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自从失恋以后打天梯再也没赢过 作者:榴月初六
第31节
瞎逼说:“其实我也很幸福。”
我说:“人都不肯接受你,你幸福个屁啊?”
他说:“当然幸福,以前他还会撒个小谎糊弄我,现在对我越来越坦诚,我们之间,可能只差一步了。”
我说:“妈的,你烦死了,秀恩爱狗!打断你大腿!”
瞎逼问:“你呢?”
我说:“不提也罢。”
他说:“你们之间,可能也只差一步了。”
我说:“步子太大,会扯到蛋。”
他说:“说到顽固,我比不过你。”
我说:“因为我爱他,就这么简单。”
他说:“你打算让他等多久?”
我说:“不如猜他能等多久吧。”
瞎逼沉默了,当然也可能是被李曦打断了思路,李曦在势力频道畏畏缩缩地说:“啊哦,g说现在的势力名字没有违规内容,所以不让改了……”
我……………………妈的,所以刚才那个觉得阳光少年违规的g是没睡醒闹起床气吗?!
老叮铛问:“现在怎么办?”
我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这么办了!”
瞎逼说:“我觉得还行。”
失恋基佬脸萌,我了个去,还不如阳光少年……我能不能换个势力啊?
瞄了眼时间,擦,快六点半了,我赶紧跟瞎逼打了声招呼退队走人,跑遍几个茶叶罐经常出没的神石,终于在草原营地附近找到了他的尸体,我对他七星唤魂,他又隔了很久有效时间都快结束了才站起来。
我密他说,怎么样,跟你们势力主说了吗?我这小仓库差打工的人呢。
他说,说了,他不同意。
哟,跟谁学的?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我早问过庄予乐了,茶叶罐根本没和他提过要退势力去中立的事。
我说,今天再去试试呗,马上就势力战了。
他说,以青姑娘不在。
我说,你云鬓娘娘在啊,要不我帮你去说?他肯定听我的。
他说,那多麻烦你啊,我自己去。
半分钟后,茶叶罐名字旁的粉色“妖”字就不见了,他一脸懵逼站在原地。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邀请他加入失恋基佬联盟……脸萌,话还没跟我们几个聊上两句,他就说要挂机做作业去了。
我赶紧打电话问黄学平刚才什么情况,黄学平说:“茶叶罐跑来问我能不能去中立待几天。我说行啊,走吧,别不舍得我们。我看他赖着不想走的样子,我说要不我送你一程?然后就把他踢了。”
我哈哈哈哈哈拍着桌子狂笑:“不愧是wuli平平。”
黄学平说:“那是,我已经跟联盟所有势力管理都招呼过了,近两周最好不要招不熟悉的人。”
“嗯。”我点点头,不安地说,“……我还是有点担心乐乐。”
黄学平说:“别担心,他在我家。”
我说:“在你那?!”
他说:“是啊,吃好喝好的,这会儿还霸占了我的床正45°仰望天花板思考人生。”
我说:“你照顾好他。”
他说:“没问题,哎,乐仔,你要不要跟智新聊两句?……哦,智新,乐仔让你什么都别跟李曦说。”
我说:“嗯,你让他放心,我不会说的,还有,你千万照顾好乐仔。”
他说:“鸡到啦,挂了挂了,我要组织势力战去。”
我说:“傻哔!祝你被集火到死!”
再往后说点,自从茶叶罐加入了失恋基佬联盟……脸萌之后就很少上线了,最后干脆和我们说他要暂a,至于有没有a?谁知道呢,至少把他从人妖踢出来了,终于去了我们一小块心病。
☆、陈唯璞被人嫌弃的一生
后来一段时间里我和李曦都忙着城北中心的事没怎么上游戏,也不知道瞎逼干嘛去了天天鱼钩见鸟头不见鸟屁股,失恋基佬脸萌只剩下老叮铛和辣条月饼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不知道老叮铛怎么给辣条洗的脑,辣条居然也染上了挖矿的瘾,69战场魍魉不去战场浪天天满地图挖宝石矿,我要是五仁月饼我得气死!
天下3的事先按下不表,我的生活似乎步上了另一条轨道。
黄学平大概已经习惯了和俞小鱼同进同出,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不再是离他最近的我或庄予乐,而是隔了一层楼的俞小鱼。他和我仍是亲热嬉闹,对庄予乐也加倍关心,可我却觉得他与我们渐渐有了些隔阂,具体哪儿不对劲,我描述不了。
不知道庄予乐是在强颜欢笑还是真的重新振作了起来,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上班工作下班,至少在旁人看来他与平时那个冷艳高贵吐槽帝没什么区别。我不放心,偷偷观察了他很久,我发现他突然看到某样事物就莫名盯着它发呆的频率越来越高。果然,无论将情绪遮盖得如何不漏痕迹,也会在不经意间被自己的眼神出卖。我们继续“冷战”,我只能在私底下安慰劝解他,但他给我的回答只有“我没事,我很好”,除了让他照顾好身体之外,我实在无话可说了。离城北中心封顶的日期越近庄予乐越是忙,后来他干脆整天待在工地几乎不回公司了,到点径直去黄学平家蹭吃蹭喝,我偶尔带上点小酒小菜像做贼一样溜去找他俩,坐在一桌的三个人貌合神离,我吃我的,他喝他的,你想你的,谁也不说话,最后不欢而散。
我一边要去工厂看着城北中心的施工进度一边要修改罗马假日的方案,晚上做梦都是这两件事,一天夜里我梦到精神堡垒的颜色搞错了我跑到工厂大喊一声:“先别喷面漆!颜色错啦!”我当时就惊醒了;一天夜里我梦到罗马假日的方案又被盗了,我抱着陈唯璞撕心裂肺地哭,他一把推开我满脸嫌弃骂我没用,我坐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就把自己折腾醒了,正好凌晨12点45分,睡意全无。摸过手机,翻到临睡前陈唯璞发给我的微信,今晚他又要加班,都这个点了,不知道他下班没。
我试探性地发消息问他:下班了吗?等了五分钟他没回复,我想他大概已经睡着了。刚要放下手机,却收到了他的消息:你怎么还醒着?
我说:睡不着,你呢?
他说:刚去洗了把脸,现在准备睡觉。
我说:又睡公司吗?
他说:是啊,快对这张沙发睡出感情来了。
我说:嗯,你休息吧。
他说:你怎么办?
我说:我数羊。
他说:数知心吧,一只知心跳过来,两只知心跳过来,三只知心跳过来。
我看着手机屏幕笑了,没想到陈唯璞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我说:你平时睡不着就这么玩?
他说:不是,我数智新,一个智新跑过来,两个智新跑过来,三个智新跑过来。
我说:好的,你慢慢数吧,再见。
他说:你生气啦?
我说:没有,太晚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快睡吧,勿回。
他说:好,晚安,勿回。
我放下手机翻了个身……妈蛋还是睡不着,都一点了。短信提示音响了,我又拿起手机,是陈唯璞,他说:睡着了吗?很困的话就别回了。
我说:没有,不困。
他说:我陪你聊天?
我说:不要,你睡吧,我数知心。
他说:好,勿回。
我捏着手机闭上眼……妈蛋依然睡不着,都他妈两点了。短信提示音再度响起,我睁开眼,还是陈唯璞,他说:睡着了吗?很困的话就别回了。
我说:还是没有,真的不困。
然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带着一点责备的语气轻声问:“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说:“你怎么还不睡?”
他说:“我在想事儿,你呢?”
“我也在想事儿。”
“想什么?”
我犹豫地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两张清单……或许真的是我寄的?”
“……你肯定想真话吧?”
“你不会骗我。”
“……是,我不会骗你。”他沉默了片刻,“一开始我的确怀疑过你,你这么做是为了帮我扳倒老曹,不过很快我就确定不是你干的了。”
“为什么?”
“我说了,你别炸毛。”
“没事,你说。”
“我看过其他项目的存档图纸,但凡是你签字盖章的,每个章都盖得歪七扭八没一个是正的,那两张清单上的公章盖得特别标准端正,怎么看都不像出自你的手笔,所以……”说完,他尴尬地轻笑了两声。
我说:“……好的,友尽了,再见!”
他忙说:“哎?周智新,说好了不炸毛的。”
“妈的,你嘲笑我!”
“我哪敢?”他顿了顿,沉声说,“只是觉得,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我脸上一烫,一手捂着脸,岔开话题:“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如果,s提供了劣质的物料给你,你……会因为我的缘故放我们一马吗?”
“这可让我为难了。”他问,“你想我怎么办?”
我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说:“万一发生了呢?”
我说:“你秉公处理吧。”
他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我说:“我随便问问。”
“这个话题太沉重,不适合目前的氛围,你可以问点别的。”
“哦,也是。”我挠挠头,学他的口吻说,“你在想什么呢?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他说:“在想你。”
我也在想你,但我不能告诉你。
我说:“明天还要上班,我先睡了。”
他说:“智新……”
“嗯?”
“做个好梦。”
我慌忙地挂了电话,心如刀绞,多少次我告诫自己别再靠近他,可我控制不了这颗心,装的全是他。
周智美说,曾经她唯一的弱点就是那个抛弃了她的初恋男友,于是她干净利落地拿刀捅向心脏,他终于死了。
我说,可你捅的是你的心脏啊。
她说,是啊,只有我心死了他才会死。
我说,到头来,你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
我呢?大概只有人死了才能忘了陈唯璞吧。
又十天后,离城北中心封顶还有三天,vi系统终于全部完工验收合格。所有人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暂时的放松,庄予乐一脸冷漠坐在位置上看着老板激动地老泪纵横站在桌子上发表演讲:“里程碑!s创立十五年来的里程碑啊!跨世纪的佳作啊!我们开个庆功宴,一定要开庆功宴!就这么定了!”
我没工夫搭理他,埋头继续做罗马假日的方案,它对于我来说才是里程碑。
“智新,还在忙什么?”俞小鱼走过来祝贺我们,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休息一下,不用这么紧张。”
我说:“明天要去s市项目现场核对点位,不紧张不行。”
“小鱼总,庆功宴定哪个酒店,什么价位的菜?”湘儿也走了过来,听到她的声音我浑身一哆嗦。
俞小鱼说:“上次开年会那家就行,大概1888一桌,不过菜单有几个地方要注意,忠哥不能吃太油,周智新不吃青椒,黄学平不吃辣,庄予乐不吃香菜,xx对河虾过敏,oo对花生过敏,yy对乳制品过敏,尽量避开这些就行。”
我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抬起头疑惑地盯着俞小鱼,他转过头问我:“我脸上有脏东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说:“小鱼总好记性啊,公司那么多人爱吃什么不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你都记得……”
他微微笑了笑说:“谁让我是大内总管呢,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忙吧。”
我脸色一沉,目送俞小鱼出去,回头正好对上了黄学平的视线,他的神情有些古怪,立刻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沉思了许久,什么也没说,继续忙自己的。
虽然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再去s市,为了工作也不得不咬咬牙。陈唯璞要准备两天后城北中心的封顶仪式实在抽不开身,他说:“要不过几天我再和你一起去?”
我说:“不用了,我一个人能搞定。”
他说:“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说:“实在不放心你就让老司机跟着我呗。”
他说:“可以。”然后他又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不停重复来重复去让我寸步不离跟着老司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听老司机的,我说好好好知道了。
第二天在去s市的路上,陈唯璞打了整整13个电话嘱咐我,平均半小时一个,还是那几句话,让我寸步不离跟着老司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听老司机的,我说,好好好知道了,你再打我手机没电了真出事就找不到老司机了!他才肯作罢放过我,转头打老司机电话去了,老司机嫌弃地说:“你别再打来了,我要开车。”
我坐在一边笑得肚子痛,陈唯璞被人嫌弃的一生。
罗马假日整个小区已经基本完工正在扫尾,比我想象中更加的华丽壮观。故地重游,因为身边少了某个人,我的感觉不太好。走到一座教堂前,我停下脚步,四下张望,哎?我是不是曾经在那个角落里找到走丢了的陈唯璞?
老司机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教堂,他解释说:“这是办婚礼用的教堂。”
我问:“会有神父吗?”
老司机说:“现在还没有,以后就会有了。”
“里面什么样?”我好奇地推门进去走到耶稣像前,转身发现祭台上摆了一本很厚的书,我问,“这是圣经吗?”
老司机说:“不是,是用来记录,曾在这里宣誓此生不论疾病贫穷都不离不弃的夫妻的。”
“那应该还是空白的吧……”我翻开第一页,看到一排字迹工整的英文:jade· ≈ zhix·zhou h ,2013
我大吃一惊,这个日期……
老司机问:“智新?”
我慌忙地合上书说:“那个,吉哥,麻烦你去把车开过来吧,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在这里千万别走开。”
“嗯嗯嗯。”我点点头。
我强忍住眼泪,等老司机一走出教堂大门,我即刻闪身躲进角落里咬紧下唇掩面而泣,背贴着墙壁,身子一点点往下滑,仿佛跌入了无底黑暗的深渊里……
☆、不离不弃
“是圣经吗?”“不是,是用来记录,曾在这里宣誓此生不论疾病贫穷都不离不弃的夫妻的。”这两句话不停在我脑海里回荡盘旋着。
陈唯璞和周智新。2013年11月30日。
我还记得,那天我和他站在这座教堂前,他牵着我的手说:“真是个考验啊……”我说:“不管有多困难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你。”他说:“好,未来或许还会有更艰难的,你有兴趣陪我接受挑战吗?”我说:“奉陪到底。”他说:“只要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担心会失败。”
此生,不离不弃吗?
他究竟有多爱我?我周智新又何德何能,让那样一个高不可攀的人这般执迷不悟?我顾前怕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他,是不是大错特错?
我手机没电了,回杭州的路上老司机除了给陈唯璞道了声平安外一句话都没说,我实在憋不住问老司机:“……是他写的?”
老司机说:“什么?”
我说:“吉哥,你就别和我装了。”
“是的。”
“什么时候?”
“那天你走后,唯璞又让我折回了工地,接着他一个人逛了很久,大概是那个时候写的吧。”
我说不出话来,双手死死抓着衣摆,止不住地颤抖。
老司机说:“其实……你也喜欢他的吧?”
我摇摇头。
老司机感慨道:“我老了,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
“……你能接受他是个同性恋吗?”
“为什么不能?自由选择心仪的终生伴侣是每个人特有的权利,至于对方是男是女,很重要?”
“他的家人能接受吗?”
“唯璞很坚强也有自己的担当,他既然选择了你,他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是,他很坚强,不像我……吉哥,我想拜托你件事。”
“你说。”
我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刚才发生的事,我们之间的对话,你能不能别告诉他?”
“好。”隔了一秒老司机又摇摇头说,“啧,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不,是我矫情。”
“说些不太好听的……”我头一回见老司机笑得这么鸡贼,他说,“唯璞喜欢男的,不是你还会有别人,你替他操那份心干嘛?”
我噗的笑了,点点头:“挺有道理啊……我肯定不是他的初恋。”
“哟,这我可不能乱说,我还要养家糊口的。”
“我懂。”
老司机语重心长地劝我:“智新啊,那么多人求之不得的两情相悦现下就摆在你眼前,别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错过了。”
“晓得了。”我看向窗外,道旁的梧桐树早已落尽枯叶,无助的枝桠在寒风凌冽中绝望地摇摆,今年的冬天不是才刚开始吗?为什么我觉得它已经走了一半,而另一半又似乎格外的漫长且难捱。
真的可以将所有矛盾都抛给陈唯璞去解决,我心安理得地及时行乐,爱一天是一天吗?
两天后,老板、我、庄予乐和黄学平应邀参加了城北商务中心的封顶仪式和庆功晚宴,当晚到场的除了业内大佬以外就是媒体的长/枪/短/炮。陈唯璞忙于接待来宾,我就没过去和他打招呼,我站在角落里怔怔地看着他略显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似乎没找到,他失落地转过身,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他如释重负般冲我会心一笑,我点点头,他刚往我这个方向走近两步就被记者围住了。我撇了撇嘴,走开了。
我们三个小喽啰很自觉地坐到了会场最后一排。我缩头缩脑偷偷观察着陈唯璞的一举一动,哎,真他妈的帅。黄学平坐在我左边不停抱怨西装不合身,庄予乐坐在我右边一脸不耐烦地直跺脚,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真讨厌这种场合。”
我说:“再忍忍,一会儿有好吃的。”
他白了我一眼:“我以为我是你吗?”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有的吃就好了。”
黄学平探出脑袋来指着自己说:“我也是。”
庄予乐摇摇头:“我是怎么忍了你们两个傻哔这么久的?”
以前,庄予乐每次一说这种话,我和黄学平会立马联合起来揍他一顿,现在我们三个居然只剩下尴尬的对视,僵硬的假笑。自觉说错话了,庄予乐忙补充道:“你们两一会儿多吃点,别跟他们客气。”
没等我回答,头顶灯光一暗全场安静,封顶仪式正式开始,甲方几个部门经理轮番上去吹牛。
好的,你们吹你们的,我看陈唯璞的后脑勺。
几个挑大梁的经理啰里八嗦一大堆,一个个说着说着声泪俱下,我抬眼一手拖着下巴,瞧他们的样子不像假哭,看来压力真的很大啊,怪可怜的……
最后陈唯璞总结经验,我的耳朵“嘟噜”一下立了起来,忙坐直身子痴痴地望着他……喂,压力最大的你,可千万别哭啊。
他的嘴角含了一丝微笑,优雅地走上台,站定,鞠躬。因为出众的长相与气魄,他就像一个发光体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款款而谈,不张狂炫耀不过分谦虚,面对满座专业人士,神情依然从容自信;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领袖魅力任谁都会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脚下,无关性别……再后来,陈唯璞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进去,也听不进去。我看着他,泪水渐渐迷蒙了双眼。
他离我,真的好远。
☆、未来
庆功晚宴是自助餐,黄学平来劲了满场撩妹,老板和庄予乐遇到几个老客户也相谈甚欢。我勉强打起精神一个人东走走西看看,还和陈唯瑄那个老王八犊子打了个照面,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我一圈,老子调头就走。
饿过头没什么胃口,我夹了两块蛋糕闷闷不乐地坐角落去了。
叉个樱桃塞进嘴里,妈的,罐头的,齁甜齁甜,我偷偷吐了吐舌头。
“不好吃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抬头,对站在眼前的人挤出个勉强的笑:“太甜了。”
陈唯璞坐到我身边:“你不喜欢吃甜的?”
“不啊。”我摇摇头,“这个……实在太甜了。”
“那吃点别的吧。”他抽走我手里的盘子,将他的盘子递给我,“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吃海鲜吗?”
“哦……”我刚想向他道谢,一个妹子走到陈唯璞身边轻声说:“打扰一下,陈总,xx集团亚太分公司的营销总监在那,您看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好,你先去。”陈唯璞回过头对我说,“你坐这等我一会儿,我有空了过来陪你。”
我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他冲我一挑眉毛,起身走远了。
我低头看看盘子里的龙虾,应该挺好吃的吧?叉起来咬了一口,味同嚼蜡。
整场晚宴,我都坐在角落里,看着陈唯璞和这个总裁打完招呼刚想走过来就被另一个经理拦住了,和这个经理干完杯刚跨出两步紧接着又要和那个总裁再干一杯,最后他只能时不看向我,一歪脑袋无奈地笑笑,转头继续应付其他人,左一杯右一杯的喝。
就算香槟红酒的度数不高,这么个喝法也会醉的吧。
8点左右,陆陆续续有人离场了,庄予乐拖着又喝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的黄学平过来找我,我嫌弃地说:“你你你赶紧把他送回家吧,一会儿他撒起酒疯来,老板非撕了他不可。”
庄予乐说:“没事,忠哥已经被老板娘call回家了。”
我说:“那也不能留他在这丢人现眼啊。”
庄予乐说:“我们走了你怎么回去?”
我说:“出门打个车就行。”
庄予乐说:“那你小心点,我先送这傻哔回去了。”
“好。”说完我挪了挪坐得有点酸的屁股,接着看别人左一杯右一杯的灌陈唯璞,这种司空见惯的商场礼数,我再心疼他也不能上去拦。
9点,陈唯璞硬撑着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终于散场了。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三四个服务员、站在门口的他和坐在角落里的我。
“智新……”他向我走来,步伐已经有些不稳了,怕他摔倒我忙起身迎了过去,我跑到他面前,他就势将我搂进怀里,整个人的分量全压在了我身上,他说:“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不是你让我等你的吗?”
“抱歉,丢下你一个人……”
“没事。”我拍拍他的背,“难受吗?”
他轻声说:“还行,只是头有点晕。”
看到老司机进来了,我说:“叫吉哥送你回家吧?”
他放开我,说:“好。”
老司机过来扶他,他突然抓住我的右手腕,缓缓抬起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你别走……”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说:“我不走,我送你回去。”
他倒也是听话,乖乖上了车,只是死死地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也不吭声。也许是累了,陈唯璞慢慢倒向我,最后把脑袋搁在了我肩上,我个子不够高,这个姿势可能会让他不太舒服,我尽量坐直了上半身,还是很勉强……早知道当年发育的时候我就多喝点牛奶了。
车停在他家楼下,我对老司机说:“吉哥,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送他上去就行。”
老司机说:“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挺安分的啊,没事。”我摸摸陈唯璞的脸,“嗨,你自己能走吗?”
陈唯璞说:“我很清醒。”
妈的,很清醒你还不把脑袋挪开?我肩膀很酸!我说:“你看,他可以的。”
老司机说:“那就麻烦你了。”
陈唯璞刚下车就腿一软,差点把我扑在地上,我忙扶起他:“你不是说你很清醒吗?”
他说:“控制不了腿。”
我刚想喊老司机帮忙,老司机一踩油门绝尘而去,我气得直跺脚:“你们两个串通好的吧?!”
陈唯璞晃了晃说:“头好晕。”
我扶稳他:“走走走,上去吧。”
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照顾醉鬼的总是我呢?!
幸好他家是指纹锁,我抓着陈唯璞的手一根根手指试过去,试到第九根手指,门终于开了,我松了口气扶着他进门:“你变态啊?居然用的左手无名指?”
他垂着脑袋无力地靠在我身上:“下回把你的也录进去。”
我说:“我不要,你想结婚想疯了?”
他说:“是,想娶你想疯了。”
我愣了愣:“……你喝多了,别说这种醉话。”
“醉话?”陈唯璞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快步走进他的房间,然后一把将我甩在床上,他欺身压了下来,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捏着我的下巴,沉声问:“醉话?你看我像是醉了的样子吗?”
我说:“你别这样……”
“周智新!”他陡然提高了音量,逆着光又靠得太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你想我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盯着他双眼,里头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我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对不起。”他的语气一下子软了,紧紧搂着我,不停地向我道歉。
我说:“没关系,我欠你的,你想要,今天就都拿走吧。”
“对不起……” 身上的压力消失了,我睁开眼慢慢坐起身转头,陈唯璞躺在我边上,背对我蜷着身体,透过他孤独的背影我看到了他懊恼愧疚的表情。
“你别自责,没关系……”我伸手揽过他的身子,将他抱在怀里,“真的没关系。”
他闭上眼小声说:“智新,对不起……”
我轻轻梳理着他有些散乱的刘海:“没关系,你想要,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你。”
“你没欠我,我也不需要这种偿还的方式。”
“好,不说了,你睡吧。”
他点点头,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叮叮铛铛的声响,还越来越近,声音停在了床底下,那只名叫知心的太监猫突然跳上床把我吓了一跳,我诧异地瞪着他,它像没事猫一样径直爬到我腿上,毫不客气地趴下就睡……我无奈地摇摇头,物似主人型。现在好了,我右腿躺了一只猫,怀里抱着条巨型犬,动弹不得。
“智新。”陈唯璞幽幽地唤了我一声。
“怎么了?”
“我现在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心头一惊:“我,那个……”
“你听我说……”
“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其实,我也是商业联姻的牺牲品,我的父母在结婚前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开记者招待会宣布订婚,第二次是订婚宴,第三次就去了民政局领结婚证,结婚当天我妈甚至还没搞清楚我爸到底叫陈书行还是陈书衍。婚后两人更是互不搭理各玩各的,那年爷爷打算重立遗嘱,按人头分股份,他俩一合计,直接去美国做了试管手术……”
“……什么?”
“难以置信吧?我是个试管婴儿,还是代孕的……”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痛苦地皱着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个女人生出来的!”
他这一声吼把猫吓坏了,知心一下子跳起来叮叮当当跑开了。
“你冷静点。”我将陈唯璞抱得更紧了些,“冷静点……”
“周智新,你能想象得到吗?我身上明明流着父母的血液,可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个陌生人。我是奶奶和吉哥一手带大的,自我记事起,我妈从没拿正眼瞧过我,更别说关心我了。我爸?一年见不到他三回面,见了也只问我学习怎么样,好,没有奖励,不好就是一顿打。我从小衣食无忧接受最好的教育,却活得还不如路边一个穿得破破烂烂拖着鼻涕向父母撒娇要糖吃的小孩,我什么都有了,偏偏得不到一个孩子最想要的东西……我这么说,你一定觉得我很贪心吧?”
我低声说:“怎么会呢……如果,让你和我交换,你愿意生长在一个平凡温馨的家庭吗?”
“求之不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你没有错。”
“那为什么我生来就要接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惩罚?”
我一时语塞。
他接着说:“大概因为遗传,我才十五、六岁就已经冷漠自私到了令人不齿的地步,不过谁都不在意,我只要拿出让他们满意的成绩,没人在乎我的性格扭曲成了什么样。我越发憎恨父母,憎恨世界,憎恨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只身前往美国求学后我变本加厉地玩世不恭,像所有纨绔子弟一样,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个并非由爱情产生的结晶,理所当然不被任何人爱,也不爱任何人……”
我问:“后来呢?”
“后来?直到17岁那年的暑假,我刚回国,陈唯瑄非要我陪他去l市的t山露营,我扭不过他,就去了。当晚不幸在山中迷了路又下起了暴雨,我和他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家寺院,借宿了一晚。也许是缘分吧,我睡不着看了一夜的经书,第二天又听主持讲了一堂早课,我终于释然了……决定把过往全放下重新开始,这才有了现在的我……”
虽然现在想这些不太合适,但是……妈的,你说话大喘气干嘛啊?吓老子一跳,我还以为你出家当和尚了。
他说:“我学会了一句话,爱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见净土。”
哎?这句话咋那么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我说:“我不太懂。”
他问:“爱是什么?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遇到那个教会你什么是爱的人啊。”
他笑了笑:“你比我有慧根。”
“我随口胡说的……”
“智新……”他睁开眼,无神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心口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我没回答,用手捂着他的双眼:“睡吧,你很累了。”
他抓过我的手,贴在脸上,像个孩子般哀求道:“你别走。”
我说:“我不走,我陪着你。”我永远陪着你。
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我小声问:“睡着了吗?”
他没有回答。
我犹豫了片刻,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我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啊……”
我又怎么会将所有矛盾都抛给你去解决,自己心安理得地及时行乐,爱一天是一天呢?
别忘了我答应过你,未来,不管有多艰难,我奉陪到底。
☆、八字不合又怎样
我被稀稀拉拉的烟花爆竹声吵醒了,睁开眼才想起来,0点一过,2014年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压醒的,陈唯璞的脑袋就枕在我肚子上,他还死死握着我的手,我稍稍抬了一下屁股,浑身酸痛。要这么睡一晚老子非残了不可,我轻轻托起他的脑袋移到一边,又捞过半床被子帮他盖好。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打量了陈唯璞一圈,心疼得直摇头,可惜了咯,他身上这件大衣小八万呐,明早起来肯定皱成梅干菜了。
我躺回去盯着天花板发呆,拇指摩挲陈唯璞的手背,干净光洁的皮肤肌理,微微凸起的青筋,成年男性的力量感……他妈力气大得我掰都掰不开。一摸就知道他是个养尊处优没干过重活的。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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