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地狱轮回 作者:笑客来
第17节
明楼听到这话,微微叹了口气,道:“如果是一份安安心心的功劳,明楼当然却之不恭,但是这件事情的疑点实在太多,我请藤田长官您三思。”
藤田芳政没有说话,最后,他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命令,但是他对于汇报完工作意图离开的明楼却关怀备至的询问了些许私人的问题:“明楼先生,听说阿诚生了男孩,恭喜。”
正在起身的明楼眼神平淡中有了些许犀利,道:“谢谢藤田先生关爱,藤田先生不提我都快忘了,既然孩子生下来了,阿诚也没有再留的必要了,请求藤田先生尽快处决阿诚。”
这话直接让南田驻足了,也让走到门口的汪曼春一惊。
藤田微微皱眉,他现在真的是有几分看不透明楼了,或者说他真的有几分被明楼的狠辣,也可以说是狼心狗肺给惊着了,微微带了点儿试探,藤田道:“明楼先生这话……”
明楼冷笑一下,眼神中有杀气时隐时现,道:“阿诚是条会咬人的毒蛇,他不死,我注定是睡不好觉的,我的家人,只怕也很难得到安稳。”
藤田点了点头,似是对明楼表达赞许,但是却也没多说什么。
从藤田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汪曼春紧走了几步赶上明楼,道:“师哥,你刚才为什么要质疑我的行动?”许是因为明楼对阿诚的“狠辣”让汪曼春彻底信了明楼对阿诚没感情这件事情,汪曼春再问出这有几分质疑的话时都带了些许雀跃。
转头看着这样雀跃的近乎妖媚的汪曼春,明楼想,奇怪,上一次欺骗这个女人时他还那样内疚,他还那样确信自己曾经爱过十六岁时的这个女人,可是当他知道烟缸殉职、知道他的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后,再回头看着他以为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时,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也许他真的是狼心狗肺,明楼在心底淡淡地想着,但是在脸上,他依旧那样带着点儿疲倦,带着点儿深情和爱护,还有点儿似乎终于放下的漠然,道:“曼春,我知道你想立功,但是听我一句劝,这件事情上,别出头,让藤田长官去决定吧。”
汪曼春皱眉疑问道:“为什么?这大功……”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的直觉,我觉得不对劲儿。”明楼就这么淡淡的“爱护”地看着汪曼春道。
“师哥,你的直觉要是准确,就不会被阿诚背叛了。”汪曼春不满道。
明楼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了,却是转身意图离去了,这让汪曼春急忙道:“师哥,你去哪?”
明楼驻足回身,看着汪曼春,道:“我做父亲了,我去看我的孩子。”
这一刻,明楼突然就明白了,他对汪曼春完全放下了,是因为他是一个父亲了,他有孩子了。
这一刻,汪曼春突然明白了,她以为没了阿诚明楼就会爱她,只爱她,可是也许当明楼成为了一个父亲,他会爱自己的孩子胜过一切,胜过爱她,因为那是深刻到血脉的永不可斩断的牵绊。
明楼从政府大楼里走出来,正想上车,却被南田拦住了。
比明楼还早一步从大楼里出来的南田本来也想上车走人的,但是她的车坏了,一转头,她看到明楼,却是上前一步拦截住,道:“明楼先生,我的车坏了,借你的车用一下,我有紧急任务。”
明楼先是一愣,随即还蛮有风度的道:“好吧,公事为重,南田科长您先用吧,我打电话叫家里的车来接我。”
南田笑了下,然后便很不客气的上了明楼的车。
其实即便她的车没坏她也会拦下明楼,因为她要去看阿诚,刚才明楼建议处决阿诚的建议让早已经强迫自己阿诚抛诸脑后专心于工作的南田心中一跳,她从政府大楼出来正是要朝着陆军医院去看阿诚,一则希望通过恳谈从阿诚口中再掏出一些情报来,二则,是想最后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保住阿诚的命……
坐着明楼的车往陆军医院赶去,而就在这条路上,就如同很多世界里一样,早已埋伏多时的毒蝎小组,干掉了南田。
在头部被一枪贯穿的时候,南田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阿诚,然后她忽地明白了。
阿诚是叛徒,明楼也是。
他们所有人都被耍了。
但是此时南田已经没有办法把这个念头传达给任何人了。
南田洋子,这个像要和祖父一样靠军功改变命运的日/本/军/人,死在异乡。
不久以后,阿诚被处决,处决是由梁仲春执行的。
明楼从陆军医院里把自己的儿子接回了家,明镜抱着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抱着这个不知道这个世界疾苦的婴孩,一直哭一直哭。
一直希望明楼能够成家为明家传宗接代的明镜看着自己侄子稚嫩的小脸,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来人间干什么?他来人间……
明镜一直哭,但是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每个孩子来人间都是一份希望,她必须相信这个,不然,所有的牺牲就都是笑话一场了。
两个月后,前线传来战报,日军大败,第三战区国军大捷。
汪曼春被捕处决,藤田芳政的位置摇摇欲坠,最后没等到军部处置他便死在了军统的另一次刺杀里。
因为阿诚事件被半停职在家的明楼,在军部派了新的情报负责人来上海后,复职高升了。
新的日军方面的情报负责人查到了明楼对密码本行动的质疑,加之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需要帮手,明楼又处于低谷,此时拉拔可以让明楼感恩戴德……
总之,明楼复职高升了。
回到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新政府的办公室里,明楼站在窗前,看着门外的那些记者,神色冷淡。
两份密码本,没有亦真亦假,没有一真一假。
两份密码本,都是假的。
两份密码本,是用来迷惑多疑的藤田的双重保险。
这就是他明楼的死间计划。
☆、第 106 章
睁开眼睛的时候,阿诚觉得疼,全身都疼,疼得呲牙咧嘴的阿诚想:
梁仲春这个混蛋活干得太糙,哪像他当初对明台开得那一枪,干净利落,一点儿后遗症都没留下。
下意识地握着床单,阿诚想,真是太他妈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痛感过去时,也许是坤泽的本能,阿诚把头向床的一边转过去,他看见他的孩子了。
也许是气息的关系,有些是“母子连心”,阿诚看到那个小小的婴儿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他的儿子。
然后他哭了,就那么躺在那里,静静的流泪。
抱着孩子的明镜转过身来,看着阿诚,伸手给她抹了抹眼泪,然后眼中有着泪光的明镜却是笑着道:“阿诚,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叫明安吧。”阿诚用近乎细弱蚊嘤的声音道,“叫明安,安,平安就好。”
明镜笑了笑,把已经睡着的明安放到一旁的摇篮里,随即拿起一晚放在床头柜旁的鸡汤,对阿诚道:“我刚炖的,想着你差不多要醒了就放在这里,凉一下你喝的时候就不烫嘴了。”
阿诚看着明镜,明镜看着阿诚,忽地眼眶又红了,她道:“阿诚,我知道你害羞……”
阿诚身上的伤,她看见了,特高科的审问并不是那么好挨过去的,即使南田已经从中转圜很多,没有对于坤泽来讲过分侮辱的伤害,没有真正伤筋动骨的大刑,没有对孩子会造成伤害的药物侵害,但是零零总总的皮肉伤,却还是多少有一些。
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些情报,阿诚也是费了些力气才支撑到“死”的。
这些明镜给阿诚收拾身上的时候就知道了,然后再一次的,像阿诚“瘫痪”在明家时那样,明镜给阿诚擦身,炖补品,照顾这个一大一小,她对阿诚说:“阿诚,我是你大姐,是你的亲人,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不用那么要强。”
对着说这些明镜,阿诚想起那个曾经嫉妒明镜给明台洗头的自己,恍若隔世。
又过一个月,王天风“叛逃”后被上司怀疑的明台,在明楼的力保下,虽然没有收到明面的处罚,却被从行动组调离,被派去负责摆渡了。
看着那一船船的走私商品,红酒、香烟、鸦片,明台忽然觉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那一天,他拉着于曼丽的手道:“如果……如果我也像老师那样做个叛徒,你还会跟着我吗?”
于曼丽笑得明媚,她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的。”
明台看着这样曼丽,又转头看向那远去的“摆渡”船,更久远的一些情绪在心里回荡,然后他下了一个会改变他后半生的决定。
推开那一扇门,入目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牵着曼丽的手,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于曼丽先忍不住了,高呼了一声:“大哥!”
明台一愣,转头看向身边的妻子,却见于曼丽已经控制不住的冲过了过去。
一身深蓝色的呢绒风衣,挺拔的背影带着几分过度清瘦的萧索,远处的天是灰色的,并不晴朗。
回身的阿诚接住冲入自己怀中的于曼丽,感受着怀中女孩的颤抖,听着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孩子的哭泣,轻轻拍着那瘦小的背,无声的安慰着这个和自己一样于这世间飘萍一枚的孤儿。
缓缓走到两人身前,神色复杂地看着相拥的两个坤泽。
一个是他曾经喜欢过的。
一个是他现在深爱的。
明台忽然明白了什么。
其实从于曼丽喊出那一声大哥起他就明白了,明白了很多很多。
抱着于曼丽的阿诚看着走至身前的明台,在于曼丽看不见的情况下,他用眼神无声地看着明台。
这一刻,不用阿诚开口,明台就懂了。
他懂了。
阿诚在问,你会好好地待曼丽吗?
明台看着背对着自己拥抱着阿诚静静哭泣的于曼丽,那样的身躯显得格外娇小,谁又能想到这样娇小的曼丽会是一名能上马握枪、血战沙场的军统特工。
眼神柔化了,他早已经选择了。
这个娇小又强悍的女人,这个温柔又坚定的坤泽,是他会相伴一生的挚爱。
抬头看着阿诚,与他的阿诚哥双目相对,明台在无声的回答。
我会。
我会一辈子待曼丽好。
无声地笑了,拍着曼丽,阿诚道:“好了,你抱得太紧了,我刀口都疼了。”
一句话把曼丽“惊醒”,从刚才重逢的喜极而泣里回神,曼丽急忙松手上下查看阿诚道:“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阿诚安抚地拍了拍曼丽的手,笑着道:“好了,我的事情一会儿我们单独聊。”言毕,转头看向明台,阿诚微微收敛笑意,郑重了些许,道,“大哥在那边等你。”
明台有些疑惑地看了阿诚一眼,出于对他的阿诚哥的信任,他转身朝着阿诚指着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明楼为明台揭开了一切的真相。
关于死间计划。
关于被改变的死间计划。
关于王天风。
关于眼镜蛇。
……
最后的最后,整个人已经有些蒙了的明台忽地问道:“那阿诚哥?”
明楼回答道:“和我一样。”
和我一样,是一个有着双重身份的人。
在另一边,阿诚挽着于曼丽,细细地嘱托着,一些明台的生活习惯,两人相处哪里该迁就哪里该硬气,还有一些他留在香港、上海的财产,要于曼丽记住,顺便打理。
最后的最后,阿诚对于曼丽道:“永远别告诉明台你在成为我妹妹前的经历,你是于曼丽,锦瑟从未存在过。”
于曼丽一愣,看着阿诚,半响才反应过来,随即眼神中满是惊慌,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犹豫。
阿诚立刻捧住于曼丽的脸,用近乎尖锐地眼神看着于曼丽,道:“永远别告诉他,不需要内疚你的欺骗,别觉得他足够爱你就向他坦白,我看着明台长大,我比你更了解他。”
我了解每一个轮回的明台。
如果不是你的出身,他不会爱上程锦云。
根本不会。
于曼丽哭了。
可阿诚却丝毫没有被于曼丽的眼泪动摇,他近乎残忍的逼迫道:“发誓,发誓你永远不会把你的过去告诉明台,用我发誓,用我的孩子,你的侄子发誓。”
全心全意的信赖着的、依赖着的、给予她重生的大哥逼她发誓,于曼丽几乎不知道怎么反抗。
颤抖着的于曼丽把誓言说出口时,阿诚把她抱入怀中,轻拍着背安慰着,而在心里,阿诚无声地道:对不起,曼丽,但别怪我,也许我这么做很残忍,但是……这样却可以保证你幸福一辈子。
曼丽,别去赌人性,会输的。
送走有些懵逼的弟弟和妹妹,明楼和阿诚信步在楼顶相会,两两相对,他们都明白,摊牌的时间到了。
“什么时候走?”明楼先开口问道。
“一个月后,等明安的身体好一点儿。”阿诚回答。
“去巴黎?”明楼问。
“是。”阿诚道。
“不能……”明楼没有把话说完,他想说,不能留下来吗?但是他知道阿诚做的这个决定不是心血来潮,也不可能被他的言语所改变,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出口挽留。
“不能。”阿诚回答的很平静,但没有动摇。
他永远都欠自己的国家背叛的救赎,但他不欠这个国家一场wg。
很多画面在脑中飘过,那是久远的疯狂和残忍的印记。
他累了。
十八世的轮回,一种蔓延至全身的疲惫浸透骨髓。
这个世界上伤人最深的也许不是死在与敌人生死相搏的战场上,而是泯灭在毫无意义的内斗中,于自己深爱的国家,死亡并不难献祭,但也许我可以保留让自己的死亡有意义的权利。
转身离开的时候,阿诚能够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那沉重的仿佛会抓住他的肩膀、脚步的目光。
“阿诚!”明楼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声音里有些从未在他身上呈现过的凄惶,“阿诚,这是我们都期望的做梦都想见到的新的国家……”从这个废墟里建立起来的新的国家,新的希望,我怎么可以离开,怎么可以不为这个希望去进一把力,添一块瓦,阿诚,也许你梦里的一切真的只是梦,不会真的发生的。
阿诚驻足,回头看着明楼,那是有着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眸的阿诚从未真正的不见掩盖浮现的苍老与疲惫。
那样的眼神,让明楼再也开不了口说挽留的话。
像那一年在明公馆的书房,开口说着“我恨你”与明楼擦肩而过一样,这一次,明楼没有伸手挽留,阿诚没有止步,明楼也没有追过来。
地球公历1950年春,宇宙历293821光年星月,宇宙文明委员会联合宇宙刑警队紧急行动后汇报宇宙联合政府公文如下:
由于非法光隧武器爆炸造成的时空漏洞修复完毕,该起由非法走私引起的事故造成两个非生物行星毁灭,图状粒子非正常扩散,部分宇宙能量薄弱地区时空发生螺旋形紊乱……
在长达一万六千字的处理报告中,有一小页附件里提到,该起事故造成一个宇宙前端文明碳基生命体发生超越精神级别空间洞穿流窜……经过紧急抢修,在不危及该精神体生命力前提下,空间缝隙已经修复,流窜终止。
……经过宇宙文明委员会与宇宙刑警队积极果断的行动,该起事故已经被完美解决。
1950年春,法国巴黎的一间公寓,哄睡了明安的阿诚回到厨房继续奋战,争取最快速度把没有水池里的脏碗洗完,然后忽地,他若有所感。
那一瞬间,好像什么割裂了,好像过往十八世的记忆突然在眼前变成了真实场景,历历在目。
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好像是真实的,也好像是与他无关的另一个人一场梦。
他站在那里,迷失在了这似真似幻的泡影里,忘却了时间流逝,忘却了一切。
然后一声脆响,他猛然惊醒。
阿诚猛然惊醒,看着地上碎成八瓣的碗,再看了看眼前的水池、厨房,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很在何方,许久,他才想起来他在法国,他在巴黎。
转身,有些慌张的跑进客厅,看到那个座钟上显示的时间,离他进厨房不过过去了三分钟左右,转身,跑进卧室,床上,明安依旧睡得香甜。
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摸明安的脸,小孩子带着奶香和温热感的皮肤触感传来。
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阿诚近乎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阿诚回神,起身去开门,而当看到门口的那个人时,阿诚又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的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站在公寓的门口,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的明楼看着来开门的阿诚左手还拿着软布,那是一种穿破了的衣服改成的软布,阿诚很喜欢用这种布洗碗,说这种布好用、省力。
明楼看着手上湿漉漉的阿诚,问道:“洗碗呢?”
阿诚看着明楼,眼神里的震惊、不可置信掩都掩不住。
明楼很不客气,好像他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径自走了进来,换了鞋,把行李箱放在了客厅,脱掉外衣,一边脱外衣一边道:“这法国的天还真是湿冷,我临时又买了一套外衣才算觉得不冻得透心凉。”
脱掉外衣,明楼又挽起袖子,径自朝着厨房走去了。
等到阿诚回神也朝着厨房走去,却见穿的一本正经三件套西装的明楼正在水池边卖力的洗碗呢。
就这么靠在厨房门口,阿诚看着明楼洗碗,看了很久。
当天晚上,明楼又很不客气的直接钻进了阿诚的卧室,把他行李箱里的衣服直接整理整理塞进了阿诚那还没全部装满的衣柜里,到了半夜,看着换了睡衣赖在自己床上带着眼镜看书的明楼半点起身都没有的样子,阿诚叹了口气,但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了,眼神里有了些那样带着淡淡喜悦的耀眼的神采。
于明楼而言,于每一个明楼而言,报国永远是超越一切的信仰,但这个明楼离开了他期望着的新的国家,克制着想为自己奉献了一切的新的国家去做建设的欲望,来到他的身边,即使这个明楼什么都不说,也足以意味着一些什么,不是吗?
1950年,明台和曼丽去了香港,带着他们出生不到一年的孩子,等在那里的是已经将家族企业里很重要一部分资产都转移到香港的明镜。
阿诚不知道明台和于曼丽去香港的确切原因,但是还残存的一些在国内两d内的人脉让他隐约知道,似乎和战后国家被西方势力封锁,国内需要货品的转运进口点有关。
因为明镜的关系,也因为明家在香港有不少生意布局,明台和曼丽似乎被特科最高负责人下达了这方面的任务。
国内陆陆续续有些消息传来,有好的,有坏的,有人活,有人死……
阿诚和明楼总能接到各种消息。
明安和明楼磨合相处的过程并不难,阿诚有给明安看明楼的照片,告诉他照片里的人是他爸爸,但是当然的,矛盾也是有的,比如明楼偶尔在饭桌上不许明安挑食,一定要让小孩把不爱吃的胡萝卜吃掉,每次有这样的事情,明安都会生一个晚上的气,把屁股对着明楼不理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坏爸爸了。
不过,很快的,小孩子又会在明楼第二天早晨带他出去踢足球时,把前一天晚上的不快忘掉,抱着明楼的脖子一口一个“爸爸真好”。
每当这个时候,阿诚就会靠在门口看着,看着明楼像个大孩子一样的和自己的儿子玩耍。
在法国呆了两年,因为明楼任教的学校有些学术交流任务,然后他们居家移民去了美国旧金山……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阿诚与明楼,就像一对普通的乾元与坤泽组成的家庭一样,明楼上班养家,阿诚呢,却是近乎懒散的做了一个家庭主夫,每日的工作就是看看孩子,娱乐就是画画、读书、弹琴,偶尔帮明楼做做翻译。
平淡,但是很幸福。
在旧金山呆了一年,他们又去了纽约……
一路上,明安都有些不高兴,频繁的换住的地方,与新结交的小伙伴们告别,然小孩子有些情绪低落。
到了事先明楼托当地的华人朋友租好的公寓,阿诚抱着行李箱带着明安进卧室收拾东西。
明楼抱着那一箱箱的书去书房,把书赛到书架上。
就在这个塞书的过程里,明楼很自然的从书架的一个缝隙里抽出一张信封,打开信封,扫了眼里面用密码编撰的信息,然后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把这封信烧得干干净净,信里的信息他已经背下来了,信里说了几个要点,但是最重要的信息只有一条——继续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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