:“啊?”他愣了愣,“啥意思啊?是……他是捡的,还是你是捡的?”

    谷天骄:“我。”

    喻承:“哈?!”

    谷天骄:“冷静,在我小时候,我们那种地方,这是很普遍的现象。”他点了根烟,慢慢说,“八十年代,国内贫富重新分化,思想观念也是。乡下人不懂计划生育,也舍不得花钱,把孩子生了一堆养不动;城镇里呢,有些家庭两口子都经商,要么不小心就过了生孩子的年纪,要么怀念自己小时候兄弟成群的大家庭,觉得一个孩子太冷清——这两种家庭就相互匀一匀‘资源’。我是小晶生下来之后,小晶爸妈怕他孤单,也怕他再长大点儿没人照顾,就托人找熟人,把我从我生父母家领回家当哥哥。那一年我五岁。”

    喻承痴呆状:“……童养‘哥’?”

    谷天骄失笑,伸手捏了捏喻承脸:“算吧!我爸妈——就是小晶爸妈,一直对我很好。我爸甚至更偏爱我,我妈偏爱小晶一些。但家庭生活上一视同仁,我没吃过什么苦。可这事儿我从小就知道,多少有点介意,也染了些坏毛病。比如吃饭的时候,老心虚了,夹菜就偷偷摸摸盯着我妈的脸看。只要她在看别处,我就猛夹几筷子,堆碗里三两口吃完。这个习惯一直到初二,奶奶来我家住。爸妈出去了,我吃饭就盯奶奶看。奶奶说:‘你要到我脸上夹菜啊?’说过几次,我才发现我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一副偷鸡摸狗的饿死鬼德性,改了好久才改过来。”

    喻承望着眼前英俊而精壮的男人,像听天方夜谭。回想起第一次跟他约会,谷天骄五分钟内搞定饭菜的表现,应该就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

    现在得知真相,喻承觉得好喜感,又觉得好像很悲伤。

    谷天骄:“幻灭了吧?本人出生在乡野,成长在小户,就是个凤凰男。”

    喻承:“噗,有病啊,我还出生在全国最穷省,成长在暴发户呢!是纨绔吗?外界环境,贫富都是双刃剑。关键看自己怎么长吧!”

    谷天骄笑着看看他,接着说:“吃饭这一点是外在表现,被人提醒了,能改;但这么多年下来,心里很多别的执念,一时改变不了。我习惯看爸妈脸色做事做人,尽量把家里因我而起的摩擦减到最小。该读书就好好读,该赚钱时努力赚。二十五岁的时候,亲戚给我介绍对象,爸妈对姑娘很满意,我就结了婚。本来我认为,婷婷出生了,我把父母也从老家接到了杭州,人生大事都齐活儿了。哪知婷婷三岁那天,她妈为一件小事儿跟我闹。越闹越别扭,哭哭啼啼一晚上,劝不住。数落到天亮,她忽然醒悟过来,说我对她‘这几年来只有照顾没有爱’,她认为嫁错了人,坚持要离。”他顿了顿,“再之后,我爸就说今后我的事儿,父母不再深度掺和。那一天起,我才从头开始找自我。”

    喻承哭笑不得:“然后你就找了汪清姐?”

    谷天骄淡定灭烟:“一个人观念改变哪有那么快?很多时候,你没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照着老路就走了。”

    喻承笑笑:“大家不都这样?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谷天骄回过视线:“不好说。我这么多年反反复复记得婷婷妈那句话——前年和你泡汤聊天,你跟她说的一模一样。”

    喻承:“我?……我说什么了?”

    谷天骄:“你问我谈过几次恋爱,完了改口讽刺我,问‘交过几个女朋友’。”

    喻承一窘,谷天骄挑眉:“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人?”

    喻承嘿嘿笑,谷天骄跟着笑:“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一件事,种种原因,精神层面上,我没‘恋爱’过。”

    喻承:“……”

    谷天骄:“我很喜欢你,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爱——爱是什么感觉?”

    喻承想了想:“哥,你对我什么感觉?”

    谷天骄:“嗯,想起你就很开心,有时候特想一口把你吞到胃里。”

    喻承:“……你那是饿坏了吧!”

    谷天骄笑笑:“那你对我呢?”

    喻承:“呃……直观感受,我不说那些肉麻的啊……就是想挂你身上,贴住你!每个细胞都紧紧贴住!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谷天骄无奈:“……你那也就是懒吧!”

    喻承嘿嘿笑。

    谷天骄:“但总之,你比我有经验。所以,你来当我这方面的导师。今后你要牵着我走,主动一点,好吗?不然我以为你不找我,是因为我把你惹毛了。”

    喻承:“……还有这种事……阿骄妹妹,包哥哥身上了啊!”

    谷天骄笑了笑,再点一根烟:“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是那天中午你听到的话。那几位哥是我同批,一个区长,三个经理。你既然进了中文站,下团队后很快就能认识他们。他们对我是真关心,我总不能扫人家面子吧?那天那些话,就算我当着你的面,也只能那样回答。你能理解吗?”

    喻承:“……那,哥,当时你是糊弄他们,还是讲真的?”

    谷天骄眼神里迷茫了一瞬,抱歉笑笑:“跟刚才那个‘有没有找到自我’答案一样,‘不好说’。”

    喻承没hold得住,低气压瞬间铺开。谷天骄张开手臂把他揽进怀里,轻声道:“阿龙,你知道的,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说五分话。我懂你的想法,但我要随口答应你了,以后用行动反悔,不是对你的伤害更大?”

    喻承嗯了一声。

    谷天骄:“不过我先向你保证,只要咱俩没分手,我对你绝对不劈腿,好吗?你心里有底一点没?至少你当‘导师’,可操作性还是很高的,对吧?”

    喻承:“……对吧……”

    谷天骄:“好,那,咱们解决了两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其实最近,我还有一件事挺操心。”

    喻承:“什么呀?”

    谷天骄:“婷婷不是十月份生的嘛?今年要上小学,晚生了这么一个来月,就非得多等一年,愁死我了!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帮我找点门路,塞点钱什么的,让丫头早点读书?”

    喻承一愣:“我,好像……之前没注意过,要不我去打听一下?”

    谷天骄一分钟前真诚无害的眼里,射出一线狡黠的光:“你保证书上怎么写的?”

    喻承:“……你这个卑鄙……幼稚……好了好了,是我错!我……我明天再写再读好不好?嗯……今天听了你的故事,我觉得心好伤……”

    谷天骄见他装小样儿,笑起来,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额头,再移下亲亲他的嘴巴。

    但他很快从浅尝模式变为深吻,喻承再被融化,大脑一锅浆糊。谷天骄手往下握,喻承猛地一抖,听到谷天骄的轻笑。

    五分钟后,两人重新混战在谷天骄的卧室里。

    谷天骄:“你今天白天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喻承:“什……什么……啊,啊啊,是……真的,是真的……”

    谷天骄:“有多真?”

    喻承:“比六字真言还真……”

    谷天骄把喻承扶起跪在床头,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扳着他的双肩,连续不断攻击。喻承魂飞魄散,被征服得又高兴又混乱,爽过头就想干脆哭晕在谷天骄肩上。谷天骄温柔处理完“后事”,抱着他躺了一会儿,说:“给你一把钥匙吧!”

    喻承抽抽搭搭抬起眼睛:“哈?”

    谷天骄翻身起,从床头柜里摘出一件金属物,按到喻承手里:“以后你想来就来,随时欢迎。如果有特殊情况,我提前跟你打招呼,好吗?”

    喻承激动得浑身发麻,愣半天说:“好,好好……”

    当晚,喻承醒着梦里,大脑里都重复一句话:哎呀,这海螺姑娘是做得妥妥的了啊!

    七月初,在“神话”谷天骄大人的亲自辅导下,喻承电话模拟考试以满分的成绩,被分到了中文站一区业绩最牛逼的主管组。

    他签了《销售部弹性工作时长协议》,但由于这个部门先前不断有人过劳住院,甚至有人由于过劳致癌,实际强度已不像大象那时候那么剽悍。早上八点半开工,晚上八点以后如果主管不放人,销售部的hr会突击现身,笑嘻嘻劝主管们“可以走了啊”。

    谷天骄过问:“你下团队两星期了,感觉怎么样?”

    喻承:“我主管,你熟吗?”

    谷天骄:“熟啊!老区主管,干主管五年了。人小嗓门儿大,永动机,小钢炮。”

    喻承:“是啊,我快被她玩儿死了!”谷天骄拿出“愿闻其详”的态度,喻承接着说,“中文站进单,那跟日文站不一样,一天三四单是底线。我默默进,她不高兴,非要我站起来喊,进一次喊一次!一次发现我没喊,就杀我面前,要么就拉我出去,狠批一顿,说不给她士气长脸!”

    谷天骄大笑,喻承无奈:“中文站销售,晨会打鸡血,午会做游戏。最近老区流行剪刀石头布,傻缺游戏,我就配合比划比划。她觉得我不投入,又批我几顿。所以我现在,”他从沙发上一个飞跃挺身,手从腰后甩出一把“剪刀”,大喝,“‘剪刀剪死你呀!!!石头砸死你呀!!!’得这么玩儿,她才满意。”

    谷天骄笑抽:“还有呢?”

    喻承:“这些还正常,我们团队总体觉得她疯,但大家都打心里喜欢她,愿意被她虐陪她一起癫。奇葩的是,她还经常给她老板脸色看。昨天下午她和她老板去超市,一人买一大袋水果回来请团队吃。我撞见她俩,帮她拎,她非不要;我帮经理拎,她竟然当人面就说:‘让她自己拎!’她老板尴尬死,这种不畏权威的勇气,我给跪了。”

    谷天骄敛下笑意:“这就是她五年主管,团队里培养出的新主管无数,她依然升不了经理的原因。”

    喻承:“可她销售能力极强,人出了名的直率真诚,也很会带团队啊!哦,她就是哥你说的,‘往上走,单靠能力也不行’的极端例子吧?”

    谷天骄反问:“如果你是她老板,你给不给她升?”

    喻承:“升啊!销售部尽是主管指挥我们基层发疯了,升一个疯经理,带上众主管一起嗨!”

    谷天骄大笑。

    随着开学季临近,谷天骄越来越忙。白天常休假,到处为婷婷联络小学。晚上有时候留喻承住下,自己却在客厅加班到深夜。

    喻承陪他,在一边儿自己玩健身轮,玩拉筋,运动完轻手轻脚给他男人热牛奶,问:“哥,你最近在做什么项目?”

    谷天骄:“‘万年青’。”

    喻承:“什么东西?”

    谷天骄:“一个新的销售后台,”他想了想,化繁为简道,“就是把哥毕生的口条功力嵌到你们现在用的客户管理系统里,让那些不会说话的销售,照着读也能进单。”

    喻承惊讶:“这也行?”

    谷天骄眼睛盯回电脑:“要不你帮我做个测试?”

    喻承雀跃跪到沙发上:“好啊好啊!”

    谷天骄笑笑,把他搂在怀里,两人一起对着谷天骄的策划ppt,一个讲,一个听。过后喻承挑战方案,谷天骄细述对策;有时候喻承以他作为前线销售的实际应用场景,提出修改建议,谷天骄认为有用,就补充到他的方案里。

    两人工作各自忙碌,但婷婷入学的事,一再遇到不够学龄的阻力。谷天骄琢磨着帮她改出生日期,喻承劝:“干脆今年别上了呗!”

    谷天骄:“晚一年读,就晚一年毕业。我怕她心玩儿太野,也怕她输在起跑线上。”

    喻承摇头:“封建老顽固!野就野,童年多珍贵啊!”

    谷天骄:“但是……”

    喻承:“大一点才坐得住听得进,起跑线又不是从小学开始的。何况,教育不是人格培养吗?请问你在让她跑啥?”

    谷天骄为这个问题找各种资料研究了一天,答复是:“那行,听你的。”

    婷婷大喊uncle万岁,喻承举起小丫头转半天,回过味儿来。

    他是不是参与到了谷天骄的家庭建设里?

    转眼儿又到八月,喻承盯着日历。八月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谷天骄的阳历生日,以及他和谷天骄第一次的“周年”,都在这个月。好不容易盼来这一天,他特地跟主管请假不加班,收好包包小跑出公司,却接到谷天骄的电话。

    谷天骄:“阿龙,抱歉啊,今天家里有客人。咱们明天再聚,好不好?”

    喻承一愣:“是相亲?”

    谷天骄:“嗯,放心,就走一过场。”

    喻承咬咬嘴唇,笑:“好。”

    谷天骄说到做到,第二天和他重过了一遍各种日。喻承想,既然这样,没什么好介意的。

    可那以后,谷天骄类似的应酬越来越多,加班也越来越频繁,两人相处的时间相应地,就越来越少了。

    十月,初秋又至。喻承工作强度不算超负荷,技能纯熟没有业绩压力,也天天运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换季起,他就开始感冒。一次紧接着一次,也一次比一次严重。

    谷天骄看不下去,冲到他和大象合租的房子里,收起一堆他的衣服和瓶瓶罐罐,把他拎回自己家,亲自照顾。

    但无济于事,喻承变成了林妹妹。天天鼻涕眼泪的,还八点准时出门,打一天单,再咳着嗽回谷天骄家。谷天骄禁止他做家务,他就蔫着,裹着毯子陪婷婷看动画片。

    十月最后一个周末,喻承照旧像个鼻涕虫,在谷天骄的团团伺候下,趴在电脑上玩儿内网。

    一条消息让他眼睛一亮。

    十一月一号,团队主要工作是业绩启动会,相对轻松。喻承向主管请病假,把自己收拾干净,偷偷摸摸往城西付钱爽大楼跑了一趟。经过新部门老板和hr的共同面试,结束后打算回滨江。

    等电梯时,眼角瞟到一个人。他愣了一秒,移过去:“anna姐?”

    安露意外回头:“橙妹!你怎么在这里?”

    喻承:“真是你!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安露:“是啊橙妹,大半年了!你在哪儿啊?”

    喻承热情拖着她的手:“一言难尽,走走走,我一定要请你喝杯咖啡!”

    两分钟后,安露上班时间,和他坐到了楼下空无一人的咖啡店。

    两人相互慰问半天,喻承:“唉,我后来才知道,anna姐受委屈了。那帮人,太不厚道!”

    安露眼神一顿,乏力笑笑摇头:“不提了……那你是来面试的?什么岗位?”

    喻承:“集团超v运营,跟集团下面所有平台的超级卖家打交道。”

    安露:“这是个新开的业务,前景很难讲。怎么会选这个?”

    喻承:“这个岗位招人门槛低,一面过了就能进。重头戏是培训结束后的答辩,答辩通过,可以重定p级。就是没想到你也在这儿,anna姐手底下缺保安啊清洁阿姨什么的吗?我如果能继续当你的学生,让我干什么都行!”

    安露歪嘴微笑起来:“我也想你来,还是自己人好,何况你也很优秀。但我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年内都没有招人权限。超v那个,你面得怎么样?”

    喻承撇嘴:“老板说还不错,hr纠结说p4不要,p5起招。”

    安露:“就p级啊?!这些hr有毛病的!哪个hr?”

    喻承说了名字。

    安露:“她呀,老熟人好不好?如果你真的面试表现不错,我跟她打个招呼。”

    喻承:“……那怎么好意思!”

    安露拍拍他:“别说那么多!姐本来就欠你一次晋升,当还你了啊!”她看看表,“我这一出来就半小时了,得,你回去吧,等我消息!”

    喻承一阵狗腿目送安露摇曳回大楼。

    当晚,谷天骄领着婷婷回到家,换好鞋就看到饭桌上三菜一汤,热气腾腾。

    喻承系着围裙,趴在客厅窗台上讲完电话。

    婷婷:“哇!uncle做菜啦!”

    喻承笑眯眯迎上前,给大的小的各递一个拥抱。

    谷天骄疑惑:“你请假在家不好好休息,折腾什么?”

    喻承竖起食中二指,分开:“哥,我的‘风’来了!”

    第三十九章 谷老板山穷水尽

    吃饭的时候,喻承把他转岗的想法和意外得到安露帮助的过程,跟谷天骄拉拉杂杂讲了一遍。

    谷天骄:“新部门前景不好说。但新老板是杨雨的爱将,而且重定p级的机会的确很难得。你希望重定到p几?”

    喻承:“只要培训后答辩通过,保底p5,最高p7。当然越高越好啰!”

    谷天骄:“有风险吗?”

    喻承:“嗯,通不过答辩,直接开除。”

    谷天骄:“但你的目标是p7?”

    喻承嘿嘿笑,谷天骄跟着笑笑:“p7是‘专家’,现今整个集团,达到专家水准的,平均35岁。”他顿了顿,“当然,有目标和自信是好事。”

    喻承:“哥,你说,为什么安露隔了那么久,还愿意帮我?要说我跟她的交情,那是接近于零啊!”

    谷天骄:“她喜欢你呗!”

    喻承:“但你不是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站不住脚了吧?”

    谷天骄停住筷子,失笑:“你把我每句话都背下来,就等挑刺儿是不?”喻承嬉皮笑脸,谷天骄拿筷头敲了他一下,“一个跟你没有利益关系的人要帮你,得满足三个条件:你不讨人嫌;别人有这个能力;人家还得有那份儿精力。条件满足了,还要看帮你之后能不能拿到结果。拿到结果的几率有多大,别人帮你的力气才会出多大。你要是以前不那么给力,不懂得拍马屁表忠心让她高兴,她才不会管你!她帮你,一是欣赏你,二是你自己争气,面试只卡在p级这个点,三是那关键人物她熟。动动嘴就能改变你的命运,赚你一大人情,何乐不为?抛开人情不谈,就算没有既得利益,但帮助别人,人本身会有成就感;如果通过自己的人脉来帮到你,这种以社会地位产生的个人价值体现,也会放大她的成就感,从中获得对于自我价值的认可和满足。透彻没?”

    婷婷点头:“懂了。”

    喻承:“……我怎么没懂?安露一个动作,你就分析出那么多大条条,有这么复杂吗?”

    谷天骄:“……你吃完饭看动画片儿去吧!婷婷跟爸爸聊会儿工作。”

    晚饭后,谷天骄做完家务,给喻承配好药片兑好水,递到他手里:“你这次转岗,没事先跟小钢炮和你们部门的hr说过吧?”

    喻承乖乖吃药:“我连你都没说,会跟他们说嘛!”

    谷天骄:“……”

    喻承回过神来,腆着脸笑:“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说五分话’。”

    谷天骄哭笑不得:“事先知会现任老板是公司规定,当然实际操作,大家都不这么干。我是提醒你,想好对策。否则如果小钢炮被惹毛了,不放人,你没好日子过。”

    喻承:“有这么严重吗?”

    谷天骄:“你业绩稳定在部门前三,利益层面上讲,走了是她的一大损失;你请病假,她卖你人情准了,你却一声不响跑去面试。这也是对她的背叛啊!”

    喻承耸耸肩:“那我有啥办法?”

    谷天骄:“都在这家公司混,你不怕哪天狭路相逢?”

    喻承笑:“这家公司,我怕狭路相逢的人还少吗?”他报了一长串名字,“都是两看相厌的人。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随缘啦!”

    谷天骄无语,喻承:“哎,囡囡,先别放幻灯,让uncle看一眼!”

    婷婷把遥控器递给他,央视一频道在放文物介绍,谷天骄好奇在旁边坐下:“难得你还会跟她抢电视!”

    喻承:“咦?”

    屏幕上,一只特写的青花瓷盘让他瞳孔猛缩。

    眼前“唰!”地撞进一片光影。一张棕色展腿桌中间,放着一只青花瓷茶壶,壶边铺陈三只跟电视里十分相似的青花瓷盘,盘子里是各式茶点。

    喻承胸口一紧,皱起眉头。谷天骄察言观色:“怎么了?”

    喻承:“这不是我家的盘子吗?”

    谷天骄眼中迸笑,瞧了瞧屏幕左下角,念:“‘青花鸳鸯卧莲纹花口盘’……嗯,恕我问一句,一级文物,你家干嘛用?”

    喻承:“随便用,炉彩装冷食,瓜子儿花生糕饼啥的,青花啥都装,不高兴了还往里吐漱口水。”

    谷天骄:“……”

    喻承认真听介绍,播音员:“青花鸳鸯卧莲纹花口盘,我国元代器皿普遍使用釉下彩烧窑技术,青花瓷远销到东亚、东非和阿拉伯等国。”

    官方稳重的男播音说完,画面切到下一个文物。

    喻承:“……”

    婷婷好奇盯着电视放空,谷天骄逗他:“真没说不是你家的,没准儿就是呢!”

    喻承沉默好久,影影绰绰的诸多画面语音席卷脑海。他脸色变了几次,最后回过神来,望望谷天骄:“哥,你刚刚看它有没有什么感觉?”

    谷天骄:“好看,不过超市里也有,比这漂亮精细的多多了。”

    喻承:“……你真的不是他?”

    谷天骄懵懂:“哪位?”

    喻承缩在沙发上呆了一会儿:“哥,你信不信人有前世记忆?”

    谷天骄:“听说过。咱俩前世有关系?”

    喻承:“得问你啊,你什么都记不起来?我记得你不是说过我像一个人?像什么人?”

    谷天骄:“你入戏还挺深……我这辈子记的事儿都不多,哪儿想得起上辈子!觉得你像一个人,就是一见如故的感觉吧!亲切,熟悉,别的没有了。”

    喻承:“……”

    婷婷眼睛一闪,找到了和成年人的共同语言:“uncle,我也有前世记忆!”

    喻承:“真的?是什么人呀?”

    婷婷:“孙悟空,会飞!”

    喻承:“你那是‘上古记忆’,大家都一样~”

    谷天骄再度无语,拉两个弱智儿童起身:“咱们出去散步消个食,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话音刚落,谷天骄手机响。他官方微笑接完,看了看换好鞋的一大一小:“阿龙,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趟。”

    喻承一愣。

    谷天骄也不隐瞒:“辛西娅给我介绍了个女孩儿,让去见一见。”

    喻承:“……”

    谷天骄犹豫了一会儿:“婷婷能再请你帮忙看一下吗?我尽量早点回来。”

    喻承笑:“好。”

    谷天骄换好衣服就走了,喻承窝回沙发,望着在玩具角摆弄娃娃屋的小丫头发呆。

    他甩掉大脑里纷乱复杂的想法,琢磨起要怎么跟小钢炮和平分手。想来想去,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想到“要怎么跟谷天骄和平分手”。

    他惊了一下,接着想,如果跟他提分手,恐怕没什么不“和平”的。说不定直接换来一句“听你的”,那怎么办?

    他叹口气,放任自己继续发呆。

    谷天骄再回来时,快十一点了。婷婷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喻承瘫在沙发上,感冒莫名其妙加重,眼泪鼻涕止不住。

    谷天骄进门先抱了他一下,亲亲他的头发:“对不起。”

    喻承笑笑:“不要紧。哥,我回去住了。”

    谷天骄一愣。

    喻承起身去收拾他的东西,谷天骄在客厅一句话没说,点烟看他在卧室、洗手间进进出出。喻承打包十多分钟,三两下把在这个家他留下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他拿好包包到门口换鞋,谷天骄灭烟,起身迎上来。

    谷天骄:“我送你过去。”

    喻承顿了顿,没舍得拒绝。两人一块儿出门。

    天黑尽,风冷,路上几乎没人。

    十二栋离喻承住处很近,两人沉默到楼下,谷天骄忽然伸手拿过他肩上的东西,一手拎着,一手扶了他一下:“身体还吃得消吗?咱们走走?”

    喻承想了想,点头。两人肩并肩,三更半夜在路灯下逛起小区。

    平移了五分钟,谷天骄打破冰霜:“这儿好不容易混熟,如果要搬,还真舍不得。”

    喻承一愣:“嗯?”

    谷天骄笑笑:“我就这么一说。家不搬,公司搬。寻宝在萧山建‘寻宝村’,预计明年夏天完工,秋天搬过去,你知道吧?”

    喻承索然无味:“寻宝的事,没关注。”

    谷天骄看看他的脸色,笑笑:“前一阵你常常生病,上班也忙,我没跟你说——我晋升了。”

    喻承脑子里先是惊讶,接着是高兴,再等传递到面部表情时,他只淡淡笑了笑:“哦,恭喜谷哥。总监?”

    谷天骄:“嗯。”

    喻承抬头望望黑色的天空:“钱很多吧?还有股票也是……”

    谷天骄:“月薪税前两万五,另外追加五千集团股。”

    喻承笑笑:“真好,永远摆脱贫困线,青云直上。”

    谷天骄:“除了房子,这些就是我目前的全部财产了。”

    喻承回头,没懂他详细说这些事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配合了一下:“怎么可能呢。我听说你们元老不都千万身家?”

    谷天骄:“那是十二怒汉上市当天的估值,之后股价一直跌,现在不到当初的三分之一。”

    喻承:“那也有三四百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

    谷天骄笑:“我是骆驼你是马?”

    喻承咳嗽几声,笑笑不答。

    谷天骄扶着他,接着说:“跟婷婷妈离婚,我从第一套房子净身出户;之后给父母在城东买房,花了八十多万;现在这套房子为了汪清,买的不是时候,两百多万,股票全抛了。”他顿了顿,“本来我还有八十多万的定存和低风险投资,但上次小晶来,说想要自主创业,问我要一百万。我把能给的钱都给了他。”他朝喻承笑笑,“集团没上市,新追加的集团股就是空头支票。我每月养车供房刨掉整一万。说是总监,可能还没你滋润呢。”

    喻承愣半天:“哥,我有五万存款,本来是打算给大象的。你缺钱的话,要不我先给你……一半?”

    谷天骄失笑:“我给你说这些,是向你借钱?”

    喻承:“那……对哦……”他忽然惊醒过来,“八十多万?!全给小晶?……你这哥哥也太大方了吧!”

    谷天骄:“不是我大方。小晶心思不定,是个不肯做实事的人。他以前管我要钱,小钱我都很少给,就是为了逼他一下。我希望他把眼睛从天上掰下来,学会脚踏实地自食其力。”

    喻承:“那你这次是……?”

    谷天骄笑笑:“因为他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而我,希望他不要告诉我爸妈。”

    喻承没回过神:“他不也是gay吗?许他是不许你是?”

    谷天骄:“他的事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全家也只有我知道。他上次来,一眼把什么都看出来了。我可以不承认,但我觉得没什么意义。而且,不承认我们的关系,也就是否定你的存在。我不想那么做。”

    喻承:“所以你跟他说了?然后他就以这个为把柄,向你要钱?”

    谷天骄点头:“他知道,我不可能因为钱,把他和我的事,捅穿去试我爸妈的接受能力。”

    喻承:“小晶是那种人?”

    谷天骄笑:“他有没有那么狠,我不确定。但他这一套,的确把我吃准了。”

    喻承一时觉得谷天骄的话,信息量太大,他嚼不烂。

    谷天骄拉他在某栋楼下面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下,点烟:“本来小时候我和他的感情很好,他五岁前都是我的跟屁虫。但是,老一辈的教育,总喜欢拿人来比。独生子女,比的是‘别人家孩子’;我们这种家庭,就两兄弟比。尤其我爸,老说他,‘哥哥学习多好!写作业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哥哥就不在外面惹事儿’,‘哥哥从来不买这买那’。我爸说他,我妈当场就护。我皮糙肉厚没啥感觉,但你知道,男孩子小时候对父亲都是崇拜的。老被崇拜的人这么嫌,也不懂得大人这不是真的嫌,再被另外一个大人宠,久了,就扭曲了。他八/九岁到青春期,被我爸揍了,或者心情不好,就冲我喊:‘你一个捡来的野种,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笑笑,“喊完就又被揍,有时候还被我妈揍……他挺可怜的,我理解。但感情就这么着,被‘比’坏了。他没考上大学,家里硬塞钱上的。毕业之后,爸妈还比工作……反正……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关系修复不少,但总体来讲,还是免不了别扭。”

    喻承木愣愣:“怪不得,第一次见你那天,小双说,小晶管你要钱,你没给,他就骂你‘大傻逼’……我就想呢,怎么会有弟弟这么厉害……”

    谷天骄拍拍他的手,笑着说:“我说那么多,就想告诉你:我对你,也没玩虚的。不管以后结果怎么样,我现在能交付的,都交付了。”

    喻承怔住,倒抽气吸了口冷风,弯腰狂咳。谷天骄伸手抚摸他的背,喻承好不容易平息,直起身就把谷天骄抱住。

    谷天骄接着说:“到今天为止,我所有的相亲,都是走过场。我知道,就算告诉你是走过场,还是会让你难受。之所以去,一是盛情难却;二是我心虚。上个月晋升谈话,辛西娅试探,说有人看到一个男孩儿常进出我家——晚上进早上出,她问我是不是取向‘有问题’。阿龙……”

    喻承趴在他肩头,眼泪滚出来:“哥,是我拖累你了。”

    谷天骄轻轻拍他的背:“你受委屈,就别再说让自己更委屈的话。你连续不断生病,是你心里压着事儿,我懂。今天你忍不了了,说想走。要走,受不了我想分手,我都没意见。但这不是解决办法。我明白你难过的是什么,跟你说明白,让你没有误会,才能让你不憋屈。”

    喻承落泪摇头。

    谷天骄笑笑:“现在好了,我晋升结果出来了,这两天也在跟寻宝的人谈。这个小区,十二怒汉的同事太多,我不能确定我的上司,或者是你的上司,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别人吹去的这种风。如果不能接受,就一定会影响你的,或者我的前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你再坚持几天,等我谈好,好吗?”

    喻承点头。

    谷天骄:“日文站解散,你问能不能跟我混。我没答应,就是因为我在计划先晋升后转岗。但晋升,得过上面三级管理的关,不确定性大。我怕把你接过去,我又走了,留你抓瞎。你当时是不是很怨我?”

    喻承:“……对不起,是我不懂事。”

    谷天骄笑:“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好。我的老毛病,不确定的不说。现在你都知道了,你感冒能好一阵了吗?”

    喻承点头,失笑,边笑边哭。

    谷天骄拿自己衣服帮他擦眼泪鼻涕,笑道:“跟个小孩儿似的……还要赌气‘回娘家’嘛?”喻承笑,谷天骄搂住他的肩,“还是回夫家吧!让我把你的小身体养好了,你想怎样再怎样,好不好?”

    喻承点头,被谷天骄拉着,又抽抽搭搭回十二栋。

    晚上躺在床上,谷天骄帮喻承压好被子,两只手在被窝里握到一起。

    喻承忽然想到:“对了,哥,你如果跟寻宝那边谈妥了,以后婷婷怎么办?咱俩回来都得七八点了吧!”

    谷天骄:“嗯,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请个阿姨来照顾她。”

    喻承:“阿姨?不放心。”

    谷天骄没说话。

    喻承又问:“哥,你怕伯父伯母‘接受度不高’,怕伤害他们感情,二话不说身家都掏完了。如果咱俩继续下去,要是哪天伯父伯母过问起婷婷的‘母爱’,你怎么办?”

    谷天骄再沉默。

    喻承:“哥,如果小晶把这八十多万都打水漂了,再来找你要,怎么办?”

    谷天骄苦笑:“要什么,没了呀!”

    喻承:“要这套房子呢?”

    谷天骄:“……”

    喻承轻轻笑了笑:“哥,如果我们俩再多混一年,婷婷问我俩什么关系,我们怎么说?”

    谷天骄捏了捏他的手:“嘘——乖,睡了啊!”

    喻承:“哥……”

    谷天骄:“……非要把我诅咒到底是不?”

    喻承笑:“哥,甭管你是不是那个人……谢谢你。”

    谷天骄也笑:“嗯。”

    第四十章 阿米巴的伪足

    新一天是周五,晨会打完鸡血,小钢炮到喻承工位旁暗搓搓拍拍他:“小承,你来一下。”

    喻承小小一惊,他“背叛”她的事,不会这么快就捅破了吧?

    他狐疑起身,尾随小钢炮。两人转移到工位区旁边的一间小会议室,小钢炮关上门。

    小钢炮其实是个小脸大眼的漂亮女孩儿,她笑眯眯仰视在一边规规矩矩立着的喻承,拉他到身边,拖过一把椅子:“哎哟,你这个人真当是!什么时候都这么有礼貌的啦!坐坐坐!”

    喻承冷汗笑,坐下。

    小钢炮:“小承,昨天休息一天,今天感觉你感冒好了一大半嘛!”

    喻承:“都是老大关照,好好睡了一觉,就松了。”

    小钢炮笑着点点头,也不过多哈拉:“我找你,有三件事情哈。第一呢,你最近那个‘万年青’系统,不是用得很熟吗?网站付费新产品,你打得也很快很稳。所以这两个部分,我想你下星期一早上,给团队同学做个分享,怎么样?”

    喻承汗轻一半:“老大发话,必须好的嘛!我周末就把我的思路和说辞整理一下,做个ppt,下周给大家讲一讲。”

    小钢炮漂亮一笑,竖起大拇指嗓门爆响:“优秀!!!”

    喻承被震得一抖,黑线打哈哈。

    小钢炮继续说:“第二件,你下团队也四个月了,业绩嘛,我实话实说也是超过我期望的。而且,你平时跟同学相处,也很有风度,又幽默,搞得小姑娘们说到你就兴奋死了!”

    喻承汗:“……大家是客气,我也是向老大你学的。”

    小钢炮哈哈笑:“哎也~小承你不要说这些虚的!我们团队里比你大几岁的同学,都觉得你成熟——当然,最开始你不太喊单,也不爱做游戏,那我说过你了么,你就都改好了——我们团队二组组长状态不好,我想把她撤了,下星期起,你来!”

    喻承:“……我才p4,咱们团队好多p6,合适吗?”

    小钢炮:“我觉得合适就合适!”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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