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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帝子桑gl 作者:K兽

    第15节

    “嗐!”

    在场的几个人都无奈地笑了。

    “要说是聿儿你日后有了别的血脉,我们才是更担心。”连复正色道:“如今冉儿的这两个孩子,已经算为子桑家的人、日后若是纳妃,妃子有孕,那必是妃子与他人有染,子桑家的江山岂能被这些人分去。”

    “义父放心罢,日后我若为皇,储君便只有睿儿的份。”

    子桑睿,不要让我失望。

    “睿儿,看这里看这里。”

    大宁京都公主府、今天天气不错,柏倾冉和蓝儿以及新东特意抱了两个孩子出来后院走一走散散步。孩子近三个月大了,还是需要人抱着的时候,但是对于鲜艳的东西已经会留意,眼睛也随着它溜溜地转。

    新东抱着小公子,蓝儿抱着小小姐,柏倾冉则是拿着两只自己缝制的鲜艳布老虎在他们跟前一直晃动。“睿儿~看一下这里,你看,这是一只老虎~”不过小公子似乎不像女儿那么活跃,反倒是有点懵懵的,只是看了布老虎一眼,就转移了视线。

    “诶,睿儿怎么好像不大愿意搭理我呢。”柏倾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另一只纸老虎去逗女儿。“哎,你们看,楠儿的眼睛溜溜地转得多快啊,哈哈,真想亲一下。”粉嫩嫩的小脸,黑溜溜的眼睛,特别灵气,惹人怜爱。

    “听说龙凤胎里的男孩子反倒不比女孩子活泼,小公子应当属于这一类型吧。”新东伸出手来逗逗睿儿的鼻子,只见他小小地斗眼了一下,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夫人也不要心急,小公子还小呢。”

    “是啊,还小呢。”柏倾冉也跟着刮了一下睿儿的鼻子,紧紧地看着他:“睿儿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才是刚刚起步呢,是吧。”

    睿儿眨眨眼睛,没有听懂。

    等她打下了这一片江山,以后你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了。柏倾冉看着儿子,细细地抚过他的眉目。她对你的期望一定很高,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让她失望、这一生,我不知道你原本的身份应当是什么,但是我相信这一生,你的责任便是当一个好皇帝,一个姓子桑的好皇帝,睿儿。

    ☆、第38章 破心魔

    安统十八年三月。

    大宁岳王柏道文封地,岳地首城。

    首城往外的平坦官道上,行走着一队人马,没有太大的嘈杂之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往城里而去。当中,子桑聿端坐马上慢悠悠地跟着,沉敛着面容,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前段时间,延军开始分散攻占各大小城池,大部分都是不攻自破、开门迎军的状况;这些城池之中,还有着那岳王柏道文的封地,本以为他会顽强抵抗,殊不知岳地比其他城镇还容易被攻破,实在出乎意料。

    子桑聿听从连复的建议,特意亲自前来此处。

    亲自前来,是因为听连复讲,柏道文曾是太子统的伴读,二人相伴数年,感情很好。而柏家称帝以来,柏道文一直守在封地不出,不问政事,想必也有太子统的缘故。这次延军战况大好,岳地守不了,还不知道柏道文会做出什么事来。

    当是念旧情也好,当是还旧债也罢,这一趟,子桑聿还是得走。

    “攻打岳地时,没有受到一点阻碍么。”

    此时的延军已经全数占领岳地,大批人马也进驻到首城之中;攻城当日,延军首先前往岳王府封锁了大院,将岳王岳郡主等人拿住,暂且关押了起来。然后,偌大的岳王府便又成为延军的一个镇府点,供将领落脚和商议要事。

    “回禀殿下,岳地的守城军队少得可怜,在我们攻城之时,甚至都没有几个人守在城头进行防御,我们仅仅是破了城门,便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此地。”下座回禀的人,正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女将徐逍:“岳王似乎也不反抗我们的到来,有些意外。”

    “如今,那岳王在何处。”子桑聿淡道。

    “也在王府之中,在后院的房间里派人日夜守着。”

    “我想去见见他。”子桑聿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站起身。“话说这些日子以来这父女俩的情绪还好么?膳食有没有用,精神可还好?”

    徐逍沉默了一下。

    “不大妙。”

    岳王府。

    前头,子桑聿和徐逍正走着,后面跟着二十个左右亲兵。现时初春,正是中原各地老树长新芽的生机时节,子桑聿一边走一边感叹着春色特别好,徐逍也跟着搭话;这二人倒是没留意到,后头的亲兵们都不怎么在状态,说起了悄悄话。

    “我看,这件事挺真的啊。”“对啊,你看殿下那么久了从未有纳妾寻欢之意,虽说早前有妻室如今有孩子,可都远在京都,哪能和眼前人比呐。”“我看像啊,殿下可是对她特别上心特别好的…”

    最近,延军里有了新的趣事。

    那徐逍是女子一事,经过卢锦正和子桑聿的大力支持,已经通过了全军的认可、即使还有那么少部分不服气的,但也无关大碍了。而徐逍受到支持以来,子桑聿频频重用于她,让徐逍在各战役之中都留下了功劳,成为军中的当红炸子鸡。而这段时间,子桑聿和徐逍也是走得很近的,难免有些人开始怀疑…

    莫非,殿下和徐逍将军有什么私人感情?

    这个猜测也不是不可能。殿下年纪轻轻还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徐将军虽然不似平常女子温婉柔弱,可是也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加上殿下哪里是普通人物,说不定就是喜欢像徐将军这样的人呢?

    回想起那大宁公主柏倾冉,似乎也不是一个弱质女流啊。

    一来二去,军中对于她二人的议论多了起来,甚至她们俩随意做的一个举动,都会引起军中的一番讨论:你看,殿下和徐将军真的没有任何猫腻?…看来,是这段时间过于松懈,这群人才会那么有空闲讨论这些。

    “在后头说什么呢,怎的走那么慢。”子桑聿回过身来,见亲卫们都在窃窃私语,不禁板起了脸。“还有没有点当兵的样子,是不是太闲了,一安逸就懈怠了。”

    “属下知罪!”

    “好了好了,快走吧。”

    拧头继续往前走,子桑聿又和徐逍的视线打了个照面。尴尬地避开当不知情,心底里开始了不断地念叨:为什么男儿家比妇人还爱嚼舌根,怎么就觉得我和徐逍有其他关系呢?搞得我见了她,也好生别扭,似乎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唉,这群闲下来就好吃懒做的人。

    关押岳王一干人等的地方在岳王府后院,以前是王府家仆住的地方,比较简陋,但是也算得上是比较干净。原本王府的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个别没有离开的,在延军进城时也一一遣散了,所以根本没剩几个人。

    “属下参见殿下。”“起来吧。那岳王可是在里面?”“是的。”

    岳王柏道文正被关在房里,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精神很差;刚才正是打瞌睡,却听到了外边这么几句对话,不禁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门外侍卫所说的殿下,可是那太子统遗孤,之前的驸马爷?

    “殿下请。”

    房门随即便被打开了,柏道文眯了一下眼,似乎不太适应外面灿烂的阳光。一个少年从阳光里走了进来,背对光线,看不清面容;等到外面的人把门关上,柏道文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心里莫名地被撞击了一下。

    眼前的人穿着一套淡麦色的圆领衣袍,外边履着一层轻纱;头戴鎏金簪,腰围牙黄色的细指绳,两手负于身后,刀裁眉发,朗目薄唇。偶尔一阵风从外间吹来而扇动了衣摆,才恍然回过神来这人站在自己的跟前。

    旧日的记忆模糊了,只是再见到这个少年时,才回想起太子统的旧貌。

    “你与你父皇,真的很像…”

    沉默了许久,柏道文脱口而出的还是对子桑聿的感叹。

    “我父皇…”子桑聿顿了顿。抬眼看他,见他提到旧事的语气很是感伤。“听义父说,柏大人旧日和我父皇交情甚好,甚至比得上亲生兄弟亲手足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子桑聿特意唤的是柏大人,而不是岳王;提到太子统,说的也是父皇,言语间便像是柏家从来没有称帝,而他柏道文也从来只是一个臣子一般。

    “太子…”

    柏道文突地便开不了口。

    道文的忠心我是信得过的,只是你那兄长柏道成,我真的不敢相信啊。

    太子殿下…

    啊,我又忘记了,我不该在你跟前说你兄长坏话的。只是我很多次看到你想到你,都以为你与我是一家人,所以从来不想忌讳你…

    殿下放心,来日柏家若以下犯上,道文定大义灭亲!

    往日种种,突然浮现在眼前。柏道文心里愧疚,想到自己对太子统的诺言,更是觉得自己这十多年以来卑鄙无耻。“我与太子,的确有很好的交情。只是,我不配太子对我那么高的信任,我愧对于他…”

    “我知道柏大人也是迫于无奈。”子桑聿很平静。“当初,柏大人也不能阻止什么,就连我父皇即使早早知道叛变的内情,也不能对柏道成怎么样。说到底,还是权势问题,只有把权势掌握回来了,天下才可以坐稳。”

    柏道文苦涩一笑。

    “你说话的语气,也很像太子统。”

    “是吗?”子桑聿笑了:“那毕竟我是他的亲生孩儿,性格随父,不奇怪。”

    “太子爷性情很好,若是当年…”没有叛变,今日应该是一个好皇帝。柏道文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低下了头。“不知道你来见我,为了什么?虽然我当年与太子有交情,但是今日登基为帝的是我兄长,我也不想背负不孝之名。”

    “不孝?…柏大人,你该孝的是你高堂父母,而不是叛变的兄长。”

    “父母已经早逝了。”

    “那你父亲为何早逝。”

    子桑聿没有丝毫退让,直接便说出他心底里最为难过的事情。“当年柏大人的父亲,是当朝左相柏元兴,柏相忠心耿耿,我皇爷爷也很是重用于他、只是听闻,柏相在柏家登基称帝的那一天急病死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关联?”皇爷爷指的是前延顺和帝,太子统的父皇。

    “父亲…”柏道文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柏大人还是要对如今的天子俯首称臣吗?”

    “别说了!”

    柏道文一时气急,从长靴之中掏出了一把利刃匕首来,直接抵在自己喉间:“我对不起我的父亲,也对不起太子,我的确没有脸面苟活于世。只是如今的罪人的确是我的兄长,是我多年的手足,我不想对不起他…我知道,我只有一死方能谢天下。今日见了你,算是还了太子的债,我也可以安心而去了。”

    “糊涂!”子桑聿跃身跳起,伸脚一踢便把他的匕首踹到一边,惊得柏道文瘫坐在地。“蝼蚁尚且贪生,你怎么就只想着死!柏大人别忘了,你的女儿方十六岁,你死了,她又该何去何从?你有没有想过她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会比凌迟还惨?”

    当今世上的女子,是天地间活得最卑微的人。

    有权有势尚且还好,若是无权无势,只怕是任人欺凌,风餐露宿。柏道文听了子桑聿的话便怔在了原地,口中喃喃,应是唤着他女儿的名字。

    “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死的。”子桑聿横眉正色:“你算是冉儿的叔父,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不想为难你;如今你女儿尚幼,孤儿鳏父,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只希望你们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安分过日子,其他的事,不要再管。”

    “我怎么能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啊…”柏道文很感激,可是心里也很挣扎。已是中年的人,趴在地上便是一阵哭嚎:“兄长待我不薄,我怎么可以亏欠于他!”

    “没说让你不忠不孝!”子桑聿看到别人哭就不知所措,只能抬起头来看向别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与冉儿为夫妻,感情颇好。你是她的亲人,我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至于宁宫里的柏家人,如果可以,我也不会要了他们性命。”

    “你……”柏道文惊道:“我柏家夺你所有,你不憎恨吗?”

    “仇恨只会让我不理智。”子桑聿看回他,“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等于是夺你们柏家所有,那你们恨我吗,冉儿恨我吗?或者不恨,因为你们柏家本就亏欠于我,我也只是顺应我父皇的遗愿,接回子桑的江山。不是想当皇帝,只是你的兄长,不适合当皇帝。我在这高位也有我的苦,说不了你听。”

    柏道文看着她好久都说不出话。

    这中原大地让你来统治,应该会更为繁华鼎盛吧。

    大宁京都。

    公主府。

    小公子和小姐至今已经有半岁了。今天新东等几个暗卫带了小公子和小姐去外面闲逛,柏倾冉也落得清闲,总算不用顾着那两个鬼灵精。刚坐下来没多久,蓝儿便回来通报,说四皇子来探访。

    “皇姐!”

    一年不见了吧,柏泫今年也有十三四岁了。男孩儿这个时候正是身体长个的年纪,较比以前的印象,柏泫又长高了。柏倾冉看着眼前愈发脱稚气的弟弟,有些喜悦:“皇弟,今日怎么出了宫来?”

    “许久没有见皇姐了,泫儿想你。”柏泫笑了,坐到她跟前。“怎么不见小公子他们?”

    “底下的人带睿儿楠儿出去街上逛了,还得过会儿才回来。”柏倾冉拉过他的手,“让皇姐好好看看你,泫儿好像要比皇姐高了。”

    “睿儿楠儿…是姐夫取的名字么?”

    “嗯…她起的名字。”提到这一对儿女,柏倾冉的脸上便有着愉悦,以及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那种为人父母的欣慰和骄傲。

    “如此…真好。”

    柏倾冉察觉到柏泫今日似乎不怎么在状态。

    “怎么了吗,泫儿。”回想起以前在宁宫看到他,他对于如今的大宁似乎怨言不少。“是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跟皇姐说说。”

    “也没有。”柏泫淡淡地笑了:“泫儿长大了,不会再随意哭鼻子了。近来功课学得累,所以想来找皇姐偷懒。”还有近日,一直练习武艺,和军中将领打交道,不再像以前只会四处玩耍,柏道成喜于他的变化,没有怎么为难。

    “没有就好。今晚可在府中留膳?到时候你就可以见一见你的外甥了。”柏倾冉笑了:“我让厨娘做一些泫儿爱吃的饭菜,我们好好聚一聚。”

    “好…泫儿都听皇姐的。”

    “傻孩子。”

    皇姐,希望日后泫儿可以让你引以为豪。

    ☆、第39章 柏家血

    安统十八年四月。

    大宁京都。

    近来京都的气氛有些微妙。似乎不再像旧日那么颓废,御林军的训练也一天比一天勤快,让人摸不着头脑。特别是四皇子柏泫,不再乐衷于孩童嬉闹,而是每天勤学武艺,向御林军都尉楚云志拜师。

    算来,柏泫是如今唯一一个积极向上的皇子了,朝中开始有大臣举荐立柏泫为储君。

    现在的大宁朝堂,每天上演着尔虞我诈的伎俩,几派大臣每天就着储君一事争吵不休,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延军之势如弦上箭,随时都会往皇城而来。因为当中有一些人,主张延军攻城之际,挟子桑聿的骨肉相逼,大宁之危顺解,故而大家都开始安然起来,认为此计甚好,能安稳一天是一天,富贵一天是一天。

    太子柏澈也不再理会朝堂之事。

    自从二皇子柏渊战死沙场以来,太子的势力如临山崩,加上柏倾冉不能再帮忙出言划策,更是让太子的势力遭受损失。皇帝厌恶太子的断袖恶习,日益失望,开始将太子的势力收回,大有另立储君的情况。所以柏澈也不想为难自己,干脆自得其乐,什么事也不管。

    时至四月,最近刚过了清祭节日,偌大的祭拜活动告一段落。柏澈携同几个亲兵正往府中而去,便听得底下人回禀消息:“太子殿下,最近皇上身体不适,四皇子往宫中探望皇上了,还约了三皇子一同前往。”

    “哦?泫儿怎么那么积极了。”柏澈没有多在意,只是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你方才说,泫儿还约了三皇弟一同前往?”

    “是的,殿下。”

    柏澈沉吟了半晌。

    忽地,柏澈像是回过神来,皱眉大喝:“传本宫命令,即刻召集太子府所有亲兵,换上兵甲,随本宫一同进宫!”

    大宁皇宫。

    皇帝柏道成寝宫。

    “泫儿有如此孝心,朕很欣慰。”柏道成躺卧在床,虚弱地微笑。到底是年纪大了,加上政事繁杂,一下子便病倒了,好久都不得康复。今天四子柏泫和三子柏淳前来,让柏道成心里很高兴,突然觉得,四子柏泫虽年幼,但嫡出且孝义,有当君王的风范。

    “父皇身体不适,儿臣甚为担忧,希望可以为父皇侍疾。”柏泫道。

    站在一旁的柏淳表面上频频赞同,只是心里一直嗤之以鼻:四皇弟素来不参与储君之争,怎的最近总在父皇面前表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从来没有觉得是自己对手的人物,今日竟然抢去了不少风头,区区一个黄毛小儿,倒是觉得自己可以顶天立地了!

    “得子如此,父复何求。”柏道成笑了,看向一旁不说话的柏淳,蹙眉:“淳儿,你也应当多学学你弟弟,不要成天顾着争权争人心,谁当皇帝还得朕说了算!你靠那些阿谀奉承的大臣是没有用的!”

    “儿臣谨记在心。”柏淳默默顺从。

    几人谈话之间,忽然外间传来一阵铁器碰撞声以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仔细听,好像是大批穿戴盔甲人马在接近此处。柏道成正在疑惑,柏泫便先行开口:“父皇,且让儿臣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好,去吧。”

    柏淳看着幼弟一步步走出门去,心里则是不停地念叨他惺惺作态。待他出了殿把殿门关上,柏淳才把数落停下。停顿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一声叫喊响彻耳边:

    “来人啊,把殿内外全部包围,弓箭手准备好,不要让殿里的人逃了!”

    皆大惊失色!

    柏道成还在病态中,听了这句话便在殿中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边的人也懵了,更是让柏道成来气,怒得他直喊:“方才是何人说话,你们还不出去看看,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愣着干什么!!”

    “是是是!”柏淳首先反应了过来,连忙跑出去,脚步踉跄还险些摔了。跑到殿门前刚开了个门缝,门外的侍卫便拔刀三寸,怒目而视。

    柏淳怔在原地,只见门外放眼过去都是御林军,一排排的带刀侍卫列在殿外,长矛兵士也持刃而来;更有许多弓箭手,正守在不远处,已经全部搭弓引箭,随时都可以将此处射一个蜂巢窟窿!而御林军中间,立着御林军都尉楚云志,以及四皇子柏泫!

    柏淳发愣地看着他,只见柏泫的目光尤为坚定。

    “到底出了何事!”柏道成急得厉害,身边除了年迈的卓公公便没个人服侍。眼看柏淳慌慌张张地关了殿门回来,口中断断续续才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父皇,门外都、都是御林军,四皇弟他…他领兵包围了这里,我们必死无疑!”

    “混账东西!”

    柏道成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简直是反了反了!年纪轻轻的孩儿便学会逼宫造反了!你出去,去告诉他,朕的江山是柏家的江山,只要他顺从朕的意思,朕可以立他为太子!为何要闹得逼宫的地步,为何要骨肉相残!去告诉他,去啊!”

    “儿臣遵命!”柏淳一阵慌乱,现在的脑里已经没有再想争储为帝的事情,毕竟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门外,御林军依旧守在原地。

    柏泫紧紧地看着殿门,一言不发。殿里,柏淳走到了门口,大声叫喊着柏道成方才的话,重复柏道成交代的意思,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复。柏泫只是静静地看着,许久才问了一句身边的人:“包围好了吗。”

    “回禀四皇子,前后左右都派人守起来了。”

    “好…”

    然而这一边话音未落,另一面御林军后方又响起一片喧闹。只见后面不少士兵都开始往前面涌,像是有人来了。柏泫和楚云志方才将回过身来,便听到有御林军禀报:“太子殿下的亲兵来了!”

    “竟然那么快。”楚云志不禁皱眉。

    大约半年前,在巡查宁宫的路上,楚云志遇到了特意前来结识的四皇子柏泫。这个时间,柏倾冉刚产下一双儿女没多久,京都之内正为大宁储君的问题争夺不休。

    “不知道四皇子找属下有何事?”

    “楚都尉,柏泫有一事相求。”柏泫还没把事情说出,便是径直向着楚云志半跪下来,还未到地,却被楚云志扶住:“四皇子,受不得!只要属下能帮得上,四皇子开一句口,属下必将尽力而为!”

    柏泫抬眼看他,沉默了很久,才道:“听闻楚都尉为人正直,做事大公无私,受很多人钦佩。柏泫有一件事,不知道楚都尉会不会介意。”

    “四皇子但请讲。”

    “楚都尉为我大宁效力多年,是一名猛将。只是不知,楚都尉是否有心效力明主?”柏泫抬起头来看他,带着满是憧憬的眸子摇了摇头:“柏泫不是指自己,而是如今与大宁为敌的延军首领,子桑聿。对比于他,楚都尉会选我父皇还是子桑?”

    “四皇子…这等话…”楚云志有些意外。看着眼前比自己孩儿还小的柏泫,他心中想的,竟是同龄孩儿不会考虑的正邪是非。

    柏泫没有理会他的惊愕。

    “如果今日楚都尉会把柏泫的话报给我父皇,也不关紧要,”柏泫道,“只是柏泫以为,楚都尉会追随明主,分清是非。如今柏泫虽是柏家人,但是却认为柏家没有称帝的命数,如果楚都尉认为如是,希望可以帮柏泫一忙,谋明主。”

    而故事的后来。

    柏泫开始以拜楚云志为师作理由,出入御林军训练之地。他每一天都在练习武艺,同时也在操练御林军的能力,不消多久,便将大部分的皇城御林军为自己所用,连同楚云志暗暗开始策划逼宫一事。

    “泫儿!不要做错事,快些将兵马撤了!”

    此时此刻的宁殿跟前,御林军已经和太子柏澈的亲兵对峙许久。因为都是一个朝廷的人,所以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两边都没有先行动手,只是在僵持。

    “想不到太子哥哥那么快就赶过来了。”柏泫淡笑。

    “泫儿的这些手段,可以瞒得过本宫吗?”柏澈冷笑。“本来你和皇城御林军走近,本宫也不曾怀疑什么、但是今日听底下人说,你邀了老三一同探望父皇,便让本宫起了疑心。泫儿,你从不热衷于夺嫡争位,却频频表现积极;探望父皇约了老三却没有叫上本宫,是因为你忌惮本宫的亲兵。是与不是?”

    “太子哥哥争权多年,的确比泫儿更擅长耍心机。”柏泫嘴里说着,脸上的表情倒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那又如何,现在泫儿比太子哥哥更有优势掌握局面。”

    身旁的楚云志沉敛神色,连同所有御林军,都是一副不退让的姿态。

    “泫儿,本宫不明白。”

    “泫儿并不想争夺帝位!只是,希望太子哥哥不要再顽强抵抗,否则,不要怪泫儿不客气…”

    柏澈咬紧牙关。

    “亲兵,将逆贼拿下!”

    “御林军将士,留太子活口!”

    几乎同一时间,两边人马皆发出了指令。整装待发的御林军和匆匆而至的太子府亲兵在即刻便厮杀在一起,耳边听到了刀剑相碰、铁矛相击的声音,此外,还有士兵们的喊叫,或是受伤者的哭嚎;眼中所见,面前皆是一片血腥,直把殿前的汉白玉阶梯染了一层又一层的猩红。

    柏泫心里有些受不住。但还是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

    我从来不知道战争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伤害,可是今天我明白到,战争就是血流成河的争夺战,不管谁输谁赢,都会让人不好受。所以太子哥哥,对不住了,泫儿今天,一定要赢了你才好。

    “太子别杀!”

    到底,御林军除了能力可以战胜太子府亲兵,在人数之上也可以碾压对方。不消多久,太子府的人马便被杀了一大半,剩余的人已经主动投降、而那太子柏澈在人群之中,此时正被御林军拿刀围住,动弹不得。

    “泫儿,为什么…”柏澈脸露难色。

    “为了柏家。”

    ☆、第40章 雷雨兆

    京都公主府。

    “楠儿乖,不哭不哭…”

    才是午后,京都上空便笼罩着一团乌云,黑压压地盖住了半片皇城,直把白昼遮得像夜里一般。然后,便是一场雷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吱啦~轰隆——”又是一个电闪雷鸣,柏倾冉忙捂住怀中孩子的眼睛,紧紧抱着轻哄。

    “不哭不哭…”柏倾冉心疼地抱着女儿,看到她叫嚷得发红的小脸,又是一阵不忍。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雷雨天气特别多,楠儿又特别惊雷,一听到雷声就哭。“瞧瞧哥哥多乖,都已经睡着了,楠儿也要学学哥哥,不要哭了,嗓子会疼的…”

    小家伙对这招根本不受用,仍旧扯开了嗓子哭。

    柏倾冉又是心急又是无奈,抱着这小人儿彻底没了办法。眼看那边的儿子睿儿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这边的倒是哄了一个多时辰,真是有够累。

    “夫人,小姐还在哭吗?”新东来了,看到柏倾冉的表情就知道没把这小家伙搞定,无奈笑了,“夫人把小姐给我吧,我先哄着。您累了那么久,还是先去用午膳吧。”

    “哎,也好。”柏倾冉有些疲累,刚把女儿抱给她,女儿就哇哇地哭得更厉害,一双小手一直朝柏倾冉招呼去,小脸哭得皱皱的,呜呜呜地不让娘亲走。“楠儿乖楠儿乖,娘亲一会儿就回来啊,让新东姨姨抱抱你,不哭知道么。”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减弱了哭声,还咳嗽了一下。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柏倾冉走出门去,本来还在等柏倾冉的身影回来,岂料一个响雷炸在天边,小家伙脸一皱,又是哭得厉害。

    柏倾冉走在外间长廊上,慢悠悠地,开始思量其他事。

    最近,皇城有些奇怪。

    前不久的时候,御林军们贴出了皇上的诏令,说是近来宫中染风寒的人甚多,唯恐是瘟疫,锁了皇城不让闲杂人等进去,也不让人出来,换言之,就等于连每天的早朝也取消了。

    自然有大臣怀疑,但是又怕真的是瘟疫之事,都只能避而远之。

    “这场雨,怎的那么大。”柏倾冉口中呢喃,不禁看着这天空出神。瘟疫吗?怎么就突然染上了病?想起来,太子哥哥和三哥似乎也在皇城里,许久都不闻动静,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事情。

    这天依旧黑压压的,丝毫没有因为下着大雨而减弱阵势。好久没有见过那么大的一场雨了,这样风云变色的天气,总让人心里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京都皇城。

    “四皇子,先用膳吧。”

    年方十三的柏泫站在宁宫殿前,一直望着宫殿以外的天际线出神。这场雨下了好久了,可是还是没有把殿前的鲜血给彻底清洗干净、有一些浮雕的缝隙里,还可以看到一抹殷红,然后就会想起那天在此处的厮杀。

    “我不饿。”柏泫回过身来,见是楚云志的儿子,楚谦。这楚谦的年纪比柏泫大两岁,但是身形样貌却看起来和柏泫差不多,十五岁了,倒还像个孩童。“他们怎样了,今天的膳食都用了吗?”

    “饿了好几天,先前不肯吃东西,可是这回让厨子掌了好火候、特别香,”楚谦说着便笑了,“所以都没忍住,太子和三皇子把膳食给吃了个干净。皇上身体不是很好,在卓公公的劝解下也吃了一些。”

    “有吃东西便好…”柏泫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柏泫把自己家人都绑了,就开始皇城封锁政策,不让任何人进出。主要一方面,是不想逼宫的事情走漏风声,毕竟大宁虽然大有苟延残喘之态,可是猛将还有几分、若是被定疆城那边军队知道皇城出事,定会遣派勤王军清君侧!

    目前,必须要好好地守住皇城,只要皇城的状况仍旧按着计划封锁下去,整一片京都便等于在自己的掌握范围内。这样,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而东风,便是子桑聿的延军。

    “陪我走走吧,我想去看看他们。”

    “是。”

    两道小小的身影走在这宽敞而漫长的宫道之上,任凭那雨水沾湿了脚上的靴子,但目光仍旧是看紧了前方,没有说一句话。许是天气太压抑了,连人的心情也变得不大好。

    柏道成等人正被困在侧殿之中,在御书房后面的一个偏殿里。

    “属下见过四皇子。”“嘘——”

    幸而外面的雨声雷声都比较大,门外御林军的禀报没有传到里面去。柏泫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行退开,自己则是伏在窗边去偷窥里面的情况。

    到底心里还是愧疚的,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另外两个则是自己的亲哥哥,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把他们绑了起来,毫无防备。估计他们现在,是在猜测自己想逼宫谋反然后争夺帝位当皇上吧?柏泫摇了摇头。

    偏殿之内,太子哥哥和三哥都已经睡了,躺在榻上;父皇似乎眯缝着眼睛没睡着,脸色有些苍白,估计被病痛折磨得不清、那卓公公摇着扇子,轻轻地,只是他自己也叉着脑袋,估计快要睡过去。

    “很快就会变好来的…”

    柏泫心生不忍,不想再看。招呼了一个御林军过来,“此后让厨子做膳食时,弄些药膳,让父皇服用。还有不要弄太多油腻的东西,吃清淡些吧、但也要有肉给他们吃。”

    “属下明白。”

    柏泫回过头来看了这地方一眼,终是走了。

    公主府。

    柏倾冉还走在前往后院的回廊上。

    雨幕之中,稍远一些的景色都有点朦胧,只看到那边一片小竹林后钻出来一个人影,穿着公主府家仆的衣服。柏倾冉也没有留意,只当是府中下人;殊不知和那家仆擦肩而过时,那人忽然便捂住柏倾冉的嘴,用力一扳就按倒在地上。

    柏倾冉虽学武,但这将近一年多的时间来忙着装孕妇、照料孩子,舞剑健身的事是少之又少,故而也没有以前那般灵敏;加上事发突然,柏倾冉也是怔住了。

    府里竟混进了歹人!

    “公主可还记得我!”那个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柏倾冉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颜国公之子,颜方容!那个曾经钟情于自己的男子,曾经在府前和聿斗过嘴皮子的颜方容!

    颜方容乃是朝臣,怎么就打扮成这样出现在府中?

    柏倾冉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又有两道人影闪将而来,几个招式之间便把颜方容给拿下,紧紧地反着手按在地上;接着,又有五六道身影赶过来,将柏倾冉从地上扶起。

    “属下救驾来迟,望夫人原谅!”

    这些赶过来的身影,正是子桑聿安排在柏倾冉身边的暗卫。今天雨大,暗卫们跟在较远的地方,所以没来得及处理突发状况,但是如果不是有这群人在,真的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新西和新北两兄弟正紧紧地钳住颜方容,表情甚是凶恶。

    “好小子,公主府你也敢闯进来,不想活了!”新西又习惯性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钳着颜方容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啊——痛!!”颜方容也是始料未及,看着自己身边这群武艺不凡的人,一个个地端详起容貌,只是,非常陌生。“说我不想活命,那你们倒是何人!据我所知,京都的大内高手无非是那些人,你们我倒是一个也不认识!”

    “哎哟喂,哪里就要你认识了?”弟弟新北跟着笑了起来,打了个手势,剩余几个没什么事干的暗卫便继续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做事。“我们又不是你们大宁朝廷的人,不需要大宁臣子脸熟。”

    “不是大宁朝廷……”颜方容念了几遍他的话,大惊:“你们竟是大延的人!”

    “对啊,我们是大延的人,怎么的啦?”新西拍了拍他的脸蛋,揪了起来:“竟然趁着下大雨潜进公主府,想做什么?以为我们夫人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今天让我们夫人摔了一跤,我让你不得好死!”

    “啊——”颜方容被揪得生疼,一直伏在原地嗷嗷直叫。“你们这些大延狗,竟然也敢对我动粗!我乃是当朝颜国公之子,颜……啊!!!痛啊痛啊!”

    “他娘亲的,你说谁大延狗!”新西当即扇了他一个巴掌:“老子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到你这小子嘴里成了狗!我看你是当真不想活了!颜国公之子又如何,老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国公之子,就算公子王孙也不放在眼里!你给我记好了,我们是大延的人,也是皇孙殿下子桑聿的人,轮不到你来冒犯!”

    柏倾冉顿了顿,这新西,怎么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你们竟是子桑聿的人!”颜方容又是一惊,看着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柏倾冉,激动得想站起身来,无奈却被新西和新北按住,“公主!你竟然一直和他们同流合污,原来你心底里希望着那个逆贼攻来皇城!”

    “废话多多!”

    新西忍耐不住了,当即一掌劈晕了他。

    “夫人,这个人无关紧要吧?”

    “无关紧要…你们?……”柏倾冉一怔。

    新西习惯性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邪气一笑:“刚才不小心把事情说多了,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就处理掉吧、反正,也已经让他清楚一切事情了。”

    雨还在下,雷还在响。

    柏倾冉轻叹了一口气,复又继续走这回廊。

    手上又沾染了一道血。

    ☆、第41章 军中情

    安统十八年五月。

    定疆城。

    延宁之战的战火已经烧了一年半多,自延军大破固川城以来,士气大涨,延军攻势势如破竹,几乎节节胜利,就像突然之间,便降临在定疆城下。如今,定疆城是大宁国土的最后一道防线,所有人都屏息凝气,关注着这最后一场战役。

    定疆城的主帅,便是当朝颜国公颜天明,亦是当年元阳之变时,拥立柏道成登基为帝的主要将领。定疆城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京都怎么迟迟没有消息!

    听说皇城瘟疫蔓延,已经封城许久;颜天明守在定疆城,又不敢肆意回都,只怕迟了一步,富贵荣华就毁在了自己手上!可是眼前,延军人马已经列在定疆城下,如何是好?

    “孩儿康健,聪明伶俐;半岁年纪,现已经会坐会爬,活泼得紧。”子桑聿念着手里的家书信笺,笑得合不拢嘴:“好生期待!小孩儿什么时候才会开口说话?好想听这两个孩子喊一声爹娘来听听呢!”

    “听爹说,小孩子到周岁之后便慢慢学着走路,也会慢慢学着说话了。”连信一边给她煮着茶一边笑了,“殿下这般高兴,我也跟着期待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义兄果真是和我心意相通。”子桑聿收回信笺,藏在怀里。“对了,定疆城现在是什么情况?听说京都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来,他们的支援信也没人理会,不知道京都是不是出了事情?”

    “不大清楚。”连信蹙眉,“暗卫们也没有查到什么消息,本想深入皇宫探查,但却丝毫捕捉不到什么信息……不过。”

    “不过什么?”

    “柏道成,柏澈以及柏淳都不见人影,唯一见的,只有柏泫。柏泫日夜和御林军呆在一起练习武艺,操练阵法,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御林军…”子桑聿沉默。突然想起之前离开京都,就是御林军都尉楚云志放的关、义父曾说过,这楚云志,也是父皇旧时的亲兵之一。

    柏泫…冉儿的弟弟么。

    延军大营。

    “那边的跟上!跟上!快,速度都给我加快一些,肩上的东西给我扛好了,谁把它弄掉在地上了,训练加倍!”

    “是!”

    校场上,徐逍正在训练士兵体能。

    辽阔的校场空地,放眼一望皆是涌动的人头。只见当中搭建了独木桥,攀丘梯等一系列障碍物,分布均匀,距离约三十尺,士兵们肩扛一根三寸直径的圆木,长约四尺,重约二十斤,在这些障碍物中来回行走,时跳时跃,个个都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这是徐逍提议的新训练方法,改了以往的刀矛练习和赤手搏击,将大部分的训练划在让士兵训练体能之上;一开始的时候训练还算轻松,随着时间渐长,训练的程度开始加强,士兵们每天都会出几回大汗、但是效果很明显,几月下来,大部分士兵都体形变壮,瘦弱的开始长肉,肥胖的开始结实,一个两个都面容黝黑,精壮有力,比以前的状态又好上许多。

    这种情况,不只是子桑聿满意,就连老臣们也频频称赞:想不到区区一个女子,竟会这等训练之法,比之男儿还绰绰有余!

    徐逍站在校场边上,看了看天色。今天时辰差不多了啊…“听我口令,训练暂时解散,大家先去吃个饭喝点水,半个时辰后回来练习搏击之术!”

    “属下得令!”

    跑完了全程的士兵随即便放下了肩上的圆木,一阵轻松;后头还没跑完的,则是接着跑完全程,纵观内外,没有一个士兵在中途放下了圆木解散,纪律性非常强。

    子桑聿从远处缓缓走来。

    徐逍本来在看着校场的训练措施,在思量需不需要做个改善。岂知子桑聿突然从后喊了一声自己,吓了一跳。

    “殿下!!”徐逍惊魂未定,“殿下怎么突然来校场了?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用过了,”子桑聿笑得有些虚弱,“徐逍,你怎么每回见到我都跟受惊的小兔一般,我有长得那么可怕嘛,每回都把你吓个不轻。”

    “属下方才在走神…”徐逍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睛。看了看子桑聿,发现这人今天脸色有点不对劲,嘴唇也是白白的,好像生病。当下便是有些担心起来,“殿下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不对?…”

    “啊…我没什么,可能着凉吧…”子桑聿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诶,其实今天,来癸水了…好不舒服天呐每个月都来一次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仔细想想自己这个皇孙殿下每个月都来癸水实在是有点奇怪,还好没怎么痛…

    但是这下坠感…

    我的个亲娘啊。

    子桑聿心里流满了泪。

    “殿下你真的没事?”徐逍有些担忧,眼前这人眉头是皱得越来越紧,看得自己也不舒服了起来。“是哪里不自在?可需要唤军医?”

    “不必…”子桑聿的医师药师,从来都是暗卫们来担当。“对了,最近训练得如何,大家的表现可还好么?”还是转移掉之前的话题吧…

    “最近士兵们的表现不错,”徐逍对于这一点倒是满意笑了,“对了殿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开始练习搏击之术,不知道殿下有没有空闲?不如看看士兵们表现如何。”

    “既然你盛情相邀,我便却之不恭了。”

    “伙头伙头!!!”

    “伯乐伯乐!!!”

    校场上,原本进行着士兵们的赤手搏击之术,一群汉子们□□上身在这空地上叫嚷打斗,打得酣畅淋漓却是点到即止,十分热闹。搏击之术练了没多久,军中伙头兵们也想过来练练手;当中有一个长得特别彪壮的,得了子桑聿的批准进场试试身手,如今已经和一个骑兵比斗多时了。

    今天天气不错,日头不是很大,有些小风,吹得人特别舒服。

    子桑聿坐在校场旁边的凳子上,和众将士一起为这搏击之术呐喊,笑得开怀。徐逍则是站在人群之中,喊得更为激烈,有些兵士还肆无忌惮地和她闹成一团,其乐融融。

    “伙头伙头!!!”

    那个伙头军的彪壮汉子倒有不少拥护者,很多人都在给他打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偷吃了伙食,身形像一堵小山,全身都使出了劲,绷出了好几块肌肉来,一直咬紧牙关,和对方比拼。

    “狠劲狠劲!伯乐倒是给点好表现啊!!”

    伯乐是称呼骑兵将士的,那徐逍站在人群里喊得特别厉害,看样子是支持骑兵了。子桑聿不禁被他们的喊声吸引住,津津有味地围观比赛。

    “要死,伙头,你怎么那么大力,是不是吃了不少馍馍!”那骑兵大声地抱怨着,又惹来围观兵士的一阵嬉笑,大家都笑闹着:“伯乐给点劲啊,下狠招下狠招!”

    “哪个是狠招咧,你们这些只会看热闹的!”骑兵和彪壮汉子又一个回合结束了,两人稍稍地退开了半尺,随即又扭打了起来。

    “笨啊,哪里狠招你怎的不知道!”

    “啊哈我知道了!”那骑兵随即一笑,一手就要往下探去。

    “伙头护裆啊!”众人大呼。

    彪壮汉子赶紧躲开这致命一击,呼哧了两口气:“我的个乖乖,你们这狠招可真是够不得了的哟,小心点啊兄弟,一个不小心可是断子绝孙的哟!”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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