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 作者:0586

    第7节

    沈佳：“我都没追到的人哪有那么好追。”

    陆羽：“你该不会还没死心吧？”

    沈佳：“拜托我有男票了好吗！只是看许承安也没追到我心里微妙地平衡了。”

    唐彤：“许承安也太没用了吧，都一个学期了还没点进展。”

    陈昕染：“话说既然舒铭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接受许承安啊？”

    洛舒婕弱弱地说：“我哥说他是直男……”

    陆羽：“我才不信，他俩那么暧昧舒铭不弯才怪。”

    洛舒婕：“我都已经成功把姨妈带腐了，姨夫听姨妈的，表哥应该不会遭到家里的阻拦啊，为什么不接受承安哥？”

    唐彤：“干的漂亮。不过舒铭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弯了的事实。”

    陈昕染：“话说会不会许承安压根不是舒铭的菜所以舒铭不接受许承安啊？”

    “……”

    “……”

    “……”

    唐彤：“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助攻啊。”

    陆羽：“怎么帮？”

    唐彤：“主要问题在舒铭吧，把舒铭说通就没问题了。小婕~”

    洛舒婕：“我不干，我还欠了我哥钱，要低调做人。”

    唐彤：“额，咱们还是先和许承安通个气吧，帮了倒忙就不好了。”

    ☆、邀请

    圣诞节第二天，许承安发现自己被拉进来了一个微信群，群名是“顶风作案，低调做人。”

    许承安奇怪这个群是干什么的，看了看群成员，立即明白过来了。

    许承安：“我说你们把我拉进来干什么？”

    老妈子一号（唐彤）：“我们都为你的感情状况操碎了心！”

    许承安：“……什么鬼。”

    老妈子二号（陆羽）：“你老是追不到舒铭我们都替你急。”

    许承安：“你们怎么知道……”

    沈佳：“许承安你也有今天！舒铭是那么好追的吗！233333”

    亲属（洛舒婕）：“我哥说你们没有在交往，所以承安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推倒我哥？（星星眼）”

    许承安：“……姐姐们你们别管我了成吗！”

    这边那些妹子们暗搓搓地又建了一个□□群来区分，顺便分享文件更方便一点。

    老妈子一号（唐彤）：“（严肃脸）我们保证不帮倒忙。”

    许承安：“我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沈佳：“舒铭肯定都看出来了。”

    亲属（洛舒婕）：“我哥肯定在装傻，他以前也没少装。”

    许承安：“……”

    原来舒铭也看出来了只是没说吗！自己原先的计划就是让舒铭自己看出来，然后好好想想，交流交流，自己再顺理成章地告个白，结果舒铭竟然装作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自己也装作不知道舒铭知道了而装作不知道的事？

    许承安：“姐姐们，你们先帮我分析分析。”

    老妈子一号（唐彤）：“先理理顺吧，许承安你老实回答。”

    许承安：“……好。”

    老妈子一号（唐彤）：“你喜欢舒铭吗？”

    许承安：“……喜欢。”

    老妈子一号（唐彤）：“省略号是什么意思？你在追他对吧？”

    许承安：“是。”

    老妈子一号（唐彤）：“你还没有告白对吧？”

    许承安：“对。”

    老妈子一号（唐彤）：“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许承安：“等舒铭也对我有意思的时候吧。”

    老妈子一号（唐彤）：“……”

    老妈子二号（陆羽）：“……”

    亲属（洛舒婕）：“……”

    亲属（洛舒婕）：“你这样还追得到我哥吗！”

    许承安：“话说你们确定舒铭也看出来了？”

    亲属（洛舒婕）：“我哥只是面瘫不是智障。”

    许承安心里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舒铭情商不低，但之前相处都挺自然的，舒铭也没提出质疑，他还以为舒铭没开窍。

    许承安：“舒铭对我的亲近不排斥，也没拒绝我约他，是不是意味着我很有希望？”

    亲属（洛舒婕）：“看我哥的语气，他似乎没有和你发展的意向。”

    老妈子一号（唐彤）：“你要追舒铭，得先了解舒铭的心理。”

    许承安：“他既然知道了，我要不要顺势告个白？”

    老妈子一号（唐彤）：“建议不要。小铭铭既然装作不知道，而不是躲你，可能是他希望维持你们目前的朋友关系。”

    老妈子二号（陆羽）：“我也这么觉得，万一你一告白他觉得接受不了躲开你了你上哪儿哭去。”

    亲属（洛舒婕）：“其实吧，我哥很不会拒绝人，耳根子又软，你现在告白，他不想接受又不好拒绝，可能会纠结怎么和你相处。”

    沈佳：“我已经被舒铭拒绝过一次了！照你这么说，如果我当初多磨磨，没准还是能追到舒铭的？”

    许承安：“你已经有男票了！不要和我抢媳妇儿！”

    许承安：“所以我现在还是要继续找机会和他多相处刷好感度吗？”

    老妈子一号（唐彤）：“是的。不过你现在也太频繁了，耗子都看出来了。”

    许承安：“……”

    老妈子二号（陆羽）：“然后你们要多了解对方，你要让舒铭多了解你的爱好之类的。”

    家属（洛舒婕）：“（拍胸脯）想知道什么关于我哥的都可以来问我！他的黑历史我基本上都知道！”

    老妈子二号（陆羽）：“许承安你寒假要去旅游的吧？”

    许承安：“对，我想和舒铭两个人一起去哈尔滨。”

    老妈子一号（唐彤）：“我也想去旅游！”

    老妈子二号（陆羽）：“+1”

    沈佳：“+1”

    亲属（洛舒婕）：“+1”

    许承安：“带你们当电灯泡吗？”

    亲属（洛舒婕）：“我哥会同意和你两个人去？”

    许承安：“……不知道。”

    老妈子二号（陆羽）：“这样吧，我们都装作不知道寒假你要去哪里，装作想去不能去让舒铭拍照片带特产，反正忽悠舒铭答应就是了。”

    老妈子一号（唐彤）：“ok”

    亲属（洛舒婕）：“我会说动姨妈帮忙劝表哥去旅游的！”

    沈佳：“好的。”

    许承安：“谢谢姐姐们【红包】”

    老妈子一号（唐彤）：“别客气，追到先。”

    老妈子二号（陆羽）：“反正你们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精神食粮。”

    沈佳：“有问题都可以来群里问啊。”

    亲属（洛舒婕）：“姨妈挺喜欢你的！我看好你哟~”

    许承安：“……”

    许承安整理了自己做出的行程安排表和注意事项发给了舒铭。

    舒铭仔细看安排，他前几次出游都是准备了行李就去了，到地方了听许承安指挥，这次如果不叫别人的话，这安排得仔细看看。

    正看着，收到了陆羽的微信。

    “舒铭啊，许承安是不是说寒假去哈尔滨？”

    “是，你去吗？”

    “诶，我寒假和我家薛演去四川啊。”

    “这样啊。”舒铭无语，所以这是干什么来的？

    “你要去吗？”陆羽又问。

    “再看。”

    “去吧去吧，拍点照片回来，许承安拍的风景照太不靠谱了。”舒铭无语，许承安的拍照技术绝对比自己好，自己都是看到什么好看的就随手一拍，对焦都不上心，许承安好歹还会找角度。

    “再说吧。”

    和陆羽聊完没多久，张浩问舒铭：“铭子，你寒假去哈尔滨玩啊？”

    “还没定。你怎么知道？”舒铭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是彤彤说她想要俄罗斯的那种小镜子，具体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就是希望你去那边玩的话留意一下。”

    唐彤？舒铭皱了皱眉说：“这种事拜托许承安就好。”

    “彤彤说许承安找不到人和他一起，如果他一个人的话可能就不去了。”

    “学姐自己可以去，你也可以去。”

    “彤彤要实习啊，我寒假要准备考研，你知道的。”

    “许承安会找不到人？”舒铭觉得肯定有问题。

    “不知道啊，所以你去不去啊？”

    “再说。”

    许承安是说动了其他人劝他去，然后可以和自己独处吗？不过这样岂不是太明显了？下一个会是谁呢？罗琳琳？莫枚？不过他对其他人算不上有多熟悉，他们会来假装不经意地忽悠吗？

    舒铭没想到的是下一个是他的母上大人。这自然是洛舒婕的杰作。洛舒婕问她姨妈表哥寒假有什么旅游安排，想让表哥带点特产，姨妈就兴冲冲地来联系儿子了。

    “铭铭宝贝~你寒假要去哪里玩吗？”

    “现在没决定。”舒铭实话实说。他以为妈妈来问只是巧合。

    “你那个同学，就是叫许承安的孩子，有邀请你吗？”

    舒铭的警惕性一下子上来了，难不成许承安已经打入他家内部了？“他说去哈尔滨，我还在考虑。”

    “去吧去吧，我和你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去过那里呢。”

    为什么妈妈这么一说顿时就不那么想去了？

    “好玩吗？”舒铭问舒妈妈。

    “好玩啊，都是雪，特别浪漫。”

    “……我要浪漫干嘛。”

    “许承安那孩子安排的我放心，你现在还年轻，是应该多走走，不像我和你爸爸只有单位统一旅游的时候才能出去，其他时候假期都太短。”

    舒铭能说许承安对你儿子不怀好意吗？

    他扪心自问，去一个雪的世界旅游，不是不心动；同伴是许承安，是一个有责任感有能力的人，旅行的安全和舒适程度会很高，虽然这个人目前正在追求自己。自己真的不能接受许承安吗？不，舒铭清楚如果许承安告白，他可能会拒绝；但如果许承安多告白几次，他就答应了。他很心软，对许承安也挺有好感，并不排斥他的触碰。两人之所以维持目前的状态，不过是害怕罢了。两人都想不到如果交往以后会面临什么，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理智且克制地看待双方关系，迟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

    “反正你也没要女朋友，不需要花钱谈恋爱，一学期生活费存了不少吧，去旅游用掉好了。”舒妈妈又劝。舒铭小时候第一次有“钱”的概念之后就被教育要节俭，之后就有了存钱的习惯，家里房间里有好几个满了的存钱罐，最老的那个都陪了舒铭十多年了。

    “好。”舒铭回答他妈妈。也许，他该给许承安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快要十一点了，舒铭打算睡觉了，却收到了许承安的微信信息。

    “媳妇儿，想好了没？”

    “我去。”舒铭回答。

    “现在估计就我们两个去。陆羽那一对，唐彤那一对都去不了。”

    “我知道。就我们两吧。”舒铭打字时心里非常平静。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订票？”

    “好。”

    “你要睡了吗？”

    “嗯。”

    “那晚安！”

    “晚安。”

    许承安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意识到舒铭这是在给他们独处创造条件吗！他清楚地点明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去，在知道自己追求他的情况下！这是他在给我机会吗！他对我原来也是有好感的是吗！

    冷静下来后，许承安又想，舒铭也许是想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环境下，试验他们到底适不适合对方，毕竟从认识到现在，两人一直是朋友的关系，一直是自己付出比较多，自己下意识地就想照顾他，照顾着就生出了好感。他喜欢舒铭，不是玩玩的那种，而是想和他一起生活很长时间，所以也许找个机会一起生活看看，是很好的检验方式。这次去哈尔滨，就是一个机会。

    ☆、哈尔滨

    期末考完后，许承安回了趟家，之后就和舒铭一起去机场了。

    舒铭的妈妈之前就在网上给舒铭买了很多御寒衣物，加绒的衣裤，长款的羽绒服，雪地靴，帽子耳罩口罩手套都买了，直接寄到舒铭的学校。舒铭的行李箱塞满了这些衣服，至于那些要带回家的没那么厚的适合在浙江穿的冬装和书本，舒铭直接邮寄回家了。

    舒铭有一门考试刚前一天考完，昨晚收拾行李晚了，这会儿在机场有些昏昏欲睡。

    许承安看着舒铭，一向能说会道的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情实在是有些激动，能和喜欢的人单独旅游，是他期待已久的，他想找个人分享这种快乐的心情，又想把这种雀跃隐秘地埋在心底。

    和他比起来，舒铭倒是坦然得多。他仔细想了想，与其说是给许承安机会，不如说他其实已经接受了许承安，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让两人更亲密罢了。这次旅游说是考验，其实算是约会了。不然如果真不合适又能怎样，旅行过程中就一拍两散？其实两人性格都好，之前的相处都很和谐，也不至于有多不合适，也就是性别不对罢了，不过两人自己都接受了，这又有什么呢？

    “我眯一会儿。”舒铭对许承安说。

    “好，登机时我叫你。”许承安说。

    舒铭把屁股往前坐，人缩着才把头靠到椅背上。这种姿势挺别扭的，但这儿这么多人，他也不太好意思靠到许承安肩上或躺他腿上。

    许承安看舒铭选择了这种别扭的姿势而没有靠到自己身上有点失望。他的怀抱可是随时向舒铭敞开的呢。不过这儿是公众场合，他也知道舒铭的顾忌，于是什么也没说，把舒铭之前脱下来的外套给他盖上了。

    中午时分登机了，到哈尔滨是下午，许承安联系了旅馆的人来接他们，所以厚的衣服都放在行李箱里他们也不担心。

    上飞机后，舒铭吃了飞机餐就又开始睡觉。许承安睡不着，索性看舒铭的睡颜。

    “你看了多久啊？”舒铭一睁眼就看到许承安在看自己，无奈问道。说实话他闭着眼都能感到有一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害他完全睡不安稳。

    “还睡吗？”许承安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对方多久，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不了。说点什么吧。”

    “好，你想听什么？”许承安问。他知道舒铭话不多，那就自己多说点给他听好了。

    “哈尔滨的吃的。”舒铭想了想说。具体的旅行路线和交通方式许承安给他的文档里已经写的很详细了，他也难得全看了一遍，心里有数，但对食物还是抱了些好奇。

    “要吃的可多了，锅包肉，小鸡炖蘑菇，烤红肠都是要尝尝的。不过那边的菜分量都特别足，我们吃一顿饭点两个菜就够了，我都担心我们能不能吃遍特色菜。”

    “今晚吃什么？”

    “找家东北餐馆吃本地菜吧，雪糕吃不吃？”

    “唔，那么冷吃雪糕？”

    “对啊，那里连冰箱都不用。”

    “好。”

    “你喜欢吃什么？”舒铭想了想问。他也想多了解许承安一些。

    许承安说：“喜欢的太多了，这会儿都说不完。不过你想知道我想吃什么吗？”

    “想吃什么？”舒铭顺着他的意思问。

    许承安一笑，凑到舒铭耳边说：“想吃你。”

    气流呼到舒铭的耳朵上，舒铭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立即远离了许承安。他的耳朵都红透了。

    “我喜欢吃草莓。”许承安已经坐好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像刚才没说那三个字似得。

    “好少女。”舒铭努力恢复镇定。

    “还喜欢吃肉。”许承安又说。

    舒铭没搭腔，只是看了许承安一眼。许承安之前的回答让他的思路有点控制不住地跑偏。

    “想什么呐。”许承安笑着眨眨眼。

    舒铭问：“还喜欢什么？”他再想下去脸都要红了。

    “喜欢你啊。”许承安大大方方地说。

    “我问的是你喜欢吃什么。”舒铭无奈，这算又被告白了一次吗？

    “如果你让我吃一次，我立马就会喜欢上吃的。虽然我现在没吃着，我猜我会喜欢吃你的。”许承安带着一脸一点也不猥琐的笑，说着破廉耻的话。

    舒铭捂脸，他是被调戏了吧？他拒绝再与这个本性暴露了的人交流，虽然也不讨厌就是了。

    许承安知道舒铭是害羞了，轻笑了两声，也不再逗他了。

    飞机降落后，他们领了行李，在接机处找到了旅馆的人。哈尔滨的室内都很温暖，他们没急着加衣服，坐车到了旅馆后才换上了加绒的衣物，戴了围巾帽子耳罩口罩手套全副武装地出门。

    “两只球滚出了门。”看两人的打扮，许承安愉快地自黑。

    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这天决定去中央大街。

    中央大街曾经还有个很嚣张的名字叫“中国大街”，这条步行街很长，有各种风格的欧式建筑，许承安到这里就激动地冲着建筑拍拍拍。

    路中间的雪都清理过了，显现出漂亮方石铺就的街道。有些房顶上还有遗留的雪；路两边有不少冰雕，作为南方长大的孩子，舒铭对这冰雕更感兴趣。除了各色冰雕，还有巨大的雪人，舒铭从小到大没做出过这么大的雪人。

    “好多人。”许承安拍了几张照就跑回来拉着舒铭，就怕走散。

    “都在排队买什么啊？”舒铭看着前方聚集的人群问。

    “华梅西餐厅？他们买面包吧，这里这家店特别有名。这是家老店了，是俄国餐厅。我们去找找马迭尔冰棍吧，也很有名，晚了就没了。”许承安说着就拉着舒铭往前走。马迭尔冰棍是几乎每个游客都要尝试的，听说一箱拿出来没几分钟就会被买光。

    “真的要吃吗？”舒铭郁闷，这里的室外真的冷的丧心病狂，他生平第一次往身上套六层衣服。

    “我想吃嘛。”许承安半推半拉着舒铭。买冰棍的人也开始排队了，许承安让舒铭在原地等着，他去排队。

    舒铭心里笑笑，给他这个示好的机会。

    “媳妇儿，最后一根呢。”舒铭正无聊地东张西望，许承安从他身后冒出来，把冰棍举到他眼前，“一次就卖那么多根，好多人排了队没买着。”

    舒铭摘下口罩就着许承安的手咬了一口，谁知道许承安是不是故意只买一根。

    不像他想象中的硬，冰棍一口咬下去是软软的，有浓郁的奶香和蛋香，入口即化，有恰到好处的甜味。

    “好吃吗？”许承安问。

    舒铭点点头，说：“你也吃啊。”

    许承安有一瞬间的迟疑，他怕舒铭会介意。

    “你不就想这样吗？”舒铭毫不留情地揭穿许承安，面上显出淡淡的无奈。在许承安面前，面瘫无口都要被打破了。

    许承安被拆穿了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在舒铭咬过的地方舔了舔，又咬下一大口。吞下后，故意凑近舒铭说：“媳妇儿吃过的就是好吃。”

    舒铭都习惯了许承安的调戏，他算是看出来了，许承安也就嘴上厉害，真要调戏估计自己都会先害羞。

    两人分吃了冰棍。吃完后许承安都有些意犹未尽：“这里吃冰棍就是好，都不会化。”

    “那你再去买一根？”

    “不了，不想排队了。吃烤红肠吗？”许承安看到烧烤摊眼睛一亮，拉着舒铭加快了脚步。

    看到烧烤摊，舒铭眼睛也是一亮。这完全就是冰屋，卖烧烤的大叔站在冰屋里。舒铭看着冰屋也是移不开眼，心里十分歪重点地想大叔在里面冷不冷。

    许承安很快买好了两根烤红肠。红肠是哈尔滨的特产，虽然原先也是外国货，传到哈尔滨也有近百年了。红肠外皮是动物的肠衣，里面是瘦肉为主，拌以少量肥肉、淀粉，加了调料的肉馅。

    “快吃，一会儿就冷了。”许承安递了一根给舒铭。

    舒铭眨眨眼开吃，一会儿吃冷的一会儿吃热的真的好吗？不过吃这么一根补充热量也是挺好的，味道也不错。

    天色快暗了，冬天的白天短，五点不到路上的灯就亮起来了。冰雕被彩灯装饰着，有梦幻般的色彩。

    两人溜溜达达地走完了街，又步行去了圣索菲亚大教堂。

    这是一座全木结构的俄式教堂，顶着标志性的洋葱头。夜晚的教堂亮起了温暖的黄色灯光，细节处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教堂的恢宏庄严确实一分未减。寒冷的冬夜，温暖的黄色灯光有让人接近的冲动，这真有点像飞蛾扑火。

    因为索菲亚教堂应该在白天和晚上各参观一次，因此两人并未停留太久，找了几个角度拍了照片后回了中央大街吃饭。

    天已经完全黑了，中央大街亮起了彩灯，每一棵树的枝丫上都亮着彩色的光，冰雕旁边也有光，色彩艳丽的光把晶莹的冰映照得更加美丽。

    他们当晚吃了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又另外点了地三鲜。

    上来两大盆菜，没错，是盆不是盘，许承安和舒铭都有些害怕，这下只得放开肚皮拼命吃了。两人之前点了米饭有点后悔，因为小鸡炖蘑菇里还有粉条，加上饭绝对吃不完。

    在这么冷的地方，舒铭觉得自己的食量都变得豪迈了，意外地吃的比平常都多，两人差不多吃完了菜，就是饱得有些走不动路。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觉得没那么撑了，两人才回旅馆。

    ☆、冰雪

    到了旅馆，洗完澡，舒铭只穿了一件单衣。这边的室内温度就是室外温度去掉一个负号，舒铭都有点想开空调制冷。

    他半靠在床头，一动也不想动，怪不得动物冬天要冬眠，与低温一对比，在温暖的地方一躺，真是连动弹的欲望都没有了。

    “舒铭，你是不是已经接受我了？”许承安洗完澡出来后，毫不客气地爬上舒铭的床，手脚都直接往舒铭身上缠。

    “嗯。”舒铭动了动，许承安离他太近了害他心跳都加快了。

    “你喜欢我吗？”许承安不放心地问。

    “喜欢。”舒铭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许承安却很高兴，把脸埋到舒铭的脖子旁。

    舒铭觉得自己的脸控制不住地发烧，许承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吧！

    “回你自己的床上去。”舒铭轻轻推推许承安。

    许承安放开了抱着舒铭的手，却没有下床，在舒铭旁边躺着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播着搞笑的娱乐节目，没什么内涵，但两人就是不停地被戳中笑点。许承安觉得这还真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了。这么想着，他握住了舒铭的手，十指交缠。舒铭任由他握着，心里也暖暖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来了。早餐吃了水饺，舒铭表示一大早面对那么一大碗饺子真心有点压力啊。

    圣索菲亚大教堂沐浴在晨光中，暗红色的墙砖经岁月的照拂已经褪色了不少，看起来斑斑驳驳，阳光下像是浅黄色；青色的洋葱头，顶着金色的尖，色彩的搭配让人眼前一亮。与黑暗中比起来，白天的教堂看起来更气派，更雄伟。

    许承安带了自拍杆，他们来得早，游客并不很多，两人努力了一番和教堂一起拍了全身照。舒铭已经习惯和许承安一起自拍了。因为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拍照，他脸上甚至还带上了浅浅的笑。拍完照，两人挨在看照片，许承安趁没人注意他们，迅速在舒铭脸色亲了一下。舒铭吓了一跳，见确实没人注意他们才松口气，详装生气地看许承安，却见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走，咱撩鸽子去。”许承安收了设备，兴致勃勃地拉着舒铭去看鸽子。

    白色和灰色的鸽子懒洋洋地在教堂前踱步，不时矜持地到游人面前，啄食他们手中的饲料。鸽子们个个膘肥体壮，三两成群，在太阳底下待着，昂首挺胸地走来走去，却一点要飞的意思都没有，连翅膀都不带扑腾一下的。

    “鸽子大爷们要不要这么懒啊？”许承安举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想拍鸽子振翅飞翔的照片，不过鸽子们都不给面子，要不就是吃太饱要不就是太冷，总之就是不飞。许承安郁闷地拍下了走路的鸽子的照片。

    在教堂逗留了半个多小时，游客渐渐多起来了，这时候想拍一张没有游客的教堂全景图就不容易了。许承安和舒铭从教堂旁边的索菲亚广场上的入口进了地下商城，躲进麦当劳一人买了一杯热饮喝着。舒铭摘下手套捧着杯子，他的手原先就不热，戴着手套也热不起来，时间长了手套里都是冰冷的，手指也有些麻木了。在室外待久了脑子都慢了，脸都冻木了。

    许承安跑到商店里给舒铭买了并指的手套，外面是防水材质的，里面夹了厚厚一层绒。

    “并指的手套会比较暖和一些，虽然可能不方便，不过你要干什么和我说一声就好，我帮你。”许承安一边给舒铭戴上手套一边说。舒铭的脸迅速红了起来，觉得身体从内到外都暖暖的。

    缓过来了之后，两人又在中央大街溜达了一趟，买了点烧烤吃，然后去了松花江。

    冰面冻得厚厚的，不少人在冰山玩。有狗拉雪橇的，有趴在类似轮胎的东西上的，有练习滑冰的，五花八门。许承安爱玩，没多想就到冰面上，结果一个没注意就滑到了，幸亏穿得厚，摔了也没感觉。舒铭小心走到他旁边想拉他起来，许承安起了坏心思，一用力把舒铭也拉倒令他摔在自己身上，嘴里还调笑着：“大白天的就投怀送抱，你是有多喜欢我啊！”

    摔倒再起来还挺不容易，两人穿得厚，动作都特别笨拙，为了不一站起来就又摔一次，很费了一番工夫。

    远处有人在放风筝。这里的风筝长得真是奇特，像是一个大圆环，连接了很多细线，在天空中欢脱地飞着。舒铭和许承安还就这“是不是风筝”讨论了一番。

    两人玩够了就坐车去果戈里大街了。果戈里大街离这边有点远，到达时已经一点多了，两人没吃午饭，这会儿饿的不行。在寒冷的环境里身体需要更多的热能，所以需要摄取更多的食物，大概这也就是这边人食量大、饭店里菜肴份量足的原因吧。

    许承安带着舒铭去订好的客栈放了行李，匆匆找了家餐馆进去。现在已经过了饭点，服务员在拖地，见他们来吃饭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为锅上有猪肉炖粉条正烧着，他们就点了这一道菜，又让厨师随便再做两个蔬菜。东北人简直太厚道，看着一大碗猪肉和粉条，两人感动得想哭，一边又十分庆幸没有加米饭。他们是饿坏了，差不多把点的东西全吃光了，没有一点浪费。

    解决了温饱问题，两人上果戈里大街溜达消食。

    果戈里大街是一条充满俄罗斯风情的购物街，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了。中央大街的建筑囊括了欧洲各国各个时期建筑的风格，而这儿则主要是俄国风格的建筑。

    “随便走走吧，反正这儿也是购物逛街的。”许承安说。两人都对逛街不感冒，但这里好歹也算是一个有名的景点，那就来看看呗。

    “太冷了，懒得走。”舒铭说。

    “你是在撒娇吗？真的冷？”许承安作势解围巾。

    “有点儿，不过还好，你不用……”

    面前一列红色的电车开过，舒铭看着电车，呆了一瞬，脖子上就感到一阵温暖。他转头，许承安站得离他很近，长围巾包住了两个人。舒铭觉得这很像漫画里的场景。

    “这还在大街上呢！”舒铭忙解围巾。

    许承安见舒铭实在害羞，把围巾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严严实实地给舒铭裹上，说：“你怕冷，明天再多穿点。”

    舒铭说不出话了，带着许承安体温的围巾……他很想像痴汉一样把脸埋进去。

    两人没在这边逗留太久，没有买东西的打算，只是看看建筑，所以走了一趟就算游览完了。在离开前，他们买了点哈尔滨红肠和其他吃的，为了减少负重，干脆直接寄回家了，虽然邮费挺贵。

    找了加西餐馆吃了份俄餐后，太阳也快落山了。这时候两人去看冰雪大世界。

    冰雪大世界里面是各种大型冰雕，每年都有不一样的主题和作品。许承安掏出相机拍照，却发现相机已经冻没电了，只好苦笑着摘了手套用手机拍。

    这是被晶莹剔透的冰雕占据了的世界。有大型建筑，有历史故事，有人物有动物，彩灯照射着这些冰雕，有些灯管干脆在冰雕内部，发出柔和朦胧的光，浪漫地不行。

    最大型的冰雕是巨大的冰城堡。配上彩灯，比起冰雪奇缘中女王的城堡也是毫不逊色。真是很难想象，人们是怎么造出这么大型的冰城堡，大殿前的阶梯，细细雕刻了纹路的柱子，恢宏的穹顶，高耸的堡尖……纯洁无垢，美轮美奂。

    “坐冰滑梯吧！”许承安见许多孩子在排队坐冰滑梯，也要和舒铭去玩。

    “幼稚不幼稚！”舒铭嘴上说着，心里也很想坐，两人把园内所有冰滑梯都玩了一遍。

    在室外呆了两个多小时，两人躲进饮品吧内喝了杯热饮，才有种活回来了的感觉。

    说起来，小学高年级之后，就没有再坐过滑梯了，今天算是玩心大起，玩了好久。

    “你回去把照片发给我。”舒铭说，他实在怕冷，就没拿手机拍照。

    “遵命。”许承安笑着说。

    两人修息够了，又出去玩了。游客很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在这么一个冰雪的世界，一切黑暗的、污秽的东西都藏不住，在晶莹的冰雕前，人们的心灵也纯粹了许多。街上有□□表演。花车缓缓在主干道上开过，车上的花都是冰雕成的，配上不同颜色的灯光，别有一番风情。

    晚些，天上又放起了焰火。大城市里是有烟火管制的，舒铭家乡在过年时，乡下还是有不少人放焰火的，许承安住在上海，已经几年没这么近距离看烟花了。

    “好漂亮，好想许愿啊。”许承安情不自禁地握住舒铭的手，脸上是干干净净的笑容。

    “又不是流星。”舒铭说。

    “还是想许愿，好想和你结婚。”许承安不出意料地看到舒铭脸红了。

    “哪有许愿把愿望说出来的。”

    “当然要说出来让你听到了，因为你能和我一起实现啊。”许承安握着舒铭的手又紧了紧。他当然知道，仅仅舒铭听到也是没有用的，如果真的要结婚，还得他们的父母家人都接受才行，虽然现在还没有和家里出柜的打算。

    “你想的真多。”舒铭装作嫌弃，心里高兴地不行，嘴角微笑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幸好还戴着口罩。

    许承安听了舒铭的话也不难过，舒铭眼里的笑意和憧憬是怎么也掩饰不掉的。

    ☆、雪乡

    这天就要去雪乡了。到哈尔滨玩，不去下雪乡真是可惜了。雪乡不在哈尔滨市内，距离市区挺远，所以他们是和客栈的人一起拼车过去的。

    冬天的黑龙江省到处都是雪。道路上的雪都被扫到了路边，有些屋顶上还是一片白茫茫的。舒铭看雪看得饶有趣味。这边有许多的白桦林，白桦树站得笔直，彼此距离也不远。他们没有过多的枝丫，虽然是树，却让人觉得他们很精神。

    到了雪乡后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去订好的客栈放行李。这边住的都是炕，他们两人订了两人间的，还带了一个卫生间，虽然价格会高一些，但也能避免麻烦。这客栈也算是民居，老板是一对夫妻，听说他们要去羊草山玩，还帮他们订了雪地摩托车。

    羊草山是雪乡最高的一座山了，山顶上还很少长草，非常适合观赏日出日落。

    因为徒步上山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两人不认为自己的体质有那么好，况且摩托车虽然贵了点，但是个很刺激的体验。

    一辆摩托车可以坐两人，许承安让舒铭坐在他后面。虽然他很想搂舒铭的腰，但舒铭怕冷，他希望能尽可能帮他挡挡风。

    两人听从建议买了鞋套，包住了靴子。这是为了避免飞溅起的雪进入到靴子里面，如果雪融化了——那滋味想必极为酸爽。把兜里的东西全部塞到背包里并拉好了拉链，带好了手套和口罩，两人坐上了摩托车，车手开始向山顶飞驰。

    走路要两个小时，但摩托车只要十分钟，这样的速度，可以想象在过程中飞速旋转的车轮会溅起一朵又一朵小小的雪团；带起的风张牙舞爪的扑到人脸上，还裹挟着雪花。舒铭紧紧抱着许承安的腰，把脸埋在他肩后面，只眯着眼看周围。许承安觉得自己高兴地要飞起来了，舒铭的手环在他的腰间，胸膛紧贴着自己的背。隔着那么多层衣服，他好像都能感受到舒铭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应和着，怦！怦！耳边只留下这样的声音，连雪地摩托车的引擎声都被选择性忽略了。

    很快到了地方。这里还不算山顶，要想到达最高的地方还得走一小会儿。

    山上的雪积得很厚，两人走路时都有种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好漂亮。”舒铭抓了一把雪，很快雪就成了小雪粒从手中滑落。

    南方长大的孩子没见过这样洁白美丽的雪。在上海或浙江，十年下的雪加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多。而且这雪看起来格外的干净，是纤尘不染的感觉。

    到了山顶上，许承安干脆就地一躺，起来时雪地上留下一个臃肿的人印。

    “你帽子是毛线的，快把雪拍干净。”舒铭笑着说。

    许承安乖乖照办。

    “堆雪人吧！”许承安说，看着他的笑容，舒铭完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两人到了一棵树下，就那里的积雪开始堆雪人。手套是防水的，所以两人也不担心雪融化会怎样，就是舒铭的手套是并指的，不是特别方便。两人堆了个雪包当做雪人的身子，接下来就是滚个球当头了。无奈两人之前没做过大雪球，想滚个雪球，虽然知道理论但实际上并不好上手，最后的雪球弄出来也并不圆。

    不过更糟糕的是他们并没有能够当眼睛鼻子的东西，所以这个雪人也只是个雪堆，并不能看出是雪人。

    “好失败。”许承安说，脸上笑意不减。

    “还好吧。”舒铭摸摸鼻子。

    “看落日。”这时候太阳下山了，红红的圆盘慢慢下降，沉没在远方。雪地上被染上一层红色，落日，白雪，劲松，山上的景又壮阔又美丽。山下的村落里，每间屋子顶上都积着厚厚的白雪，从山上看像是淋了果酱的奶油。不少游客激动地拿相机拍照，嘴里说着“太美啦”，再说不出更多的词。他们见过西塘水乡的落日，见过青海湖的落日，见过沙漠的落日，还是第一次见到雪中的落日。冬天的太阳不热情，却散发着温柔的光。这是温柔圣洁的落日。

    看够了，两人下山回坐摩托车的地方。下坡的路很不好走，他们学着其他游客的样子，干脆滑下去。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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