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喜 作者:风流二少
第30节
挖河修渠南北通航更是持续烧钱不间断,还要消耗和占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削弱发动战争的能力。若不是自己的忠臣之后、一个三岁的小娃儿给的主意,他恐怕还要以为是哪个国家的阴谋。
可司徒寒说得对,农为民之本,也是战争胜利的保证,而且一次完成,以后便不用再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同时,东炫国还能增加数万顷良田。它的效益已经开始显现了,自然更不可能半途而废,否则过去十四年投入的巨大成本不就都化为泡影?谁会这么没脑子现在放弃?这可是要记入历史的重大事件!
司徒寒打下北冥九座城,又平白似的得了西风三座城,百里一铭自然激动不已,仅仅是北冥那道天然防线,他前面多少代的列祖列宗们都没有奈何一分,如今却真的在他手上被攻破了!这更是要载入史册的重大事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那个少年军政全才——司徒寒。
古时候的步兵是名副其实的步兵,行军就靠甩两条腿。所以当军队行至京都辖区内时,已近年根儿。
百里一铭冒着风雪严寒亲自携百官于城外十里亭迎接司徒寒及其大军的凯旋归来,这阵仗,这殊荣,不是一般的大。
可司徒寒稀罕吗?当然不稀罕!她觉得自己是在拉仇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殊于众,众必诽之。人类的阴暗心理向来都有,且阴暗的面积各不相同,难以计算。别看他们跟在皇帝身后毕恭毕敬的,心里还不知道绕出了多少小九九,算计着怎样的明刀暗枪。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为此而感到自己身为东炫国民的骄傲之人也是有的,但真心不多。
皇上身后的人中,没有她老爹,因为西风国求和之后,司徒老将军就被调到北冥镇守他儿子打下来的城池了。由那些三四流的将军守城,百里一铭实在是不放心,生怕又被缓过气儿来的北冥军再抢回去。若不是恰逢北冥皇帝突然驾崩,幼主登基,当真是不无可能。
皇上的姿态摆出来了,人家给咱这么大的面子,咱不能反而拿笤帚扫人家的脸不是。司徒寒一抬手,整个军队顿时齐刷刷停了下来。
百里一铭看着雪中那黑马上一身白边红衣的无铠将军,不但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相当和谐!
太子百里默在百里一铭身后就那么看着那正在勒缰欲下马的雪中红衣人儿,他出征在外近一年,许久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但是,他记得自己十七岁时个子已经定型,可寒儿若此刻也定了型,是不是有些娇小?
司徒寒前行数步,半膝跪上雪地,拳掌相贴,“臣,司徒寒,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穆将军等四将带领所有军兵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天响。
百里一铭上前亲搀,“将军请起!”
“谢皇上!”
“朕的爱将辛苦了!”
“臣份内之责!”
百里一铭看着所有军兵,提高声音:“朕的将士们都辛苦了!”
穆将军大声道:“为君尽忠,为国尽力,保家卫国,军之本职!”
身后大军齐声道:“为君尽忠,为国尽力,保家卫国,军之本职!”
咦,这说词跟以往不一样了啊!“好!好!说得好!哈哈哈!”百里一铭很高兴。
“曲将军!”司徒寒喊道。
曲将军应了一声便从怀中抽出一个小册子,走到百里一铭面前跪下,“这是提拔有功将士和赏罚三军的所有记录,皇上请过目!”
百里一铭笑了,司徒寒第一件事不是为自己邀功,却是替三军将士跟他这个皇帝请功讨赏!拜将时明明都说了军内将士封赏由他作主,他却还是将这份权力归还给自己。随意翻了一下,“好,今日朕就令人杀猪宰牛、赏酒百坛,犒赏三军!大将军册子上该封赏之人一律按功封赏!”
“谢皇上!”将士们都满脸喜色。
三军驻扎在城外,司徒寒先回府见老娘。
孝青云候在府门口望眼欲穿,腿脚都冻冷了却执意继续等着,文姨劝都劝不动。
秋月没一起劝她回去,因为她也眼巴巴儿地望着自家少爷,她的担心丝毫不比夫人少。
秋月已经二十五岁,在宫中当宫女的女子都被放出宫寻亲成家了,她却至今不愿嫁人,就是因为放心不下那个被自己当作弟弟般疼爱的小主子。她怕别人摸不透他的脾性,伺候不好他,不知道他的规矩惹他生气动怒。
“娘!”司徒寒老远就看见府门口站着一群人,亲娘在最前面,文姨和秋月一左一右,后面是护卫家丁。司徒寒几大步跨过去,握住孝青云的手捂在手里,满口责怪,“这么大冷的天儿,跑这儿站着做什么?要等孩儿可以在屋子里等嘛,要是娘亲受了风寒,心疼的还不是儿子我?真是不体贴的老宝!”
眼泪汪汪的孝青云被她这么一逗,泪水便没有再滚滚而出,含着泪花儿笑道:“你这孩子!我儿走了这许久才回来,还不许为娘在门口等等?”
“能,能!咱们进去吧娘,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文姨,秋月,都别冻着了,走走,全部进屋!”
“是,大将军!”
司徒寒咂了一下嘴,“叫什么大将军?叫少爷!”
“是,少爷!”
少爷还是原来的少爷,立了这么大的军功,却还是一点儿都没变!一群人喜滋滋地回到府内关上府门,孝青云早已令人将屋子里烧上了火盆,烘得整个屋子都充满暖意。
娘儿俩坐下来,孝青云拉着司徒寒,全身上下摸一遍,司徒寒无奈道:“娘,我没事儿,一点儿伤都没受,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孝青云轻打了一下她的肩,“娘要是有一百二十个心,还是人吗?”
正在为自家少爷倒热茶的秋月也笑道:“夫人就算有一百二十个心,也为少爷担忧得只剩下一颗了!”
司徒寒看着她,话却是对孝青云说,“娘,你们还没为秋月姐姐找个好婆家吗?再不找,以后再难挑到好的了!”
“少爷!”秋月脸红了。
“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类就是这么繁衍的!”转头又对孝青云道:“娘,孩儿从未将秋月视为普通的侍女,她就像孩儿的姐姐一样,娘你一定要为秋月寻一门好人家订一门好亲事,孩儿今日就认秋月为干姐姐,以后以娘的义女之身份从司徒府嫁出去,嫁妆一份也不能少,免得她将来到婆家被人看轻受欺负。”
“少爷!”文姨和秋月闻言齐齐跪下了,满眼泪水。
“少爷,秋月不想嫁人,秋月不想离开司徒府,不想离开少爷!”
孝青云拉起了文姨,“寒儿说得对,我非常赞同,秋月啊,以后就是我的干女儿了!我可是有福了,又有了一个好女儿!”
“小姐!”文姨老泪挂在脸上,还像孝青云闺中未嫁时称呼她。
司徒寒也拉起了秋月,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以指擦着她脸上的泪水,道:“从寒儿三岁起,秋月姐姐就尽心尽力照顾寒儿,为了寒儿,已耽误了你太多的青春岁月,绝不能再耽搁了。嫁人后还可以随时回司徒府,别忘了,这里可是你的娘家!”
“少爷!”秋月更加哽咽而泪流不止,已说不出话来。
坐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司徒静也走了过来拉住秋月的手,微笑道:“文姨陪伴了娘亲一生,你也为照顾寒儿弟弟付出了很多,娘亲和寒儿这么对你,你就受了吧,以后,我可是也多了一位好姐妹,能多一个人互相走动呢!”
“就是,以后你们嫁人后携夫君一起回娘家,司徒府就更热闹了!”
“弟弟!”这回连司徒静也羞红了脸。
“哈哈哈!姐姐既然钟情于太子殿下,那就准备嫁吧,估计年后就能进宫了。只是姐姐,皇宫可是一汪深潭,太子以后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你可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谢弟弟提醒,姐姐会谨记在心,也不会给司徒府惹麻烦。”
司徒寒叹口气,她倒是顾着娘家,只是心地如此单纯善良,将来如何能在偌大的后宫生存、好好活着?武将本就是比文官耿直,武将之女也不可能像文官之女那样先天遗传加后天的耳濡目染学得满肚子弯弯绕绕。若嫁给一个武将,倒是容易幸福,可嫁给太子,以后又升级为皇后,面对后宫众多嫔妃,不但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还要忍着醋意、心酸地为自己的男人管理调和供他享用的其他女人,唉!
朝堂上。
司徒寒将兵符呈还给百里一铭,虽说是登坛拜将,但这扬威大将军乃是临时出征、职掌统兵征战大权的称号,回来后若没有野心,自然要及时交回兵权,多放在手中一日,帝王就会多一分猜疑。多放在手中几日有什么用呢?又不多长块儿肉,还不如早早儿的痛痛快快交了,她省心,皇帝放心,皆大欢喜,挺好!
百里一铭按惯例假意推辞了一下,便由路公公接下了。随后,司徒寒便得知皇上正在建造新的将军府赐给她,府宅在她与西风国谈判签约后就开始动工了,如今已经在建造中。司徒寒叩头谢恩。
百里默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儿,满心激动却不能在殿上多说一句与朝政无关的私人之语。因为大将军的凯旋归来,朝事也议得热热闹闹,期间还有人提到了大将军可以订门亲事的年龄,由此引发了婚事热议,似是完全忘了前面的人是断袖。
百里一铭自然也明白,但还是说了句:“大将军若是有心仪之人,朕定当为你赐婚!”他倒是希望能把哪个公主嫁给他,拴住他的心、他的腿,可他既然知道那小子是断袖,若还以圣旨压人逼他娶,不但是把公主推入火坑,也会招来司徒寒的抵抗。一举两失的事,谁做谁傻子。
“皇上,司徒寒只喜欢男子,今生都不会娶女子为妻!若皇上能容臣娶男子入府,臣定然不负皇上的好意!”她干脆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跟皇帝一口说明白得了,免得他以后拿圣旨来压她强迫她娶谁。百分之百公开透明化,看你们谁还能拿婚事说事儿。
一千年前,有个征战沙场的断袖王爷,因对身为丞相的另一男子用情太深,竟终身未娶王妃,丞相为他费尽心力助他谋得天下之时吐血而亡。王爷得知消息时,那人已是一抔黄土。王爷专情一生,为帝后后宫空置不曾纳后,死前将皇位传于贤明之侄,倒下之时,人在丞相坟前。新皇按其心愿将二人合葬,但却是无字之碑。一千年的斗转星移,又无后人祭祀,那合葬之墓早已不知在何处。
从此以后,天下所有人都对断袖再不排斥,整个社会都对此持宽容态度,除部分官员暗地里包养花样儿美少男外,有钱的商人百姓比官员放开些,会将喜爱的男子没有名分地收入府中。
但即使如此,也从未听说过有人像她这么专业,专业到不娶女子传宗接代,专业到要娶就只娶男子且明媒正娶的地步!比一千年前那个战神王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的官员叹息了,这司徒老将军幸好还有个大儿子司徒长青,不然若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再歪成这样,司徒家就绝种断根儿了!
她这么一说,百里一铭也不作声了,他早就从玉清那儿知道司徒寒是真断袖了,这孩子是他从一周岁时就看着长大的,不,是从满月就见了第一面。哪儿都好,可优点大,这毛病也大!
圣贤书上说过,自古求忠臣于孝子之门,司徒寒从小就是个孝子,这个做不得假,伪装不了。所以他纵使因他太过聪慧而有过顾虑,如今倒是越来越加放心了。
不贪功,不求权,跟太子有兄弟之情却无暧昧之意,将来由他成为辅佐大臣中的有力一员,他便能放心许多。
众臣摇着头,看来这司徒将军府二公子的亲,是攀不上了。
还好老爹身在北冥新城池镇守未归,不然恐怕要在朝堂上跟她咆哮了!
就两个儿子,最疼宠最能干的小儿子还歪得这么彻底,老爹不跳起来才怪!
演戏归演戏,演戏时她年纪也还小,不用考虑婚姻大事,可若是来真的,他老人家哪儿能吃得消?这事儿搁别人身上那叫事不关己的故事,可若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令人昏厥的事故了!
百里默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在握拳,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告诉别人他爱的是司徒寒而不是司徒静,失了太子之位事小,害了母后和寒儿事大,他不是千年前那个能征善战能谋会算的王爷,现在更是手无帝王之权、不握朝臣之势,若不顾全大局,所有相关人等都落不到好下场。父皇皇子众多,想当皇帝的更是不在少数,又何必在乎他一个?可是寒儿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了朝,司徒寒终是被百里默拦住,司徒寒无奈。两人在出宫的路上行至空旷无人之处时,百里默才拉住她的手急声问道:“寒儿,你刚才在殿上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已经有了意中人,只要父皇一点头,你就把人娶进府中吗?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是谁?”
第一百零二章 犯二小将 御用黑脸
司徒寒皱眉,这话问得怎么好像自己背叛了他的感情似的?“太子哥哥,我娶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点名要娶我二姐,那就好好把她娶回家,好好待她,她思想单纯,只爱你一个,你可别负了她让她伤心。”
“寒儿,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你明知道我对你……”
“太子哥哥!”司徒寒打断他,“你就要娶太子妃了,而你执意要娶的,又是我的二姐,那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二姐,你若因为我而不对她好,我们俩在良心上都不会好过,她也会无比恨我这个亲弟弟,我们好好的姐弟俩会因你而反目成仇。你觉得我到那时还能接受你对我的好吗?”
“我……”百里默听她这么一说,真是悔青了肠子,当初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弊的这一面、想得这么深远呢?如果随便娶个别的女子,寒儿定然再没有这么多顾忌,不会再干脆地推开他。
“再说,即使你我皆知,即使我相信你承认你,那又如何?你的身份就是你的使命,你必须要娶太子妃,必须要有后嗣,否则,现在所有跟随太子一派的人都将跟你一起失去前面的光明大道,而跌入深渊地狱!你愿意看到这种结局吗?你现在是整个队伍的领导者,也是核心,你必须对他们负责,这其中,也包括我,谁不知道我们司徒府是亲太子派?你也不愿意为了小小的私情而害了我们司徒府和所有忠心追随你的人吧?我相信你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否则,不但不值得任何人去爱,也不值得任何人忠心舍命追随不弃!”
“寒儿,我……”百里默被她说得惭愧不已,身陷两难境地,痛苦加身。第一次觉得这个太子之位是个解不开的束缚,是个沉重的枷锁。
司徒寒抽出自己的手又拍拍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既是我的太子哥哥,以后还是我的亲姐夫。好好待我姐,我会尽全力协助你坐稳皇位,保边境平安,使你能够全心执政,做个千古留名的好皇帝!现在北冥国内有弱主,最怕再外有强敌,一定要小心提防他们对我们东炫君臣使用离间之计,而我们自己,更不能为任何事失和离心,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说完这番彻底扯断那根暧昧丝线的话,司徒寒转身离去。百里默,你连权衡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而我司徒寒即使是只为了自己和家人,也要将你顺利推到那个位置,你只能是帝王。
有了在朝中的正式声明,司徒寒断袖之癖在东炫国更为有名了,自然,其它三国布在东都中的暗探也会迅速传回消息。不仅令东都的女子断了所有念想,三国欲把公主、郡主之类嫁到东炫司徒府的两国联姻打算也泡汤了!
虽然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但见识了她的一身本事,南玉国自然想再以此法使两国关系更加亲密些;
西风国想积蓄新的力量,他们需要时间,所以若能与司徒寒友好,便是稳住了东炫国一大半;
北冥国幼主登基,由太后及朝臣互相拉扯的力量暂时把持朝政,正是扶持幼主又内部争权的时候,自顾不暇,躲外忧都来不及,哪还再有挑事儿的心思?不但不能挑,还要向东炫国示好,就怕司徒寒又率军去打他们。
计划没有变化快,谁能想到司徒寒竟能在朝堂上公开宣称自己非男子不娶呢?这勇气,杠杠的!这脸皮质量,更杠杠的,不是一般的好!
皇上百坛好酒犒劳将士,司徒寒自然要去跟那帮男兵们一起喝酒。
从北冥打到西风,将士们对她既敬且畏。
司徒寒端起第一碗酒跟他们共干后,军营里就一片“干!干!”之声,以穆将军为始,从大到小的将领们陆续过来敬大将军酒,司徒寒来者不拒,举碗便干,赢来一片粗豪的喝彩声。
大家都有点儿高了,一名小将红着脸粗着脖子跑到司徒寒跟前嚷嚷道:“大将军,我有个表兄弟,那长得可叫一个美!比女人还美!大将军若愿意要,我明儿就把他送到您的将军府!”
话音一落,闹哄哄的军营立即安静,众人有些犯愣,这人,是不是太大胆了?
司徒寒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寒冰之气,一脚朝那犯二的小将屁股上踹了过去,将他踹了个踉跄,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臭小子,胆儿肥了,敢拿本将开胃,看你提到他时那眼冒绿光的小样儿,老子要是把他睡了,你他娘的不得撞着南墙哭去!”
见大将军不但没生气,反而毫不在乎的逗乐子,众人都大笑着跟着起哄起来,大家情绪更加高昂,气氛更加热烈。司徒寒嚎了一句:“兄弟们,今儿个都领了赏,明天都带着银子回家媳妇儿孩子热炕头儿吧!陪着媳妇、儿子、女儿出去逛逛街买买东西置置年货,明儿晚上都好好表现加把劲儿,把咱在战场上的雄风拿出来在家里用用,别被媳妇儿从床上踹下来!哈哈哈!”
借着酒胆,众人对嚎起来,“大将军雄风定比我们更加威猛,大将军你明儿晚上压谁啊?要是没人压,我们一人给你送一个去!”
这一说,都哈哈大笑着起哄跟着赞同。
“去你娘的个小兔崽子!还一人送一个,你当老子是配种的吗?”
“哈哈哈!”众人哄笑。满眼宠溺的剑无尘和四副将也不呵斥阻止,不跟着闹,只跟着笑。
热热闹闹地聚了酒,剑无尘才扶着微醉的司徒寒进屋休息,城门早已关闭,今夜要在军营里宿下。
烧来热水,剑无尘拿着湿面巾为歪躺在床上的人儿擦脸净手。看着那闭上的眼睫,那高挺的琼鼻,目光最后落在了长得不薄不厚的粉嫩双唇上。心思瞬间千绕万转,终是自动忘了他的警告,俯唇而上。
司徒寒迷迷糊糊中觉得嘴唇微痒,伸出舌头舔了舔,却被人瞬间捉住,急忙撤回,那人的舌却尾随着进入了她的嘴,一阵猛烈的翻搅吸吮,似是把她当成了美味。
司徒寒睁开眼,面前是剑无尘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妖瞳。
猛力推开他,翻身下床,一把揪住剑无尘的胸前衣,扑了上去!
剑无尘原以为寒儿要打自己,根本没打算还手,任他出气,没想到他却是吻了上来!顿时惊喜万分,连司徒寒一边吻他一边抱住他逼他步步后退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直到自己觉得寒风吹到身上、有扇门在自己面前“嘭”地严严实实关上了,才反应过来。
在门前呆站了片刻,才一阵轻笑,抚着自己的嘴唇转身离开了。
司徒府。
“朋管家,将府中所有家丁护院侍女全部召集到堂前,我要训话。”
“是,少爷!”
不多时,下人们全部到齐,“见过少爷!”
看着他们脸上的崇拜,司徒寒淡淡道:“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司徒家有战功,又将走出一个太子妃,你们身为司徒府的人,自然是与荣共焉,但万万不可因此而在外面嚣张跋扈惹事生非,更不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言辞不当。二小姐若能成为太子妃,那也是天恩浩荡,是她的福气;战场杀敌,那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份,没什么可炫耀的!大家以后为人处事依然要平和待人,谁若是狗眼看人低、耀武扬威,给司徒府惹来事端,一律乱棍打出!惹事成祸的,无论是谁,一律杖毙!”
众人身体抖了抖,二少爷从未如此严厉,“是!少爷!”
司徒寒点点头,起身离去,她知道,朋管家在她走后,会按她话中蕴藏的含义再多叮嘱他们几句。
对外人来说,司徒府如今在朝堂的地位之高,无人能比!可司徒寒却不认为这是好事,权势太盛,树大招风,惹人嫉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龙虾大红大紫之时,就是升天之日是吧,想到这个,想到被水煮、被红烧、被爆炒的大虾,司徒寒的身体也抖了抖。
果然不出所料,百里一铭在年底最后一次朝议时提出了太子娶妃之日定在二月初二。这天,一位朝臣还向司徒寒推荐了自己的亲侄子,说自己的侄子仰慕大将军已久,愿献身服侍大将军一生一世。
百里一铭和满朝官员都愣住,司徒寒也恶寒了一下,一致作想,这断袖也有人往上赶着扑来的么?还有人愿意在床上被另一个男人征服的?瞧瞧他那小身板儿,真能是个攻?
司徒寒也无奈,毕竟是女子,都十七岁了,身高已经定型了,却还是只有现代的一米六五,在男人群里,是显得矮矬矬的!看众人瞄来的目光,她佯装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再怎么看,本将军也是个攻!”
众人见他发火了,便转回目光垂下眼帘忍笑不搭腔儿。那位仁兄却赶紧接口道:“大将军这么厉害,自然是攻,我那侄儿才是受,他可是愿意的很!但不知将军您……可愿意见见他,给他一个机会?”
司徒寒头疼,“不用了,我已经有了意中人!”
“啊?那,那他是?”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紧咬着不放!司徒寒本不想再理会,凭什么你问我就得说?可看看一直看热闹的百里一铭此时也竖起了耳朵听,只好回应,“我的贴身侍卫剑无尘,他跟了我十几年,为了我,一直未娶妻生子,只等我长大能继续长相厮守,我不能负他。”
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自己说的,其实就是事实。剑无尘对她的情意,她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二十七岁的男子,若娶了妻,孩子都好几个能满地跑了。可为了她,一直单着,如今干脆给他一个空名分算了,既是为她解围,也是定百里一铭的心,定所有人的心,也省得无尘在那儿悬着不上不下的。
“可,可我那侄儿,是愿意明着嫁进将军府的!”可不是像你那侍卫那样只愿意暗地里陪你。
“谢谢你的一番美意,也代本将转告你的侄儿,若来世有缘,定会相见。本将已打算对剑无尘明媒正娶,给他一个名分,以不负他对我相爱相护十几年之情。到时,若各位大人有空儿,可以去喝杯喜酒,我司徒寒都欢迎!”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的喜酒还真没喝过,这男人娶男人怎么娶还真是不知道,真没见过!去不去呢?要不,去看看热闹?喝杯试试?
大臣们的心思活了,可还得看看皇帝的脸色。百里一铭也是一时千思百转,终是摆了摆手,“罢了,只要将军高兴,你们随便吧!”
众臣一听,便向司徒寒拱手,“那就恭喜大将军了!到时定然前去叨扰!”
“不叨扰,同喜同喜!”
有的人脸部表情有点小扭曲,男人娶男人,谁跟你同喜!你自个儿喜去吧!
此消息传开,东都跟炸了锅似的!随之不久,也传向另外三国。
司马睿得知后,夜不能寐,寒儿若如此大张旗鼓地娶了剑无尘,此事以后就再难更改,剑无尘陪伴等待了她十几年,相貌又属上等,还有武功,即使是为了他的颜面,为了不再伤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休了他另娶或另嫁。她早已在为她以后身份的暴露铺路,女子之身大白于天下,是早晚的事,到那时,谁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君便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
回想起在东炫皇宫里时她娴静优雅的抚琴之姿;想起她故意调戏他时的纨绔之态;想起她耳朵羞红的瞬间之貌;想起她救他时的人工呼吸;想起她卖武器给他时的四国之政见;想起与她亲吻之时的鼻息相绕;想起她追赶上自己救自己于黑衣刺客们时的狠辣嗜血;想起自己发现她的真身秘密时那玉白之体;想起她暴揍调戏秋月之人时的野蛮与粗鲁;想起她在竹韵轩凝视他亲笔所画的竹仙图时的专注……
床上的俊雅男子此时辗转反侧,原来与她之间的回忆竟也如此之多!
可想得太多,一国丞相就睡不着啊睡不着!
司马睿猛然坐起身,如果想与她相守,现在,就必须做一个决定了!做一个重大决定!
深夜了,太子百里默还立在太子大殿中,一双俊眸目落虚空。自己娶妃后,他就会随后娶剑无尘了吧?即使他娶的不是他姐姐,他们两人也终不能像他明目张胆娶剑无尘那样在一起。他身为太子,不能娶一个男子入后宫,而他身为将军的骄傲也不容许、不接受入太子的后宫。他身为太子更不可能嫁入司徒府,而司徒府也担不起一个太子嫁入府中的深重罪孽。皇家的颜面既不容许太子下嫁,更不容许司徒府再存在!一旦他不计后果冲动行事,就会害死无数的人,无数追随他的人,和他爱、他在乎的人!
握紧的拳,惭惭松开,算了,放手吧,真爱他,就应该为他着想,何况,这还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若向世人道明心迹,便是飞蛾扑火,害人害己。现在,唯有等待,耐心等待,自己只有坐上帝位,抓住皇权,才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使到那时寒儿不再爱他,他也有强大的羽翼保护他。
紧绷的脸,慢慢恢复了如玉般的温润柔和。百里默终于决定暂时退出,他要努力学习为政之道,暗中积蓄力量。
有人愁来有人喜。此时最激动的就是剑无尘了!司徒寒被他一把紧紧抱在怀里,听他在耳边语无伦次般的喃喃着:“寒儿,是真的吗?寒儿,你终于肯要我了么?寒儿,剑无尘是你的!寒儿也是剑无尘的!这一天终于到来,剑无尘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寒儿,寒儿!”
司徒寒快无法呼吸,拼命张开嘴,一口向他肩膀处狠狠咬去,剑无尘“啊!”了一声才终于清醒过来。
“你被鬼迷了心窍啦?抱那么紧,是想捂死我还是想闷死我?再抱下去,老子就嘎屁升天啦!”
剑无尘顾不得察看自己的肩膀,放轻力度再次抱住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寒儿,我,我是太高兴了,你别生气,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司徒寒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他,垂目低声道:“剑无尘,你,你不觉得委屈吗?身为男子,却要嫁给我,而我,我又只是给你一个名分……”也许你走出去,别人还会羞辱你,在背后耻笑你,你当真不在意吗?当真能受得了吗?而背负这些,只是为了一个毫无事实的空名分?
剑无尘握住她的双手在掌心,声音温柔,“寒儿,我不在乎!你都能打破世俗娶我进门,我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其他人与我何干?寒儿,我现在得跟你说明一切,我是个江湖人,一个因遭受江湖仇杀早已无父无母无家的江湖人,我的大仇已报,可我却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可好在,我还有你!从你三岁时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寒儿,我一辈子都会是你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名分,但已经够了,我应该知足,起码你接受了我,这表明你也是我的,你心里有我!我会继续等,等你真正接受我整个人!”早晚有一天,你我要同床共枕。我不说,是因为怕吓着你而使你退缩,打消娶我的念头。寒儿,我会等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在最后关头计较?再多等两年到你真正长大,你定然会真正要我!
也许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子,还会陷得这样深!也许所有爱上寒儿的人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断袖,太子维护他,玉清动了情,南玉丞相在望宁城时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异样。
一个有爱在心的男人是敏感的,对一切围绕在爱人身边的人都是敏感的,那些人的眼神,流露出的感情,与自己是多么相似!他更未想过自己爱上一个少年男子还会有这么多人跟他抢,若跟他抢的是女子也就罢了,却还偏偏都是优秀的男人!他的心都快爆了!不得已,回京后,除了他进宫上朝,他都对他寸步不离紧紧跟随。
司徒寒有些感动,这个男人,曾被自己粗暴对待甚至警告羞辱,却忍受一切不离不弃跟随自己。以他的自身条件,不知有多少江湖女儿想嫁给他,愿意为他生孩子,可他却为了自己不近女色,比和尚过得还清苦。十四年的相伴,美貌协会的她若不是年龄小又女扮男装,恐怕早就把他拿下了。可异世的现实形势逼得她不得不隐忍,如今即使真娶了个男子,也是只能看不能碰。她自己也亏,可更对不起他!
“无尘!”司徒寒看着那在黑暗中更显幽深魅惑诱人的紫瞳,伸出双臂勾住他的后颈往下拉,自己又踮起脚往上迎,她不能给他别的,可一个带着些感情的吻还是可以不用吝啬的。
这声将三字名更改成两字的轻唤,让剑无尘内心无比雀跃,见他又主动来吻他,自是求之不得,立即给予热烈的回应。
剑无尘一手揽在他的腰身,一手放在他的后背,低头覆上那两片温温软软的嘴唇,吮吻着,那唇异常莹润香甜。
司徒寒积极回应着他,回吻着他的魅惑双唇,舌尖相触之时,司徒寒迅速缩回,可剑无尘却趁势追击。两人终是克制不住地相互探入,纠缠飞舞在了一起,谁也不先主动放开对方,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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