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 作者:八寸

    第二章 再回要塞

    群贼躁动。有人觉得有这么恐怖的家伙做老大也不错，有人想着不管什么都答应，保住命再说。有人不想轻易许诺。还有人猜测无影恶魔到底想要什么。

    赫莉心中发急。她手下数月前的叛变可是前车之鉴啊。怎么转眼赵无恤也想重蹈她的覆辙。这群大贼和她当初的手下一样，都是唯利是图的劫匪啊。她忙对赵无恤道：“他们根本不可能忠于你啊。”

    赵无恤笑道：“放心，只要让他们不敢背叛就行。”

    赫莉见他很自信，不再言语。她也想知道他有何手段让群贼不敢背叛。

    某些心急的贼人这时已纷纷开口答应。

    德怀特又高声问道：“做你的手下有什么限制？”

    又是他，看来未来的头领有了。赵无恤心中计量着，回道：“你们放心，这个手下也算名义上的。我不限制也不管你们做什么，只要求在必要时听从命令就行。当然，不会是去送死之类的命令。”

    这有点收编的味道，又保证最大的自由。大部分人心中不再反对。德怀特也一样。毕竟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死已是万幸。他遂道：“我答应。”

    其余诸贼亦纷纷附和。

    赵无恤笑吟吟地道：“很好，还有，里布颉商会有我的股份，你们以后不仅不能动，若碰到商会遇险还必须救助。”

    群贼这才明白无影恶魔找上门的缘由，心中大叹：真撞枪口上了。也怪不得里布颉商会敢在塞外建基地，原来有这样的高人相助。他们对这一条也无异议。既然知道无影恶魔是里布颉商会的后台，以后打死他们也不敢劫呀。

    赵无恤又竖起食指，语气转冷道：“对了，如果有不同意做我手下的，现在就提出来，别藏着掖着。现在不提，以后就没机会了。”

    群贼马上安静下来，面面相觑。到不是没人做出头鸟。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低声问道：“要是不同意呢？”

    赵无恤笑道：“也没什么，既然不同意，就要追究一下打劫我的商会的责任。”

    整个营地瞬间变得落针可闻，那问问题者更是紧闭上嘴。

    赵无恤道：“那好，既然都同意了，就记清我的话。以后若有违反，这些树就是下场。”

    说完，隔空一拳直击十几步外的树林。一股凛厉的气劲喷涌而出，连断十几棵大树方止。

    群贼看着简单一拳轰出的战绩，震骇莫名。这是无影恶魔真正的实力么！他昨夜要用这手段，众人还焉有命在。如此强者绝不是他们能招惹的，群贼反抗之心由此皆去。

    赵无恤很满意一拳的效果。这完全是为立威制造。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实际适才一瞬抽空了他全身真气，此刻一个低级武士都能要他的命。幸而还有能量光核在，他的真气急速补充回来。

    梅琳和克里斯蒂娜对夫君的神奇已经见怪不怪。赫莉则不然，生擒一百多中高级武士虽骇人但未亲见，适才一幕可是真正亲历。这种冲击不言而喻。赵无恤适才“不敢背叛”之言果然不虚。她暗下决定，一定要拴住这个牛叉帅哥。哈普灵城的未来就在他身上！

    赵无恤给群贼足够的时间消化适才惊天一击。他也借机恢复真气，又过许久方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今天答应做我的手下，我很高兴。明天若有人不想干了，也很简单。打赢我，谁能打赢我，谁就拥有自由！”

    群贼噤若寒蝉。看了刚才的表演，鬼才愿意跟你打。他们现在认命了，这辈子还是做无影恶魔的手下，这份比较有前途的职业吧。

    德怀特却很兴奋，终于遇上真正的高手了。他高叫道：“老大，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赵无恤微微一笑。群贼见之忙齐齐表忠心。他们深深后悔：怎么今天露脸的机会都让德怀特占先了。

    赵无恤慢步来到德怀特身边，抬手解开他的道。

    德怀特双腿一麻，扑到在地。他保持持剑攻击姿势十多个小时，身子早麻了。

    赵无恤又去解其他人的。德怀特很快恢复过来。他越来越佩服新老大，也没见做什么，不过伸指一点，他就能动了，真神奇。他想起昨夜被制住的情形，与今天异曲同工啊。老大如何做到的，真令人费解。他纳闷。赵无恤忙着干活。他边解边听群贼做自我介绍。到后来，终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老大是不是被通缉的娘子军佣兵团团长？”

    一个小贼如是问。

    赵无恤点头承认。其实没什么好隐瞒，这个大陆没有外放斗气表象就能横行的武士又有何人。

    营地内气氛忽然为之一松。群贼发现新老大原来和他们是一类人，心中隔阂瞬间瓦解。他们的言语也变得坦然。

    赵无恤没想到通缉犯身份还有这用处。看来这群大贼把他当同类了。

    一百多人没花太多时间。不过，站了一夜加一上午并不好受。群贼大多坐到地上。只有那些一直躺着的人站起来四处走动。

    赵无恤又让群贼肃静，发话道：“你们对外，原来是什么，以后还是什么。像德怀特，还做你的剑齿团团长。对内你们都是娘子军外围组织劫掠团的人，互相之间只许合作，不许火拼。”

    群贼轰然应诺。他们实力都差不多，本来就和平共处。

    赵无恤又点将道：“德怀特。”

    “有。”

    德怀特大声回应。

    赵无恤道：“你暂时做劫掠团团长，”

    又对众贼道：“其他各团长有事可以找德怀特商议。”

    各贼头忙领命。

    赵无恤又道：“以后不止我，娘子军的人都有权调动你们。你们放心，娘子军中没有弱者。”

    群贼目光齐射向冰火玫瑰。

    梅琳和克里斯蒂娜淡然处之。

    赵无恤道：“除她们，还有人，以后再介绍给你们。”……

    接下来是让劫掠团众贼，岑登一伙和纳兹的守卫队三方认识。他们震服于共同的老大，彼此间很友好。

    赵无恤很快抽身退出，和叙旧的三姐妹凑到一起。

    赫莉调笑道：“你行啊，转身一变就成大贼头了。”

    赵无恤嘿嘿一笑，道：“这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赫莉横他一眼，道：“行了，别谦虚啦，你可比老虎猛多了。”

    赵无恤道：“再猛还不是要受你领导。”

    赫莉情知他是拿守卫团总教官说笑，不在意地道：“这群悍匪这样没问题吗？”

    赵无恤笑道：“能有什么问题。我给了他们完全的自由，他们没少什么。有我这样牛叉的老大，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赫莉点头道：“这到也是。”

    赵无恤道：“谈点正事。我问过所有团长，关于商队的消息全是有人主动送上门。这包括你们抵达塞维林的时间，误差不超过三天。”

    赫莉陷入深思。

    克里斯蒂娜道：“难道有内奸？”

    赫莉摇头道：“眼前的队伍里不可能。他们没法向外传递消息。”

    赵无恤道：“有谁知道你们抵达塞维林的时间？”

    赫莉道：“塞维林分会的人，峡谷里的人知道也没关系。”

    赵无恤道：“他们有问题吗？”

    赫莉摇头道：“应该不会。他们是诺西奥尼管家的远亲。当初特意找来他们就是相信有足够的忠诚。”

    赵无恤想想道：“商会有什么商业敌人么？”

    赫莉道：“做生意肯定有竞争，不过敌人不应该有。我们以前只出售少量东西，而里布颉酒才推出啊。”

    又思索着道：“算起来，我们抵达塞维林的日期应该不是秘密。”

    赵无恤忙问道：“哦？”

    赫莉道：“很多客户等着这批里布颉酒。他们自然知道时间。”

    赵无恤无奈摇头，这样一来就无从查找罪魁祸首了。“只能慢慢查了。”

    赫莉道：“商业对手的可能应该最大。商队被劫，他们获益最大。”

    赵无恤道：“还是等进城，好好了解情况再说吧。”

    赫莉和他们一样，对自家商会了解实在有限。……

    傍晚之前，劫掠团众贼分批离开。岑登也随之离去。商队在百步渡休息一晚后方出发。余下的行程自然一路顺风。个别匪帮路上还来献殷勤。赵无恤初尝做老大的好处。

    五日后，商队抵达塞维林要塞东门。赫莉本来准备了一个空酒桶做为进城的备用途径。如今赵无恤在，自然不需要这么窝囊。他仅用简单的材料就遮掩住三女的天香国色。普普通通的四个武士根本不会引起向来懒惰的塞维林东门卫兵注意。他们无惊无险地再次回到塞维林要塞。

    赵无恤自如地骑在马上，慢慢在街上走。这一去就是十个月，要塞内没有多大变化，依旧很热闹。与逃时的仓惶不同，他现在信心满满。再过两天，某些小麻烦就该终结了。

    里布颉商会在城内的门面不大。此地分会长名莫伊索，早早接到消息在店内等候。赫莉让手下人处理货物等杂事。她携二女和赵无恤入里休息。

    城内另一边，新香商会会长瓦哈德正来回走个不停。往日此时，尊贵的会长大人都会悠闲地小憩片刻，恢复精神。今天他无论如何都睡不下。

    事情源于刚刚收到的消息：里布颉商会的车队进城了。他心中纳闷，消息已经送出，外面的人马也动了，为什么车队还是安稳地到达了。这下再想破坏就难了。

    他如此看重这事，起因在于看清了里布颉酒的潜力。这酒的品质已经获得贵族圈认同，而拍卖雪山猴儿酒后，其名声亦是远扬。只要产量上来，供应足够，塞维林酒类市场必将洗牌。毕竟多年下来，酒类需求已经很稳定。

    此酒现正处于扩张阶段。前面打出了名声，后面大批量上市巩固成果，攻略市场。今天的车队运来的酒就是做后面用的。如果能阻截掉，就会产生很长时间的空档。那样里布颉商会借雪山猴儿酒搞出的巨大名声将消退许多。到时再应对，办法就有很多。

    如今看来不行了。他的新香商会、戈夫商会和日出商会一直控制着塞维林城九成半的酒类市场。未来恐怕将产生大变化。可笑戈夫商会和日出商会还想与里布颉商会合作，开发里布颉酒在塞维林外的市场。也不想想，老巢塞维林被人家攻占了，再合作还不是给对方打工。

    根据他重金收买的消息，里布颉酒的主要原料是麸梃果。此果在塞外极常见，在人类世界却几乎没有。所以里布颉商会有足够的扩产潜力，而且不怕竞争对手仿制。

    这样的对手注定要消灭在萌芽，否则壮大后就没机会。是以，他才会动歪心思。里布颉商会的酿酒基地既然在塞外，他就想到横行狩魔森林的劫匪团。

    他故意把里商队消息透露出去。为保险还夸大车队运载货物的价值，制造第二瓶雪山猴儿酒的传闻。事情如他所料，劫匪们果然闻风而动。

    在他看来，里布颉商会的护卫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对抗众多匪帮。匪帮得手后，这批价值不菲的酒必然会以相当低的价格转售给他们三大酒商。他完全可以把酒放到塞维林外出售。既打击了里布颉商会，又小发一笔，何乐而不为。

    可惜美梦在今天破灭。里布颉商会的车队完好无损地抵达。已有商会接到消息，准备去取预定的里布颉酒。事情至此再无法挽回。

    瓦哈德不禁叹气。他搞不懂里布颉商会如何躲过匪帮袭击。难道他们的护卫强悍至此。此商会能在塞外建立狩猎基地，到并非不可能。它如果真有强悍的武力，那他就要调整策略了。

    他想及此，再待不住，遂马上招来上次传递消息的人，命令其再去找匪帮在城内的暗线，探探口风。……

    里布颉商会总店。

    赵无恤正与赫莉计议未来安排。他们共同的敌人霍化德伯爵要首先解决。里布颉商会被劫的事也必须处理。除了这，其余事都可拖后。

    赵无恤问赫莉道：“你在城内还有什么仇人，说出来，我给你一并解决。”

    又很大方地道：“就算是布里顿公爵，我想也能抓来给你打。”

    既然美丽的女侯爵已是合伙人，替她解决掉麻烦也未尝不可。

    梅琳白他一眼，道：“你别太嚣张，布里顿公爵是国王的弟弟，有很多宫廷高手护卫。他又是塞维林城主，真正的地头蛇啊。”

    克里斯蒂娜唯恐天下不乱，道：“公爵府里面什么样，我还没见识过呢。”

    赵无恤道：“简单，那天高兴带你进去瞧瞧，住几天也没问题。”

    梅琳无语，他们真把公爵府当自己家了。又对赫莉道：“布里顿公爵与害你的人有关吗？”

    赫莉摇头道：“应该没有，我还没见到他就逃走了。这里的仇人只两个，一个是霍化德伯爵，德维尔侯爵是他岳父。他们是一丘之貉。另一个是吉里塞克伯爵，现为塞维林城卫军司令。”

    梅琳不禁道：“呵，手握军权的人啊。”

    赫莉道：“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投他。只没想到他是国王的人。看来朱万五世一点不放心他的弟弟，我来找布里顿公爵的门路恐怕没选对。”

    赵无恤道：“财权和军权都抓在手上，相信才怪。”

    又道：“别管他们皇家的事，先休息一天，之后我带你们去拜访霍化德伯爵。他既能出二十万银币的悬赏，肯定钱多的花不完，我们去帮他用用。”

    克里斯蒂娜欢叫道：“好诶，发财去。”

    梅琳见此无语，看来娘子军要从佣兵团转型成劫匪团了。说起来，娘子军自成立还没在佣兵行会完成一个任务，真的名不符实。

    赫莉真诚地对赵无恤道：“谢谢你。”

    赵无恤笑道：“举手之劳。”

    克里斯蒂娜对赫莉道：“不用谢他，早晚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赫莉听她的话隐有所指，正想问，莫伊索来访。他道：“外面有人找无影老大，小姐您知道是谁吗？”

    四人讶然。赵无恤闻劫掠团群贼把他当无影恶魔后，就选此名做代号与劫掠团联系。既找无影老大，必是劫掠团成员无疑。赵无恤冲赫莉点头。赫莉见之，对莫伊索道：“带他从后门进来。”

    不多久，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被带来。赵无恤道：“我是无影，你是谁？”

    说着打出一组奇特手势证明身份。

    中年人忙行礼道：“属下沙奎，铁拳团的。”

    赵无恤道：“有什么事？”

    沙奎恭敬地道：“透给我们商队消息的人刚才又来了。”

    原来昨天岑登派人回城带来最新命令，也带来无影恶魔的威名。他了解到组织有新靠山，也听闻新老大的事迹。他自然受到极强震撼，这才有刚才的低姿态。岑登的命令很多，最重要一条是关注与里布颉商会有关的消息，尤其是涉及上次行动的。就在刚才，当初放出消息的人上了门。他们接待过对方后，立刻按岑登的指示上里布颉商会汇报。

    赵无恤没想到刚来就有好消息，忙道：“对方什么来路，查清楚了吗？”

    沙奎忙道：“我们待他回去时派人跟踪，最后进了新香商会会长的院子。他此来也是问上次行动的事，”

    赫莉望向一旁的莫伊索。莫伊索道：“新香商会是塞维林最大的酒商，占四成份额。会长叫瓦哈德，是个老狐狸。”

    正主终于现身，赫莉没料错，果然是商业对手。

    赵无恤遣回沙奎后，对赫莉道：“想好怎么办了吗？”

    赫莉摇头道：“对方是大商会，实力比我们强。我们恐怕不能拿他怎么样。”

    赵无恤笑道：“商业上对方确实强，不过其他方面可不一定。他既然用歪招，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啊。”

    克里斯蒂娜亦道：“就是，我们可是劫匪的老大。”

    赫莉想想也是，对方欺负到头上，不能不回击。既然用了阴招，就得准备承受同样的手段。

    赵无恤笑道：“这样，我们今晚去新香会长家逛逛，也算热热身。”

    克里斯蒂娜欣然赞成。梅琳也没反对。

    赫莉道：“好吧，我也想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赵无恤笑道：“不是你，恐怕是我的酒得罪了他。”

    又道：“我们明天要换个地方住，以后的事闹大了或万一暴露身份，不能和商会扯上关系。”

    第二章 再回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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