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鸦杀 作者:[日]津守时生
第81节
“……那个……是有点头疼。要不要我在你可以抑制神经亢奋的穴道上扎上一针呢?”
路西法多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了卡加开的处方中的精神安定剂。
“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什么?”
“这家伙是能让我的战斗本能沉睡呢,还是只有力气萎缩下来,结果念动力暴走呢?——医生你会赌哪一边?”
“我不喜欢赌博。不管是什么手术,事前我一定都要最大可能地把握状态。把无可替代的性命当作赌博对象绝对是非常不谨慎的行为。你考虑其他方法吧。”
明明拥有被视为魔术的技术,外科医生对于工作的态度却还是十分谦虚。注意到这一点的路西法多,微笑着放回了药品袋子。
“以前……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就算不依赖什么pc环,我也多少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啊。”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戴pc环的吗?”
“那是进入士官学校的条件。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pc环的存在。”
“那件事……就是被绑架到联邦军的脑科学研究所的事件吗?”
萨兰丁考虑到被害人的心情,比较谨慎地询问。
虽然刺激路西法多的不愉快记忆存在着危险,但是萨兰丁对于他所要阐述的内容非常有兴趣——或者可以说,他无法抑制自己想要了解的心情。
以前他把这个作为过去了的事情而阐述的时候,因为过于轻松,所以萨兰丁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也许和他人对于事物的接受方法都不一样吧。对于曾经如此思考的自己的愚蠢,萨兰丁非常恼火。
把手架在方向盘上,隔着车窗把目光投注向遥远彼方的路西法多,开始讲述他十七岁时在士官学校发生的事情。
“平时无论是实习还是授课都是在士官学校的基地内接受指导,不过从二年级开始,每月会有一次,在郊外的山林进行五天的实地演习。就是分成敌我两方,一面进行野外生存一面战斗——也就是所谓的战争游戏。有一次,在过了结束日期后负责监督的教师也没有发回演习结束的联系,而且没有一个人返回学校。被派去进行调查的人员,发现了失去意识昏倒在山中的学生们,把他们送去了医院。因为教师里面有专家在,所以可以通过检查的数值和症状推测出他们遭遇的是什么类型的精神瓦斯。能否立刻投下解毒剂,会对后遗症的程度造成很大影响。”
“为了绑架你一个人就把所有人都……?”
“不,包含我在内,下落不明的一共是十三人。有某个行星大总统的儿子,巨大财团家族的女儿,著名音乐家的侄子等等,总之全都是拥有在某个方面称得上的亲人的孩子。就算是我,好歹也是联邦军高官——特别是搜查中必不可少的情报部部长的儿子。”
“那些犯人们是打算进行高效率的营利性绑架吗?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还真是愚蠢到无法置信的程度啊。”
士官学校的学生遭到了绑架,银河联邦军就算是从面子出发,也无论如何都会尽全力抓住犯人,把学生们抢回来的。
银河联邦军不仅拥有丰富的武力和人才,而且是扩展到整个银河系的组织。那种近乎于公然向这个组织发出挑战信的行为,实在无法让人认为是出自拥有正常判断力的人类之手。
“后来发现了被认为是和绑架有关的运输公司的职员以及宇宙港职员们的尸体。在向他们的家人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犯罪集团是以他们的家人之一作为人质,强行要求他们与自己合作的。不过那些人质们的尸体也在日后被发现。从死亡推定时间来看,他们应该是在士官学校的实地演习场遭到袭击之前就已经去世。”
“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人质活下来吗?居然可以做得出如此没有人性的事情。”
“既然那些家伙认为自己和自己同伴以外的人类都没有存在价值,这种行动也就是理所当然了吧?”
“既然能够做得如此彻底,那么应该是相当大的犯罪组织吧?”
考虑到被绑架的学生们的背景,可以认为大致应该划分为以赎金为目的和政治交易这两个类型。
“不,你错了。组织越是庞大,投注到维持组织的方向的能源就越大。和联邦宇宙军为敌的话,毫无疑问会招来组织的毁灭。这种疯狂的举动,大规模组织的高层们绝对不可能容许。通过军队的搜查而落网的,都是些甚至称不上组织的街头混混集团,单枪匹马的恐怖分子,以及恐怖组织的余孽之类的大杂烩。”
“也就是说因为利害关系一致,所以个人商店靠着租借的方式汇合到一起,形成了无形的犯罪百货公司吗?”
“你这个比喻非常一针见血。医生。下了订单的各个商店在付出相应代价后,就从负责执行的家伙们手中收取了不同的人质,然后分别从自己的目的出发而进行利用。就算是毁掉了个体的商店也不会对全体造成影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其他的店子填补了空白。如果是组织的话只要打烂脑袋就能终结,但是这种大杂烩却根本没有脑袋或是尾巴可找。从彼此互相利用这个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共栖关系吧。有些人原本是为了和政敌进行交易才下了订单,但是得知人质是从士官学校中绑架出来的后却吓得去自首。多亏了他们,事件才在短时间内就显出了全貌……”
坐在驾驶席的男人好像在阐述他人的事情一样淡淡地继续着。身为当事人的他,想必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搜查经过吧?
说老实话,萨兰丁感兴趣的只是和路西法多有关的部分,所以为了尽快进入正题,他坦率地询问道:
“你的父亲在搜查过程中没有遭到压力吗?也就是说,绑架你的那些家伙也就算了,那些担心出于获取赎金的目的而遭到绑架的人质的安全的政治家和组织没有表示过什么吗?”
路西法多噗地笑了出来。在对于自己的无礼失笑进行了简短的道歉后,他补充说道:
“在明知道我父亲是谁的状况下还有胆量威胁他的人类,就只有白氏族的一小部分和我母亲而已。所以父亲判断在最初遭到绑架的十三个人中,只有我是出于自身的价值而遭到绑架。因此从这个方向展开了调查。”
“你自身的价值吗?可是是从美貌那方面来说,还是从能力那方面来说,方向不是完全不同吗?”
“他大概是一开始就把目标索定在超能力方面了吧?因为就算是弄错了目的而要重新搜查,以脸孔为目的的话也不会立刻遭到杀害,男人的话就算被强暴也不可能怀孕。话说回来,和自己拥有几乎同样面孔的儿子,会因为美貌而遭到绑架这种念头,我认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于02的脑海中。”
路西法多很愉快地说着浮现出了笑容。
因为自己也是男人,他多少可以理解这种想法。为了让自己的遗传细胞能够作为优秀的存在而遗留在后世,男人要做的就是让尽可能美丽、从各种各样的意义上来说都拥有高度价值的女人来生下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愿望存在于男人的本能中,影响着他们的行动。
就算拥有再稀世的美貌,作为男人的路西法多也不可能生下自己的孩子。既然如此就让他娶自己的女儿——这种类似于品种改良的计划,和由于本能而产生的冲动不同,会让人类的干劲明显降低。再说了,如果是想要孩子的话,不要用什么强行绑架的手段,而是让女儿去接近、诱惑路西法多的话,反而要减少很多麻烦。
如果是和人类本能无缘的男色家在什么地方看中了路西法多,而打算靠武力来实现想法的话,那么只要对方不是通过切割心仪对象的肉体来获取兴奋的变态,路西法多的生命至少就还是安全的。
如果是在臂力上不能和大人对抗的小孩子也就罢了,但是对于无法自己保护贞操的软弱的同性,男人们其实非常冷淡。弱肉强食也是烙印在本能中的雄性世界的法规,在战斗中失败的雄性就算被吃掉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所以身为军人的o2,把搜查对象锁定在对于儿子的超能力的利用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萨兰丁是以维持、恢复人类的肉体和精神健康为工作的医生,因此他认真地考虑到了o2当初所无视的问题。
“强暴会造成深刻的精神性外伤。周围人的不理解也会进一步扩大打击哦。”
听到萨兰丁皱着眉头说出的话,路西法多有点迷惑。
“这个……要是我的话会怎么样呢?不会高兴是肯定的啦……对方是臭男人的话只要回头宰掉他就可以扯平。反正不管怎么样,假设的话题都没有意义的说。”
“看来你的父亲是非常清楚自己儿子的这种性格啊。那么,你的父亲赢了赌注吗?”
“一个月。其他的十二个人都是在十天之内就全都被安全解救。但是就算是情报部部长02亲自出马,为了抓住最终买下我的组织,也足足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对方让包含个人在内的若干个组织对我进行了传送,由此可见敌人的行动是多么的慎重。等最后抓到后才发现居然是内部人。因为他是军队的脑科学研究所的成员之一,所以军队的大人物们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为了了解孕育出超能力的脑子的构造,除了我以外,他还绑架了众多超能力者来进行人体试验。因为对方做出了这种差劲到极点的事情,所以就算o2在夺回我的时候引发了超华丽的精神灾厄,也只能全都不予过问了。”
“刚才你曾经说过,在明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还敢对他进行威胁的人类,只有极为少数的一部分。可是明知道你是那么可怕的人物的儿子,还在隶属于同一军队的脑科学研究所做出那种程度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实在无法理解。”
路西法多陷人了沉默。
因为至今为止不管什么问题他都不加犹豫地做出了回答,所以他此时的沉默招来了医生的不安。难道这是个碰触到了他心灵伤口的问题吗?
终于开口的路西法多的声音,已经不同于直到刚才为止的那种淡泊的语气,而是第一次轻微地混杂了某种类似于感情的东西。
“有个名叫赛伊多?哈达姆?安里?阿鲁贾哈鲁的男人。因为发音的关系,很多人都直接叫他阿鲁贾哈鲁。他是地球系混合种,年龄不详。银河联邦警察一级通缉犯。罪名是绑架、监禁、伤害、杀人以及遗弃尸体、违法药物管理法,以及其他等等等等。要是具体来说的话,他就是不老不死以及超能力等等被普通人视为伪科学的领域的研究者。也是不断重复包含人体试验在内的非法试验和研究的疯狂科学家。因为有一段时期他曾经是学都的教授,因此教授也就几乎成为了他的绰号。他好像是那什么超人思想之类的信奉者,梦想就是亲手创造出超越各个种族能力的超人。我这个始祖拉斐人自然也是他心目中上佳的标本。那家伙就是把我当成了实验材料的研究所的所长。之所以让一级通缉犯坐上了所长的位置,是因为有军队的高官在里面动了手脚。不过那个被逮捕的高官大概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主谋者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有预知能力,好几次都是在马上就要抓住他的时候,被他从鼻子下溜走了。就连o2的能力也只是能勉强掌握他到中途为止的逃跑路径。只要被他跑掉一次的话,在他有新的罪恶曝光之前,都迟迟抓不到和他相关的消息。虽然说起来是个很不新鲜而且很狗屎的结论,但是从那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乏赞助人的地方来看,就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多到要死的有钱人,就算是以他人独一无二的性命做试验,也想要自己长生不老吧。也不能单单责怪联邦警察的无能。”
虽然听起来是个很可疑的男人,但是应该是拥有什么让他人相信自己的研究可能性的力量吧?是已经有了到达某个程度的研究成果呢?还是纯粹只靠着媲美天才诈骗师的唇舌?!
三千世界鸦杀 正文 第七部 第四章
章节字数:15000 更新时间:080202 15:03
在听着路西法多所遭遇的灾难的期间,萨兰丁逐渐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自己这个蓬莱人如果遭到阿鲁贾哈鲁教授的绑架的话,可以说没有任何不可思议的地方。那个教授从一开始就是“狩猎者”。
“幸好你的父亲及时赶到了。”
“他到的时候也都要算是千钧一发了呢。因为我听到那些家伙说第二天就要活生生地解剖我的脑子,直接测量反应。即使如此,为了彻底根除我被他们注射的药物,也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身为精神感应者的o2和我进行精神连接,不止一次把我拉回清醒状态的话,我毫无疑问已经在治疗中发狂了吧。不,问题还不止如此。处于混乱状态的我让念动力暴走的可能性也非常高。如果不是o2在场让我的精神安定下来,保证了我的安全的话,害怕我暴走的军队一定在研究所就射杀了我吧。”
被救出后就一直软禁在医院里面的路西法多几乎没有最初的一个月的记忆。他只是隐约记得,为了除掉注射到血液中的药物成份,他被用管子和特殊的装置连接到了一起。大概是因为治疗经历了漫长时间的关系吧。
在治疗开始之前,对于被研究所注射的药物的副作用和试验后遗症折磨的儿子,o2只来探望过一次,并且对他说:
(我来让你选择。是通过忘掉一切来消除由暗示所产生的后遗症呢?还是即使被暗示的后遗症折磨也要保留下记忆?)
(你难道是犯老年痴呆了吗?老爸。这次的帐我将来可是要百倍进行报复的。如果消除记忆的话岂不是连对方是谁都搞不清楚了吗?如果留下了暗示的后遗症,那就把这些份都算上一并报复不就好了?我是绝对用不着别人多事来摆弄我的记忆的。)
四肢被拘束在疲于病床上的路西法多,带着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的颓废表情懒洋洋地回答。
俯视着从凌乱的黑发缝隙中能够窥探到的双眸中的强烈光芒,o2微笑了出来。
这个恐怖的表情中,明显地存在着会让目睹到这一笑容的人胆战心惊的残酷意志。
(说得很好。这样才算是我的儿子。为了跨越现在的状况,我助你一臂之力。等有一天你找到这次的仇人时,就痛快淋漓地把复仇发挥到极点好了。)
虽然那样的笑容父亲只在他面前露出过那一次,但是路西法多曾经在别人身上看到过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是和母亲乘坐小型宇宙船进行流浪,靠着狩猎犯罪者换取奖金的时期。在好像斩断对方手足一样地杀光了对方的部下,和被逼入绝境的宇宙海盗进行对峙的时候,弗莉达突然和马里里亚多的人格进行了交替。
(我们不打算在这里结束你的性命,所以你就放心吧。你必须活着来补偿你犯下的罪恶。但是,你的反省好像并不足够,所以在把你引渡给警察之前,我先让你留下一个足以令你对至今为止做过的事情后悔万分的记忆吧。)
好像女神一样美丽的母亲,如此说着笑了出来。
来自精神感应者的甚至不容许发疯的精神攻击是什么样的东西,路西法多绝对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亲身体会一次。
在引渡给警察的时候,中年的宇宙海盗的首领的头发已经全都雪白,而且容貌苍老得仿佛百岁老人一样。那个因为些许声响都会心惊胆战的模样,半点也无法让人联想到当初那个即使被他们母子追得走投无路,也还是厚颜无耻地骂声不绝的恶棍。
而路西法多这个做儿子的,每次在想起母亲那美丽而恐怖的笑容的时候,就在心底重新发一次誓,绝对不做出任何会让弗莉达真心动怒的事情。
——马里里亚多和父亲虽然在对于他人的价值观上不同,但是本质上的判断以及行动可是超级相似呢。
那个时候,f之所以在宇宙海盗首领毫无疑问要把剩余的一生都献给监狱的情况下,还施加个人性质的制裁,是有原因存在的。
在某个行星的宇宙站,那个宇宙海盗在为了补给而靠港的时候,曾经一度在眼看就要被宇宙警察抓住的情况下逃脱。
海盗的宇宙船为了逃跑,无视码头管理官的制止而强行发动,炸毁了因为紧急通知而关闭的大门,而且接二连三地用粒子炮攻击存在于他们的逃跑路径上,会造成障碍的其他宇宙船。
已经进入着陆状态的大型客船也成为了炮轰的牺牲品之一。
为了保证水和食物的补给,在宇宙站以及空间卫星都会设置一定的禁止交战宇宙域。就算银河联邦法没有进行规定,那也是所有的宇宙船乘坐者不能不遵守的规定。更何况现在被破坏的还是非武装的客船。
f对于这种残酷的家伙从来不会留情。
刚才卡加曾经说过路西法多和去世的一男性形马里里亚多相似,但是在他本人的意识中,他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像父亲。
马里里亚多的愤怒是义愤,而o2和自己的愤怒基本上都是私愤。被人欺负了就要报复,怎么说都只是非常个人主义色彩的想法。
淡淡地阐述着当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事件,用冰冷的感情对自己的内在做出判断。坐在这样的男人的身边,萨兰丁终于从话题内容中感觉到了实际性,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身体。
“…也就是说,你能像这样活着坐在我的身边,能够清醒地和我交谈,都是近乎于奇迹了吧。”
“不,这不是偶然或是奇迹之类任凭事态随波逐流而产生的结果。没有努力就没有成果。这些全都是多亏了父亲的努力。”
“既然如此,你父亲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吗?既然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就不能再说父亲的坏话了哦。”
“那可不好说。如果父亲不是军人的话,我也不会进入士官学校上课。弗莉达当初是认为我有可能被当作活生生的破坏兵器而受到狙击,所以才为了保护我而把我托付给了宇宙军和父亲。既然是在军队保证绝对安全的士官学校遭到了绑架,那么从父亲的立场出发,当然要为了救出我而竭尽全力了——而且我平时所阐述的关于父亲的话全都是单纯的事实,并不是说他的坏话。”
“那么请你不要这样散播他的恶行。”
“医生居然说恶行吗?好过分。我父亲只是天生自然的恶人,你把从我父亲的角度来看理所当然的行为称为恶行,才算是说他的坏话吧?”
听到o2的儿子夸张的开玩笑般的口吻,萨兰丁笑了出来。
充斥着如此亲切感情的语言,确实没有人会当成是坏话吧。
“我认输,大尉。不过话说回来,你居然会任凭那种人类的垃圾为所欲为,我实在有些意外。难道说十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的差距,比我想象中还要巨大吗?”
“从小就被那对父母严格教导过防身术的我,怎么可能毫无理由就被逼到这个地步?在药效消失而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脖子上已经被套上了大大的项圈。”
“给你套上项圈?”
这实在是个让萨兰丁的心灵忍不住产生妖娆跳动的单词。
如此美丽的男人颈上的项圈。总觉得似乎是非常精彩的搭配。我绝对想要看到这一幕——或者说,萨兰丁无法抑制汹涌而上的想要亲手为他套上项圈的冲动。
“医生?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的声音出奇的愉快啊?你该不会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哪里,我只是因为过度意外而吃惊。那个项圈有什么问题吗?”
“它是设定为最高感度的pc环。就算只是想要移动一下物体,也会产生让全身都麻痹到无法动弹的电击。”
如果是和他平时戴在手腕上的白色树脂制的东西同样形式的项圈的话,那么外表和医疗用的石膏也就没有什么两样。萨兰丁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让他戴上那么丑陋的东西岂不是大大减低了乐趣吗?
虽然黑色皮制的感觉上会比较高雅,但是如果想要获得强调效果的话,还是用暗红色的更能集中视线,而且更有煽情的效果。带扣的皮带最少也要用两根。还要附加锁或是装饰品,偶尔能有声音传来——
“愉快吗?”
“啊?你是说什么?”
维持着手架在方向盘上的姿势,路西法多紧紧凝视着自己。
即使告诉自己心中的妄想应该不会出现在表情上,那个笔直的眼神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心虚。
“反正大家都已经确信你是魔鬼医生,所以没关系的。我也不会在意。”
“请你不要误解。如果是你以外的人,就算让他们打扮成那个样子,我也不会觉得高兴的。”
等到做出了愤然的反驳之后,萨兰丁才注意到自己的话其实一点也没有起到反驳的作用,不仅如此,反而还暴露出了自己的兴趣。
黑发的大尉笑着说道:
“从我的角度出发,我倒是比较想看到医生让患者穿上拘禁服,玩弄他们的样子。”
“我只是想象了一下而已。这种程度没有什么不好吧?——请你继续说下去。”
“那个试验是研究念动力使用的是脑的哪个部分。因为我的力量比任何人都强,所以他们也许是期待能够获得明确的数据吧。明明戴着项圈型的pc环,却还是不止一次强迫我发动念动力,所以我根本就无法好好控制。我又不是巴甫洛夫的狗。怎么可能对项圈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既然每次使用超能力都会遭到强大的电击,那么即使元凶的项圈不在了,身体也还是会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应吧。无意识的混乱会对控制部分造成影响,他的推测多半是正确的。
“实在非常抱歉。”
“如果没有药物的影响,我是绝对不会协助那些家伙的试验的。从中途起我就无法思考,变得和只能任凭他们摆布的洋娃娃没什么两样。”
在比现在年轻十岁的路西法多脖子上套上项圈,让他任凭自己摆布。
——怎么说呢…总觉得,这个情景让人说不出的心跳加速。
如果不是任凭摆布,而是还存在着若干值得欺负的程度的感情就更完美了。明明表情上还残留着稚嫩,却带着反抗性的眼神,开口说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台词——嗯,也许很可爱也不一定。
“医生…我好像觉得,车内的空气又不太稳定了。”
“我没有考虑任何奇怪的事情哦。只是觉得十年前的你想必相当可爱才对。”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有用现在的我进行想象?”
“大尉,你是不是把想象和妄想混同到了一起?我会好好听你说,请你把话题继续下去。”
不纯的想象和纯粹的妄想。不明白两者差别的路西法多,只是深切地祈祷萨兰丁不要把那个不知道是想象还是妄想的东西实行在自己身上。
“ ——那帮家伙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我。如果用人道手法对付我的话,等我清醒过来他们就要受到反击。他们的计划是在o2的搜查到达之前尽可能取得数据,然后消灭证据,全员就此逃亡。既然是打算在短时间内就把我用完就扔,那么不管是多么强效的药物和违法的药物,他们也能若无其事地用在我身上。”
“做出那个指示的人,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教授吗?”
“没错。但是,不光是研究,那个变态混蛋还尽情地折磨和玩弄我。那份屈辱就算要他百倍偿还都不足够。”
和内容相反,路西法多的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将视线投注到远方的端正侧脸,和包含着忧郁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为了保持同样的态度,萨兰丁不得不用出了超强的自制心。
从一开始谈到的绑架目的来看,他能明白刚才的折磨那个单词并不意味着强暴。
但是,对于这个自由而且自尊心很高的男人来说,那位教授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也许并不能说就要比强暴强。
“听到你的话后,我有个想法…说不定,你也算是非常不幸的人吧?由于并非自己所期望的能力的关系而变得不幸。”
几乎和我这个蓬莱人一样——这句话最后还是被萨兰丁咽回了肚子。
“医生也说了和红一样的话呢。我觉得没有必要有这种无意义的想法啊。所谓的优点和缺点,一向都是表里一体的。并不是讨厌就可以丢得掉。对于天生就拥有的东西,就算生气也无济于事啊。因为这个力量的关系,我不止一次地捡回了性命,就连今天也是如此。因为这就是我,力量也是构成我的一部分,所以我会奉陪它一辈子哦。”
“即使你会因为这个力量而遭到所爱的人的恐惧和憎恨吗?”
萨兰丁认为路西法多不会寻求蓬莱人的血液。
但是,他心里还残存着些许的怀疑,如果他知道蓬莱人是什么样的生物的话,是不是会把自己当作怪物来排斥呢。
“医生,对方要怎么想就不是我这一方面的问题了。对方的心是属于对方的。就算我是可以改变他人意志的精神感应者,我也会保证对方心灵的自由。如果我为了自己而扭曲了所爱的人的心灵的话,那就并不是在爱对方,而意味着我只爱自己而已了。”
“真的…你说的完全没错。”
萨兰丁对于胆怯而又猜疑心强烈的自己感到了可耻。
看看这个男人的纯粹吧。所谓的绝对不会动摇的真正的自尊,也许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我所害怕的只是身为怪物的自身。”
“我应该说过吧,自己绝对不能认为自己就是怪物。”
“在听血腥蕾斯说阿鲁贾哈鲁教授来到了这个行星后,我身体的某个部分似乎就产生了错位。虽然我直接作战的对手是蕾斯,但是在我心底的某个地方其实却是在寻找那个家伙——那就是我的念动力险些暴走的原因。在我的脑海中,莱拉也好,尼科拉伦也好,你也好,本也好,还有上司和部下们的身影,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就试图解放能够一瞬间消灭我珍贵的、应该好好保护的东西的力量。我很害怕那时候的自己。那个就如同父亲忠告过的那样,是标准的怪物。”
“忠告?”
“在我还是小鬼的时候,他曾经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嘀咕了一句。他说,小心点,你是怪物。而且十年前他明明还亲自表现过实际例子。愚蠢的我原先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如果说到十年前的话,那就是02从脑科学研究所救出儿子的时候吧。那时候和超能力有关的话题只有一个。以前卡加也曾经说过——
“你是说精神污染吗?听说出现了相当大规模的受害啊。你父亲本人是超能力者,目睹到儿子被当成人体试验道具的光景,会多少愤怒到忘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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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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