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作者:luomei
第16节
程一苦笑:“这怪我,没有想到植变区域里可能会有其他潜入的异能者。”
小年确没在意这点:“你说,他们见同伴带走了张明泽就没有恋战,匆匆离去了?”
程一点头:“是啊!”他的目光注意了一声泥土,非常狼狈地张明泽身上,惊讶:“你们遇到那些潜入的异能者。”
上校沉默地点了点头。
小年急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带着张明泽的异能者,张前辈将张明泽从对方手里救下来了,然后去追他了。你说那个异能者的同伴匆匆离去了,会不会他们……”
上校理智地分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植变森林那么大,他们不一定会遇上,而且对讲机内,张仪说的不是增援,而是雾,让我们快跑。”
上校说着,对着一系列情况进行分析,开始快速地下达命令:“程队长安远,你们赶紧将现在的情况向你的上级请示一下,四个s级异能者,请求增援和具体了解植变森林里有没有出现过雾气弥漫的症状。请示完毕,先确认雾气是什么等级的危险性,再根据得到的资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随着上校的命令刚刚落下,小年就突然举起了手:“不用问了,我刚才在论坛看了,现在植变区域里的每一个迷雾之林的迷雾都开始翻涌弥漫,据其他植变区域的异能者说,靠近不了,每一次靠近都会被挤出来,但如果被挤出来三次之后,再进去,人就会被融化。”
众人怔愣,怎么说得这迷雾好像有神智一般。
第三卷 恋爱尾篇
第83章 约定
严席被迷雾送到半路就醒过来了,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轻飘飘的,像是水流之中的浮木一般想起浮走,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立刻被映入眼帘的世界惊呆了。
穿插在森林中的溪流,错落有致的繁花,从未见过的惊异植物,还有在此间行走的他从未见过的怪异动物。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严席低头四顾,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他竟然被一团雾气托着在林中游荡。
严席使劲,想要从雾气中脱离出来,但是他发现雾气如影随形,他无论躲避到那里去,雾气始终钳制着他,像是要将他送到某个地方一般执着地带着他往前走。
对了,雾气。严席忽然想起了自己陷入昏迷的之前的事情。他不是正被雾气追赶,然后被追到了。
难道这里是迷雾之林。
严席犹疑不定,远处,一头高壮得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家伙从远处慢慢走来,他的身体像是小山一般壮大,脑袋直接可以伸头吃到树上的枝叶,原先在植变森林里遇到的变异猪和他相比,简直可以称呼为娇小秀珍。而和严席比,他更是大得没边了,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就挡住了他的阳光。
严席实在是没有信心招惹这样大家伙。但是没有办法,在雾气的控制下,他无可奈何地向那头巨大的怪兽飘去,灰色的肌肤几乎近在眼前,严席几次努力也无法改变行驶的轨迹,实在无奈,严席只能任由自己小小的身体撞上了那个大家伙。
它正吃着一种翠绿的树叶,大嘴咀嚼着,大脑袋上的大耳朵一抖一抖的很开心的样子。严席撞到它,它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的叶子嚼了两下才垂下了脑袋,褐色有篮球那么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抵在他脖颈下的严席。看上去一点攻击力都没有样子。
吃草,应该是一个温顺的草食动物吧。
严席努力的摆脱雾气,想要绕开这个大家伙。
见他动来动去的不安分,大家伙一边又扯了两下树叶咀嚼,一边抬起了蹄子想要将严席拨下来。
大怪物的蹄子自然也大,粗壮得不像样子,要是被他砸到,估计非死即伤。
严席脸色苍白,想要躲开,可是该死的就是摆脱不了雾气的控制。
“别抬脚!”严席喊着,希望这个大家伙能听懂。
阴影却没有一丝停顿地落下来。
严席绷紧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四周忽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放下。”
谁?
严席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大怪物温顺地将自己抬了一半的蹄子放在了地上。严席向四周看了看,四周繁花遍地,摇曳地蒲公英悠悠地在林中飞舞,那里有人的样子。
忽然,一片浅浅地阴影落在他的脸庞上,严席抬起脑袋,逆着光,在怪物的脑袋上看到了一个人影。
“你……”严席刚刚张口,身下一直不动的雾气此时也仿佛活了过来,托着他一直往上,越过大家伙的脑袋,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是…谁?”严席僵硬地将后两个字吐出来,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面孔让他几乎以为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但是眼尾微微上挑的绯红为这张面孔消减了他的冷淡和锐利,染上了几分冰冷的艳丽,也让他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阿循。”严席浅浅地呼唤出生,还有些在为他的在此时此地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
阿循和严席如出一辙的冷淡面孔看到严席之后便不自不觉软化,他低头抱住了浮在雾上的严席,将严席完全嵌在自己的怀里,脖颈相交,满足地叹息。
“我好想你啊爸爸!”
严席感受到现在不受雾气控制的状态,他推开了阿循,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惊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循顺从地从严席的脖颈抬起头,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贴近严席的脸颊,让严席好好地看着他:“爸爸,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变化?”
阿循的声音有条不紊,神情态度和严席学的,也总是古井无波的淡然,但是他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严席,那过于认真明亮的眼眸还是泄露了他的喜悦。被那双极为专注地眼睛注视着,严席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和阿循竟然离得如此近,近到身子都帖子一起,近到鼻尖马上就要相触。
不仅如此,他还仿佛被迷惑一般,放下了自己的问题,认真地观察着阿循。似乎长高了,似乎长大了,和两年前还是稍显稚嫩的面孔相比,现在他已经完全成熟了,像是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大人了。
不等严席回答,仿佛已经知道了严席的答案,阿循微微垂下眼眸,语气柔和:“是的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是一个成年人了。”
严席闻言,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平淡的眼眸终于流露出一丝复杂,语气低沉:“是的,你长大了。”
阿循以为严席失落,立刻握住了严席的手:“别伤心爸爸,我不会离开你的。”
严席抽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人都是要分别的,所有人都是孤独存在的个体,阿循,你已经长大了,更是不需要爸爸这个存在了。”
阿循怔了怔,他没想到严席还是没有接受他,他轻笑了一声:“爸爸还记得一年多前我对爸爸说的话吗?”
“我对爸爸说,两年后,不管爸爸愿不愿意,无论爸爸如何拒绝,我也不会让爸爸从再我身边离开了。”
他抬眸看严席,往日面对严席纯净柔和的眼神一片冰冷,肃杀的气息在他身上弥漫,衬得眼尾的绯红更显鲜艳,如同鲜血一般妖艳。
像是瞄准猎物的猎手一般,绝不放手。
这样的阿循严席是绝对没有见过的,这寒意太过冰冷刺骨,溺在其中的严席险些要窒息身亡,仿佛被扼住喉咙的猎物,他恐惧地产生了一种无法逃脱,绝对无法逃脱!的感觉。
“抱歉,吓到爸爸了。”这样的阿循一闪而过,他抱着严席,温柔地抚着他的背部,将他的恐惧一点点顺出体内。
严席喘过气来,怔怔地看着阿循。
阿循低头,一触即逝,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眼睛,无奈地道:“既然说好了是两年,还有半年的时间,我会耐心等爸爸的。”
“世界上只有我才能保护爸爸,总有一天爸爸会知道的。”
严席轻轻抚过自己被阿循吻过的眼睛,这时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实在是他亲密了一些,他推开阿循,想要从他的怀抱里坐起来。但是阿循此时坐在大家伙的脑袋上,大家伙再大,脑袋也那么点位置,严席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落脚,而且阿循还偏偏抱着严席的腰不让他离开。
自己有的能力,这个家伙真的都有,并且比自己强好多倍,就如现在这怎么挣也挣脱不开的身体,真的比自己强化过力气还要大好多。
“放开我。”严席皱眉道。
阿循摇了摇头,一把将严席抱了起来。
“不行,如果爸爸再遇到这样的大家伙有危险怎么办?还是我抱着。”
“刚才那是……”严席刚要解释,阿循已经站起来,抱着他飞速地跳到了大树上,然后一直往上跳,直到来到了树顶,踩到了巨大的无比的飞鸟背上。
接到他们,飞鸟张开灰白色的翅膀,微微一扇,带着他们在丛林之上,越过郁郁葱葱的树林,翱翔在天空。
第84章 你喜欢
被阿循这样直接抱在怀里,严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极为别扭地动了动:“放我下来!”
他知道严席是一个多么有反骨的人,你越是不顺着他的意思,他越不顺着你的意思,虽然软硬不吃,但是更不吃硬。阿循知道这样继续忽视他的意思,爸爸可能直接跳下去了。
阿循无奈,将严席放到了飞鸟的脖子上,让他跨坐在上面,自己则是坐在他的身后。便是如此,严席还是身后过于灼热的体温弄得极为不适。身体不由动了动。
此时飞鸟的翅膀扇起,带起一个骤风,向下俯飞,严席被吹得发丝凌乱,露出了洁白的额头,阿循为严席隔绝了空中的灰尘和飞沙,轻轻道:“向下看。”
阿循的声音便从耳后传来,温热的呼吸几乎近在咫尺,从来没有如此贴近过,皱起眉,严席心中有些烦躁。他垂眸,下意识随着阿循的话朝底下看了看。
越过了刚才繁茂的树林,他们来到了一片被绿树围绕圆形的平原,仿佛碎钻一般地小溪穿插其中,青涩的草地上点缀着错落有致地小花,风一吹起,也不知道从那里来那么多花瓣,吹得满天满地都是,犹如下了花瓣雨一般。除此之外,四周零零散散散落着几颗比变异过的大树还要高的参天树木,他们直通云霄,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因为就是站在飞鸟上面的他往上看也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那大树上缠绕的藤蔓和花朵。
飞鸟扑打着气流,翱翔着靠近他眼中的区域,严席此时也忽略了身后的阿循,问道:“这里是那里?”
他一开始以为这里是迷雾之林中,可是,迷雾之林中有那么安详吗?
阿循没有回答他,微笑着继续让他看。
只见刚刚还平平静静的参天大树身上的藤蔓忽然动了起来,他们从树身上伸出触手,然后原野的空中交汇,快速地生长,逐渐在上空显现出一座巨大的房屋,一开始只是一个屋顶,再后来下面的房屋慢慢地出现,那是一个两大层的大别墅,会发光的花儿掉在屋顶充当灯泡,小花点缀在屋檐,窗户大开着,旁边有着一个小阳台,在阳台上面也缓缓地生出各种各样的垂落的花儿,直直地延生到底下门扉。
大门关闭着,看到他们轻轻地打开,阶梯从门下生长起来,直直地蔓延到他们面前,飞鸟带着他们就停在了由绿色阶梯组成的藤蔓上。
严席震撼地看着眼前这个空中的巨大藤蔓别墅,看着它从无到有的产生过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参天大树,藤蔓们的根茎张在上面,原来那是根基吗?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玄幻了。到底是怎么样的能力才能造出眼前的……
严席想起了阿循,此时阿循已经从飞鸟上跳了起来,他站在绿色点缀着花儿的阶梯上。伸手看向严席,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庞笑起来,纯洁得和严席印象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他说:“下来吧爸爸,这是我们的家,你喜欢吗?”
飞鸟弯下了脖子,严席从飞鸟的脖子上跳了下来。脚底的藤蔓看上去软软的,但实则很是坚硬,他踩在上面,如履平地。严席低头朝底下看了看,这才确定他们确实实在空中。
严席看了看那个别致的巨大藤蔓别墅,又看了看阿循:“这是你弄出来的?”
阿循笑了,执拗地问道:“爸爸喜欢吗?”
严席没有说话,旁边的飞鸟抬了脖子,伸头高高地鸣叫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它巨大的肩膀,然后飞走了。它灰白的身影很快飞向了远远地天边,看着方向是回到他们来的地方。
突兀地严席的眼前生长出了一朵俏丽的花朵,阻挡住了视线,他回神,看到了阿循不紧不慢地让生长的花朵慢慢退会花骨朵的模样。
阿循看到严席望回来的视线,拉着严席的手腕带着他从阶梯上走了上去。
“这是我为爸爸创造的家,爸爸看看喜欢吗?”说着,阿循带着他走进了别墅的大门,和外面点缀着花朵的藤蔓房间不一样,里面就不是藤蔓的样式了,像是在里面加了一层木板,里面就是小木屋的感觉,木质的地板,木质的桌椅,木质的床铺沙发。当然也没有那么简陋,地板上铺了一层地毯,沙发上有软绵的铺垫,头顶有碧绿花儿做的吊灯。床铺旁有萤火虫组成的小台灯。如果不看外表的,可能会以为是一个别致又温馨的小木屋。
严席走到窗户前,从这里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对面被他忽视的大山,山上有着一片片的绯色树木,严席抬眼望去,发现那些树好像是桃树,有的只是开了花,有的结了果,那些果子就正好是那只小松鼠送给他的果子。
严席微微思索,这么说,他应该还在植变区域,而且极有可能是在迷雾之林中,毕竟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没有在植变区域的资料里看到过,不对,听小年说过,那个与动物沟通的异能者曾经进来过,还说这里有什么桃林是吧。
是山上的那一片吗?
一旁的阿循看严席望着那篇桃林,也跟着望了过去,道:“那里是变异的桃子,非常的甜的。爸爸要吃吗?我可以让动物们帮爸爸摘。”
严席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微微一怔,“那只松鼠…是你?”
他怎么忘记了,他只是和动物亲近,而阿循是完全可以命令那些动物的存在,所以,那只松鼠无缘无故地给自己送果子是因为阿循?
不,现在问题是阿循怎么会在植变区域中的迷雾之林中,这里可是所有异能者的禁区。说起来,白起县也是所有异能者的禁区,难道真的和他猜测的那样,是因为阿循的能力令所有的异能者都颇为忌惮,所以他占有的地方都成为了禁区。
严席不确定地想着,那阿循的能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如像现在凭空变出一个空中房屋。
“爸爸!”阿循将严席拉回来,他认真地看着严席,眉眼弯了起来,其实他是不爱笑的,他喜欢严席,汝幕爱恋,严席几乎就是他生命的一切,严席的一切他都喜欢,即使对他那的冷淡面容。所以从小在严席身边长大的他也有着和严席差不多脾气性格,不爱言语,性格寡淡。但是他发现只有真实的笑容才会让爸爸更容易喜欢,之后他见到爸爸便总是冲他微笑。
他想着,笑容便又柔软了几分:“嗯,那只松鼠给的果子是我让送的。”
他其实今天才醒过来,在今天之前,他都在沉睡的成长期。成长期的他虽然有意识,但是意识就如同做梦一般,浑浑噩噩,思维延迟。但那只果子确实是他让给的,是他在睡眠期察觉到了爸爸的靠近,高兴之中,无意识之下给对方下达了这个命令。而真正的苏醒是今天,有异能者触动了那个禁制,他察觉到有人对爸爸动手,才从快要完成的成长期觉醒了。
这些事情快速地在阿循的思绪里掠过,这都没有必要和爸爸说。他期待地看着严席:“爸爸吃了吗?觉得好吃吗?”
看着阿循认真的脸庞,严席没有说话,他根本就没有吃那个果子,因为没有那个果子的资料,并不知道果子具体有没有毒。
严席的沉默让阿循知道了结果,就在严席以为阿循会失落,会失望,甚至伤心的时候。阿循笑了:“没关系啊爸爸,爸爸总是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就是我也不知道爸爸的口味,每一个迷雾之林都有各种不一样的变异果。总会有爸爸的喜欢的口味。”
“每一个……迷雾之林?”严席惊讶地看着阿循。
第85章 原貌
“是的。”阿循凑近了严席:“爸爸喜欢这个家吗?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为爸爸创造了好多的家,相信爸爸会有喜欢的。”
阿循笑容并不灿烂,他总是看着他,露出一双真诚又坦露的眼神,微微弯起,露出极淡极为温柔真实地笑容。
严席看着这样的阿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错开了阿循的眼神,又来了,阿循步步紧逼的感觉。
“我……我还要回去。”他的声音颇低。
阿循的微笑淡下来:“爸爸很喜欢那里吗?爸爸不是曾经计划想要脱离那里吗?现在不是一个正好的时机吗?”
阿循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面镜子,递到了严席的手里。严席随着阿循的动作望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那不是张仪温文尔雅的面容,那是属于他的,自从二十岁之后就没有变过的面容,与眼前的阿循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是真正的他的面容。
严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的面容一如既往,一瞬间他有种错觉,仿佛这浑浑噩噩地十几年根本不存在,他还是二十岁的他,随波逐流自由自在过着自己生活的他。
严席将镜子盖住,将自己的错觉盖住。
“没关系爸爸,我知道你很喜欢那里。如果你想要回去的,我们也可以回去,只是……”
严席打断了阿循的话:“不用了,正如你所说的,这是一个很好地时机,一个让张仪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机。”
他确实很喜欢那里,因为和一群异类在一起,久而久之,他就有一种他们都是一样的错觉,但是,就算是都是异类,他和他们也是不一样的,他还有要隐瞒的存在。
阿循自然是喜欢严席这个决定的,这样,他就可以和爸爸两个人单独的相处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从窗户那里看过去,一片桃红的山景已经潜入黑夜,映入眼帘的是白天不曾相见的萤火虫,莹莹绿光,满天满地弥漫在这片大地,仿佛触手而至的星星。
晚饭阿循给严席摘得是迷雾之林的变异果,每个都意外美味,不知不觉,就是只是吃水果就让严席吃饱了晚饭。
晚饭过后,头顶一直发光的花蕊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悄悄地散去了自身的光亮,房间的屋顶悄悄地打开,墙壁变成花藤蔓,露出的仿佛无边无际地萤火虫和高悬的圆月。阿循拿出了被子铺在了床上,让严席歇息吧。
四面无墙,夜晚的晚风徐徐吹过,严席躺在床上,耳边鸣声幽幽,困倦的他无心欣赏美景,侧躺在床上早已经昏昏欲睡,风拂一吹过来,他下意识地蜷缩住了身体。本睡在吊床上的阿循来到了严席的身旁,轻轻给他盖上被他踢掉的被子,坐在床前,手指拨开了他遮挡在眼前的一缕发丝。
指尖轻轻滑过严席的睡梦中的还紧皱起的眉头,自己也不由地跟着皱了起来。轻轻道:“在做什么梦呢?这么难受的样子?”
说完,坐在床边的阿循身影渐渐地消散在空气中,不知所踪。
一颗古朴的大叔矗立在炎热的小道上,阴凉的绿色洒在焦烫的石板地上,行成一个天然的蔽日处。几个小孩搬着板凳坐在了大树下,流着鼻涕和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被他们围绕在中间的冰棒。
“怎…怎么办?”一个小胖墩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直盯着冰棒,苦恼地说道:“就两根冰棒,我们五个人,怎么分?”
五个小孩之中的唯一一个女孩子舔舔嘴唇,艰难地决定:“我…我不吃了,我那一份给严席吧!”
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严席,奶声奶气的声音坚定了几分,小眼睛眨了眨的,有些害羞。其余的四个小男孩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严席,正好看到严席也眼巴巴地望着冰棒,长长地睫毛忽闪忽闪的,粉嫩嫩的小嘴因为嘴馋舔的红艳艳的,渴望的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男孩们突兀地红了脸蛋。他们才五岁大,对于男女的分别还糊里糊涂的,只知道严席是所有小孩子里最漂亮的,也是最受欢迎的,男孩子们炒着要他当新娘,女孩子们吵着要他当新郎。平时严席和他们多说一句话,男孩子都挺着胸膛狂奔回家,问妈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结婚啊!然后上蹿下跳兴奋到半夜才睡着,被揍得屁股开花,哇哇大哭还想着漂亮的小严席。此时看到他们一直严席喜欢的模样,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刻到了,他们宁愿自己不吃,也要让严席吃到。
于是,纵然十分不舍,男孩子们还是纷纷割爱,忍痛道:“我也不吃,我的那一份给严席。”
“我也是。”
“我的那一份也要给严席吃。”
当所有人都那么说了之后,坐在一旁的严席丝毫没有意外之色,他颗颗分明的睫毛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所有的小朋友,声音奶声奶气的:“那这些冰棒就都是我的了。”
严席说着,将两颗冰棒一手一个攥到了自己的手里。冰棒比他的小手大了两倍,他软活活地小手没有力气,摇摇晃晃地颇为费力攥住冰棒棍,但是纵然如此,他还是不撒手。
其余的小伙伴们眼神都要黏在冰棒上了,一个劲地舔嘴唇,咽口水,小胖墩结结巴巴地说:“严席,你要一根,剩下的剩下的……”
严席软软的眉毛皱起来,小嘴一撅,有些不开心,小胖墩立刻止住了话,严席接过说:“那剩下的一个也不可以给我吗?”
小伙伴们一愣,看着不开心的严席,都说不出拒绝的话,犹豫了半响,忍住眼泪,泪眼汪汪道:“给你。”
严席哼了一声,攥着两根冰棍,迈着小短腿腾腾腾地打了旁边的大门,跑回了家。
大树下蝉声鸣叫,四个小伙伴对眼看着其余小伙伴泪眼汪汪的样子,眼中的泪包忍了又忍,没忍住。
“呜呜呜呜,我想吃冰棒。”
第86章 往事
大树枝桠的旁边,二楼的女人将刚才发生的的一切收入眼底。
严席走进屋内,双手举着冰棒,吃力地爬着高高的楼梯,他的小短腿费劲地迈上去,因为没有双手的帮助,小身子爬楼梯爬得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分外危险。
不过他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到,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冰棒,他早就想好了,两根冰棒,妈妈一根,他和爸爸一根。他们家从来没有买过冰棒,他只有才前些天小胖墩他们买的时候吃到过一次,简直太好吃辣,想到这小严席咽了咽口水,不过他不着急,一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吃,从来没有吃过的爸爸妈妈一定会非常惊喜的。
严席吭哧吭哧地跑上了二楼,此时的小冰棒都游戏滑了,渗出白纸落到了他的小手上。严席低头舔了舔手背上冰棒汁,甜丝丝的感觉从舌尖传到心理,严席立刻笑眯了眼睛,欢快地跑向妈妈经常待的书房。
而在小严席的背影后面,站着成年的严席,他没有丝毫表情,一步一步地跟着小严席走向书房,在那扇门的后面有着他曾经还活着的父母。沉淀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随着熟悉的画面被唤醒,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鲜活。
小严席无知无觉,此时的他已经跑到了书房面前,里面隐隐传来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小严席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走到书房门前,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吵架声。
“……这种事情我不是看见了一次两次了。还有前些天的时候,邻居家的妈妈跟我说,她家女儿每天的牛奶都让严席夺走了,幼儿园发动书本他先挑,做游戏谁惹他不高兴了就孤立对方,是,这些都是小孩子的小事,但是从中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太自私了,太不正常了。”严母恼怒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一长串的话让门口的他顿时愣住了。
严父的声音也紧随其后传来:“这……可能是严席还小吧。”
“小,多小。三岁看大,五岁看老。他五岁了吧。我告诉你,你以后别指望着他孝顺你,就这样的,你老了不抢你的钱花就好的了。”
“严席确实不是特别听话的孩子,但是……”
“但是什么啊!”严母的声音带着泪音:“我特别后悔。”
严父叹了口气:“别想太多了。”
“早知道,早知道……”严母的声音极为不甘。
“好了,好了。”
早知道什么?严席始终没有听到严母后面的话,他站在门口,手里的冰棒化了一半,湿哒哒的糖水淌了他一手,手黏糊糊的,他低下头,不知所措。他又抬头看了看紧紧关闭的大门。脚底像是凝固住了一样,走也走不动了。
旁边的窗户传来底下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像是被传染了一般,他的眼前也不禁朦胧起来,胸前憋了一口气,恨不得委屈得嚎啕大哭,撒泼打滚,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仿佛世界崩塌了一般的伤心。但是听到此番话的他心底隐隐明白,他就算是哭的多么伤心,多么惨烈,他所在意的人未必真心哄他。
他使劲地憋住眼泪,紧紧地捏住冰棒,听到里面爸爸悉悉索索地安慰声,过了许久,他才回神一般地就静静地离开了。
他回到房间默默地依做在墙角,手上的两根冰棒已经化了一半了,皮纸半包裹着,糖水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流在他手心的糖水半干,黏糊糊的,十分难受。难受得严席再也忍不住,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地掉。
他哭的静静的,一点声响也没有。他躲在角落,仿佛偷吃的小孩,一边默默哭着,一边将两根冰棒全都吃进了自己的肚子。
甜滋滋的味道咸咸的。
不出意外,晚上的他上了医院,因为吃了太多的冰棒,幼小的胃经不起刺激,肠胃痉挛。他在医院里待了了一夜,第二天苍白着脸色上了学。
来到了医院,他的同桌飞速地冲向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艳艳水灵灵的苹果,放到了他的面前,扬起了一张粉嫩的小脸庞,眼巴巴地看着严席:“严席,我今天又带苹果了,特地挑得家里最好看的,你吃。”
严席看着可爱的苹果,抿了抿唇,将苹果塞回给同桌。
“我不要了,我以后也不要你的水果了。你不要给我带了。”
同桌愣愣地看着严席,一时间还不明白有什么地方惹严席不生气了,结结巴巴道:“严席,你不要生气,”
严席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就是不想吃苹果了。”
其实严席并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牛奶苹果给自己,幼儿园的书本让他先挑,做游戏有人惹他不高兴了,他便不搭理人家有什么错。但是他知道这样妈妈会不高兴,他便将这些都改掉了。
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母亲表面上对待他还是一成不变的温和,但是私底下却常常因为他的事情和父亲抱怨发泄。因为他太小了,小孩子的行为表达的总是太明显了,他的自私在母亲那里根深蒂固,然而他掩饰自私的讨好就成了虚伪。
严席总是自虐地悄悄坐在门口听着他们对自己的批判,母亲口中最常出现的一句话就是,他怎么那么自私,那么虚伪,他太不正常了。
母亲的口中充满了憎恶,仿佛严席是一锅汤的老鼠屎,坏了她的一生。
多番讨好总是不得其衷,在这样的言语暴力的浸染之下,严席越来越沉默,母亲将他的缺点放大了无数倍,他无法否认那些事实,以至于他从心底认同母亲的话。对,他那么自私,那么卑劣,那么令人憎恶,冷血无情。
这种思想一直持续到他大了一些,知道这样想法不对,才慢慢地被压下去,但是没有办法,从小的听到的词汇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冷淡无情,越来越朝着母亲厌恶的方向发展。
而这个时候的严席也已经不在乎了。再后来就是父母的车祸了。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意外,他们平白地走在路上,一辆失控的卡车向他们飞驰而来,车子没有撞到他们,而是卡车上的钢筋随着碰撞向他们刺过来。走在最外面的母亲第一个发现,然而她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尖叫着,把他的儿子拉过来在了自己面前挡着。
钢筋从严席的胸口上穿插而过,穿过他的身体刺到他背后的母亲,直入心脏。一旁的父亲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数根钢筋洞穿了他的身体,当场死亡。
而严席和母亲经过抢救,只有命大的严席活了下来。
在抢救中苏醒,严席困难的呼吸,半眯着费力睁开眼睛,在摇晃的视野里,医生们交谈仿佛远在天边,他听着耳边平线的心电图,医生宣告的死讯,冰冷的手术台上,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但是之后他是绝对没有再为他们哭过一次的,其实严席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对他那么苛责。后来父母死后,他在母亲的日记里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他的父母是的大学内的教授,相貌丑陋,但是他们是众所周知心地善良的好人。当然,行善可能是因为他们生不出孩子的原因,想积德。但是他们的善举老天并没有让他们如愿。没有办法,他们只好上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孩子。
严席就是那一个孩子。
本来他们决定领养的不是严席,而是一个父母都是警察,为人民牺牲。唯一的孩子没人照看,一个身世可怜的孩子。但是严父严母却在孤儿院里看到玉雪可爱的严席,那精致的脸蛋一下子就虏获了他们,比起那个灰扑扑的早产儿,严席更符合她们心中孩子的形象。
于是辗转反侧,他们犹豫了十几日,怀着愧疚换了孩子。
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做亏心事,一开始得到严席的严母高兴了一阵,但是得不到总是好的,一看到健健康康的严席,她就时不时想起那个可怜瘦弱的早产儿,心中愧疚万分,渐渐的,竟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再后来,在严席三岁多的时候,本来被判定再也不会怀孕的严母竟然怀上了一胎,严母高兴坏了。但是没过多久,这个孩子就没了。巧合的是,在这个孩子没之前,那个瘦弱的早产儿比这个孩子早三天走的。
失去孩子的严母承受不住打击,认为是自己当初办了亏心事,选择收养了严席,而没有收养那个可怜的孩子,所以那个孩子因为没有得到好好地照顾死掉了,于是怨恨也带走了她的孩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严母那么憎恶严席的原因。
第87章 离去
回忆中的一幕幕淡下去,严席从不安的梦境中醒了过来,那些回忆早已经被他深深地压在了心底,昨夜不知为何又突兀地想起。
严席脑海中突然冒出了阿循的名字。
他怔了怔,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一旁的阿循在严席醒过来之后也悠悠转醒了,虽然从梦中知道了严席的一些过往,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严席是一个将自己捂得多么严实的人,越是想要刺入他的内心,越会被排挤的更加厉害。
早上洗漱完毕,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从空中的藤蔓房间内下去,带着他来到了藤蔓对面的山上。
山上从房间内的窗户望去是一片绯色的桃林,但是下来之后再看,却发现几座大山连绵在一起,那些大山上不仅只有桃林,他还有竹林,枫林,山笋,蘑菇,人参,灵芝,花海,丛林等等,一些山上有的东西都有,甚至因为变异的原因,这座山有着一些普通山林没有的美景美果。好像是植种的,这些东西一簇簇地长在一起。分布的地方错落有致。
阿循背着一个小框,带着严席上山摘了一些变异桃子。可能因为这个变异桃是变异出来最好的,每一次吃饭他都要让严席多吃一点。变异桃子也确实美味非常,吃完之后,严席也感觉神清气爽,脑袋都清明了几分,所以也是很喜欢吃。
不仅只有变异桃子,还有其他的一些变异果。如山上产的一种红红的,葡萄大小的,山中的野果吃上去也别有滋味,阿循也都采摘了一些。一共摘了七八种变异果。然后阿循便带着严席采摘了一些蘑菇,山笋,葱姜辣椒等一些蔬菜。
就在严席以为他们该回去了,阿循又带着他猎了一些动物,到溪边捞了两条鱼,最后才满满当当地准备回去。
加上猎物,因为猎的东西太多了,阿循还特地招呼了飞鸟过来将他们带回去。弄得严席十分纳闷。他既然能够命令所有动物,为什么不让动物做这些呢?
当然是想因为和爸爸一起去准备食材,然后一起做饭啊!
好吧,做饭鉴于严席真的十分不喜欢也不会,此项重任也是完全交给了阿循。
阿循非常高兴能在爸爸面前展示,一日三餐他全包了,每次花样都是不重复的。高超的厨艺加上顶尖级的食材。这绝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就算严席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吃了几天阿循做的饭,恐怕以后会对别的食物难以下咽。
那以后如果离开了阿循可怎么办,不知不觉,不中口腹之欲的严席也不免闪过了这样的担忧。
于是,无意之间,阿循竟然做到了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句话。
乳白色的鱼汤,鲜美的鱼肉,不带一丝腥气,滑入口中,鲜香扑鼻。再喝一口汤,滋润的口感简直让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满足的喟叹。
严席虽然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是不知不觉他的眼神早已经被美食所暖化,神情放松,眼神愉悦。
一旁的阿循一边看着严席,一边喝着鱼汤。也是十分满足。
一碗浓浓的鱼汤下肚,严席感受到了胃里鼓鼓的,实在是不能再喝了,想到自己这两天多出来的肉,他挣扎着放弃了再来一碗的想法。
他将碗放在了一边。理智从美食中回过神来,沉吟道:“阿循,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阿循对我们这个词汇十分满意,因为这两天用美食俘虏了严席,吃人嘴短,连带着严席对他的态度都好了一些。
他想了想严席的问题,他本来想要带着严席到各处的迷雾之林去看看,每个迷雾之林都有好些特殊的变异果,他都想让爸爸尝一尝呢。不过既然爸爸觉得现代社会便利一些,这也不着急,到时候可以每年以度假的方式去过来。
阿循想到以后的和爸爸在一起的日子,微笑起来,道:“爸爸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啊!”
严席有些惊讶,以为阿循不会让他离开,但是事实是只要和爸爸在一起,阿循对于去那里都是没有意见的。于是没用多长时间,察觉到严席的想法,阿循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将衣物还有现代社会需要的身份证准备好了。
严席惊异于他的速度,见他将事情都办好了,便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
说是收拾收拾,其实也就是阿循带一些迷雾之林的特产,阿循知道严席虽然表面不说,其实是非常喜欢吃那些变异果的,临走之前,他特地带了一些,还有山中的灵芝人参之类的,变异过的,对人大补。
一大包,阿循带着,满满当当的走了。
因为决定从异能部门中脱离出来,严席便不能直接从植变森林里走出去了。因为植变区域的边缘全都有士兵把守,如果被察觉出来,很是麻烦,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迷雾之林旁边的大山翻过去。
于是,两人便搭最自然的交通,坐上飞鸟从迷雾之林飞向了山林的另外一边,飞着从高空中离开了。
而在他们离开后,原本高高笼罩在整个平原的藤蔓别墅便开始微微地动了起来,藤蔓一寸寸地往回收,开出的花儿回拢,空中房间越来越小,直到没有房间的模样,分离出一根根的藤蔓,再之后,丝丝缠绕的藤蔓往回收,收回到参天大树上,从新缠绕在上面。风微微吹拂,平原上空又是洁白的天空,树上的藤蔓再也不动,一切仿佛都是自然地模样。
严席此时已经远离,他并没有看到这个场景,他现在坐在鸟背上,从高空俯视过飞过的山林,看到青山绿水,山顶与天空相接,他们却在比天更高的地方,地面上的一片都小小的,视野辽阔,严席路过山顶,悄悄伸出了手,看到了他的动作,阿循拍了拍飞鸟,飞低了一些,让严席与山顶上最高的一棵树上,树上最高的一片子擦手而过。
微凉的触觉从手间一触即逝,他不禁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阿循微微一笑,拍了拍飞鸟,飞鸟挥翅高飞,扑闪出劲风,高鸣一声,向着严席和阿循的目的方向飞去。
第88章 姓名
大鸟在高空飞行,在城市的郊区将严席和阿循放了下来,脑袋拱了拱阿循,不舍地道别之后,拍了拍巨大的翅膀飞走了。
翅膀挥起的烈风吹得人头发乱飘,严席抬起头,只见就这么一会功夫大鸟就高高地飞远,距离他们又千米之远。
和坐在上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鸟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吗?那么做了好几个小时的他们现在在那里?
严席看了看四周,想要拿出手机定位一下坐标,手插进兜里,他才忽然想起来,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关于的张仪的东西,无论是身份衣物手机,还是习惯全部被他扔掉了。
严席的动作细微,表情也是一成不变的淡然,但是阿循一直对他有着超同寻常的关注,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说,带着严席走上了马路,在路上拦下了一辆车带着他们进入了市区。
中途换了出租车,严席看着一路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手指微微颤了颤,肌肉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出租车一路行驶到他熟悉的胡同,停止在他熟悉的地点面前,严席睫毛微不可见地颤抖了几下,侧目看向了那熟悉的房间。
十几年没有回来了,他以为他看到了是一座破败的房屋,但是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微微瞠圆了眼眸,惊讶地看向了一旁的阿循。
阿循微微一笑,首先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为严席打开了车门:“爸爸,我们回家了。”
家。
严席脑海不禁闪过父母的影子,微微抿紧了唇,他的身体又僵硬了万分,坐在前面的司机纳闷地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不动的严席,不明白这位一言不发的顾客到底怎么了。
刺眼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严席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他让自己放松下来,从车上下了下来。
出粗车在他们身后离开,严席站在铁珊门前看着门后的两层小楼,和自己以为的破败完全不一样,它的模样大大的改变了,两层的小楼,按照现今最小流行的小别墅的模样设计的,精致小巧地屹立在那里,温馨又舒适的模样。二楼的窗户迎着他们打开着,微风吹拂着窗帘,别墅里面的景色若隐若现。
严席将自己的目光从最显眼的小别墅身上移开,看到了院子里从修整的花朵和草坪。朵朵开得正艳,掩映着精致的小别墅,小小的地方,设计的格外用心。
严席想到这一切可能是谁的手笔,不禁看向了一旁的阿循。
阿循此时正推开铁扇门,轻微的吱呀声响起,微微转身迎上的严席的目光,他站在那座房子面前,澄澈的目光带着真诚,对他微笑,“爸爸,重新开始吧,我们一起重新创建一个家吧。”
一瞬间,他的眼神放在阿循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移不开了。
严席和阿循回归了故乡,回到了离开了很多年的地方,就如同被推到重建的房子一般,所有的一切也都重新开始了。
来到屋内,严席难得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阿循察觉到爸爸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一个人兴奋地忙上忙下,根本不给严席插手的机会,让严席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给他端来了一盘洗好的变异果,让他坐在一边好好地休息,一边吃变异果。而自己则开始收拾房间。
严席被半强迫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把速度飙到极致,满屋子阿循残影的房间。对自己加强过的动态视力感到怀疑,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帮不上忙,便按照阿循的意思,倚在沙发上,拿起一个变异果开始啃。
花瓶里插着五六支阿循刚刚采摘的玫瑰花,娇艳欲滴,水珠还亮晶晶地落在上面。暗香浮动。目光里,阿循的影子在眼前浮动,远处,厨房里却已经出现刺啦一声的炒菜声,随之传来的还有阿循的唠叨:“爸爸,你少吃点变异果,一会要吃饭啦。”
空气中的花香被饭香覆盖,严席咬了一口变异果。果子醇甜的汁水在扣中炸开,还是甜美到可以将舌头吞下去的美味果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想的却是阿循的饭菜。
严席的目光一旁被风吹得乍起的窗帘,外面,夕阳落下,暖暖光辉绚烂地洒下来,照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温暖的聚光色,他加强过的五感可以感受到外面的很多东西,孩子的哭泣声,妈妈的呵哄声,细碎的聊天,哈哈大笑的欢喜,夫妻的拌嘴,兄妹的争执……
在这一切的一切中,太阳渐渐落了下去,黑暗席卷整个世界,于是那些声音便亮起了一盏盏温橘色的灯光,无惧黑暗。
严席不禁想到十几年前,他在下水道里,陪伴他的只有清冷的月光,白蛇窝在他的身边,而他就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痛苦纠缠。
孤独又绝望,那一刻,他从没有那么清晰地认知到,他从来没有过家,就算亮起多么明亮的灯光,怎样的自欺欺人,他心中的灯也始终是熄灭的。无论是在变异前,还在是变异后。
严席想着,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他轻轻咀嚼着口中的变异果,沁甜的滋味一点点挥散去他的苦涩。
他在黑灰的房间内待了一会,就听啪的一声,他房间的灯光被打开了,阿循像一个女巫一样指挥着饭菜让他们依次落桌,严席看着眼前绝对不普通的怪异一幕,不知道为何想起了阿循对他说的话。
家。
“爸爸,吃饭。”阿循坐在严席的身边,将筷子塞给了他,微微皱起了眉,“我忘记带些菜过来了,这些蔬菜都不是变异蔬菜了,我试着改造了一下,但是不知道口味怎么样,爸爸快尝一下。”
严席的目光落在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面,将阿循塞给他的筷子放了下来。在阿循饭菜不和胃口的询问声中,垂了垂眼神,犹豫道:“阿循,你要不要姓严?”
听到这话,阿循的话语突兀地停住,手中的筷子也跟着掉下来,然而他并不管那些,猛地抬头看向了严席。
神色小心翼翼又带着不敢置信。
第89章 头发
“……真的吗?”
他的喉咙有些干涩,过了很久才将声音找回来,小心地求证道。
严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得到准备的回答,阿循下一秒就捂住了嘴,撇过了脑袋,遮掩住自己发傻地面部表情,他轻轻地咳了两声,小声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叫严循了?”
严席看不到阿循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眼尾淡淡的绯红此刻红的娇艳欲滴,长长的睫毛垂下打在白皙的脸上,落下长长的阴影。从小看自己的脸庞已经习惯了,从未觉得有过什么。第一次,他看着阿循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庞觉得顺眼,不丑。
他没有耐烦,又重复问了一遍,“嗯,你愿意吗?”
“当然。”
这是当然,求之不得。
从激动中恢复理智,唯恐严席改变主意,他转过头,顾不得自己习遮掩自己的眼角眉梢的兴奋,连连追问:“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接受了他?
一直想要的东西摆在自己的面前,阿循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阿循惊讶的神色,严席却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惊讶的,如果就算自己不同意,不接受,阿循不也会不顾他的意愿吗?
告诉他每一个迷雾之林都是他的私人领域,就如同白起县一般,因为有他的震慑,每一个异能者都不能进入,还有命令群兽,凭空创建房屋,一切一切的不都是在向他展现他强大的实力吗?
展示自己有不顾他意愿的实力吗?
严席妥协了,他是要有多努力才能超过阿循。
当然也不仅仅只有这一点,大概也有阿循对他是真的很好,好到让他感觉独自一人的生活有阿循的陪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以……家人的身份。
对于这些想法,严席自然没有对阿循诉说,阿循问了几句知道严席不想回答,就算心中实在想知道答案也按捺了下来。如果他知道严席心中的想法,他肯定会冲严席得意笑起来,展示强大的实力什么的,那真的只是他想要给爸爸的一个惊喜,真是展示实力,他还没有开始。
阿循获得了爸爸的姓氏,十分开心,在置办的身份证上珍重地印上严字,妥帖地放好了。
严席恢复了自己面容,回到了家中,一开始还有些不安,但是程悦的事情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所有的人都已经淡忘了这件事情,唯一耿耿于怀的程一还在植变区域为他疑似死亡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时间一长,他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到时候,如果程一真的找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相处的一段时间,他知道程一不是那种阴私的人,这就够了。
再说,他还有一个强大的保镖。
严席看向一旁的阿循,回到这里两三天了,他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严席的背后,跟小时候相比,根本没什么长进的样子,此时就算是严席刷着新闻,他都要挤过来看他在看什么。
严席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摸了摸他凑过来的脑袋。
阿循的发质很好,乌黑秀亮,细细的软软,又很坚韧。在大约两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严席给他剪过一次头发,只不过技术很是不好,远处看去是妹妹头的模样,离近了看却能轻易发现地下宛如狗啃的痕迹。
现在,阿循面容轮廓明显了,个头长高了,那头狗啃的头发也长长了,长到他的腰部,被他松松垮垮地系起来,尾部隐约可见当时他剪过的痕迹。
严席从头顶顺道他的发尾,感受着阿循发滑润的触感。
阿循被严席抚摸的头皮发麻,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从头顶一直冲到自己的脚底,酥酥麻麻的,舒服又别扭的感觉,他呼吸都不由地屏住了,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和期待,由着严席的手作怪。
严席微微垂眸看向乖乖仍自己抚摸的阿循,轻轻道:“阿循,我给你剪头吧。”
听到严席的话,阿循仰起头,眼神柔和地看着严席,平淡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嫌弃严席糟糕的手艺的意思。
其实他是十分喜欢的,爸爸亲手给他剪得头发,之前他一直用能力维持着头发不生长的,但是沉睡度过成长期的时候意识沉睡,身体失控头发不自不觉就张长了,他看到之后懊恼了许久。那是爸爸亲手给他剪得。此时听到爸爸愿意再给自己剪头,他很期待,这一回,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的。
严席不知道阿循的想法,他让阿循自己先洗了头,他打开窗帘,让阿循坐在阳光下的凳子上,拿着床单,围着阿循的脖子系住。摸着阿循湿湿软软的头发,他轻轻地攥住,拿起剪刀,咔嚓咔嚓。
阳光下,银色的剪刀发射出淡淡的光芒,拿着剪刀的人一脸认真,一缕缕黑色的发丝从他的手中落到地下,很快就在地上落了一堆。
风从打开的窗户徐徐吹来,渐渐吹干了阿循湿软的头发,吹起了他渐渐有着轮廓的短发。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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