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楼:天下第一佞臣 作者:肉书屋
Np楼:天下第一佞臣第53部分阅读
,肘间紧紧抵在林熙寒胸前,竟像个孩子般发脾气,拒绝道:“谁要你好心管我,你有了自己兄弟,便把老婆当衣服了,你还是关心璧宿去吧!”
林熙寒瞧着她这般模样,不禁好笑,拥着她的臂膀渐渐多了几分柔软,缓缓勾起嘴唇道:“谁说我偏心璧宿,虽然兄弟如手足,他也不能欺负我的女人,否则………”
花闭月见他欲言又止,斜睨道:“否则要做什么?”
林熙寒神色淡淡地道:“否则,我让玉流觞给他配些药剂,令璧宿清心寡欲一些不就可以了。”
闻言,花闭月“噗哧”一声笑了!
却觉着这法子太损,而她只是有些抱怨罢了,回头笑道:“你真狠!”
“只是说说罢了,我知道你也舍不得这么对他。”
“当然舍不得!”
璧宿虽然贪恋床第之事,但对她还是很好。更何况,与他缠绵的滋味也是欲罢不能的,在他的魅惑之下深陷其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偏偏璧宿也是不知节制的,只是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惨不忍睹,浑身酸软难耐。
林熙寒微徵笑了笑,手指却非常柔软,令她完全放松着身心,花闭月对林熙寒的体贴和七窍玲珑之心,只觉着叹为观止,舒服得微微仰起头,迎面于窗外春风。
“舒服吗?”
“嗯,很舒服!”
可惜一只手没有两只手按得自然惬意,林熙寒自嘲一笑,眼中目光悠悠一闪,术业有专攻,此事还是玉流觞做的最好!
刚思及玉流觞,屋门便被人打开了,玉流觞端着托盘走进卧室,托盘内放着盆子、毛巾又药物等等,玉流觞目光淡淡扫过床榻上暧昧的二人,最终落在花闭月身前,面无表情道“躺下,我帮你清理一下。”
林熙寒见状,立刻起身来到窗子,关紧窗户。
他的背影笔挺,在风中却显得相当优雅,再也没有以往的孤独料峭。轻叹了口气,花闭月忍着全身的酸痛,懒洋洋倚靠在榻上,合拢双腿,刚刚挨在被褥上,便忍不住难受得哼了一声。
“把腿分开!”玉流觞来到她身前,手中拿着一盆清水。
花闭月羞涩地分开双腿,阳光淡雅地洒落在她的身上,面容,仿佛跳跃着无数金芒,然而身下却是一片狼藉,昨夜玉流觞并未细看,此刻,玉流觞垂下眸子,眼下勾勒出一弯静谧的弧影,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忍不住深深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璧宿!”林熙寒代花闭月回答。
玉流觞冷哼一声,摸出怀中白色的药瓶。
花闭月抿着唇,任由玉流觞轻轻擦拭着,身下被褥已是一片药香,只感到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腿间,传来舒适的触感,如冰雪消融后的酥麻,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有些肿了?”
“徵徵有些肿,我给你用三种药物,很快就好了!”玉流觞又拿出两个药瓶,接着轻轻给她上药,她身体的敏感还未褪去,羞涩地咬紧了嘴唇。
上完药后,玉流觞端起药碗:“把这晚补药喝了,可以恢复体力!”
花闭月忙一口把碗里的药全喝光,此后苦味才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
“蜜饯!”玉流觞把准备好的蜜饯塞给了她。
花闭月服下蜜饯,饮了几口水,便听闻玉流觞咬牙切齿道:“该给璧宿炼制一些清心寡欲的丹药了!”
花闭月忍不住咳了咳:“无妨,我已经好些了!”
林熙寒的唇角也勾起淡淡的笑意。
“月牙儿,这几日你还是好好休息!”玉流觞叮嘱她道。
“知道了,流觞,我该回花家了!”花闭月慢慢坐起身子,穿戴衣物,浑身疲惫的感觉袭来,她身子晃了晃,被玉流觞轻轻扶着肩膀,不由的眉头深锁,神色间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眸子闪过一丝凛冽,忽然非常后悔招惹七个男人,没想到齐人之福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她穿戴整齐,正欲离开,发现林熙寒依然未动。
花闭月翩然回眸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林熙寒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淡淡道:“我是来给你告辞的!”
“你要去哪里?”花闭月心中一惊。
“我要去凰盟一段时间,听说前任盟主病重弥留,却要见我最后一面,似乎要把义父的遗物交还给我。”林熙寒的声音冷淡而略带一丝倦意。
“是么?”花闭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无奈。
此刻,玉流觞面无表情,一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神情。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但他的目光却与往常有很大差异,闪耀着,意动着,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不明情绪。
花闭月眉目清雅却不失精明锐利,这些通通被她瞧在了眼里。
片刻后,她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幽光,缓缓道:“既然你要离开几日,我也不能挽留,但是玉流觞要跟着你,也好随时替你诊治右臂。”她的目光看向玉流觞,知道他与凰盟有仇,而他似乎随时伺机要与凰盟做对,此番若让他跟着林熙寒,可谓一举三得。
其一,可以一路医治林熙寒的手臂,若是凰盟要送给林熙寒白骨生肌的灵药,玉流筋也可以一眼辨出真假。
其二,玉流觞可以探入凰盟内部,知道其中的弱点,利于报仇。
其三,林熙寒与玉流觞可以互相扶持,两人头脑敏锐,使凰盟无法施展阴谋阳谋。
玉流觞自然明白花闭月的心意,并不拒绝:“我会跟着他的!”
林熙寒微微颔首道:“如此多谢!”
“不必客气!”
林熙寒再次回转过身子,逆着日光,面容神情都瞧得不甚真切,他只是对着花闭月说了一句:“靠近些。”
花闭月迟疑的靠近,却被他一把带入怀中,两人靠得很近,他皮肤晶莹如皎洁的月光。身上的暖意力透过衣衫传递到她胸间,莫名的感觉到温暖。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逐渐安抚她道:“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花闭月一直沉默着,在他怀里问道:“你的替身纸人做的如何了?”
“已经做出来了,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勉强能够用。”林熙寒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惦记着这张纸人。
”告诉我怎么用?”花闭月抬眸看向林熙寒。
“你要做什么?”林熙寒警觉的问道。
“有了替身术,我在花家不是更安全一些。”花闭月微微笑道。
于是,林熙寒便教会她替身玄术的咒语,并把玄术纸人也交给了她。
待花闭月习得了替身术后,便从阁楼中走出,与众人一一吻别,起场面颇有几分伤风败俗,萧丞相刚从内院出来,立刻抱着孙子回到内院去了!
其后,花闭月一人进入马车。她轻轻舒了口气,用匕首刺破手指,在纸人上滴落一滴血渍,随即施展替身术,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在玄术纸人身上。随着咒语念出,花闭月周身的光点缓缓而落,马车内竟好似起了变化,眼前空间隐约旋转扭曲!旋即金光闪耀,一片光芒笼罩在纸人身上,那纸人翩然而起,竟然瞬间变成与她一模一样的容貌。
一样的浅蓝色纱裙,一样的缎子绣鞋,一样的坠马发髻。
两个人仿佛透过镜子看着自己。
就连毛孔也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她一心二用,举手投足都小心翼翼,否则便会出现差错。
看着眼前出现的奇迹,花闭月不由感慨万千,这世间玄术真是奇妙。
林熙寒与玉流觞坐在马车内向凰盟奔去。
两个男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对方却有一丝欣赏之意。
“凰盟究竟离此地多远?”玉流觞轻声问道,毕竟,他觉着骑马会更快一些。
“就在城外十里处山上,非常隐蔽,我有很多事情要先交待。”林熙寒慢慢回答,他觉着骑马会妨碍他与玉流觞的交流。
“既然如此,有话请说!”
“凰盟前任盟主虽说自己病危,但其中或许有诈,我带你去看望,阁下干万不要说出自己是位大夫,我们见机行事!”
“明白了!”
“阁下是否带着毒药?在凰盟内,敌人不仁,我们也不义!”
“我带着,请放心。”玉流觞摸了摸衣襟,里面虽然只有一小瓶毒药,毒性虽然不强,却是可以迷倒百人干人。
“很好!”林熙寒赞许地点了点头。
”凰盟内如迷宫一样,阁下千万不要随意窥探!否则会随时落入敌人的陷阱圈套内。”
“我知!”
两人接着谈论凰盟的事情,林熙寒告诉玉流觞许多凰盟不为人知的黑暗一幕,贩卖人丁,欺男霸女,摧毁了江湖许多势力,罪恶滔天,甚至还想要夺取天下权利,重建周武王朝。
玉流觞不由蹙起眉头,对凰盟更是充满恨意。
忽然,他目光一转,看向车厢上面,冰冷问道:“谁在那里?”
“出来!”林熙寒的声音也一样的冷漠。
两人道声音清冷如风,比冬风更让人不寒而栗。
半晌,一个身姿苗条的身影从马车顶上慢慢探出头来,恰是倒挂金钩的模样,笑意柔婉,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通“真是没意思,这么快就能发现我在这里。”
看清楚眼前女子时,林熙寒不由蹙眉道:“你怎跟来了?”
花闭月身形一晃,纵身从窗口跃了进来,虽然有些不稳,却正好平躺在两人的腿上,她费力地抬起头,目光莹莹闪亮,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道:“当然要感谢你的替身术了!”
林熙寒挑了挑眉,目光中的严厉并无缓和:“你已施展了替身术?”
花闭月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目光看向两名俊美的男子:“你们猜猜看啊,有了替身,我可以陪你们去凰盟,而另一个可以留在花家。”
“你让替身去了花府?”玉流觞不紧不慢地问道,似乎并不担忧。
花闭月正欲说话,林熙寒已严词拒绝:“不可,太危险了!”
“正因为凰盟很危险,所以我才要跟着,我跟的是玉流觞,不是你。”花闭月慢慢起身,坐在玉流觞的身侧,面无表情地挽着他的手臂。丝毫没有露出几分被拒绝的悻悻然。
“你这女人。”林熙寒不禁扶额轻叹。
玉流觞徵微勾起嘴唇,高挺的鼻梁如寒峰般衬着窗外的幽光,身姿拔卓挺立。不知从何时起,花闭月竟少了几许以往的清冷凉薄,带着一丝少女的娇嗔,还有一种孩子气,不过,却让人更是喜欢她了。
然而,身侧的两人依然争执不休。
“带上我没有问题的,我的内力与玄力大概已恢复了!”花闭月幽黑而浓丽的双瞳闪着强烈的光芒,眉眼间竟是写不尽的耀眼傲意,她生产后身子虚弱,本该由众人一起服侍他,可惜只有林熙寒一人,使得她恢复的很慢,然而,经历了昨夜的荒唐,虽然看似浑身无力,但她体内却感到充沛,玄力与内力于体内旋转如意,一派随意自在,丹田内所有的内力胜过以往,甚至玄力也更上层楼。
“她是否真的恢复了?”然而,林熙寒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目光看向玉流觞。
“基本恢复了!”玉流觞点了点头。
然而,可惜楚暮云不在,否则内力与玄力定然变得更雄厚些!
“总之,你在这里很危险。”林熙寒薄薄的唇紧抿着,也不与她多说,认真地看向她道。神色间透出一分不安和无奈,花闭月很少见过他有这样的神情。
花闭月撇了撇嘴,揉了揉还在发痛的臀腰,再次坐在两人中间,问道:“你们方才有没有感到我很轻?”
言讫,林熙寒发觉身前的人很轻,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花闭月便是玄术纸人替身罢了。先前也只是因为惊讶而忽略此事,林熙寒忽然用手打了她脑袋一记,问道:“你感觉如何?”
没想到林熙寒居然会出手敲打她,花闭月忍不住瞪了瞪他。她现在感觉如何?
花闭月抚了抚脑袋,觉着非常怪异,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意,所感受的只有自己昨夜留下的酸楚与酥麻,这纸人只是一个载体而已,上面的玄术可以让她的意识附身在其上。她扶着额头,一心二用,仿佛自己的精神力分成两半,两边的精力时而三七开,时而四六开。
“我的头很疼呢!”花闭月说的是实话。
只是,此疼非彼疼!
林熙寒勾唇一笑,替身术的确是令人头疼的术法呢!除了精神力强大的人方才可以施展。
幸而,花闭月的精神力并不弱。她缓缓直起身子,问道:“我这替身该注意些什么?”
林熙寒思索了很久,墨黑的丝丝发缕在车内微风吹拂中不住的飞扬着,划过他白皙晶莹的肌肤,毕竟,他只是八品玄术师,并不及东方阅与璧宿那般的经验丰富,暗道这女子真是性急,应请教东方阅后再施展玄术也不迟,缓缓道:“这玄术纸人特殊材料制成的,干万小心不要触到水和火,否则会原形毕露。”
花闭月徵徵一笑,长袖轻拂,宛如霓裳彩舞一般。她掀起了帘子打量着四周,山间桃花盛开,四处都是漫天飘飞的桃花,将眼前晕染成清美幻丽的世界,落花随溪水流动,并无凋零无情之感,眼中满是绚美翩飞的惊叹,淡淡野花香味更让人陶醉期间。
重重迷雾渐渐出现在桃花林,眼前免得朦胧起来,仿佛一眼不到尽头,真真假假,亦真亦幻,看一眼仿佛就要迷失心魂。
凰盟竟然隐藏在这种地方?玉流觞看着此地,渐渐眯起眸子。
花闭月并没有感到惊异,前世,她便知道凰盟的所在。
北宫啸与凰盟联手时,她曾在凰盟内停留了几日。
只是,她并未在凰盟内遇到林熙寒。
或许,彼时他已彻底脱离了凰盟。
午时,另一辆马车内,花闭月独自坐在其中,闭目养神。
车夫的速度越来越慢,花闭月缓缓睁开眸子,看着前世曾熟悉的道路,青石转铺地,红杏花绽放,再过不久,物是人非,花家的气数恐怕要尽了!她垂下眸子,水色润泽的粉唇勾起惑人轻笑。
“夫人,花府到了!”车夫低低的说道。她伸手掀起帘子,动作流畅自然,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的尝试,她终于与替身之间达到一种平缓,而她的头疼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当她走进花府后,发现花府内似乎有种前所未有的气息。
是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她微微一叹,抬步向前院内走去,忽然,一个灰衣小厮急急忙忙来到她身侧,低低道:“月牙儿夫人,花家人都在花厅内呢,太太吩咐了,如果你过来,就去花厅见客。”
花闭月捏了捏手腕,看来,江南花家似乎要反击了呢!
正文第123章
花闭月来到院内,发间的步摇随着步态轻轻晃动,每走一步便发出琳琅清脆的响声。她身子翩然一转,并没有去花厅,而是径直往后院去了!那位通告她的小厮吃了一惊,连忙拦阻到她的面前道:“夫人,花家宗族的会议难道您不参加么?”
花闭月淡淡一笑道:“我已是嫁出去的妇人了,宗族会议应该让男丁去参加,而非来通告我!”
小厮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花家不一样啊!”毕竟,花家的天命女子是大楚国贵族与皇族们众所瞩目的,若是花家女子嫁人后归外人所有,花家便不知损失多少助力与荣华富贵。所以花家的宗族会议参加的多数都是花姓的女子!
“花厅内都是什么人?”花闭月黛眉蹙起,淡淡问道。
“都是大楚国各地花家的长辈。”
”京城花家可参加?”
“这个……京城花家当然没有参加!”
闻言,花闭月意态适闲的一笑:“我是京城花家的人,江南花家的事情与我无关!”她清楚这宗族会议定然是王氏搞的鬼,如今花府正在定夺她与花媚儿究竟谁是天命女子,王氏看中了花媚儿,京城花家推崇她,她若去了只有自取其辱罢了!
语落,面上再无半点笑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她这等不以为意的语气,让人心中不由恼火。
太无礼了!这个可恶的花闭月,委实也太不把花家放在眼里!小厮暗自腹诽着,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凝神她的背影,只觉得这女子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意,咬了咬呀,连忙跑去告知王氏。
是夜,云淡风轻,一轮弯月在云中乍隐乍现。
花闭月独自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侧并没有人陪伴在她左右。嗯来七条真龙陪着她已经很久,忽然独自一个人,她居然感到不习惯,女人啊!身旁若是没有男人不可,男人多了也很烦恼!果真是个贱骨头呢!她的唇边自嘲一笑,想到与众人的相处时,心中一荡,好似又沉浸在那种温暖安逸的感觉当中!
这一瞬,她终于无奈的承认,自己是离不开他们的!
于是,微微凝神感受着远方的替身,仅仅留了一丝神识在上面,便可以保持着人形的模样。
能在熟睡时依然分散部分精神在替身上,她的实力不逊于八品玄术师。
远远看到林熙寒与玉流觞在闭目养神。
花闭月勾起嘴唇,慢慢地走下床,扳上外衣向外面走去。她身上穿件崭新的杏黄百蝶裙子,随意把青丝绾在脑后,额鬓边的发丝被风轻轻吹拂着。
慢慢来到院中,绕过精致的回廊和假山,进入林荫深处。
花闭月站在幽暗的树后,目光落在湖水中央的位置,若是她没有记错,这湖水深处应该隐藏着花家最重要的秘密。大概,不久之后,这秘密便要被公开于世人!
从此,天下人都知道她便是天命女子的事实。
夜风沁凉,花闭月在院内停留一会儿,耳廓徵动,只听远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微微凝起眸子,看到远远一个人影走到了湖畔,她不由一怔,眉梢轻轻一挑,面容淡淡,这么晚了究竟有何人会出现在院内?由远而近,只见兰儿在院子里慢慢散步走来。
而她身材臃肿,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似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花闭月掐指算了算,正是她把兰儿送给北宫啸后才有的身孕。她曾亲自把她从妓馆赎身,又目睹北宫啸把她送给太子,一夜承欢。
此后兰儿便又跟随了北宫啸,所以花闭月仔细盯着她的肚子,暗忖腹中孩儿的父亲究竟是何人?
月光下,看着兰儿朦胧的身影,虽然衣衫华贵,但形容非常憔悴,大约吃了不少的苦。花闭月微微有些恍惚,然后嘴角一牵,扯出一丝黯淡苦笑,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不该把这个女子送给北宫啸。纵然让她摆脱了青楼女子的身份,但却让她卷入无止尽的纷争当中。
而她一个有了身孕的女子,没有任何后台,如何自保?
不知不觉间,花闭月便一直站着,静静地看着她,心中闪过愧疚之意。
只怪她,当时没有摆脱前世的阴影,看到与前世有关的人物,自然而然会想到要如何对付,如何令自己后顾无忧!然而自从遇到七条真龙后,她的一切都变了!她的心再也没有黯然,再也不会独自神伤。
想比兰儿而言,她又是多么幸运。
兰儿来到湖边顾影自怜,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似在流泪。
一阵寒风拂过,湖面吹起阵阵涟漪,忽然,一个黑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兰儿身侧,兰儿还未回过神来,已被歹人给推入了湖中。
花闭月目光一凛,站在暗处,双眼眯起,说道:“竟然已有人如此沉不住气呢。”
没想到深夜里居然会在花园内碰到这种事情,只见兰儿在湖中挣扎着,没有片刻,渐渐沉了下去。花闭月正要出去救人,忽然手臂被人给拉住了,回眸一看,却看到阴暗处隐藏着的人影,不知是敌是友。
“放开我。”花闭月挣脱他的手臂,以为遇到同伙,正欲出手。
对方似毫无歹意,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稍安勿躁,我去救人,你去捉住那凶手,如何?”
语落,也不等花闭月回答,那人飞快跃出树丛,身影如电,带着凌厉的暗芒,纵身跳进了湖水中,凶手见有人出手相救,立刻飞奔逃走,怎知刚刚跑了几步,便被花闭月给拦在前面,她手中拿出一把匕首,白光竟成了一团银色光雾将两人包裹!
凶手勉强对抗了三招,便已中招,面色骇然,闷哼一声,用手捂住左肩伤处,鲜血如泉涌一般从创口流出,他连点几处要|岤,总算止住了血。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遮月的乌云散去,夜风徐徐吹拂。
他低咳一声,唇边见血。
瞪圆眸子,发现这样的武林高手,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美得倾国倾城的女子口竟比他的主子还要美丽三分。
他一方面震惊于这女子的美貌,一面震惊于她的武技造诣,更震惊于这女子竟然不知廉耻地解下他的汗巾,绑住他的双手,他不知不觉间面容涨得通红,也只能扯着裤子被她带到了暗处。
大功告成,花闭月轻轻拍了拍双手,回眸看到那暗处男子正懒洋洋地住树干上一靠,眯起眼睛,扬起嘴角冲花闭月一笑,慵懒风情邪惑入骨。正是那几日看到的年轻花匠。
花闭月眯起眸子道:“多谢!”
花匠君然悠然而立,气定神闲,看着花闭月道:“此地过会儿会有护院巡逻,我们把人带到你的后院去!”
花闭月挑眉道:“你怎知道我住在后院?”
花匠君抱起兰儿,唇边勾起一丝笑意,大步流星向后院走去。
后院屋中,满室昏黄,香炉里香气袅袅,淡淡优雅的熏香在空气中轻轻飘散。
花闭月递给兰儿一碗姜汤,低低道:“喝下去,先保住孩子要紧。”
兰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啜了两口,抬眸道:“这已是你第二次救我了呢!”
花闭月拨弄着烛芯,垂着眸子道:“上次算不得的!”
兰儿摇了摇头,自从在花家看到花闭月穿着女装时,兰儿便已经认出了她来。彼时,她只以为花闭月是个男少年,而她这种青楼女人被人赠来赠去本是常事,自然没有多想,在北境时听说到她的英名,心中只是感到敬佩,没想到再见时,发现她竟是个美貌如花的美人儿!
靠在榻上,兰儿半仰着头道:“若非你替我赎身,我已变成|人尽可夫的妓女,或者成为凰盟的一颗棋子,没用之后便会被弃之,现在的我至少还有翻身的机会。”
花闭月探究问道:“你以后打算怎样?”
兰儿目光一转,看向窗外,知道这里没有人,便在花闭月耳畔低低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北宫啸其实是个没有子嗣的。
花闭月睫毛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何出此言?”
兰儿接着道:”我曾经在鸨母那儿知道一些男人的秘密,我知道北宫啸那种男人是生不出乎嗣的!而他身旁的姬妾一个都没有身孕,所以,他才会这般的在意我!”
花闭月目光闪了闪,若是兰儿此言当真,那么前世花媚儿的孩子必然也不是北宫啸的,想他北宫啸一世英名,竟然被几个女人在眼皮子下面玩弄,她缓缓问道道:”你这孩子是谁的?难道是当今圣上的?”
兰儿唇边苦笑:”不是圣上的!我在北宫家遇到自己曾喜欢的人,可惜无法与他离开,甚至现在也不敢碰面,这孩子是他的。”
花闭月眯起眸子,轻笑一声道:”兰儿姑娘,北宫家族的子嗣腰后会有一颗红色胎记,若是孩子诞生,北宫啸迟早会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再容得下你们母子的。”
兰儿面色陡然一沉,双手紧紧捏住衣衫,神色极是紧张。
花闭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务之急,先保住孩子。”
兰儿神情沮丧,脸上露出无奈可怜的苦相来,唇边泛起一丝淡淡苦笑:”在这里,白雅和花媚儿都想对付我呢!她们两人的出身都比我高贵!”
”你难道没想到如何自保?“花闭月淡淡问道。
”如何自保?”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你明白吗?”
兰儿眸子蓦然睁开,墙角的烛火噼啪爆出一丝火花,在她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半晌道:”我明白了!今日的事情就是个导火索。”
花闭月缓缓的站起身子,面上仍是平静无波的幽沉:”你且等等,我把凶手叫来,问清楚杀人灭口究竟是谁的主意。你不能贸然行事!”
兰儿感激地点了点头。
花闭月来到门外,看到花匠正看守着凶手,立刻招呼他把凶手带进来,当她看到花匠的时候,发现他浑身湿漉漉的,甚至赤着一双足。正踩在屋中雪白的毯子上面,踩出黑黑的几个脚印,极不美观。
蹙了蹙眉,花闭月问道”你怎不穿鞋袜?”
花匠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双赤足晃啊晃啊!目光淡然看过花闭月的雪肌素颜,耸了耸肩道:”鞋子在救人的时候落到湖水里了,袜子现在正在歹人的口中。”
未了,他补充一句:”放心,我的袜子很干净。”
花闭月转眸一瞧,果然看到凶手倒霎的模样,口中塞着一双雪白袜子,双手被汗巾捆着,裤子快要垂落在地上,不禁对他表示深深的同情。她很不情愿地从歹人口中取出袜子,轻声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眼珠咕噜噜转了转:”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花匠嗤笑一声:”打死了当然什么都说不成的,死人能说什么?”
花闭月在烛火并面擦了擦匕首,冷笑道:”打个半死便走了!“她拿着匕首来到凶手面前,目光转为深邃危险,冷冷一句,却让凶手的心中一震:”我是害了你的鼻子,还是害了你的耳朵?”
那人眉梢蹙紧,身体紧绷。
花匠又嗤笑一声,眉梢一扬,一双剑眉轻轻挑了挑,话语说的仍是非常不客气:”害什么耳朵?直接阉了他便是!”
花闭月面色徵徵一沉,疑惑的抬起头来,瞪了瞪花匠道:”我是女人,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花匠唇边线条抿起道:”你能解了他的汗巾?如何不敢脱了他的裤子?你既然能脱了他的裤子?如何不敢阉了他?”
花闭月凝眉,暗道:这是什么和什么?
与此同时,凶手垂着头,脑筋却在飞速的运转着,他莫不如将计就计,何不趁这个机会除去两个异己呢?于是,他立刻抬起头,面色惊骇地说道:”等等我…我是花媚儿夫人派来的。”
兰儿面色一沉,双手用力捏了捏。
那个女人果然不肯放过她呢!
正文第124章
花匠的目光闪动,直直看向那凶手,心中却涌上疑虑,正想暗暗提醒她事情有点蹊跷,然而,从镜子里留意到花闭月的神色,看到花闭月眼中闪耀着激滟的光芒,便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懒散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湿淋淋的水珠顺着他的身子落下,浸湿了大半白色地毯,弄得一片狼藉。
花闭月不经意扫过他的足下,蹙了蹙眉:“既然如此,阁下便把他带下去吧,明日把他交给北宫啸处理!”不知为何,她心中对这名花匠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直觉中认为他是帮助自己的。
花匠立刻起身,一手提溜起凶手,竟轻轻巧巧地把他给弄出了门外。
花闭月转眸看向兰儿道:“北宫啸的女人果然不容人呢!”
兰儿隐藏起翻腾汹涌的怒意和怨气,泪水浮至眼眶,只含着倔强,泪水盈盈欲坠道:“是啊,这个花媚儿暗中使诈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亏我的运气向来很好!否则……否则……”
然而,花闭月却打断她的话语道:“这次不是花媚儿做的。”
兰儿泪眼娑婆地抬眸看向她,蹙眉深思,满脸的疑惑道:“竟不是她?他不是招了吗?”
花闭月端起一旁的茶盏,缓缓的啜了一口,声音轻柔,淡淡道:“凰盟手下有一批死士,平日凰盟控制着他们的家人,所以就是此人被严刑逼供,他也绝不会吐露出半句话来,此人之所以这般快供出身后指使的人,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立功,为了让凰盟放过他的家人。”
”竟有此事?”兰儿喃喃道。
月光从窗棱的角落里照了进来,洒在两个人的肩膀上,花闭月缓缓道:“所以,此人可谓是居心叵测,利用你来对付花媚儿!”
兰儿紧抿着嘴唇,眼睛睁得圆圆的,通红一片,雾气朦胧,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她自幼在妓馆内长大,里面的女人也是惯用手段争风吃醋,古往今来的花魁,若是没有过人的手段,也是一文不名的妓子!而她在妓馆中,始终步步为营!来到北宫家族也是一样。
只可惜,现在有了身孕后,她便整日嗜睡,俨然成了众人眼里的靶子。她用手抚了抚肚子,暗道生死攸关之际,她糊涂不得。
兰儿拉着花闭月的手道:“月姐姐,我这人虽然擅于蛊惑男人,但是比不过凰盟的白雅,鬼蜮伎俩的本事更不及花媚儿与白雅,我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如今,兰儿认定了花闭月,把她看作溺水时的一棵救命稻草。
花闭月见她穿着樱桃色软罗绫罗衣,亵衣也是雪白光绸,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于是,淡淡一笑道:“回去记得换一件素雅的衣服,不施粉黛,最好卧床不起!千万不要随意出门。”
兰儿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她的意思:“我会将计就计,病卧在床,看着她们两个窝里斗。”
明月如钩,清莹照耀着大地。
花府内四处都有怪石鳞峋的假山,后院两侧都是长长的游廊。
月光透过,妩媚多情,夜风袭人,花香沁心。
此后,花闭月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慢慢回到后院,然而,推开屋门却看到那花匠依然坐在雪白的毯子上,依然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依然是浑身湿漉漉,不由蹙了蹙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匠摇了摇头,垂目看着自己脚尖,赤足来回跑了几趟,脚底竟磨出了两个水泡,而他足部的肌肤光滑水润,怎么看也不像是下人的双脚,花闭月目光落在他的足部仲怔片刻,徵眯的细眸紧紧的盯着那块细腻的肌肤,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忽然,花匠眼神清明,嘴角扬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微微叹道:“这位夫人,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只见花匠慢慢的把手放在唇边,用力咳嗽了一阵,接着道“竟然连一杯热茶也没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花闭月紧紧抿着嘴,很有修养地听他说完,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此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讨要一杯热茶。
这个让似乎有些不寻常!更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若非他方才帮了自己,此刻只怕已经被她赶出去了。
于是,花闭月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桌子上,上面正摆放着一套茶碗瓷器,冷冷道:“请便!”
花匠端起茶碗呷了口茶,那茶盏正是花闭月方才用过的,接着轻轻摆弄着手中的瓷器,眸光中说不尽的慧黠狡诈,悠悠一笑:“你还真是无耻啊,就这样利用了人家?”
这番话语真是毫不客气,花闭月闻言,心中的某处划过一丝异样,微徵凝眉道:“我们只是合作罢了!”
”合作?”花匠挑了挑眉。
”是的,这么做,对我对她都很好!”她默默取一块自己喜欢的玫瑰香,置于青玉双鹤香炉当中,点燃之后,那淡淡粉色轻烟便带出了缕缕幽香,沁芬而不刺鼻。花匠慢慢摩挲着光洁的茶碗,沉默着,似是思索着她方才的话语,忽然抬起头来,扬起一抹淡笑,出其不意地问道:“喂,你这里需不需要花匠?”
花闭月盯着他,对他的不按常规出牌感到疑虑,然而看他当真是一脸的诚恳和渴望,不由感到莫明,低低道:“我不需要花匠!”
花匠立刻脾气很是不好的放下茶碗,言语鄙夷,不轻不重地嗤声笑道:“我本来还指望你让我做个私人花匠,每月可以多拿一些银子,原来你竟是这么小气抠门的,罢了!罢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她还不知此人的深浅,听闻他谈及银子,花闭月立刻松了口气,从荷包中摸出一锭银子给他,目光仿佛看待瘟神一般,缓缓道:“既然你想要银子,拿去便是!”
然而,花匠却未动。
花闭月从怀里又摸出一锭银子。
花匠还是未动!好似还是不太满意!
花闭月忍着立刻把他赶出去的冲动道:“你想要多少?”
言讫,她等着他狮子大开口。
此刻,花匠长衫微扬,眼眸含笑,有些慵懒的感觉,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淡淡的戏谑道:”我有手有脚,也是凭着自己本事吃饭的,若是随便要女人的银子,这厢是不是变成吃软饭的了?”
窗外,月光的光彩被疏密玲珑的雕花窗格滤得淡雅。
花闭月眉头再一次皱在了一起,声音也冷到冰点:“你究竟想怎样?”
花匠看到她冷冰冰的模样,仿佛受到了惊吓,倏然变了一副神情,可怜兮兮道:“你看我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连一套干爽的衣服也没有,你总不能看着我这么自然风干下去吧!你于心何忍?”
“你自己没有衣服?”花闭月撇了撇嘴。
“没有,我刚来不久,还没有时间出去买衣服。”言外之意也没有人给他出去买衣服,他至今都是孤家寡人一名。
他真的是好可怜!好可怜的!
花闭月扶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如此乌龙的情形,那本来略显凛冽的眉眼顿时柔和下来,眼中滑过一丝波澜,平添了几分温柔。忍不住埋汰他道:“一个大男人混成这般凄惨模样,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花匠立刻点头称是,笑得清爽。
花闭月看他的身材与林熙寒差不多,从床铺内翻出林熙寒的衣物给他。
花匠接过她手中的衣物,笑容霎时如三春枝头的花朵,无限欢愉,接着厚颜无耻道:“我还想洗个热水澡。”凝视到花闭月凤眸一凛,脸色阴沉,再次现出冷漠厌烦的神色,他立刻哀伤地叹息道:“我是个新来的,还是个可怜的下人,哪里会有人在意我,给我烧水沐浴呢……若是病了……谁给我医药费呢!唉!唉!”
要知道任何一家贵族的府邸,都不会给下人在夜里准备热水。
而他落入水塘中,至今还是湿漉漉的,自然有他的苦衷。
“好想洗个热水澡啊!”花匠喃喃道。
花闭月面色缓和了许多,抬起头,正对上他眸子中星星点点的光,而他的眼睛是直直的盯着她的眼,微眯的细眸中流动着渴望的光芒,看来,他是真的渴望洗一个热水澡!
花闭月坐在屋中,双目顾盼间流露出一丝灵动之色,嘴角勾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一副菩萨心肠。更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怜悯一今年纪轻轻的花匠,她生性是冷漠的,这些通通要归咎于江南花家的无情,然而看到此人的眸子,她竟然觉着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究竟在哪里见过与他相似的人物?
侧屋内,水声不断撩拨而来。
这间后院的屋子并不隔音,甚至破旧得常常漏雨。
忽然,屋中传来一声惨呼,让人蓦然心惊。
紧接着,屋中窗框断裂落地的声响,在暗夜里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花闭月立于窗前静静听窗外的动静,暗忖那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凰盟来袭?
然而侧屋安静了下来,久久没有动静,静得令人感到一丝不安。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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