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之皇妹难为 作者:神经不正常
第6节
“嗯?”端详着腕部的肤色变回它原来的颜色,姚伶云看陆扶风的视线多了一份探寻,她记得,她的手腕之前还有一道红色的握痕。
“你还不走么?皇姐的人许是快到了。”陆扶风握着伞,云淡风轻地朝着宫门的方向望了望。
那边已经有几个宫人要过来了。
“嗯。”姚伶云看着那愈来愈近的宫人,反而没了走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么?”风吹得陆湿透了的朝服呼呼做响。
姚伶云静静地看着陆扶风的朝服,“雨里不打伞会着凉。”
话罢,冲着陆扶风拱拱手,“绥王保重!”
姚伶云利索的转身,让立在风雨中的陆扶风有一丝无措。
他就这么走了?
握紧了手上还带着体温的伞,陆扶风的眸中闪过了几分道不明的惆怅。
她还不习惯有人未经允许就闯入她的视野。
以及,未经允许……就离开。
看着那人的背影,陆扶风又觉得,低端生命体的世界仿佛本来就是那个样子——萍水相逢,而后再也不见。
谁让低端生命体的生命那般脆弱而有限呢?
想着这把伞的主人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陆扶风便转过身,慢慢地把伞合上。
变成一只低端生命体最大的悲剧或许是会感觉到冷,抑或着孤独?
孤独么?陆扶风回头看了看宫墙之内的灯火。
若是皇姐在里面,她便不该觉得孤独。
陆扶风静静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带着雨具的宫人,眸中闪过一道光。
皇姐来接她了?
可为什么头又有些晕呢?
“赵小四,你走慢些嘞!反正都淋湿啦!”
“哎呀,你磨磨唧唧弄啥嘛!我婆姨还等我回去吃饭嘞!”
陆扶风闭上眼睛,听着耳侧一群低端生命体跑过的声响,忍不出勾唇一笑,刚刚那自称‘伶云’的与自己在雨中立这般久,真的只是为了留柄伞给她么?
更已经深了,陈国辰宫里的烛火还在摇曳着。
“圣上,绥王殿下的身子并无大碍。”年过六旬的医女颤颤巍巍地把干枯的手从绥王的手腕上收回了,冲着坐在一侧的国主陆扶桑点点头。
“那为何还会晕倒在宫门口?”陆扶桑看着陆扶风苍白的侧脸,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
“是。”看着国主的手落到绥王脸上,医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看来宫外盛传女皇与绥王姊妹情深非虚,“依老臣看,绥王应是许久未进食导致了体力不支才倒在雨地里,圣上不必过于忧心。”
“只是体力不支么?”陆扶桑试了试陆扶风额头,似乎有些发烫,“皇妹已是睡了一个时辰了……”
“怒急攻心也会……”见国主一脸忧色,老医女慢慢从榻前的圆凳上起身,“待她心情好些自然会醒来。”
“好了。寡人知道了。”陆扶桑伸指揉了揉自己眉心,“秋藏,送赵医女出宫。”
“是。”
“谢圣上,臣告退。”
看着赵医女跟在秋收的身后出了门,陆扶桑眸中的忧色便全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来路不明的笑意。
她倒是不曾想过,她的皇妹会用晕倒在宫门,无人敢扶的方式向自己展现那群臣子的不忠。
上朝时被围得水泄不通,左右逢源,下朝时却饿到昏迷不醒,无人问津。这群老臣还真的演了一场大戏呀!
回想着扶风今日留给她的字,陆扶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扶风,今天的字是你真实的意思吗?
将视线锁到铺了一榻的青丝上,陆扶桑接过冬藏手里的活,帮陆扶风换了一方用来降温的布帕。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扶风,若是你日后还像这般为皇姐考虑,皇姐定会留你一条性命。
“圣上……”冬藏见女帝换过帕子,还想要亲手替绥王净面,忍不住唤了声。
“无碍。”
陆扶桑一边在心底念着‘报答平生未展眉’,一边取过冬藏手中的方帕替榻上的陆扶风擦了擦脸。
……
“今日群臣真无一人搭救绥王?”退出了辰宫,冬藏的脸冷得像一块冰。依着她掌握的消息,朝臣不可能全都不扶绥王,任她躺在雨水里。
“是。冬姑姑。”听着冬藏的问话,被叫来汇报的宫人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何至于此?”冬藏看着双腿颤动的宫人,眼中拂过厉色。
“这……属下,属下不知……”宫人心生惧意,正欲大哭,却发觉面前多了一个人。
“藏儿妹妹,何必对个宫人这般费心?绥王今日无人问津不过的因为没了仪仗,百官未发现罢了。”春盈笑着拉住冬藏慢慢走过未掌灯的长廊,将那宫人落在身后。
“嗯。”春盈一开口,冬藏便卸掉了浑身的冷意,唇间含笑,“多谢春盈姐姐。只是……”
“只是什么?”
“春盈姐姐莫要忘了我们都是圣上的人。”
“这个自然不必妹妹提醒。”
“那便好。”
看着冬藏的背影在不远处的烛光中晃动,伴着窸窣的雨声,春盈半晌未动。
绥王殿下今日无人救的原因,不过是她出宫没和诸位臣工走同一条路罢了。
第十三章
黑夜总是过得慢些。纵使有熏香来静心,陆扶桑依旧觉得心神不宁。
批着春盈搬来的折子,偶尔端详榻上人发白的脸。陆扶桑想不透自己为何会突然决定要守在扶风的榻前。明明派个宫人候着便是了。
亦如前两日,闻医女道绥王有短命之象后,派个宫人瞧瞧便是,她却又执意要亲自去绥王府。
即便待扶风睁眼后,她还是决定依着原计划除去扶风。
她可以照顾受苦的扶风,却瞧不惯扶风过得好。视线划过陆扶风露在锦被外的玉臂,陆扶桑不禁合上户部尚书递上来的折子,把朱笔搁回笔架,起身朝着床榻近了几步。
她和扶风是怎么到这么个势不两立的地步?陆扶桑一手拉着被角,一手握住陆扶风的手臂。
许是自己为帝,她为绥王,地位使然吧。
紧闭的双眸,惨白的面色……陆扶桑拉被子的手久久没有收回。
她心里有个念头不停闪现——若是扶风一直就这么躺着,该多好!
陆扶桑凝视着躺在锦被中的陆扶风,鬼使神差地把被角拉过陆扶风的头顶。就这么压下去,她陆扶风就从绥王化成一堆黄土了吧?
可用被子捂死人似乎不容易。
陆扶桑颤抖着把被角往陆扶风肩侧压好,战战兢兢地坐回到案侧,继续看户部弹劾绥王的折子。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绥王骄奢,吞十郡之饷,空三地之丁,实属皇族之衰……”
陆扶桑揉揉眉心,视线在‘十郡之饷,三地之丁’逡巡。
心知这‘吞’与‘空’与绥王骄奢无关——征兵打仗无非是销金死人,可这无疑是个打击绥王的好由头。
陆扶桑思索着,提笔在‘天无二日’四字旁划着红圈。她还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意又起了。
犹豫不决地起身,颤颤巍巍地伸手,陆扶桑放任着自己的杀意慢慢在陆扶风汗涔涔的脖颈上滑动。
跳动的脉搏告诉着她,她的皇妹正沉沉的睡着。
而她,只要微微地紧一下手,缠绕了她多年的梦魇便就此离去。
要做么?
想着刚刚户部尚书折上的‘国无二主’,陆扶桑忍住着心头的颤栗,慢慢收紧自己的双手。
……
“圣上!御膳房送夜宵来了,是您最爱的银耳莲子羹!”当着陆扶桑定下杀心的刹那,忽有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陆扶桑皱眉把视线挪到自己的身后,“春盈?”
“圣上!您!”春盈笑盈盈的脸因看见君王落在陆扶风脖子上的手而僵住,“圣上,您……”
“……”陆扶桑对着春盈的眼睛,陷入了长期的缄默。而跟着春盈的宫人已是吓得跪到了地上,不敢动作。
“圣上先饮羹汤吧,凉了便不好了。”春盈迎着女皇携着暗芒的视线,稳稳地从宫人举过头顶的贡盘中取出碗勺。
陆扶桑看着春盈递到眼底的粥,手慢慢又紧了几分。
而此刻榻上的陆扶风却也随着陆扶桑加重的手劲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圣上,用膳吧!”春盈把视线落到绥王的脖颈上。
脖颈上挪动的玉指像一根绳索在慢慢收紧。
“圣上——”春盈端碗的手抖了抖,心道绥王此番定是凶多吉少,“昨日清晨,绥王留书时,笑得可开心了……”
“嗯……”看着春盈低下的脑袋,想想那张字条上的十四个字……陆扶桑沉了一口气,慢慢的把手松开,“春盈,粥。”
“是。圣上……”听着女皇松了口,春盈随即慢慢的起身,镇定的把汤碗朝着陆扶桑手中递。可没等她手中的粥碗落到女皇手上,她耳边传了一声低喃,“皇……皇……姐,你……你又要被打手心了?”
打手心?陆扶桑看着春盈手中的碗,手下的力度顿时加大!当年若不是众皇夫欺她出身低微,不愿赐她侍读,何至于一届皇女亲身受刑?
陆扶桑感受着手下越来越快的脉动,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圣上!”看着女皇突然发起的动作,春盈惊愕在原地。
“寡人今日定要了却这个麻烦!”陆扶桑狠狠地收紧手,眸中尽是狠色!
谁料正当陆扶桑使尽了气力要置陆扶风死地之时,陆扶风的眼睛忽地睁开,一眼的麻木。
陆扶桑惊诧于陆扶风眸中的血色,而陆扶风却是狠狠地将陆扶桑的脖颈捏在了手上,并坐了起来。
“你不是我的对手!皇姐!”陆扶风唇角的嗜血让陆扶桑暗暗心惊。
“皇……皇妹……你先……”陆扶桑一面冲春盈使眼色,一面松开陆扶风的脖颈转而握住陆扶风的手腕,“咳咳咳……”
“松开?”陆扶风的眼睛闪过迷茫。
“绥王殿下,您快松手!您吓着圣上了!”春盈看着陆扶风的眼睛知晓她尚在梦中。
“嗯?”陆扶桑的咳嗽伴着春盈的呼喊让陆扶风的脑子清晰了几分,“皇姐?”
陆扶风凝视着在自己手下双颊通红的陆扶桑,脸忽地一白,手也随即松开,“皇姐,扶风怎会在此处?”
“回绥王殿下,昨日您因疾晕于宫墙外,圣上闻言,特派宫人迎您入宫中。”春盈勉强冲着陆扶风挤出一丝笑意,又急急忙忙地命一旁的宫人把陆扶桑扶着坐正,女皇不似绥王,是练武的出身。
“皇姐……这……”看着被自己掐得喘不过气的女皇,陆扶风的面上划过愧色。虽然告别了ai,即告别了不能伤害低端生命体,但陆扶桑这个人于她而言,是特殊的,是刻在基因中铭记的。
“无碍……无……碍”陆扶桑闭着眸子,掩去眸中的复杂,顺带着有气无力地冲着陆扶风摆摆手,“寡人知道皇妹一人独眠久了,机警惯了……”
第十四章
机警惯了?女皇的体贴让陆扶风不禁合上双目——她完全想不到,前日还要灭了她的皇姐,今日这般轻巧就会免了她袭君的罪过。
“不过,纵是机警惯了,也不该在大内行凶。你且先把春盈手中的羹饮了。”陆扶桑靠着榻沿,不咸不淡地吩咐道。
“嗯?”陆扶风睁着眼,一面含笑看着仄在榻上的女子,一面从春盈手中接过碗,一勺一勺地朝着自己的口中喂,“宫中的厨子真不错。”
这一碗羹或许取悦不了从小锦衣玉食的绥王,但对于第一次接受碳水化合物的al来说,是新奇的。
不去想女皇为何能在遇袭后安稳地坐在自己的对面,亦不去想为什么深夜醒来会有热粥,陆扶风端着瓷碗,捏住瓷勺,一口,一口的吞咽着温热与幸福。
这或许就是绥王以前一直向往的日子。陆扶风偷瞄着坐在榻头的陆扶桑的侧脸——紧皱地眉头昭示着折子许有什么难堪的事端。
做君主真是劳心的活儿。
陆扶风舀完碗底最后一勺梗,舔了舔唇,“皇姐可是遇了什么事?”
“嗯?”闻陆扶风唤她,陆扶桑随即抬眸望了她一眼,笑道,“无碍。”
“哦。”见春盈带着宫人退下了,陆扶风便笑着赤足跪坐到了陆扶桑身后,“皇姐今夜是打算批折子批到天明了?”
“嗯。”陆扶桑应了声,便不再答话,她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刚刚从自己手底逃生的皇妹,顺带着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挪,她不喜别人太紧身。
“那扶风来陪皇姐好了!”陆扶风笑盈盈地把手落到陆扶桑的脖子上。
发觉到陆扶风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陆扶桑随即身子一僵。扶风是发现了什么么?
“皇姐,你说扶风在这里微微用点力……”陆扶风试到手下人已经紧张了起来,便笑盈盈地低头附到陆扶桑耳侧低喃,“你说这天下会不会易主?”
“扶风……”愈发艰难地呼吸让陆扶桑的眉毛拧成一团,“不要闹,扶风……”
她知晓扶风有称帝的资格,也有弑君的权力,可她不想死。
“皇姐,你说你来做绥王,扶风为帝好不好?”陆扶风笑盈盈地朝着陆扶桑的脖颈吹了一口热气。
没和陆扶风融为一体前,作为ai,它觉得待女皇最好的态度便是护卫她,尊敬她,甚至诱惑她!而在洞悉了陆扶风这么多年的记忆后,al觉得或许她篡位登基更合适。
弱者,不是本来就该被荫蔽在羽翼之下么?更何况,绥王从来没有荫蔽女皇的意思。
陆扶风眨着眼睛,回味着不久前的脑中的场景。
陆扶桑抱着一堆纸稿,在一旁捂住脸,而她陆扶风定定地挡在其面前,握住了二皇女陆扶云的脖子。
十一二岁的孩子便开始竞争,无疑是残酷的。但这对于特权阶层而言,是必须的。
陆扶风握着陆扶桑地脖颈,笑盈盈地让上面的红痕消去。她不喜欢把自己掐错人的证据一直留着。
皇室中人不需要有出众的才学,但这不妨碍大家在读书的日子里互相碾压。
陆扶风回忆着脑中存储的陆扶桑在黑夜里将陆扶云推下深井,不禁勾唇笑了笑,“皇姐,你可还记得扶云皇姐是如何去的?”
“如何去的?”陆扶桑听罢陆扶风的话,瞳孔猛地一缩。
“她就死在辰殿中的那口井里呀!”陆扶风讲话的声音轻得像呓语,“您说,是谁推她下去的呢?”
“这……”感受着脖子上越来越大的力,陆扶桑开始挣扎,“难道是皇妹你推她下去的?”
“算是吧。”陆扶风见陆扶桑双目已经开始泛浊,随即笑着松开手,并把力度分到她的双肩上,“那件事可是皇姐与扶风两人的功劳。”
“功劳?”回忆着记忆中早已斑驳的陆扶云的脸,陆扶桑惊魂未定地望着殿门,殿门外还是瓢泼大雨。
而黑夜里适时传来了一声惊雷。
“轰隆——”
“皇姐,有些事迟早都要解决。”帮着陆扶桑按着肩膀,陆扶风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光,“没有人能逃脱。”
晨日的光洒到宫墙内,宫墙內已经起了诸多变故。
宫人中,没有人会记得大姑姑春盈除了一个宫妇,也不会有人记得绥王在用过膳食后,没有向以往那般上朝,反而匆匆离了宫。
宫人只会记得,绥王前脚走出了殿门,女皇便发疯般地砸掉了辰宫里半数瓷瓶。直到到了上朝的时辰,女皇才恢复往常的模样,穿着朝服,挂着朝珠,精致地坐到权势最高处,享受诸臣的注目。
陆扶风出了宫,便觉得阳光洒在脸上格外的让人舒服。系统调制后,回绥王府也是轻车熟路,不用导航。
可围在绥王门口的低端生命体是什么?
看着满地的草席与破破烂烂的布料,陆扶风禁不住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些人都是来乞讨的么?
困惑地看着被低端生命体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陆扶风抿抿唇,便从怀中丢出了一两银子。
她本无银子。多亏了那唤‘春盈’的丫头在临出门前,往她怀中塞了些,叮嘱她吃饭。
一两银子落地,陆扶风不动声色地往着门口走。待那群低端生命体发现那块银子就该散了吧?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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