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桑gl 作者:K兽
第25节
☆、第78章 春图悟
定疆城,靳府。
“嗯啊…”
依旧是靳大小姐的闺房,彼时正传来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才是午后,大户人家的人总有午睡的习惯,府中也少有人走动。靳宝儿是靳家唯一的血脉,尽管是女流,却也备受府中上下器重。大小姐说今天别闯她小院,又有哪个人敢忤逆她的命令?
只是不知,靳大小姐这是…在干嘛。
“惜儿…惜儿…”
靳宝儿的声音很是蛊惑、这时候的她,正半露香肩地趴俯在一个赤果的人身上。房间里落了满地的衣服裤袜,床塌上也是一片凌乱,像是有过一场打斗、至于和靳大小姐打斗的主角,自然是那柏倾惜字故溯。
“宝儿…不要…”
其实柏故溯并不想叫得那么亲昵的,只是自己全身像脱了力气,靳字没喊出来。好像是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出去外面散步的时候,被人抓来了这个地方。
柏故溯已经不敢出门散步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一出门就会遇到恰逢偶遇的靳宝儿,这人好无赖,每天都缠在身边念叨不休。柏故溯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怎样,一直没理她、当然,也跟她声明过:靳大小姐,柏故溯乃女儿身,你不要再在故溯身上费尽心思。还是…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哎呀呀想不到这靳宝儿软的不行用硬的,直接就把人掳回家!
掳回家就算了,柏故溯醒来的时候本来还庆幸没有被五花大绑可是!为什么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呢!柏故溯看着房里的人,心里面的小鼓一直咚咚咚地响:这姑娘太狠了,她给我喂了药。
靳宝儿自己也像中了药一样、真的,她撕柏故溯衣服的时候真的像中药一样…柏故溯虽然全身无力,可也拼了命地反抗,于是房间里便一片凌乱。可惜啊,没用,柏故溯还是被靳宝儿按在了床塌上,一副任君鱼肉的姿态。
“靳宝儿…”
柏故溯似乎知道了接下来她要干嘛,使尽全身的力气…把腿拢起来。刚才靳宝儿已经舔遍了柏故溯的全身、尤其是在那柔软之上流连了好久,惹得她一阵喘息。明明不是自愿躺在这里的,可是为什么还会不自觉地去迎合她。
柏故溯羞红了脸,却反抗不了。
“喊我干什么?”
靳宝儿这段时间以来看了好多书。
不是长篇大论的圣贤书,也不是民间传说的故事书。而是…女子与女子床事的书籍………从府里一个丫鬟手中收回来的,那时候也是碰巧,发现是这种书,就大义凛然地收走了、那小丫鬟还忐忑了好久。
后来靳宝儿自己细细琢磨书里的内容,不知怎的,总会把柏故溯也代入进来。肯定是这段时间来只和柏故溯相熟的缘故,不然怎么会有这些念头?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柏故溯掳回来灌了软筋散,打算…实施一下。
“不要闹了…不要…”这是对自己的侮辱。柏故溯虽然不讨厌她,可是,靳宝儿究竟是什么心态?玩物吗?柏故溯没有那么软弱,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没有闹。”
靳宝儿向她靠近,吻上了她的唇。
“故溯,我喜欢你…”
“不,不可以…”
柏故溯随即便推开了她,撑起手死死地抵住她的肩:“靳大小姐,请你…请你自重…”
“你现在才说请我自重?”靳宝儿生气了,这句话让她心里寒。心下一急,靳宝儿的手使坏地捏了一把她的腰身:“你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床塌之上,让我自重?还有刚才,是谁一直…唔唔唔…”
柏故溯又气又羞,只好拿手捂住她的嘴。
“你别总是嘴上使坏。靳宝儿,我是说认真的。”柏故溯直视着她,即使现在自己不是处于主导地位,但还是无所畏惧。“如果你只是把我当作玩物,那么我希望你放过我。天大地大,你不要逼我离开,我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我爹。”
她虽然已不是皇室中人,可也受过十六年的皇室礼仪。那曾经与天齐名的家族教过她很多,所以她的骨子里有着敢指天高的傲气和尊严。这样的人,生来就在凌驾他人的高度,即便现在不同往日,可又怎么甘心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别走!”靳宝儿拦下了她的手,眉头弯成一个委屈的八字:“我是真心的,为什么你不信我。”
“你要我信你什么?”柏故溯看着她,你还有资格委屈了?“绑我的人是你,纠缠不放的人是你,羞辱我的人是你,而今,说真心待我的人,也是你。”
“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意?”
靳宝儿心底里突然有一些凉,在面对她那狠得冰冷的眼神总会慌得不知所措。是啊,柏故溯早早就推辞了自己想嫁她的念头,以及到后来暴露身份,她也一直以礼相待,多次说明她是女儿身让靳宝儿另觅良人。无赖的人,是她靳宝儿,把她捆在身边的,是她靳宝儿,让她赤果身子隐抑喘息的,也是靳宝儿。
如果说,故事的一开头,柏故溯就不曾用过半分情意,那么这个故事算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一厢情愿?
还是痴心妄想。
将近黄昏,柏故溯才回到了家。
柏道文正坐在院中的长椅上半躺,许是躺得太舒服,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柏故溯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声响,不过还是吵醒了这位睡眠较浅的老人家。“惜儿…你回来了…”柏道文有些迷糊,不过还是记得清今天发生的事、比如。“你这一下午哪里去了?”
“出去走了走…”柏故溯语气平淡,说着话也没什么心情。“爹饿了吗?惜儿去做饭。”
“啊,那做吧,也快天黑了。”柏道文倒也没在意这个女儿的古怪,悠悠地转了个身,还在回神。看了一眼这深蓝色的天,这才感觉到一丝凉意。
又快到一年冬天了吧?
那边走进了柴房的柏故溯,还在半出神。有些漫不经心地拾来一捆干柴扔在了灶台边,然后便是往灶炉里塞柴。柏故溯坐在一边的小竹凳上开始发呆,坐了很久,这火怎么还没烧起来?棍子拨了拨柴堆,才发现火还没点。
“真是…”
柏故溯又不禁有些心烦,匆匆忙忙地点了火。
柏故溯,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意?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又响起了这句话。柏故溯没有回答她,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时,靳宝儿的脸好灰,心灰意冷那种灰、这也是第一次,柏故溯能发现这个不可一世的人会灰败成这个脸色。
靳宝儿,我不知道我对你是怎么样的感情。
我并不讨厌你,甚至,在你对我做出一系列的无礼行为之后,我也不曾有讨厌你的情绪。可是,不讨厌就代表喜欢了吗?我并不确定自己能毫无顾忌地爱上一个女子,做着与世人背道而驰的事情。而你,有着你自己的家族,你还需要背负很多东西,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普通老百姓身上。
“干锅了,惜儿…”
“哎!”
“大小姐,吃一些吧。”
“不吃,别烦我。”
“老爷说了,让小的们必须伺候您把饭菜吃下…”
相比于柏家小院的干锅,这边靳府这位主子还在闹着脾气,整得全家上下来劝她多吃两口饭。“说了不吃!不吃!把饭菜都给我端走!别吵我!”
靳大小姐发狠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只得拿个眼神暗示一遍靳宝儿身边的丫鬟,便捧着手上东西浩浩荡荡退出门去。小丫鬟送走了这群人,再回到房里时,发现自家小姐已经颓废地倒在了床上,似乎经历了什么事。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呢?”小丫鬟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见靳宝儿没有半点动静,小丫鬟便干脆开始收拾房间、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小丫鬟在床底下揪出来一本…书。
脸色一僵。
这不是小姐收走的我的那本书吗!?
…………………………
抬眼望了一下靳宝儿。
“小姐…”
“有事就说。”
“那个…这本书…原来你还没有扔啊?”开心,既然小姐还没有扔,是不是就可以找个借口要回去了呢?…哎呀,不应该问小姐的,万一她不给我拿走怎么办!
“什么书…”靳宝儿懒洋洋地转过头,还没看清楚书面的时候就已经整个人反应了过来。“啊,那个书啊…你你没发现我是把它放在床底下么?我本来想扔掉的!但是怕被人看到,所以暂时放着…”
“小姐,这书还给我吧?…”小丫鬟人倒是长得很瘦弱,在这个问题上倒那么大胆!靳宝儿回想起书里的内容,耳根子不禁泛红…不过,还是紧看着这小丫鬟,笑问:“丫头,这书就那么重要?告诉小姐,你看这书到底是要干嘛的…”
“小姐你看了?”
靳宝儿点头。
“实不相瞒…其实我喜欢女子…”小丫鬟稍微低着眼神,不时偷看一下靳宝儿。“从小玩到大的一个发小,我们好了两三年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们只是玩玩…可是后来,我觉得不是,不像姐妹,反而像情人。”
靳宝儿听着她讲故事,自己又开始想其他地方。
故溯…
☆、第79章 埋棋术
京都皇城,御书房。
“皇上的意思是,派人深入?”
“嗯…”
御书房里,这时正端坐着皇帝子桑聿以及她那八个心腹鼎甲。今天早朝之后闲来无事,子桑聿特意私下约了他们几人前来商讨魔蛟一折。此事甚为重要,故而正天等暗卫早早便潜伏在这宫殿各处,以保证谈话内容的机密。子桑聿正坐在龙椅之上,不时望向屋檐构造想东西。
“既然魔蛟从御林军动手,那必定是想掌控兵权。”子桑聿的指尖轻叩龙案,一字一顿地说着:“既是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查出魔蛟的身份才好对魔蛟下手。”
“皇上您讲得容易,可是咱们要怎么查?”胡亚宝本是跪坐席上,可是坐得累了,就忍不住盘腿坐了下来。大延的风气如此,会客议事的时候,一般是矮案坐席;偶有酒楼茶肆的椅子之物,也是落地矮根的。这片土地上的人还不习惯高脚凳椅,因觉坐姿在人前有失礼数。
“宝哥…”
“哎…我…我腿累…”胡亚宝瞄了一眼子桑聿。
子桑聿无奈一笑,“无碍,你们几个也可以随意些。”
虽有君臣之别,但是也总不能一直以身份压制着他们。就像哄一个小孩子吃药,总需要给一些甜头、子桑聿也不是一个特别注重礼教的皇帝,能做好事情的话,一切小疏漏都可以抵过。何况要让人信服,也不能只靠身份,说白了,谁当皇帝都会被捧为天子。
“皇上可有考虑让谁打进敌人本部?”柴子权也随着盘坐。
子桑聿倒也没回答,突然灵机一动,从龙椅上跳了下来。
那八人刚想从站起,却被子桑聿一喝。
“别动!”
子桑聿朝着他们八个人走了过去,掀袍而坐:“来来来,和朕坐着围成一个圈。连忠,把朕龙案上的那几份东西拿过来。”这样的布置不觉得极好吗?真的是亲密无间,儿时在连家村玩谋略游戏,也是和几个小伙伴围成一圈商量对策的(现在那几个小伙伴都成为了暗卫真的是会心一击)。
“是。”
连忠捧来了几份羊皮地图和卷轴书册,子桑聿一手接过,在那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铺了起来。鼎甲八人相互对视,似乎有些拘谨,一直盯着兴高采烈的子桑聿不知所措。“别顾着看朕啊,能不能专心点做事?”
“是…”
感觉就像是那年秋试在江洲,子桑聿微服前来酒肆,和他们几个畅谈天下国事。这样的君主相处起来真的是舒服自在、不过也只是在她平时。
子桑聿发火的时候还是可怖的。
“哎,朕好像忘了一件事。”
“啊?…”
众人一脸懵。
子桑聿朝连忠做了个手势,那人便会意地点了点头。半晌,连忠从御书房内殿领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御林军都尉连信,一个是羽林骑副将卓昭。
“臣拜见皇上。”二人一并行礼。
“来,你们八个人让一下位置,不然咱们十一个人好难挤。”
“………”
熟知子桑聿脾性的人还好,只是那卓昭和皇帝的相处不多,今日见是这样的状况不禁吓了一跳。卓昭小心翼翼地随着连信坐下,还因为位置不够而只能缩起两条腿。“亚宝,你本来就壮,腿还瘫那么开!你看卓昭没位置坐了!”
“哦…”
“谢谢皇上,谢谢胡将军…”卓昭倒是很不好意思地回礼。
料是谁也猜不到,今日的机密会议竟是这样的场面。御书房里,龙椅上没有皇帝,席上没有官员,有的只是围成一圈盘腿坐的臣子和君王,若是不知情的,根本想不到他们是在商讨朝堂要事。
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心里也很清白。
子桑聿既然这样剥开心来对他们,便是想着日后委以重任;都是一群未到二十或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里有的是热血和激情,这是那群老臣比不来的。所以都很珍惜现下子桑聿的器重,说不定哪个机会把事情办好了,家门三代都脸上有光。
“今天朕找他二人来时,有大致说了一下现下的事。”子桑聿面容严肃,“现在,朕和你们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别想着背叛朕这种傻事、魔蛟势力不比朕,你们如果想扳朕,朕有千万的兵马可以和你们斗。”一开口,子桑聿便撂下一句狠话。事实也是如此、别人不知道而已,她子桑聿暗地里有着为自己打算的狠招。
“臣遵命!”
那十人本想倒头就跪、岂知位置太窄,起又起不来,还不小心倒了两个。“哎呀…”“小子,你的脚别踹我…”“起开起开…”……
“所以皇上,是想着让连都尉和卓副将当前锋?”
子桑聿点头。
“连都尉是皇上的义兄,卓副将是羽林骑的副将,二者都是掌控兵权的人物,同样是皇上的心腹,想来,魔蛟必定会找办法笼络二位。”文生江宇行挑眉,“不知,近来可有可疑的人物找二位?”
二人都是摇头。
“暂时还没有特别可疑的。”
“说来也是无用,哪里能有什么大动作!”胡亚宝忍不住曲了一下腿,只半边身子坐在圆圈里,一条腿伸到外面去。“魔蛟应该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肯定知道皇上的眼梢多着呢!按俺老胡的看法,这段时间魔蛟应该都会特别小心。”
“之前朕微服出巡五个月,你们就什么都没查到?”
说起来也是尴尬。
“有啊…”卢锦正扳着手指开始算,“像御林军的那批爪牙,以及一个朝中官员…六品,因为还未查得确切,所以还未能告知皇上。这五个月以来,魔蛟虽然有暴露行迹,但是,太谨慎了。”
“越是谨慎,就证明他官龄越高。你们顺着这条线好好查。”子桑聿过两日也要去看一下中秋贺礼的统计名单,说不定可以有些帮助。“义兄,卓昭,你二人便担任前锋,此后,抛却对大延忠心的观念、把它留在心底。你们要用办法吸引魔蛟的注意,成为他的手下,再连根拔除。”子承父业,太子统的一招埋棋之术还是很有参考性。
“臣遵命。”
景和殿。
“父皇!睿儿要抱抱!”
“哎,好咧。”刚走进殿来,这小家伙就毫不客气地跑过来张开自己的小手。旁边的楠儿也跟着一溜小跑,啪叽地一下就撞向了哥哥睿儿,先一步抱住了子桑聿的大腿。“父皇,楠儿也要抱。”
这双儿女已有两岁,现在走路小跑都不成大问题。说话也是流利,是个聪慧孩子,一直学着身边人说话,必要的时候还能跟你吵上两句!真的是了不起。
睿儿趴在软软的地毯上,下意识就撇嘴,看样子像是要哭了。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父皇,见她对自己做了个手势,忙又收住眼角准备掉出来的眼泪,只是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调。
子桑聿说了很多次不让他哭,睿儿虽小,但也明白不能随便掉眼泪。
子桑聿先把缠在脚下的楠儿抱起来,然后抱着孩子坐在睿儿身边。楠儿是女儿,必要的宠溺还是需要的、她想把这个女儿宠上天去。可是睿儿是儿子,将来要受的苦难比楠儿多得多,绝不能替他遮挡太多的风雨,不然,也是害了他自己。
“睿儿,想不想父皇?”
“想。”睿儿扁着嘴,慢悠悠地爬到子桑聿的身上把自己挂了起来。趁着背对子桑聿,小家伙才委屈地掉了两滴眼泪,然后用手背抹掉。“父皇,母后也想你。”
“哦?”小家伙人小鬼大,还懂得这些了?
楠儿也赞同哥哥的这一句话,拉着子桑聿的衣袖,奶声奶气:“母后总是呆呆的。奶娘说,母后是在想父皇。”
子桑聿心中一软。
小孩子思想干净,没有带一点的伪装,这是最让人喜欢的时候。他们生于这皇城之中,可是还不懂得尔虞我诈、说来,最近几日的确很少和冉儿接触,都是夜间才赶过来,也怪不得这小家伙这样说了。“母后去哪里了?”
“母后去拿吃的惹。”
殿里只有两个孩子?子桑聿眼角瞄向屋顶,倒看到有七八道微弱的亮光,像星星一般镶嵌在角落。
这是夜间暗卫们的值班标识。
为了平时能确认身边有暗卫,子桑聿特意从一批夜光珠里取来材料,让工匠打磨成配饰。当暗卫潜伏在子桑聿或柏倾冉身边,比如在皇城的时候,暗卫们就把夜光珠带着,不显眼,但是会让她们自己心里有数。“凡事给朕小心一些。”子桑聿淡淡地说着,屋檐上便传来了几道人声:
“属下明白。”
等柏倾冉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子桑聿已经累得睡着了。这人蜷着身子正躺在地毯上,两个孩子挤在她的身边,睁着眼等睡觉。“睿儿,楠儿,过来,别吵到父皇。”
两个孩子悠悠地爬离子桑聿,接过柏倾冉递来的糕点,张着小嘴去吃。牙还没长齐,不过也有几个,糕点比较软,也容易吸收。柏倾冉疼惜地揉了揉他们的头发,转过身去看那熟睡的人。
累了吧,每次到景和殿来,总是一副疲劳的模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怎样。”柏倾冉凑近她跟前,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做个好梦,我的好皇帝。”
☆、第80章 四岁智
过了次年的元阳节,子桑聿便正式到了二十岁的年纪、立冠之年,京都还特地举行了生辰庆典。子桑聿倒不看重这些个仪式,只不过趁着立冠掌政的名头暗地里削了一些重臣的权,把手里的东西又攥紧了几分。
生活安逸,朝臣们不再像以前沐血战场那般赤子丹心,渐渐地开始为了富贵荣华,为了家人后代而忙碌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争权夺嫡。
谁让子桑聿膝下有两个皇子呢?
但是子桑聿的态度也似乎不明显,没有像以前那样百般维护嫡子子桑睿,反倒是在宣阳宫里的次子子桑诺更能得到子桑聿的宠爱。百官一阵心疑,难道皇帝要立次子为储君?老臣们肯定开心。只不过嫡子又不是特别受冷落,还是先看清楚情形,再决定站哪一边吧。这是朝中摇摆不定的官员想法。
时间开始脱了缰一般往前跑,一眨眼便过去了两年的时间。
正是天命五年的年初,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地冷。可是当大地回春的时候,那股寒气又像是一溜烟地跑走了,完全抓不到影、所以如今的天气虽还要裹着外袍,可也只是微凉。朝堂上,百官们精神不大好,偶尔有几个跺脚呼手取暖的,子桑聿也权当自己没看到。
“今年收到地方的政绩回报,各方面都不错,粮食开始增产,比之去年的够用,今年还可以让粮仓有存储。”子桑聿心情不错,感觉自己这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也总不能一直忙碌,朝中好些年没新鲜事情了,朕盘算着今年春狩的。”
狩猎向来是让人欢喜的事情。
大延有两个狩猎期,一个是春狩,一个是秋狩。按理说,秋风起吃野味,秋天狩猎才是正经;但是朝廷的狩猎不为了吃,不必要和百姓们争口粮,春天幼崽多,猎一批走禽倒也可以控制一下野兽的繁衍速度。
那么多年,想必平蛟山的走禽愈发多了。
百官被子桑聿的话提了个神,相互窃窃私语,眉开眼笑、特别是武官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子桑聿淡淡笑着,一言不发。
下早朝的时候,碰巧遇到准备往策论房而去的李新。
“李新拜见皇上。”
“不必多礼。”
皇子睿已满四岁,按照当年跟李新说过的话,是该开始教导这孩子往帝王之路走了。子桑聿对李新是放心的,朝中就这么一个年轻人敢直谏君王,言辞锋利,比那些阿谀奉承的臣子好得多。二人没说几句话,子桑聿见今日无事,便打算先往宣阳宫走一趟。
好像也有五六天不曾来过这里。
“父皇…”
不比那对儿女的精灵活泼,这自小体弱的诺儿总得要顾初允提醒才懂得喏喏地喊出一句话来。不过子桑聿也不介意,仍旧笑了,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脸。
顾初允看着他二人亲昵,还是有些高兴。
不过,看到诺儿似乎天生就有些黝黑的肤色,心里又有些不安。怎么的呢,好歹是同一个人的孩子,这差距却是那么大。虽说随着孩子大了,可以看出诺儿也是五官端正,可是顾初允看了很久,都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心神寄托的相似。也唯有子桑聿对诺儿的照顾,让她没有那么彷徨。
“过些日子春狩,如果诺儿身子没有不适的话,可以带他一同去。”子桑聿看了看孩子,又望了望她。顾初允明显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也对,哪有皇帝带妃嫔春狩的?除非是特别受宠。
子桑聿倒是平静。
“诺儿没见过那么热闹的场面,介时让他长些见识,也是好的。”顾初允心底里对这小人涌起了更深的期盼,如果来日能因为诺儿而和子桑聿一生牵绊,也好。“诺儿肯定会很高兴的。”
子桑聿随即一笑,望着身边有些木纳的小家伙,心底里轻叹了一口气。
没事,再等等…
策论房。
策论房位于前宫外臣可以进入的区域,算是在御书房的旁边。这个地方历来是用作皇子接受太傅教学、学习各样的国策史论,故而名‘策论’。子桑聿领着身后的连忠,正从宣阳宫出来便又转道来了这里,想看一看今天李新要上什么课。
走到策论房跟前,连忠打住了要行礼的御林军,任着子桑聿躲在窗边作一些偷听的举动。
“太傅,睿儿有听母后说过这样的故事。”
四岁的子桑睿,待人有礼,行事也颇有风度。年纪虽小,但是智睿聪慧,宫中上下无不称赞。对比于小时候的哭鼻子形象,睿儿明显与之不同,很少再有哭闹,有时候受了什么疼痛,还能咬牙忍住不叫哼的。子桑聿对于这点很欣慰。
“哦?不知道皇子睿听到的故事是怎样的?”李新奉命教学子桑睿,但是念及他年纪尚幼,加上书中典故言辞过于刻板,所以选择故事形式循循善诱。大延不需要一个古板的君主,却需要一个懂得变通的君王、以故事悟道,以游戏识趣,这样的教学或者更适合大延接班人。
“母后曾说,旧时有国名陈,乃百姓推崇之主,统治国土上百年。百年后,君王奢腐成性,官员贪污成风,终使民不聊生,哀声载道。是日,屠夫张氏掀竿起义,纠数万人攻打皇城,陈国腐朽已久,不堪一击,当即亡国。”皇子睿冲着李新一笑:“这不正如太傅所说,民心所向,能立君,能亡国?”
李新甚是惊讶。
小皇子念字清晰,成语用词更是信手拈来、莫非是皇后娘娘的功劳?“皇子睿一点即通,还能举一反三,实在让臣佩服。”
子桑聿守在门外,忍不住一笑。
这一笑倒不打紧,不过就是因为她笑的时候重心不稳,不小心就推开了窗。策论房里的二人看着窗边的她,愣了一下。“父皇!”小睿儿很高兴。
子桑聿便也顺势从门前进去。
“李新拜见皇上。”
“嗯。”小睿儿给子桑聿让了个位置,子桑聿便在他身旁坐下。见他穿得不多,小脸还有些红,便护过他的身子扶着:“冷不冷?穿得那么少,别把自己弄出病来。”
“睿儿不冷!”小家伙朗声回话,然后便是扯紧子桑聿的衣袖:“父皇,太傅刚才夸睿儿了!”好不自豪,说起被夸的这件事,睿儿心里还有一些小得意、脸上的红晕也只是害羞罢了。
“听到了。”子桑聿宠溺地抚了抚他后脑勺,“父皇准备和朝中官员去平蛟山春狩,打算让睿儿一起去,怎么样?”
“真的吗?”睿儿咧着小虎牙一笑,不过又忍不住皱眉:“可是父皇,睿儿还拉不了弓,射不了箭…”
小小的五官紧皱在一块,加上他嘟囔着嘴,甚是惹人怜惜。子桑聿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手扶在他小小的背上:“睿儿,你年纪尚小,来日方长,怕什么?想当年,父皇也只是到了十岁的年纪,才能拉弓猎兽呢。”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李新坐在旁边似乎…插不上话。“那个,臣…”
“哎你跟父皇说这些?小霸王,你可别忘了,小时候不知道是谁总被妹妹欺负然后哭得跟什么似的…”
“父皇!能不能一笑泯恩仇!”
“不能。”
“那个,皇上…”
“父皇你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母后,让母后来治你…”
李新多次尝试在父子俩之中搭上话,结果发现这二人完全谈得入迷了,直到后来差不多闹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李新。一旁的连忠不禁心疼,忙走上前去,说李大人你还是先回去吧看这个样子皇上和皇子恐怕还得争到中午。
哎,好吧。李新便直接回了家。
“有个亲戚来了,前几天刚到的京都。”子桑聿自是看到李新走,这不,他前脚一走,子桑聿就开始说其他的话。
“亲戚?”睿儿一愣。
“是你母后的亲戚,算来,是你舅父。待会儿回了景和殿,你便这样跟你母后说,看看她什么反应。”也是前段日子的打算,子桑聿派了人,将几个柏家人接了来。听说柏道成身体不好,不方便走动,故而只是长子柏澈过来、为了掩人耳目,还带了老三柏淳的女儿一同前往。
冉儿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了,那么多年,也该让她见一见。
“父皇你干嘛不自己说?”小霸王没有张口应下,反而是出口质疑。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子桑聿,倒让她这个当爹的有些局促。“父皇是不是不想见母后…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母后惹…”
“胡说八道。”子桑聿真想给他一个爆栗。事实上子桑聿只是想让柏倾冉亲自找上门,然后就可以找借口跟她温存…呃,但是这样的理由怎么说给这孩子听?
“父皇对诺弟上心,宫里总有人说,父皇想以后立诺弟为储君,不要睿儿。”
子桑聿眼神一凛。
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我儿子说这些话。
“那睿儿是怎么想的?”
睿儿抬眼看他,眸里仍是黑白分明:“如果诺弟比睿儿更适合,睿儿自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我知道,父皇没有偏爱诺弟,父皇对儿臣还是那样好。”谁说小孩子不懂事。子桑聿听他这番话,心里倒是有些发酸。
“傻孩子…”
☆、第81章 南蜻蜓
尚是太阳初升的京都兴华街上,正奔走着一辆马车。
子桑聿坐在车内,安抚着身边睡得有些迷糊的稚童,又看了柏倾冉一眼。“冉儿,待会儿便能见到他们了,不要忧心。”似乎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柏倾冉就有些魂不守舍。虽然这一次只是柏澈携侄女前来,但还是让柏倾冉心头一颤。
多少年?
五年了吧。
这五年来也不知道是想了他们多少遍、日日夜夜的念想总会把记忆中的模样一点点打磨,念到最后,似乎都忘记了他们的容貌。常在想,边塞的日子苦不苦,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欺凌压迫?可是也只是空想,现实的自己,只是一直披着华服端坐在皇宫之中,过着他们不可能再拥有的生活。
柏倾冉挺想恨自己、觉得自己大逆不道。
可是,在那个人身边呆得越久,心里的愧疚感就会愈减几分。这充实的生活,忙碌得就像是原本的日子,这只是命中该有的定数,从来不分是非。也只有静下心来触景生情,才会想到自己原本的家,原本的国。
柏倾冉抬眼看她,靠在她身上。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还能见他们…”
子桑聿淡笑,伸手去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曾和你说过,会让你跟他们见一见。那么多年过去了,睿儿楠儿也那么大了,有些事,我也不想执念那么久。天下太平,家家户户都过着团圆节,我知道你盼了很久。”
低下头去,咬住了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唇上轻轻扫过,带着一些湿润。
柏倾冉眼角带泪,子桑聿的吻让她猝不及防。那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本想退开身去挣脱、可是子桑聿的手正扶着她后脑勺不得动弹。“唔…别…”
她的泪滑到嘴角,一丝咸味在唇上化开。
“好端端的,这又是哭什么?”子桑聿松了手看她,细心地给她拭去眼角的泪。“快别哭了,待会就要到行宫。莫介时见了你兄长,他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柏澈落脚的地方,是旧时的京都公主府。如今,已经算是皇族的行宫。这辆马车的速度不算快,因为楠儿今日同行出宫,子桑聿特意吩咐了人别驾车太赶,谨慎一些,以免把小孩子颠簸到。
柏倾冉埋在她怀里抹去脸上的泪,手里使劲愣是捶了她几拳。子桑聿哭笑不得,只能抚着她的背好心安慰。
旁边的楠儿早早醒来了,半睁着小眼看她们。
行宫。
柏倾冉走进正堂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记忆里那个还算是风度翩翩略带清秀的太子哥哥柏澈,这几年经过边塞的打磨,竟变得有些黝黑。也不算黑吧,只是偏古铜色的肤色,配着他灿烂的笑,像极了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加上他鼻翼下蓄了胡子,第一眼望去,恍神间觉得有些陌生。
“冉妹…”
柏澈有些哽咽,但是看到她身边站着的人,还是先一步低头。“草民柏澈,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柏道文,子桑聿可以让他免礼;但是对于其他人,子桑聿心尖上还是有着一道威严想被尊重。柏澈也不怪他,毕竟,柏家人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人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需要去在意。
“平身罢。”
“谢皇上。”
正在现场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柏倾冉身边牵着的楠儿突然一阵惊奇,带着那稚嫩的童声就笑了:“母后,那里有个小妹妹!”
这时子桑聿几人才注意到,在柏澈身后缩了个很是怕生的小姑娘、看样子比楠儿小。
“这是老三的大女儿,清平。”柏澈甚是疼惜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苦涩:“去年老三得了个儿子,见我膝下无子女,便将清平托于我。”柏澈有断袖之好,京都几乎人人尽知。交托幼女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听闻,真不知道说那柏淳一片好心,还是说他好心办坏了事。
不过不管世人怎么说,柏澈抚养清平那么长时间,倒是挺享受有一个女儿的日子。为了让这女儿对自己有父亲的感觉,还特意学老三蓄起了胡须。
“原来这便是清平。”柏倾冉柔和地冲她一笑,见她那胆怯的小脸上还带着穷苦人家养出来的粗糙、心下一揪。“楠儿,你带着妹妹去到处玩玩吧?母后和舅父聊聊天。”
“可以带着妹妹去玩么?”
“可以。”子桑聿揉了揉她的脑袋。
楠儿甚是高兴,重重地嗯了一声,随即欢脱地往柏清平奔了过去。小姑娘第一反应就是朝柏澈看了一眼,见父亲也只是笑,像是同意,这才跟着楠儿的脚步走出正堂。
子桑聿眼角一瞥,屋檐上便有几道一闪而过的暗卫身影,追随两个孩童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啊?蜻蜓吗?我叫楠儿~”
行宫的走廊上,走着两个孩童的身影。那边潜伏的暗卫随着她们移动,见蓝儿从后头跑来跟随左右,便没有现身。小清平皱眉看了她一眼,“我不叫蜻蜓,我叫清平~”这个小姐姐真奇怪。
“蜻蜓,小蜻蜓。”楠儿咯咯地笑了。
“大南瓜!”小清平气急了。
楠儿一愣,随即也学着她皱起了眉头,“我是楠儿~楠木的楠,才不是南瓜!”还是第一次,身边竟然有人敢这样说她的名字?而且,是一个比她年幼的小姑娘?……只不过楠儿忘了,是她自己先招惹人家的。
“哼,你就是大南瓜,你欺负我。”小清平不想理她了,这个小姐姐太蛮横无理了。这般想着,脚下的步伐便是越走越快,差不多是撒丫子跑的模样。楠儿哪里肯依,叫嚷着也跟着跑了起来。
“哎,公主。”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也跟着她们跑。
“哎什么情况啊,怎么都跑起来了。”
“哥你别问长问短的,跟就是了。”
“新北你翅膀硬了呵,我就问一句你也念叨是吧。”
下边行宫里的两个小人跑了许久,终究是跑累了,在一间寝殿前停下。蓝儿看着这两个小冤家,方才还是打来打去的呢,怎么这会儿又笑着闹起来了?“小公主,蓝儿去找人备着茶水糕点来,你和小清平先呆在此处,不要乱走,知道吗?”
楠儿还顾着跟小清平打闹,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蓝儿抬眼望了一下四周,屋檐上似乎还有暗卫们的说话声,便放心地退开。出寝殿门口时,还是谨慎地回头顾盼四周、屋檐上挂着一道丝绦,是暗卫的标识。嗯,有暗卫在,那便好…哎,前边正好有个人,我还是快去快回吧。
“唔…”
“不要动。”
寝殿里,本来在打闹的两个人一秒停止打斗,处于主动的楠儿突然一把将小清平抱在了怀里,张嘴就亲。小清平觉得真是莫名其妙,这个小姐姐干嘛突然堵住了自己的嘴!而且是用她的唇来堵住!
“嘻嘻。”楠儿放开了她,然后将她揽住,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小蜻蜓,这是姐姐喜欢你的意思,以后,也要跟姐姐玩,知不知道。”
“我过两天就要跟爹爹回去了。”
“我不想你走。”
小清平趴在她肩上,鼻尖嗅到她身上的奶香气。好舒服的绫罗绸缎、自己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想来也会让她嫌弃吧。“大南瓜,你放开我…我衣服脏…”
“才不放…”
楠儿龇牙咧嘴地拒绝了她,见她还在抵抗,张开小嘴就往人家身上咬。………这咬人的脾性,还真是像她父皇、不知道她今日的这些举动,是不是看自己父皇母后学回来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行宫正堂。
柏澈的眉头皱了许久,一手拿茶盖刮了茶杯许久,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柏倾冉再一次唤他,他才应了一声。
“算是为了清平考虑,边塞的日子那么苦,我也不忍心。”可能是自家孩子养得太好了,当看到小清平脸上被北风刮的损伤,心里就觉得难受。柏倾冉望着柏澈:“兄长,要不就留在京都吧…或者,在京都邻近的地方。”
“若是留在京都,那家中…”柏澈又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家里也并不需要他。老三能干,在边塞也算是能赚几个钱,带着昔日的几个妻妾过得有滋有味、幸好他也是孝顺,一直都有侍奉柏道成。而对于柏澈,柏道成不喜欢、因为他断袖;老三虽然不嫌弃,可是家中女眷总对他有意见,也算是抱着清平在人前受尽了白眼。
对了,清平的娘早年也去了。
这些事,子桑聿通过眼线的回禀也算是略有耳闻。就是知道这样的事,所以特意唤了他带着清平来京都一见。柏倾冉不忍心,若家中根本不待见他二人,又何苦拉扯着小姑娘流落在那穷苦之地。子桑聿没有意见,念柏澈也不敢有所举动、若有,京都百万人马能钳住他。
“兄长…”
“这件事情,还需要斟酌。”柏澈有些犹疑,但不难看出他对这事动了心。手里捧着的茶杯已经由热变凉,却还是没喝几口。“那,如果我带着清平离开边塞,老三他们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又该怎么跟他讲这一件事?”若是被世人得知,只怕子桑聿自己也名誉受损。
“如果你留下,朕自有办法处理。”子桑聿沉默了半晌,总算是开了口。“介时你留在这里,冉儿也不必对家中朝思暮想的辛苦,而你和清平也可以生活得自在些。”
☆、第82章 尸兵现
春狩日。
骄阳顶着一轮日晕高挂天上,遮了半边脸躲在山间,稀稀疏疏地漏下来几道阳光。安泰镇近几日又热闹了起来,一面迎着皇帝春狩的队伍,一面拥挤着前来围观的百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当年柏道成来安泰镇平蛟山春狩,同样也是引来一阵热闹景象,而子桑聿、则是人来人往的百姓之一。今日与之不同的,或许是更多人前来围观她这个皇帝、毕竟是个年方二十的帝王,哪里像柏道成……当事人想到这一点,还是有些厚脸皮地笑了。
平蛟山上,彩旗飘飘。
子桑聿重游故地,不免感慨。无忧履随着她的脚步在平蛟山上流转,徘徊到那山脊边缘地方,遥遥地望向连家村的旧址。
几抹炊烟袅袅升起,一派祥和。
信小哥,你们兄弟两个的感情真是不错啊,真能干,帮得你阿爹那么多忙!你瞧瞧,哪里像我家二蛋,缩手缩脚地连鸡都不敢杀!
爹!你怎么这样说我!
哈哈哈哈哈哈东叔,你也别这样说二蛋,二蛋虽然武力不行,可是书念得好啊,也是一个长进。
就是就是,爹你真肤浅!爹,能不能帮我改个名字?
小兔崽子,就叫二蛋!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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