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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帝子桑gl 作者:K兽

    第37节

    最近军营进了一批新兵蛋子,这段时间都在跟其他军士学习着徐逍的训练之术。这不,今日正是歇息过一回开始新一轮的训练,军士们来回跑动的时候总忍不住看一眼木头堆上聊天的两个人、似乎第一次见一样。

    木头堆上,坐着徐逍和简清。

    众所周知,徐将军和简尉郎的关系其实不是很好。也不是说她们二人有嫌隙吧,大概是简尉郎太烦人了,徐将军几乎每天都会跟简尉郎吵起来,两个人大呼小叫的,从来都不会退让半步…而这件事,整个御林军大营乃至朝廷,都知道。

    今天奇了也怪了,怎么往日里一直水火不相容的二位,如今那么和气地坐在那里聊天?

    军士们还是很爱打听事情的。

    “小崽子,你平日里总是在我跟前跳来跳去的,真该让你试一试我这训练的滋味。”徐逍难得向着简清一笑、直把那懵懂的小姑娘看得出了神。

    徐逍不习惯喊她小丫头、这毛里毛躁的,也不像个丫头。

    “难道我还怕了不成?”简清一脸地不屑、对比起刚进军营时的恭敬,现在的她是越来越不可一世了……“徐将军,若是属下轻而易举过了一遍你的训练,该怎样?”

    “你可别说过一遍,这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徐逍淡笑,“这样吧,你按照我这个训练跑上半个时辰,你若是能坚持下来站在我面前说一句话没有倒,我就算你赢,还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好啊。”简清也望着她笑,轻道:“那我若是没倒,徐将军让我亲一口。”

    “砰!——”

    周围军士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简清整个人往后挂在木头堆上、应该是砸到脑袋了。“简尉郎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简尉郎你还好吗?”几个军士闻讯而来,打算把这个可怜家伙从木头堆上扶起。

    “不用!”

    简清倒挂在上头,愣是一个筋斗翻身而起。

    好狠毒的女人,不就是觉得你长得漂亮然后想亲一口吗!简清愤愤不平地抹了一把还在流的鼻血,恶狠狠地盯着徐逍:“徐将军!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徐逍倒是面不改色,望着远处的景色不慌不忙:

    “简尉郎若是跑不了半个时辰,别说我不给答应你条件,恐怕就连你的腿我也打断。”

    简清一愣。

    ☆、第127章 孽缘生

    “简尉郎!简尉郎!”

    此时此刻的京都御林军大营,正是热闹非常。原本在训练的军士也停了下来,一群人围在周边正给简清打气。“简尉郎加油啊,还有一刻!”木头堆上的徐逍瞥了那做提醒的军士一眼,似乎不是很满意他的通风报信。

    还在围着徐逍训练场团团转的简清,这个时候真的恨不得躺地上好好休息。

    可是这个牛皮吹得太大了,根本不想向她低头!简清汗如雨下,衣襟早已湿透,每回经过木头堆的时候都要瞪上徐逍一眼:你等着!看我赢了怎么对付你!

    徐逍笑得可得意。

    “小崽子!你若是做不到,就趁早认输!别搞得自己累个半死,我跟你说,你就算今天跑了半个时辰,明天也没有特权休假!”徐逍一个劲地进行恐吓,想让她知难而退。

    “你不用吓我!”那头远远地传来她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我告诉你,今天我赢定了!你给我准备好答应我的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好!”周围围观的军士一派叫好。

    你们又不知道我答应了什么,这个时候起什么哄?徐逍心里默默念着,复又看回那还在咬牙坚持的简清。实在是一个性子极倔的人,相比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要蛮横、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应该很不喜欢才对,怎么感觉…

    越来越觉得这姑娘有趣。

    真是莫名其妙。

    一旁的漏壶还在算计着时间,随着流逝,水中的刻度也慢慢浮了上来。一个军士觉得半个时辰该到了,忙跑到那漏壶旁边查看情况,大喜叫了起来:“简尉郎!半个时辰到了!已经到了!”他们的兴奋也是事出有因,毕竟终于抓到一个敢跟徐逍叫板的人,而且还是个女子!

    想来,大延的女儿家还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简清还在远处晃悠,没听清这边的叫嚷。直到她昏昏沉沉地跑回来人群之中,那木头堆上的徐逍纵身跃下,将她一把扶住:“小崽子,你赢了。”

    “哎?”简清喘着粗气,得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开始疲软。

    “喂喂喂…”

    “简尉郎!”

    ……

    简清就这样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简清半睁着眼睛打量身边的场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了一般,脚要断了,手要断了,整个人都要对半断开了……“你可醒了?睡得不错啊,这就睡了两个时辰。吃些东西吧。”简清一激灵,看着身边的徐逍没反应过来。

    “吃不吃?”徐逍捧着一碗米粥,递到她嘴边。

    “啊,吃吃吃…”

    简清张着嘴,心里暗暗说着这个凶巴巴的女人……

    可是当一口热粥喂到嘴里,接而下到胃的时候,简清整个人也随着暖和起来。看这味道,不像是伙头的手艺,倒是比伙头那边做得要好吃呢。简清的眼睛开始四处看,然后就发现营帐里还架着一个小火炉,炉上放着一个锅。“徐将军,这里是你的营帐呀。”后知后觉的她觉得有些惊奇,自己竟然能呆到她的营帐睡两个时辰。

    “不然呢?”徐逍手里端着粥,忍不住白眼她:“你的营帐里养的那两条狗,都已经把你睡的地方占了,你平时睡哪里的?”乱七八糟的摆设,简直不忍直视…徐逍暗自庆幸没有让其他人进来这个‘闺房’,不然真的是好感大减。思前想后,还是把简清挪到她的地方更适合。

    起码干干净净。

    简清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平时是铺毯子睡地下的。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免得挨骂。

    “吃完了。还吃吗?”

    简清点点头。

    “人长得瘦弱,吃得倒挺多。”徐逍摇了摇头,转身时倒忍不住淡笑。

    “哪里,我吃得也不是很多…跟军里那些人比起来的话…”简清小声嘀咕,看到她在那个锅里盛粥,便知道这定是她自己熬的。“哎,徐将军,我问你个事。”

    “说。”

    “今天的赌,谁赢了啊?”

    徐逍一顿。“你不知道?”

    “我不记得了…”简清摸着脑袋,一脸迷茫:“我只记得跑着跑着被人扶住了,然后……然后就是在这里了。我若是知道结果,我又干嘛问你呀。”

    徐逍听着她说话,自己也点点头。但是没回答,只是捧着新盛的粥放到一边呼去热气,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她。

    “你觉得是你赢还是我赢?”

    简清摇了摇头。

    “按徐将军这个说法,我觉得我应该是输了…”如果我赢了,你还会这个模样来对我?但是让简清猝不及防的是,自己在刚嘟囔完,徐逍就俯身而来、把她压在身【下。

    一吻。

    ——

    京都皇城,景和殿。

    王以俞刚给梵儿服了药,如今正坐在床榻边遐思。

    “太后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就先行退下了。”宫女们躬身一拜。

    “且慢。”

    “太后有何吩咐?”

    王以俞故装淡漠,眼睛不自然地放到梵儿身上,轻问:“今日你们取得药来时,是何人给的?”

    “回禀太后,今日是太医院送来的药。”

    “喔?”王以俞回头看她,带着一些质疑:“那温尉郎可有再经过这边?…哀家的意思是,梵儿的药方是温尉郎提出来的,用药的时候怎可不见踪影?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何人担待?”

    “太后所言极是,是奴婢疏忽了!”几个宫女连忙跪下,对于王以俞的话没有半点怀疑。“待明日,奴婢自当和太医院那边说一声,让温尉郎也随同而来!”她们只是单纯地不想承担责任,而王以俞那边……她们也只是单纯地认为,太后在担心皇子的安危罢了。

    包括王以俞自己,也是这样给自己理由。

    夜深了,最近几天都有些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

    王以俞站在窗台边,望着天边一轮明月,颇感失落。这段日子以来,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人,本来以为会很高兴的。“如果你没有出现,那该有多好。”自从那一夜,动手打了她的那一巴掌,就像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梦境的循环:几乎每一天夜里,都会梦到四年前的一幕幕,没有子桑睿,只有温袅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是不是一个人太久,而当有另一个人闯进生活的时候,就会这样不知所措?

    “可是我不是那样的人。”王以俞对着明月自言自语,“我怎么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动摇?你又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是吧。而除非…”除非子桑睿根本没有带给我刻骨铭心的感情。王以俞被自己的这一个想法吓到,好半天才回过神。

    怎么会这样想?

    真是罪孽。

    ——

    京都东市,温府。

    这是温袅袅为官之后第一次回到府上,往日都一直住在朝廷分配的房子里,和一些女官一起。温府上下好生热闹,特别是为了讨好老太爷高兴而准备下的宴席,显得对温袅袅的回来是无比的欢迎。家中长辈对温袅袅赞赏有加,没几句奉承,就已经开始让她张罗张罗温府日后的前程。

    温袅袅暗自点头,只说以后会看着来办。

    家里人都很高兴,说袅袅如今大了,真的懂得为家里着想了。直到二更天,家里这些亲戚们还在庭院里海吃海饮,主角温袅袅早就已经离开了宴席,自己做自己事情去了。

    温府的书房,是她这些年来呆得最久的地方。

    传到她这一代,除了温袅袅,还有一个长子;这个兄长自小是最不喜读书的,老太爷偏偏喜欢文学,故而对兄长不甚重视。父母亲倒无所谓,任由兄长发展,直到今日,渐渐成为京都里一个小有名气的商户。书房这种地方,除了老太爷和温袅袅,还真是没有其他人踏足。

    老太爷也很少来了,慢慢地,便成为了温袅袅自己的地方。

    熟门熟路的温袅袅进了书房,摸索着角落边的一堆画卷,从中取出一个铺满灰尘的木盒子。

    “这么多年没有打开过,却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独自说着话,将里面的一卷画拿出。

    画卷一开,感觉就像当年的所有情绪都跑了回来。

    “如果我是男儿身,这一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了吧。”温袅袅淡笑,“不至于到了今日你我殊途,才想起了四年前模糊不清的情意。”画卷上,画着一名浓妆小旦、身穿彩绫玲珑袍,头戴珠钗十八根。眼角带红,嘴如朱唇;眉若画黛,笑意如春。画卷之下,另又是温袅袅自己提的一首诗。

    “孤海浮生见,日落盛世闻。戏子无所弃,路人何从誊?

    一剑鞍马随风散,半生情分纸墨开,

    京陵缘道是陌路,黄泉之后奈何来。”

    当初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温袅袅就没有想过会有再见她的那一天。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动了情,但是现在的自己,的确是动了心。“我想舍弃我一生所得来换你,只为了你的余生还能有我的陪伴。太后又如何?若我恋上了天神,哪怕是天道我也要颠覆了它!”温袅袅抬起眼来,对上画卷里那名小旦的一双眼睛。

    实在,是像极了王以俞。

    ☆、第128章 人与狗

    靖雀二年春。

    温袅袅因疗皇子梵之事有功,长宁大喜,提拔其升二级官阶,封“恩和侯”。这是继巾帼文清将军之后,大延史上又一个女子王侯。朝廷上下巴结之声四起,对温袅袅升侯一事绝口不提反对,一片和睦。

    长宁私底下暗暗笑了,直道这些个臣子。

    其实如今的大延朝堂过半人已经对女子集权无大异议,再有半数,不过是觉得世道变迁,渐渐也就认了。加上长宁之治势风厉行,打击贪污,力求为民办事,慢慢地行成清廉之风,各地以攀比政绩为荣,以鼎盛之势为天下所向。

    说书人道:长宁之治,承天命之后,起天下大兴之态!

    ——

    和温袅袅一个时间提拔起来的简清,也是备受瞩目。

    不少人都觉得,人家文探花如今都当了恩和侯,这武状元总得也当个什么元帅将军吧?不过时至今日,简清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尉郎之职,暂时未见什么起色。外人看来,这个武状元起初风头挺盛,只是到底不比别人,如今愈发显得黯淡了。

    简清自己明白,长宁早早就给她布置了任务,未曾和任何人说。

    “徐将军,你干嘛躲我。”

    进行任务的同时,简清也不忘调侃徐逍。似乎自从那次打赌赢了她一个吻,两个人的关系就逐渐变得微妙。对于这一点,徐逍自己比简清更明白:因为是女将,后期有分配一些女官。而或许是因为过于强势,竟总有女子向自己投怀送抱…徐逍那时候就明白,这世间不只是男女之情,更有男男、或是女女之爱。

    她现在看到简清,就觉得对方着了这个道。

    “我何曾躲你?又何须躲你?”徐逍的语气又变回刚开始时的冷淡,并未曾回头看她一眼。如果按世人的说法,女子之间的爱恋违背伦常,那么她徐逍,就是先犯规的那一个。那天的一个吻,想来实在是太冲动了……她毕竟是个前辈,不该害了简清的。

    “没躲?!”简清的语气提高了几分,她忙不迭地跑到徐逍跟前、看她扭头便又追到另一面,龇牙咧嘴地叫嚷:“你还说你没躲我!那你干嘛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一句激将法,徐逍以恶狠狠的眼神瞪回去。

    许是太凶了,又或者是简清的心里委屈。看到徐逍莫名其妙这样对待自己,简清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冤枉,眼角忍不住有些泛红……徐逍哪里见得了这种场面,哼了一记,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明明没有得罪你什么…我一直很听你话啊。”

    身后传来了那人委屈的呢喃,徐逍只觉心烦气躁,心底有些不忍。

    小崽子,你才十八岁,懂个什么?

    别再靠近我了……

    真的。

    我不想连累你。

    ——

    京都皇城,景和殿。

    梵儿服用了温袅袅递来的药方已有数月,本来过了严冬,情况应是好转。岂料,不知是不是初春时京都开始扬尘起风,小儿的毛病又开始加重、虽然对比旧时已经好上许多,但是按这些日子的变化来看,实在是恶化了。长宁很是担心,在一天深夜急召恩和侯温袅袅进宫,而且为了治疗小皇子能方便些,特意让人打扫出景和殿一处偏室,容她暂住。

    “若是恩和侯在,梵儿有些什么变动,她也能熟悉一些。”长宁做了决定之后,方和太后王以俞商量。毕竟长宁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梵儿的性命重要了,王以俞应该不介意吧?“倒是仓促做的决定,希望皇嫂不要怪朕。”

    王以俞望了下边还在跪着候命的温袅袅,一时语塞。

    “皇上也是为了梵儿,哀家又怎会怪责…”

    一半欢喜一半忧,说不清的心绪。

    长宁当然不能明白,只是微微颔首,领了人离开。

    次日,便有宫人帮忙将温袅袅的家当行头带了来,一并搬入景和殿。

    进殿之时,温袅袅还是前往正殿给王以俞请安、只是上座的人似乎故意冷落她,并没有关切之态。“微臣已经根据皇子的情况配了新的药方,御医们还在检查。相信今天之内,定能给太后一个答复。”甚是恭敬的语气,让王以俞突然记不清那天晚上,她那胆大滔天的话到底是什么情绪。

    “哀家知道了。”王以俞半寐着,“恩和侯先行退下吧。”

    “微臣告退。”

    温袅袅目不斜视,退出殿外。

    直到殿门被人重新闭上,王以俞才半睁开眼,略感失望。

    景和殿偏室。

    温袅袅住的地方,位于景和殿西北角,推开窗的话,恰好能看到对角的主寝殿。环境当然是好的,应该每天都有宫人打扫,故而即便多年空置,刚推门而入的时候仍然有着淡淡熏香。温袅袅关紧门,默默地走到一边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把它们一一在房里放好。

    东西不多,也就是几套换洗的衣服,以及从家里带来的书。

    “皇子的病情怎么就恶化了呢…”温袅袅喃喃自语,抽出一本陈旧的书册,拂了一遍上头的尘。“若是被扬尘所致,那么咽喉、肺脏就应该有些不足。”带来的书,基本上都是药物药理,全然是为了皇子梵的病情。

    再说得明白些,就是为了王以俞。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是想单纯地对她好,对她在意的人好。她从来没有想过王以俞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乾治帝早早离世,若是能代替乾治帝陪伴她,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温袅袅看着医书,一下子又走了神。不知道以前乾治帝和她在一起,是如何的呢?越想越多,心里又忍不住失落:关键是想到他们恩恩爱爱,或者是温存的画面…哎。

    还是不要想了。

    温袅袅复又从行当里取出一幅画,把它在门边挂起。

    “什么时候,才能给你眼角画红,听你好好地唱一曲呢?”

    ——

    京都御林军大营。

    (……)

    傍晚用过晚膳,徐逍出了营帐检查军中各处情况。

    “属下拜见徐将军!”各处守岗巡逻的军士们见了徐逍,都一一行礼。徐逍只是闷声回应,负手身后走上了军营的瞭望塔。这里是军营最高的地方,也是这片地方能看得最远的位置。徐逍站在瞭望塔上,先是望着那夕阳如火,感叹地吁了一口气。

    那层层叠叠的云朵,带着一些雨后的清爽,间隔在远处的天边。这个时辰,已经愈发往下沉的火焰早早褪去了刺眼的光芒,反而变得柔和,变得温情,洒着那似红不红、似紫不紫的颜色,互相交错,倒也成为别样的风景。徐逍忘记自己是多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落日,好像也很久了吧,难得那么舒适呢。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

    徐逍忍不住皱眉,这突如其来的狗叫还真是煞风景。

    循声望去,徐逍只看到瞭望塔下不远处、正是军营大门口附近的小山丘上,一个熟悉的人影,拉着两条狗,坐在草坪看夕阳。这样看似唯美的画面……徐逍心里默念,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呢?一个人,拉着两条狗…反反复复,徐逍笑着摇了摇头。

    “简尉郎每天傍晚都会带富贵和旺财出来走动。”一旁守岗的军士,见徐逍似乎是在看那一人二狗,忍不住插话。“哦,富贵旺财是简尉郎两只爱犬的名字,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说觉得俗气,但是简尉郎说这是家里带来的小狗崽,养了那么多年,都已经通人性了,换个名,恐怕叫唤不回来…”

    “是挺俗气。”徐逍微微一笑,不过贫苦人家,希望富贵,希望旺财也是正常之道。

    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脱俗此举。

    “简尉郎挺疼爱富贵旺财的,平日里军中吃肉,她也会分一半给它们。”军士也随着笑了,“属下看这军中啊,简尉郎也就只有您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了!那畜生当然是不能一起比的,不过简尉郎自己偏要说,富贵旺财也是兄弟…”

    手下还在淡笑,徐逍却是心中一紧。

    她怎么没想到,这军中简清只有她徐逍一人的事实呢?

    “平日里简尉郎和你们也玩得不错,”徐逍回身看他,“怎么,是玩不来还是心生嫌隙?都是一个军营里的人,不要搞什么小团体。”这句话里的护短气味甚是浓烈,当事人偏偏还是浑然不知。

    “徐将军这话有对,也有不对。简尉郎到底是个女子,再怎么一同出生入死,大家伙也得礼貌一些,男女授受不亲嘛。”军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且简尉郎身手那么好,若是太近她,很容易被她扳倒…所以弟兄们和简尉郎虽然玩得不错,但是私下时间里,基本上都是各做各的事情。”

    哦,简清能一口气扳倒七八个壮汉。

    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徐逍听了军士这话,又看回那边草坪上坐着的人。

    “平时不觉得你那么瘦弱可怜,今天和你的富贵旺财一比较,还真是发现它们都比你壮…”

    “徐将军您在跟我说话?”

    “与你无关。”

    “好的。”

    ☆、第129章 欲上弓

    京都皇城。

    永桐殿。

    正是用过午膳的时间,适合睡一个慵懒的午觉。长宁连日来被朝廷繁琐之事困扰,好久都没个精神,今天难得空闲,瘫床上就睡了过去。柏清平倒没她那么无精打采,见她疲累,也就没有守在旁边,带着几个宫人退了出去。

    “姑娘不午睡?”

    “不了,让皇上好好歇着吧。”

    柏清平应该是这皇城里身份最为尴尬的人。

    并没有和长宁光明正大地成婚,也没有任何的头衔封号。其实长宁有说过,要不要找一天办个婚礼?成个亲?意思意思嘛。但是柏清平觉得那样实在太过招人眼球、长宁喜欢女子之事如今已平静下来,若办个婚礼,岂不又站上风口浪尖?柏清平要的不是名分,也不需要一个仪式或是一个证明来担保她们的感情长久。

    人在,心在,也就够了。

    柏清平住进皇城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以来,柏澈一直独自在京都郊外生活;柏清平有回去,隔三差五就回家小住两天,然后回到皇城陪长宁。现在柏澈过得还好,前段时间吧,是家附近的一个邻居,是个寡妇、那寡妇自己还带了个儿子,和柏澈平日里相谈甚好,慢慢地一年过去了,就打算下半辈子相互扶持着过。柏清平当是为他高兴,起码到老了,柏澈还能有一个家。

    不至于孤苦一生。

    “姑娘,外面有皇上的暗卫来见。”

    宫女的一声回禀,拉回柏清平的思绪。

    “哦?”柏清平循声看去,还未说通不通传,门外就进来一个清秀少年,二话不说跪倒在地:

    “东南拜见皇上!”

    声音干净利落。

    “那个…”柏清平也有些尴尬,看着自己跟前跪倒的人,小声地提醒:“皇上尚在午休,还未起来。”

    “啊。”东南这才抬起头,连忙又从地上站起。“抱歉清姑娘,属下一时未留意,所以……啊对了,这里是给皇上的一封信笺,周边暗卫传递上来的情况汇报,麻烦清姑娘代以过目。”言罢,东南便向她递上信,低垂着眼。

    柏清平一怔。

    “只是我来过目,不妥吧?还是待皇上醒来…”

    “清姑娘不必担心,因为是普通情报,皇上也交代过若是不能即时处理,就交由你过目。”东南道,“而且这类情报需要早些看完,暗卫们才好根据指示来决定要不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我…”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决定行不行动?柏清平本来还想拒绝,但是想到他那一句‘普通情报’,又怕自己太过小题大做…“好吧,那我就看一看吧…”接过东南手上的信笺,柏清平心里反而有些紧张。

    “京都四品大臣情况来报:各臣并无关联的交谈活动,没有动静;京都三品武将情况来报:兵权并未受到私下转移,无大规模征兵或是打造铁器现象,没有动静;京都商贾情况来报:商队贸易情况经已彻查,没有官商勾结情况,没有动静……”柏清平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敢情平日里长宁就是这样观察臣子们的举动?原来皇帝的眼梢布得那么广啊…不过粗略看了一遍下来,各方面都是反应没有动静。

    “…皇城景和殿情况来报:皇子情况好转,太后再度留下恩和侯仔细观察,没有动静。……”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柏清平倒是觉得有些微妙的异样。

    王太后的为人自己也大概了解,自从乾治帝驾崩之后,王太后就很少与人接触。除了景和殿原本的宫女内侍,以及前来探望的长宁和柏清平,王太后一向不与他人多说半句话。如今,虽然恩和侯是小皇子的救命恩人,但是王太后一改常态地留客,出乎意料…

    “有什么问题吗,清姑娘?”

    递交情报上来时,东南当然是自己核查过一遍,全部都没有动静,怎么柏清平看得一愣一愣的?

    “没问题,辛苦了。”

    “多谢清姑娘,属下先行告退。”

    ——

    京都御林军大营。

    月夜,三更。

    夜已深沉的御林军大营,此刻只剩下巡岗的军士,再无他人。正好是换岗的时间,军营里有了那么一会儿的松懈状态,一道人影从其中一个营帐里闪出,然后进了另一个营帐、身手敏捷,堪比灵鹿。

    许是过于熟悉军营里的障碍物,所以,并没有人察觉。

    这个人影闪将进去的地方,正是文清将军徐逍的营帐。徐逍本来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耳边听到营帐门口传来一些碰撞声响,辗转醒来;这时,鼻间突然捂上来一块沾了奇怪味道的棉布,徐逍才倒吸了一口气,便觉得眼神有些溃散,进而全身乏力…

    蒙汗药…徐逍心里大叫不妙,营中有刺客?

    “是不是很想叫救命?”那黑衣人似乎故意压低了嗓音,甚是低沉沙哑:“可是,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我用了加倍的药,就为了防止我控制不了你。”

    “你…”徐逍只觉得自己身子开始慢慢瘫软了下来,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那道黑影:“你到底…”这声音可能伪装过,在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个印象。而这身形,有些魁梧,一时也想不出到底是军营里哪个军士…

    “想知道我是谁?”黑衣人似乎看明白她心中想法,走近她跟前。“就算知道了我是谁,那又如何?或者,在你心中根本不会有我的存在啊。”说着说着话,徐逍越来越觉得这个黑衣人莫名其妙。“我挺想接近你的,就算舍去我所有名利,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徐逍还在思索,那黑衣人又加了一句:

    “文清。”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徐逍恨不得扬起手来扇这个人一巴掌!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文清这个名字向来只有子桑聿喊起来过、而别的男子,徐逍认为他们没有资格这样喊她。“你有什么资格喊我文清……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身形一颤。

    “呵,还真是了不起,连喊都不能喊。”漆黑之中,黑衣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她,似乎是发怒了,一手将她身上的被褥扯下!“这个名字对你到底是多重要,让你那么维护?徐逍,你这辈子最重要的,是不是就剩下这一个名字了?或者,是这个名字背后的人?”那黑衣人自顾自地思索,眸子明亮了起来:“天命皇帝?”

    徐逍在天命帝年间受封巾帼文清将军,文清二字,正是她当年秋试取的名字。

    她的确很珍惜这一个名字和这一个人,但是,是纯粹的恩情。为何今夜到了这莫名人嘴里,自己的这一份崇敬变得如此不堪!“你到底是谁…再出言不逊,我定要杀了你…”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杀了我吗!”黑衣人低沉地开口,一个鹩子翻身,整个人压在徐逍身上。

    徐逍本在就寝,身上穿的衣物自然不多,只是和着中衣而睡。“你到底想做什么。”徐逍勉强撑着一口气质问这个人,想让自己还有震慑力一些、虽然已经做不到。她有点猜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可是,又不敢去想。“你放开我,不然你出了这个营帐也是死路一条。”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不死对我来说,无所谓。”

    黑衣人依旧是沙哑的声音,未等徐逍反应过来,就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露出香肩。“想不到你这个年纪,也是保养得极好…也对,平日里总是训练,哪里会松弛…”不堪入耳的淫声秽语,在徐逍听来就是极大的侮辱!她想跳起来将这个人踢倒在地,然而药效却是愈抵抗愈强烈,平时生龙活虎的她,现在攥个拳头都攥不了。

    “我想拥有你,想和你在一起。”

    黑衣人在她的耳边重复呢喃,一阵热气吐到她身上。徐逍只觉得肩头有一阵湿润划过,心底忍不住一阵恶心!她似乎还感受到那人浓密的胡须,再按着那身形想象,莫非是一个大胡子壮汉?天啊…徐逍动了动嘴,这个时候只想咬舌自尽。

    “不要乱动啊…”黑衣人死死地按着她的肩,温润的唇在她身上流连:“待会若是把你弄伤了,渴怎么办?”徐逍受不住了,她只觉得自己如同受着千刀万剐…不,这比千刀万剐还要侮辱…她颤着身子,嘴边忍不住一声轻呼:“清…”

    黑衣人轻哼一记。

    “来人!”她终于提着力气喊出一句话来,营帐外的军士应是听到,跪在外边:

    “徐将军是否在唤属下。”

    “有…”徐逍半句话还未说完,身上那还在无礼的黑衣人吓得一惊,利索地向营帐外叫:“值你们的岗!我们在商量正事,不要随意进来打扰!不然,有你们好看!”

    竟然,

    是简清的声音。

    这黑衣人回过头来的时候,正看到底下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你相信你今天晚上会有血光之灾吗?”

    徐逍倒竖英眉,问她。

    ☆、第130章 梦里花

    “哪里的话…”

    那黑衣人怔了半晌,才怯怯地笑了。看着徐逍那快要杀死人的眼神,黑衣人默默地从她身上溜下来,干咳两声。“这不…想着近来有些无趣,所以和徐将军开一下玩笑么…”一边说着,这人脱下了外面的黑色素衣,原来里边还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

    充当壮汉,脸上的胡须自然也是假的。

    “好玩吗?”

    药效似乎有些消退,不知道是不是火气正盛的缘故,徐逍觉得身子没先前瘫软、若是药效完全消退,她真想将跟前这个人一巴掌拍倒在地上!

    “我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简清喏喏地望着她,虽有些畏惧。“我知道这个法子过了,可是徐逍,你躲我躲了那么久!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疯了。”

    “你说了什么,我忘了。”

    徐逍只记得,眼前这个人装神扮鬼捉弄她,还说了一堆无厘头的话。加上,她对于简清下药这件事真的非常生气…“你能不能想一些光明正大的东西?为何净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夜半三更,还闯进我的营帐里来,你觉得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我…”一时被徐逍数落,简清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我净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啊…”回过神时,简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跨坐在她身上:“我跟你说,徐逍!是你自己净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你躲我!避我!跟我好了几天又开始冷冰冰地对我!明明是你自己先闯进我的地方,现在倒说起我了。”

    “我闯你什么地方了!”

    徐逍还是一副怒颜,简清却是冲她一笑:

    “你闯我心了。”

    那一瞬,

    徐逍是说不出话来的。

    “瞎说什么…”即便已经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徐逍还是装作一无所知。“不要闹了,好吗?”有些哀求的语气,就像是在求她不要再陷进去了、不要再让这件事情继续错下去了…简清还年幼,这个年纪最容易犯错事了,徐逍作为她的前辈,很应该好好地教育她,不要让她误入歧途。

    “我没瞎说,我也没有闹。”简清摸索着,拉起她的手,“我不小了,我十八了。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情情爱爱这种东西,可是徐逍,我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身边成双成对的多得是了,我会迷糊到、误会自己对你的感觉吗?一开始,对你的确是崇仰,但是日子长了,觉得多了些其他的情愫。”

    简清的手心很温暖,以至于徐逍不知道怎么挣脱开来。

    “我以为那只是两个女子之间比较友好,可是徐逍,我却发现自己超在乎你,特别在意你的想法。”简清说得真切,甚至眉眼之间时而紧皱时而松开,富有表达性。“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希望只是我一个人的。”

    “简清……你不应该这样。”

    即便有被打动…但是…“你疯了吗?你可知道别人会如何看待你?而且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前辈…”

    “不要拿这种事来推搪我。”简清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也别忘了,当今皇上也是喜欢女子的人!按你这个说法,是不是想说当今皇上也犯了弥天大罪?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不肯承认。”

    徐逍别过脸不看她,紧闭双眼:“别再说了。”

    “为何不?”

    简清俯身靠近她。

    ——

    京都皇城,景和殿。

    今天夜里,有些凉风。

    主寝殿里的人早已安稳地睡下,对角一间偏室在这时推开了窗、望着那个方向发呆了许久,辗转叹了一口气。“她那头怎么开了窗?底下人怎么做事的,若是夜里着了凉,然后染了风寒可如何好?”温袅袅自顾自地数落着,说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房去。

    至于那个人…

    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近来的天气舒适,王以俞自打睡下,就没有被其他声响吵醒。前些时候,她经常因为担心梵儿的身子而睡得不沉,几乎一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她就整个人从睡梦中跌醒,然后又要费好久才能睡过去。今夜倒是奇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新的熏香,所以才这般好眠?

    王以俞还做了一个梦。

    梦回了数年前戏班子还是在京都西市热闹的时候,梦回了自己穿着戏服正站在台上高唱戏文。只记得这日天气晴朗,阳光极好却也不算灼热,往来的人群都饶有兴致地坐下听戏,吃了茶果,赏着小钱。

    打远来了两道身影,像是哪户人家的小姐,身边的丫鬟正给她打着伞。这二人本来是一路往前的,只是听到戏曲,像是来了兴趣,便在不远处停下。台上的王以俞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正巧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小姐也抬起眼来看她,二人对视,周围的时间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真是一个标致的小姐。王以俞心想。

    真是一个脱俗的戏子。小姐心想。

    “伊儿,退。”

    与王以俞搭档的小生忍不住轻声提醒。往日每次演到这里,伊儿都能看准时机退到幕后,怎么今天好像有点走神?(王以俞头一场出名的戏,演的一个角色便唤伊儿,戏班子里的人都这样叫她)王以俞连忙退下,掀开布帘的时候仍旧不忘装作悲切的神态。

    到了幕后,王以俞才放松了一些。

    “待会也没有戏了,今儿个过节,想着给大家休息休息。”

    戏班子的头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如今正在台上唱戏的小生就是他的小儿子。其实戏班多为亲故,一般都是自己家里人,这样才方便四处巡走;王以俞倒不是这家的、这戏班子姓周,好些年前途径乡下,见王以俞是个孤儿,就带在身边养活。巧合的是,王以俞打小有唱戏的天赋,慢慢地和那周老的小儿子对戏,红了一场又一场。

    “伊儿待会要做什么吗?”铜镜跟前,王以俞还在卸着脸上的浓妆。听见周老这么一问,王以俞不禁望了一眼铜镜中卸得一半妆容的自己,心生一个想法。

    “伊儿想出去走一走,大概一个时辰。”王以俞回过头来朝周老一笑:“顺便打些好酒给义父。”

    “那你小心些。”

    周老对王以俞管教不严,更因为她的天赋,越来越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当中的缘故,想必是周老原先的大女儿不喜唱戏,及笄就已经嫁给同乡的人当个家妇,少不得是一件憾事。如今的王以俞跟着周老过活,又深得他的真传,把她当作自己女儿也真的是一点也不过分。

    王以俞卸了一刻,方把脸擦拭干净。

    “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何方人物。”

    她望着铜镜里显得尤为青涩稚嫩的自己,扬起了一抹笑。

    京都西市街头。

    王以俞换了一身装扮出现在戏台下的时候,方才见的两个人都已经没了踪影。“去哪儿了呢。”她自己念叨着,也不知道干嘛那么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反正就是靠着自己的直觉选了一个方向,然后加快着步伐一路向前。

    走了约摸四五处庭院,王以俞才看到一抹熟悉的颜色闪进了一座茶楼。

    那个颜色,

    应该是她…

    …丫鬟手上打的伞。

    王以俞没带丝毫犹豫,蹦着小碎步就进了这座茶楼。茶楼大堂的伙计先有客人来,忙甩着毛巾给她指路、不料,这小姑娘只是摇头晃脑地四处张望,直到上了二楼,才笑着在一张靠街边的桌子坐下。

    “姑娘要些什么?”

    “要一壶碧螺春,一份肉包子。”

    “要一壶碧螺春,一份肉包子。”

    一模一样的语句在二楼里说了出来,两位开口的当事人都忍不住望一眼对方。王以俞自己也有些惊讶,看着那个标致的小姐,一时脸上竟然发烫;而那小姐看回她倒是随意多了,很快便望着栏杆外的景色出神,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们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结束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遇见。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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