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心之归处 作者:如是谁说
第3节
“遵命!”
“小殊,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清晨巡营归来的蒙挚听见梅长苏居然不观阵就敢去破阵,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
“蒙大哥,别急,我自有分寸。”梅长苏笑着安慰蒙挚道。
“小殊啊,这两军对阵,摆阵破阵你该比我清楚,这种大阵历来都是摆阵一方先邀请破阵一方看阵,这是规矩,你怎么能不看呢!”
“呵呵,蒙大哥”,梅长苏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以为这玄朔摆出来的阵,单凭观阵就能破阵么?”
“那你说怎么办,哦,不观阵,都不知道这十绝阵是怎么回事,我们就直接杀进去,阵就破了?”
“蒙大哥,你别急,聂叔叔跟安叔叔以前曾跟我提起过这十绝阵,此阵有九九八十一个门,可是只有一个是生门,其余八十门皆是死门。我们即便去观阵,也不会看出哪个是生门哪个是死门的。”
“哦,原来如此!”蒙挚恍然大悟般叹道,“那我们连阵都不观,直接去破阵,又怎么能判断出来生死门呢?”
“蒙大哥,你稍安勿躁,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梅长苏气定神闲地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蒙挚笑呵呵说道。
“对了小殊,你今日怎么醒的那么早?这气色看上去也不如昨日,怎么了,身体又不适了么?”蒙挚看着梅长苏略显苍白的脸色,刚刚放松起来的心情又变得紧张起来。
“我没事。”梅长苏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很好了,蒙大哥,我昨日又能拿得起弓了,这对于我来说,本身就是个奇迹。”
“小殊啊,这阵早晚都能破,这大渝早晚都得败,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
“蒙大哥,多谢你!”
“嗐,跟我提什么谢呢!你可真是,见外!”
“好好好,我不跟你见外了,我要看看蔺晨去,昨晚蔺叔叔说他偶感风寒,不知今日怎样了?”
“哦?蔺晨病了?那赶快,我陪你一同去看看。”
“好!”
说着,二人并肩来到蔺晨的帐外,蒙挚掀门而入,看见蔺晨正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蔺老阁主似在熬着药。
“蔺叔叔,蔺晨怎么样了?”
“哦,蒙大元帅、长苏,你们来了。”蔺老阁主忙起身相迎,“晨儿不妨事,昨晚出了汗,今日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啊!”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蔺晨翻身坐起,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脸不耐烦地抱怨道,“这才什么时候,啊?你说我正做梦看见一个大美女,向我聘聘婷婷地走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你、还有你!一进来就把我的大美女给吓跑了!”蔺晨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无比气恼的神情。
“不错,是没事儿了,都能开玩笑了。”梅长苏笑呵呵地搭言道。
“要不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啊?梅良心!”蔺晨忿忿不平地说道。
“梅良心?噗”蒙挚猛然听到蔺晨叫梅长苏为“梅良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他就叫梅良心!还有,还有,他把小飞流也给带坏了,昨天假装好心给我做了一碗姜汤,居然没放糖,懂吗?没放糖!亏我救过他俩的命,怎么地我也算他俩的救命恩人!结果呢,一个没事诅咒我,一个煮姜汤不放糖!他俩啊,我看一个是大‘梅良心’,一个是小‘梅良心’!唉,我真是点儿背呀!蒙大帅,我告诉你啊,救人的时候,咱一定得擦亮眼睛,看好这人值不值得救,可别像我”
“晨儿,不许胡说,来把药喝了!”蔺老阁主忍着笑打断了蔺晨的抱怨。
望着嬉笑如常的蔺晨,梅长苏在心底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一丝笑意在这原本清冷的早晨,微微露起
☆、第十二章大渝玄布
“报左前锋烧毁大渝先遣粮草五千担已回营中”
“太好了!”正在中军帐议事的众人无不为了这个消息而振奋不已。
“萧将军现在哪里?”
“正往这边赶来”
“末将在此!”萧景禹未等传令官语毕就已经快步来至帐中。
“景睿,你太厉害了!”,言豫津兴奋地迎上前来,拍拍景睿的肩头。
“哪里哪里,右前锋,听说你昨晚佯装偷袭,把大渝给折腾得够呛啊!”景睿也用同样钦佩的语气赞美了豫津一番。
“那是,我昨晚就按苏兄的办法讲马匹的尾巴都绑上枯枝,直奔大渝的营帐,那马蹄与枯枝卷起地上的白雪,那叫一个漂亮!感觉就像有数万人突袭似的!真是绝了!”言豫津说到这里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
“我说呢,玄朔怎么今天就急着下战书,让我们去观阵,明日去破阵呢!”萧景睿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听言豫津一说,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昨晚那次突袭给闹的呀!苏兄,你真是用兵如神啊,我烧他们的粮草,豫津偷袭,两方合击让他们心有余悸,自乱阵脚,真是太高了!”萧景睿的脸上满是对梅长苏的崇拜之情。
“好啦,好啦,你们都是功臣!”蒙挚朗声笑着招呼他们过来。
“景睿、豫津,你们两个都辛苦了,不过,还是要多辛苦你们两回。昨夜和今日的行动,望你二人再如法炮制两天。”
“如法炮制?”
“两天?”
众人闻言,愈发不明白梅长苏的用意。
“苏兄,这是为什么呀?”豫津不明觉理,疑惑着问道。
“我自有道理。”梅长苏微微一笑,众人更加糊涂了。
“梅长苏啊梅长苏,不卖关子是不是就显不出你的聪明来?”站在一旁的蔺晨看不下去了,只见他摇着扇子、踱着方步来到梅长苏的面前,“让大家猜谜玩,这有意思么?”
梅长苏笑而不答。
“我相信苏兄的智计,此时不说必有道理。”萧景睿搭言道。
“是呀,苏兄想的肯定跟咱们不一样,我们就听苏兄的安排就好。”
说完,二人对视一笑。
“唉,我忽然好羡慕景睿跟豫津!”站在梅长苏身畔的蔺晨长叹了一声。
“长苏,你看看,你看看,这两个孩子,这才叫‘知己’呢,都能想到一块儿去。你再看看你!”蔺晨白了梅长苏一眼,“唉!我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说着蔺晨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开始忍着、忍着,后来终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宗主!”甄平匆忙的脚步声和急促地呼喊声,让众人瞬间止住了笑声,“飞流,飞流他被人抓走了!”
“什么?”
“你说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惊,脸色大变。长苏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甄平,怎么回事?”
“宗主,刚才来了一个怪人,说要见蒙大帅,我正准备通传呢,结果,他竟然盯上了在军帐上跳跃玩耍的飞流,然后、然后竟然”
“快说!”
“那人武功很高,飞流不是对手,那人就将飞流给,给抓走了”说到后来,甄平红着眼、垂着头,双手皆握成了拳头。
梅长苏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幸亏身旁的蔺晨及时扶住了他。
“长苏、 长苏、你别吓我,你放心,小飞流不会有事的,”蔺晨扶着梅长苏回到座椅上坐下,帮长苏运气调息,半晌梅长苏的脸上才略微恢复了一丝血色。
“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抓走飞流啊!”
“是啊,飞流的武功连蒙大帅在百余招内也不见得能拿下他。”
“到底是谁?”
众人议论纷纷
梅长苏苦笑一声后,身旁的蔺晨说了一句,“还能有谁?琅琊高手榜的首席——大渝玄布!”
“什么?是他?”
“玄布?”
“他竟然那么轻松就把飞流抓走了?”
“甄平,你到底看清楚没有?那个玄布是几招抓走的飞流?”
“唉呀,急死个人,说话呀!”
众人此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那人的招式很怪,比飞流的还怪,速度更快,他看见飞流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这孩子有趣’就,就飞身上去短短的几招把飞流给抓走了”
“如果真是玄布,那么飞流也许不会有什么危险”梅长苏缓了一口气,紧锁眉头低沉地说道。
“为什么?”众人更加疑惑不解,可是梅长苏却不愿再开口,他多想事情就如他所料一般
就在梅长苏等人忧心着飞流的安危知己,那一边,大渝的帅帐内却是一片欢声。
“哈哈,多谢兄弟了!你可是为了大渝立下一个头功!”玄朔看见飞流狂喜不已,因为他知道,无论玄布是伤了蒙挚还是像现在这样抓住了飞流,都相当于向大梁的苏参军
——梅长苏的身上扎上一把刀,“擒贼必先擒王,杀人必先诛心”,这个道理玄朔是再明白不过的。
“这个孩子你不能碰。”那个被人称作琅琊第一高手的玄布,冷冷地答道。
☆、第十三章再下战书
“为什么?”玄朔脸色一沉。
“你管得太多了吧?”玄布冷言答道。
玄朔与玄布虽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可是兄弟二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玄朔一生在意的是权谋、是兵法,玄氏一族乃大渝境内地位仅弱于皇家的大族,玄朔自幼便承父训为了家族的名誉誓死要做大渝的肱骨之臣。玄布则不然,他一生只醉心于武学,少年时代就遍访名师,因为有着超凡的领悟力和他人难以匹敌的惊奇骨骼,他十六岁就在大渝境内无敌手,刚到二十,就荣登琅琊高手榜的榜首,并且将这一宝座牢牢独占至今。
今日,玄朔因为萧景睿与言豫津一个断他粮草,一个深夜突袭扰乱军心而大为震怒;去下战书,又被梅长苏淡然拒绝,玄朔十分不甘。就想着借由玄布的手,先以高手相争为名义,去灭灭梁军的士气,结果,却意外地抓住了飞流。
对于玄朔来说,从派去监视梁军动向的细作那儿,早就对飞流的情况了如指掌。飞流名为护卫,实为梅长苏最为疼爱,宠做幼弟的一个孩子。抓住了飞流,拿飞流要挟梅长苏,是最好的诛心手段,可是,面对玄布的拒绝,玄朔忍不住勃然大怒。
“玄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玄布语气依旧冰冷,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手脚被捆,嘴里不停地喊着“苏哥哥”的飞流身上,那眼神竟隐隐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玄布,这个飞流他可是梅长苏最疼爱的一个小兄弟,拿他做人质,逼他尽快来破阵,他的心智一乱,那么我们辛苦布下的十绝阵,定能建奇功,你我兄弟扬名朝野、我玄氏一族一雪十四年前的耻辱就近在眼前了!”
“你给我住嘴!”当听到玄朔说要拿眼前的这个孩子做人质,胁迫梅长苏就范,玄布不由得一怒。
“你听着,这个孩子,是我带回来的,我自己醉心武学多年,空有一身本领,家中的诚儿竟没有丝毫武学天分!这个孩子,”玄布用手一指,“我一见他在梁军营帐上的飞腾跳跃,就知道他跟我一样有着惊奇的骨骼,看上去好像是学过东瀛的忍术,招法非常的怪异,他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可以继承我衣钵之人,我要收他为徒!”
“什么?胡闹!”
一听玄布要收飞流为徒,玄朔只觉得一口闷气压在胸上,他知道玄朔的性子是说一不二的,他决定了的事情,更是万难更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劝说这个令他头疼的弟弟。
“玄布,你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玄朔强压心中的怒火,尽量保持了语气的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办到,有我在,管他是梅长苏还是梅短苏,他手下的可用之人,在我的眼里不过都是一群废物!”说完一把将嘴里喊着“苏哥哥救命”的飞流扛在肩上,转身扬长而去。
“姜远!”
“末将在!”
“再去梁军那儿下战书,就说三日内,如果破不了十绝阵,那么他们的飞流就要拿来祭我大渝的战旗!”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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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梅长苏再次接到大渝的战书,已过午时,众人难掩内心的忧虑,却也不敢多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令梅长苏更加忧心。
“破就破,怕什么?”蒙挚此时一想到那个经常在苏府跟自己过招的小飞流,如今竟被玄布抓走,还拿他当人质,要将飞流祭旗,蒙挚就气不打一处来。
“蒙元帅,”梅长苏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飞流不会有事的。”梅长苏的语气平静得令人无法相信。
“你,你说什么?”蒙挚不可置信地望着梅长苏。“他们都要拿飞流祭旗了,你还……”刚要继续说却看见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扫向他,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刺激到梅长苏,就马上改口道“那苏参军,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上午,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梅长苏站起身来,“蒙元帅,如果是你,你会抓个小孩儿迫人就范么?”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那么卑鄙,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两军对阵,抓个人质都是令我辈不齿的行为!”
“正是!”梅长苏点点头道,“那你说,琅琊第一高手,会为了一个孩子坏了自己的名声么?”
“这……”此话一出,众人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玄布身为第一高手,他从未参与过任何权谋的争斗,更未曾将自己搅入大渝与他国的相争之中。”梅长苏继续说道,“此番前来,我料定他必是受不住玄朔之求才来我军想要蒙元帅较量,未曾想,竟先遇到了飞流。”
“哦,我明白了!”蒙挚一拍自己的脑袋,“当初我第一眼在谢玉府上看到飞流的时候,起初是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级竟然有胆量在侯府撒野,后来交手之后,觉得这孩子武功招式与旁人不同,心中竟多了几分好奇,难道……”
“对,据说那玄布对武学的痴迷已非常人可比,他见到这样的一个孩子,心生好奇也情有……咳咳……”话未说完,梅长苏突然觉得胸口又似曾经那样一阵绞痛,嗓子里一股熟悉的腥腥的味道涌了上来……
☆、第十四章飞流别怕
一口鲜血还是没有忍得下来…
“长苏!”
“宗主!”
“苏参军……”
蔺晨跟蒙挚快步将梅长苏扶住,“唉,终究还是……”蔺晨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是啊,飞流!
这么多年来,一直与梅长苏相生相伴,名为护卫实则一直是长苏宠若幼弟的孩子!
那一年东瀛的雪后如同今日的梅岭,皑皑的白雪覆满大地,天与地相连,模糊了边界,只有那枯藤的老树、和一串串脚印仿佛在那儿诠释着雪后的静谧。
然而,此时,有一个孩子正瑟缩着紧靠在那棵老树下面,凌乱的头发、苍白的小脸、低垂的眼眸,尽管长得瘦弱,尽管衣衫褴褛,但仍掩不住那孩子清俊的面容。
如果不是梅长苏绕路探望一个朋友;
如果不是寒冷的天气又激发了梅长苏的火寒之毒导致耽误了归时;
如果不是那刚刚过去的一夜大雪——
那么这个孩子也许一辈子也无法跟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有任何关联
人与人的缘分,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
“孩子,你怎么了?”当梅长苏跟甄平出现在那个小孩儿的面前时,甄平刚要扶他起来,那孩子居然突然瞪起一双寒冰似的眼睛,诡异地向甄平袭来,可是没等甄平躲避呢,那个孩子就紧闭着双眼向后倒去,倒在了梅长苏的怀里……
这个孩子,就是飞流…
“孩子,别怕……”冰冷的眼眸只有望向梅长苏的时候,才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温度……
飞流,是啊,飞流——飞,极速也;流,轻盈也,也许只有那个孩子才配得上这样的一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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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苏,夜半有三更,你是白日有三惊,你能不能别老那么吓人啊!”当梅长苏缓过心神, 气息恢复平复后,蔺晨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抱歉!”梅长苏定了定神说道。
“蒙元帅,我军计划切不可变。”
“那,那飞流呢?飞流不管了么?”蒙挚急道。、
众人也是纷纷不安地附和着。
“飞流当然要管,只是现在飞流还不会有危险。”梅长苏微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时,目光凛冽:“玄朔这是故意乱我军心,他知道飞流对于我来说,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我料定他原本派玄布前来,是想打败蒙元帅,借以灭掉我军的士气,让我军不战而败!可是,不曾想遇到了飞流……咳咳……”再次喘咳一阵后,梅长苏显得十分虚弱,蔺晨一边给他把脉一边皱着眉头看他,“你怎么又是这么一副表情?”梅长苏问道。
“我在计算着你还能活几天。”
“蔺晨!”
“蔺少阁主,您怎么能那么说梅宗主呢!
“是呀,苏兄他已经……“
“他已经怎样?我告诉你们,他好着呢!死不了!”习惯开玩笑的蔺晨,此时依然是故作轻松,调侃着大家,试图缓和这中军帐内沉闷的气氛,可是他知道,这一次对于长苏来说,注定是个大劫,脉象不仅紊乱而且还很衰弱……玄朔你这诛心之计果然狠辣!
梅长苏苦笑一声,“当然,有你在,我怎么敢死呢?”说罢又朝向蒙挚说道,“蒙元帅,你只管依计而行,我军行动万不可有丝毫改变。”
“好,依你!”蒙挚此刻也无他法,只得答应下来,“那飞流……”蒙挚还是不甘心。
“飞流有我呢!晚上等我去看看我家的小飞流。”蔺晨说道。
“你也不要去!”梅长苏的话坚决果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那个人是玄布,你的轻功是不错,但是能将飞流几招内拿下,估计换你,也是做不到的吧?你若自己去救,势必中了玄朔的圈套,蔺晨,相信我,飞流不会有事!”
“那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蒙挚的语气此刻也有些急躁。
“当然不是,一切都按原有计划进行,大家各司其职、各领其命。”梅长苏喘了两口气,缓缓起身,摩挲着怀中的佩剑,“飞流,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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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连梅长苏都是多虑了,飞流不但没事,反倒让玄布十分地头疼。
脚一定是要绑上的,不绑这孩子就会飞出去;
手一定是要绑上的,不绑这孩子不是对玄布出手就乱扔东西
“把饭吃了!”玄布黑着脸,左手端碗,右手拿着满满的一勺饭就要往飞流嘴里送,飞流呢冲着玄布就喊:“放开!”从嘴里喊出来的力气化作一阵风将那一勺饭吹得到处都是,米粒沾到了玄布的手上、袖口、衣摆……
“你把饭吃了我就放开你!”玄布继续黑着脸说道,勺中还有未掉落的饭,玄布强行要塞进飞流的口中,只见飞流头一扭,身一歪,灵巧地逼了过去。
“有你的!”玄布哼了一声,“小子,告诉我,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哼!”飞流脖子一梗,“放开!”
“小子,你只会说这几个词么?”玄布从来没见过像飞流这样的只会两个字、三个字往外蹦的孩子,而且还只会说“苏哥哥”、“救命”、“放开”、“坏人”,还有一个字的——“哼”
☆、第十五章玄布收徒
玄布百思不得其解:这孩子伸手那么好,怎么竟然像个未开智的稚子一样?
“玄布,这样的一个孩子,你当真想要收他为徒?”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人正是玄朔。“想不想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你要讲便讲,不讲就出去,我没时间听你废话!”玄布冷冷道,其实在他的心里,他确实很想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很想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唉,你还是那么没有耐心!”玄朔嘴角向下撇了一撇,盯着正跟玄布板脸较劲的飞流道。
“我们调查过这个飞流的来历,他幼年身陷于东瀛的神秘组织——百慕神。此组织的首领专门从中原劫掠收买资质绝佳的幼童,隔绝他们与外界的一切接触,以药物和灵术控制其修习。以至其心智无法发育完全,不分善恶,不知是非,对常识的学习能力也极低,但武功却奇绝狠辣,被首领控制着进行暗杀、窃密之类的活动。因一次暗杀活动时,误杀了东瀛皇太子而招致了覆亡的命运。”说到这里,玄朔的神情竟也有些黯然。
“那些孩子们毫无自主生活的能力,那个首领被擒杀后,他们就算躲过了仇家和武士们的追剿,也无法生存下去,最终死伤殆尽。飞流则是当时那群孩子里最小的一个,秘术刚刚修成,还从来没有被放出来过,所以没有仇家,流离在外,冻饿将死。那个梅长苏正好到东瀛去找一味药材和几件东西,碰巧遇上,就带了回来,据说是送到琅琊阁,让蔺晨医治。梅长苏一直待飞流宠如幼弟,所以飞流跟梅长苏感情极深。”
“那你是说,这小子的心智就是这样了?”玄布的语气未改。
“正是!”玄朔听见玄布发问,喜上眉梢,心里暗想:“这回你知道飞流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看你还怎么收徒!“
“很好!”玄布点了点头,“很好!我就喜欢话少、简单的孩子!”
“你说什么?”玄朔听见玄布如此一说,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你疯了么?收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为徒,你,你可是玄布啊,琅琊榜的第一高手,你收这样的孩子为徒,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玄朔气急败坏地问道。
“我玄布收谁为徒难道需要他人认同么?”玄布傲然道,“我愿意收谁为徒便收谁为徒,这个孩子,我喜欢!”说着,又舀了一勺饭,递到飞流嘴边,“飞流,嗯,不错,这个名字倒是很配你!”
飞流依旧不买账,紧闭着双唇,冷冷地瞪着玄布,似一层冰霜笼罩着周身。
玄布这次倒也没再为难飞流,“好孩子,你不吃也罢,饿了终究会吃的。”说完,站起身来,斜睨一眼脸色通红的玄朔,“你还不走?”
“你不要后悔!”玄朔闻言,气得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玄布望着玄朔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复又转过身来望着气鼓鼓的小飞流:“孩子,你想不想见你的苏哥哥?”
“想!”飞流听到玄朔如此一问,眼里立时闪现出光芒。
玄布不由得好笑,不错,又会说了一个“想”字。
“如果你想要见苏哥哥,你只要做到了三件事,我就可以带你去找他。”
“说!”
“第一听我的话,我让你吃饭你就得吃饭,让你睡觉你就得睡觉。”
“好!”飞流点点头。
“第二喊我师父,当我的徒弟。”
“不要!”飞流马上摇摇头。
“为什么?”
“坏人!”飞流眼睛里又蒙上一层冰霜。
“那你可以换个称呼,不喊师父也行,就喊我的名字,我叫玄布。”
“好!”这个可以接受,小飞流又点了点头。
“第三跟我学武,什么时候你能过我百招,我就带你去见梅长苏。”
“……”听到这一句,飞流的神情马上暗淡下来。
“苏哥哥……”飞流知道自己打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玄布的一百招,想到这里只见飞流咬紧了牙,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好孩子,怎么了?”玄布见到飞流如此痛苦的表情,心下一惊,马上将飞流搂在怀里,双手帮他抚摸额上爆出的青筋,“不用百招,五十招,五十招就可以……”玄布都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莫名其妙!家中的诚儿,他也不曾像待飞流这般迁就,也许是飞流的身世、也许是飞流对梅长苏的简单忠诚、也许仅仅是因为飞流的惊奇骨骼……总之,这个孩子,就这样乱入到玄布的生命中……
☆、第十六章另类传艺
“快、快、快”正当玄布安慰飞流之际,只听得帐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玄布侧耳倾听,隐约听到“今夜大梁又来偷袭骚扰,务必严防有人劫囚,都给我看好了”
“劫囚?”玄布听闻此言,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来人!”玄布喝道。
“将军!”一个小校闻声进账,“请问将军有何吩咐?”
“适才你们说严防什么?”
“启禀将军,是严防梁军劫囚。”
“哪里来的囚?”
“就是,就是”小校被玄布凛冽的怒目至瞪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不敢直言,只用手轻轻一指飞流。
“放肆!你们记住了,这个孩子,是我玄布的徒弟,不是什么囚犯!”
“是!”
“给我滚!”
“是!”
“让帐外那些人也都给我滚!”
“遵命!”小校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去,心里暗暗叫苦,“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们兄弟之间意见不合,让我们到底听谁的?”
不一会儿,玄布的帐外恢复了安静。
玄布对飞流温言道:“孩子,你现在肯定是打不过我的,对吧?”
“嗯!”飞流垂着头,显得愈发无奈。
“那么,如果我将你放开,你认为你能跑得掉么?”
“跑不掉。”
“好,那我给你松绑,孩子,你放心,我玄布说到做到,只要你做到我刚才说的三件事,我就一定会带你去见苏哥哥!”
“哦。”
看着飞流逐渐平静下来,玄朔轻轻地给飞流松开了绳索。因为捆住飞流的时候,这孩子挣扎得太过激烈,手腕、胳膊、脚腕都有深深地勒痕甚至是血痕。
“唉,你这孩子,疼么?”玄布看着飞流,心疼不已。“来,站起来走走,松松筋骨。”飞流“哦”了一声,听话地站起身来,围着桌子走了两圈。
“好孩子,来,把饭吃了,都快凉了。”
“哦。”
玄布将桌上的饭碗递到飞流面前,飞流伸手接过饭碗后突然将饭碗回扔向玄布,纵身后跃,直奔向帐外
“臭小子!”玄布眼疾手快接过飞流抛开的饭碗,向桌上一扔,随之追了出去。
不消片刻,玄布像拎小鸡一样,将飞流拎了回来,扔在地上。
“臭小子,有我在,你还想跑?”
“坏人!”
飞流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紧握双拳,冰冷的脸上,一双眼里尽是愤恨。
“好呀,小子,还不服气么?”玄布看着飞流的模样,越发觉得这孩子有趣,倒跟自己当年不服输的样子很是神似。
“来、来、来,师父就指点你一二。”说着玄布勾勾手指,示意飞流过来。
飞流毫不客气,身形诡谲猛地向玄布袭来,玄布微微一笑,“看清楚了!”顺着飞流的力道与方向将飞流的招式一一拆解。你来我往间,无论飞流使哪一招,玄布都一一轻松地化解掉。同时,还将飞流的招式反其道而为之,一一还给飞流。
“看清楚了么?”看着飞流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玄布也是来了精神。
“嗯!”飞流一咬牙,又再次袭向玄布。
“一、二、三”玄布不由得暗中惊叹,“我果然没看错,这孩子单凭短短的几次交手,就能看穿我的用意,这招法虽然学得略显生涩,已然不错了!”
“二十八”玄布一个侧身翻掌,借着飞流冲过来的力道将飞流击出去数步,“好小子,不错,二十八招。”
飞流快速站稳身形,又是双拳紧握,拉开架势,“再来!”
“哎呦嘿,小子,你还挺来劲儿!”玄布的眼角眉梢流露出对飞流的无比喜爱,“今天太晚了,明天师父再陪你过招。”
“再来!”飞流摇着头,很倔强地又向前一步道。
“咕噜噜”一阵腹语声传来,飞流不禁拍了一下肚子,玄布见状,哈哈大笑着说,“怎么?肚子饿了吧?”
说着,玄布收回招式,再一次端起桌上的那只饭碗,摇了摇头,“这饭只怕不妥了,师父再给你做一碗去吧。”说着端起饭碗就要离开,还没等掀起帐帘,又转身回到飞流身边,突然用手快速点了飞流的穴位,只见飞流除了眼睛里还能透露出杀气之外,身体已然不能活动。玄布笑着说,“小子,别怕,师父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你小子太不听话,我担心等我再回来,你就没影了。只好先委屈你一会儿,。”说着,将飞流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乖孩子,这样师父就放心了。
等到玄布端着一碗热粥回来的时候,床上的飞流已经紧闭着眼睛,睡着了。玄布将粥放在桌上,来到床边,轻轻地解开飞流的穴位,飞流睁开双眼,神情里似透露出一抹惊喜,伸出双手扑向玄布,嘴里喊着:“苏哥哥”
☆、第十七章梦魇长苏
“飞流!”梅长苏猛然惊醒,身上已是冷汗涔涔,胸口的绞痛令他痛苦地蜷缩起来……
“宗主,您怎么了!”甄平翻身坐起,掌灯,快步赶到梅长苏的身边。自从飞流被玄布抓走,甄平就代替飞流成为梅长苏的近身护卫。
“没什么,我只是刚刚魇住了。”梅长苏缓了缓精神,“我没事,对了,豫津那边有消息么?”
“有,您刚睡着,言将军就回来了,跟昨晚情况一样,而且,几天出动的兵马似乎更多,战线拉的还长。萧将军也从东岭率军返回,只是今夜没有粮草车,所以他也跟言将军一样佯装偷袭了一番。”
“很好!”梅长苏试图起身,甄平赶忙扶住了他。
“放开!”梅长苏的声音突然凛冽了起来,“我可以。”说着,梅长苏忍着胸口的绞痛,用力支撑着床沿,自己坐了起来。“杜老将军与韩老将军,可有回信?”
“杜老将军的飞鸽已然归来,他就在西河口,明日应该就能到;韩老将军还没有消息。”
“哦。”梅长苏答应了一声,“我没事了,你也快休息吧。”
“宗主,用不用我喊晏大夫过来跟您看看?”看着梅长苏好似又回到了来梅岭之前的样子,甄平不免忧心忡忡。
“不必,我很好。”梅长苏摇摇头,接着又重新躺好。
甄平见状,也不敢强行去找晏大夫,只得做罢,将灯火吹灭,回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和衣而卧。
渐渐地,轻轻的鼾声传入梅长苏的耳中,梅长苏却是被刚才梦中的景象惊得睡意全无,他喊出“飞流”之时,那只是因为在梦中,他见飞流全身被缚,玄朔命人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而飞流……梅长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思忖:“飞流啊飞流,苏哥哥的决定究竟是不是错了呢?”
其实,不仅梅长苏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此刻,玄布也同样怀疑着自己。当看到扑到怀里的喊着“苏哥哥”的时候,玄布的心里开始怀疑抓这个孩子回来到底应不应该。
“苏哥哥……”
“坏人!”
“飞流打不过。”
看着怀里的孩子,说着梦中的呓语,玄布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耻。有意将飞流连夜送回梅长苏的身边,但又着实舍不得这个天赋奇高,骨骼精绝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吧,这个孩子心里、嘴上都是那个梅长苏,自己硬要收其为徒,似乎也失了江湖人的身份。正犹豫间,飞流又喊了一声“苏哥哥”,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似乎更紧了……“唉,这孩子!”玄布无可奈何,也不忍心掰开飞流的胳膊让他好好趟在床上,就弹指将帐内的灯火熄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手拦住飞流怕他掉下去,一手轻轻地抚摸着飞流的后背,就像在家中照顾自己的诚儿一样。
“坏人!”就在玄布保持着一个姿势,模模糊糊进入梦乡之后,突然,高手的直觉告诉他有人正向他袭来。其实他不用想就知道除了飞流还有谁会喊他“坏人”?玄布睁开双眼,也不躲闪,顺势将飞流袭来的拳头握在手里,“孩子,你醒了?”
飞流挣脱不出,另一拳又挥出,“放开!”玄布摇摇头,“你这孩子也太不知深浅了,为师是不想伤你,否则,就凭你现在的功夫,怎么能近得了我的身?”说着,玄布依样画葫芦,将飞流的双手都紧紧地握住。
“你服也不服?”
“不服!”飞流倔强地摇头。
玄布心下觉得如果不给这孩子一点儿苦头吃吃,这个师父当得也是无趣。拿定主意后,玄布双手向外一推,松开飞流,冷笑道:“好!今天师父就打到你服气为止!”说完,起身亮掌,“来吧!”
飞流闷声应道:“呀!”出手毫不犹豫,每一招都攻向玄布要害,每一招都狠辣绝情。玄布心想,这孩子的功夫,也算好手,看来必须要给他点儿厉害。想到这里,玄布也不再似前几次过招那样,只守不攻。飞流的功夫虽然奇异诡谲,但是幼年时深受重伤,内力自是远远不如一流的高手,遇到蒙挚那武功阳刚型的对手已是不敌,何况面对的是武学已高深莫测的玄布?玄布只守不攻,飞流尚且勉强对付二十多招;玄布认真对待了,飞流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当玄布再一次挂着掌风将飞流一击在地时,飞流单手撑地,起身时已是摇摇晃晃。
“小子,还来么?”
“再……来……”飞流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孩子……”不知过了多久,飞流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他感到有温热的水流一点一点滴进入到自己的口中,他猛然想起身,忽然觉得自己周身又动弹不得,于是眼神又似冷酷的寒冰直瞪向那个正喂自己喝水的人——玄布。
☆、第十八章如此师徒
飞流紧闭双唇,一副宁死也不喝的样子,索性连眼睛也闭得紧紧的。
看到飞流这副模样,玄布想了想说道:“看样子,你小子这辈子是不想看到你苏哥哥了。”
“想!”飞流听到这话,马上睁开双眼,喊了出来,可是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连水也只是玄布刚刚喂进去的几口,小飞流的嗓子都已经嘶哑了,现在听起来感觉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想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要是想看你苏哥哥,你会不吃不喝?就这么等死么?也对,反正你苏哥哥也是将死之人,你这样不吃不喝,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跟你苏哥哥黄泉路上作伴了!”
“不死!”飞流喊道,虽然他听不懂玄布后面的话,什么黄泉路,他不懂,可是他明白什么是“死”,死就像佛牙,睡着了就再也不醒。他不要苏哥哥死,他不要苏哥哥睡着了就再也不醒!飞流倔强地喊着,“苏哥哥,不死!”
“呵呵,”玄布故意激着飞流道:“是呀,也许你苏哥哥死不了,可是你会死。”
“飞流不死!”,少年坚定地说:“见苏哥哥!”
“哦,原来你不想死啊?”玄布看着飞流的样子,心里越发觉得好笑,可是还得故意忍着。
“飞流不死!”
“好,你可以不死。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吃不喝,不就是在等死么?”玄布的话终于转到了主题。
“吃饭!喝水!”飞流喊道,“见苏哥哥!”
“你真的想吃饭,想喝水?”玄布还是故意板着脸,“还是算了吧,就这样死掉多好。”
“坏人!”飞流气得大叫,“飞流不死!”,飞流嘶哑着喊道,“见苏哥哥!”
“好吧,”玄布心想,果然这心智跟几岁大的孩子没两样,这么好骗。
“那,你先把这碗水喝了吧。”说着,玄布扶飞流坐了起来,因为担心又像昨天那样,这穴位还是不敢解开。伸手将装满温水的碗递到飞流的唇边,飞流这回不再抵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咳咳……咳咳……”,因为喝得太急太快,飞流把自己给呛到了,玄布忙着帮飞流拍着后背,“好孩子,你慢点儿喝。”
不一会儿,满满的一碗水见底了,玄布满意地点了点头。
“吃饭!”飞流冰着一张脸,眼睛里满是杀气,那样子好像吃饱饭就能马上杀掉玄布一样。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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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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