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暴天使的支配 作者:[日]水上ルイ

    第7节

    「……阿兹拉艾尔？」

    「没错，他真的很坏心……」

    「你现在立刻离开那幢屋子。」

    路西法大人突如其来的指示，让我吓了一大跳。]

    「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我还以为是巴托罗密欧，却在听到来人的声音时，不禁全身僵硬起来。

    「你在睡觉吗？」

    是阿兹拉艾尔。

    ……糟了，要是他发现皮皮斯在这里，说不定会加害於它！

    我慌忙把皮皮斯从气窗放出去。看着它飞远了，我才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

    「呃，请问有什么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我好像感觉到某种东西。」

    他走进我的房间，眼光看向窗外。皮皮斯早己飞离了，外面什么都没有。

    「和你在一起，总觉得会想起某件事。」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一怔。

    ……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还以为伟大的天使不会忘记任何事情呢。」

    我语带讽刺。他却只是茫然地看着外面，缓缓点头。

    「你说得没错。我们不可能忘记事情。」

    ……真的吗？

    我吓了一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可是，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要想起某件事似的。」

    「你说不会忘记任何事，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需要想起来的回忆吧……？」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然后又变回原本冷漠的表情。

    「恶魔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的言词，让我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喜欢这个人。

    ……不要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天使，就可以随便乱说话！

    他一脸怀疑地环视了房间一圈，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

    「既然没有异状，我也没必要继续待在恶魔的房里。」

    晚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连句晚安也没招呼。

    房门再度被反锁，我的心情也跟着往下沉。

    ……难得皮皮斯来找我……

    我爬上床，从气窗看出去……找了半天都不见皮皮斯的身影，大概是被可怕的天使吓到逃走了吧。

    「……路西法大人刚才叫我赶快逃……」

    我坐在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是，凭我的力量，要逃离这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巴托罗密欧好不容易才从天界回来，却难得见他一面，都是那个坏心的上级天使害的！

    我暗暗在心中抱怨，同时又想起方才他脸上的表情。

    ……好像有一瞬间，他的表情充满了苦涩……

    同一天深夜。

    叩叩！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我慌忙从床上起身。

    「……阿修特。你还醒着吗？」

    是巴托罗密欧的声音。

    「我还醒着！」

    我开心得眼泪都快掉了来了，光着脚全速冲向门口……

    「……唔啊！」

    突然，我脚下一绊，整个人仆倒在地。

    「……好痛……」

    额头狠狠撞上了地板，我不禁抚着额头呻吟。除此之外，右脚也发出剧烈疼痛……

    回头一看，脚上的炼子已经拉到尽头。使用浴室和厕所时都没有这个问题，害我一时间忘记自己被锁住……

    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

    「……巴托罗密欧。」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没事吧？」

    他反手带上门，慌张地奔到我身边。

    「……炼子太短，所以跌了一跤。不但撞到头还擦伤脚，痛死我了。」

    我情不自禁地抱紧巴托罗密欧。

    「……阿修特。」

    巴托罗密欧也用他强壮的手臂紧紧把我抱在怀里。

    「……你真是个小笨蛋。」

    充满怜爱的声音，让我的心中泛起一丝甜蜜。

    「……巴托罗密欧。」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结实的肌肉、烫人的体温，还不时闻到充满了男人味的古龙水香味。

    「……真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我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阿修特……」

    巴托罗密欧亲吻我的发，接着用双手捧起我的脸。

    「因为异端审判官来访，害你必须忍受一个人的寂寞，自尊心也受到严重的伤害。」

    他的眼中充满真挚的情感，声音略带一丝苦涩。

    「边全是我的错，我必须向你说声抱歉才行。」

    「……巴托罗密欧……！」

    听到一向高傲的他对我说出这种话，我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我没事啦。自尊心又不能当饭吃，再说，平时老是被你欺负，我早就习惯了！」

    我拚命忍住泪水，试着露出笑容。

    「话说回来，这又不是你的错，真的不用道歉啦。听到你向我道歉，有种会遭天谴的感觉。」

    巴托罗密欧原本一脸沉痛，听了我的话之后，总算露出微笑。

    「等他们返回天界，我会让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你又欺负我。」

    说着，我又紧紧地抱住他。

    「我绝不会让他们发现我跟你是一对恋人。为了你，我可以努力扮演实验动物的角色。」

    「阿修特。」

    他搂着我，在我耳边低喃。

    「异端审判官必须遵守严格的纪律。他们不能单凭一已的好恶，处罚没有触犯禁忌的异族。」

    「真的……吗？」

    我怀疑地反问。他又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锁在房里，用铁炼控制你的行动自由。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

    巴托罗密欧说完，伸手抚上我红肿的脚踝。

    「……啊……」

    瞬间，我的脚踝传来一阵暖意。原本严重擦伤的皮肤，渐渐恢复原状。

    「还痛吗？」

    「不痛了。对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帮我治好擦伤的也是你吗？」

    「嗯。」

    说着，他又伸手抵住我的额头。原本隐隐作痛的额头逐渐消肿，不再发疼。

    「你要小心，不要再擦伤脚了。」

    巴托罗密欧从口袋取出手帕缠在我的脚上，好让脚铐不会直接摩擦着我的皮肤。

    「还有，要小心不要再被炼子绊倒了。」

    巴托罗密欧看着我，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柔的光辉。

    「只要再过几天，他们就会回天界。到时候就可以回复平静的生活了。」

    「可是，接下来又会换你欺负我，不是吗？对我来说，应该算不上平静生活吧。」

    听了我的话，他不禁轻笑出声，接着用指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

    「我爱你，阿修特。」

    「……巴托罗密欧……」

    他俊美的脸越来越靠近，我缓缓闭上眼……

    ……咦……？

    我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他的吻，忍不住疑惑地张开眼睛。只见巴托罗密欧露出严肃的表情，凝神注视着空中。

    ……他是在脑中和那个阿兹拉艾尔对话吗……？

    巴托罗密欧轻轻放开我的身体。

    「阿兹拉艾尔在叫我了，我必须赶快过去。」

    「嗯，我知道……你还会再来吧……？」

    对我的问话，巴托罗密欧依然是一脸严肃。

    「如果有机会，我就会过来。」

    一回答完，他就匆忙离开了房间。

    ……走掉了……

    他离开后，我看着被反锁的房门，忍不住悲从中来。

    ……被异端审判官盯上会有什么下场，其实我还是搞不太清楚。

    ……如果真的被发现我们是一对恋人，事情会变成怎样呢……？

    我一边思考，一边拖着脚步回到床上。

    ……巴托罗密欧说过，他是为了上级天使的升等考试而来到人界。万一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将会妨碍他在天界的仕途吗？

    当然，我也希望看到巴托罗密欧的心愿顺利实现。可是，他这么执着於天界的职位，正意味着他希望有一夭能返回天界。

    ……我相信他，可是……

    我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

    ……将来有一天，他还是会丢下我……自己回去天界吧？

    ……要是他回去天界。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想和你单独谈话。可以吗？」

    隔天，下级天使帮我上完课后，那名银发天使欧菲尔竟然找我说话。

    「……可、可以啊……」

    我战战兢兢地应答，他回了我一个友善的微笑。

    「那我们到屋顶去吧。那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吧？」

    他说完，立刻迈开步伐走在前头。

    「那个……」

    我脑中一片混乱，看着他优雅的背影，试着发问。

    「……你不是很讨厌和我这种恶魔说话吗？」

    「这个嘛，要看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他边说边走上楼梯，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屋顶。

    「请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接跟你说了。」

    他转过头，用冰冷的绿眸看着我。

    「那个高贵的巴托罗密欧大人，是不可能爱上像你这样弱小的恶魔。」

    「……咦……？」

    他的话太过突然，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以阿兹拉艾尔大人为首的异端审判官们，全都怀疑巴托罗密欧大人和你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可是，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他忽然朝空中举起双手，两手之间隐约可见微弱的闪电。

    「……原、原来你要谈的是这个！你打算威胁我吗？」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他脸上露出複杂的表情。

    「巴托罗密欧大人不可能爱上你。……你快点从实招来吧。」

    「……怎么这样……」

    他手中的闪电汇集成一颗光球，不时放出惊人的电光。

    「巴托罗密欧大人外表俊美、气质高贵，同时还具有崇高的品德……是天界所有天使的懂憬。那位大人不可能把你这种小恶魔放在眼里！」

    欧菲尔的脸因痛苦而扭曲。

    「……难道……」

    我看着他的表情，赫然惊觉一件事。

    「……你喜欢巴托罗密欧……？」

    欧非尔惊讶地张大眼睛，突然激动起来。

    「吵死了，这个小恶魔！」

    他大喊的同时，手上的光球应声飞出。

    「哇啊啊！」

    夹带着雷电的光球实在太可怕，我连忙抱住自己的头，缩着身子蹲下来。光球从我上方飞过，险些擦到我的背。

    咚！

    「哇啊！」

    屋顶的石制栏杆被炸飞，发出低沉的声响。那强大的威力吓得我抱头坐倒在地……

    「……咦……？」

    他迟迟没有发动下一波的攻击，我胆战心惊地抬起头。只见欧菲尔张大了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我看。

    「……那究竟是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吓人。

    「……咦……？」

    他的视线似乎集中在我身后……

    「……啊！」

    我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吓得血色尽失。

    ……翅膀被看见了……！

    面对可怕的光球攻击，我吓得在不知不觉间解除了变身的魔法。身后的衬衫破了个大洞，现出了恶魔的翅膀……

    「……你翅膀的颜色，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菲尔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为什么会是那种颜色……？」

    「你在吵什么，欧菲尔。」

    后方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我和欧菲尔同时回头看去。阿兹拉艾尔人就站在通往屋顶的门边。

    ……不好！不能让他看见这对混杂着金色的翅磅……！

    我拚命想办法变身，试图藏起翅膀……可是，他渐渐逼近的眼神实在太过吓人，我的魔法终究没有成功……

    「黑中带金的翅膀。」

    阿兹拉艾尔突然揪住我的翅膀。

    「噫！」

    他抓住我纤细敏感的翅膀，用力扯开来，粗暴的动作让我差点痛晕过去。

    「从这对翅膀上，可以感受到巴托罗密欧的力量……难不成……」

    他冰蓝的眼眸射出了淩厉的视线。

    「……你已经和巴托罗密欧发生了亲密关系吗？你在那时候吸取了他的力量？」

    他的话令欧菲尔倒吸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反驳。

    「……不可能……高贵的巴托罗密欧大人不会做出这种事……」

    「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粗暴地揪住我的翅膀，不顾我的呼痛声，理是拉着我站起来。

    「请天界的医师团过来。看来，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你的身体。」

    阿兹拉艾尔一路拖着我回到寝室，让我仰躺在床上。

    「如果你们真的做出那种事……我就要带你回天界。你必须接受我最严厉的审问，直到招出所有的事实。」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地冷静，但是那对冰蓝的瞳眸里，却隐隐发出慑人的火焰……我的身上虽然没有任何束缚，却吓得连一很指头都动弹不得。

    过没多久，窗外传来惊人的翅膀拍动声，听起来像是同时来了一群体型庞大的大鸟。下一瞬间，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一齐打开。

    「……呜……」

    台上站了一整排的天使，那种可怕的景象吓得我脸色瞬间惨白。

    十人左右的夭使们清一色穿着纯白修道服，头发也是毫无杂质的白色。脸上以一块白布覆住口鼻……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则是媲美火焰的赤红色……

    「……唔嗯……」

    他们一齐向阿兹拉艾尔鞠躬行礼，接着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那群天使一进来，房里顿时充满了强烈的药味……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其中一人打开了自备的大型皮包，取出银色的托盘。托盘上放满了针筒，每支针筒都充满着不同颜色的药液……看见这些道具，我全身的血液顿时冻结。

    恶魔一向只摄取生长在自然中的药草。人界的合成药品对恶魔来说，药效太过刺激。以前曾有一次，下级天使给我吃了合成的维他命，结果让我引发严重的呼吸困难。要不是巴托罗密欧救了我，说不定我就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还有，恶魔界也没有打针这种东西。记得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打针时，我吓得大惊失色，直喊着与其被针扎，我还宁愿死去的话，后来被巴托罗密欧笑了好久。没想到却……

    看着其中一位医师缓缓拿起注满黄色药液的针筒，我吓得几乎要昏过去。

    ……要是注射天界的药，我说不定会直接死掉……？

    「等等，先帮他抽血。我想调查他的血液。」

    听了阿兹拉艾尔的话，医生放下原本的针筒，换上一支体积更大的。我看了忍不住拚命摇着头。

    「……不要……我从来没打过针……啊啊！」

    医生绑紧我的手臂，涂上一层凉凉的药液。接着便将粗长的针头戳进我的皮肤。

    「……不要……好痛……呜呜呜……！」

    看着自己的血液慢慢被吸入针筒中，我的眼眶不禁盈满泪水。

    「……不……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这是怎么回事……」

    欧菲尔紧盯着针筒，发出沙哑的声音。

    「……竟然……连血液中都带着金色……」

    我的血液是鲜明的红色……不过，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当中隐约有着金色的细粉闪闪发亮。

    「……看来，他的力量已经深入内部了。」

    阿兹拉艾尔的话，让欧菲尔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意思是说……这个恶魔和巴托罗密欧大人……？」

    阿兹拉艾尔伸手抓住我的翅膀。

    「……噫……！」

    「这个污秽的恶魔，是你诱惑巴托罗密欧的吧？」

    他语气凶狠地逼问，同时用力揪住我的翅膀，痛得我掉下眼泪。

    「……唔呜呜……」

    「你诱惑他和自己结合……是为了吸取他充满光辉的力量吗……？」

    「……阿兹拉艾尔大人……」

    欧菲尔露出痛苦的表情，捂住耳朵拚命摇头。

    「……求求您，我不想再听到这么污秽的事了……！」

    阿兹拉艾尔放开我的翅膀，向一旁待命的医师团下达指示。

    「我要带这个恶魔回天界。只要让他乖乖听话，随便你们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医师团听令，纷纷将针筒拿在手上。

    看着针筒中五颜六色的药液，我吓得全身发冷。

    「……不要……」

    ……巴托罗密欧，救我……！

    我摇着头，在内心用力呐喊着。

    ……我会被杀死呀……！

    一想起巴托罗密欧，我就忍不住流下泪水。

    一名医师抓住我的手，拿着装满鲜艳蓝色药液的针筒向我逼近。

    「……不要……快住手……啊啊啊！」

    粗长的针头刺进我的皮肤。在那针刺的痛楚过后，药液源源不绝地注入了我体内，伴随着一阵剧痛……

    「……好痛……不要啊啊……！」

    手腕传来非比寻常的痛楚。针筒注射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一般，发出烫人的温充，同时带着些微的麻痹感，慢慢扩散到全身……

    「……呜呜……不要啊……」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我的身子不断发抖，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楚了。

    ……不行了。我搞不好真的会死……

    我的脑中才浮现出「死」字，另一名医生又在我手上扎了一针。

    「……啊啊啊！」

    我痛得大叫……发出来的声音粗哑得吓人。

    ……救我，巴托罗密欧……

    巴托罗密欧·戴拉·多明纳崔欧尼

    阿兹拉艾尔对我的监控有越来越严密的趋势。

    昨晚，我打算亲吻阿修特时，阿兹拉艾尔正在搜寻我的气息。要是吻了阿修特，一定会被阿兹拉艾尔读出我的心事。因为那时我心中所想的，全是我对阿修特的爱，还有想和他合为一体的渴望。

    ……我不想再让阿修特担心受怕了。

    ……一定要想辫法熬过阿兹拉艾尔在人界的这个礼拜……！

    我一面工作，一面盘算今晚要如何躲过阿兹拉艾尔的监视，和阿修特好好聊聊。突然间，脑中传来阿修特淒厉的悲呜。

    『巴托罗密欧，救我！我会被杀死！』

    我立刻飞出窗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宅邸。

    当我飞进阿修特的房间时，不由得一愣。

    只见阿修特倒卧在床上。

    他现出了带有金色的翅膀和尾巴，正瘫软无力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被注射了某种药物。

    房里不只阿兹拉艾尔，还有整群天界的医师团。其中一名医师正从阿修特手上抽出针筒，我气得脸色发白。

    「你们对我的研究对象做了什么事？」

    「帮他注射疫苗。在带着不洁的恶魔上天界之前，必须事先做好防范工作。」

    听了欧菲尔的回答，我不禁一怔。

    「带他上天界？」

    阿兹拉艾尔面无表情地转头看我，随后用手指着阿修特的翅膀。

    「这个恶魔因为惊吓而现出了翅膀。他的翅膀……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修特的翅膀原本是纯粹的黑色，在接受我注入的爱和力量以后，明显地出现了一圈金色。

    「恶魔的翅膀在文献记载中，向来只有黑色。而且这对带有金色的翅膀，明显可以感受到你的力量。你要做何解释？能注入大量力量的方法不多，除了输血之外，就只剩下……」

    阿兹拉艾尔举起一支大型针筒。那里头似乎装着阿修特的血……鲜红的血液中，掺杂着金色细粉，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和这个恶魔发生关系，然后将力量注入他身上是吗？是这个恶魔主动诱惑你的吧？」

    阿兹拉艾尔的冰蓝眼眸，像我直直射出了严厉的视线。

    「如果真是这个，你和这个恶魔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我正想告诉他并非阿修特主动诱惑，却发现喉咙仿佛塞住一般，无法顺利发出声音。八成是阿兹拉艾尔封住了我的言语。

    「我实在不愿看到有同门之谊的师弟，遭到被消灭的命运。所以……」

    阿兹拉艾尔伸手摸向阿修特纤瘦的脖子。

    「我要把这个恶魔带回天界，让他亲口说出蓄意引诱你的证言。」

    在阿兹拉艾尔的手正要碰到阿修特的那一瞬间，我弹开了他的力量，在房里猛地展开翅膀飞起来。

    「……啊！」

    我避开欧菲尔伸出来的手，飞落在床上，和阿兹拉艾尔正面对峙。

    「你竟敢弹开我的力量……！」

    「阿修特是我的人。我不许别人碰他。」

    我沉声对他发出警告。阿兹拉艾尔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乘机抱起阿修特，一鼓作气地飞向窗外。

    「……巴托罗密欧……」

    奄奄一息的阿修特伸出手，环住我的脖子。

    「……抱歉，因为欧菲尔突然攻击我，害我吓得现出翅膀和尾巴……」

    「抓紧我。」

    我抱紧他，用最快的速度在空中飞行。

    天界的医师团和欧菲尔紧追在后。

    ……如果可以把阿修特送回恶魔界……！

    刹那间，某种尖锐的物体刺在我的背上，剧烈的痛楚让我失去了平衡。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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