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尸请矜持! 作者:奶声奶气
第5节
王春花勾了勾嘴角,何浅琳每次吃饭都这样,将腮帮子撑的鼓鼓的,像极了某种动物,这种专心致志的样子让王春花很是满意,见何浅琳转眼就将自己夹过去的莴苣丁吃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菜盘里剩下的莴苣丁全部挑出来,在何浅琳期待的目光中放到碗里。
“花花,你对我真好!”何浅琳笑眯眯的将这碗饭吃完,又起身去装了一碗饭,本来嘛,她的食量就不小,何况现在是馆长大人给她夹菜。
吃完饭后秦夫人又来了,这下说什么也不愿意将儿子抬回去办丧事,就算是何浅琳说了这尸体没有任何问题,秦夫人还是希望将尸体直接烧掉,抱着骨灰回去。
王春花靠在办公皮椅上,看着有些拘束的秦夫人,笑道:“有话不妨直说!”
“这几天,我能不能带家属都住过来?”秦夫人说的委婉,但这字里行间的意思依然让王春花蹙起了烟眉。
“你想借殡仪馆躲开秦先生?”
“求求您,救救我们,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秦夫人连忙跪在地上,想着这几天的遭遇,眼泪瞬间如泉涌,顺着脸颊簌簌的往下掉落。
“殡仪馆阴气足,秦先生若是在这里,只会更厉害,而且何浅琳根本就帮不了你,你心里明白,你来这里不过是让无辜的人陪葬罢了!”
牡丹乖巧的站立在王春花身后,伸手探到王春花的肩头开始揉捏起来。
何浅琳刚想开口制止住牡丹这种轻薄人的行为,身边的张扬却是突然开口:“馆长大人,秦先生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王春花眼波一转,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张扬,又将目光落在秦夫人身上,轻声道:“若是解决了秦夫人何苦还跪在这里求我!”
何浅琳推开牡丹,也学着牡丹的样子给王春花揉捏,刚按下去,就听见王春花一声惨叫:“哎哟,痛……痛,何浅琳,你想干什么!”
王春花怒目而视,这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跑过来这是要捏碎自己的肩骨吗?见何浅琳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不由更气了,指着对面厉声道:“给我站过去,不准过来!”
见着何浅琳一脸委屈的样子,又听着秦夫人抽抽噎噎的声音,王春花有点想死,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被派下人间遇到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有些冰凉的指腹轻轻的贴上了王春花的太阳穴,脑海里那些抽疼被这冰凉激的瞬间安分下来,随着不轻不重不徐不缓的力道,脑海里那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松开了,王春花不禁扭了扭身体,让牡丹能更好的给自己舒缓一下穴道。
“你若是有空缠着殡仪馆,不如去找个厉害的人,明天落日之前就离开吧!”王春花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刚吃完饭还没消食就被逼着坐在这里听秦夫人唠叨,当时说有问题,自己不愿意听,现在都说解决不了了,居然还黏上来了。
“馆长大人……”
秦夫人还想再说写什么,却被王春花打断:“别说了,这事说不帮就不帮,刘燕,送客!”
说起秦先生她就生气,要不是因为秦先生要夺舍何浅琳的身体,何浅琳的灵魂就会依然纯净,自己也不会落的要在这人间待三年的地步,眼下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叨扰自己,真当自己没有脾气了吗?
王春花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似乎有些不开心的何浅琳,偏头想了想招手道:“浅琳,过来!”
何浅琳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突然一亮,咧着嘴就跑了过去,她就说馆长大人怎么会舍得凶自己,你看这不是马上又招自己过来了吗。
“这事,你不准插手,听见没有”王春花强势的盯着何浅琳,直到何浅琳双颊染上一层微不可见的红晕,这才眉头一挑,刚想开口,何浅琳就连忙开口道:“好!”
“嗯,没事了,你出去吧!哦,对了,她住哪里?”王春花指了指张扬。
何浅琳也盯着王春花问道:“那牡丹住哪里?”
王春花不由烟眉一蹙,有些疑惑,自己没有介绍过啊?何浅琳是怎么知道她叫牡丹的,除非在这之前她们碰过面了,可是牡丹是灵体,难道何浅琳有阴阳眼?
王春花不由得一惊,若是何浅琳有阴阳眼,她不是也见过桃花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件事情,王春花状似无意的看了看何浅琳,只见对方眼神清澈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王春花沉吟片刻,抬眸问道:“你是不是有阴阳眼?”
何浅琳眼神闪过一抹惊讶,抿了抿嘴,冲着王春花点了点头。
王春花心里一沉,果然,她就说嘛,何浅琳这样的人怎么会连看清灵体的能力都没有,是她失误了,王春花低头沉思着,从见到何浅琳的第一面一直慢慢回忆,好像并没有说漏嘴的地方,还好,还好,眼下看来,以后自己要更加小心一些了。
张扬见王春花一直没有动静,不由壮着胆子插了一句:“天呐,琳琳,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有阴阳眼!”
何浅琳冲张扬浅浅一笑,轻声道:“只是能看见这些东西而已,算不得好事!”
“秦夫人那边很难搞吗?”张扬有些好奇。
何浅琳愣了愣,想着那厉害的秦先生和诡异的服务员,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上面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光滑的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心有余悸的道:“我差点就死了!”
☆、第27章 出发啦
王春花回过神来,招呼来刘燕吩咐给张扬准备个宿舍,于是背着手准备去散步。
何浅琳愣了愣,连忙跟在王春花的身侧,有些防备性的看了看牡丹轻声道:“那牡丹睡哪里?”
“自然是睡我那里!”王春花自然而然的回答道。
何浅琳一愣,旋即不悦的道:“不准,杂物室一样有两张床,牡丹可以和张扬一起住!”
王春花愣了愣,对哦,牡丹已经幻化出身体,肯定不能像先前那样随便附在哪朵花上睡觉了,何浅琳的提议也不错,当即就点了点头,应声道:“嗯,就按你说的办!”
牡丹清眸流盼望着王春花轻声道:“司命大人,牡丹在跟前服侍不好么?”
王春花扬了扬眉,摆手道:“不行,何浅琳被那人盯上了,我不能再大意了,你就去和刘燕收拾出来的房间里睡,若是不行让张扬和刘燕睡,你单独住一间房。”
牡丹垂下眼眸,俯身应承:“牡丹遵司命大人令”。
“馆长大人,我看那秦夫人应该不会罢休,不如我们去春游,顺便避一避风头,那秦夫人见我们不在,自然就不会往殡仪馆来了!”张扬跟在何浅琳身后突然开口。
王春花杏眼一眯,顿住身形,转身看着张扬似笑非笑的道:“我就知道你心中有鬼!”
张扬愣了愣,旋即低着头有些羞愧的道:“馆长大人,我……我只是想让你们去看看,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哼,话说的好听,你都没问就直接诓骗我们过去,这样也叫不勉强?”王春花秀眉一蹙,她最讨厌别人和她玩心机了,算计来算计去的累不累,简简单单一点不好吗?
张扬被王春花呛的瞬间涨红了脸,摸了摸后脑勺的短发,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如果我问你会答应吗?”
“那你至少也得把情况说清楚,万一没有任何准备可是会死人的,你死了没有关系,万一何浅琳死了我就算是追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王春花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惊的张扬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体。
何浅琳听到王春花维护自己的话不由有些欣喜,一把抱着王春花的胳膊笑的合不拢嘴:“花花,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张扬被何浅琳明媚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心头一热,反正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不管怎样总得试一试,连忙开口道:“馆长大人,我家乡的村头有两颗生死树,那生死树是祖上很久以前种下的,我们的村子在北面有绵延不绝的群山峻岭,南方有远近呼应的低山小丘;左右两侧则护山环抱,重重护卫;中间部分堂局分明,地势宽敞,所有房屋都起在这一块,四周且有屈曲流水环抱。
但是这风水宝地却只适合阴宅而不适合阳宅,祖上觉得这风水宝地弃之可惜,所以在村口种下两颗生死树强行扭转了堂局的聚势风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有一年前有个人女人突然吊死在死树上,之后村里就开始不得安宁。
半夜里总是听到女人的哭喊声,家里有小孩的都夜啼不止,大家是人心惶惶,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村子里突然开始丢失牲畜,每个月都会丢失,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大家以为是山上出现了猛兽,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村里有一个人消失了,后来在死树的枝干上发现了他的尸体,所有的血液不翼而飞,整个人变成了一具干尸。
能够搬走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守着那越发破败的村落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每隔一个月,那枝干上的尸体就又多上一具,尸体也没人敢动,眼下枝干上都挂了七具尸体了,若是再没有办法,村里就完了!”
“生死树,这是什么?”何浅琳好奇的问道。
“就是一颗活树一颗死树”张扬连忙解释道。
牡丹眼波轻转,娇声道:“司命大人,不妨去看看!”
王春花与牡丹相视一笑,应下声来:“这个可以有!”
何浅琳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她很讨厌牡丹和王春花之间这种默契,一个眼神就能领悟到的默契。
“馆长大人,您答应了吗?”张扬显得分外开心,她从何浅琳的嘴里得知其实王春花更厉害一些,眼下村头出了事情,自然是希望能够有厉害的人去帮忙解决了。
“不是说了刚好躲开秦夫人吗?自然是要出去走一趟了!”王春花笑的灿烂,背着手在法事场转了几圈,碰到了秦夫人将自己要出行的目的说了出来,看到秦夫人倏然变的惨白的面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王春花就带着三人大摇大摆的出发了,依然是殡仪馆的车,不过这一次的司机却是换成了张扬,牡丹也改头换面,一张脸普通的丢进人群就不会找到了。
何浅琳狐疑的看了看那张脸,上面完全找不到昨夜倾国倾城的痕迹,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只是眼神却很难改变,波光流转之间依然带着春色,煞是勾人。
张扬好奇的看了看后视镜,大大咧咧的问道:“你是牡丹吗?怎么不太像?”
这话说的委婉,听的人却都知道,这何止是不太像,完全就是两个人好吗!
牡丹的头发也是随意盘起,上面插着一根木钗,穿着白色的麻棉衣衫和裤子,衣衫胸口绽放着一大朵牡丹花,咋眼一看,还以为穿着花花的肚兜。
只是王春花拢在耳后的青丝却也被盘了起来,发髻上没有任何装饰,这一眼看的何浅琳顿时有些发闷,伸手就将那发髻解开,抿了抿嘴干巴巴的道:“不好看!”
王春花斜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何浅琳,懒得去争执,眼前的人是她见过最倔强的人,打不得,骂没用,索性就依她乱来了。
何浅琳解下绑在王春花手腕上的白色轻纱带,拢了拢发丝,将这纱带缠绕上去,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抬眼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这样的馆长大人更漂亮一些。
张扬所说的小村头在一个很偏僻的位置,离这个小镇有些距离,光开车也要开足三个小时,到了之后,几人还要翻过一座小山,若是行程快也许吃中饭前能赶到,若是行程慢,也许要花上四五个小时才能到村口。
也许是起了个大早,车在并不平坦的路面左右颠簸,摇摇晃晃的让人睡意昏沉,何浅琳也顺着一个颠簸倒向了王春花的怀里。
王春花淡淡的看了一眼何浅琳的后脑勺,顺着这力道让何浅琳舒服的趴睡在自己的大腿上,似乎在戏弄宠物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何浅琳柔顺的发丝。
车已经开到了郊外,泥土路面的两旁都还是大片的田野,青色的麦子被风儿撩起,如水波一样,一层一层的朝着远处荡漾开去。
柔和的阳光渐渐变的有些刺眼,云层淡薄而稀少,若是在路面多待一会,怕是就被会强烈的紫外线所灼伤。
田野远处依稀能看见有牛儿在耕田,也能看到有白色的羊群低头在觅食,几处房屋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偶尔能见到有炊烟升起,淡淡的烟雾飘上天空,转眼就融进了那有些灰蓝的背景之中。
越往开外走,山脉的起伏就越明显,看山近行山远,放眼看过去,起伏的山脉连绵不绝,但是山体却被破坏的很厉害,整面山都能见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褐色沙土,偶尔能看见几株绿色的植被,却不知道这植被还能在山体覆盖多长的时间。
“这……这山怎么给破坏成这个样子了?”王春花有些不敢置信,擦了擦眼睛,却依然看见大片光秃秃的沙土。
张扬耸了耸肩,带着些许惋惜:“没办法,现在的人都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了,而且很多人现在压根就不信风水这一说!”
“无知、肤浅”王春花不禁秀眉一竖斥责道,这样折腾,等山上的灵气没有了,看谁来守护这山下的人群。
牡丹红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灵气是大自然的馈赠,眼下这些人类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居然肆意的去破坏生态坏境,没有了大自然的守护,人类怎么可能继续繁衍下去,真是太愚蠢了!
怪不得天庭的灵气越来越弱了,怪不得连何浅琳都能够避过天眼逃入轮回,灵气都弱到这个地步了,人类居然还是我行我素,这如何对得起大自然。
“总有一天,会用无法承受的代价来证明你们的无知”王春花垂下眼眸,压抑的心情让她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去欣赏风景。
张扬奇怪的皱了皱眉,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王春花,小心翼翼的问道:“馆长大人是哪里人?”
王春花似笑非笑的盯了一眼张扬,旋即又垂下眉眼,将头靠在后座上,闭眼假寐起来。
张扬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看牡丹,发现牡丹也闭上眼似乎不愿意搭理自己,心道馆长大人的来历还挺神秘的,一定是长期呆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入世不深,否者这么常见的生态破坏,早就会觉得习以为常。
☆、第28章 得不到就毁掉
张扬的心情有了稍微的放松,至少请了一个厉害的人,村里那里自己尽力就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至于馆长大人,应该能力不会弱吧,身边能有一个女鬼跟随,更奇特的是这个女鬼居然不怕烈日骄阳。
张扬笑眯眯的在路边停了车,前面是一片丛林,接下来是一段山路,张扬留了个心眼,将车停在太阳下,牡丹无论怎么走都会暴露在太阳底下。
张扬在前头领路,装模作样的回头催促,却瞧见太阳下牡丹脚下漆黑一团的影子分外的显眼,这影子让张扬心里一沉,难道眼前的不是鬼,是妖物不成?毕竟狐狸精化作人形之类的故事,自己是听过不少,不过牡丹脚下的影子倒是让何浅琳心里一惊,鬼也会有影子吗?
张扬见牡丹神色如常,心态稍微平复过来,眼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左右要伤害自己,早在无人的路上就下手了,既然不会伤害自己,那自己还害怕些什么呢,反正馆长大人有能力,那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随,若是能够学到几分本事,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一条被人为踩出来的小路重新长满了杂草,只是这杂草刚冒出头,和一旁郁郁葱葱直接漫过脚踝,不远处甚至漫过小腿的杂草呈鲜明的对比。
野草中夹杂着朵朵绽放的福禄考,粉紫色的娇小花瓣开的真是娇艳,不时有蜜蜂在嫩黄的花蕊中忙碌着。
也许是几个人的突然到来,让这丛林都变得和善起来,清风徐徐吹来,缓解了空气中灼热的感觉,王春花望着这娇嫩的福禄考,唇边倏然斟满了笑意,眼光一闪,眉眼弯弯的好似新月一般。
细细望去,福禄考的花海里还能见到含苞待放的月见草,只是月见草只在傍晚盛开,眼下青天白日的,却是看不到那娇粉色的花瓣了。
不远处几抹艳丽的花朵吸引了人们的注意,王春花噙着笑容看着那开的娇艳的花朵,又转头看着牡丹点头笑了笑。
何浅琳干巴巴的凑了上去,顺着王春花的视线望过去,然后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花?”
“牡丹”
得到答案的何浅琳只觉得心都皱了起来,原本看着挺顺眼的花,突然觉得颜色艳的有些过了。
张扬却是眼神一亮,笑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不愧是有国色天香之称的牡丹,在这野花海中都能艳压群芳!”
王春花勾了勾嘴角,眼底的笑意更甚了,伸手勾着牡丹的下巴,细细打量,笑着打趣道:“嗯,确实是国色天香之姿,怕是也只有莲花能和你媲美了!”
何浅琳激的头脑一热,抓着王春花调戏牡丹的手指就往嘴里送,二话不说,一口贝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哎哟,何浅琳,你想死吗?”王春花秀眉一竖,瞪着圆圆的杏眼怒目而视。
何浅琳目无表情的看着王春花,眼神毫不示弱:“你不守妇道!”
“妇道是什么鬼?别拿你的观念来束缚我,我告诉你,何浅琳,别给我恃宠而骄,大不了我就主动去那荒蛮之地,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王春花气急了,连形象都不要了,这个该死的何浅琳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这次居然莫名其妙的咬自己,难道夺舍了一次,连灵魂都傻了吗?
何浅琳被王春花的吼叫气的双手都在发抖,一把捏住了王春花的手腕就往车上拖,见着牡丹和张扬似乎想要过来解围,不由得发狠的盯着牡丹,似一头蓄势待发的饿狼一般,压低的声音道:“别过来!”
“放手,何浅琳,你拖着我做什么?你在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春花威胁的话都没说话,就被何浅琳塞到车里,好在这面包车的空间比一般的小车要大一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画面的王春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莫名的有些害怕,连忙往里挪了挪,想要避开何浅琳那恨不得杀掉自己的眼神。
何浅琳抓住衣服的下摆用力往上一卷,连带着将运动内衣也撸了上去,盯着王春花饱受惊吓的表情,眯着眼缓缓问道:“我的身体你是不是看过了?”
“你把衣服放下来,这样像什么……”
“是不是看过了”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加低沉,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吓的王春花当场就示弱了,看着何浅琳白皙的微微凸起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看过了,看过了,那又怎样!”
“这里……你也摸过了”何浅琳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胸口的火焰依然鲜艳,何浅琳眯着眼像极了盯着猎物的猛兽。
“怎样?”王春花干脆梗着脖子,怒视何浅琳,还好车厢密封的严严实实,旁边的那两只看不到里面,要是被牡丹看到了自己被何浅琳逼到角落的怂样,自己以后还怎么管理手下的花花草草!
“做过的事情就要负责到底,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又怎么能去和其他的人纠缠暧昧!”何浅琳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王春花惊的差点就想捂住她的嘴,外面还有人啊,牡丹的听力那么好,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和她在一起了,从来没明确的说过,虽然让她有了误导,可是也是为了她好啊!
“你闭嘴,放肆,放肆”王春花怒吼出声,伸手就推向何浅琳,没有任何灵力的力道根本就推不开何浅琳。
反倒是何浅琳身形一晃,下一刻直接将王春花搂在怀里,朝着欲喋喋不休的红唇贴了上去。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王春花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推开何浅琳,然后伸手就甩了一记锅贴过去,清脆的响声让站在离车厢不远处的张扬瞬间睁大的眼睛,刚想跑去看看,就被牡丹伸手拉住了衣角。
牡丹秀眉轻蹙冲着张扬摇了摇头,旋即伸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手帕细细的擦拭着刚刚捏过张扬衣角的手指,然后在张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将这手帕随意丢弃在风中。
张扬的视线顺着这手帕打了个卷,却发现手帕消失在地面不见了踪影,有些无辜的看了看牡丹,发现人家并没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情况不明的车厢,想了想,还是决定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何浅琳捂着有些刺痛的脸,这一巴掌非但没有打醒何浅琳,反倒更加刺激了何浅琳的怒意,你王春花三番四次的主动勾搭自己,勾搭上了就敢这样甩手不承认了吗?想都别想,我何浅琳认定的事情,谁也别想忤逆。
何浅琳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张牙舞爪的就朝着王春花扑了过去,不顾王春花的激烈挣扎,摆出一副以暴制暴的姿态,强势的将王春花压制在座位上,一双手毫不犹豫的开始撕扯起对方的衣服。
王春花惊呼出声,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横竖怎样也挣扎不过力气奇大无比的何浅琳,只得把心一横,尖叫道:“牡丹,牡丹”。
这一声牡丹记得何浅琳双眼再度发红,手里的力道一点也没省着,重重的压制住王春花的手腕,白皙的皓腕已然红紫一片。
牡丹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下一刻,身形突然出现在车厢之中,手里的石块毫不犹豫的拍向了何浅琳的后脑勺。
奋亢不已的何浅琳连闷哼声都没有发出,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王春花的怀里。
衣衫被撕扯的有些破败不堪,王春花压低了眉眼,带着些许暴戾,直接将何浅琳推到一边,起身下了车,双手一挥,一抹嫩绿色的广袖长袍覆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王春花张开双手,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牡丹莲步上前伸手细细的抚过王春花广袖长袍的立领,将那领子上细小的褶皱抚平,双手微微下滑,整理好胸口的衣襟,然后弓着身子双手环到王春花的腰后摸到了垂落的腰带,缓缓捏到身前,将宽大的衣袍细心的束好。
又很是细心的将那纱带松开,重新帮王春花拢了拢青丝,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一系列的动作无比娴熟,肯定是有过无数遍的练习,而牡丹做完这一切,就自然的伸出了手臂,王春花也自然的伸手搭在牡丹的胳膊上,下颌微抬,双眼一眯,那威严十足的表情让随后赶过来的张扬不禁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被王春花瞄了一眼,似乎被阴风扫过一般,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天呐,这馆长大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她可是亲眼看见馆长大人突然变了一身衣服,这衣服虽然颜色不一样,但是款式和牡丹昨天穿的完全一样,难道馆长大人也是妖精不成?难怪馆长大人不怕牡丹了,原来两个人都是妖精。
何浅琳也真是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敢对妖精霸王硬上弓,这下好了,弓没上成,弓弦倒是给人家下了。
王春花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扬,下一刻两个人的身影倏然消失不见,张扬只觉得身上的压力突然没有了,疑惑的抬起眼角偷偷打量却发现眼前的人消失不见了,骇然的抬头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馆长大人和牡丹的身影。
天呐,真的是妖精,哎哟妈呀,自己真是好命,居然和两个妖精呆在一块这么就还没有被吃掉,不对,何浅琳,张扬抬脚就往车上去,见何浅琳整个人栽倒在座位之间的狭小空隙里,光滑白皙的后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张扬有些疑惑,这样看来何浅琳的衣服似乎被人撸起来了,那馆长大人惨叫是为什么?难道是两人的攻受地位没有协商好,所以引发了争斗?算了,这些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张扬伸手将何浅琳的衣服撸平,这才费劲力气将何浅琳拉到座椅上,伸手想要擦汗,却发现手掌上有一抹猩红,血?谁受伤了吗?张扬连忙拉着何浅琳查看,这才发现何浅琳的后脑勺被砸破了一个口子,鲜血已经有些凝固的迹象,和头发混在一块,只是座位都是黑色的皮罩,所以一点也不明显。
王春花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意,抬脚一跨,凭空出现在湖泊的船头,小船儿微微一晃,顿时荡起无数的波光,一圈一圈的朝着远处晕开。
王春花盘腿坐在蒲团上,牡丹行了礼,颌首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边。
茶盏边穿着白衫容貌清丽的女子带着些许无奈的宠溺,望着王春花笑道:“小花儿,这才刚走就又来了,谁惹你生气吗?”
“二姐,我……”王春花刚想告状,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鼻尖一酸,分外的委屈,嘟着嘴,任凭眼眶缓缓发红。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白衣女子瞬间心疼不已,口气柔和一脸关切的问道:“谁欺负我们家小花儿了,告诉二姐,二姐帮你教训她!”
王春花依然一副委屈的模样,只是眼眶里慢慢的蓄起了泪珠。
白衣女子缓缓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小花儿别哭了,实在觉得委屈,那二姐去自请任务,换小花儿回来可好?”
王春花心里一惊,不行,自己被何浅琳欺负的这么惨,二姐这么温和,若是换下去,不是被何浅琳欺负的更惨,万一何浅琳又疯魔了,强行要了二姐的身子,那该怎么办?不行不行,此事不妥。
“二姐,我只是有点委屈”王春花抬手就将自己的眼泪抹去。
那面容清丽一直噙着温和笑容的白衣女子却是面色大变,一把抓着王春花的左手,连语速都加快了几分:“小花儿,你的姻缘线……”
“啊,什么姻缘线?”王春花兀自有几分茫然,等等,姻缘线?二姐不就是掌管姻缘的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的姻缘出现了吗?
王春花眼神一亮,有些好奇的问道:“二姐,我的姻缘出现了吗?”
白衣女子伸出纤细的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掐诀指了指王春花左手一根红线突然显现出来,红线的一端缠绕在王春花的尾指上,而一端则凭空延长,慢慢的出现在方才凭空所画出的圆圈里。
圆圈里突然弥漫起淡薄的雾气,雾气渐渐浓郁,接着又慢慢的飘散,一抹人影显现出来,却是昏迷不醒,头上系着一圈米色布条,显得有些滑稽可笑的何浅琳。
王春花双眼爆睁,指着这凭空出现的人影,檀口微张半响说不出话来。
“小花儿,你太鲁莽了,姻缘线怎可随意牵系,更何况,这孩子的结局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你是要怎样?若是用情过深,你是要和她一起魂飞魄散吗?”白衣女子罕见的严肃起来,就算是严肃,可是眼神里的无奈依然明显。
“二姐,怎么会这样?姻缘线不是你掌控的吗?我不要和她牵到一块啊,怎么会这样,二姐你是不是弄错了?能不能给我解开?”王春花急的手足无措,只得拉住女子的衣袖低声哀求。
白衣女子伸手摸了摸王春花的脑袋,叹了叹气,无奈的道:“一定是你先前来的时候不小心带走了一根,你呀,这毛躁的性子可得改一改了,姻缘线一旦牵系就无法改变,这个你是明白的,不过二姐可以去自请任务,你就留在天庭,若是不见面,到时候等那孩子魂飞魄散的时候,你也不会伤心,她消失了,姻缘线自然就断了!”
“不行,二姐,你不能去”王春花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二姐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她怎么能够忍心看着二姐羊入虎口,不行,这事绝对不行,总不能为了自己脱身而把二姐推入火坑。
“小花儿,别害怕,二姐一定帮你!”说罢,白衣女子拂袖起身,身上突然飘起点点荧光。
王春花一看,二姐这绝对是要去玉帝哥哥那里的节奏啊,不行,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够让二姐趟下这片浑水,王春花连忙对牡丹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飞快的跳下了湖面。
牡丹压住心里的畏惧,抱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扑过去就一把抱住了白衣女子的腰身,脸颊重重的撞在白衣女子的胸口,好在比较柔软,收到的伤害值为零。
白衣女子周身散发的点点荧光瞬间消失不见,秀眉轻轻蹙起,又瞬间展开,轻声道:“放肆!”
牡丹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连忙松开白衣女子,跪倒在脚下低声道:“牡丹惶恐,请龙吉长公主恕罪!”
龙吉淡淡的看了一眼牡丹,轻声道:“惶恐本公主没看见,胆子嘛,本公主倒是被迫体验了一回!说吧,小花儿是怎么回事?”
牡丹匍匐在龙吉长公主脚边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带着恭敬将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什么?何浅琳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轻薄小花儿,你当时在做什么?护主都不会了吗?自个儿去领五十板子,罚你两季花期!”
轻柔的声音却让牡丹瞬间寒了心,两季的花期,这不是断了她两季的修为吗?修为若是被其他花神比了下去,怕是这几年年牡丹花都不会娇艳了。
“牡丹谢长公主的赏赐,牡丹告退!”牡丹将头压低,生怕得罪了长公主,不料越是慌张就越是容易出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裙摆,脚下站立不稳当即就倒向了龙吉的怀里。
龙吉伸手接住牡丹,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牡丹倾国倾城的脸,温和的道:“就这么想引起本公主的注意么?”
“啊,牡丹不敢”牡丹挣扎着想要从龙吉长公主的怀里起身,不料却被灵气束体动弹不得,只得以有些怪异的姿势垂着眉眼乖巧的待在了龙吉长公主的怀里。
“不敢么?上次蟠桃宴上一杯酒洒在本公主的裙摆上,琼瑶池边捉迷藏的时候一把抱住路过的本公主怎样都不放手,西王母的寿宴上也如今天一般直勾勾的倒在本公主的怀里,三番五次的吸引本公主的注意是何居心?”
一句句的话语字字诛心,牡丹只觉得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些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最早也是百年前了好吗?这些事情自己早就不记得了,怎么在长公主这里就成了自己故意而为之的呢?
不行,自己一定要坚定的抹清关系,要不然得罪了长公主,不等长公主亲自动手,那些爱慕者就能随便吹口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灭的魂飞魄散。
牡丹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压低声音泫然欲泣:“长公主身份何等高贵,奴婢怎敢起这等龌龊的心思,还望长公主恕罪!”
牡丹这话说的卑微,连奴婢都用上了,不知道是卑微的态度起了效果还是其他,牡丹只觉得束缚自己的灵气突然松开,连忙从长公主的怀里离开,转身又匍匐在龙吉长公主的脚边。
如果卑微的姿态能够救自己一命,那还端着尊严干什么,司命大人说过,能屈能伸才是真女子,要有汉子的坚毅也要有女子的隐忍。
龙吉眼神一闪,声音依然柔和:“你的意思是本公主多心了吗?”
牡丹吓的身体一软,连忙告饶:“奴婢不敢,都是奴婢的错,让长公主误会了,奴婢惶恐,求长公主责罚!”
龙吉噙着笑容,冷冷的看着牡丹,轻声道:“你也是一季的花神,何须自贱身份,起来吧!”
牡丹强忍着轻颤的身体从地面爬起来,下意识的偷看了一眼长公主的表情,在看到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时,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眼神继续往上,正巧对上了那冷冰冰的眼神,只是一眼,吓的牡丹浑身的血液都差点凝固起来,长公主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来没有这样过啊,这是什么皮笑肉不笑吗?眼神好可怕,似乎在冷一点就能将自己冰封住一样。
牡丹的心脏从来不强大,被长公主这样一盯,吓的腿脚一软,整个人再次倒向长公主的怀里。
☆、第29章 自作孽不可活
王春花冷着脸又回到了人间,伸手拂了拂自己的华服,华服瞬间变成了方便行走的运动套装。
张扬张了张嘴,看着突然出现的馆长大人,吓的瞳孔一缩,好在是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馆长”。
王春花看了不看张扬,径直朝车上走去,望着脸色苍白的何浅琳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缓缓举起右手对准何浅琳的额头,手心缓缓聚起了白色光点。
只要将手放在何浅琳的额头上,何浅琳就会被自己杀死,光点慢慢的壮大,在快要接触到何浅琳额头的时候,王春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盯着那苍白的面容却是叹了一口气,用力将手心的光点抓散,手臂似乎用尽了力气一般,无力的垂在了身侧。
罢了,自己若是杀了她,就是至天下人的安危于不顾,不能因为私人的情绪而做出无法承担后果的泄愤。
王春花倒退几步,只觉得刚才的行为似乎抽空了自己的力气,踉跄几步,索性靠在一颗大树旁闭目休息起来。
果然还是不能随意施展仙力,这天道法则太过厉害了,自己的仙力被削弱到只剩下一层,刚刚凝聚的光球更是在气愤之下拼劲了全力,眼下仙力全空,这生死树怕是一时半会也去不了了。
“馆长大人,浅琳她受伤了,您不看一下吗?”张扬冒死进谏,没办法,这次是她有求于人,不管怎么说,多一个有本事的人,对村子更有帮助一些。
“哼,自作孽不可活!”王春花没好气扭过脸去,上次自己用百花露给她洗伤口,还用仙气将她体内的阴气给引了出来,算得上是间接性的洗髓伐经了,牡丹那下再重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张扬见馆长大人依然还在气头上,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只是这一下时间却耽误了下来,一直到何浅琳幽幽转醒,发出呻吟,这才让皱成苦瓜脸的张扬瞬间心情好了起来,连忙跑到车上嘘寒问暖。
“怎么?”何浅琳只觉得头脑有些疼,伸手却摸到一根布条,有些不解。
张扬一愣,该怎么说呢?说你对馆长霸王硬上弓,结果被牡丹开了瓢?呃~这样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太直接了,张扬绞尽脑汁很是委婉的道:“嗯,这个,你受伤了,你还记得先前发生的事情吗?”
何浅琳正准备扯开布条的动作一顿,下一刻却是有些焦急的抓着张扬的手,问道:“花花……花……”
张扬麻溜的就将话接了过来:“馆长大人在车对面的树干下坐着,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
何浅琳心急的推开张扬就往车下跑,起身的太急,连带着头脑有些发晕,顺手扶住了车门,静站了几秒,晕眩的感觉这才消退了下去。
看到倚着树干盘腿而坐的王春花那一刻,何浅琳简直想哭,馆长大人的脸色怎么会这么苍白?连那粉嘟嘟的嘴唇都失去了光泽,难道自己刚刚魔怔般的举动让馆长大人受伤了吗?何浅琳低着头,只觉得心情分外沉重,抬眼又看了看闭着眼的人,这才偏头对跟过来的张扬轻声问道:“我错了吗?”
张扬摸了摸脑袋,这事让她怎么答,只好傻傻的笑了笑,站立在一边也不说话。
何浅琳入古井一般的眼眸却是荡漾出一丝笑意,盯着张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错!若是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可是……感情的事情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张扬皱着眉,有些不认同何浅琳的观点。
何浅琳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扬,只看得张扬开始躲闪自己的视线,这才将目光放到王春花身上,抿了抿嘴,坚定的道:“我偏偏就要勉强,招惹了我就要负责到底!”
张扬只觉得眼前的何浅琳变得有些陌生,也许何浅琳对于自己来讲本来就是陌生人,面对何浅琳略显强势的话,张扬顿了顿,有些没底气的提醒道:“馆长大人不是普通的人,说不定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何浅琳面无表情的看向张扬,突然咧嘴一笑,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尖尖的虎牙,带着几分暴戾之意:“那我就把她变成普通人,想要脱离我,我就折了她的翅膀绑在身边,要么她死,要么我死,要不然她休想离开我身边!”
张扬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在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笑的勉强:“这样好吗?”
何浅琳偏头沉思片刻,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唔,看来只能给她看她喜欢的样子!”
张扬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天呐,确定眼前的何浅琳只有十六岁?这么深的心机,自己这个活了二十五岁的人真是拍马难及,不行,自己要离她远点,这也太可怕了一点,算计到是没什么,毕竟让一个人喜欢自己是各凭手段的事情,但是何浅琳说的要么她死要么我死的话语也太偏激了一点。
“这样不累吗?”张扬不知该如何接话,又怕冷场很尴尬,索性大着胆子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何浅琳瞪大了眼镜,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师傅说过,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但是每一面都是自己,我们要做的是接受,而不是否认,开心的样子是自己,难道不开心的样子就不是自己了吗?”
张扬张了张嘴,只觉得何浅琳说的好有道理,自己居然无从反驳,不对,这是歪理,不能被她洗脑了,张扬正色道:“情绪是我们可以控制,但是性格长期控制是会扭曲的!”
“那你觉得我扭曲了吗?”何浅琳张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张扬。
废话,你要是不扭曲,姐姐我费这么大劲,拐着弯让你发现不对是为什么,张扬只觉得心里一紧,艾玛,怎么把话题调到这么危险的频道上来了,看着何浅琳天真的眼神,只觉得扭曲那两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从来没有控制过我的性格,怎么会扭曲呢?是非黑白我还是分得清的,喜欢与不喜欢我也分得清,师傅说喜欢一个人千万别放手,不然就会和他一样抱憾终身,以前我不懂,但是花花让我懂了!”何浅琳说的轻松自在。
张扬脱口而出:“但是万一她不是人呢?”
“这和我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妖精可以活很久,人只能短短几十年啊,难道当你慢慢老去了,她还依然年轻?想想都奇怪吧!”
“那不是很好,我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一直不变挺好的!”何浅琳有些沾沾自喜,要是花花一直这么年轻好看,也挺好的。
张扬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跟不上了,一般人不该这么想吧,你不嫌弃人家,可是人家嫌弃你呢?不行,这个话语不能问,万一惹毛了何浅琳,依着她连喜欢的馆长大人都能下狠手的性子,自己的下场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张扬正色道:“我是说人的寿命有限……”
何浅琳奇怪的看了一眼张扬,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在我死之前将她弄死啊,这样她才不会孤单!”
呸,我看是你怕孤单吧,你这个变态,不是应该说一些放她自由啊,让她永远记得我啊之类的鸡汤吗?这是硫酸吧,一句话将张扬堵的哑口无言。
何浅琳不在理会张扬,隔着离王春花几步远的距离,大声的叫嚷起来:“花花,花花……”
王春花被叫声惊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方才打坐时睡着了,刚想出声,看着何浅琳额头上绑着的米色布条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现的事情,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声道:“闭嘴。”
“花花,这里疼”何浅琳直勾勾的望着王春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合该你疼,疼死你最好”王春花兀自有些不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何浅琳。
何浅琳垂下眼眸,低声道:“刚刚是我不好”。
心里兀自补充一句:嗯,是我不好,没有先放倒牡丹,若是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也就不会与我计较了。
又抬眼诚恳的看着王春花,转身跑到车上拿出那个沾着自己斑斑血迹的石块走到王春花跟前。
王春花一脸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要是你不解气,就多打我几下吧!”
王春花看着那斑斑血迹的石块,只觉得上面的鲜红分外的刺眼,又见何浅琳脸色苍白,怕是是失血过多所导致的,也不知道这人现在是不是不舒服,顺着那石块视线又落到何浅琳带着些许干涸血迹的手上,想着自己的姻缘线居然系在这双手上,又恨不得凭空变出一把刀将这人的手给砍了去。
☆、第30章 社长出轨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究是心善之人,满腔的怒意被何浅琳无辜的眼神一点点的平息消散,王春花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都说我该应劫了,我以为完不成任务被发配到荒蛮之地,便是我的劫,没想到居然是最无法掌控的情劫!”
想想有多少神仙因为情劫而主动放弃了仙位,变成一个普通人,甚至甘愿陪着对方一起灰飞烟灭,劫数中自己隐约有些不好的念头,却一直压抑不去思考,没想到,却是被命运抽中了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劫!
王春花眨了眨眼,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凭空生出一丝悲戚,抬手招了招,见何浅琳满脸欣喜的过来,撑着树干起身将何浅琳拥到怀里,轻声但是坚定的道:“命运让我渡劫,我不能避,有人入世为断缘,今日我入情为断劫,若是渡了这劫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依然是百花仙子,而你也有你自己注定的轨迹,若是渡不了这劫,我便陪你一起,不就是魂飞魄散吗,也没得什么好留恋的,浅琳,无论结果如何,你不能怪我!”
不入情,怎渡劫,也许自己早就入了情,不然为何心里一点恐惧都没有,一句话说完,心里居然莫名的轻松起来。
何浅琳长大了眼,虽然不知道王春花刚刚说的一大堆是什么意思,但是似乎是想要和自己在一起,没想到居然这么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果然师傅说的是对的,只要坚持就没有完成不的梦想。
何浅琳掂着脚就在王春花有些苍白的唇色上印了印,然后退后一步,带着些许不安看了过去。
想象中的怒吼声和斥责声并没有出现,眼前馆长大人依然神色如常,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掩饰不住的哀伤。
“司命大人,牡丹幸不辱命!”牡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一旁,人影未置声先出。
王春花点了点头,既然二姐那边被牵制住了,就没关系了,反正也决定渡情劫了,和二姐之间的三年之约怕是不需要了,桃花啊,桃花,没想到你竟然比我看的要透彻。
“牡丹,你无须跟在我身边了”
“司命大人,可是牡丹有服侍不到位的地方?”
“和你无关”
“可是牡丹的花期才刚刚开始,司命大人身边总需要人服侍,让牡丹跟完这个花期都不成吗?”
“牡丹也学会顶嘴了,我以为只有桃花才会那般,哎,花期,花期”王春花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偏头飞快的扫了一眼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的何浅琳,竟一句苛责的话也说不说来,只剩下满腹的委屈,自己怕是根本就渡不了这情劫了吧!
故作疏远依然逃不掉,不知道自己还能欣赏几个花期,最多也就两个了吧,送走了牡丹之后,也许还能看看石榴,不过若是渡不过这劫,最后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王春花倏然笑出声,声音里有些悲凉:“牡丹,你便领罚去仙草庭陪桃花吧!”
牡丹双目倏然大睁,不敢置信的望着王春花:“司命大人……”
“去吧”王春花扭开头,不再去看牡丹。
纵使牡丹多不愿意,可是司命大人的话却不敢违逆,只是俯身行了礼,然后化作烟尘飘散不见。
张扬只觉得腮帮子隐隐作痛,下巴都惊掉了好几回,果然她还是人类,经受不起这妖精突然消失的画面,只是何浅琳,张扬不着痕迹的又打量了几眼,唉,似乎比妖精还要可怕!难道她一点都不好奇牡丹的身份吗?
“花花,牡丹怎么不见了?仙草庭又是什么地方?”何浅琳好奇的开口。
张扬只觉得眼神一亮,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就算知道牡丹不是人类,但是远远比不上被人亲口承认来的更兴奋,这种欣喜就像是漂泊在外多年却依然人不生地不熟,连话语都听着费力的人,突然找到了老乡一样,简直感慨的热泪盈眶,张扬连忙竖起了耳朵!
“牡丹不见了自然是去了仙草庭,你又为什么要叫何浅琳”王春花反问道。
何浅琳愣了愣,明白王春花并不想告诉自己,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不过没有关系,她相信有一天,王春花也会喜欢自己,并愿意主动告诉自己。
反倒是张扬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抓着王春花的肩膀死命的摇晃,将那答案都摇晃出来,这和说一句:哎,你知道吗?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特别搞笑的事情,当你满怀期待的时候,对方突然说:算了,还是不说了!真是挠心挠肺的抓狂感。
“呃,馆长大人,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再拖下去,太阳都怕是要落山了,如果现在还不进村,就要等到明天早上了!”张扬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浅琳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张扬:“为什么要等早上!”
“呃……难道不是晚上阴气重?”摔,何浅琳真是话题终结者,为什么要等早上,这个问题,你身为一个有几把刷子的人难道不知道吗?鬼怪都是深夜才出来的啊,咦不对,牡丹和馆长大人就不怕太阳,张扬咽了咽口水,难道鬼怪白天都会出现?只是自己从没注意过吗?
细思极恐,张扬只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她甚至开始怀疑村子里是不是早就有死人,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
“阴气重才更好去抓鬼啊”何浅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王春花没好气的点了点何浅琳的额头,质问道:“你会抓鬼吗?”
额头上轻轻点下的指尖似乎自带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直击何浅琳的心里,笑容不由自主的荡漾开来,右脸颊上的酒窝倏然变深:“我不会,可是你会啊!”
王春花摇了摇头,满是遗憾:“本来我是可以的,可是先前我法力消耗太大,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啊……那,那要拖多久?”张扬有些着急。
“人一般什么时候死?”王春花随意问道。
“明天晚上”
王春花沉吟片刻,看了看四周依然娇艳的花朵,笑道:“那我们今晚就过去吧!”
“好,我来带路”张扬兴奋的抓起车上的包包,深怕两人返回,一路加快脚步朝着山里走去。
等到了村口的时候,延绵的山脉挡住了正落入地平线的太阳,只留下山头上空一丝淡淡的红晕。
村口两颗生死树相聚十米,一颗树冠茂密,一颗只剩光秃秃的躯干,仰头往上看,茂密的树干上似乎还能看见鸟巢。
村口的两百米开外才开始看见房子,有两层的楼房,也有一层的瓦房,有修葺的富丽堂皇的楼阁,也有颓圮的倒塌了半个墙面的房子,就连这个少有人经的小村落,贫富差距都能如此的明显。
不过相同的是每家房子前面都有一个大大的晒场,农忙的时候能派上大作用,放眼望去,这个村落规模并不小,能有七八十户的样子,此刻天色虽然暗沉下来,但是并没有完全黑,而这本来炊烟袅袅的时间,却是一片寂静。
照理来讲,这样的村落都应该有狗有小孩,傍晚端着饭碗坐在庭院,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享用晚餐,可是这不小的村落里却看不到一个人影,不,应该说诡异的连虫鸣声都听不见,好好的村落居然萧条成这个样子,王春花只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眼前的生死树却让王春花有些满意,这四周的风水本就属阴,硬是要占为阳宅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生态破坏这么明显,万一哪天这生死树被砍去当柴烧了,怕是死的人会更多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何浅琳抬头打量着生死树,只觉得分外的神奇,伸手摸了摸生树,又摸了摸死树,惊讶的道:“这就是生死树吗?不觉得很神奇啊!”
张扬奇异的看了看何浅琳,轻声道:“这生死树可是有几百年了,老一辈的人讲,这两棵树是一起栽下的,一百年后,死树莫名开始枯萎失去了生机,但是却没有停止生长,只是再也没长出叶子。
等晚一点你摸这颗死树的时候,你会发现死树的树皮特别冰凉,就像是地底的井水一样,在炎热的夏季都会冻手。”
“那这死树也长了几百年了?”何浅琳更觉得惊奇了。
“嗯”
王春花抬眼打量了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不对劲却是一种感觉,无法形容出来的感觉,为了保守起见,王春花还是问了张扬一句:“你们村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张扬脸色一变,有些惨白,刚想说话,却被不远处一声沙哑的吼声给打断了。
“谁家的娃娃,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声嘶力竭的吼声,却有些气短,何浅琳有些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白发苍苍的人。
张扬却是突然眼眶一红,放开膀子就跑了过去,抱着那白发苍苍的人泣不成声:“姆妈……有救了……有救了!”
☆、第31章 亲啊亲就习惯了
满头银丝的老太太领着大家回到她所住的瓦房里,木门散发出轻微的气息,夹杂着泥土的腥味,让人有些适应不过来。
王春花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望着好似张着巨大的嘴想要吞噬一切的漆黑客厅,提起的脚有些犹豫,半响还是停留在了门口,她不太喜欢这种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总觉得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藏污纳垢。
一抹微黄色的灯光颤颤巍巍的在屋里亮起,将让人厌恶的黑暗赶走,张扬摸着后脑勺笑的尴尬:“对不起,前几个月这里的电都停掉了!”
老太太满脸的沟壑看起来却意外的让人觉得慈祥,伸手擦了擦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板凳笑着对王春花和何浅琳道:“坐,坐,你们吃饭了没有?”
“我去做饭,姆妈,您在这里招呼一下”张扬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熟门熟路的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王春花扬了扬眉,细细的打量眼前的老人,倏然展开笑颜轻声道:“老人家,这村里还有几口人?”
老太太愣了愣,有些浑浊的眼睛慢慢泛红,用沙哑的声音缓缓道:“现在也就几个走不了也不知道走去哪里的老不死了,年轻人能走的都走了!”
“您喜欢这里吗?”王春花随口问道。
老太太又愣了愣,也许没想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低着头抹了抹眼角的泪光,黯然道:“我死也要死要这里,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呢?”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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