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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前有病娇后有鬼 作者:一杯酒凉

    第7节

    “啊啊啊啊!!!”

    正当温煜冉踏下通往三楼的最后一阶楼梯时,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正以为是他们被发现了,随即又反应过来声音是从他之前住的房间那边传来的。

    见他忽然僵住,吕弘言忙拉他一下,小声问:“怎么了?”同时将手机按亮,因为还没有走出太远便没敢开手电筒模式,只靠屏幕发出的光线勉强照亮。

    奇怪的是除了他以外的两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异样,似乎没听见刚才那声尖叫一般。

    “没事儿,祈祷一下上帝保佑而已。”温煜冉随口含混过去。

    这么说起来,听见脚步声的那个晚上有刀子从床底刺上来,那时候的确有血迹在床上蔓延开。

    他有些困惑,如果说这就像在孤儿院那次一般,只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的幻影的话,可是吕弘言他们也听得到那些脚步声;如果说是现在真实发生的话,可是又只有他能听见刚才的喊叫。

    瞥了一眼依旧不知踪迹的下层楼梯,温煜冉又默默补上一句:还有这破楼梯也神出鬼没的。

    “从那边走吧,希望另外一边的楼梯不爱玩捉迷藏,我怕那东西一会儿又下来,咱们快点。”

    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他们只能一路小跑着,在跑出一段距离后也才终于敢打开照明。在这种时候唯一的意外之喜,大概就是那女孩之前一个人行动的时候捡到了一只手电筒。

    然而不幸的是,另一头通往楼下的楼梯也不见了。

    “怎么办……”

    “我觉得吧,靠咱们仨如果想在这地方挖个洞跳下去,那也是个大工程。”温煜冉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道,“谁带挖耳勺了么,要不试试?”

    “拉倒吧你,赶紧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门道!”吕弘言一巴掌拍在他头顶。

    “就这么点地方你还想找出什么机关?死人倒是还能弄来几个。”温煜冉耸耸肩,示意他也很无奈,“不过我们还是再找找吧,说不定就发现个新大陆什么的对不对。”

    小剧场:

    病娇少年时期的奋斗史

    千琅默默地看完厚厚的一本《诙谐的魅力》

    然后转头认真地棒读:今天的衣服很不错,我可以当做是为了见我而特意准备的吗?

    来送饭的同族人:Σ( ° △ °|||)

    千琅:刚才的,诙谐幽默吗?▼_,▼

    非常棒,请允许我辞职

    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心理阴影

    第30章 见过?

    于是他们只能又开始在各个房间之中到处徘徊寻找,这期间自然也免不了关心一下刚遇见的女孩。

    “我叫苗雨琴,是大三的学生,本来在宿舍正准备睡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这里了。”女孩穿着并不合身的外套和有些陈旧的围巾,看上去应该也是在这里找到后就凑合穿上的,眼眶里还含着泪,“这里有好多死人,我、我在三楼捡到了手电筒和一张奇怪的纸条,然后就听见那个很吓人的脚步声,我就吓得躲进屋子里不敢出去……我还以为你们也是鬼……”

    “人倒霉起来就是喝凉水都塞牙,我们也是莫名其妙就到这破地方了。说起来你之前就在三楼?你有唱歌吗?”温煜冉还是很在意之前听见的歌声。

    “唱歌?”苗雨琴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啊,听见脚步声之后我在屋里藏了很长时间,一直都不敢出去,也不敢出声。”

    ——好吧,看来又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被当3d电影重播的。

    “我就随便问问,好像是我听错了。那你捡到的纸条能拿来看看吗?我们其实也捡到过一张纸条,我想看看是不是类似的。”

    连连点头,苗雨琴立刻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纸条上的字迹这次显得有些匆忙。

    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宿舍楼很奇怪,但是在这里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手机已经没电了,但是手电筒的电暂时还有,楼里应该也能找到电池。

    有些小麻烦,但是幸好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接下来我们会去学生宿舍那边继续找。

    如果有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学校里的人看到纸条,一定要来找我们汇合,我们知道从这里逃离的“钥匙”

    已搜索地:教学楼、体育馆、图书馆、教职工宿舍楼

    3

    昏暗的教学楼中,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漠然地走在破烂的楼道里,对于周遭种种血迹或是可怖的痕迹视若无睹。

    甚至他还轻声哼唱着轻快的旋律,那调子恰好便是温煜冉之前隐约听到的那首歌,就好像只是出来散步一般平静。

    这样的一个人将本就阴诡的楼房衬托得更加恐怖。

    然而千琅此时的内心完全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淡定,事实上他内心代表理智的那个小人已经快要去切腹自尽了,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说起来如果有些光亮的话,大概会更容易被主人注意到?

    想到这,千琅从衣袋里抽出一张以前准备的符纸,左手两指夹住符纸使其竖立,右手并指从符纸底端向上划过,骤然便亮起了莹白的光。

    虽然提供了照明,但这样白惨惨的幽幽光亮实在不太能给人安全感,反而像是鬼火一样衬托得环境更加诡异。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在主人可能正惊惶不安的时候,他竟然没有立刻出现在身边,根本不能好了。啊……千桐安那个家伙真的是太碍事了,下次出现的时候一定要杀掉,三番两次地被妨碍可一点都不让人愉快。

    走进旁边的教室,仔细地扫视一周,不见有人影,离开直奔下一间。

    徒劳无功地找遍了这栋教学楼一半以上的教室,千琅终于听见前面的教室内传来一些声响。

    千琅一直在内心告诉自己要平静,要淡定,就算是装也要装出普通人的样子,以便于刷温煜冉的好感。

    但当发现这间教室的门后有什么东西挡着没法顺利推开门时,千琅还是烦躁地抬脚就踢开了门。

    第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瘫软在地、吓得瑟瑟发抖的青年,而刚才正在青年面前且堵住了们的则是一具只剩上半身的尸体。千琅眼都不眨地将那具嘶吼着的活尸踩在门板下,一只脚牢牢地将其压得动弹不得,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温煜冉的照片展示给青年:“见过?”

    袁德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根本还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更不要提如此恐怖危险的阵仗,在突然遭遇了命悬一线与劫后重生的冲击后整个人已经懵了。他傻愣愣地仰望着冷漠地看过来的男人,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救、救救我,那个怪物……”

    眼见青年突然扑过来想要抱住自己的腿,千琅没有一点犹豫地将人踢了出去。

    想想至今为止他都还没能成功抱过主人的大腿,心情就更烦躁了。

    语气也愈发不善:“这个人,见过?”

    根本就没见到过照片上的人,但是袁德看得出面前的人应该有一定的实力,如果跟着对方的话说不定能活着逃出这地方,忙不迭地点头:“我见过!我见过他,你救救我!”

    话音刚落,千琅踩着门板的那条腿骤然发力,在一道恶心的血肉挤压声之后,再也听不见活尸的嚎叫。

    他从袁德旁边走过,从一个已经十分陈旧的讲桌上捡起了一张字条。

    我们想到如果在去过的地方留下字条的话,也许会有其他误入这里的人来找我们看到纸条的人,你们应该也已经发现了这根本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学校,我们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接下来要去图书馆继续找。

    如果有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学校里的人看到纸条,一定要来找我们汇合,我们知道从这里逃离的“钥匙”

    已搜索地:教学楼、体育馆

    1

    一目十行地阅读完这张字条上的内容,千琅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随手将其丢弃,转而走向门口,还不忘对袁德提醒一句:“带路。”

    向外走的动作突然顿住,千琅的面色一时之间变得颇为难看——他感觉到万象环佩有了动静,大概是温煜冉那边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转过身,看起来已经有几分空洞的眼神落在刚刚站起来的袁德身上:“找不到,就死。”

    袁德一身冷汗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从危险中脱离出来,只不过是转换了另一种形式罢了。

    然而虽然千琅说是要袁德带路去找人,实际上却是他自己快步走在前面。袁德仅仅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听着前面那像是失去了情感与表情能力的人哼唱一小段歌,快要神经衰弱了。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个人转而让他带路,就随便编一段故事,就说他要找的人已经死掉了,在这地方尸体找不到又不是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

    但千琅却自始至终没有再跟他说话,一路从三楼走到一楼,袁德以为他要离开这里,没想到眼见前面的人突然一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女厕所?

    踏入厕所的同时,立刻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也许因为厕所的门是敞开的,所以气味并没有太过浓烈。

    袁德一点都不想进去,但是又不敢离开千琅附近,只能硬着头皮一同走进去。

    似乎对这种令人不安的味道熟视无睹,千琅自顾自地逐一去打开那些虚掩的隔间门。

    “哐啷”“哐啷”……门框撞到墙壁的轻响接连响起,在第五声响过后停了下来。

    千琅的脚步也随之停下,定定地盯着隔间的里面。

    好奇又忐忑地跟过去,袁德小心地望向隔间内——

    一个女性的尸体凄惨地倒在隔间内,显然这个女孩在临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从脖子起,往上的皮肤都被完整地剥开,从外表上看就好像脖颈处的皮肤被恰到好处地切开一个相接的环形豁口,而整个头颅上的皮肤都被从这个豁口开始完整地扯掉,被扯下的皮肤就像一个麻袋一样虚软无力地外翻在尸体头顶,而尸体头部的肌肉已经完全裸露在外,就好像是生物实验室中人体模型裸露的那半张脸一样。黑褐色的血迹一直蔓延到相邻的另一个隔间,已经完全凝固在地上。

    只是一眼他袁德就感觉到了胃里在翻腾,那是他在恐怖片中永远感受不到的真实与残忍,发软的膝盖迫使他扶住旁边的墙,不住地干呕起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千琅依然连眼神都没有动摇分毫,片刻便似乎对这具尸体失去了兴趣,转身向厕所外间走去。

    听见身后跟来虚浮的脚步声,千琅平静地道:“别看镜子。”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时,袁德却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向外间洗手台上的镜子,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已经来不及了,视线已聚焦在了那面镜子上。

    在遍布裂纹的镜面中,他看见了镜中的自己,身后正站着刚才那个被剥了皮的女尸,失去皮肤遮盖的面容露出红色的肌肉,血淋淋的嘴角似乎还在笑着。

    “鬼!鬼啊!”

    袁德拔腿就跑,但不知是因为厕所的地面光滑还是腿软的缘故,才刚刚迈出一步便整个人滑倒在地,摔得他头晕眼花。

    惊恐哀求的眼神投向门口的千琅,而千琅仅仅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极为冷漠地看着涕泗横流的袁德,既不离开,也不做些什么,反而又一次轻声地哼唱起那首悦耳的歌谣。

    千琅渐渐露出一个并不明显的微笑,这个微笑又逐渐变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似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表情。

    ——我亲爱的主人,请稍微等一下,我一定会去到您的身边。

    ——这可真是的,不在您的身边,连笑都变得这么难以入眼。

    小剧场:

    身为一个合格的粉(bian)丝(tai),千琅表示必须随时都能拿出主人的照片当然,被拿到明面上的都是些“可以被拿出来”的照片

    剩下拿不出手的那一部分,一是他根本就不想拿出来

    二是如果拿出来一定会被没收

    三是他晚上也许再也不能跟亲爱的主人同床共枕了

    第31章 都那么恶心

    相比起前一张,这次的纸条字迹变得潦草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匆忙之间写完的,最后的几句话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大概如果之后还有字条的话还会重复那两句话。

    但温煜冉还有些不理解的地方,比如他们面对的明明是这么危险的情况,为什么写纸条的人却说只有一些小麻烦?

    他们几人把三楼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发现,现在他们就差学电影里那样敲敲墙壁找机关了。在这种时候被困倒还是其次,最让他们感到紧迫的是四楼那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来,到时候只有这么点地方,他们要怎么躲?能躲多久?

    “是它故意把我们关在这的吗?”苗雨琴不安地问。

    “谁知道呢,要不然试试山寨一次长发公主,把床单都拿来拧成绳子从窗户走?反正三楼也不怎么高。”温煜冉无奈地提议。

    在这里多做停留对于身心都是极大的危害,他们可是看见过不少尸体身上有被啃咬过的痕迹,被活活咬死这个下场真的还不如被干脆利落地一刀捅死。除此之外,温煜冉还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说不清来源,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十分压抑。

    “好像有道理,不过咱得动作快一点了。”直接动手将床单从床铺上撤下来,吕弘言皱着眉头,“你说如果那个怪物下来没发现我们,他是不是会直接下楼去?到时候楼梯应该也会恢复的吧?”

    一边扯掉另一张床的床单,温煜冉一边回答:“很有建设性的想法,但是我怕那位鬼大哥下来之后直接把我们一锅端了,所以还是动作快点吧亲。”

    这事看电视里做起来挺容易,但实际操作起来还真是费心费力,抱着满怀的布料行动困难不说,给这些床单打结的时候还得再三确认系紧了,不然从半空摔下去那也不是好玩的。

    当他们终于手忙脚乱地做好了这根临时绳子之后,那令人心神紧张的脚步声终于再一次响起,不紧不慢地走近,在这种紧要关头三个人都是一身冷汗。

    不敢再说话,温煜冉和吕弘言一起快速地将绳子牢牢绑在一个椅子上,又将椅子卡在床前,确定卡住了不会脱落,就用手势让苗雨琴立刻顺着绳子下去。

    当吕弘言跟在苗雨琴之后抓着绳子消失在窗口时,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门把被转动的声音在一团乱的屋内响起,此时这不大的声音听在温煜冉耳中简直如同炸雷一般。

    眼见门板向着屋内转动,温煜冉抓住床单,不管不顾地一翻身跳出了窗外,一边催促着下面的吕弘言快一点下去,一边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

    床单制成的绳子突然一阵晃动,温煜冉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从窗口探出的那张脸。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那是一张人脸,因为这张脸上的五官就像是无数个不同的人被杂糅到了一起般,五官分布得杂乱无章不说,轻轻松松就能从上面找出来三个以上的嘴或者其他器官,甚至有的眼睛和嘴都连到了一起。

    这种长相实在是令人印象太深刻,温煜冉觉得自己再也忘不掉了。

    那怪物手上还拿着一把刀子,但那把刀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根本不像是能砍东西的样子。可是似乎怪物的力气非常大,轻易地将刀子刺入窗台,刺穿了那本来就已经绷得极紧的床单。

    然后这条纯手工制作的绳子就断了。

    幸运的是吕弘言已经十分接近地面,所以他在绳子断开之前就轻松地跳到地上。不幸的是温煜冉距离地面还有一小段距离,所以他毫无反抗之力地摔下去了。

    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说实话还是挺疼的。

    呲牙咧嘴地拽着吕弘言的胳膊站起来,温煜冉表情扭曲地扶着腰:“我靠疼死我了,嘶……赶紧走赶紧走,我怕那玩意一会儿追出来。”

    缓步走上前,千琅站定在瘫坐在地的袁德面前,伸出一只手。

    袁德以为千琅是要拉他起来,不料才刚刚将手放上去,千琅的手就骤然发力,骨骼发出的脆响被袁德的惨叫声完全覆盖。

    恐惧地看着神情自若的千琅,袁德终于感知到了对方隐藏在冷漠之下的残忍与杀意,当下一脚踢向千琅,捂着扭曲变形的左手手指拼命逃向外面。

    很轻松地躲开袁德的那一踢,千琅并不急着去追赶,而是重新回到里间,从腰间的小夹层里取出一枚薄刀片,裹着一张符纸刺入了那女尸的头颅,这才转身施施然离去。原本洁白的手套已经沾了不少灰尘脏污,千琅便随手将其脱掉,换上备用的另一副手套。

    原本轻松的歌调此时却像是催命的音符一般,袁德慌不择路地逃跑,但身后的哼唱声却从来没有远离过一丝一毫。

    千琅抬手甩出一枚刀片,刺穿了袁德本就已经骨折了的那只手:“他在哪。”

    “我艹,你他妈神经病吧,我疯了才告诉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枚刀片擦着大腿边缘划过,带出一片血迹。

    “神经病?真的这么明显吗?”千琅惊讶地睁了睁眼,连夹着刀片的手指都略微顿了顿,随即又扬起诡异的微笑,“真可惜,我都那么努力学着做一个正常人了。”

    他的话明显比先前要多了不少,语调也变得颇为古怪,这些变化让袁德感到更加毛骨悚然。

    当然,千琅根本不在意对方听不听,即使说他是在自言自语也未尝不可。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不是么?”嘴角的笑意逐渐淡薄下来,千琅轻声道,“只要得救就好,就算不知道他在哪,只要一口咬定他死了就可以了。就算他可能会因此死掉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随着刀片一次又一次溅起温热的血液,千琅的声音也愈发平淡,从中听不出一丝感情,到了最后几乎就如同单纯的诵读一般:“人都是这样,只要对自己有利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自己得到了好处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有正当理由。”

    空洞的细语几乎被碾碎在杂乱的脚步声中,符纸所发出的惨白光线在墙壁上投射出摇晃不定的影子。

    “所以我才非常讨厌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那么恶心。”

    大概是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追逐,亦或是觉得袁德享受够了这种绝望的感受,千琅甩出两枚刀片,分别刺穿了袁德的两个脚踝,致使其狠狠地跌倒在地。

    一只脚踩在袁德的头顶,千琅低头看着这个人,视线却似乎根本没有聚焦在这里,像是已经死掉的人一样。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突然加快的语速,依旧带着机械般的质感:“但是我的主人是那么特别的存在,那么明亮,那么温暖,连我这样的存在都愿意去拯救,会这么做的不就只有所谓的神了么。”

    抬腿将人踢得翻了个身,千琅转而踩住袁德的胸口,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面上痛苦的神情:“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了,主人也不应该沦落到同样的下场。”

    他两指间夹着一枚刀片,刀片外面包裹着一层画着红色纹路的黄纸,刀尖的位置稳稳地悬在袁德的额心。

    “告诉我主人在哪,不然这一刀下去你就和这个人一起魂飞魄散。”

    白森森的光源上下浮动着,在墙上投射出三个几近静止不动的影子。

    他们三个人现在沉默地站在学生宿舍的大门口,萧瑟凄凉得就差嘴里叼个烟卷了。

    温煜冉瞅着地上这条一直从远处拖进宿舍楼里的血迹,觉得心里有点发虚。这让他想起之前听说的发生在a大的那起案件。他最开始听说那女孩被拖着经过学生宿舍时,本来以为是从旁边经过,但如果这条断断续续的血痕是那时候留下的,那这就太恶意了。

    没法想象在如此粗糙的地面上被拖曳那么久,那个女孩身上会有多么惨不忍睹。

    当然,那都是半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再怎么感慨也没有用,真正让他们纠结的是到底进不进去。

    上一次纠结这个的时候温煜冉鼓励着吕弘言一起进去了职工宿舍,然后他们三个人差点没交代在里面。而学生宿舍这栋楼比职工宿舍还要大不少,毕竟男女宿舍楼离得很近,估计中间隔着的铁门应该也幸存不了,几乎就可以当成是连通的。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谁都没敢提出来,那就是写纸条的人最后到底是真的活着出去了,还是在半路上死在了这里?

    “还是走吧,反正死在里面和死在外面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差距,总得试试。”那种被追着的紧迫感依然没有消失,温煜冉不太想在这里停留太久,“我们尽量动作快点,赶紧找完赶紧走。”

    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吕弘言和苗雨琴都点点头,三人正准备往里走,就透过窗户看见一楼西侧的走廊上火光乍起,一眨眼就烧了起来。

    燃烧的火光之中隐隐有一个人影。

    小剧场:

    千琅:我摔倒了,要主人抱抱才能起来o(////▽////)q

    温煜冉:别突然倒过来!卧槽我要窒息了你知道你有多沉吗!

    千琅:!!!……我明天开始减肥

    温煜冉:啊,其实我觉得,你的身高决定了你再瘦也不可能被公主抱千琅:那么让我来抱您也很好o(////▽////)q

    身为一个男人,我是拒绝被公主抱的

    第32章 太随意了

    Σ( ° △ °|||)

    苗雨琴:“那是什么!”

    吕弘言:“我们还进去么?”

    温煜冉:“……呵呵,我好像看到了熟人的身影。”

    说完这句话不久,就看见一个人飞快地从面前的大门口冲出来。又是一身熟悉的白外套,温煜冉发现对方对白色的衣服似乎情有独钟。

    “站住!”温煜冉大喊一声,冲着他跑来的那人硬生生定在原地,紧接着便一口气将该说的全都说完,“我挺好的没受伤也没出太大意外整个人精神抖擞,但是你要是扑过来我就不确定腰会不会断了。”

    这一系列互动看得另外二人有点迷茫,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在乎千琅是同性恋还是明星,他们只希望能逃出去。

    无辜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似的动作,千琅一双眼睛像是x光一样将温煜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地方受伤才缓和了心情:“耗费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您,非常抱歉。本来我是想在您进去之前清理一下里面那些尸体,免得看起来恶心,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这边?”温煜冉奇怪地问。

    “稍微打听了一下。看来您在这里也遇到了些同伴啊。”说着,千琅的视线扫过站在一旁的吕弘言和苗雨琴,尽管那两人被自己毫不掩饰地打量审视时下意识地后退,但依旧笑得十分自然,“不知道您到这边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那些写着“钥匙”的纸条?”

    “……”这简直是神算,“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看到了其中的一张,不过很遗憾,即使进去这栋宿舍楼里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写字条的人并不是死在这里的。”

    “?”很简短的一句话,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却让温煜冉有些迷糊,“为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一直拖到宿舍楼里的血迹,千琅的侧脸被走廊中的火光所照亮,显得有几分凉薄:“写纸条的大概就是半年前死在这的人,所以我们直接从她死之前最后到的地方开始找就可以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不太明白这其中缘由,温煜冉姑且跟另外两人解释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可以相信千琅,至少比他们自己胡乱摸索要好得多。

    “在教学楼那边我听见过女人唱歌的声音,我稍微推算过,应该是大约半年之前留下的,姑且可以认为就是这血迹的主人同行那些人写下的。在这种地方偶尔唱歌给自己壮壮胆也不是什么怪事,而我听说半年前死的女学生很擅长音乐。”

    一路沿着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走着,温煜冉认真地听千琅继续推测:“直白地说,那种死法本身就不像是人类所为,所以我觉得死的那个学生就是留纸条这批人其中之一,既然她没死在学生宿舍又进去过那里,那么里面就肯定没有东西。”

    “靠谱吗,我怎么听着感觉你是纯靠猜?”温煜冉非常不确信地问。

    “是啊,我都是猜的,可能这个女学生根本还没跟写字条的人遇见就死了。”十分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千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太多,我觉得在宿舍楼浪费时间不太好,您看一眼那边。”

    “?!”

    在反应过来之前,温煜冉视线的高度就已经上升了一大截,因为千琅正抱着他双腿将他整个人都抬高了。

    作为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纯爷们,温煜冉从小学之后就再也没让人这么抱过,突然重温一次惊吓绝对大于惊喜。

    更何况他看见了远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视野还算比较开阔,温煜冉能看到远处被一种诡异的黑暗所笼罩,原本还是正常校园的地方好像被深渊所吞噬了一样,只剩下黑漆漆的死寂。

    “那是什么?”双脚再次落回地面,被千琅松开,温煜冉的脸色都有些发白,顾不上跟他计较抱不抱的问题。吕弘言与苗雨琴都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显然也看出了那片黑暗的古怪,神色都不太好看。

    “这是鬼魂的场所,那是死在这里的人凝聚而成的……一种集合体吧。虽然不知道那个学生为什么会知道,但每一个巢穴的形成都会伴随着钥匙一起诞生,我们只要在被追上之前找到钥匙就可以了。”

    从背后环住温煜冉的腰,千琅温柔地在他耳边道:“如果您愿意让我使用环佩,也许可以省下很多功夫。”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又莫名有几分引诱。

    深呼吸以平复心情,温煜冉一巴掌打掉千琅的手:“这事儿没商量,你以为你是黄继光还是董存瑞啊?用不用回头给你拿俩炮仗炸个小沙堆?都是大男人谁跟你玩罗密欧与朱丽叶。别愣着了,赶紧走啊,要是连女朋友都没有就死在这地方,我变成鬼都得爬回去。”

    千琅的想法究竟是怎么样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用对方的命换取一个捷径。

    最后他们所来到的,是办公楼c栋的门口,而面前的就是曾被温煜冉戏称为“俄罗斯方块”的大楼。

    因为学校是建在山坡上,因此三栋彼此前后相连的办公楼之间就形成了一定的高度差。a栋楼建在斜坡的最上端,而从a栋的一楼可以直接连到b栋的二楼,再继续往前走则会直接走到c栋的三楼,即最顶层。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在这几栋楼走得迷糊,温煜冉毫不怀疑在急于逃跑的时候,或许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

    像是知道温煜冉在想什么,千琅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亲一下怎么样?这样的话我就一定不会让您走丢的。”

    “虽然大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我真诚地希望你矜持一点,这么严肃的场合你竟然也能让我想抽你。”温煜冉一巴掌拍在千琅脑袋上,“走了走了。”

    当第一步刚刚踏进办公楼的门内时,温煜冉就倏地生出不好的预感,几乎感到背后发凉。然而在他觉出古怪时已经晚了,所处的环境骤然一黑,颇为甜美的歌声又一次回响在耳际。

    这一次与之前的模糊不同,声源似乎离得很近,温煜冉听得很清楚。但比起欣赏,他更想知道自己一眨眼的功夫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门板,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蹲便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厕所的某个隔间里面,而自己现在还莫名其妙地处于一个蹲着的状态。

    站起身的同时,视线自然而然地向上飘去,瞳孔在视线触及门上探出的那个头颅时骤然收缩,温煜冉觉得自己似乎惊得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明明张开了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厕所里光线很暗,温煜冉没能分辨出那是个人还是长得很像人的玩偶,只知道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悄无声息地瞪视着他。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的工夫,站起来的动作尚来不及被止住,从隔间门上方的边角处露出头的那东西已经飞快地伸出一双指甲尖利的手。他感觉到脖子上的皮肤被刺穿,被割开,然后……

    温煜冉是被耳垂上传来的濡湿感弄得回过神的。

    后退了一大步的同时,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脖颈,在确定那里安然无恙后才算彻底回神,转过头就看见吕弘言和苗雨琴表情微妙地看着这边,而站在面前的千琅则是满足得眯起眼睛,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像是占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你这样就让我很不好办了,我是该先说我见鬼了,还是先控诉你耍流氓?

    “怎么走神了?不过也没关系,我不会让您走丢的,请放心吧。”

    瞄了一眼笑得很真诚的千琅,温煜冉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还是包含了更深层的含义。而千琅的目光实际上颇为深沉,似乎对于刚才他所经历的异况有所察觉。

    “那我们现在往哪边走?”犹豫了一下,吕弘言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假如姑且认为这个人和留纸条的人同行、或者就是她留下的纸条,那么直接沿着血迹去她死的地方开始找就可以了。”

    “太随意了吧。”温煜冉怀疑地斜睨着千琅,总觉得对方有什么阴谋,“所以如果猜错了我们就一起在这地方洗洗睡了?”

    “当然不会,既然有它在,那么即使是被那东西追上了,也至少不会就这么没了命。”抬手点了点温煜冉口袋中的玉佩,千琅又一把握住温煜冉的手腕,“不过您不喜欢的话,我会尽力不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们走吧。”

    小剧场:

    在没有找到温煜冉之前,千琅会每天对着房间里戴蓝围巾的小熊玩偶练习说话的语气也好,微笑的弧度也好,他希望能让主人看到最完美的表现后来终于相遇,千琅的床头又多了另一只红围巾小熊

    今天蓝小熊还是坐在床头看着对面的墙,而红小熊面对着蓝小熊,黑溜溜的眼睛对着这个小伙伴小红:“o(////▽////)q”(哎呀好帅)

    小蓝:“???”

    第33章 脆弱

    刚才走在路上的时候千琅就已经把手套摘掉了,现在手腕直接被包在千琅的手心里,温煜冉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手心微湿,而且温度偏低,甚至有一点不明显的颤抖,就像是人在十分紧张不安的时候所表现出的那样。这让他犹豫了一下,姑且没有拒绝手牵手这么“甜蜜”的动作——就当是日行一善了,大家都是男的不要计较这么多。

    很难想象什么事情会让千琅感到紧张,温煜冉一直觉得千琅就适合去扮演电视剧里的大反派,不管主角叫嚣得多么热血,都永远挂着装逼的微笑不动如山。

    难道情况真的危急到这个地步了?他有点懵逼。

    沿着血迹一路走着,温煜冉想起还有一点“未解之谜”没解决,便开口问:“这大半夜的,你之前去哪了?”

    他提到这个,千琅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转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非常抱歉,我是追着千桐安出去的,没有注意到他在屋子里动了手脚,所以才会牵动到这个巢穴。”

    正是因为半夜突然跑出去,所以千琅外套的里面穿的还是睡衣。温煜冉也挺无语,不懂千琅哪来的闲情找件外套穿上,给自己胳膊上绑个蝴蝶结再去追。

    “不过幸好,您在这种地方能遇到同行的人,总比一个人行动要安全些。”千琅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余光瞥向自从见面之后就因尴尬而格外话少的两人,“毕竟是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地方。”

    他的眼神非常冰冷,苗雨琴不小心与其对上,不由瑟缩地脚步放慢一拍,与前面拉开少许距离,双手紧紧地握住围巾的下端。吕弘言则略显生硬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办公楼这边的情况比之前所到过的地方都要惨烈,血迹、抓痕、尸体随处可见,温煜冉时不时就能听见惨叫声或者各种诡异的响动,已经没办法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过去的残像了。

    一路来到c栋东侧的楼梯口,踏上第一阶楼梯的同时温煜冉只觉头脑一晕,恍惚间又有画面在眼前闪过。

    那是从缝隙里看过去的视角,世界似乎是横过来的,之前在职工宿舍看到的那个拿着刀子的怪人躺在床下,手中的刀子刺穿床板,刺伤了躺在床上的女孩。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视野,似乎正在向前跑,可是却能看见后方发生的一切。有一个男人被一群残损可怖的尸体所压倒在地,被撕咬的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仇恨地盯着这边……

    “您不舒服吗?”

    诡异的情景一闪而过,温煜冉听见千琅的询问,忙回神摇摇头:“没事儿,刚才眼一花好像看见了点什么东西。”

    “是吗,既然没事就好。”嘴上这样说着,千琅的脸色却变得阴沉了一分,但并未多说什么。

    顺着楼梯走上二楼,一行人顺着地上一路拖曳的血迹向右边一路走去,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使得这一路显得格外漫长。

    不知道为什么,温煜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非常诡异。

    沿着血迹在走廊里走了半晌,千琅才轻声开口:“不觉得很奇怪吗?”

    停下脚步,千琅侧身望了一眼众人来时走的路,扯扯嘴角:“我们刚才走的是东侧楼梯,刚才又向着东边走了这么久,按照这个楼的构造,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走出办公楼的占地范围,悬在半空了。”

    被这么一说,温煜冉才发现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这里。

    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莹白的光将他们本就苍白的面容照得像是白纸一样。

    “别这么大惊小怪,就算没经历过,也该在电影里看过鬼打墙的说法。”千琅冷淡地瞥了后面的两人一眼,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淡薄的笑意,“何况你觉得现实中的“鬼打墙”,会友善到仅仅让我们迷路吗?”

    都说人的恐惧很多时候都是来源于未知,而现在面对着陌生的环境,他们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保证不了你们绝对的安全,所以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跟紧了。即使走失我也不会去找人,因为在这里走散很难再次遇见。”说完,千琅稍微停顿片刻,双手亲昵地缠上温煜冉的胳膊,“不过如果是您走散了,我一定会很快找到您的。”

    温煜冉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千琅的投怀送抱,伸手搓搓胳膊上迅速冒起来的鸡皮疙瘩:“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觉得在你葵花宝典大成之前,这么少女的动作就先省略一下吧。我们来谈谈正事儿,比如怎么在这里找到路。”

    显然令人两个人对这个话题也更加感兴趣,闻言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听千琅说明。

    然而千琅只是非常不负责任地一摊手:“时间这么紧,没什么办法,只能碰运气随便走走。或者有人死在这,大概那些鬼就会满足地停止打乱这里的路线。”

    “毕竟已经是死人了,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杀死更多的人,除此之外还能指望那些鬼怪什么?”语毕便拉着温煜冉继续向前走。

    这话听起来有些压抑,同时也令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或许是因为千琅说话时带上了对外一贯的漠然,显得颇为冷血。

    苗雨琴低着头,颤抖的手攥着围巾末端,捏得发白:“你……你为什么说得像是这种事跟你没有关系一样?难道我们死了就是活该吗?而且你说的那种方法……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让我们死掉一个人,好从这里出去?”

    她的声音和语言的内容都有些尖锐,也许是因为内心一直被压抑着的惊恐不安终于爆发出来,似乎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吕弘言和温煜冉闻言都不由一愣。千琅说得似乎的确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理智上还是知道这种时候最忌讳内部的不和,所以吕弘言倒也还能理解,并未有什么愤懑,但……大概女孩总是要更加的敏感脆弱。

    在短暂的安静过后,两个男人正琢磨着该怎么打圆场,但千琅却连脚步都没有过一丝停顿,头也不回地道:“是的。你们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因为主人希望帮你们,所以我不甩掉你们,在不牵连主人的情况下会帮助你们,有什么问题?”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苗雨琴不知道是气得说不出话,还是重新找回了理智,并没有再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但温煜冉觉得千琅的情绪不太对。

    自从他说过之后,千琅就没有再在外人面前以“主人”这个称谓叫他,但是刚才千琅不但用了这个称呼,而且在跟外人交流的时候,意外地说了不少话。

    这是他想太多了吗?

    怀着各自的心事,一行人继续沉默地在这栋黑暗诡秘的办公楼中前进着。

    在整个大楼的地形都被打乱的此时,跟着脚下的血迹走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事实上办公楼的地面本就有许多血迹,他们之前一路分辨出那拖曳的血迹方向已经很是不易,现在更是无从判断,只能如千琅说的那样,将命运交托给运气。

    兜兜转转一会儿,通过走廊两侧办公室的门号判断,他们现在是在c栋三楼,位置大概是东侧。

    然而那种被追赶、窥视的不适依然如影随形,温煜冉有些奇怪,又觉得在这地方似乎也不能算是什么奇怪的事,一个大男人哪来的这么脆弱。

    而这怪异的感觉,在路过一间会议室时显得格外强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躲在里面,暗中窥探着这边一样。

    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步伐,对千琅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会议室:“那间屋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感觉有点……”

    其实温煜冉只是想得到一句“应该没什么”来打消自己那点谜一样的直觉,然而显然他的脑电波和千琅的还是没调到同一频道,在听他这么说之后,千琅径直走到门前,没有丝毫停顿地一下子拉开了门。

    温煜冉被千琅挡在身后,但是一个人显然不可能完全挡住整个门,他还是通过旁边的空当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除了椅子倒得满地比较混乱之外,会议室里还算是平常,至少没有看到什么断肢残骸。而让温煜冉一瞬间感到寒毛倒竖的是,空荡荡的会议桌上突兀地摆着一颗头颅,脸正对着门口这边,那惨白而比例失调的五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温煜冉怔愣地看着那颗头的同时,头颅突然睁开眼睛,黝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嘴角上扬到像是要裂开一般,这样诡谲的笑容同样非常熟悉,正是之前的景象中等在隔间门上方的怪物。

    小剧场:

    今天小蓝也还是习惯性地坐在床头看墙,但它稍微有点郁闷主人卧式的墙上贴的那些偷拍照一个都没少,坐着的角度也没什么不对但它围巾上的小白花不见了!qaq

    熊生已经如此寂寞,难道连相伴已久的小花花都要离它而去!

    而且新来的小红又整天古里古怪地盯着它看,感觉好方

    第34章 心大

    一只手突然盖住了温煜冉的眼睛,乍然变得漆黑的视野也让他立刻回过神来。

    温柔的细语从身旁传来:“不要担心,那里什么都没有。”

    语毕,覆盖在眼前的手离开,温煜冉也再一次看向会议室——会议桌上刚才摆放头颅的地方空无一物。

    与此同时,千琅的目光如冰一般刺向远远站在一旁的苗雨琴。

    “我改变主意了。”他突然开口,右手的两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片锐利的刀片,迈步走向苗雨琴。

    “你、你要干什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苗雨琴连连后退,警惕地瞪着千琅。

    “千琅?”温煜冉错愕地看着千琅的背影,试探着开口,“怎么了?”

    “人家一个小女孩,友善一点啊兄弟。”吕弘言也连忙跟着开口,已经准备好了一旦情况不对就上去阻拦。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结,面对三个人的紧张,千琅仅仅是扯了扯嘴角:“我不会做什么,如果她敢把那条围巾拿下来的话。”

    苗雨琴的神色蓦地一僵,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千琅的手指微动,围巾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落地,露出被围巾所遮挡住的脖颈。

    除千琅之外的两人皆是睁大了眼,死死地瞪着苗雨琴的脖子,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纤细脖颈上的肌肤有一圈明显的裂痕,裂痕两侧褶皱不平的皮肤像是被后天粘贴上去的一般,并不平整,贴合得也不完美,还能从缝隙中看到狰狞的筋肉。

    出乎意料,当温煜冉与吕弘言因惊讶而浑身僵硬的时候,千琅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苗雨琴飞快地逃走,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没有任何动作。

    保持着自然的笑容转过身,千琅微微颔首:“就像您看到的这样,在这种地方遇到的人,未必就是活生生的人。她似乎并非刻意怀着恶意而来接近,考虑到您的感受,我放任她走了。如果您不希望这样放过她的话……”

    “……算了,没安什么坏心的话让她走了就走了。又遇上一次这种事儿我也是挺倒霉,不过你这么好心让我有点小惊讶。”

    “是吗。”他当然从来都没有过“善良”这种高尚的品质,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使自己看起来更趋近于一个平常的人,“她是半年前死在这里的人之一,会假扮成活人的样子过来,应该是还妄想着能从这里出去。不过那没什么意义,已经死了的人,几乎没有希望再复活。”

    千琅很早就注意到苗雨琴便是之前在教学楼的厕所中看见的那个女尸,从尸体情况就可以大概判断死了约有半年左右。没有一早就说穿只是觉得放在那也没什么妨碍,但既然其存在会给温煜冉的身体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那也没必要一味容忍。

    心有余悸地望着女孩跑走的方向,温煜冉难得敏锐地注意到千琅的话语中令人在意的部分:“几乎?你别告诉我还真有死了还能活过来的事儿?”

    “既然连鬼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复活也不是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吧?只不过不可能轻易办到而已。”千琅轻描淡写地道。

    “你都知道她是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吕弘言仍是惊魂未定,一想到自己跟一个死人同行了这么久就觉得后怕,无法理解地询问。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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