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成才而已 作者:槿狐
第18节
吴哲正盘腿坐在床上,额心贴着一张纸条,手里抓着几张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悠闲地看着贴了满脸纸黑着脸的齐桓和面无表情的“僵尸”薛刚。
见徐林带着成才来了,吴哲喜形于色,放下手里的牌冲着俩人招手:“来来来,看着本大神怎么干翻这俩老菜鸟!”
成才笑出了声,站到吴哲身后,微微弯下腰,低头凑近了白皙干净的耳廓旁轻声道:“出老千了吧?”看到吴哲耳朵迅速染上的一片红晕,缓缓直起身子,纤长的手指拎出一张牌扔进牌堆。
一张黑桃a飘在四张a旁边。
“我靠,锄头你出千啊!”
徐林在旁边惊讶地鬼吼鬼叫,齐桓脸都黑成锅底了,把手里的牌往旁边一扔冲着吴哲扑了过去:“锄头!今晚的晚饭你别吃了!”
吴哲见状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一边得意地笑一边喊救命:“成才,你出卖我!薛刚薛刚,徐林徐林,救救小生!”然后扯着成才的衣角往他身后躲。
齐桓往左转,吴哲往右躲,围着成才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成才,帮我捉住锄头,包你一周晚饭!”
“成才,帮我拦住菜刀,小生以身相许!”
成才笑地满面春花绽枝头,轻轻扯下吴哲抓着他衣摆的手走出了包围圈:“我就看看不说话,你们继续。”
沉默片刻…
“啊啊啊啊,你个死没良心的!”
吴哲一边喊着一边冲出了寝室门,齐桓紧追其后。
“诶!走廊不许奔跑!”徐林幸灾乐祸的冲着两人的背影补了一句。
成才捂着肚子靠着墙乐不可支。
薛刚坐在凳子上,淡定的把满脸的纸条一张一张撕下来,缓缓道:“锄头和我一个寝室的。”意思是,有本事他今晚别回来…
“噗哈哈哈…吴哲宝宝,替你默哀三分钟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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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袁朗纠结的样子,成才反而有些愉悦,大概是自己赌赢了的一种快乐吧…
成才摆弄着手中的钢笔,唇边漾起一抹浅笑,眸子里的暖光带着几分他自己也看不见的愉悦与满足。
……
袁朗从那天晚上之后,就一直难以平静。训练时依旧懒洋洋的a人,可是单独一个人时,紧锁的眉心就没有松开过。
竟然也有这么一天,违背了自身原则,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候。
整宿整宿的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忙那些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文件,做那些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的模拟对战。
地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办公室又恢复了整日“着火”的样子。
袁朗没回过寝室休息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成才。
他知道真相不过也是因为直觉猜测,成才直接的坦诚反而让不知所措。
选择上报,成才的人生基本就毁了。
选择隐瞒,他自己心里那一关他过不去…
而在听到成才说,因为顾虑到他才手下留情的时候,心头翻涌的复杂感难以言说,细细嚼来,竟还有着喜悦,喜悦成才在乎他,喜悦看不清前途的感情突然有了一丝曙光。
让他亲手掐灭着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他好像…真的…
“嘶…”
皮肤被烫的一颤,袁朗回过神来,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到了头,咬着舌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叹了一口气,袁朗靠在了椅背上。这些天,疲惫的不仅是眼睛,还有大脑。他试想过无数方法,不会毁掉成才,也不会违背法律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这世上,好像真的没有双全法…
好像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一般,袁朗疲惫而沧桑了许多,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布着血丝的双眼…
成才许久没有见到袁朗了,他知道袁朗是因为在纠结而回避他,所以他也不再紧逼。
可是当他再看到袁朗时,察觉到他慵懒随意的样子下隐藏的疲惫时,心里也不自在的抽动了一下。
“感觉这烂人,这几天好像特别累的样子…”吴哲站在成才身侧,小声嘀咕道,“不会又再想什么办法折腾我们吧!”
成才回过神,松开了眉头,敛起了几分神色,微微一笑道:“担心的话,替我们几个去问问?”
旁边徐林,小猫儿几个听到两人说话的,赶紧点头附和。
吴哲闻言一怔,清朗俊秀的脸上随即又绽开笑容:“好啊,推小生去做那出头的鸟儿,狡猾如斯,该打该打!”
一旁徐林乐了,抬手一个捻花指,扭头做忸姿态唱答道:“若是小相公你问出了甚么名堂,便是任凭处置的…”
“…徐林你以后不要做这个样子,我眼睛疼…”
队伍里瞬间爆发大笑…
“噗哈哈哈…神补刀…”
“啊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吴哲你需要眼药水吗?”
“多谢,小生自备了。”
“…哈哈哈,洗眼睛洗眼睛去…”
成才垂头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抬眸却对上了那一束复杂深邃的视线,微微一怔,又避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嘛,不仅因为赌赢了,还有知道袁朗心里他的地位,所以成才隐隐感到愉悦。但是看袁朗纠结成那样,又有点…舍不得?于是让吴哲去试探…
过渡过渡,顺便开一下脑洞,成才要肿么才能从危机中解脱,袁朗要肿么才能不再纠结呢?
啊哈哈,接下来就是双黑了
☆、第七十章 抉择
夹着烟,撑在栏杆扶手上,眯眼看着远处微微亮起的地平线那一条光晕,映衬着黯然失色的星辰。
微凉的风拂过皮肤,清醒许多,却又不想这样清醒。
犹豫了很久,思考过无数方案,但得出的结论却没有一个是他所想要的。
知情不报他做不到,可是上报毁掉成才他也做不到,除非他就此退役。
其实退役也不是个很难做的抉择。在这种特种队伍,三十五岁就基本该退了,身体状态心理状态也好,都不能再适应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和作战任务,他都三十一了,早几年离开又怎么样呢?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瞒不过几年,也不能再就近看着成才,不过,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成才最终还是会…但是他不想做那个亲手把他送上军事法庭的人。
退役也好,拿点存款,买套房子,做着政府安排的工作,或者干脆自己开家饭馆,这样时不时还能他们加加餐,之前那几个还说自己烤羊的手艺好么。
然后等着成才,或者说也可能不需要等太久…
袁朗低低地笑了一声,掸了掸烟灰,环顾四周,再将眼前基地的模样收进眼底,缓缓直起了身子。
可是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他待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舍不得这么多兄弟的家一样的地方。
袁朗走回办公室,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拿了钥匙,抓起椅背上搭着的军大衣出来,将门锁好。
大半个月没回寝室,心里头卸下几分担子了,突然想在倒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正好现在离早训也还有几个小时。
……
轻轻拧开寝室门把手,一片漆黑。窗子没有关,风撩起窗帘,带着几分寒意。很显然屋里并没有人,暖气自然也是没有开的。
袁朗有些惊讶,不过也猜到成才可能是被哪个寝室的拉过去陪睡了,也就没多犹豫。
把衣服挂好了,走到门口,打开了灯,再关上了窗,正找遥控器准备开暖气的时候,突然在放着遥控器的桌上,看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黑色笔记本。
好像是成才准备考军校的时候吴哲给的。
袁朗随手拿起笔记本,翻了翻。
果然,前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考试大纲和复习重点。
这个…
可是越往后翻,却发现越不对劲。
袁朗本就是那种在原则之下随心所欲的人,不会因为什么看到了别人的隐私而停下手。
后面的内容,许多暗码一样的字符,各国语言,简写,一般人根本看不懂本上记载的东西。
但是袁朗…是看得懂的…
心情,任务,计划…
这个本上随手记下的东西被艰难的拼凑在了一起,袁朗一边看着,一边缓缓拢起了眉心,翻开最新的一页时,突然愣住了…
赌赢了——他没有立刻上报,虽然需要抓紧时间解决,但是暂时也没有办法。
赌…赢了…
眼前这一行字让袁朗怔在原地,许久…
所以是,他被利用了。赌他不忍心,不会上报,所以在…争取时间…做着别的计划…
“呵呵…”
悲哀,嘲讽,愤怒…纷杂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胸腔,心里说不出的凉意,即使身处暖融的室内也止不住弥漫到四肢百骸的僵冷。
袁朗低着头,眸子深暗的看不见底,漩涡一般被复杂而痛苦扭曲的黑色瞳仁竟隐隐泛起红。
真是讽刺…
缓缓将笔记本合上,放回了桌面。
袁朗睡意全无,坐在了椅子上。良久,没有动作。
也许,他一开始,就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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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该到早训时间了,成才提前从吴哲的床上下来,回寝室洗漱。
一进门变觉得不对劲,暖气开了,窗子也是关着的,可是却也没看见袁朗。
成才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闭了空调,看到桌上的笔记本,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过也没多想,把笔记本塞进书架,转身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
早训集合,领队的却是齐桓。
成才跟在队伍里跑着,心里隐隐作祟的预感更加强烈。
……
袁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报告,站在大队办公室门口,半晌,缓缓举起手,敲开了门。
“铁队,是我。”
“嗯,进来吧。”
袁朗开门进来,铁路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批改着什么文件,头也没抬的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吧,大清早的,还挺勤快,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袁朗没有坐下,走了两步站在了桌前,哽了哽喉咙,不知道怎么开口,只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抬手将被捏出褶皱的报告书,递了上去。
铁路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东西,这么郑重其事的。”将手里的钢笔放下,接过了薄薄的两份报告书。
第一份“退役申请”四个大字就把他震的不轻,铁路猛地站了起来,有些急迫的看向第二份。
“处分报告?”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的铁路气急攻心,也没仔细看,把手里的报告书往桌上一扔,怒道:“你怎么回事你?!退役申请啊?处分报告?!我不看,你自己说!”
袁朗早就知道铁路会这样,表情淡淡地,甚至带着几分沉寂,直直地看着铁路开口道:“铁队,请求处分的报告我也不是随便乱写的,您看完就知道了。至于退役,我也慎重考虑过很久,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对不起。还有,这些年,谢谢您。”说完也不等铁路发话,缓缓举起手郑重的敬了礼,后退两步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铁路怔愣的看着袁朗离开,低头拿起桌上的报告,一目十行的浏览,越看心越是发凉,又惊又怒。
许久…才坐回椅子,打开了中间的抽屉锁,将这两份报告放在了里面,缓缓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队长这也不叫黑化吧,大概是心有点冷了。准备为成才放弃所爱的军营了,仅仅是不想亲手把人送上军事法庭。结果看到的却是成才再利用他的心软拖延时间,不仅是触碰了原则,更有种被欺骗背叛的感觉。
所以干脆一了百了,上报了,还递交了自己的退役书,他这么做不仅是觉得自己犯了包庇原则错误,有一种隐含的,不想看到对成才的处决。
当然成才并不是那么冷酷的真的全是利用,他对队长也是…
只是本子上不会完全把他的复杂的想法和心情都记载下来的啊…
很老的误会梗啊哈哈…
留评越少,字数越少,
反正大家,开心就好(微笑)
☆、第七十一章 至此
“成才,铁队让去他办公室一趟。”
“…嗯?好,我知道了。”刚刚训练完的成才站在水池边,拧干了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点了点头。
吴哲抬臂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问道:“怎么了?铁队为什么突然找你?”
成才顿了顿,拿着毛巾的手微微一颤,又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吴哲见状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笑着说起其他的话题。
……
成才走到了大队办公室门口,久久没有抬手敲门,心里隐隐猜测到些什么,却又不敢再往深了想,也许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罢了…
“报告。”
“进来。”
铁路的声音平稳厚重,成才根本就无法从中听出什么情绪来,只好推门进去,在铁路平和的目光中走到了办公桌前。
“坐。”
“是。”
成才依言坐下,垂眼轻扫过桌面上的两份报告书,瞳孔紧缩,心里猛地沉了下来。
铁路见成才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伸手把桌上的报告拿了起来,递给了他,沉声道:“你自己看,看完你再跟我说。”
成才轻轻颤动着睫毛,拿过了两份报告,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印着的内容。然而,仅仅是薄薄的几张纸,在他手里却如千斤重,压得他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紧跟着那份猜测他所作所为的,竟然是袁朗的退役申请报告…
呵…
可笑…真是…太讽刺了…
成才捏着报告书的手指微微发颤,唇边轻轻牵起一抹笑,带着若讽似哭意的弧度。
铁路看他那种难受的表情,声音也低了几分:“袁朗对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
看到成才惊诧地抬起头,铁路叹了口气,缓缓道:“很早之前,我还是中队长,他就是我的部下。一次战斗中,亏他救了我一命,他倒是肺部穿孔躺在病院里。我承诺给他一个不违背军纪道义的要求,听起来很可笑是吧,但是我确实欠他一条命。不过他一直没把这个当回事。”铁路说着目光带着几分利看向成才:“这么多年他没向我开过这个口。结果,他拿这件事向我恳求,对他的心思,你们的事情,让我就当看不见就好。”
成才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避开了那双好似洞悉一切的掺杂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放在膝盖的手,稳稳地握着枪杆的手好像忍不住一样颤抖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在颤抖着什么,只是突然很想说点什么反驳铁路,反驳自己被击溃防线的心…
“成才,很多事情我一直装作看不到。”铁路把桌上的两份报告书拿起来,放回了抽屉:“但是,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不,我…”成才张了张口,发现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马上抿紧了嘴唇,手握成了拳头,尽力的让自己乱成一团的大脑冷静下来。半晌,抬眼直视着铁路,声线平稳下来,才轻轻开口道:“…铁队,这种事情,不是您放过,就能被认同的。况且,我…我对队长,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我对他,是爱戴是敬服,却不是…”
“成才,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除了怜悯,任何一种感情都有可能发展成爱。”铁路锁好了抽屉:“我答应了不插手你们的事,这次之后我就不会再提。至于这两份报告,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说着拿起了钢笔,低着头继续看着桌上的文件。
成才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站在空荡的走廊,翻滚的情绪终于不受控制洪水一般涌了上来,光是要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就已经很艰难了。
袁朗,你到底…
……
不知道怎么回的寝室,等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袁朗的位置上了。
抬眼看着袁朗的书桌,一排排泛旧的书被整齐的放在书架上,《战争论》、《战略指挥》、《综合电子战——军事信息技术》…
成才拿出一本翻开来,最先进入眼帘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备注,手写的钢笔字,带着刀锋一般的凌厉,很像是认真起来的袁朗。
成才将手里的已经开始翻卷起来的书页抹平,合起来,放回了书架。
原本也该知道,只是现在更直观的看到了。他,是有多么热爱这里的。
也是,会因为一点点可能影响到队伍,威胁到战友生命安全的,不放心将后背交给心冷如他的袁朗,自然是把战友,把军队,把纪律和国家看的比他还重要的。
所以,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袁朗会信任他,为什么这样的袁朗会…放弃军事生涯…
视线突然被角落里一本薄薄的颜色鲜艳的书吸引了注意力,成才抽出来,封面是一片紫蓝色的薰衣草田——《薰衣草的功效与作用》
成才翻开被折起来的那一页,看着油墨排版的一行行关于薰衣草制成精油的用法和功效的介绍,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淌了出来。
只是想起了那时他被噩梦困扰的时候,袁朗彻夜的陪伴,想起了吴哲给他的薰衣草精油,想起了那个带着侵略安抚性的,盈着淡淡烟草和硝烟味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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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天,在基地里却依旧没看到袁朗的身影,三中队的大章程被交给了副队长齐桓,一些专项训练,像是格斗,信息作战技术,射击则分别交给了薛刚,吴哲和他…
成才心里隐隐有几分浮躁,但是却也没有什么行动,反而再考虑之后,又去见了铁路。
“铁队。”
“嗯,进来。”
成才走到桌前站好,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我确实犯了故意伤人罪,队长的报告上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私仇,我想办法查到了余秩浩的行踪,并秘密跟踪犯案。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铁路听完,放下了手中的笔,十指交叉搁在了桌上,眼睛牢牢地盯着成才看了许久,语气平静的有些可怖:“你,还有什么没说。”
成才一听这种陈述句,心里已经冷了下来,他隐瞒的事情,铁路大概也是知道一二分的。于是,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隐瞒:“余秩浩与我在任务接触的大型跨国贩毒集团有密切关系,我从卧底同志那里得到的消息。并且,这个集团在某集团军内部有上线,此事我已报告给了我们集团军军长。”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吧?”铁路望着成才挺拔俊秀的身姿,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无限的遗憾,不仅仅是因为袁朗,更是因为成才本身也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军人。
“是,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后果的准备。”成才声线冷静的回答。
“行了,这件事我会上报的,你这段时间暂且回家待一段时间。”铁路挥了挥手,示意成才出去。
“…铁队,”成才终于还是出声问了:“我们队长他…”
铁路愣了愣,抬起头看着成才,青年依旧是一副淡然自矜的表情。
“他?回新疆了。”
成才走出办公室的门,却只觉得头重脚轻。心里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军事制裁,还是因为…袁朗的离开…
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成才大概是算醒悟了,然而晚了,军事生涯即将毁于一旦,袁朗也回老家了…
啊啊,还有我也被大家抛弃了。
真的是一瞬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的绝望感啊…
☆、第七十二章 离开
成才收拾好行李,特意挑选了训练时间,避开众人,坐车离开了a大队基地。
望着车窗外连绵的树林,只能牵强地扯起唇角微笑,再多的不甘不舍都无济于事,只是茫然若失,离开了这里,好像没了根一样失去了安全感。
想起在家的成才爹,带着几分内疚思考着,也许,和爹一起回下榕树也是一个选择。
这两年,跟着他搬到这里,说是来享福的,实际上只是让老人来照顾小孩儿,现在也没人陪着,整天一个人在小区里晃悠,还比不上他做村长时在老家过的舒心热闹。
这段时间,陪爹回老家住,等着处分下来,只是他被判个十年八年的,还是瞒着老人,家里少不了托付给三多他们家照顾一下了。
至于…袁朗…
成才阖起了双眸,遮住了眼底的湿气。
他依旧不后悔他之前的选择,假如两个人在一起只会造成伤害或是被伤害,那根本没有价值。他不过是这样轻叹,假如更早的看清这一切,他会选择一个人去担,而不是连累另一个人。
“同志,谢谢你了。”享受了一把私人司机专送,成才拿着行李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冲着司机同志道谢。
“这没什么。”两个人互相行礼,成才目送车离开街道,缓缓放下手臂,不知怎么地,甚至觉得敬礼这个动作,都难以割舍。
……
“爹,我回来了。”
“娃?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成才打开家门的时候,只看见父亲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电视。
电视机里像是表演着相声还是小品,传来热闹的笑声,对于喜静的成才来说,甚至是有点嘈杂。可是为什么只觉得冷清的可怕…
“…爹,我们回下榕树吧…”成才望着进厨房,忙着给他倒茶拿水果的父亲,哽了半天,突然道。
“啥?回下榕树?娃,你,你是不是,给处分了?要回家种田了?”成爹神情紧张的追问着。
“…怎,怎么会…”成才张了张口,面上轻松地笑道:“只是之后要执行一个长期任务,很长很长时间不能回来,可能…三五年…都见不着。队里,队里这是提前放长假给我,留您一个人不太放心。你看,下榕树还有叔啊婶子几个,还有百顺叔,你们也好久没见了…”
“…娃…”成爹一把抓住了成才的手,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带着说不出的紧张和难过:“那,那危险啊?好几年都不能回来?”
成才低低“嗯”了一声,又笑道:“没事,我肯定会回家的,所以这两天我们就收拾行李,回下榕树吧。”
成爹点头答应了,然后说要出去买菜做顿好吃的。
成才陪着老人,出门买菜,看见挑选的东西,成爹就说是他喜欢吃的。成才只能轻轻笑着接过菜篮子,其实他喜欢的从来不是这些大荤大油的食物,只是真正的成才喜欢,所以他也如此。
有时候会这样难受的想,假如他不曾成为这个人,成才自己的人生一定不会被毁得一塌糊涂。
……
成才坐在餐桌上,看着碗里给夹的肉和菜,一言不发的全部吃掉了。他买了明天下午的火车票,回下榕树的,所以上午的时候,他想回营里,和…营长,伍六一,小帅,小宁他们,再见一面,因为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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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帮我联系师侦营的高营长,可以吗?”
“嗯?你,直接找高营长?”
成才站在门口,面对着新来的值班警卫诧异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以前自己每次来直接就联络高城,是一件多么不当的做法。
高城是师直属侦查营的营长,每天大小事宜,训练,模拟对战,新进装备测试也好,事事躬亲的。
他每次直接联系高营长,而且只要高城在的时候,几乎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来接他。这又何尝不是在变相的惯着他呢?只是一直被周围人优待的傲气的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成才浅浅地笑了,再开口道:“对不起,请帮我联系师阵营的伍六一吧…”
值班警卫这才点点头,放下记录了成才身份信息的表格,去打电话。
成才站在门口,等着,远处操场上铿锵有力的口号声,传进他的耳朵。他远远望着那一片绿,隐隐好像是看见了几年前的七连,还有刚进入连队的他自己。
高城的,史今的,伍六一,许三多他们的说话声,笑声,那些平淡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一去不返。
什么时候开始,他只顾着往前看,往上走了。
是不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开始回忆昔日错失的东西…
“同志?同志,师阵营今天和k集团军附属侦查营有一场对抗,他们现在都不在军区了。你看,要不要你再说个人,我帮你问问?”
成才回过神,怅然若失地笑着摇摇头:“谢谢你了,既然都不在,我就回去了。”
这也许是注定的吧,注定会有所遗憾。即便他很想再见他们一面,却也没有时间了。
成才拎起脚边的行李,转身离开了军区大门。
……
“爹,我们走吧,该去火车站了。”
“这,你和三多那孩儿说了没?还有云梅,也没给打个照顾说一声。”
成才接过成爹肩膀上的行李,摇摇头:“等回了再打个电话也不迟,三多也忙着训练。”
“成,成吧,那走吧。”
“嗯,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士兵突击十周年了,
常相守,随时随地,一生!(泪目…)
今日双更,想起来他们,宝宝只觉得岁月如此,心好酸…
☆、第七十三章 重逢
“诶诶诶,你家成才咧?”
“啥?上山里去咧,咋?”
“上次,上榕树李家的妮儿,你看着了吧?咋样?”
“看着还行,就是没我们家成才有文化,你你你,你要做啥?”
“做啥?我家三多娃儿都有咧,你家成才还没对象呢吧?你个当爹咧,也不晓得给着急一下!”
“我不着急?我不着急才怪咧!唉,就是怕我们家成才,还记着朗小子,现在也么那个心思…”
许百顺看着成爹唉声叹气满面忧容的样子,也只得转移了话题:“那啥子,去四妹儿屋里头搞点酒喝,去不去?”
“去,么不去咧!走着!”
俩老兄弟勾肩搭背的从田里出来,往村西头卖酒的四婶子家里的方向去了。
……
回下榕树已经快一周了,期间接到过许三多的电话,被成才用骗成爹的理由,骗过去了。
如果说实话,这三呆子大概又会犯傻了吧…
坐在山里的一颗大树上,这棵树是最高的,从这里往山下看,能看到蜿蜒曲折的山路,贫瘠的土地,还有上榕树和下榕树这两座小村庄。
原来的成才,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啊…
与他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他听村口杂货铺的赵大爹说,成才小时候在村里是个小霸王,领着柱子,二狗子几个天天欺负许家老三,也就是许三多。
光着脚满山跑,在村里捉鸡撵狗的,那一张嘴和他爹一样,满嘴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靠那长的还挺俊的精明模样,唬得好几家小闺女儿喜欢。
然后赵老爹又夸他现在出息了,成了军官了,这远远近近也就他们村儿出了两个特种兵,成村长又要在村里横着走咯…
他当时听着听着就笑了,好看的眸子里浸了几分冰凉的湿意。从老旧了许多的木头凳子上起来,掏钱,买了一包烟。
成才倚靠在树干上,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盒紫兰州。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想起来自己并没有打火机。
将烟放在了眼前,把纸卷剥开,捻起一撮烟丝,放在鼻尖轻嗅,一种熟悉的烟草味。他真不知道,这香烟有多大的魔力,袁朗会抽的那么狠。
想起袁朗,又是一怔…
时间也快了,这几天随时会接到通知或是直接被带回去。袁朗不在也好,起码不会看到他站在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的样子。
……
林间的夕阳美的不那么炫目,却带着其他地方所看不到的特别的样子。远处被染成淡红色的云层渐渐泛开粉,层次分明,由西向东逐渐变淡。余晖绚丽却温和,柔柔地橘光洒在林间,给轮廓鲜明的绿镀上了一层油亮的明朗。
成才坐在枝叶之中,伸出了手,微微仰头,看着这柔美的光线从指缝中泻下。抓不住也捧不起的虚幻,如同他重来一世却什么也没有留住的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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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也没有亮透的时候,鸡就叫了,村子里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坐在平房院里,风凉凉的划过指间,捧着成爹递给他的一碗玉米粥,低头吹了吹,小心地酌了几口,玉米甜淡地清香伴着小米,顺着喉咙滑下,一直暖融到胃里。
成才唇边带着淡淡地满足的笑意,和成爹并排坐在木头长凳上,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门口嘈杂的声音打断了。
“这大清早的,这是弄啥?我去看看!”成爹披着灰蓝色布衣,把碗筷往桌上一放,踩着布鞋就出了院门。
成才拿着筷子,捧着碗坐在凳子上,唇边的弧度却渐渐消失,因为伴着左邻右舍七嘴八舌的方言土话,他分明能听见那几声喇叭。
来了啊…
将盛着玉米粥的碗搁在了桌上,成才缓缓起身,走出了院子。
推开门,七八个人围着门口一辆军绿色的越野,大多是看热闹来,见成才出来,又马上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话。
“诶,成小子,这是军队里来接你的车啊!可神气了你爹了!”
“不得了不得了,人成家出来个军官!以后就是比他爹还厉害的大官!”
成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辆越野车,然而被迷彩布阻拦了视线,他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希望,不要是三中队的任何人来执行这个命令,他不想被他们看见这样狼狈的一面。
“都散了啊,散了!大清早的,吃了早饭了?就撑得慌!”成爹拿出村长的威严,把看热闹来的乡亲们都散开了,然后走到窗边:“同志?是来找我们家成才的不?”
“爹,是我。”车门打开,穿着迷彩军装的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成才看着那个人熟悉的慵懒的笑,竟有几分恍惚。
袁朗扶着成爹走到门口,站在了成才面前,带着几分爽朗而洒脱的笑意:“怎么?太久没见到我,认不出来了?”
连这句话,都如此熟悉。
成才回过神,轻轻笑了:“…队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
袁朗跟成爹说了什么,成才不知道。但成爹这段时间掩饰不住的担忧好像终于消除了。
只是袁朗再出来时,却说想跟着成才在村里走走,成才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袁朗没有提任何关于他自己或是关于带成才回去的事情,只是问着聊着关于这里,关于下榕树村庄的些许小事。
成才也没有主动去追问,只是淡淡的回答着袁朗所询问的东西。
两人之间弥漫着的竟是难得的静谧。
“…今天就要走吧…”成才突然轻声开口问道。
袁朗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身边清瘦了许多的人,有些艰难的勾了勾唇:“…也不用那么着急,再留一晚。”
成才侧头回视着袁朗,映着朝阳鎏光暖融的眸子闪动着细细的碎光:“早或晚都一样了,队长…”突然淡淡笑了,灿烂地光晕在脸上,模糊了一片:“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欠你一句谢谢。”
袁朗看着成才恬淡的面容,心里一动,缓缓开口。
低哑磁性的嗓音像是拂过成才耳边:“你还欠我一句,我爱你。”
成才定定的看着袁朗黑了许多的面容,没有接话。
两个人对视着静默许久,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唇边漾起一抹弧度,轻巧的转移了话题:“回去吧,爹大概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讲。”
袁朗见成才再次避开这个话题,却没有再追问,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低低“嗯”了一声,跟在成才后面,晃晃悠悠往回成家的路上走去。
………………
是夜,凉风习习,带着乡村独有的田间泥土和植蔬的气息,竟难得的安逸。
成才和袁朗把屋里的有些年代了的泛着黑润光泽的木头桌子搬到了院子里。
成爹从厨房端出一盘盘放着红的菜,高兴的招呼:“来来来,尝尝咱们这儿的特色菜啊,放了红的,吃得了辣吧?”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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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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