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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帝子桑gl 作者:K兽

    第21节

    “冉儿!”

    柏倾冉被一道声音唤醒,沉沉地,醒了过来。

    “你醒了…”子桑聿长吁了一口气。“怎么了,你睡着睡着突然开始发抖…蓝儿说你今夜心神不大安稳,是不是做了噩梦?”

    柏倾冉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每一幕,都是那样地真实。望着眼前的人,再看了一眼身处的宫殿;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似乎要天亮了。柏倾冉先是扶着她的手臂、那个曾经受了伤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

    “聿,睿儿楠儿呢?”

    “他们在奶娘那里呢,怎么了吗?”

    不同于刚才那一幕的狠唳,眼前的人依旧是温柔似水。难道方才,做了噩梦吗?还有那个什么三岁的皇儿…柏倾冉蹙眉,摇了摇头。

    自己梦到的都是些什么?

    “冉儿…”

    “我没事…”

    方才梦里被捅过一刀的胸口,现在似乎还在发疼。

    还是灰蒙天色的大延皇宫,侍卫们刚刚开始交接换班。建德宫有两道人影走出,往御花园方向而去;而御林军换岗空隙,没有任何人留意。

    ☆、第62章 爱哭鬼

    天命二年,元月十五元阳节。

    才刚入夜,但是无论是皇城里还是皇城外,都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延和殿前已经摆下了宴席正等皇上皇后出席,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看到皇上的龙辇?而此时,连忠守在景和殿外,只是一言不发。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同样不说话的蓝儿,二人对视一眼,同是叹了一口气。

    殿里的两位主,闹矛盾了。

    本来今天还是好好的,下午皇上从御书房过来,说是带皇后今晚出席一下元阳宴;后来么,皇后娘娘说今日不适不去了,然后皇上就说国母的身份还摆在那里,去一下呗,好歹露个面,大不了去一下就回来?

    然后就不知道了,这二人屏退了左右,如今正在殿里。

    “是哪里不舒服吗,能不能告诉我?”子桑聿刚刚哭过、方才柏倾冉执拗,这人见说不赢,便撇着嘴哭了起来。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是说哭就哭跟小孩子一样?柏倾冉还是心软的,看她哭了,便抱着她;只是子桑聿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沉着脸色,不说话。

    你去吧,我想留在殿里。柏倾冉这样说。

    子桑聿自是慌了,是不是自己刚才又哭闹,惹她不高兴?说来,有时候自己的确爱耍小孩子脾气,可是,不都是因为对着柏倾冉才能撒娇么?“冉儿,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你不要这样…怎么了?”

    “没有…”柏倾冉神情淡漠,看向子桑聿尚且挂着泪痕的脸:“去吧。延和殿前,大臣们还在等着你。”

    子桑聿紧紧地看着她的眼,想从中找出一些答案、柏倾冉,我不懂,为什么你要突然这副模样?女子的心思还真的是…难猜。“你不说,我不走。”

    “你别闹。”

    柏倾冉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子桑聿看着她,如鲠在喉。我想知道你的心思,反而是我闹了。

    “我闹?…好,是我闹,是我成天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是我烦到你了。”说着,这人便是站起身来、看到柏倾冉那副清冷神色,心里就像是碎了一地!“朕赴宴了,皇后喜欢怎样便怎样吧。”话毕便是拂袖离去,出门之前,还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连忠,走!”

    “是,皇上。”

    不消半刻,景和殿外便又恢复宁静,那些脚步声早已远去不见。蓝儿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只看到柏倾冉还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元阳盛宴。

    “臣妾拜见皇上。”

    “嗯。”

    宴席的上座,宜妃顾初允和凌妃白秀早已在座上等待,见子桑聿来了,便欠身行礼。不过子桑聿只是阴沉着脸,似乎没有什么心情。

    话说回来,皇后倒是不见了人影。难道他二人,吵架了?

    底下人皆是一阵窃窃私语,不过碍于皇上这一张黑脸,大家也不敢非议太多。但是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向来极好,想必,也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都只是小声议论了几句,便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乐师开始奏乐,上来演奏秀技的,是之前没有勾选的秀女们。

    也有一段时间的练习和教学了,大部分都学得不错、乐师们对于这一块还是挺满意,果然都是自小受过教导的小姐们,不至于目不识丁,指鹿为马。今天晚上元阳宴会,本来是秀女们展现才艺,只不过这些人当中,又还有一些不甘心当初名花录落选的,她们一心全心表演,希望今晚能夺到皇上的注意。

    子桑聿冷着脸色,给连忠一个示意,让他倒酒。

    “皇上,不要饮酒太多…”

    “倒酒。”

    连忠轻叹了一口气,还是给她满上了酒盅。

    座下的顾初允,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歌舞,偶尔回过头来看向子桑聿,看到的依旧是她一个人喝闷酒的场面。场上百官对此并没有多大留意,气氛过于热闹了,他们还是笑得开心、而这皇上的苦闷,估计也只有上心的人才看得到。

    “皇上,臣等敬您一杯酒!”下列武将,在这种时候总是放开着胆子的。子桑聿倒也不介怀,捧起自己的白玉酒盅,扯出一个笑容来:“好,干。”

    言罢,便是一饮而尽。

    “又是一个年头了,这一年对于大延,可是全新的一年!”武将们仍旧欢腾着,调节起现场的热闹氛围:“咱们都该敬皇上一杯酒,以表心意!”

    “大延千秋万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甚好!”也不知道子桑聿是不是真的高兴,站在一旁的连忠为她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酿,根本停不下来。唉,如果皇后娘娘在就好了,她定有办法止住皇上。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还得自己去解决。

    歌舞奏了一回又一回,子桑聿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所有人都在开怀大笑,喝酒啖肉,说着这一年的趣事,以及对来年的期盼。歌舞之后,便有宫里内侍在远处布置了烟火,点燃了,绽放在皇城上空。

    五彩缤纷的烟火四散,照亮了半边天。

    “娘娘你瞧,这宫里的烟火真好看。”

    白秀循着胡惠的话,也抬起头来看向夜空。是啊,这皇宫里的东西什么都好看,什么都特别诱人。可是,为何总感觉有所欠缺呢。

    白秀近来变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聒噪了,安静了许多。御花园里也少见了白秀的身影,终日呆在建德宫里,很少出去。胡惠似是知道她的事,又似是不知,并没有随着白秀的变化而变化,仍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今夜,建德。”

    白秀还在看着夜空的烟火,突然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回过神来,那子桑聿仍旧在喝着自己的酒,可是她旁边的连忠却在看着自己,打了个眼色。

    皇上说什么?…今夜,要我侍寝?

    顾初允神色一僵。

    “娘娘好生伺候着皇上。”连忠低垂着眼,但是嘴上的语气甚为严肃。

    “好…”

    白秀合上殿门,在门边站了许久。

    即便是这一路来让自己平静,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白秀走回殿里,看着那早已经躺在床榻的人,伫立原地,有点迷茫。

    满屋酒气、皇上应该是喝多了,现已经睡了过去。

    不是对我们这些妃嫔一直提不起兴趣吗?今夜,莫非是和皇后起了争执,所以一直喝闷酒,最后还去了别宫歇息?白秀轻叹了一口气,那自己现在应该干嘛?皇上也已经睡了,没让自己做些什么。

    加上,方才连忠的脸色一直沉着,有些可怕。

    思量了许久,白秀站在床边,褪去了自己的衣袍。

    轻解扣子,拉开了腰间的锦带;一手捋到脑后,放下了及腰的长发。白秀顿了顿,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解开了身上的中衣。

    除了身上的亵衣裤,已经再无别的衣物。□□在外的肌肤接触到周围冰冷的空气,有点发颤。白秀内心挣扎,咬了咬牙,提起了床上的被褥,躺了进去。

    好歹这被窝还是暖的。

    白秀抬眼看了看身边呼吸均匀的人,终是背过身去。

    四更时分,子桑聿醒了。

    “冉儿…”

    子桑聿习惯性地唤着那人的名字,可是身上的感官都在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景和殿,睡在身边的人也不是柏倾冉。

    嗯?子桑聿悄悄地看了看身边人的样貌、怎么是白秀?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人身上的衣物都脱掉了,颈间只留着亵衣的一根丝绳。不好!子桑聿又匆忙地看了自己一眼、哎,还是原先的衣服,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

    子桑聿也不作耽搁,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出了殿门。

    景和殿。

    殿门被人轻声打开,然后,便是轻手地关上。进了殿门的子桑聿第一时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唔,怎么都是一股酒的味道?冉儿定会不喜吧?也不讲究,一边走回殿里,一边脱着身上的外袍。

    床上的人似乎早已经睡了,面向着墙壁,显得特别孤单。

    子桑聿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看着这个背影,柏倾冉似乎又瘦削了一些。然后又回想起自己今夜耍脾气,真想甩自己一巴掌。怎么搞的,怎么就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来!“冉儿,都是我不好…”

    这人像是被教书先生罚站的孩童,嘴里喃喃自语,钻进被窝里轻拥着她。

    柏倾冉还未睡下。

    “冉儿…”子桑聿手上又环得更紧了一些。

    “聿,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总让你苦恼?”

    子桑聿怔了怔。

    那人回过身来,神色认真。“是不是,我总会让你觉得、觉得难受?”她自顾自地说着,可是却撇起了嘴,眼里涌出了泪。“我总是对你发脾气,总是让你为难…”子桑聿见势不妙,当即将她拥在怀里。

    “冉儿,不是那样的…”

    怀里的人听不进劝,闷在她怀里呜咽、半刻,便攥紧了子桑聿的衣角,忍着哭声发抖。

    “冉儿…”

    子桑聿心里一阵揪疼。

    今夜,我竟这般留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胡思乱想了吗?“冉儿,你没有让我为难,我也没有觉得难受…”嘴上轻声地说着,可也只能抚着她的背,让她哭出声来。不知道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心绪,也早早忘了先前的怒火。

    只知道在她撇嘴的那一刻,心都碎了。

    ☆、第63章 黑衣人

    月夜。

    元阳之后,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可是偏偏是雪融化的时候,最为蚀骨寒。守护子桑聿安全的暗卫们分散在皇宫各个角落,严寒酷暑,从不间断。小胡子新西蹲在一个屋檐上,呼了一口气,摸出怀里的一壶烧酒。

    “哎呀呀,这天气还真的是冷死人了啊。”新西摇了摇头,对着壶嘴大大灌了一口酒、酒液下肚,顿时胃里像被火烧一样,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不错不错,不知道新北那小子是从哪里找来的好酒?”

    新北此时正在房里睡着呢!哎,夜班真辛苦,过几天得换换才好。

    “滴个啦滴滴,滴滴滴啦啦…”新西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哼着前几天从街上听回来的小调。望了望头顶的明月,不禁感慨:“啊,又是美好的一天…”还没感叹完,眼角突然瞥见一道人影在屋檐下疾奔而过,出于职业习惯,新西的行动当即快了一步,整个人从屋檐上弹了起来。

    是谁?

    新西隐起了自己的身影,一双鹰眸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每一个角落。

    已经是寂静的皇城,周围没有半分声响;远处,御林军正站在岗位上一动不动、唔,不排除他们已经睡着了,毕竟安全方面还是靠暗卫比较靠谱。

    一片漆黑的宫道,即便有月光照射,却还是模糊了视线;新西一丝不苟地定在原处,和平时的爱玩性子截然不同;半刻,耳边听到了一些微弱的脚步声,新西当机立断,一跃轻功跳下屋檐循了过去。

    要死,这个时分,哪个不长眼的胆敢闯进来?!

    新西掏出腰间的一个长哨子,盯紧了前方的那道人影,一边快步追上,一边朝天吹响。随即,长哨子发出了一阵极轻却是极为尖锐,传达甚远的声音。周围的暗卫明白到这是自己人发出来的信号,纷纷响应,往新西那边赶了过去。

    眼看那人影就在自己的前方,新西当即大喝:“大胆贼子,竟敢夜闯皇宫!”

    那人影明显一惊,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新西,又加快了脚步。

    “别跑!”

    新西没有惊动御林军,毕竟那群家伙干起事来并不比暗卫们利索!加上人多容易坏事,暗卫的身份也需要保护。周围的暗卫已经赶了过来,只要不把这家伙跟丢,肯定能抓到。

    前面那道身形一闪,进了宣阳殿。

    “瓜娃子…”

    新西刚想追进去,便有几支暗卫来到身边。“你们,把这宣阳殿包围起来,别放过一只苍蝇!今夜若是不抓到这家伙,你我都人头落地!”

    “是!”

    在我的眼皮底下耍花招,你嫩了点!新西抬头看了看那宣阳殿的牌匾,眼神一凛。

    那个身影在宣阳殿里横冲直撞,摸索了许久,才找到了主殿的门;四下张望了一周,确认没有人跟了上来,方小心地打开了门进入殿内。

    “是谁?”住在宣阳殿里的顾初允一贯浅睡,被关门声惊醒。起身望去,只看到有一道黑影站在殿门口,心里一阵惊慌,随手便摸来旁边架子上的一个茶碗扔了过去:“来人,抓刺客!”

    茶碗的破裂声在这夜里尤为响亮,新西等人如同等到暗号,纷纷赶去主殿。

    “你…”那黑影分明是不知所措、如今前无退路,后有追兵,该往哪里走?踌躇了几步,那身影还是走了门去,但是刚走出两步,颈间便被一把精亮的匕首抵在喉间。四周,围着十数个暗卫。

    如今处境,插翅难飞。

    “你是何人,为何夜闯宣阳殿。”

    如果仅仅是为了躲藏,这贼子不必要特意寻个主殿来藏身!新西的思路飞快运转,一面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一面思考着殿里人和他的身份。“问你呢,聋子吗。”新西可没有多少耐心,径直扯下了他的面罩、可是看到他面容时,却登时一惊。

    这个人,不就是那西起叛军之首,魏添吗?

    奶奶的,又说这魏添受了伤,跑出来也活不了几天吗!这都多少个时辰了,这家伙不还是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新西强压下心里头的疑惑,打了个眼色,让旁人去通知皇上。

    这段时间,柏倾冉病了。

    传了太医来诊断,只说是皇后娘娘旧时落下的病根,难治,也说不出个名头。目前,只好开一些调养身子的药方,暂且用着;当今皇上子桑聿,衣不解带,守在身侧,除了处理政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陪着柏倾冉、连两个孩子,都暂时托给奶娘照顾。

    已经是夜深了,子桑聿刚守着柏倾冉睡下。眼里看着榻上的人,是满满的柔情和怜惜、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坚强的人变得那么柔弱?当初那清冷性子,还有那处理政事的气魄呢?子桑聿握着她的手,轻吻。

    柏倾冉,你不能有事。

    “唉。”子桑聿轻叹了一口气、终是眉头难解。

    殿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子桑聿放下柏倾冉的手,细心地收回棉被下;从架子上取来了一件衣衾,便起身往殿门外走去。“怎么了吗。”方才的那声轻咳,应是连忠有事回禀。

    “回禀皇上,暗卫们在宣阳殿抓到了前段时间逃脱的叛军首领魏添。”

    子桑聿默。

    宣阳殿。

    “皇上驾到——”

    “拜见皇上!”

    “起来吧。”子桑聿从龙辇中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襟。环顾了宣阳殿一眼,前宫的御林军已经赶了过来,挟持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暗卫们应是散了,不在现场。而宣阳殿里也都亮起了灯火,那宜妃顾初允和婢女正在殿门前站着。

    “臣妾拜见皇上。”

    顾初允也不知道该是怎样心绪,皇上第一次来宣阳殿,竟是因为有人行刺。

    子桑聿扬了扬手,“宜妃不必多礼。”

    “皇上,此人的身份已经查明,是之前西起叛军首领魏添无疑。”一名御林军在子桑聿的身侧跪下,“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个逆贼。”

    皇上,昨日徐将军前来,跟臣说了一件事情。说是那个叛军魏添,不久前从军营里逃脱了;但是他身上有伤,所以判断说他应当活不了多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听徐将军所言,魏添似乎和宫里的某个秀女有亲近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魏添本已有归降之心,朝廷可以顺利招安;但是一路上往京都而来,同时也遇到不少护送秀女上京的车队。这魏添情绪多变,一牵扯到秀女的事情,整个人就变了不少,所以推断他应和某个秀女有亲近关系。

    子桑聿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天连信同自己讲的话。魏添,和宫里的某个秀女有关系。而今,这魏添夜闯宣阳殿,莫非…子桑聿抬眼看了看顾初允。

    顾初允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如果说顾初允和魏添有关系,似乎不大可能。毕竟这顾初允从小呆在顾府,顾樘家教甚严,怎么会让她和魏添这种人扯上关系?子桑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要不就先把魏添收押天牢吧,找个人慢慢审查。

    “把他关天牢。”

    “是。”

    几名御林军一同上前,想将魏添带走;可是伸手去扯他时,却发现他全身无力,嘴角流出了几道血,一直延伸到颈边。那几个御林军面面相觑,纷纷跪倒在地上,向子桑聿叩拜:“回禀皇上,他…他自尽了。”

    “……”

    真是莫名其妙。子桑聿蹙眉。“连审查的机会都不想被留下。”轻挪脚步,蹬着一双无忧履朝魏添走近;近来的事情已经愈发地多,这烦人的事情,怎么总是一件件地累到一块儿去?魏添这一死,断了不少线索。

    “连忠。”

    “在。”

    “回头,把名花录递给我看一遍。”事有蹊跷,偌大的皇宫怎么轻易被人出入?看来,先前的御林军里也盘查得不够干净;加上如今魏添和秀女有关系,就连后宫,也称不上是安全之地。

    “是。”

    子桑聿吁了一口气,“把这里清理一下吧,”抬眼看了看那边还站在殿门前的人,“宜妃今夜受惊了,早些休息。朕会派人好好守护宣阳殿。”言罢,便是要提脚离开。

    顾初允心中一触,轻唤:“皇上。”

    子桑聿顿了顿。

    “宜妃有何事?”

    顾初允看着她回过身来,方觉得自己失了态。“皇上,现已四更天,回去景和殿的路上也有一段距离,您五更便要早朝了,不如…先在宣阳殿歇下吧。”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儿家,这番话说出口来,费了她不少勇气。

    子桑聿闻言,看了看天色,淡笑:“不必了。皇后身体不适,朕还是回去景和殿一趟;来日空闲,再到宜妃这里坐坐。”

    委婉拒绝,且没有丝毫让人觉得难受。顾初允看着她的笑,慌神应下。

    回去景和殿的路上,子桑聿一直沉敛着面容,自己独自出神。连忠守在龙辇身旁,见她这副模样,不禁笑了:“皇上,是不是在想着,今天晚上造了孽?”

    子桑聿斜了他一眼:“连忠,怎么说话的?”

    “宜妃娘娘确是一个好姑娘。”连忠由衷地感慨,“皇上,如果您…”

    “没有如果。”子桑聿打断了他的话,神情认真:“连忠,这样的话朕不希望你说起第二遍,朕也不想听第二遍、哪怕是你心里这样想,最好也不要。朕的心思,你也是懂的。”

    “连忠知罪。”哎哎哎,连忠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调侃这个了呢。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第64章 断喜脉

    御书房外,旌旗飘动。

    内侍总管连忠守在御书房外,见时间还早,便四下走动走动。今天,皇上约了文武鼎甲八人前来御书房议事,虽不知道关于什么,不过事情颇为重要就对了。连忠便行礼告退、这种时候,听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利,自己还是先守在外面,等候差遣吧。

    “皇上打算微服出巡?”御书房里,这几人正谈到话题的关键。状元卢锦正不禁皱眉,只道:“皇上若是微服出巡,那朝廷政事…”

    “你们来啊。”子桑聿一副淡然,敲着跟前龙案:“现时也没多少需要到朕亲自审批的事情,介时给定国公一个虚衔照看朝堂,你们八人便相互合作,处理好朕离开这段时间的事务。你们也不需要过于担心,暗卫会将政事传到朕这里,不管出了什么事,若是需要到朕,朕会马上回京。”

    那八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子桑聿走了,自己就像跟丢了爹娘的孩子,不知所措了。

    “朕离开京都,你们才可以更快地找出朝廷里的蛆虫。”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子桑聿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安稳。没有那么一帆风顺的帝王路,也没有百分之一百尽忠的臣子!有些人,得到了无上的权力,只会让他越来越嚣张,得意忘形…子桑聿想揪出这一个人,可是,需要一个契机。

    子桑皇权,不能再像当年那样,落在权臣之手。

    “那,皇子睿呢?”

    “睿儿才一岁多,若是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不可,皇子和公主朕肯定要带着的。”这可是子桑家唯一的血脉,怎么可以留在这尔虞我诈的京都?而且这两个小霸王深得我心,路途少了他们,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按皇上这语气,皇后娘娘也定是一同离开京都了?”下座武将胡亚宝,一般都不给子桑聿面子,有话直说。毕竟这样直爽的性子才像他自己,作为一个武将,本也不需要像文生那般繁文缛节。

    子桑聿笑着点点头。

    “夭寿啦,皇上,你们这一走,皇城就等于空了啊。”开口的人是一贯嬉皮笑脸的江宇行。

    “哎,你当皇上的两个妃子是什么了?”旁边的徐文宏捅了捅他。

    子桑聿看着他们时而开心时而愁苦的表情变化,不禁失笑。停顿了许久,见他们安静了下来,方缓缓开口:“皇后近来染疾,我也想带她出去走走。”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可是,总给人一种忧伤的感觉。子桑聿也不知道这句话有自己的多少心绪,不知道是在感叹柏倾冉,还是感叹自己。

    总觉得,有人要先说道别。

    “而且,朕离开京都,那个人便会有所动作,轻则挪动权力的任用,重则想置朕于死地。”

    “臣等必将为皇上排忧解难。”

    御书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子桑聿在沉思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那几人则是在思量日后面对政事处理的对策。半晌,有一个极轻的声音从中传出:

    “那个人是什么意思啊?”

    ……

    为什么会有那么蠢的栋梁?

    乌天佑一脸气急败坏,拉着胡亚宝的衣服:“宝哥,皇上说的‘那个人’就是指幕后在扰乱一切事情的权臣!这个人是朝堂的黑手,是大延王朝的蛆虫!”刚才还在说着这个话题呢,怎么转个弯说了几句其他话,这胡亚宝就反应不过来了?

    “哦,那个人啊…”胡亚宝恍然大悟,倒是一脸无辜:“皇上,臣哪里知道你这个人那个人是说谁啊,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也不能怪我啊…”旁边几个人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还在轻声笑。

    “怪朕咯?”

    “是啊…”

    “嗯?——”

    “怪我咯…”

    胡亚宝一脸委屈。

    子桑聿看着他这副模样,“那咱们给这个人取个名?方便记忆。”

    “皇上你看啊,你又说这个人了。总是这个人那个人的…”

    子桑聿默。

    “行,怪朕。”这胡亚宝看起来牛高马大的一个大胡子壮汉,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跟朕耍脾气?真是猜不透。“那亚宝说说,该起个什么样的名字才符合?”

    “叫大魔王?”

    “不好。”

    旁边的人一脸嫌弃。

    叫大魔王有什么不好?不觉得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非常霸气威猛以及适合大家拿着兵器冲上去围殴吗?胡亚宝看着他们一副拒绝的面容,心里只觉得又一次受伤了…又一次受伤了…受伤了…伤了…

    “臣有一提议。”

    “李新但说无妨!”子桑聿最喜欢这个小伙子了,何况他如今还是自己钦点的储君太傅。

    “黑蛟。”

    子桑聿沉吟了一下,“可有典故?”

    “蛟,头有两角,身有鳞,形似龙,却非真龙。此物凶猛,非真龙而不能降。又有大延□□皇帝当年于安泰镇遇蛟,制服之并划下平蛟山。”李新拱手回禀:“臣才疏学陋,让皇上见笑了。”

    形似龙而非真龙,非真龙而不能降。

    这两句话,是子桑聿尤为喜欢的。

    不过,眼看那边胡亚宝闷闷不乐的神情,还真是让人为难啊。“这样吧,集你二人的意见,把‘那个人’唤做魔蛟,如何?这名头,够有幕后黑手的感觉了吧?”

    胡亚宝这才咧嘴一笑,“满意了!”

    延宫御花园。

    听闻最近御花园进了一些新的花卉,恰好在这种初春时候,开得特别好看。蓝儿见近来柏倾冉都没多少机会出来走走、今日花开得好,她的精神也好了些,何不趁机会透透气?新东得知,特意去奶娘那里抱来了小皇子和小公主一同前往。

    有好几天了,柏倾冉都没有好好地和这双儿女相处。

    “母后…”

    一改以往的爱哭脾性,今日睿儿看到柏倾冉反而是笑得开怀,眼睛咪得像月亮、或许是感觉到柏倾冉没那么多精神来管他哭闹,小小的人,倒是那么懂事了。

    “睿儿…”

    “母后抱。”

    柏倾冉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抱过这小霸王。“睿儿怎么好像又重了些?最近是不是变乖了,肯好好吃饭了?”

    “小皇子最近吃饭挺香呢,也不像以前那般总是哭闹了。”新东淡笑。楠儿此时正俯在她怀里,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物什、爱不释手。偶尔抬起头来看到母后依旧抱着自己的哥哥,扁了一下嘴,但也不说一句话,扭过头去玩自己的东西。

    “那自然是好,若是皇上知道了,肯定很开心。”柏倾冉心里有些愉悦、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念了多少次,说想看到睿儿不要总是哭鼻子,如今她若知道睿儿懂事了,必定是一副望子成龙的模样,坐在凳子上作捋须状。

    几个大人外加两个小孩一路往前走,走到了御花园里花卉开得最茂盛的地方。

    抬眼去看,倒是看到另一个人物。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宜妃有礼了。”

    虽说这二人如今算是同一个丈夫的妻妾,但是除了寥寥可数的几次请安以外,柏倾冉并没有和顾初允有太多接触。今日走在这御花园,二人能碰上面,也不知道该说是缘分,还是说,有一种微妙的尴尬。

    “听闻最近皇后娘娘抱恙,臣妾一直为皇后娘娘感到忧心。”

    “多谢宜妃挂心了,并无大碍。”

    顾初允抬眼看她、这还是第一次,二人站的面对面的份上对视着。近距离看,顾初允才发现这皇后的与众不同,一种别于旁人的精致贵气,有女儿家的柔美,却还有着国母仪态的魅力。顾初允恍然间发现,自己只落得女儿家的青涩了。

    眼神往旁边看去,便发现那精灵活泼的小孩童正望着自己。

    “母后~”睿儿嘟着个小嘴,一边喊着柏倾冉一边看着顾初允,“大姐姐…”应是称呼顾初允的。

    顾初允则是一直看着这小家伙、偶尔再看一下那边的楠儿,心里一阵欢喜。这一双儿女长得白净,模样清秀,更有着子桑聿的神韵。转而,顾初允又有些羡慕这皇后娘娘,除了得到皇上的专宠,还有着这么一对可爱的儿女。

    “小皇子,你喊错了~”身旁的尤莲自顾说起话来:“这是宜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按辈分,小皇子不该喊大姐姐的~”

    新东抱着楠儿,默默地站在一边不说话。

    柏倾冉淡笑,看了看抱在手里的睿儿。小霸王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仍旧看着眼前人嘟着嘴、停顿了许久,又回过身去揽着柏倾冉的脖子撒娇:“母后,困了。”

    柏倾冉看着顾初允,有些歉意。

    “睿儿困了就睡吧,母后抱着你。”柏倾冉抱着睿儿慢慢踱步,渐渐走远了顾初允的身边。“母后,父皇呢?”“父皇在对付大魔王呢,打败了大魔王之后就来看睿儿了。睿儿睡一觉,就可以看到父皇了。”“母后,妹妹呢。”“妹妹在新东姨那里呢。”……

    她们脚步兜兜转转,慢慢地就绕到御花园另一边去了。

    顾初允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出神。子桑聿,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一个像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儿?“皇上…”手不禁抚过小腹、紧接着的,终究是一声轻叹。

    御书房外,连忠还在望着宫墙远景出神。

    “大总管~”

    一个小内侍脚步匆忙地跑来。

    “怎么了?”连忠还没有多大在意他的匆忙。回过身来,看到这小内侍直喘着气,应该是跑了一段路。“有什么事情要那么急忙的,好好歇着,好好说话。”

    “大总管,大喜事,大喜事啊!”那小内侍一脸欢喜,深呼吸了两口气,方续道:“经御医院的御医诊断,确诊!凌妃娘娘有喜了!”

    这宫里都知道,皇上虽然对皇后专宠,可是唯一一次,元阳节宴会那天,皇上摆驾建德宫,在凌妃处留宿。想不到,这一次,就中了?小内侍欢天喜地,特意赶过来禀报的。

    大总管连忠闻言,脸上无太多变化、倒是心下一沉。

    ☆、第65章 积一德

    凌妃娘娘有孕的消息被封锁在建德宫里。

    除了诊脉的御医、通传的小内侍、以及凌妃身边的婢女胡惠,其他人暂且不知情。连忠将此事报给皇上,皇上二话不说,当即便摆驾建德宫、不过,倒是一副阴沉脸色。御医和那小内侍守在一边,低着眼神,不敢多话。

    “御医确诊凌妃有孕吗。”

    这是子桑聿踏进殿里的第一句话。

    御医本以为皇帝应该是满心喜悦、可是怎么,皇帝反而是一派不悦的神情?想必,独宠皇后之余,连孩儿也是独宠?“回禀皇上,臣确诊凌妃娘娘的脉象,是喜脉。”

    子桑聿沉吟不语,一直望着坐在旁边的白秀。

    白秀偶尔抬起眼来看她、又似心虚地躲过。

    竟然喜脉?喜脉?……子桑聿只觉怒不可竭,看着旁边这个、当初一派心思纯澈的人,怎么会犯了这样的事情?开玩笑,难道朕还能让女子怀孕不成?想得倒美,连朕如今膝下的两个孩儿都不是亲生血缘,白秀的这个孩子,和朕又有半分关系?

    “凌妃怀孕多久了。”

    “回禀皇上,约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多月,也正好是元阳节前后。

    子桑聿眉头深锁。

    正是这时,一个小内侍打门外而来,说是皇后有事找皇上。子桑聿点头应下,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望着白秀。

    “凌妃,好生休息。”

    砰!

    景和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柏倾冉正坐在殿里准备今日的膳食,望了一眼那鼓着气的人,无奈一笑。“新东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这般发怒又是为何?来,我自己做了一些你爱吃的菜,先过来。”

    “……”

    “子桑聿。”

    (慢慢挪动)

    柏倾冉看她坐下,可是她脸上依旧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没有理她,自顾自地给她盛了一碗白米饭,夹了一些菜。“皇上还要气到什么时候?待会儿菜就凉了。”

    “冉儿!”这人皱着眉就要闹别扭了。

    “嗯?”

    “朕的妃子怀孕了!”妃子怀孕了!怀孕了!

    “不好么?”

    “孩子不是朕的!”不是朕的!不是朕的!

    “你还想孩子是你的?”

    “啊…”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子桑聿有些崩溃,眉头依旧皱得厉害,揪着头冠垂下来的两条丝绦:“冉儿,白秀她…她跟别人苟且啊!”

    顶着是朕妃子的名义,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啊!她是什么时候和别人好上的?什么时候做的这种事情?这不等于赤果果地背叛朕吗?

    柏倾冉望了她一眼,拉下她的手。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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