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衣锦夜行 作者:玫
第19节
“好了好了快出来了,放松放松。”京极彦不错眼地看着那小小的红光一点点变大,最终从奴良滑瓢的肚子里一下子飞出来,那一刹那立刻想也不想伸手去接,红光一碰触到他的掌心霎时发出“嗤——”如烤焦一样的声响,但京极彦恍若未觉,一翻手将其收入袖中。
与此同时奴良滑瓢闷哼着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开始起效了啊。”京极彦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扬声道,“迪卢木多,我们该走了!”
迪卢木多应了一声,从一群东倒西歪喝得神志不清的妖怪中站起身,步伐稳健神色清明,若非衣衫上沾了酒气,便是当真同滴酒未沾一般无二。
“我送送二位。”奴良若菜左右环顾,抱着奴良陆生站起身笑道。
“就不劳烦夫人远送了。”京极彦站在门口笑道,“他看上去身体略有不适,还请找个安静点的房间让他休息。”他指了指趴在地上被自己一记手刀敲晕的奴良滑瓢,“今天的酒烈,他估摸着要睡上个一两天才行。”
“那就失礼了。”奴良若菜微微躬身,最后还是将他们二人送到了奴良家的大门口才回去,准备收拾一堆的宴会残局。
此时已是夜半,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在二人身后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东京大概也就只有这般小巷中,才能见得着如此明亮的月色了。
迪卢木多喝了不少酒,却远远不到喝醉的地步,他的养父曾经教导过他如何应付那些恼人的劝酒和让人神志不清的酒精,所以他的酒量虽然说不上非常好,但也几乎没有醉过,此时最多不过微醺。
醉到意识不清便是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他人之手,唯有愚者才会做出此等事来。
倒是京极彦看上去似乎有些醉了,拖着步子晃晃悠悠走着,嘴里断续哼着他听不懂的调子,眼底泛着笑,忽地哑着嗓子笑骂了声“你这冤家。”语调轻佻暧昧,隐约透了几分不常见的色气意味。
迪卢木多顿住步子看他,京极彦仰着头眯起眼冲他笑,踮着脚尖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慢悠悠地凑了过去。
“喂,你这冤家,怎么还不喜欢上我啊……”
起伏不定的语尾融在月色里,无端搅得人神思不属。
……
另一边御堂孝典和夏目相处得非常愉快,夏目是个乖孩子,脾气好不挑剔,给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玩什么,对着电影能老老实实坐上两个小时不动弹,吃完了晚饭坐在御堂孝典身边看电视,不出声音一点也不打扰御堂孝典看书。
跟他老家那群熊孩子比起来,真是让人感动到落泪的乖巧。
不过转眼就过了八点半,早睡早起的好孩子夏目已经开始打呵欠揉眼睛了,而说好七点就来接孩子的两个还是不见踪影,御堂孝典起身打了个电话给京极彦,电话响了三声后告诉他京极彦手机关机。
看了一圈自家连床单都没有的客房,御堂孝典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在我这边睡吧,他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这个……”夏目有点局促地站起来拽着衣角说,“要不然我再等一等……”
“好啦,都是亲戚没什么好害羞的。”御堂孝典努力露出一个软和点的表情揉了揉夏目的头发,“去洗澡准备休息吧,我给你找件衣服换。”
“嗯……”夏目抿抿唇,小声道,“麻烦您了。”
“没事。”御堂孝典扯了扯嘴角,“浴室在里面,你先进去吧,衣服什么的我待会给你送过去。”
磨砂浴室门加浴帘,外头什么也看不清,虽然装修时被腹诽过奇怪但是曾经在浴室里被“袭击”过的御堂孝典表示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不然连脱衣服的勇气都没有。
“有什么事情叫我。”给夏目指放好洗澡水,找出新的浴巾和压在箱子底下有点小了的短袖t恤,御堂孝典把外边的门留了条缝,以免听不到夏目叫他。
“好的,辛苦您了。”夏目从门后头探出脑袋,眨眨眼露出个可爱的微笑。
然后扭头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张净化符咒开始踮着脚尖在浴室里各种贴贴贴。
四面墙上贴一张,洗手池里贴一张,花洒上贴一张,下水口处贴一张,甚至连水上都飘着一张,如果现在御堂孝典推门进来,一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鬼片拍摄现场,放眼望去尽是画着不明图案的符咒。
自古浴室之类水气中阴气大的地方就容易藏污纳垢有上些不怎么干净的东西,要是这家人再心术不正作奸犯科,那浴室厕所等地简直就是不能看的秽气储藏所,运气不好一点的,指不定还能招来点恶鬼怨灵什么的。
而御堂孝典家里秽气即便不怎么多,浴室的角落里,各个下水口处也多少藏了一些,窸窸窣窣散发着让人不怎么愉快的气息。
夏目努力伸直了手臂把符咒放在离他颇远的柜子上,开始慢慢促动灵力进行净化,没办法,要是京极彦来的话的确一道灵力就能解决问题,然而夏目年纪小还远不到那种地步,只能以量取胜。
符咒散发出白色的辉光,渐渐化作灵子吹散了屋子里的秽气,夏目擦擦头上的汗,脱掉衣服钻进浴室把自己泡进水里。
泡个热水澡再睡觉最舒服了!
于是他就真的泡到睡过去了。
幸好御堂孝典看状况不太对打开门看了一眼,不然泡到水冷了十有八九得病上一场。
还是个小孩子啊。御堂孝典哭笑不得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擦干,见他晕晕乎乎醒了过来,正好套上t恤把孩子抱出去放到床上。
刚刚搬过来他家没有多余的被褥,他还是翻了好久才翻出来一个枕头,想想还是从以前的家里带过来没来得及扔掉的。
啧。
被迫想起了某些不好回忆的御堂孝典把枕头塞回柜子底下,决定今晚不枕枕头睡觉了。
回卧室看到夏目卷着被子睡得一脸满足,他被勾起了一丝倦意,打了个呵欠匆匆洗了个淋浴,见夏目半梦半醒冲他睁开眼,便伸手拍了拍说道:“睡吧,他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的确,京极彦和迪卢木多现在距离回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说是遥遥无期也没有任何问题。
京极彦喝醉了,晕乎乎地一步路都不肯走,站在路中央非要迪卢木多回答他的问题,张口“冤家”闭口“郎君”,叫得迪卢木多面红耳赤最后干脆把人往肩上一扛带走了事。
京极彦也没怎么闹,在他肩膀上老实趴了一会之后,软着嗓子哼哼唧唧道:“把我放下来,我不舒服。”
迪卢木多权当没听到大步往前走。
“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吐你身上了。”京极彦又说道,用力在他背上戳了戳。
迪卢木多顿住脚步,手一松,京极彦就翻了下来,头晕眼花地也不管在哪了,伸手随便从库房里摸出个容器接着,也不没看清是什么俯身就开始吐。
“……”迪卢木多看着京极彦手上金光闪闪的圣杯,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晚饭没吃还喝了好几壶酒,京极彦吐得手软脚软浑身无力,软哒哒趴在迪卢木多背上嘴里含着水果糖,让迪卢木多徒步把他背回家去。
“喉咙疼……”他小声抱怨着。
“喝点水。”迪卢木多停下让京极彦喝了几口水,又重新背起来接着走。
“你要喝吗?”京极彦把水瓶送到迪卢木多嘴边,难得乖顺贴心像个天使的样子让迪卢木多忍不住感慨要是能一直这么好说话该多好。
不过也就是感慨一下了,京极彦要真能保持这个样子,迪卢木多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了。
果然是出现错觉了。被强灌了一口水的迪卢木多面无表情地想着。
“迪卢木多啊……”京极彦又开始了絮絮叨叨毫无休止的自问自答。
“我那么喜欢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你不喜欢我的话,什么时候才肯喜欢我啊……”
“不对,我那么优秀,你肯定是喜欢我的对吧……”
“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你这冤家……”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迪卢木多没有回答,只一味闷头向前走,京极彦突如其来的表白心迹让他措手不及,心乱如麻脑子一片空白,但无论如何他都知道,不管答案是“是”,还是“不是”,都不应该发生在京极彦意识不清醒,自己也喝了酒有些微醺的情况下。
这不尊重。
“迪卢木多啊……”京极彦也不在意他答不答话,自顾自又念叨了一会,冷不丁地突然问道,“你想要肉体吗?”
似乎是怕迪卢木多没听明白,他又问道:“你想要一具活生生的,和人类一样的躯壳,像普通的人类一样的活着吗?”
你想要吗?
像人类一样活着,不再受魔力的驱使,不再有令咒的阴影,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生老病死,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追逐着自己的信仰。
我想要吗?迪卢木多问自己,他本应立刻拒绝的,却在听到京极彦的询问时,感受到了可耻的心动。
也许是感受到自己无法摆脱在令咒下死去的阴霾,痛恨着这具英灵的躯体,痛恨着会被魔力所惑的自己,痛恨着潜意识惧怕着令咒无法对御主献上全部信任的自己。
“是的,我想要。”他听见自己这么答道,他想要一具身体,不会受到魔力的控制,不会因为京极彦手背上被隐藏起来的令咒而心怀忧惧,可以心无旁骛地为他献上一切。
“那你会离开我吗,在你得到身体之后。”京极彦又问道。
“当然不会。”迪卢木多毫不迟疑地答道,“您即是我的信仰。”
“那你为什么想要肉体呢?”京极彦借着问道。
“因为……”迪卢木多犹疑几秒道,“因为我惧怕您手上的令咒,无法为您尽忠,这使我感受到耻辱。”
“不……”京极彦轻笑,“不是这个原因,你在骗你自己。”他点了点迪卢木多的胸口,“用你的心好好去想想,为什么你会想要肉体,为什么你会想要和人类一样。”
“想要……和我一样……”
迪卢木多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无法组织起词句,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开始说话。
“因为……我想要和您一样…… ”他恍惚道,“您的心意,我无法回应是或者不是,这不应该是一个英灵该回答的问题,一个因为魔力就会情迷意乱无法克制,恐惧着令咒甚至胜过了忠诚,甚至只是本体投影之一,糟糕透顶的英灵应该回答的问题。”
“这是对于您侮辱。”
“但是,如果即便是这么糟糕的我您也依旧愿意接纳……”迪卢木多说不下去了,他开始感受到痛苦,心脏翻搅在一起疼痛到拒绝为他组织语句,所以他只能站在那里,僵硬地像是一块石头。
他听见京极彦笑了,听不出情绪,单纯的哑着嗓子笑了两声,对他说:“你合格了。”
合格了什么,他不知道,在这一刹那他忽地特别想要亲吻,热烈得仿佛可以把他溺毙其中什么也不用想的,疯狂的亲吻。他情不自禁地转头去看京极彦,眼睛湿漉漉的写满了渴望。
京极彦读懂了,也满足了他。
一个橘子水果糖口味的亲吻。
“乖孩子,你会得到一具肉体的。”
“一具和你最契合的肉体。”
未竟的话语,藏在了唇齿交缠之中。
第77章
迪卢木多睡着了,睫毛长长在面上投射下一小片阴影,也许是做了什么美好的梦,唇角微微勾起,深深浅浅的光辉映照在他脸上,格外的安宁。
这是一间暗室,位于固有结界的最高处,整间屋子里刻满了奇异的花纹,从地板到天花板,甚至包括门上全部都是繁复的花纹,交互联结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法阵。
法阵的节点散发出幽幽的光辉与迪卢木多相连,将他托在半空恍如漂浮一般。
京极彦拿出从奴良滑瓢体内取出的红光放置于法阵中心,霎时法阵便被浅浅的红色侵染,或深或浅勾连在迪卢木多身上,而后流澈而下在地上虚虚勾勒出了一具躯壳的影子。
在古凯尔特神话传说中,迪卢木多死后尸体并未下葬,而是被他的养父安格斯带走,每当安格斯思念他挚爱的养子之时,就会从冥界中唤来迪卢木多的灵魂依附在尸体之上,使他们得以享有短暂的团聚。
当然,实际上由于迪卢木多死后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卖给了盖亚,什么死后相见是做不到了,但是迪卢木多的尸体的确是在安格斯手中,并且被爱与青春之神的神力小心保存着,几千年依旧如同刚刚死去时一样,双眸微睁,带着痛苦与绝望,像是仍旧渴盼着那从芬恩指缝间流逝的泉水。
几百年前京极彦通过高天原的关系联络到了凯尔特神国,并且把迪卢木多的尸体从安格斯手中要了过来,当做自己最后的手段——要是和世界意志谈不拢,他打算用尸体为媒介从英灵座上硬抢。
其实他不应那么早就去讨要,然而神界与人界的隔阂日复一日地加深,谁也不知道何时神国的大门就会对人界永远关闭。
安格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将养子的尸体放在了自己的一滴鲜血中给了京极彦,让神明的鲜血保护自己心爱养子的躯壳永不腐朽。
而后京极彦把鲜血附在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无瑕白玉之上随身携带,并且在转世之前把它塞到了奴良滑瓢身体里。
世界意志敢毫无顾忌地算计他,不就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吗,换了奴良滑瓢,世界意志就要投鼠忌器只能暂时罢手了。
再怎么说滑头鬼一家也是这个世界的重要支柱之一。
所以说,一直以来那股代替肝脏支持奴良滑瓢身体的其实是安格斯的神血,神明的力量——哪怕只有一滴血,也要远远强于一块玉的力量,而京极彦将安格斯的神血取出之后,玉才开始发挥其本身的功效。
活死人,肉白骨。
等到奴良滑瓢死去活来疼上个两天后,就会发现自己本来已经被掏走的肝脏又重新长出来了,而且还能做到割一次长一次,再也不用担心被羽衣狐袭击了。
话题扯远了,总之京极彦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把迪卢木多的魂魄重新和躯体形成联系,利用的便是他手背上的令咒。
把令咒转移到迪卢木多自己的肉体上,契约的是他自己的灵魂,代替肉体和灵魂间被死神斩断的联系。
本来就是原装的身体和原装的灵魂,重新契合在一起难度并不大。
京极彦手背上逐渐显现出猩红色的三道令咒,他低声念诵着咒文,神血将死去的尸体伪造出了生者的气息,满足了令咒转移的基础条件。
一边猩红色的令咒渐渐褪色直至消失不见,另一边只有一个虚影的躯壳手背上一点点出现了令咒的痕迹,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再次架构在了迪卢木多的灵魂与肉体之间,大抵是感受到有些不适,他蹙起眉心喉间发出几声闷哼。
“好了,没事了。”京极彦轻轻吻过他眉间的褶皱,温柔得像在哄孩子,“要快点醒来啊……”
“我的骑士。”
繁复的法阵中,浅红色犹如活物般有序地游走着,在浮于空中的迪卢木多身上汇聚,又缓缓流淌而下,在法阵的中心构筑起躯壳的轮廓。
死去无数年却依旧维持着刚刚失去呼吸刹那模样的尸体在混在了安格斯神力的法阵引导下一点点分解重构,如同将陈旧碎裂的黄金饰品重新冶炼塑形,洗去杂质尘埃,锻造成更加光彩熠熠的模样。
而后,将与之最为匹配的灵魂附着而上。
这个过程必定伴随着苦痛与挣扎,但是京极彦相信着迪卢木多。
他的骑士。
从固有结界中离开,京极彦看了一眼窗外发白的天色,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把被子随意往身上裹了裹,倒头昏睡了过去。
夏目在御堂孝典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并没有人来接他,于是他又在御堂孝典家吃了个早饭,看了会电视,又啃了一个苹果,甚至御堂孝典都开始怀疑京极彦是不是打算把这孩子永久寄放在他这里并且忍不住在网上查询领养信息的时候,京极彦终于姗姗来迟摁响了他家的门铃。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接了呢。”御堂孝典难得吐槽了一句。
“夏目这么好的孩子,当然不会便宜给你的。”京极彦一边说,一边打量了一下夏目干干净净的衣服,挑眉笑道,“你还帮他把衣服洗了?”
“顺便的啦顺便的。”御堂孝典把夏目的背包丢给京极彦,并不是很想回忆起半夜爬起来给小孩手洗胖次的经历。
“好好好顺便的。”京极彦点点头,对着夏目招了招手,“我们该回家咯夏目,跟御堂叔叔说再见。”
夏目乖巧道:“御堂叔叔再见。”
“再见。”御堂孝典拍拍夏目的肩膀,“欢迎下次再来玩。”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在家里添置一些小孩子比较喜欢的玩具零食之类的东西了。
“当然会经常麻烦你的。”京极彦说道,“毕竟你比较空闲。”
御堂孝典沉默了半晌后咬牙说道:“你放心,我一定马上就去找工作!”
“那加油啦。”京极彦说道,带着夏目出了门。
再过一会宫崎耀司就要过来了,他得给夏目换身衣服介绍一下宫崎耀司的身份免得到时候尴尬。
“等会要过来的叔……哥哥,是……”京极彦思考了一下后接着道,“是我父亲好朋友的儿子,小时候照顾过我……”他又想了想,添了一句,“是和保姆一样重要的人。”
“……”相处几天对于京极彦鬼斧神工的语言修辞手法深有感触的夏目沉默几秒,在脑内进行了一下思维转换——父亲好友的儿子,也就是哥哥,和保姆一样,嗯……
就是和邻居家大哥哥一样青梅竹马长大的存在吧。
夏目在心里肯定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上午十点半,宫崎耀司准时摁响了京极彦家的门铃,携带随身挂件沢田纲吉一枚。
“初次见面,打扰了。”站在“据说”和自己同年,“据说”比自己还小两个月,“据说”身体虚弱脾气不好,实际上也的确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京极彦面前,沢田纲吉却感觉自己莫名矮了一大截,从气势上就已经彻底输了。
“没什么,请进。”京极彦侧身让了让,走在宫崎耀司身边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你最近的新爱好?”他示意了一下沢田纲吉,“这只小兔子还没成年呢吧。”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宫崎耀司一巴掌摁在京极彦脑袋上,“这位是彭格列家族的未来十代目。”
“啊,彭格列的未来十代目啊。”京极彦侧头看了一眼局促地接过夏目手中茶杯的沢田纲吉,果断道,“垂耳兔。”
宫崎耀司叹气,放弃和在某些方面异常执拗的某人进行无意义地争吵,“垂耳兔就垂耳兔吧,不过在他面前不要太失礼了。”
“我知道,为了双龙会的生意嘛。”京极彦摆摆手懒洋洋道,主动起身为沢田纲吉添了一杯茶。
“陋室粗茶,见笑。”少年一垂眸一扬眉都是十足的矜持傲气,别的不说在不怎么熟悉的人面前他一贯是礼数周到脾气差也让人抓不着任何把柄的典范。
“啊,没,没有,已经很好了!”沢田纲吉匆匆忙忙站起来跟着鞠躬,脚底一滑左脚绊右脚瞬间就栽了下去,手上端着的茶杯也跟着顺势飞起,要不是被宫崎耀司及时搂住真的要脑袋砸在茶几上。
看着离自己的眼睛只差了几公分的茶几尖角,沢田纲吉吓出了一身冷汗,借着宫崎耀司的力道站直身子说道:“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宫崎耀司放开沢田纲吉拿纸巾给他擦了擦衣服上的水迹,京极彦悄无声息地放开手上的灵力让飞起的茶杯换了个方向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成功让沢田纲吉避免了被滚烫的茶水淋一头的悲惨局面。
“衣服湿得这么厉害穿着也不怎么舒服。”京极彦主动起身道,“我带沢田先生去换件衣服吧。”
“欸?这个……”沢田纲吉犹豫一下,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宫崎耀司。
“去换一件吧。”宫崎耀司笑道,“反正他衣服多得穿不完。”
京极彦耸了耸肩膀,对夏目道:“好好招待宫崎叔……哥哥。”
“行了你这小子。”宫崎耀司无奈地对他挥了挥拳头,“就知道编排我老。”
“你就是比我老嘛。”京极彦笑着回了一句,看向沢田纲吉,“这边请。”
“啊,好。”沢田纲吉急急跟上京极彦的步子,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宫崎耀司正把夏目抱在腿上面容温和地问着些什么,让他禁不住油然而生一种罪恶感。
合作演戏把人支开好让宫崎耀司套小孩子的话这种事情,真的负罪感满满啊。
“这件我还没穿过你试试看。”京极彦从衣帽间成排五彩斑斓各式各样的裤子最里面拿出一条递给沢田纲吉,“码子应该是正好的。”
沢田纲吉看了看他手上缩成一团材质不明的暗紫色裤子,露出一个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
并不是很想穿啊……
“不愧是今年流行的最新款,你穿着非常具有摇滚风范。”京极彦真心实意地夸奖道。
沢田纲吉欲哭无泪地道谢,低头看着身上紧身的裤子,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号的芭比娃娃。
“但是和你的上衣不太协调的感觉。”京极彦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你等一等啊。”
“……”沢田纲吉张张嘴,把那句“给我一条牛仔裤就可以了”默默吞回肚子里。
“试试这件怎么样。”京极彦递给他一件衬衫。
一件亮粉色,镶金边,只有一个扣子的衬衫。
“这个……我穿有点……”沢田纲吉尴尬地挥手后腿,被京极彦一把抓住。
“你要相信我的品位,京极家也是时尚圈的老牌子了。”
不,我真的不相信啊!沢田纲吉被迫套上那件衬衫被推到镜子前,几乎没眼看镜子里的自己。
“自信点,抬头挺胸。”京极彦拍了拍少年挺翘的屁股,突然觉得要是他真和宫崎耀司凑在一起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时尚圈的审美我不懂,请给我一件衬衫牛仔裤谢谢!沢田纲吉觉得自己都要怀疑人生了,最可怕的就是,他居然觉得这么穿竟然有一种魔性的好看。
柔软贴身的材质和明亮的撞色,异常大胆的设计竟然也丝毫不显廉价,反倒凸显出一种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奇异魅力。
“没骗你吧,非常好看哟。”京极彦低笑,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宫崎耀司忙成那副德行还愿意天天把沢田纲吉随身携带了。
柔软好欺负的垂耳小兔子,偶尔逗一逗真的非常适合用来减压调节心情。
算了算时间外头也差不多聊完了,京极彦拽着沢田纲吉给宫崎耀司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宫崎耀司哭笑不得地摸了摸沢田纲吉的头发以示安抚,顺手翻了下衣服后头的标签无奈道:“别随便拿他当新品模特啊。”
“但是他穿着很好看啊。”京极彦理直气壮道,把夏目抱在身边捏了捏脸颊,“这可是今年夏天的主打款。”
“去给他换掉。”宫崎耀司揉着额角有种自己头疼又要发作的错觉,“你没看他都快哭了吗?”
“好吧好吧,一群不懂时尚的人类。”京极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牛仔裤白衬衫,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一句,说完他又对夏目说道,“带沢田哥哥去楼下御堂叔叔那里玩一会,我要跟宫崎哥哥讲点事情。”
“是大人的事情对不对?”夏目一脸明了的点点头,从沙发上蹭下来拉着刚换好衣服的沢田纲吉出了门,“沢田哥哥我们去找御堂叔叔玩!”
“你慢点啊!”声音来自于苦逼地还跑不过一个二年级小学生的沢田纲吉。
“好了,就我们俩了。”京极彦重新倒了杯茶给宫崎耀司,一脸轻松道,“特意让你套了夏目那么久的话,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呢?”宫崎耀司笑道,“把阿纲带进去那么长时间,就没什么想问的?”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竟是出奇的相似。
楼下,御堂孝典看着站在家门口的两个,长长叹了口气。
“进来吧。”
我一定!从明天!就!开始找!工!作!
第78章
眼下正是快到中午的时间,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屋子里照下极为明亮的光彩,京极彦和宫崎耀司僵持着对视了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动作显得并不怎么聪明,甚至还有点犯蠢,便撇撇嘴开口道:“有话快点问,你早点走我好早点吃中饭。”
“你不打算请我?”宫崎耀司勾起唇角,清楚京极彦的性格他也没在这个问题是多做纠缠,而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道,“听说你雇了个新保镖?”
“也别听说了。”京极彦嘲笑道,“你都找上门来了估计该查的都已经查清楚了吧,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就是了。”
“一切。”宫崎耀司泰然自若道,“别以为假资料能糊弄得了我。”
京极彦搞出来的那份假资料的确非常完美,然而依旧被宫崎耀司看穿了,因为夏目告诉他迪卢木多叔叔的数学很差——想想资料里附带学位复印证书的理工类院校毕业高材生,宫崎耀司笑而不语。
“本来就不是糊弄你的。”京极彦摊手,他弄的那份资料除非像宫崎耀司这样从迪卢木多身边的人下手询问细节,否则是看不出破绽的,“别告诉我刚才问了夏目那么久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宫崎耀司笑了笑,他并不认为套一个小孩子的话有么多么不道义,身为双龙会的总长,很多时候他下手要比别人想象中黑的多,不然怎么能震慑得住那群在伊藤龙之介手底下肆意妄为了一辈子的双龙会骨干们。
“所以我说了啊,你想问什么就问咯。”京极彦把拖鞋踢掉,双膝屈起抱着抱枕,很是不耐地打了个呵欠。
“让我见他一面。”宫崎耀司说道,自家人自家清楚,夏目嘴里能问到的肯定是京极彦认为可以让他知道的或者想要让他知道的,绕着圈子套了半天大概也就了解了一下那个叫做迪卢木多的男人长得很帅,身手很好,会做饭之类的基础消息——说实话,和他手上那份假资料上的差不了多少。。
果然还是要见一见真人才行。
“他现在不在。”京极彦说道,看着宫崎耀司扬眉的表情嗤笑道,“他拿我工资给我干活,又不是被我买断了身家的奴隶,偶尔也是要放假休息的。”
“这放假时间可真巧。”宫崎耀司笑,前一天还被拍到一起出去玩,今天就放假,呵,真是巧。
“明明你来的时间巧。”京极彦说道,“他的假条上个月就给我了,谁知道你昨天说要来,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宫崎耀司跟他又扯了几句,心里头就清楚人自己是肯定见不到了,干脆就换了个话题,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京极彦的感情状况。
这个鼓励早恋的社会大背景下宫崎耀司其实并不怎么介意京极彦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谈一场美好的初恋,最好能顺便扳一扳他那不知从何而来对于爱情极端悲观的心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京极彦喜欢上的人年近三十刀口舔血心机深沉人生阅历丰富还是个外国人,这简直就是任何一个家庭都会被直接踢出门的最差选项了好不好。
想象中身形娇小音清体软会撒娇的女孩子变成了体型高大身手矫捷的外国男性雇佣兵,宫崎耀司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旁观了宫崎耀司左变右变越来越不好的脸色,京极彦施施然开口道:“我觉得……在感情问题上你是最没有发言权的才对。”他耸耸肩接着道,“如果我是你现在伊藤忍早就死心塌地像条狗一样老实围着我转了。”
“你确定?”宫崎耀司挑眉,回忆了一下京极彦曾经对他提出过的诸如“把人绑回家敢跑就打打到听话为止”“下药直接上上着上着就爱上了”“丢到小黑屋里关着直到关出斯德哥尔摩”等等险些付诸了行动的意见后,突然觉得自己那么担心京极彦会被骗的问题,似乎有点杞人忧天了。
以京极彦的性格和行动力,他真正要担心的也许应该是那位不知出于什么理由,或真心或假意地勾搭了京极彦的勇士才对。
很有可能一言不合就会被下药关小黑屋绑起来打啊。
而且宫崎耀司保证自己到时候九成九会是那个心甘情愿帮忙掩盖痕迹准备囚笼在旁边递鞭子的那个。
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会干出这种事情,一定都是别人的错。
这种熊孩子家长的心态你们随意感受一下。
“我当然确定。”京极彦叉着手抱着小浣熊抱枕,笑得眉眼柔和,如同想起了什么让他感到身心愉快的事情,“只可惜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会对伊藤忍那种货色下口的地步。”
要选也是迪卢木多那种才最合胃口。
宫崎耀司沉默几秒,放弃了提醒京极彦他的年纪和发育程度的问题,不然肯定会被他甩脸色直接赶出门去。
身高之类的问题是京极彦心口永恒的痛,尤其是在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这辈子都长不到前世那样和迪卢木多几乎一样的身高之后。
宫崎耀司看着京极彦面色苍白体虚气短比去年几乎没有长高半公分的样子,真的很难判断小少爷到底有没有迎来重要的第二次发育。
关于这个问题京极彦倒是意外的不怎么担心,他的身体差是因为灵力远远强于肉体所能承受的限度,而某方面的能力则是和精气充盈程度挂钩的,灵力……其实广义上也可以算作精气的一种啊。
“总之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来找我。”言下之意便是小黑屋能不关就不关,实在忍无可忍了也别自己动手,哥哥给你找个靠谱的代劳玩够了还能顺便处理掉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一个身无长物给人卖命本就见不得人的佣兵而已,想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灌水泥沉东京湾一条路。
伸手摸了摸京极彦的头发,宫崎耀司其实真的现在就很想把那个不要脸诱拐未成年的恋童癖丢进富士山林海里头埋掉。
“放心啦,我心里有数。”京极彦捂着脑袋不让宫崎耀司摸,嘟嘟囔囔道,“我又不是你,喜欢玩什么求而不得虐恋情深的戏码。”
“喂!”宫崎耀司哭笑不得地弹了下他的脑门,“别把我说的像变态抖一样啊。”他的语气很轻松,京极彦是他身边所有人中仅少数毫不避讳关于伊藤忍,东邦一类话题的人,并且往往热衷于充当恶人角色不留情面地批判反讽,他能那么快从这段情愫中走出来,京极彦功不可没。
毕竟敢在他消沉低落日日泡在酒吧里时带人一家一家酒吧找,见面就是一记耳光过来的还是比较少的——虽然的确把他抽醒了没错。
“好吧,你不是喜欢,你是以此为乐趣排遣压力行了吧。”京极彦说道,“每次你从美国回来之后效率都特别高,想想真该给那什么……东邦送张锦旗。”
“我那是被刺激了……”宫崎耀司长叹一声,彻底败在了京极彦奇葩的思维方式之下。
果然之前感觉京极彦中二病痊愈这件事情是错觉。
“被刺激了用工作麻木伤痛?”京极彦抬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颇为遗憾地说道,“要不是手上还有大纲没填,你这个梗倒是挺适合写本的。”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宫崎耀司笑着随口说了一句,在完全走出来的状态下回顾自己之前的人生,大概就只有这八个字能形容了。
鉴于京极彦放话敢收容他买醉的酒吧见一家砸一家,他每次从美国回来排遣伤痛的办法就只剩下拼命工作了,不知不觉虽然感情上没有半分进展反倒经常成了推进伊藤忍和展令扬感情的催化剂,生意却是越做越大完全超过了他刚接手时的预期,以至于现在走出去常常会被某些长辈用“多少多少年无人出其右”“青年才俊”之类略有些羞耻的句式夸奖,顺便再介绍一下自家适婚年纪的小辈。
想到到了后期自己有时候工作没动力了就飞去美国一趟的行为,宫崎耀司居然觉得东邦真的很值得发一面锦旗。
“我可不会写那么老套的梗。”京极彦懒散地又打了个呵欠,“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心如死灰奋发向上最后干脆强取豪夺收了一堆后宫夜夜笙歌但是谁也不爱隔岸观火这种故事,宫崎耀司听了会世界观崩溃的吧。
毕竟他心目中的京极彦一直是写青春伤痛纯爱系的好孩子。
不过要是让他以此为启发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呢。
京极彦盘算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程安排,想找时间摸个鱼写点不用太动脑子的霸道总裁梗调剂一下。
就期中考试之后好了,稍微休息一下换换心情写个十万字不到的中短篇。
“名字你是比较喜欢《总裁爱上小娇妻》还是比较喜欢《我才不喜欢你呢》?”京极彦诚恳地征求了一下男主角原型的意见,“两个都是最近比较流行的风格,放心,到时候给你分成。”
宫崎耀司没说话,只是在那一瞬间好像突然间明白了最近公司里那些妆容精致作风干练的女员工们手里花花绿绿遮遮掩掩的书籍,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以及那些压低了嗓音叽叽喳喳格外热情的讨论,或明或暗投注在自己身上让他不寒而栗的视线,代表着什么含义。
回去要稍微检查一下员工的作风问题了呢。帝国财团名义上的顾问,实际上的掌控者眯眼考虑着,把私底下的爱好代入到工作中来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此时距离宫崎耀司三观尽毁被迫开启新世界的大门,还有一天半。
“到时候我和编辑再讨论好了。”京极彦说道,“对了,你居然没问关于夏目的事情?”
“夏目是个好孩子,比你小时候听话多了。”宫崎耀司说道,“总不可能是京极家那位临死前给你又添了个小叔叔吧。”
“他和奴良家有关系哟。”京极彦漫不经心投了个大雷。
“你的意思是?”宫崎耀司讶异地问了一句。
“就是你想的那样。”京极彦轻笑,“和他搞好关系,比给神社投钱管用多了。”
谁让现在的神社里真正拥有能力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也就学了个仪式的形,撑死了能驱走些小妖怪。
“那么你呢?”宫崎耀司忽地问道。
啧,真敏锐。不过本来也没想瞒着就是了。京极彦摸摸鼻子,嬉笑道:“请我吃小山园初夏限定芒果冰淇淋冰皮大福加神宫寺大酒店的限量版多色马卡龙的话,我就保佑你万事如意哟。”
宫崎耀司笑着说道:“你就算不保佑我,我也得给你买不是。”
托小少爷的福,他不知交好了多少家食品产业的董事,钱包打开来一整排的甜品店会员卡。
“鉴于你这么识相。”京极彦随手在空气里勾画两笔摁在宫崎耀司脑袋上,“就便宜你了。”
净化的咒纹带走了宫崎耀司身上积攒的怨气和血腥,看是看不到不过能明确感受到身上轻松了很多。
宫崎耀司长出口气,开口仍是老调重弹:“万事小心。”
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病加上看起来还挺强大的特异功能,这一定是地狱级别的恐怖搭配。
“放心,我还是很有分寸的。”京极彦站在沙发上拍了拍宫崎耀司的肩膀,接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而此时的楼下,夏目却是带着沢田纲吉泡在御堂孝典家的影音室里看假面超人,立体环绕式音效加超大屏幕,比在电视上看要过瘾的多。
御堂孝典坐在一边翻看着送到自己这边的工作邀请,作为大型制药公司的中坚力量,他可一直是猎头公司挖角的重点对象,眼下一辞职送来的邀请就多得如雪片,不少甚至直接许诺了高昂的酬金和与之匹配的重要职位,现在全部摊在他面前任君选择。
不出所料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制药产业。
删掉几家纯粹凑数的,去掉几家名声不好的,排除几家风格不适应的,最后桌上留下的几家实力相当,在御堂孝典的观感里也是半斤八两,想了想,他把坐在一边的夏目抱过来说道:“夏目帮叔叔选一个吧。”
“要选什么?”夏目问道。
“叔叔未来要工作的地方。”御堂孝典说道,“你看叔叔现在不是还没有工作吗,所以要选一个地方去工作啊。”
“这样啊。”夏目懵懂地点点头,忽然对着沢田纲吉招招手,“沢田哥哥快来!”
“欸?叫我有事吗?”沢田纲吉一脸迷茫地看过来。
“沢田哥哥运气特别好!”夏目对御堂孝典说道,“之前我们玩石头剪刀布的时候我一次都没赢!”
“是吗?”御堂孝典揉搓了一下夏目的小脸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那就拜托沢田君来抽一下吧。”
论超直感的正确用法(大雾)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桌子上随意摊开的四份文件里,沢田纲吉凭直觉取了一份递给御堂孝典。
桌子上随意摊开的四份文件里,沢田纲吉凭直觉取了一份递给御堂孝典。
——上杉制药。
严格来说并非最优选择,手握大权的上山老先生年老,下面的子孙也不怎么成器,至多是守成之辈,没什么野心,公司最近也有在走下坡路的迹象,但是老牌产业底子厚,决策方向和对潮流的把握都很合御堂孝典的心思,
那就这家了。
有能力名声好永远不担心找不到工作御堂孝典把这份邀请收起来,笑着让两个孩子接着去看假面超人了。
干的不舒服大不了换一家就是。
楼上,宫崎耀司则在关心京极彦的学习,开学两个月就要期中考试,算算日子也就剩两个多礼拜了,由于京极彦请假就请掉接近一个月,宫崎耀司拐弯抹角地试图安慰他成绩不是权衡一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
对此,京极彦淡定表示你放心,期中考试年级排行榜上第一名的位置绝对不会出现除了他以外其他人的名字。
一个多礼拜昼夜不休看完了从小学开始到国中阶段的全部教科书并且基本能够从头背到尾的功夫又岂是白费的。
信心满满的京极彦忽略了,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意外。
第79章
初夏,樱花落尽,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和温度一起与日俱增的,还有京极彦让人心颤的低气压。
原因?
迪卢木多严重不足……
京极彦阴沉着脸把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里,摔门就走。
国文课已经是最后一节,他权当自己提前放学了。
从宫崎耀司来拜访那天算起,迪卢木多已经在法阵里待了近三周了,这也就意味着京极彦独自一人在那张超大号的床上睡了三周。
要不是因为个体能量源太过靠近法阵会影响其稳定性的话,京极彦都想抱着被褥睡在法阵里头了。
拎着书包转过两个拐角,好死不死正撞上道明寺司那小子和青木在楼下卿卿我我依依惜别。
这些日子京极彦冷淡的态度,f4其余三人隐晦的不赞同成为了叛逆期少年恋情的催化剂,将原本还在朦胧暧昧期的二人推向了热恋之中。
当然,恋情目前还处于地下恋情阶段,毕竟道明寺枫这个关卡可不是随便能打通的。
“日安,京极同学。”偷眼瞄到京极彦走过来,青木老师赶紧推开道明寺司跟他打招呼,这段时间她似乎也意识到了想要成功嫁入道明寺家,单单钓住道明寺司还是不够的,那些跟道明寺司关系好的大家族继承者全都是她要拉拢讨好的对象,其中重中之重,就是她一开学就得罪了彻底的京极彦。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她对京极彦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可以用殷勤备至来形容了。
可惜现在京极彦并不是很想理她。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面色紧张做出保护姿态的道明寺司身上,神情冷淡地微微点头后,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径直离开。
不过是看在道明寺家的份上赏你脸罢了。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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