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就是豪门 作者:肉书屋
重生之我就是豪门第50部分阅读
掉馅饼的好事,这年头哪儿那么多好人,说帮你就帮你啥也不图,骗谁呢我说,晚上过去的时候赶紧给你们工头送条烟,省的她找人说你什么无缘无故给人抹下去,上回她不是还留了条中华的烟吗,就拿那个给送过去……听见了没?”
“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苏和平摆摆手随即一口闷酒。
“喝喝喝就知道喝喝死你吧就”
苏和平本来火气就大,又因为这事被她弄得心里极不舒坦,压着的火气就要往上窜,“你有完没完”
“我有完没完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连个好菜都没吃上,你自己没本事整天就知道乱撒气,我有完没完?”说着说着吧嗒吧嗒就开始掉眼泪,一见她这样苏和平干脆不再理她,本来只要喝两盅的也一下子全倒了进去。
两人一桌子上吵吵嚷嚷,一个只顾得低头喝闷酒一个嘟嘟囔囔东家长西家短,苏和平最后争不过她干脆甩了杯子,踉跄着就走回了屋里蒙上毛巾被,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整整提心吊胆干了一晚上活儿再加上这会儿喝的多了,这一觉醒来便已是下午六点,匆匆扒了两口饭便气鼓呼呼的出了门去工地,出门前又折回来一趟,从立柜里掏了那条烟出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然后夜色加深,慢慢伸手不见五指,工地里慢慢亮上一盏盏昏黄相间的灯,把半空的架子照的一片雪亮。
其实相对白天夜晚的高空作业要相对安全得多,因为在晚上看不到脚底下也就无所谓害怕,机器运作声起,到处是一片吆喝和玩笑打趣。
“老苏,下来,工头儿找你”对面忽然有人在底下叫他,一层层声音传过来,苏和平忙擦擦手把安全帽带正,“诶,来了……”
说着便拉了索子坐着货梯下去,等到了底下又把那梯放了上去,向不远处几星灯火处走去。
夜很黑,浓郁的夜色下掩盖了一切动作与,阴影。
一个工人正忙着抽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去发现没点着,便又扶住重新打火,也因此忽略了从上面下来的一截简易的上下货梯,手忙脚乱中碰错了操作杆,待到反应过来伸手去扳的时候却已经晚了。那绳子掠者他的手指迅速下滑,钢筋的重量连带着重力做工完全取代了阀槽的阻力,几乎是一秒内只听轰的一声,那货架连带着上面数百斤钢筋以全部砸落到地上。工人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凌霄被铃声惊醒的时候已是半夜…,一坐起来,周身冷汗淋漓。
今天一直等到入夜才放下一颗心沉沉睡下,因为上一世苏和平是在下午…出的事,若是真有宿命这一说法,时间也不应该变。前些日子打电话过去康月巧跟自己说苏和平已经不再干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今天她执意等到晚上,心慌意乱。
可是铃声响起,她心里却是真的咯噔了一下,几乎铺天盖地都是同一感觉:出事了。
电话催命一般不断响着,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便是平日里优美的和旋在这一刻却也只能唤起人的恐惧来。
她指尖抖了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电话。像是一直脑袋龟缩在沙漠之中的鸵鸟,掩耳盗铃般逃避着外界的一切。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十来声后熄了又重新响起,她躲在床上蜷在毯子里瑟瑟发抖,九月的天气,汗打湿了整件睡衣。
大概响了十五分钟,手机终于停下,只是没一会儿,门口快速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
门关上,吊灯开关的声音,然后是拖鞋踏在瓷砖上的脚步声。
有双手慢慢覆上她的毯子,停在凌霄抖着的肩头上,然后另一只手快速捉住毯子的一角,瞬间掀起。
凌霄抬起头来,眼泪顺着鼻翼脸颊划入脖颈睡衣,她始终死死闭着眼,抖若筛糠。
“不要,跟,我说……”凌霄死死捂上自己的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仿佛马上就要在河中溺死一般的绝望。“求你,别跟我说,别说……”
段兴言默默垂下眼把自己手机丢到一边,坐到床沿,快速抱住了她。那双手臂间的力量几乎都能把凌霄勒碎。
这是种,来着灵魂的恐惧和颤抖……这一刻,在命运的巨大转轮前,他们无比渺小。
而此时,电话又响了,是段兴言的。
他连看都没看,伸手便要掐断。
可是凌霄的手覆了上来,打断了他的动作。手机的铃声在两人之间连绵不断,她抬起头,脸上一片湿濡,水洗的眸子里贯穿了一种似是要挣脱宿命一般的决绝。
“段誉,你会陪我的对不对?无论发生什么事?”
段兴言凝神看着她,点头,五指纠缠上她的指根,握紧。“我会。”
“好,那我们走。”她再也不看他一眼,起身跳下床去,连睡衣都没有脱快速套了件外套上去。
如果他不来,如果这一刻没有他陪在自己身边,凌霄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崩溃。
踉跄赶到的时候,手术室外已经坐了不少人,板哥,康月巧,工头儿以及数名建筑工人。
然而她的到来却像是一剂催化剂,康月巧几乎是噌得就跳了起来一巴掌就向凌霄甩来,眼珠子赤红,仿佛要吃人一般。
段兴言侧了下身,那一掌便落到了他身上,响声在整个走廊回荡。
“阿,阿姨……?”凌霄睁大了眼顿时不可置信。
“你别叫我”康月巧似是已经失了理智,食指死死指向凌霄,指尖颤抖的极为厉害,“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啊,为什么不把他换到白天,为什么”
“阿姨……”
“你别叫我你是个什么东西谁让你叫我的你是什么东西你……都是你……”康月巧捂着嘴顺着那墙慢慢滑坐到地上,呜咽声一声声扎在凌霄心上,像凌迟一般她遍体鳞伤。
她已是失了理智。
凌霄张了张嘴,却再也叫不出一个字。
手术进行了到一半,天际已经显出一线浅白,有医生从里面出来,手上拿了一张单子。他慢慢摘下口罩,眼中布满血丝。
“医生,医生……”康月巧几乎是爬过去的,“他怎么样了,医生他怎么样啊……”
“你是家属?”
“我是,我是,医生他怎么样了……”
那医生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他两条腿粉碎性骨折,还伤到了神经,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根本无法治愈,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截肢,这是家属意见书,如果同意的话请在上面签字……”
“截,截肢?截肢……?”像是被一道雷劈下,康月巧顿时傻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凌霄穿过人群走上前,也顾不得得罪人,“别的医院呢?别的省呢?”
那医生颇有些不悦的看了凌霄一眼,没好气的扔给她一句话,“除非你把他弄到国外去治疗,否则不管到哪儿都是一样。”
“你滚,不用你在这儿装好人”康月巧一把推开她,发间凌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那就去国外,不管多少钱,我们治……”
“我们不要你管”康月巧再次扑上来,“你这会儿装什么好人?都是你,都是你——”
“段七,去办手续,明天就转院。”凌霄像个木偶被推来推去,却制止了段兴言想要过来的动作,见康月巧魔障了一般还在坚持,既不解释,也不还击一下。
“我不要你在这儿假惺惺,你滚,我再也不要你施——”康月巧的半句话顿时被卡在了嗓子眼,眼泪跟着簌簌就掉了下来。
因为凌霄,跪在了自己面前。
“让我来治,阿姨,就当是我欠你们的好不好?我保证,这次给叔叔治好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你们再也不会看见我阿姨求你……”她揪着她的裤腿,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决堤一般。
这两辈子,她下跪过不少次,或者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为了别人的恩情,唯独这一次,却是满心的无奈与冰冷,那种蚀骨的寒意,她的心几乎都要被冻伤。
这是她自己,永远也还不完的债。
“让我给他治,阿姨,求你了。”
说着头深深低了下去,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仿佛她不答应,就永远都不会起来。那背部高高供起,像是被压上数万斤重量。
康月巧的哭声顿时蔓延至整间医院。
凌霄扶着地板从地上慢慢站起来,低着头默默退开,没有再去看这里面任何一个人,她的背影很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走得很慢,很慢,就像是耗尽了人生所有的力气。
不知绕过多少个走廊,走到再也看不到一个人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凌霄顺墙慢慢坐到地上,把脸埋进了自己怀里,肩膀一下下慢慢抽动着,却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再也流不下半滴眼泪。
“看,你又剩一个人了。”她不断喃喃自语,而心中的又一方世界,崩塌。
第三卷,完。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211四年
2007年三月。
具体的应该是三年半。
春节刚过,各处的学校便陆陆续续开了学。下午四点半,伴着一阵欢快的音乐,从邯台育新小学陆陆续续飞出一个个高低不一的身影,除了一年级区的小朋友们正在排队等待家长接送,其他的已是能自己回家。
这所小学是按片划分的,来这儿上学的基本上都是厂子里的子弟,剩下的便是交了高额的赞助费。
喧闹过后校园也开始渐渐趋于平静,慢慢的有个小小的身影背了书包一步步走出校门,在门口站了一下便见到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探出个头来,见他看过来又忙缩了回去。小男孩儿盯了那儿一会儿,见周围的学生都已经走尽这才笑笑冲着那巷子——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走过去。
小男孩儿不到一米三,也只有七八岁左右,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平平整整,厚厚的羽绒坎肩包着,像个小球。脸上稍稍能看出些婴儿肥来,倒是一双大眼睛活灵活现的,一转之间就像是所有的光辉全流转在里面一般。
刚一进巷子便凭空冒出五个人来,快速将他包围在中间。仔细看,却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只不过年纪略大,估摸着也就四五年级的样子。小男孩儿一走进来几人便蹿出来堵住了他,两个到巷子口把风,一人拉上他的书包,一人揪着他的衣服,剩下的一个站在他面前,将这个低年级的孩子逼到了墙根。
“带了没?”领头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对着他伸出一只手,脸上挂着几分不耐烦,“妈/的出来这么晚,你不会是去找老师了吧?”
被四人堵到墙根的小家伙连连摇头,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无比却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没,有——”
“啰嗦什么,拿出来”说罢领头的男孩子给后面那个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拉下了小孩儿的书包,拉开拉链一翻一抖把里面东西全数给他倒了出来,哗啦一声,连带着书本零食散落一地。
高年级的这才放开他在那一堆东西里乱翻开来,不一会儿便在他文具盒里翻了一百块钱出来,几人相对着看了看把票子举在手里,响亮的打了个口哨,心情愉悦。
“我说,就这点儿?”领头的显然还不满足,嘴巴歪了歪一口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
“没……就给我这么多……”低年级的小孩儿怯生生挤在角落里,眼巴巴看着那钱被揣进别人的口袋,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有人在后面猛地推了他一下,小孩儿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身上的校服也被蹭脏了,想哭又怕挨揍,一声也不敢发出来。
“瞧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几人一阵起哄,笑着闹着就把他书包扔了老远,连书本上都被踩了好几脚,“喂我说,明天记着,放学我还在这儿等你,你要是敢告诉老师和你家长就死定了,听见了没?”
说完招呼了他这一帮子前呼后拥的离开,很快便消失在巷口。
这些身影刚刚消失便见从房顶上跳下一人,一身毛料纯黑的西装,动作干净利落。
“小少爷,你还好吧?”说着就要去抱他。
小家伙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躲过了他伸过来的双手,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土,脸色迅速恢复正常,声音里还带着半点儿奶味儿的清脆,“九叔,我没事了,你刚才都拍下来了没?”
被他唤作九叔的男人点了点头拿了个相机出来,小孩儿接过去快速调出了方才的录像,是从头顶的视野里拍的,由于角度稍有些倾斜,刚才勒索他的几个孩子的脸便能看的一清二楚,倒是他自己因为站的位置和身高的关系,没被拍到面部表情。
小孩儿眯着眼笑了一下,像只小狐狸一般的表情。“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说着便开始收拾被扔散在地上的东西,嘴边始终噙着笑。
“为什么不跟小姐或者少爷说?”男人跟他一块儿捡着,百思不得其解。
小孩儿迅速抬起头笑笑,“这是我自己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说完不大放心的又看了他一眼,开始撒娇卖乖,“叔叔叔叔,不告诉哥哥啊,要不哥哥又该罚我了,叔叔最疼彬彬了……”
段九被他弄得极为无奈,只得伸出指头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眼睛瞪着假装凶他,但眼底的笑意还是被小孩儿捕捉到了,威胁便不具了任何威力。
今儿天并不怎么好,前一阵子的雪还未化净,连带着风也跟着凉了好几度,而此时江北省会栾城市的国际机场内却是人山人海,随处可见斑斓的条幅和各处巨型海报,催动着温度急剧飙升。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在人群间轰的炸开,人群开始想着接机口涌动,守在前面的记者和保全不断僵持,随处可以听见相机的咔嚓声。
“donnie,donnie,donnie”震天喊声。
待到人终于被保镖围着从出口走出,记者沸腾了大量的人流开始随着中心那人的步子往外走,尖叫不断,生生将机场提升了数个分贝。
“啊啊啊啊——donnie出来了出来了”寝室里突然想起了三声整齐的尖叫,只剩了对面上铺上一人慢慢翻了个身,想了想却还是把身子转了过来,放下了了手里的pda。
对面桌子上的屏幕里一娱记正在报道着donnie从德国回来的盛况,不时有记者插上去想要问个问题,尽管当事人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一字未语,但依旧并未影响到现在所有人的热情。
“在被问到和jolly的关系,以及前日jolly所爆料donnie出席在其生日宴会的传闻,donnie始终未置一词,稍后的记者会也是经纪人tonny出席……”说着,画面上便出现了tonny及肩的头发,耳边是他越来越油滑的打太极。
“关于dj恋从四年前donnie为其挡下坠落的吊灯开始,至今不衰,虽男方从未表示过,但也从未曾正面否决,近年来呼声更甚,当然,其中多数为反对的声音。前日有网友将两人照片恶搞,未经ps过的两人照片并排在一起,再次验证了donnie的脸是‘照妖镜’的说法,而对于这些对比后能暴露女性面部各种缺陷的照片,tony也只是一笑,说自己还未见过这些……娱乐乐翻天,本台记者报道。”
今天几乎所有的娱乐节目都在报道段兴言从德国回来的新闻,这四年来他经历了由红到紫再到大红大紫红的发黑的阶段,像是娱乐圈的传奇一般,似乎根本就未曾遇到任何坎坷,直到现在,已是神话般的存在。
“不是吧,donnie又失踪了?”一个短发女孩鼠标猛点了好几下子见确实没了他的新闻,这才靠着椅子泄劲儿似的坐了回去,头一仰正好看见对面上铺的女孩儿正从铺上下来。“亲爱的,你不会又要出去吧?”
女孩子转过脸来冲她笑笑,下巴尖削,一双大眼睛眯成了半个月牙,一笑起来露出不大整齐的两排牙齿,“是啊,我下午有点儿事。”
说着便去拉了窗帘开始换衣服。她头发刚刚过肩,此时正披散在肩头,看上去极为柔软,疏散在雪白而消瘦的肩头,颇有些参差不齐。换了衣服后随手把头发揪成了个马尾,面部整齐而漂亮的线条便完全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不会是又去见你老公吧……”
“他不是。”女孩儿扭过头冲边上一个长发女孩眨了眨眼,舌头跟着吐了出来。
“切,骗谁”几人同时挥了挥手,“你自己去学校里问问凌霄男朋友是谁,看门大爷都知道是许少……”
“还少?他都三十了”凌霄三两下把头发绑好,夸张的伸手比划了个三,故作大惊小怪想转移话题。
这种对话在宿舍里不知发生过多少遍,大家对她这种说辞显然早有准备,话刚一出口便齐齐嘘了一声。凌霄笑笑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的。
“哎,我说,你们俩好几年了吧?”刚才的短发女孩儿舔着嘴角满脸好奇,一边说着一边挑眼,“那你们有没有,嗯嗯?”
凌霄套上风衣,把自己裹在大围巾里,几年的习惯,到现在哪怕已经留长了头发,她还是没有意见女性的衣服。“林小晴你天天瞎想什么呢,都说了他不是……”一边又瞄了眼寝室墙上挂着的表,开始收拾包里的文件。
“你再编,一会儿我们去楼下堵他看你还成不承认”林小晴翻了个白眼给她,“哎我跟你说男人要是一直没那个可是会憋坏的啊,特别是紧要关头刹车的那种对身体最不好了,是吧?”说着环顾四周得来一圈支持。
“呦吼,懂得还真不少。”凌霄笑笑掐了把她水嘟嘟的小脸,“你们玩吧,我先走了……今晚……”
“今晚不用留门。”三人异口同声地给她接了下去。
大学里每个学生报道的时候都会有宿舍,至于住不住那就是学生自己的事了,凌霄从大一开学也就是中午的时候稍微回宿舍躺一会儿,晚上两年半住的次数也不够一个巴掌,知道她家里还有个小不点儿的弟弟要照顾,大家也早就习惯了她这样。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卷 212
卷 212
“凌霄,等人呢?”刚在楼下站了没一会儿便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男女都有倒是极为混杂,凌霄跟高中无异,依旧是礼貌而疏淡的笑着,脑后半长的发穗被风慢慢吹起,形成一道撩人的弧度。
没一会儿一辆奥迪便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放下来后露出许志临一张英俊的脸,“等很久了?”
“没。”凌霄摇了摇头一边看向四周,果不其然,尽管看似掩饰着,但大家的视线还是一分不少的射向这边。在大学校园里,漂亮的女生和有钱的公子哥总是不会缺乏绯闻,她知道大家背地里说什么,无非传来传去还是被谁谁谁包的新闻,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想那是别人的自由。
“我今儿看电视他好像从国外回来了。”许志临发动了车子,装作不在意似的提起,一边偷偷观察着凌霄的反应。
“恩,我知道。”凌霄系上安全带,半阖着眼睛,看起来颇有些漠不关心,今天一大早那家伙就打了电话过来,连他飞机上吃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后来又转机,估计今晚就会到家了。这几年里两人愈发聚少离多,先不说不住的躲避媒体,单看他每日被分成饼丝似的圆盘形时间表,就容不得两人有太多时间腻歪。
见许志临依旧不好好开车而是执意看着自己,像是非要得个答案似的,不由笑道,“叔叔你怎么也开始看娱乐新闻了?”
“小丫头……”许志临腾出一只手轻轻打了下她脑袋,“跟你说了别叫我叔叔,你马上就二十了我才刚刚三十,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
“这不都习惯了吗……”凌霄讨好的笑笑,忙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及时掩去了眼底的情绪。许志临是什么意思这两年她开始看的清晰起来,而他的态度也越来越露骨。自己和段兴言的关系他不是不清楚,只是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人也开始耍小心眼,就着对外段兴言的身份不能公开便大大方方登堂入室,这几年下来,棠大几乎所有人都已认定他才是自己男朋友。
凌霄前一阵子又包了一块儿地,然后以别人的名义用许志临的工程队盖楼,两人这几个月便走得又近了些,许志临虽心思并不单纯却也从未越界,至少在自己面前仍是和几年前一样老老实实单单纯纯。凌霄手上所有的产权他也只知道个皮毛,却也坚持认为这是段兴言给自己玩票用的,不过这样也好,两人之间的交往也少了很多铜臭。
“哧——啦——”
许志临脸一下子就黑了,怒气也跟着显露在脸上。
“怎么了?”凌霄正打着哈欠,被车猛地刹闸给震清醒了,待看清此时正挡在路中间两人车前那辆极马蚤包的白色小莲花时,不由扶额长叹。
车上噌得跳下一个男生,十八九岁的年纪,一米八多,头发不长,额前的头发全部被吹着竖起,看起来倒是干净而利落,黑色短风衣里依旧马蚤包的露出嫩粉色的衬衣领子,脚下是双厚底军靴,帅气的脸上此时挂满不爽,一下来就直奔两人坐的车,伸脚冲着许志临的车就是一下子。
许志临气得解开安全带就要跳下车,凌霄忙拉住了他,“算了叔叔,每次都这样,你下去还得被气个半死,还是我去吧。”说着开门下车,抱胸仰头看着这男生。
路上三三两两下课的学生见了这一幕自然而然停了下来,一个个跟看西洋镜似的。类似的片段已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遍,几乎每次许志临来接凌霄的时候都能看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成为大家课上睡前的谈资。
“叶子穆,你有完没完?”凌霄深吸了口气,见这家伙只是看着自己邪笑也不说话,利用身高的优势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也幸而现在是冬天,否则挂不住的肯定是自己。
对这人她算是已经没有一点儿办法了,从去年这孩子自外省考进棠大,自己在辩论赛上杀的他片甲不留开始,将近一年他阴魂就没散过。打骂吵闹,好声好语甚至连砸车的戏码都出来了,跟自己一样大的这小子非但没退缩半步反倒兴趣更浓,脸皮直至段兴言当年。
“没有,你一天没跟他分手我就没完。凌霄,我比他年轻比他帅气还比他更有钱,把他踹了考虑考虑我吧……”说完舔着脸低头便要往她脸上凑,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型。
凌霄往后退了一步愈发头疼。
“进去吧小心冻着,别跟他一般见识。”许志临也跟着下了车顺势把凌霄拦进怀里,当场作秀般的捧了她的手哈了口热气,替她搓了搓,而后不经意地抬眼挑衅一般看了叶子穆一眼,带着商场上闯荡良久的似笑非笑,目光里全是那种对二世祖的嘲弄。
但叶子穆显然没把他放进眼里,几乎连余光都不带给他的,“凌霄,今儿是我生日,跟我走吧?”
“我记得你这个月过了三次生日了。”凌霄摇头笑笑上去拍了拍他手臂,“姐姐这会儿真有事要办,自己去玩啊,乖……”说着自己坐上了驾驶座,示意许志临上车,一边落下车窗对着叶子穆,脚已经落到了油门上,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把车开走,不然我撞了……”
叶子穆立马作了个请的姿势,“我这回买这辆就是为了方便你撞的,精小轻便,缓冲时不会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像被广告词似的开始耍宝。
凌霄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半分,油门一踩车子嗖的便冲了出去,哐当一声,那辆小莲花便被撞歪到了路边。
一年里已经干了不少遍同样的事,叶子穆家也不知道干什么的,钱多的都没地儿花似的搁自己这儿造,他自个儿不心疼凌霄当然不会好心帮他节省,找虐。
车撞出去后凌霄连头都没回一下打着方向盘便上了主干道,心里却是满满的无奈。
想必谁遇到这样的活宝也都只剩了叹气的份儿。
“得,我估计一会儿你又得打电话给保险公司了。”
“没事,反正不用我花一分钱。”许志临随着她笑笑,知道她心烦也不多说,“走吧我请客,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算了,今儿不行。”凌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满满摇头,“今晚上他估计到家。”
许志临顿时像被掐住了嗓子,两道眉毛也跟着绞在了一起。
“要不今儿你去我那儿吃吧,我做饭。”
许志临立即由阴转晴,情绪全部表现在了脸上,“好啊。”
“那就这么办了。”凌霄露牙笑笑,拐上了另一条路,“买菜去……”
钢厂家属院,一个半大的小孩儿由一全身纯黑西装的男人陪着,一边对照手机上的地址,“那我们先从领头的开始……”
“小少爷,为什么不花钱雇几个高年级的或者外面的小混混教训他们一顿,还不让我们出面?”段九跟在孩子后面上楼,楼梯狭小,在傍晚的暮色里尤为显得昏黄。
“雇人?雇了人让他们再有机会反咬我一口?”凌空狠狠迈了一下,那台阶对他来说有点儿高,上起来颇有些吃力,却始终不让段九抱。“姐夫跟我对付敌人叫要用最有效的办法一棒子打死,这叫……”说着眼珠子慢慢转了半圈,小手一拍,兴奋的叫起来,“对,打蛇打七寸”
段九顿时汗颜,立马扭过头去看楼顶,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给它过滤了去。这话若是让凌霄听到了,受罪的肯定还是自家少爷。
上到三楼后凌空对了对门牌号,无误,这才敲响了左手边的红色防盗门。一长两短,礼貌十足。
“谁啊——等等……”门内很快传来一道女声,接着门边卡得被打开了,一个三十八九的女人探出了半个身子,稍有些戒备的盯着段九,“你找谁?”
“阿姨您好,是我敲的门。”凌空退开半步冲她轻轻鞠了个躬,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女人颇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段九,防备未去。
“确实是我们家小少爷。”段九点头伸手做了个让步的姿势,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女人的视线这才再次转移到凌空这儿,看了眼他身上育新的校服,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是小秋的同学?”
“是,我跟田史秋一个学校的,我是二年级的,阿姨他在家吗?”凌空刚站了一会儿小脸便被冻得透出了些红色,愈发显得剔透,又极富礼貌,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忙闪身把他们让进了屋。“小秋,找你的”
“谁啊……”屋里跟着传出了个懒洋洋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张倒三角的瘦长脸便出现在了几人视线里,一看到凌空立马脸色大变,“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是这样的阿姨,加上今天放学的时候,小秋哥哥和其他四个人已经勒索了我两次了。”凌空不看他反倒是看向他妈,扳着一张小脸郑重其事地对她说。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卷 213
卷 213
凌霄回家做了饭却是左等右等一个也不见回来,段兴言还好说,这会儿指不定在忙什么,也不好去打扰他,可是凌空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她这会儿肯定会去苍穹的主楼混个脸熟,自从去年小家伙被绑了一会以后凌空上下学也一直都是段九负责接送,按着小学下课的点儿这会儿不可能到不了家啊?
“别急,说不定老师留下有什么事呢。”许志临把她按回沙发里,对着客厅角落里的那段楼梯若有所思。
“可是都快七点了。”
凌霄越想越坐不住,最后实在不放心忙拨了段九的电话,随着电话的接通,门咔哒一声也跟着响了,然后便听得舵主汪的一声冲了过去,凌霄气呼呼转过头去,果不其然看见小孩儿吐着舌头一步步挪了进来。
“呵呵,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凌空由舵主打着掩护轻轻踢了它一下,后者会意,立马跑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便叼了个浑身雪白的小家伙出来,放到了凌霄腿上,这只幼崽大白熊此时正闭着眼显然还在睡觉。
“你去哪儿了?”一见他回来,凌霄的心终于跟着放回了肚子里,伸手把狗抱了过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只是这话问着他眼睛却看向他身后的段九,笑着,眼睛弯成了半个月牙。
段九顿时觉得自个儿背上的冷汗跐溜一下子顺着脊梁就滑了下去。
“今天是轮到我们组打扫卫生了,明天学校要大检查,是吧九叔。”见她脸耷拉下来,凌空忙颠儿颠儿地跑了过去,一边偷偷给段九打眼色,边说着边伸手去给凌霄揉太阳|岤,“哥哥上课累了吧,彬彬今天考了一百分……”
凌霄捏着两根手指把他提溜到一边,猛地又去看段九,“我明天不会又被请家长吧?”
“不……”段九刚想摇摇头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忙递给凌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退了半步,“那个小姐,我刚想起来车还还有点儿事要办,我走了……”说着嗖的没了人影,取而代之的是铁门砰的一声。
“九叔……”凌空咬咬下嘴唇,见段九没义气的跑了立马又把乌溜溜的眼珠子对向了许志临,“叔叔……”
许志临立马眉开眼笑。
也不知段兴言是怎么收买的,这孩子平日里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开始小不懂事还什么都好,可是这两年随着慢慢长大,竟是对自己也有了三分抵触,别看这孩子在凌霄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只要凌霄一不在立马是变着法的折腾人。今儿估计是犯了什么事得用自己来说好话了才服了句软,他一个大人自是不会跟他计较,但这句叔叔还是喊得他心花怒放。
当下把孩子抱到了自己腿上,也开始给他求情,“算了吧煊煊,小孩儿都贪玩,以后就不会了是不是?”说完看了凌空一眼,后者立马举手表态,“不会了。”
有外人在凌霄也不好教训他,只得似笑非笑的看了小家伙一眼,起身把小狗放回窝里这才开始上菜。
三分警告四分洞悉再加上五分秋后算账,组成了十二分的凌氏招牌笑容。
小家伙一看立马明白过来,趁着她去厨房的空当挣脱了许志临的怀抱嗖的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插上门就开始拨电话。
“彬彬?”响了没两声里面立马传出道低低的男声,“哥哥怎么了?”
“姐夫,救命啊……”小家伙不敢大声说话,一只手半弓着罩在手机上,耳朵同时听着门外的动静。
段兴言一听立马笑了起来,这下直接肯定,“又闯祸了。”
“凌空——你又跑屋里干嘛呢?出来洗手吃饭。”
“哥哥叫我,姐夫你快点儿回来,许叔叔这会儿在家呢……”小孩儿捂嘴偷笑了下扔下这句立马挂了电话,黑灿灿的眸子里满是狡黠。
“去,洗手去。”凌霄把筷子拿出来,顺手给舵主和两只小家伙也准备好了晚饭。
“哥哥,姐夫说他一会儿回来。”小孩儿吐着舌头笑出半个酒窝,一边看了许志临一眼。
凌霄哪还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一听他这么说立马狠狠瞪了过去,“他回来也不管用”
这对话却让许志临十二分尴尬起来,便是挂在脸上的笑也有些讪讪的。
他不知道凌霄和段兴言已经到了哪一步,可是不试试自己却始终不会甘心,凌霄主动请自己过来他是极其的高兴,可是每次过来心里也会不好受,他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特别是看了他们上下两层客厅边缘打出的楼梯后,这种滋味儿就变成了一种他不愿逃避却更不愿面对的煎熬。
难道是真的没机会了么?
慢慢攥了下拳头,许志临深深吸了口气,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三个人和三条狗开饭,气氛也慢慢放松下来,可是直到一顿饭结束也没见段兴言半个影子,凌霄慢慢瞠了凌空一眼,被许志临看在眼里,又是些许不快。便再也不愿坐下去,当下借着有事要做就要离开,凌霄看了看表也不早了,这才披上外套送他出门。
“慢点儿开车,那我上去了……”
“凌霄,”许志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便推开车门一把拉住了她,手上慢慢用力,双眼也是直勾勾看着她,话里带了好几分的试探,“你,能不能也给我,个,机会……”
剑眉蹙着,眼中是十分的认真。
凌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目光慢慢移向他抓着自己的手,视线便不再动一动,却始终一言不发。
空气里凝出了几分粘稠,许志临在这样的目光下一下子便觉出了自己的失态,忙收回了手换做去整理自己的西装,“对不……”
可是第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当下叹了口气快速开了车门疾驰而去。
凌霄揉了揉自己的腕子,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上楼。
一辆宾利慢慢从暗处驶出来,车里的男人稍稍停了一下才拨了个电话出去,“有一家叫志临装修的企业,一周内我要看见它站在破产的边缘,记得,是边缘……”
凌霄一上楼便立马反锁了门,拿着钥匙便开了凌空的房间,把躲被子底下装死人的某小孩儿给提溜了出来,“说吧,你又干什么了?”
“哥——哥……”
“你叫天也没用,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现在立马打电话给段九。”说着作势就要按键。
小孩立马扑过来,顿时溃不成军,“我说,我说……”言罢依旧低着头,间或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她一眼,见凌霄是死了心了,只得添油加醋把事情的前半段说了一遍。
“就这些?”当听到凌空被高年级敲诈的时候狠狠咬了下牙,但视线在移到凌空身上时立马停住不动了,眉头也跟着紧紧皱了起来,“凌空,你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值多少钱?”
小孩儿立马显得极为委屈,两根指头不断对着,一遍又去偷偷瞄舵主和他俩儿子。
“从明天开始你身上衣服和鞋加起来如果超过两百块钱小心我扔了你,还有身上零花钱不能再超过二十,手机上学的时候放到段九那儿保管,明天我去给你办手续,我们转学。”
“哥哥”凌空顿时被她这决定吓了一跳。
“接着说,然后你干什么了,我就不信你什么都没干就让他们敲了一百块钱去。”凌霄换了个姿势坐,心里却是浓重的悲凉。
她是不想让弟弟再经历一遍自己的童年,可是却不想变成如今这样,孩子脚上一双鞋甚至顶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工资,她却是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如何能不心惊?
“我就是让九叔拍下了他们抢我钱的视频,然后……”小孩儿大眼睛向上看了眼,见凌霄面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当下也摸不准了她的心思,只得继续小声说下去,“然后我拿着视频挨家挨户去找了他们家长,把这些事告诉了他们,然后让他们看了视频,说……”
“你还说什么了?”
“还说,说……说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把相机交给学校,他们都得被开除……”
“没有了?”
小孩儿眼眶里立马滚了两颗泪出来,忙摇头,“没了。”
“没了?”凌霄指了指他的书包,“别跟我说你没把钱给要回来?”
小家伙知道再也藏不住,只得慢慢挪着把书包打开,掏了五百块钱出来。
“行啊你凌小空,人家抢了你一百,你倒好,光明正大的要了五百回来?”赞叹里含着讽刺,听她这么一说,小孩儿的泪吧嗒吧嗒掉得更凶了。
凌霄甚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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