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 作者:八寸

    第十章 少女露露

    赵无恤相信这些海盗短时间内不敢生异心，遂解开海盗头目弗伦等人的道，并道：“你们放心，只要听我指挥，过段时间自会放你们走。”

    形势没人强。弗伦不得不低头，连忙做出保证。“老大放心，你说什么我们听什么。”

    赵无恤很满意，道：“我们去大陆，你们在大陆有停泊点吧？”

    弗伦忙道：“有。”

    赵无恤道：“很好，船还是你指挥。你就当我们是搭船的。”

    弗伦表面依旧笑脸应是，心中暗骂：“说的好听，没见过这样搭船的。”

    赵无恤摆手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见海盗们忙碌起来，他让梅琳也下来，一起来到勒布身边。“是你主动招，还是等我用大刑。”

    勒布的下巴已被接上，又没被点哑，完全能说话。他对赵无恤理都不理，眼神飘往别处。

    赵无恤呵呵一笑，道：“很好，你既然要享受一下，我就满足你。”

    说完右手连点，使出分筋错骨手。

    勒布先觉全身如被万蚁啃噬，接着骨欲裂，筋欲断，髓欲抽，直至痛彻至心。他禁不住哀嚎起来。声音之凄惨令其余四名俘虏和海盗心中猛打哆嗦。

    无比刺耳的声音把克里斯蒂娜和赫莉吸引上来。她们早在进船舱前已被赵无恤传音入密告知勒布等人有问题。如今见其痛苦模样，毫不惊奇。

    在她们之后现身的一人却不满地嚷道：“太残忍了！”

    赵无恤闻声望去，看到一个窈窕少女，约有二八年华，身穿黄色罗裙，粟色头发分扎成双辫，辫稍悬着两颗老大的珍珠。柳眉弯弯，俏鼻小而挺，二颗淡蓝色眼珠又圆又大，加上一张宜喜宜嗔的小嘴，端是不弱于艾蜜丽的娇娃。其人带些许富贵气派，绝不是刚才转移过来的孤儿。

    小姑娘定有来头。他心中计量着，道：“残忍要分对象。有些人对其残忍都是仁慈。”

    他没期望少女能听懂，没曾想人家闻言点点头，脆声声地道：“这话和爷爷说的一样，”

    又指勒布道：“他做了什么坏事？”

    赵无恤听少女的话根本认为他是好人，方才首先怀疑受难者。奇道：“你为何先说他，而不是怀疑我？”

    少女嘻嘻一笑，道：“姐姐救我出来的，你和姐姐一路怎么会是坏人。哥哥能让这些海盗乖乖听话，一定是有本事的大英雄。”

    这马屁拍的醒目，同样舒服。赵无恤笑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回事？”

    少女道：“我叫露露，是被这伙坏人抢来的。”

    她瞪眼横扫周围假装努力干活的海盗。

    赵无恤没听到关键，目视克里斯蒂娜和赫莉。

    赫莉道：“我们搜查时从船长室发现的，露露当时被捆在屋里。”

    说着冷盯被勒布惨叫吸引过来的弗伦。

    弗伦慌不择言道：“不管我事。”

    他心中叫苦，没事凑过来干什么。眼见少女和赵无恤等人处的很好，早知如此就该解决掉这个祸源。

    赵无恤心中好笑，不管你事，还能管谁事。他已明白，露露定是被劫来的战利品，因其美貌而被勒布觊觎。他见勒布磨磨蹭蹭想闪，对其道：“先站住。”

    弗伦不敢不听话，老实停住脚步。

    赵无恤对露露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坏事吧？”

    露露道：“没有，他把我绑在屋里后还没回去过。”

    弗伦暗道：“老子哪来得及。”

    瞧着容光灿烂的少女，心中暗自埋怨：“多可人的小妮子，老子咋就不先享受完再做其他没劲的事。”

    赵无恤又问道：“你的船，还有船上其他人呢？”

    露露道：“还好，这坏蛋没伤他们，放他们走了。”

    又先指勒布，后指弗伦道：“你不用对付这人的方法折磨他。”

    勒布此时已经叫哑嗓子，面容扭曲的不成模样。

    赵无恤见露露只扫一眼，就不敢再看。

    克里斯蒂娜也觉得勒布的形象确实吓人，遂道：“他差不多了吧。”

    赵无恤见老婆开口，出手解除勒布的痛苦，冷冷地道：“如果不想日夜享受这种痛苦，就好好想想我的问题。”

    围观者们见勒布惨样，个个心有余悸。这样的敌人不能惹啊。

    赵无恤看着露露，即感受到她的善良，又对她的话奇怪，何时海盗也有善心，对弗伦道：“你居然没杀人？”

    弗伦供上笑脸，道：“他们挺配合，我也不好意思伤害。”

    赵无恤哈哈大笑，今天太阳从哪里出来了，海盗也会心软。又指露露道：“人家配合，你怎么还把人掳到船上。”

    露露代弗伦答道：“我值二十万银币呢。”

    弗伦忙点头。他今天第一单正碰上露露的船，对方见识到他们的厉害后，确实放弃抵抗。他上船收刮时觊觎露露的美丽，想掳到船上享乐，却不想对方立刻激烈反抗。最终为避免大伤亡，两边达成协议，人带走，但保证安全。对方回去拿二十万银币来赎人。

    他不知道露露的身份，对方也不透露。不过这不重要，他要的是把小美人抓到手里，好好享受其身体。至于赎款，相信对方能拿的出来，可惜他不敢去要。谈判时，对方听到二十万银币的赎金，眉头都没皱即刻答应。这样的财力绝对能搞个舰队来找他复仇。

    他把人放虎归山也是不得以。对方放弃抵抗只因船上缺乏远程重武器。待他登上船发生冲突后方发现若想在船上近战摆平对方，不是不能赢，至少半数手下要交待在这里。与强留相比，他选择放人离开。大海是他们的天下。留得兄弟在，大海任遨游啊。

    至于小美人到现在还没遭毒手，还不是因为收获太丰盛，光顾分赃和庆祝，没来得及享受就遇上第二单生意，结果变成现在的形势。

    赵无恤终于明白，又对露露的身份引起好奇。

    露露挺聪慧，从赵无恤的目光中读出其意，直接答道：“我爷爷是三石商会会长。”

    诸人闻言惊呼，旋即醒悟。二十万银币对三石商会确是九牛一毛。三石商会不是大陆最富有的商会，却是最有名的商会之一。此商会主营珠宝，其所产东田珍珠，被誉为珠中极品。大陆八大国王室全部是其长期客户。单这份影响力就是无价。

    赵无恤见弗伦同样惊诧，想想立刻明白，如果露露的身份泄露，海盗这边要么狮子大开口，要么杀人灭口免遭报复。他却没料到弗伦此刻所想。

    “要是能上三石商会会长的孙女，这辈子都有吹嘘的资本啊。”

    弗伦无限意中，完全忽视这份资本背后的代价。

    三女才知露露的身份。克里斯蒂娜打趣道：“露露这么有钱，姐姐救了你是不是能拿到二十万银币的赎金啊。”

    露露大方地道：“没问题，姐姐想要，回去就给你。”

    诸人大汗。果然是有钱人家。

    克里斯蒂娜感叹道：“你家真有钱啊。”

    露露嘻嘻一笑，道：“钱是爷爷的，不话白不花。”

    诸人无语。这逻辑不错。

    克里斯蒂娜又道：“爷爷的难道不是你的？”

    露露点点头道：“当然不是我的。爷爷的是爷爷赚的，等我长大后一个子也没有。我快十六岁啦，再不花就没机会了。”

    诸人恍然，又纷纷摇头。这家族够特别。

    赵无恤瞧着露露，心想，真是心直口快的小姑娘。不过这三石商会的会长教育后代到挺有一套。

    露露也看过来问道：“哥哥，你是做什么的？”

    赵无恤道：“问这干什么？”

    露露道：“哥哥挺谨慎啊。”

    赵无恤莞尔一笑，道：“这不是秘密，我们是佣兵，娘子军佣兵团。”

    露露道：“那我可以雇用你们吗，我让爷爷出最高的价钱？”

    赵无恤道：“娘子军是无价的，你的爷爷再有钱也不一定能付起。”

    露露好奇地道：“还有这样的佣兵团？”

    赵无恤笑道：“世上无奇不有嘛。”

    说到这，他又想起一个奇怪问题，这片海域既然有海盗，为何连续两艘船都没抵抗能力。怀着疑问问弗伦道：“你们在这里干活一直这么顺？”

    弗伦摇摇头，道：“我们才从东边过来。刚做了两次。”

    又叹气道：“早知这里如此轻松，早过来了。”

    原来恶名未显，怪不得。赵无恤听其口气，似乎先前混的并不如意，是被赶过来的。不过不是他关心的，是以没问。

    露露放下娘子军的疑问，又想起最初的问题，跑过来扯着赵无恤的手臂，不满地撒娇道：“哥哥，你还没告诉我那人做了什么坏事呢？”

    赵无恤没想到小妮子自来熟，不用招呼就自认成宝贝妹子。他道：“这个人具体如何坏，不好说，不过他所在的组织确实无比邪恶。”

    又指指舱口，道：“里面比你小的孩子，都看到了吧？”

    “嗯，”

    露露点点头，道：“他们好可怜。”

    赵无恤道：“他们都是被这人的组织骗来的，未来会被邪恶的法术迷惑心智，变成没有思想的杀人工具。这人是此事的帮凶，你说他该不该得到报应？”

    露露握紧拳头，道：“该。”

    接着又反问道：“哥哥怎么知道这些的？”

    赵无恤心中暗赞，小美人到知道不轻信人。他又指梅琳道：“这位姐姐认的一个干妹妹就是被骗去的孤儿，她叫艾蜜丽，比你小，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露露绷着小脸，点点头。

    赵无恤又对赫莉道：“你们先下去，我继续审问。”

    赫莉情知夫君怕过度场面吓到露露，遂带露露走。露露倒也明白，跟着去。

    赵无恤来到勒布身边，道：“是我分开一个一个审，还是你们一起说，免得对不上话啊。”

    勒布受刚才之痛，只求速死。无力地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其余四人见老大没挨过一个小时就投降，也纷纷认命。

    赵无恤令他们把自己从参加复兴同盟后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五个人罗罗嗦嗦讲了许久。赵无恤总算又知道一些内幕。不过这五人不是黑暗法师，只是外围武士，从事外围诸事，对复兴同盟内部了解有限。他们不知道黑暗法师在其他地方的情况，只了解戈日王国海岸附近。

    复兴同盟在戈日王国多尔城有个支部，勒布等人从属于此。他们负责搜刮各地孤儿，交由黑暗法师鉴别，被选中的人再有他们送往北部海岛的秘密基地。基地里的情况，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海岛的位置。每次送到岛上，都有人来接。他们不能上岛。

    至于多尔城支部，勒布前面的话也有透露，表面身份确是个大商家。打着收养孤儿的明目行事。当然商会早被黑暗法师彻底控制。情报相当有限，不过知道地方就行。赵无恤到时再去拜访。

    勒布把知道的都说了，最后哀求道：“给我个痛快。”

    其余四人也觉没留命希望，纷纷要求。

    赵无恤横他一眼，道：“我没那么残忍，你们的未来听天由命吧。”

    说着抬手把五人丢尽大海。当然，他很好心地解开了五人的道。海岛的位置，旁听的弗伦居然知道。勒布等人也就没了剩余价值。

    天色渐晚，海水渐渐变凉。勒布五人浮在海面上。他们纷纷叫骂，心中一片悲观。这片海域虽有船经过，但天快黑了，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发现五个人何其之难。更何况，谁知道海里有什么魔鱼等着他们。勒布运起斗气抵抗冰冷的海水。他现在收回最初堤：扔荒岛和泡海里区别大了！

    赵无恤解决掉小麻烦，走向船舱，路上海盗们都很恭敬。没人想在夜里被丢进冰冷的大海，等着被冻毙淹死。

    下面正热火朝天的聚餐。孤儿们一直吃不饱，加上很多人晕船没法吃，都很虚弱。梅琳和克里斯蒂娜为他们拿来海盗囤积的食粮，让能吃东西的好好补补。

    露露好奇地问起勒布等人。赵无恤淡淡地道：“他们游泳呢，天神若认为他们的罪恶不够重，会去搭救的。”

    接下来，赵无恤主要陪孩子度过。当然，他和弗伦就铁王号的未来有了了断。抵达陆地后，再带着去一趟复兴同盟的秘密海岛基地，就放他们走。

    弗伦有些不能相信条件如此简单，却又确认没听错。他欣喜地把消息放出后，海盗们彻底老实下来，个个干劲实足。

    三天后，铁王号遭遇一只有三艘大船组成的舰队。看着对方远大一号的船体和远强的武装，弗伦和手下心中惴惴不安。海盗的本能驱使他们想逃。弗伦不禁向赵无恤提及。

    赵无恤笑道：“怕什么，你们不是已经把海盗标志全去掉了吗。现在你们是我雇的一艘探险船，记住你们雇佣兵的身份。”

    弗伦想想也对。他们不是海盗，怕什么。不过，仅仅半刻钟后，他后悔了。

    当对方打出旗语后，铁王号很配合地加速靠过去。对方是戈日王国的军舰。不过几个普通人从船舱出来后，海盗们立刻魂飞魄散。他们是露露船上的人，跟许多海盗打过照面。

    弗伦急切地对赵无恤道：“老大，你可要救救我。”

    三艘大船已成包围态势围住铁王号，铁王号不论速度还是战力都明显比不上正规海军。跑是不可能了。

    赵无恤呵呵一笑，道：“求我干啥，我又不是受害者。”

    说着目视身边的露露。

    弗伦忙向露露道：“露露小姐，你可一定要原谅我们啊。”

    露露见先前凶的吓死人的海盗头子如此懦弱，大感有趣。她嘻嘻一笑，道：“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弗伦听有门，忙道：“小姐请说，我只要能做到一定做。”

    他开出无限制条件，却又留下后门。

    露露不傻，嘿嘿笑道：“这是你说的，哥哥做证。”

    这两天露露成了开心果，赵无恤也极喜欢她，配合道：“好，我做证人，谁能做到敢不做，我把他丢海里。”

    弗伦额头立刻浮出一层汗。他心中安慰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不会提啥过分要求。

    露露滑黠一笑，道：“我要你们做我的部下。以后我就是海盗船铁王号的船长！”

    扑通！弗伦一头栽倒在地。

    赵无恤想不到小美人如此异想天开，笑道：“这个想法不错，”

    用脚踢踢地上的弗伦，没好气地道：“别装死，这个要求太简单了，别跟我说做不到。”

    旁边几个海盗小头子见此情景，主动凑过来，行礼道：“露露船长好。”

    他们顾不得许多，反正讨好好这位大小姐，就能保住命。

    弗伦见此无奈爬起来。

    露露笑道：“不要丧气，我认命你做本船大副，全权负责指挥铁王号。”

    弗伦明白过来，这大小姐的船长名头是虚的。他这大副才是真船长。遂道：“露露船长，眼下你看怎么办？”

    露露学着大人很豪气地道：“没关系，我去解决。”

    她引头大步而行。赵无恤和老婆们对视一笑，跟上。最后是弗伦等人耷拉着脑袋尾随。

    这时，戈日军舰上的人已经等的不耐烦。正想警告一下，露露现出身形。接着一阵红光闪过，几个身影跳上船。

    露露看到来人，飞快地奔过去，扑进一位老者怀里，兴奋地叫道：“谢恩爷爷，你也来了。”

    海盗船上的人都注意到这老人。他是跳到铁王号上的六人中唯一一位散发紫色斗气的人，真正的大武士。

    谢恩笑呵呵地打量露露，发现她不仅毫发未伤，还异常精神，显然这几日过得很好。这可不像被囚禁的人质。他来时已痛斥了把露露留给海盗返回的人。把露露的安危寄予不知信誉为何物的海盗，这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如今露露没事，总算放下心。他轻声道：“露露小宝宝有难，爷爷怎么能不来。”

    露露靠在他怀着，激动地道：“谢恩爷爷真好。”

    谢恩见她喜极而泣，知道当初必受了不小的惊吓，心中怒意猛涨。他搂紧少女娇小的身子，抬头看往后面的人。一股无声的压力不由自主散发，冲向赵无恤等人。

    赵无恤立到三女身前，对这股压力淡然以对。身后露出的弗伦等人本就心虚，在老者强大的精神压力下立显慌乱。

    老头早看到三女身影，心知她们不可能是海盗，露露的无恙怕也和她们有关，又见赵无恤一副高手气度，遂收起气势，平复心境。

    露露这时发现异样，忙道：“谢恩爷爷，这些海盗已经投降做我的手下啦。”

    第十章 少女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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