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57部分阅读
其他男子纠缠的情形,北宫啸手上的青筋突起,徵徵颤抖几乎要将指尖捏碎,终于缓缓开口了:“你们两人在这里做什么?”
“北宫三少爷!“小高微微一怔,诧异过后恢复常态,笑着问了声安,眨了眨眼,没想到是夜竟然会遇到他。
北宫啸看了小高一眼,看着他与林熙寒相似的面容,目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紧接着神色变的恼怒:“我让你替我的妾侍画像,你如何在这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小高也吃惊地看着这个男子,没想到北宫啸居然会为了别的女人发火,自己与她的妾侍每日朝夕相处,却不见他有任何怒意,此刻,心中自然懂得是何缘由,忙低低道:“我方才看她险些落水,所以才扶着她的,正要送她回去。”
“不必了,花家宗族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她现在要去花厅。我会陪她过去,你退下吧!”北宫啸冷冷地说道,寒意陡生,那锐利寒光直看得小高心中震慑。
“是!”小高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正要匆匆离开。
“等等。”花闭月忽然上前拉住他的衣角,小高微徵一怔。
“麻烦阁下一件事情!“她慢慢凑到他耳畔,低低说道:“帮我去玉氏医铺传个信儿,就说我在花家遇到了麻烦,让他们到此地来一趟。”她知道自己的情形并不乐观,替身正在全力应对凰盟,而此地,她已经应顾不暇,只好求助其他男子,她接着道:“我叫月牙儿。”
“你就是月牙儿?“小高侧眸问道,这些日子他听说过月牙儿的事情,没想到眼前女子就是那正在争夺天命女子头衔,有了两个孩子的妇人,少年的心受到深深打击。
“我是,拜托你了!”
“好。”
“你们说够了没有?”北宫啸眯了眯眼睛,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
“少爷,她只是感谢我而已,向我道谢罢了,我这就离开。”小高慢慢向后褪去,目光斜睨了花闭月一眼,眸光闪了闪,渐渐隐于暮色的黑暗中。
花闭月站在湖畔,仰望天上如丝如缕轻云慢慢浮过淡月,湖水映的她雪肤如玉淡淡莹莹,她慢慢低头,冷淡地问道:“北宫三少爷有何事?”
“今晚就要选出天命女子了,至于你和花媚儿谁是天命女子,我都不会在意,我只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北宫啸眼底凝定的幽深化做波光粼粼,仿佛对她说着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你是真心对待我的,我身旁其他女人通通都另有目的,所以,我希望与你能够重新开始。”
“我在你身边做什么?“花闭月觉着自己无心与他纠缠,替身术几乎要撕裂她的心神,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厌烦的感觉。
“花闭月,我只要你!“此刻,他的眼底透着坚定与一丝怅惘。
他坚定的谈话声在林中回荡,缥缈,蔓延
仿佛昭示着,得不到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这个男人前世从未对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话语,如今听来如梦似幻。
前世,她的一颗心,曾经轻怅怅,空落落的。
但是,现在已经全被填满。
花闭月缓缓抬眸,樱唇浅挑,光彩下掠起好看的弧度:“你贵为北宫家的三少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前世的梦境不过是一场虚幻,你何必当真。何况梦境中我不是也死了,你也对我没有任何留恋不是?”
北宫啸眉头一蹙:“我……,我前世贵为帝王,当然不可能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
花闭月嗤笑一声:“这番话真是痴人说梦呢,现在你并不是帝王,这可是诛心之言。”
北宫啸忽然神色一变,低低道:“是我不对,但天下间的男人都是如此喜爱权利,但…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绝对不会让你伤心,我会娶你做我的正妻。”他此刻说的是实话,没有一句隐瞒的意思,甚至对她许下最大的承诺。
花闭月一直不语,若有所思。
几缕春风拂来,树枝间花雨纷飞,她轻轻伸手,随意接住一瓣,修长的指间落着一抹淡淡粉色,花闭月莞尔一笑,笑意间的鄙夷让北宫啸感到一丝不快,她接着道:“有道是男人的人生有三大幸事,升官又发财、死老婆,看来此言不虚,前世我死后,你应该开心才是!”
“你胡说什么?”北宫啸面容更是生气。
“我是实话实说。”花闭月慢慢闭上双眼,感到凰盟那里一阵动摇。
北宫啸看着她星眸微熏,心不在焉的模样,顿时怒意丛生,忽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颔,两人斜靠着一株桃树干,北宫啸怒瞪着她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看上的女人,绝不可能逃掉!”
“你可真自信。”花闭月缓缓地瞪着他。
“你可以试一试!“北宫啸慢慢低头,正欲向她唇边吻去。
花闭月飞快从袖子滑出匕首,暗忖今晚恐怕还真是凶多吉少呢,她隐隐感到头疼万分,忽然,远远的传来花媚儿的声音。
“夫君,竟然你在这里,我正在找你呢!”
只见花媚儿手中提着红灯笼。轻眉徵笼,眼中似水似波,衬着裙子面容也淡淡,静的有些深暗意味。
北宫啸立刻放开了花闭月,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如今他还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天命女子,还需要利用这个女人,自然不能翻脸,他拢了拢衣衫,目光看向花媚儿,神色如常,无声,无喜,无怒。
花闭月抬头深舒了口气,握紧了手指,初次觉着花媚儿也不是让人厌恶的呕吐,至少还有些好处。
花媚儿仿佛与她关系极好一般,笑道:“原来月姐姐也在这里,今晚,可是花家宗族会议,你也必须到场呢。”
“我知道了,多谢。”花闭月拂了拂袖子,面无表情地走过两人中间,只听北宫啸冷冷地哼了一声。
后山一片火焰升起,林中湿冷。
山中渐渐多了一层白色浓雾,这层云雾迅速蔓延在整个凰盟内,百步内看不清人的踪迹。
远远的,白雾中透着火光,隐隐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影围了过来。
玉流觞站于窗前,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若兰芝玉树,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人头攒动的景象,目光寒彻似冰,此刻,白雅未料到前任盟主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不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玉兄,先扶我起来。”林熙寒咬着牙,缓缓说道。
“你还在发烧!起来做什么?“玉流觞回眸看向林熙寒。
“事到如今,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熙寒兄,今晚发生的事情又与我们无关!把这女人交出去便走了!”玉流觞冷淡地扫了白雅一眼。
“不要!“白雅闻言大惊,花容失色,虽然明白迟早要与老妖妇相对,但是此刻她真的害怕被林熙寒等人出卖了去,她绝不能输得那么惨淡,于是大声说道:“虽然今晚始作俑者是我,不过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凰盟入口已被封闭,你们是无法出得去的!把我交出去也是枉然。”
“留着你又有什么用处?”玉流觞忽然犀利问道。
白雅抿了抿嘴唇,明白他这是逼自己亮出底牌,她唇边勾起一丝冷笑,缓缓道:“我在凰盟各处要地都埋下了轰天雷,只要我逃出去,就可以引火炸毁此地,但是,我毕竟也是一任盟主,怎么舍得此地被毁于一旦。”
“所以你不到逼不得已时,也不会这么做,对不对?”林熙寒接着道。
“不错,若是你们把我给交出去,我会选择同归于尽。”白雅忽然面色变得狠戾,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你确信安排在火药周围的人都还活着?”花闭月嗤笑一声。
“……“白雅顿时非常沮丧,她的面容苍白如纸,眸子无神而哀伤,抿了抿嘴唇道:“你说的没…我的确不清楚他们是否还活着,我身旁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活的更是寥寥无几,但是,此刻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你们帮我拖延一会儿,我可以挨着炸毁凰盟的要地。给那个老妖婆来个措手不及!”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玉流觞冷淡地看着她。
“我……,我……,“白雅也觉着不知如何让人信服。
“她说的不错,凰盟的事情我很清楚,今晚必须做个了结,否则,白雅今晚的命运,就是我们明早的命运“林熙寒慢慢坐起身子,他的目光深深凝视着花闭月,却并没多看白雅一眼,接着道:“我去前院抵挡那个老妇。白雅去炸毁凰盟各地。”
虽然玉流觞提议应该让自己或是花闭月监视白雅,然而,这个前任盟主若是看到少了一个人,大概会心中起疑,于是作罢。
玉流觞起身扶着林熙寒向外走去,花闭月也一同起身,轻盈来到林熙寒身畔,扶着他的右侧,对上他担忧的目光,低低道:“你不用担心我,这里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屋内,白雅看了三人一眼,最后目光深深落在林熙寒的背影。
这个男人是她此生最喜欢的,虽然凰盟盟主有着三夫四侍的想法。但是她心中最喜爱的便是这个男人。
从她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喜欢上了。
人生得少失多,在得失的交替间,她明白自己要失去他了。
虽然他始终没有高看她一眼,虽然她也不能与他在一起,但是她绝不会让他落在老妖妇的手中,她双目炯炯望着林熙寒,抿了抿唇,一咬牙向后院跑去。
她的身法如电如梭,黑衣隐藏在暗夜中,由白雾作掩护。
纵身跃到了井中,她清楚山中的每一口井都是和水脉相通的。
这些井水都是她暗中派人打造的,这些通通瞒过了前盟主!
夜幕沉沉,山谷的篝火变得淡然渺小时,黑漆漆的夜晚张着怀抱,像要吞噬掉周围一切,白雅眼前黑影重重,动了动冻得僵硬的手臂。从另外一处井壁慢慢爬了上去,抵挡住那股的寒意,向第一次火药埋藏的地点跑去。
火光渐渐聚齐起来,雾气蒙蒙的院外已围满了凰盟之人。
林熙寒、玉流觞又花闭月三人来到院中。
看到外面一座镂空的金色轿子抬了进来,一片金光绚丽,里面正坐着前盟主,她嘴角徵扯,勾起一抹冷到骨子里的森寒笑意,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气质。镶钻的指甲套在椅子上轻轻敲动着。神色淡淡看得人心中暗自发毛!
林熙寒站在院中,神色如旧,冷静清淡,迎着前盟主,云淡风轻的眸子倒映着对方那丝森森笑容,缓缓道:“前盟主大人,您身子不好,如何会来这里吹夜风?”
前盟主平缓的目中暗入精光心志深藏,眼中先后掠过干百种情绪,她本打算来兴师问罪,没想到对方竟然起身迎来,似乎处处都向着她,这个男子真是…以为她真的好哄骗么?她的眉头徵微的一皱:“熙寒,我与你义父厮守多年,感情甚好,我把你看作自己的儿子一般,也很感谢你带着玉神医救治了我,所以你不需对我客气,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林熙寒反剪着双手看了看她,微微颔首:“您说的是!”
前盟主满意道:“熙寒,我也同意你退出凰盟,你已不是凰盟的人了,所以不用顾忌当年的师兄妹情意,把叛徒白雅给我交过来,可好?”
没想到前盟主竟然没有威逼利诱与旁敲侧击,开门见山的手段令人如此猝不及防,林熙寒想过的诸多拖延方法直接被她给迎刃而解,他额头泛红,身体滚烫的似乎很是厉害,用力咳了咳,心绪完全无法集中,此刻,前盟主说得于情于理,也给足了他面子。
只要他交出白雅,她就不会追究他包庇的罪过。
然而,这个妇人的手段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花闭月用手扶着林熙寒,淡定沉静的站在他身侧,一脸从容自如,故作惊讶道:“前盟主大人此言差矣,白雅何时来过此地?我们三人方才为何会没有看到!”
“…“前盟主眉头深深蹙起。
“玉流觞你们看到了没有?”她不等前盟主发怒,接着看向玉流觞。
“自然没有!”玉流觞淡淡道。
“熙寒你呢?”花闭月黛眉淡扬,露出一丝渺远的徵笑。
“当然没有。”林熙寒面容渗出汗水,手臂痛意袭来,立刻被玉流觞在暗中点了两处|岤道,止了一丝痛意。
“前盟主,我们都没有看到白雅,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若是看到白雅一定会把她交给你。”花闭月眼底徵徵波动,嘴角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坚定,眸光也变得宛如夜色般漆黑。
“是吗?“前盟主伸手揉了揉太阳|岤,似乎不胜凉风。
“既然我已不是凰盟的弟子,而您的身体似乎也恢复了,我们是否可以离开此地了?“林熙寒接着正色说道。
“你竟这么快想要离开?我本想把你师傅的遗物交给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前盟主眯起眸子说道。
“愚者给后人留财,智者给后人留一技之长,我已继承他一身的本领,这就是他最好的遗物。师傅的遗物还是留给您做个念想吧!“林熙寒言谈中能感觉到前盟主两道冰冷的目光直刺到他的身体里,依然不卑不吭地说道。
“你师傅果然收了个好徒弟,很好很好!”前盟主冷冷哼了一声,音里透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目光凝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不再看向林熙寒众人,忽然命人道:“你们进去搜一搜,看看白雅这个贱人究竟在不在里面?”
“是!”总管立刻毕恭毕敬的弯了弯腰,接着从人群中叫出十名护卫,举着火把向院内走去。
“前盟主大人,看来您并不信任我呢。”
林熙寒挡在门前,不论他做什么样的动作,都是娴熟优雅,赏心悦目。
他接着淡淡道:“如此真是寒心!”
前盟主冷冷的抛出了几个字:“不是不信任,而是白雅这贱人委实是太狡猾了,狡兔三窟!怎么,你不敢让我搜查吗?”
林熙寒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淡淡道:“当然不是,此地都是您的地盘,只是如果查不到她,可否让您当着众人面前给我解惑一二?”言讫,他的唇边勾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林熙寒,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前盟主冷冷道。
“我胆子向来很大!“林熙寒依然勾着嘴唇道。
前盟主凝了凝眉,伸手指挥众人道:“你们进去仔细的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拉下。”只见十几人冲入宅内,四处搜寻,一间仅仅能容下三人居住的小院,居然让他们搜寻了很久,依然未果,前盟主面容难掩怒意,然而偏偏发作不得。
“您看,白雅她的确不在这里,我们并没有骗您。”林熙寒缓缓道。
前盟主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究竟把白雅藏在了哪里?”
见她露出了本来面目,林熙寒立刻淡淡一笑:“其实我的确见过白雅,而且她还告诉我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这些正是我想要问问您的,若是你愿意给我解答,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白雅的下落。”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前盟主冷冷质问。
“自然不是。”
“你想问我什么?”
林熙寒嘴角斜斜抹出一笑。忽然运起了内力,声音清晰而悠长:“白雅说您此刻面对我们…并不是您自己的真面目,说您的真面目非常可憎,准备用她的面目取代呢,而前四任盟主都是被你害死的!”语落,周围所有凰盟的弟子不由面面相觑,心中觉着不可置信。
前盟主面容闪过一道沉暗之色,双眸危险地眯起,眼中透着果决杀气,拳头捏的很紧,忽然舒缓了一丝神情,笑着道:“那些不过是小人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罢了,若是害死四人,我岂非是百岁的老人,你看我像吗?”
她现在的面貌若是细致地装扮一番,甚至看上去像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哪里像是百岁老者,只有平日看护她的两位侍女面面相觑。
毕竟,她被白雅害得卧床不起时,的确非常苍老。
然而前盟主毕竟是主子,她们也只能在心中腹诽。
此刻,众人觉得四周格外森冷,格外寂静。
林熙寒那狭长的眼睛一动,映着暗夜显出极尽冷艳的美,道“是不是如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否让天医的弟子来验一验呢?”
前盟主抽了口冷气:“你胡说什么?”
“玉神医这些日子本就在替你医病,莫非您是不敢?”
前盟主自然不能让他破坏自己的形象,不能把她的百年基业尽毁,立刻大声道:“来人啊,快把他们三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给我关起来,竟然在这里危言耸听。”
“您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花闭月接着笑道。
虽然众人很是怀疑,但依然要听从前盟主的话语,于是,准备上前抓住三人领赏,花闭月拧了拧眉头,如今,林熙寒疗伤正是关键时刻,无法与前盟主对抗,玉流觞要随时照看他,幸好,在这里自己不过是替身,虽然可以施展武技,但是却不如平常。她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花家祠堂,建在花府花厅的右侧,祠堂是供奉祖先神主,进行祭祀活动的场所,被视为宗族的象征。而花家本家老族长据说已年过古稀。若非特殊的祭祀会议,向来很少到场。
花闭月一心二用,凰盟情势紧急,她只有慢慢行来,刚来到花厅,立刻被人拦阻在门外,得知她就是月牙儿时,方才把她放进去。她静静来到角落里,知道家族对家族个人的约束力很强大!
而这里只有长者说话的资格,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花媚儿坐在首席位置,目光淡然地看着她,颇有几分天命女子的傲然。而花家的族人们都聚集在院落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穷有富,正交头接耳,盯着花家老祖宗说着什么。振振有词,花家老祖宗一脸的冷霜,看着像是三九严寒。
花闭月知道这些族里的长老都是王氏请来对付所有不利于江南花家的,王氏逢年过节都要给这些长老贡上一笔不菲的银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长老们当然处处都向着王氏说话。
而王氏早已注意到了花闭月,盯了花闭月片刻。她的目光有些阴沉,让人不寒而票。她唇边冷冷一笑,施施然上前,用斥责的口吻大声道:“月牙儿,花氏族长与各位长辈们都在这里,你竟姗姗来迟,真是好不知礼仪。”语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花闭月,虽然,她并不想给人留下一个不知礼节的印象,如今在王氏这番话语中,已经落了口实。
“原来她就是那个月牙儿!”下面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上次族长来了,她就不出来见面,真是不懂礼节。”
“一个庶女而已,哪里懂得礼节呢?徒有其貌罢了!”
“听说她先是嫁了五皇子,后来又嫁给林熙寒,倒是个好命的。”
“她好命只是其一,夫君刚刚落难,她就和离嫁人,根本是无情无义的女人。”有人撇了撇嘴,神情不屑地道,根本没有想到若是她与五皇子名义方面还在一起的话,大概脱离不了谋逆的嫌疑口若她现在明目张胆宣称自己是五皇妃,只怕花家的各位长老们要“大义灭亲”了吧!
此刻,花闭月一言不发,整个人好似珠玉映日一般熠熠生辉。
紧接着花家所有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众人依然对她议论纷纷。
然而,当她唇角含笑,双眸慢慢扫过众人之时,众人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好一个冰肌玉骨,玲珑高洁,冰冷里透着几分清傲,这等绝色美貌的女子,只怕真的是天命女子。就连族长们看到她后,心中也觉着奇怪,这月牙儿当初他们应该见过,并未有这般耀眼。
不知不觉,其中有一些男子的目光变得炙热了起来。
花闭月不由抿唇一笑,似乎自己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啊,片刻,花家的老族长立即高声说道“肃静,肃静!此番我把大家伙儿都唤来,是商量我们花家大族的几桩大事情,经过我们几位族长商议,决定了几伴事情。”他慢慢转头看向王氏道:“下面的交给你了,由你来宣布。”
王氏先是对诸位族长行礼,接着趾高气昂地说道:“这次宣布的事情有三个,通通都是与京城花家有关,你们听好,这些都是族长的意思。”
花闭月淡淡挑眉,慢慢思索着,看来情形对京城花家很是不利。
王氏接着道“第一桩事情便是京城花家要求分得财产的事情,此事经过商议,觉着可行,决定把京城花家的一千亩耕地归还……”
老祖宗面容微微舒展开来,花闭月也觉着不可置信,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只听王氏接着款款道:“但京城花家十年未归,这千亩余地都由江南花家打理,每年除去野草也需百名劳力,何况开垦施肥,而这些耕地也始终未动,并没有产出,若无人照料打理,便会成为荒地,而这些人力物力花销不菲,总计五万两白银。通通都由京城花家支付。”
京城众人抽了口冷气,五万两白银!都足够买两千亩地了。
然而江南众人都是家中富裕,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就是告诉他们一枚鸡蛋十两银子,他们也不清楚行情,只会认为如此。
花闭月冷笑,这王氏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王氏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驸掌道:“江南的偏院本也归于京城花家,但是十年内江南花家一直帮着打理,也有百人,而且这些人四季的饭食,衣服,还有冬日需要炭柴,通通都是不菲的开支,但念在曾经的手足情面,也就罢了。”言外之意,京城花家是占了大便宜,江南花家可谓是仁至义尽。
花家老祖宗静静听着,听到五万两银子时,神情一沉,依然保持冷静,大概早就对此猜测到了一二。
王氏这是劝她放弃争夺财产呢!
老祖宗心中不由冷笑。
王氏抿了口茶,接着笑道“第二伴事情,便是花家族长们商议要修整整个祖祠,还要提高小辈们的教养,决定重新开启族学,同时还要替小辈们的生计考虑,替他们筹资在全国做生意,族人求学、贫者救济,都是大事,毕竟,我们花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可是一件祖上积德的好事,你们觉着如何?”
“好啊!“众人纷纷赞同,有人出资,自然有人得利。
花家老祖宗蹙了蹙眉,没想到居然会多了这么一出,究竟是何用意?
花闭月幽幽地扫了众人一眼,正对上老祖宗忍气吞声的眼神,给她一个不用稍安勿躁的目光。
瞧过老祖宗的眼神,王氏得意一笑,继续道“算来我们花家有钱之人不少,大家都不得推脱这份责任,否则便是为花家氏族所不耻,所以,我们江南花家应先表率――捐银五百两。”
“红坊花家应出一百两,酒肆的花家应出二百两……,北宫家族的花媚儿应出五百两!”
众人听来点头,觉着安排合情合理,毕竟,官与民不同。
王氏接着娓娓道来:“京城花家应出五千两,花闭月应出一万两。”
花闭月静静地坐在,当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时,听到后面的数字,不由一怔,随即面容一沉,就是她如此隐忍,险些也有些忍不住了,江南花家还真是手段卑劣,虽然她并不缺银子,但是一万两银子……,没想到王氏还真是看得起她。
众人也交头接耳,猜测这花闭月为何要出一万两银子。
北宫啸淡漠的神色也掠过惊诧、不解。
于是,待到王氏刚刚念完,花闭月抬起脸来,那双暗夜星辰一般的眼眸还在闪耀着,开口问道“我有一事不明?”
“你有何事不明?”王氏傲然地看着她。
花闭月轻笑一声,纤纤素腕,明艳娇花,站起行了个礼道“为何旁人都走出百两银子,京城花家却要出五千两,而我为何要出一万两银子?”
王氏撇了撇嘴:“我当然是按照各自的实力来算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昔日曾嫁给五皇子,如今又是林熙寒的妇人,这天下谁人不知,林熙寒有一双巧手,随意一张画便可以换得一间豪宅,随便打造一个首饰就能卖个七八千两,难道你还缺这么一点银子么?”
花闭月抽了口冷气,眸光迅速黯淡。
她的确是不缺银子,也不能随随便便给人施舍,她心中怒意勃然,随即又缓和下来,淡淡道:“关于捐银此事,需要过问我的夫君,我无权处置他的财产。”
王氏立刻给她一个不耻的眼神道:“你放心,此事我会与他说,既然北宫啸大人都能舍得给她夫人银子,我想林熙寒也不会一毛不拔。否则让我花家人怎么看待他这个女婿?如何看待身为他夫人的你呢?“如今,王氏似乎偏要从她身上拔下这根毛来。
“我已是嫁出去的人了!”花闭月冷冷一哼,淡淡地回避着她的话语,发现王氏果然是欺人太甚了。
此刻,王氏显得非常痛心疾首,摇摇头道:“礼曰:宗人将有事,族人皆侍,难道你们真的舍不得这些银子?”
她立刻慷慨激昂地对着众人道:“这个月牙儿自幼在我江南花家内白吃白住,该她嫁人时却逃的不见踪影,跑去投奔京城花家,另攀高枝,对我们江南花家一点贡献也没有。如今要她为自家亲人们做点事情,竟然变的如此德性!”
见她中伤花闭月,花家老祖宗立刻起身,瞪了瞪眸子道:“你这个妇人真走过分,有话就冲我来,何必为难孩子?”
“难道我说的没理吗?“王氏立刻显得非常委屈,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的银子我都不要了!明明这么有钱,却是一文都不肯出。”
花闭月微微凝起眸子,觉着王氏今日举动似很不寻常。心中对她的此举已有了大概。
王氏深深叹口气,接着道:“下面是第三桩事情,便是关于天命女子的事情。如今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花媚儿,一个是月牙儿”
众人随着她的话语,目光不同地落在花媚儿与花闭月身上。
心中都在暗暗做着比较。
王氏道:“花媚儿嫁给北宫啸后,持家有道,对我花家也是仁至义尽,自幼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性情温和,秀外慧中,贤良淑德。”
“月牙儿自幼不识大休,私自逃离花家后,竟然嫁给五皇子为妃,此后又与五皇子和离,嫁给天下第一美男子林熙寒。”
“她们二人都有入选天命女子的资格。”
她说着说着,忽然眉目一转,仿佛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意,咬着牙道:“但是这个月牙儿,不知尊亲重长,不知人情礼仪,如此不知好歹的女子,如此不把诸位长老亲人放在眼里,从来不把花家子嗣当回事,你们说她还是花家的天命女子么?”
听她说的句句在理,众人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王氏说的对,天命女子命运当富贵,当有贤良淑德之姿,月牙儿成婚不久又和离嫁人,品德有亏,恐怕于理不合。”
此刻,众人看向花闭月的目光都是鄙夷的。
就在此刻,忽然祠堂大门一看,月光倾泻而然,从外面走来四个身姿欣长的男子。一人红衣翩翩,傲然挺拔;一人龙章凤姿,白衣儒雅;一人皓齿朱唇,俊美不羁,一人眸若深潭,妖孽媚人,四位美男子只可远观,而不敢亵渎。
正文第132章
四个男子一同出现在宗祠的时候,仿佛出现四个发光体般,闪耀人眼,花家众人一霎那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干种万种宝石在同一瞬间所绽放的绝丽光华,好似看到了天上的神子们,降临人间的容姿风华。
众人痴痴地望着他们,甚至忘记了这些人闯入祠堂后的突兀。
甚至忘记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四人来到大厅,目光落在花闭月身上。
“你们来了!”花闭月看到四人造成的震撼局面,心中好笑,慢慢起身扬着面容,似笑非笑的招呼了一声,红唇轻轻勾勒出淡淡惑人的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都好像在这悒郁的气氛中舒展开来。
“月牙儿,你这里出什么事情了?竟然特意在今夜寻我们来?”
四人的目光深情地落在花闭月身上,带着一丝不解与探究,其中包含的关切之意就是白痴也能看得出来,看得花家等人心中咯噔一下。暗忖这四人与花闭月究竟是何关系?
花闭月的黑眸幽黑不见底,瞳中仅仅是两簇火光,淡淡笑了笑:“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如果你们再不来,我就要横眉冷对千夫指了!”
“何人敢欺负你?”四人很气愤地说道。
“此人……就是……”花闭月目光慢慢向王氏望去。
“欺负?我们哪里欺负她了!”王氏第一个回过神来,立刻站出身来。她眼中冷光一盛,瞪向四名男子:“你们四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闯入我花家的祠堂?”
“你又是月牙儿何人?”有人反问。
“我是……我是大房,也是月牙儿的母亲。”王氏直着腰道。
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母亲,四人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花家老祖宗终于忍无可忍,走出来道:“月牙儿自幼丧母,大房从没有过问她一句,此刻,你竟然称自己是她的母亲,你何德何能?”
王氏慢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中对京城花家的伎俩有些不耻,这四个男人莫不是来虚张声势的?毕竟,整个江南的贵族官员,乃至土豪乡绅都与他们认识,王氏仗着自己花家在江南是一霸,早已经请来了江南的父母官,贵族,乡绅等等在旁边的厅内喝茶。防的就是花闭月与京城花家众人不服族中的安排,横生枝节,她也随时可以把她们送去牢里尝尝苦头。
所谓民不与官斗,王氏觉着自己身后的靠山是稳固而不可动摇的。
所以她该争的时候就争,该斗的时候就斗。
忽然,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要冻结王氏的面容,王氏吓得忙退后几步。她知道,那惧人的寒冷,是从那凭窗而立,衣白如雪的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人只是随便地立在祠堂内,一双桃花眼中泛着清冷的意味,是一种冷得彻骨彻心的寒意。
王氏抬起眸子,细细打量着那白衣男子,揣测这男人是花闭月的救兵,觉着非常眼熟,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思索片刻,王氏终于想起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曾与玉流觞一起来此的贵人,没想到竟然会站在月牙儿身边。这个女人究竟何德何能?王氏面容立刻闪过不可置信之色,两颊也微微抽了抽,但一瞬之后又恢复如常。
经过了深思之后,王氏觉着四人年纪轻轻,顶多是哪位将军家的子嗣,或是富贵人家的后代,少不更事,而她自认为有江南贵族官员与北宫家族的人撑腰,自然不把他们四个人放在眼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中一红衣少年并不理会王氏,傲然问道。
“没有人欺负我呢。”花闭月看了王氏一眼,目光似有些诡谲。
红衣少年似瞧出其中蹊跷,接着问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花闭月施施然起身,用袖子掩了掩嘴唇,似是打了个哈欠,笑声低沉,好似迷茫的睡意仍在萦绕,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让所有人都听得到,淡淡笑道“花家全族上下千百户,大家都在慷慨解囊,行善积德,功德无量,为了让花家子嗣旱涝保收,一劳永逸,每个贵人都捐助百十两银子,每一个小户都捐三五两银子,最后看得起我,让我出一万两银子来捐助他们,可惜我并没有那么多的钱财,所以大太太教训我德行有缺!于一我请你们来给我支援些银子。”她的话似乎在替花家粉饰太平,却意有所指。
四人蹙了蹙眉,全族上下万人,每人最高捐百两银子,最低捐三五两,却独要花闭月一人出一万两银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霎时,其中桀骜不逊的美男子一个冷冷的眼风扫过,目光如剑,扫视着坐在祠堂中央的一干人等。带着冷意,四周顿时寂静一片。
毕竟,这种腾腾杀意,令人感到不寒而票,只有纵横沙场,嗜血无情的将才方可迸发出如此了得的气势。
而江南人才子佳人辈出,哪里见识过这等凛冽阵仗。
待江南花家人渐渐回过神来,见男子气势逼人,心中感到惶恐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很缺银子?”这男子眸子怒火如雄狮一般。
众人不语,祠堂内一片沉默。
“罢了,还是由我来说!”花家老祖宗看到四人出现后,立刻挺胸上前道:“他们欺负月牙儿与我这个老婆子!让月牙儿给他们一万两银子,让我老婆子给他们五千两银子,便是由我们养活他们一大家族的人,倘若是不出银子,就取消她的天命女子的资格。”
闻言,那傲然不羁的男子眼中微微闪过一抹凌厉无匹的怒气:“没想到你们堂堂江南花家竟然欺负弱小,真走了得。竟如此威胁勒索月牙儿,居然把千斤重担负在女子身上?你们这些枉读圣贤书的人物,用心真是歹毒!”
见状,席间其中最年长的一位族人慢慢站起身子。
他面色倨傲,看向这俊美不羁的男子道:“大胆,你们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那傲然不羁的男子冷冷瞪了瞪他。
此人霎时面色一沉:“大胆,我们江南花家怎么也是百年望族,在此地有头有脸,就是县丞看到我们也要给三分薄面,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维护这种有违孝道,有乖亲情,不知长幼尊卑,破坏纲常名教的女子,你们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还不快些滚出去!”
此时有人出来说话,王氏的腰杆也挺直了几分。
据说,这位年长的族人曾经是个九品官员,而他的三个女儿都嫁给本地五品官员做妾,向来倚老卖老惯了,自以为在花家里地位不同。
就是历任的知县在得知他的“后台”之后,也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甚至有那些善逢迎的官员差遣他办公事的时候,甚至会恭恭敬敬的。不知不觉,此人渐渐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
就在他大呼小叫,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对方的时候,终于席中有人看不下去了!
北宫啸面容阴沉,走上前问道:“四弟,你怎么来了?”
顿时,祠堂那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惊讶地瞧向北宫啸与那俊美不羁的男子。
四弟?没想到这男子竟然与北宫啸是熟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那族人愣了愣,王氏也怔了片刻,暗忖这男子究竟是谁?
只见那神情不羁的,容颜更胜过北宫啸一筹的美男子,目光一转,径直落在北宫啸的面上,徵笑道:“三哥原来也在这里,可惜方才我没有看到,这屋里光线太暗,阴森森的,四处都是魑魅魍魉,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他意有所指,把这些满腹鬼域伎俩的小人们都鄙夷了一番。
“这位是…”王氏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位是我的四弟,北宫逸,琉璃城的城主!”北宫啸冷冷道。
闻言,众人抽了口冷气,原来是北境的战神,难怪气势那么摄人。
方才那老族人气势还很足,此刻却如缩头乌龟般坐在各位族长的身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与此同时,王氏在一片头脑的混乱中,感到自己的判断力也失策。
“族长,我们该怎么办?“王氏咬着牙问道。
“真是个妇人,没有见过大阵仗的。”族长冷冷呵斥她两句,虽然心中也感到惊惶与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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