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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大叔教导手册 作者:浮尘未老

    第14节

    “当时我还只是怀疑,并没有真的怀疑到那份上去,我只是觉得肯定有问题,如果抓住了把柄,我可以以此威胁你,谁让你老挡在我前面,碍我的事,所以我去找你的次数多了,而且很多次,我都装作无意识的经过,有很多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发现。”

    “但是让我真正怀疑的,是你给一个小女孩动手术的那次,那天你动完手术,我正好下班,其实我是掐准了时间,正好张诚悠又不在,所以我对你说的那句话是我故意问的,你的反应和平常不一样,虽然看上去没差,但我从小就和你吵架对立,所以我了解,你僵了一下,就像人说谎前在打草稿。”

    谢正鸣缓缓的眯起了双眼,道:“然后我就看到张诚悠下楼找你,你们没有下班各自回家,而是去了医院后面的夜市街,我当时觉得更加古怪,因为都那么晚了,你这么敬业的人,怎么还会去逛街,就算以前有女朋友的时候,你都会选择加倍工作,现在面对一个顶多算是朋友的同性,怎么会那么晚还会去逛街,况且第二天还是工作日,以你的性格,太不同寻常了。”

    夏行思缓缓的流下了一滴汗。

    他都不知道,无形之中,谢正鸣居然这么了解他。

    看来谢正鸣为了赢过他,花了不少心思。

    “所以我偷偷跟在你们后面,因为人多,你们又玩的很开心,根本没发现我,一路上,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见了,买耳钉、吃宵夜,简直像约会中的情侣,而且张诚悠的表情还那么温柔,如果不是性别不对,我都以为自己跟错人了。”

    他的语气有几分轻佻,眼神在夏行思身上流转。

    夏行思的脸一下黑了。

    如果不是谢正鸣受伤,真想上去揍他几拳。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看了一部泰国鬼片《我的鬼学长》,本来是被密集吸引进去的,意外的发现男主挺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w ̄=女主也敲美,在这里安利一下~

    ☆、第 38 章

    “那天晚上之后,我就怀疑你们的关系,但我并不敢真的确认,因为我认为你这样的人不会做这种对不起院长的事,所以第二天在电梯里,我故意问你耳钉的事,你没有回答我,我走出电梯时,我看到你流汗了,就这样,一步步的,我确认了我的猜测。”

    谢正鸣看了看黑着脸的夏行思,神情认真地道:“其实让我知道你们关系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是你的反应告诉我的,如果你伪装够好,我是不会确定的。”

    夏行思憋的脸通红,气极了,对他大叫道:“你这叫直男癌,自己手贱还怪别人穿的暴露。”

    医院里那些年轻的小护士都没有谢正鸣的八卦能力强,他怎么不去做娱记呢。

    “你……”谢正鸣被说的无法回嘴,气的脸色爆红,想起身揍他一拳,却忘了自己的腿受伤了,一下扯动到腿上的伤,疼的呲牙咧嘴。

    “哼,不是我敏锐,是你们表现的太明显了。”谢正鸣想了想,换了一个词,哼道:“因为你是我的对手,我平时就加倍的关注你,所以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夏行思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抱起双手,往椅背上一靠,道。

    他现在既然告诉自己这些,肯定是有什么计谋的,谁会抓住了对手的小辫子后,还全部坦白的告诉对方呢。

    “目的?”谢正鸣看着他,却突然笑出声,“呵,开始我只是想把这事告诉院长,院长就会对你非常失望,或许就会开始重用我,可是,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

    夏行思一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谢正鸣面带无奈的嘲讽笑容,道:“待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我去吹院长的枕边风,可是他,院长却一点都不惊讶。”

    一点都不惊讶。

    夏行思怔住,顿时说不出话来。

    院长一点都不惊讶?这怎么可能!

    院长并不是什么思维开放的家长,他跟着院长这么多年,他很明白,院长是个较保守的人,这种事,连谢正鸣这种年轻人知道了恐怕都要消化一阵子,而院长这种年纪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惊讶?!

    正常的家长不是应该跑来打断他的腿,然后立刻把他赶出医院吗?

    “而且,院长还对我说,不要告诉其他人,不然就把我,赶出和恩医院。”谢正鸣看着夏行思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

    他的面色深沉,表情严肃,不像是在扯谎。

    夏行思整个人愕然。

    如果谢正鸣说的是真的,那院长这样做是为什么?

    是为了保护自己儿子的名誉吗,张诚悠毕竟是张顾之的儿子,在业界也有很多人知道,这样或许说的通,可是,他昨天下午打电话给院长,院长非常坚定的让他继续带张诚悠,态度坚决的他根本无法拒绝。

    这样又说不通了,一个父亲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徒弟偷偷搞在一起,这是毫无疑问的,难道院长有其他不能说的原因?

    这样一想,连当初院长请求他教导张诚悠的态度,都似乎变的古怪了起来。

    夏行思觉得脑袋一片混乱,院长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有理由,让他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院长的态度让我非常惊讶,可是后来,我得了中华医学科技奖,所以这件事对我也没有价值了,因为我的目的一直只有一个,就是赢你,现在我赢了。”谢正鸣低下头,看向自己裹着石膏的右腿,嘴角泛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意味深长地道:“可是没想到却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真是巧呢,巧的,简直像是安排好的。”

    他拖长了语调,说的怪里怪气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夏行思。

    夏行思一下就领悟了他话中的意思,皱起眉厉声道:“你是说你车祸是院长故意安排的?就为了你知道我和张诚悠的关系?!不可能!你不要胡说!院长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他都已经是名望那么高的人了,有必要去害一个小辈吗!”

    夏行思的话有几分道理,但谢正鸣却摇了摇头,道:“如果是为了他儿子,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夏行思气的简直想上去一把掐死谢正鸣:“你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这些都是你猜的!或许院长是有其他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而且你以为我会相信院长骗我吗?”

    这些只是谢正鸣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骗自己的。

    院长是他的恩师,对他这么好,他不会轻易相信的,他相信自己看人的标准,院长绝对是一个真正的好人,而且以他看人的经验,他相信张诚悠再坏也只是小坏,不会真的去做伤害别人的大坏事的。

    谢正鸣猛然变的异常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挺的直直的,声音陡然变大,脸也涨红了,朝夏行思大吼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其实院长只是想找个人帮自己看住儿子而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调皮花心风流,自己又管不了他!而他又老了,所以就想找一个不让他的儿子到处惹麻烦的工具,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你对他足够的忠诚,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一定会做到,所以你只是他的一个工具,帮他看儿子的工具,你知道吗?”

    夏行思听了,几乎下意识的直接站了起来,朝谢正鸣狂暴的走过去,怒吼道:“你胡说!不许污蔑院长!院长不是那种人!”

    此刻,他只觉得心里有只狮子在咆哮,什么都管不了了,他只想吼出来。

    以院长现在的地位,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而且院长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谢正鸣也是院长的学生,院长就算不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老师,可是他却在背后说院长的坏话!太过分了!

    谢正鸣冷笑一声,看着他快暴走的样子,反而冷静了下来:“我胡说?你虽然是我的对手,我是有点讨厌你,但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你觉得我很有空扯这么多谎,就为了挑拨你和院长的关系吗?你别忘了,我中了中华医学科技奖,我已经赢了,已经没必要再盯着你了!”

    夏行思一怔,猛然安静下来。

    “夏行思,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谢正鸣眯起了双眼,缓缓地道:“当年你不就是因为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家人,才被骗的吗,现在你选择相信院长,不过是和当年做了同样的选择。”

    你不过是和当年做了同样的选择。

    此话一出,夏行思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不得不承认,谢正鸣的话,有几分道理。

    可是,毫无疑问,他当然更相信院长,从自己生下来,妈妈就不喜欢自己,他是一直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妈妈会卖自己。

    可是院长不是,院长从头到尾都对自己很好,比家人好上许多倍。

    如果不是院长,他根本成为不了现在这么优秀的自己,肯定是颓废的大叔一枚。

    毫无证据的推测,他不会轻易相信的。

    可是,事情又摆在他的眼前,他真的不知道,哪边才是真的……

    谢正鸣静静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夏行思这幅安静的失落样子现在让他极其不爽,好像失败的是他才对。

    他忍无可无地朝夏行思大声吼道:“呆在他身边的人是你!和张诚悠在一起的人也是你!出了什么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关我的事,我只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你,相不相信随便你!”

    “你出去吧!我该休息了!”谢正鸣把被子猛的一掀,盖住了头,一副送客的模样。

    而刚才他们大吼的声音已经吵来了护士,这种小医院的护士可没有和恩医院的护士漂亮温柔了。

    满脸不悦的护士阿姨敲了敲门,粗声粗气地道:“干什么呢!探病时间结束了!”

    夏行思眼神淡漠的看他一眼,回头看了已经在被子里窝成一团的谢正鸣一眼,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离开了医院。

    回到和恩医院的一路上,他都静悄悄的,他只是觉得心底很乱,像整理不清的乱毛线,他很迷茫,就像走在黑暗的十字路口,却没有人来牵他,两头都是未知,他只能静静的站着。

    直到他走进和恩的门,小护士对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搭理,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真是奇怪,夏行思刚才不知道去哪里了,回来后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看这样子,肯定是出事了呗。”

    “最近怎么事这么多啊,谢医生刚出了事,现在夏医生又变成这样了。”

    “就是……”

    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夏行思拖着疲惫的躯壳回到了自己的诊室。

    一推开门,他就看到诊室里那个高大的白色身影。

    他下意思的一愣。

    张诚悠回来了?

    他的脑袋有些迟钝,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张诚悠和他请假了,中午才回来上班。

    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吗?

    他愣愣的扭头去看墙上的钟,果然已经快到12点了,原来他去了这么久,真是浪费时间,浪费了一上午的工作时间。

    “大叔,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以为忙完就可以见到你了呢,但诊室里却没有人,问别人都说不知道,我正奇怪呢……”

    张诚悠看到夏行思,一下就欣喜的奔过来,拉住夏行思的手,开始叨叨叨。

    “大叔,你干嘛站在门口,进来啊,大叔,难不成你上午是去偷懒了?哦~我懂~大叔也学会偷懒了~”张诚悠笑的贼贼的。

    夏行思用迷茫的眼睛看着张诚悠的笑脸,怎么看,觉得张诚悠也不像会是扯谎骗人的坏人。

    他想起谢正鸣的话,抓住张诚悠的衣袖,急切地问:“对了,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张诚悠说的正开心,被问的一愣,不太自然的扭了一下,然后甩开夏行思的手,摸了摸头,转过身,干笑了几声:“大叔,好好的干嘛问这个啊,反正就是草场大学啦,你不要管这个,反正我会好好跟着你的,你不用担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翻夏行思的诊桌,“大叔,你的桌子好乱啊……”

    不太自然的掩饰动作。

    夏行思全都看在眼里,他觉得心往下塌陷了一点点。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

    张诚悠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像一团白色影子。

    猛然之间,他看到白色影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他一怔,走过去一把抓住张诚悠的袖子,力气比往常都大,张诚悠也不好挣脱,只好问道:“大叔,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上午到底去干什么了?”

    夏行思却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目光紧锁在张诚悠的袖子上。

    米色衬衫的袖子从宽松的白色大褂的袖子里露出来,清晰的看见,衬衫的袖子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污渍。

    身为医生的夏行思很清楚,那块红色污渍,是血。

    他恍惚了,想起谢正鸣的话“没想到却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真是巧呢,巧的,简直像是安排好的……”

    就像,安排,好的。

    ☆、第 39 章

    “大叔,你怎么啦?从刚才起就怪怪的。”张诚悠把袖子从夏行思的手中抽回来,藏在身后,干笑了两声,道。

    “你袖子上那是什么?”夏行思没有回答张诚悠的问题,不依不饶地伸手拉过张诚悠的衣袖,固执地问道。

    “这个啊,这个……只是今天早上吃早餐不小心沾到的,番茄酱。”张诚悠踌躇着道,又很快露出笑容,摸着脑袋,笑的和平常一样阳光洒脱,看上去毫无心机,“想换来着,但忘记了,就直接出门了。”

    夏行思的目光盯着他一直放在身后的手,又看了看他笑着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吃午饭吧。”他垂下眼帘,回到自己的诊桌前,开始整理一上午没有人坐过的桌椅。

    “好啊,你想吃什么?”张诚悠走过来,用漆黑的眼睛认真无比的看着夏行思,语气低沉地问道:“大叔,你上午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的声音就像放慢了速度的留声机唱片,缓缓的拖着缱绻的情绪,似乎又带着什么不可明说的东西。

    夏行思手中的动作一顿,他的睫羽微微颤抖着,缓缓的抬起眼帘,透过刘海的缝隙,看到张诚悠温情俊朗的面孔,心头不禁一震。

    “刚才我问他们,他们都说你连假也没有请,就急匆匆的冲出去了。”张诚悠的双手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往前倾,距离近的几乎贴到夏行思的脸上。

    “……我。”夏行思张开嘴唇,唇瓣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的心跳的很快,却又好像在阻止自己说什么似的。

    “我刚才听他们,谢正鸣今天早上出车祸了?”他温柔的打断夏行思的话,用不急不慢的语气,缓缓道,“你,是去看他了吗?”

    他的语气温和,却又有几分暗欲的危险。

    夏行思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那他受伤的严重吗。”张诚悠仍然笑着,笑的脸如同一张假面,“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他有和你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夏行思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惊愕的情绪从他黑色的眸中划过,又很快消失。

    他缓缓抬起头,看到张诚悠的脸近距离的放大在自己的眼前,笑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温柔,无可挑剔。

    “他和我说了很多话。”

    夏行思注视着张诚悠乌黑的眼睛,黑的那么纯净,缓缓开口,声音低浅。

    他说着,眨了眨眼睛,睫羽微微一颤,一粒灰尘从睫毛间滚落下来。

    光怪陆离的光从他的头顶倾下,如同流金的水,从他发间的缝隙中缓缓流下,三三两两的洒在桌面上,变成一块块斑驳陆离的光影,温柔又杂乱。

    “那他都和你说了什么?”张诚悠始终微笑着,笑的越发温情俊秀,乌黑的眼眸亮晶晶的,笑的如同两弯清澈的水洼。

    “那你先告诉我,你在国外上的大学,叫什么名字?”夏行思不卑不亢,固执地问道。

    张诚悠的嘴角僵住,沉默的看着他,笑容有些僵硬。

    诊室里安静极了,安静的仿佛空气都凝固了,都停下来静静的看着他们。

    张诚悠顿了顿,仍然用温柔的语气,一层不变地回答:“我刚才告诉过你了,不是什么好学校,所以我才需要你教导。”

    语气真诚的就像当初院长对他的嘱咐。

    “是吗,原来罗彻斯特大学在美国是那么糟糕的学校。”夏行思垂下眼帘,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边手中继续刚才整理桌面的工作。

    “……”张诚悠一怔,好久没有说话。

    整间诊室里,只有夏行思手中报告的翻页声,哗啦作响。

    张诚悠看了他许久,终于收起了笑容,像一把终于打开了的扇子,神情静肃的有点吓人。

    “……中午了,我要去吃饭了。”夏行思合上报告,收起来放进抽屉里,解开扣子,把白大褂整齐的放在椅背上。

    张诚悠愕然的怔住,一时间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夏行思缓缓的从张诚悠身边走过,他的目光像束干净明淡光,从张诚悠的脸上淡淡扫过。

    张诚悠此刻思维很迟钝的还在懵懂中,完全弄不明白夏行思此刻的心思,身体却反应的很快,立马转身就拉住了夏行思的手,形成一个巧妙的姿势,就像分手后男生伸手挽留女生的画面。

    他从身后看着夏行思的侧脸,平静而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在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他看着那张平静的脸,手反而握的更紧了。

    他咬了咬牙,语气沉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话音刚落,他就明显到自己手中的夏行思,身体一颤,然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总是这样,快速的把情绪隐藏起来,不对任何人说,好像别人都会取笑他似的。

    夏行思感觉包围着自己手的温度,这种熟悉的温暖,他怔了怔,还是挣脱了他的手,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直直的朝门口走去,只淡然地留下一句话:“下午上班别迟到了。”

    这句简短的话像一阵轻风从张诚悠的耳边扫过,接着就是一道声音很响的关门声,震的墙皮都快震下来了。

    整个过程速度快的就像在逃避什么,只留张诚悠一个人大眼瞪着墙壁。

    那个谢正鸣,还真烦人,这样了都不安静

    张诚悠颓废的坐在刚才夏行思坐过的位置上,抓了抓头,心情报暴躁的想。

    “学长,你今天怎么好好的出来吃饭?“被夏行思拉出来的言宗坐在和恩医院附近的小餐馆里,“对了,张诚悠怎么没有来?中午我看到他回来了啊……”

    说着,他疑惑的摸了摸下巴,看向脸色有点凝重的夏行思,他伸出手在夏行思的面前晃了晃,“学长,你怎么啦?”

    “没事,吃饭吧。”夏行思匆匆收起恍惚的眼神,低头道。

    “学长,张诚悠怎么没有来,你平时不是和他整天都在一起的吗?”言宗不明所以,神经大条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夏行思的心思,左顾右盼地道。

    现在言宗叫张诚悠都不叫“张医生”,而是叫全名了,可见他们相处的不错。

    张诚悠的人缘现在真的是很好,不过,以他的身份,他就算性格很差,大家也会表面上装作对他很好的样子。

    “学长?你又走神了?今天你是怎么了?”言宗推了推夏行思的肩膀,越发觉得今天的学长很诡异,“好像中午回来后就变的奇奇怪怪的,和那天早上开会时一样……”

    “吃饭吧!”夏行思猛然拍了下桌子,打断了言宗的滔滔不绝。

    言宗吓了一跳,看了夏行思几眼,发觉他是真的很不对劲,这才对了嘴。

    学长平时是很好的,只是一有了心思,就谁也不说,一个人闷着,憋着,谁惹他他就冲谁发脾气,别人不了解,但他知道学长性格就这样,如果张诚悠在的话,估计会好一点,估计张诚悠好像很能制住学长的样子。

    言宗在心里默默的哭泣。

    可是张诚悠不在,而且他并不知道夏行思心情差就是因为张诚悠,所以这顿饭言宗吃的那叫一个郁闷+忐忑啊。

    整个过程他都不敢说话,一直偷偷的看着夏行思,看着他脸色凝重,好像随时会发火似的。

    虽然这家餐馆的菜很好吃,但看着夏行思板着张脸一句话不说,弄的作为吃货的他也吃的食不知味。

    草草结束了这顿尴尬的午餐,在回医院的路上,夏行思也是沉默极了,走到医院楼下时,夏行思手机突然响了,缓解了尴尬的气氛,看到夏行思接电话,言宗拍了拍夏行思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他使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就先上楼去了。

    夏行思烦躁的挠了挠头,看着言宗远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刚才脾气很糟糕。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院长”,他不禁迟疑了一下。

    院长是经常找他没错,但这未免也太巧了,上午谢正鸣刚和他说了那些事,中午他和张诚悠刚吵架了,现在院长就打来了,简直就像和张诚悠串通好的似的。

    再想想中午张诚悠的那些表现,那么不自然,和平时相差甚远。

    难道,谢正鸣说的,都是真的?

    几滴汗顺着夏行思的额头渐渐流淌。

    他看着屏幕上“院长”两个字,想起当初自己还是一个差生,院长劝自己来学医时的那些话,还是接了。

    那头传来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和蔼可亲。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行思啊,我听说你和城悠吵架了?”

    夏行思拿着手机的手一抖。

    院长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打给自己的。

    知道的这么快,是听谁说的?张诚悠吗?

    谢正鸣的那些话在他的脑袋里转来转去,越发觉得现状和谢正鸣说的那些话符合。

    他顿时觉得背部一片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尴尬症都犯了。

    话说快完结了,还有几章我也不知道,反正快了,而且结局炒鸡甜!

    说真的,我觉得好看的睫毛不是浓密而翘的,而是弧度平平的,密度并不浓密,很自然的那种,比如像我这样的(傲骄脸)

    ☆、第 40 章

    “院……院长……”夏行思努力的想平稳自己的情绪,却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缕都缕不直。

    夏行思一面想解释澄清,可是却不想说谎,一面又想问清楚,但那些绝情的话却憋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感觉自己像站在一条十字路口,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那一头的张顾之却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道:“行思啊,城悠这个孩子我是管他管的比较少,所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我会帮你做主的。”

    听到院长还在强调一开始的那副说辞,夏行思感觉心一下就凉了,然后一股郁闷之火迅速的在胸腔里起伏。

    从开始到现在,院长的话虽然表面听上去都是对自己好的,但其实全都是在帮张诚悠推脱解释,一直都在偏向他的儿子张诚悠。

    开始也是,现在也是。

    从来没有变。

    此时是中午,医院在休息,门口没什么人,夏行思才避免被病人和其他医护人员看到现在自己的这副傻样。

    夏行思紧紧的握住手机,声音带着颤音,像是在努力的吐露一些无法隐藏的情绪。

    “院……院长,您,为什么要选我,教导张诚悠呢?”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他的脸却涨红了,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来说出这句话。

    他觉得额头湿汗一片,呼吸也有些急促,脸皱成一团,心悬在嗓子眼,紧张又紧张,像是在等待什么不想听到的回答。

    可是那头的回答却没有异常,和平常一样,和蔼依旧:“行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我最优秀的徒弟,而且我想你们年轻人交流起来肯定会更轻松,我相信你,才把张诚悠交给你的呀……”

    语气中都找不到一丝惊讶的情绪,真诚和蔼,旁人听了一定会非常感动,但夏行思却听的浑身冰凉。

    在他看来,这个回答就是肯定了谢正鸣的说法。

    因为这种话在刚开始院长嘱托他的时候,他就听过了。

    到现在,院长说的话,还是和当初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自己的提问,对院长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院长丝毫没有不安和怀疑,确信自己会毫无条件的相信他,帮他照顾张诚悠。

    就和谢正鸣说的一样。

    自己也确实这么做了,就算心里有时想放弃,也没有去找院长诉苦,而是继续和张诚悠一起工作。

    院长真是太了解自己了,但就是不知道谢正鸣把实情告诉自己了。

    而这样一想想,为什么在和张诚悠工作的这段期间,院长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的身体情况呢,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他以前也会偶尔过问,或者向自己推荐一两款国外新进口的胃药。

    可是,自从张诚悠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连找自己说话的次数,都几乎没有。

    应该都是为了张诚悠吧。

    想起中午张诚悠那副莫能两可的态度,夏行思越发确定谢正鸣话的可信度。

    “那院长你,怎么不去找谢正鸣,他和我年龄一样大,而且也年轻有为,最近还获了中华医学科技奖,他比我更优秀……”

    夏行思沉默片刻,苦涩地开口。

    他真佩服自己,到现在,他还能用平静的语气问院长这些问题。

    终于,那一头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注意到夏行思的不同寻常。

    对于他张顾之的话,夏行思一向是不会多问,乖乖去做的,可是现在,却突然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虽然他看不到夏行思,但却清晰的感觉到夏行思的疑惑和不安,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行思,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了?”停顿片刻,院长略带疑惑地开口,道:“正鸣这个孩子虽然也不错,也很热衷于钻研医术,但他的好胜心太强,钻研医术的目的有一半不是为了病人,而是为了胜利……”

    院长的解释相当完美,语气真诚,真诚到夏行思都想推翻刚才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过下去。

    但是谢正鸣的话却始终在他的耳边徘徊。

    “其实院长只是想找个人帮自己看住儿子而已……你只是他的一个工具,帮他看住儿子的工具,你知道吗?”

    不断强调着,不断重复,像坏掉的收音机。

    他平时那么讨厌谢正鸣,谢正鸣说的话他基本不会记住,可是现在,谢正鸣的话他却记的那么深,想忘都忘不了。

    和院长真诚的解释,都搅在一起。

    以及眼前闪过的,张诚悠的脸,今天中午,张诚悠面对自己的问题时,不太自然、又莫能两可、不太寻常的神情。

    “……院长。”思绪混乱中,他不自觉地开口喊了一声,那一头院长的话,也突然停了下来。

    突然耳边一片安静。

    谢正鸣的话、张诚悠的脸,都消失了。

    像是按了暂停键。

    脑袋里突然一片安静,又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他片刻的愣神,随后反应过来,稳定了情绪,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开口,又带着几分疑惑:“院长,可是城悠他今天中午和我说,他在国外念的是罗彻斯特大学医学院。”

    他特意不叫全名,而是叫城悠,就是为了表现他和张诚悠亲密的程度。

    这语气中平静又略带疑惑,加上电话的过滤,实在听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那头也稍顿了一下,随后语气沉淡地回应:“啊,原来城悠都告诉你了。”

    语气低沉,像是放弃了之前真诚无比的情绪,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夏行思一怔。

    他不明白,因为张诚悠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学校,这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知道院长隐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既然这样,我先道个歉,这件事我确实参与安排了,但我不光是为了张诚悠,也是为了你好,既然城悠都和你说清楚了的,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吧,我不会干涉。”

    院长没有丝毫给夏行思缓冲的时间,像是要所有事情说完似的,语气淡缓又低沉,着实让夏行思捉摸不透。

    他满腹疑惑,刚想开口再问一下,那头却已经挂断了。

    像是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似的。

    电话挂断了,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夏行思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缓缓才思绪中走出来。

    院长并没有告诉他任何事情,只是有有一点可以确认,院长和张诚悠有事隐瞒自己,谢正说的没有错,只是事情内容不确定。

    夏行思抬起头,缓缓的看着和恩医院的大楼。

    洁白的大楼,高挺入云,最顶端写着潇洒的四个金色大字:和恩医院。

    市第一医院——和恩医院。

    他在这里呆了已经将近十年。

    他从高中毕业后,就一直跟着张顾之,一直到现在,从18岁到28岁,从少年到即将步入中年。

    别人对他1分好,他会10分的对别人好,如果别人对他不好,他也会同样的对待别人。

    因为张顾之对他很好,所以他从未怀疑过张顾之,比他的家人好过百倍。

    可是现在,这会不会是他最后一次踏入和恩医院了呢。

    如果离开的话,他也不会想做医生了。

    就像遇到张顾之之前,想深深的颓废下去一样。

    由于是中午时间,大家都在吃饭,医院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很安静,夏行思一个人走进电梯,来到6楼心脏科。

    前面是他的诊室。

    一间小小的屋子,里面除了桌椅和诊单,什么都没有。

    那是他一个人,工作了将近十年的地方。

    那间小小的诊室,只有张诚悠和他一起呆过。

    两个人的相处,让沉闷的空气稍微活跃了一些,可是现在……

    诊室的门开着。

    夏行思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张诚悠坐在自己的诊桌后面,还穿着白大褂。

    不知道是没有去吃饭,还是吃的太快,先回来了。

    一个人正无聊的张诚悠,一看到他,就立马站起来,笑了,似乎要走过来。

    夏行思把双手放进白大褂里,脸色凝重的让张诚悠愣住了,本来伸过来想抱他的手也僵在了半空,笑容有些僵硬地问:“大叔,你怎么了?”

    夏行思看着他,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平静:“刚才我给院长打电话,院长告诉我,他安排你来我的诊室,是有目的的,让我来找你,说清楚,是去是留。”

    张诚悠僵在半空中的双手彻底放了下来,连同僵硬的笑容一起,全都消失了。

    露出今天午饭之前,那副莫能两可、似笑非笑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在看民国影后胡蝶的传记,感觉胡蝶和戴笠的那段事简直就像深情腹黑攻x万人迷美受的!其实我一直都想写篇变态攻x美受的重口味文,囚禁什么的py,只是因为肉多所以没写……

    其实这几天没更是因为我在看《为爱所困》,因为实在太萌了所以一看就停不下来了(捂脸)我的自制力太差了,以后我会控制的,抱歉tat

    我会尽快完结的,新文也要开始准备了。

    “别人对我1分好,我会10分的对别人好,如果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会同样的对待别人。”这句话是我妈和我说的,她说做人就该这样,一不下心就写进去了~

    所以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啊,真的会影响他的世界观思想观,影响到他的文风

    ☆、第 41 章

    出乎夏行思的意料,张诚悠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反而像松了一口气般,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修长的腿,把玩着手中的手机,若无其事般地淡淡道:“哦?他是怎么说的?”

    夏行思呼吸一窒,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院长并没有告诉他,他还是不清楚真正的实情,他只是以此想从张诚悠的口中知道真相,但他没想到张诚悠这么平静。

    “……”张诚悠微低着头,他的目光淡淡的看向踌躇中的夏行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告诉你吧。”

    一下被拆穿,夏行思下意识的浑身一震,想掩饰却已经来不及了,被拆穿的愕然和惊慌已经全部写在脸上。

    张诚悠全部看在眼里,他轻笑了一声,放下手机,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迈开脚步,轻轻的走到夏行思的面前。

    那道笑声仿佛是在嘲笑夏行思,夏行思觉得双颊温热,只听到耳边是张诚悠的脚步声,清晰而低沉。

    张诚悠的双手插在白袍的口袋里,他嘴角的淡笑像是凝固了般,始终扬起。

    他在夏行思面前站住,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我爸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如果我不和他打招呼,他是不会说的,你不管有什么举动,我都会和他打电话讨论,因为我和他,是串通好的。”

    这句话夏行思不意外,因为谢正鸣和他说过,院长安排张诚悠到他身边,纯粹是有目的的,可是张诚悠说的,却更绝,简直是把他心中那个和蔼的院长形象,生生撕毁了。

    夏行思抬起眼帘,咬住下嘴唇,羞愤的看着张诚悠,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他发现,他既不了解院长,更不了解张诚悠,他以为是可以相信的人,都是怀有目的的。

    “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来你的身边工作,根本就是我爸出的主意。”张诚悠一边维持着嘴角的淡笑,一边慢慢的靠近,盯着夏行思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双眼中,读懂他封闭的心。

    “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搞你,我爸只是帮我出主意而已。”

    张诚悠一字一句地说着,始终盯着夏行思漆黑的双眼,看着夏行思眸中闪过的恐愕的情绪,他笑的更深沉了。

    夏行思只觉得脑袋一下就大了。

    这和谢正鸣说的不一样。

    谢正鸣只说,院长顶多是想让自己帮他看出不听话的儿子而已。

    可是现在,张诚悠嘴里吐出的真相,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串通好的”?!

    原来院长的接受度比他想象中的开放许多,甚至比现在许多年轻人都要开放。

    要是大天朝的国家领导人个个都有院长的这份开放思想,估计中国的同志早就能幸福的领证了,更不会出现什么电击治疗同性恋这样害人的脑残医院。

    可是,在一开始嘱咐自己的时候,院长那副和蔼的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

    还有,他中午和院长打电话时,他故意骗院长,张诚悠告诉他了一切,可是那时他并不知道真相原来是这样的,那时,那一头的院长,是怎么想的。

    那时,他明明知道,张诚悠没有告诉他,却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自己去和张诚悠谈,他是故意的吗。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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