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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穿越之卖狗粮夫夫的发家日常 完结+番外 作者:未妆

    第1节

    穿越之卖狗粮夫夫的发家日常

    作者:未妆

    文案

    江宁一不小心穿越了,带着他未来的总裁一起。

    总裁又酷又炫叼炸天,装的了逼,卖的了萌,耍的了赖,干的了江宁。

    从此以后他们就过上了轰轰烈烈,横行古代,大杀四方,没羞没臊秀恩爱的人生巅峰了吗?

    韩致远(邪魅一笑):导演,你拿错剧本了。

    江宁(笑而不语):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本文又叫《江宁的苦逼穿越之旅》、《我们家总裁有毒》、《论穿越的靠谱性》、《大泽王朝穿越指南》

    别人的穿越和我们的穿越!那些都拓麻谁写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提示君:

    1本文主受,恋妻狂总裁攻x温柔爱吐槽受;

    2古代架空,拒绝考据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宁,韩致远 ┃ 配角:顾鸿云,沈玄清,师天华 ┃ 其它:穿越,强强,江宁,韩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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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穿越啦

    江宁打量着对面的那个男人,不可否认,他有着一张俊美得恰到好处的脸孔,棱角分明,令人见之忘俗,冲着这张脸,就能给八分。

    他脑子里天马行空地闪过这一句,对面的男人终于停下了敲键盘的手指,抬起眼来,随手合上电脑,目光放到了江宁身上,顿了顿,这才似真似假地道歉:“不好意思,江先生,刚刚有事在忙。”

    江宁自然不能直说你这事已经忙了快一个小时了,他选择回应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十分体谅地道:“没关系的,那么,现在我们谈谈?”

    韩致远表现得十分爽快,起身领着江宁到一旁的软皮沙发上坐下,左手肘撑着沙发,右手打了个帅气的手势:“请说。”

    九分,多一分怕你骄傲,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江宁微微眯起眼来,笑了:“我叫江宁,这个想必韩总已经知道了。”

    韩致远挑眉,摆了摆食指,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当然,我知道的还远不止这些。”他说着,身形往沙发上一靠,微微低头,从茶几下抽出一沓资料来,随手翻读:“江宁,24岁,2012年毕业于a国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金融专业,硕士学位,12年底回国,进入洋博国际工作,短短4年,做到了副总经理一职。”

    读到这里,他扔下那叠资料,抬起头来看着江宁,呵笑一声:“看来为了把你挖过来,董事会还是狠下了一把力气的。”

    江宁含蓄地笑笑,韩致远自顾自道:“虽然不知道董事会是怎么跟你沟通的,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声,你这个选择太不明智了,我这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未必就比洋博国际好到哪里去,更何况,你大概也明白你未来的尴尬处境。”

    “韩总说笑,”江宁面不改色:“这些我自然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的,并且觉得我有足够的自信了,才能来到这里。”

    韩致远微皱眉,建议道:“我觉得你最好再认真考虑一下。”

    “我相信我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江宁十分真诚地看着他,面色诚恳。

    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多久没碰到这么耿直的性子了!韩致远头大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长吁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么我这里就没有问题了,你下周一就过来上班吧。”

    果然是爽快人,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江宁笑意吟吟伸出手去:“那么,韩总,祝我们以后工作愉快。”

    韩致远握住那只瘦削的手,骨肉匀停,握上去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硌人,这个念头在脑中莫名其妙地一闪而过,他微笑点头:“工作愉快。”

    就在江宁要告辞之际,办公室门被敲响了,秘书在得到应答之后推门进来,说:“韩总,一个小时后流景新城有一个晚会需要出席,您该出发了,不过……”

    “怎么了?”

    秘书面带难色地踌躇了一会,才回答:“司机刚刚被黄董借走了,估计赶不回来。”

    这可真够艹蛋的,江宁有点想笑,韩致远看起来似乎想深吸一口气,但是又忍住了,他捏了捏鼻梁:“你没有告诉黄董,我这边已经有了安排?”

    秘书小姐心惊胆战地低着声音回话:“我说了,但是黄董说,他特别急,要去赶飞机,请您谅解一下。”

    韩致远冷笑一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不过请你记住,下次,他要是再做这样的事情,让他直接来找我,就说是我说的,别说一辆车,飞机我都可能借给他,不用那么赶,行了,你去忙吧。”

    秘书小姐战战兢兢地应了,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了。

    伸出食指晃了一下,韩致远想对江宁说点什么,但是一对上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又把话咽下去了,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周一再说。”

    江宁点头应了,笑:“我家正好在流景新城附近,不如我载韩总一程?”

    韩致远刚要推辞,又一看窗外,大雨瓢泼似的,哗哗而下,摇头变成了点头:“麻烦你了。”

    “韩总客气。”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江宁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心中感慨,其实这并不是他与韩致远的第一次见面,四年前他刚刚回国的时候,跟姑父去参加一位商业大亨的葬礼,就见到了韩致远,那时在葬礼上听见的最多的,并不是对那位车祸去世的逝者的追悼,而是窃窃私语下的关于大亨独子的可怜以及韩氏集团的内部矛盾。

    他那个时候还很中二,暗搓搓地听人家议论了几耳朵,心中颇有些好笑,二十岁丧父又怎么了,世界上比这更为苦难的事情多着呢,哪止这么一丁点。

    当时又仔细看了看那个与他同龄的男孩,面容还很青涩,但已经能看出日后的俊朗轮廓了,不同于旁人做作的悲痛,他的神色是收敛的,目光坚毅,唔,长得很不错嘛,给六分。

    没想到四年后的今天,他们竟然还会有交集,江宁唏嘘了片刻,见前面的红灯亮起,踩下刹车。

    等红灯转为绿灯,车子再次开动的时候,韩致远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江宁这回有点惊讶了,抽空回看了一眼:“真的吗?我记得我并没有比较高调的亮过相啊。”

    韩致远又沉默了,过了会才道:“是真的,可能你不记得了吧。”听他声音似乎是笑了笑:“也许是我记错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整个城市笼在了一层蒙蒙的水雾中,雨刷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擦过挡风玻璃,江宁看了看天色,乌云重重,看来这雨还得下好一阵子。

    流景新城在一个新开发区,一路上两旁的车流也渐渐少了下来,直到上了高架桥,前后左右更是一辆车都不见了,眼看着还有一大段车程要走,总不能这样都不吭声,江宁清了清喉咙,挑起了一个话题:“韩总听说过海马区吗?”

    旁边静默了一会,韩致远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不确定:“你指的是情景记忆?”

    “啊,是的,”江宁笑笑:“听说海马区是进行情景记忆的区域,有时候你会觉得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很熟悉,或者是某个场景某件事情曾经经历过,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海马效应,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即视感。”

    韩致远轻笑一声,却不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不认同这个说法。

    江宁有点疑惑,但是又不能转头去看他的面部表情,只好一面开着车,一面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按理来说,就算你对这个东西不太感兴趣也该往后面接几句才对,这样才能继续愉快地换话题聊下去啊。

    韩致远的不按理出牌让他心底有那么一丢丢小郁气,然而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了,江宁一向不太喜欢负面情绪,那会让人意志消沉,于是他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回了个呵呵,就放过这茬儿认真开车了。

    今天的天气有点太不正常了,江宁望着眼前蒙蒙的白雾,几乎可以肯定,三米之外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下着这么大的雨居然还会出现大雾,这也太诡异了。

    直到雨越来越大,高架桥上的积水已经开始让车轮频频打滑,江宁踩下刹车,让车缓缓靠边停了下来,再开下去非要出点什么事故不可。

    韩致远皱着眉,敲了敲车窗玻璃,终于开口:“这天气怎么了?”

    江宁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茫茫的白雾,以及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连雨刷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他摇摇头:“不能再开了,不然我担心我们要上明天的头条。”

    就在这时,原本挺稳的车子突然朝前晃动了一下,两人静默片刻,韩致远怀疑地瞅了刹车一眼,江宁解释:“这车前天才送去检修过的,没有任何问题。”

    话说完,几秒钟之后,时间短得韩致远刚刚提起的心还没放下,车子竟然又开始自己往前滑动了几步。

    “下车!”韩致远面色一变,两人当机立断地打开车门,瓢泼的大雨分分钟把他们淋成了落汤鸡,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压根顾不上这点小事了。

    车门甚至还来不及关上,黑色的奥迪轿车像张着两只大翅膀的老母鸡,刺溜一下冲着浓雾滑了过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两人半张着嘴,眼睁睁地看着水泥路面上两道深深的轮胎痕迹,江宁犹疑着道:“我记得我拉了手刹的啊……”

    也就是说,车根本不是滚动着轮胎前进的……

    这是他们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下一刻,一股极大的吸力从浓雾前方传来,将浓雾搅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形状,两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江宁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宿醉之后的感觉,眩晕欲吐,他强忍住呕吐的,费了半天劲才睁开好似被胶水黏住了的眼皮子,入目是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以及左右两道高高的土墙。

    这时他心中默默地吐槽,卧槽,我还没死,谁就准备把我埋了?

    第2章 被抓啦

    枯黄的树叶被风吹得抖抖瑟瑟,翻滚着落下来,夹杂着灰尘,飘进土坑,江宁微微眯起眼睛,一边吐气,防止灰尘进入鼻腔,一边爬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半人高的沟渠内,韩致远就躺在不远处,人事不知。

    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了,江宁打量着四周,心中疑惑越来越多,他敢肯定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甚至已经不是在c市了,因为,他在c市定居这么久,可没听说过哪里有古建筑。

    是的,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座城楼巍然伫立,高高的城墙伸展开来,远远望去,无比壮观。

    他们这是被绑架了吗?江宁又前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疑似绑匪的身影,没听说过绑架把人质扔到大路边的。

    事实上,别说绑匪了,这地方荒凉得连鬼影子都没有,掏出手机,得,泡了雨水,黑屏了,回去一定要换个防水的才行。

    江宁叹了一口气,走到韩致远身边蹲下来,推了推他:“韩总,醒醒,韩总?”

    推了小半天,就在江宁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还喘气的时候,韩致远终于悠悠醒转,见他眯着眼睛,一脸迷茫,江宁松了一口,十分尽责地扶起人来,一边说:“韩总,我们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来过。”

    韩致远:“?”

    过了两分钟,江宁期待地看着他:“韩总知道这是哪里吗?”

    韩致远:“?这是哪里?”

    江宁:“……”

    爬土坑的时候,韩致远还挺有心情地开玩笑:“绑匪临时跑路了,把我们俩撂这也太不敬业了。”

    江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慢吞吞地接口:“我倒宁愿这是一场失败的绑架,绑匪出门没看天气预报,迷路了呢?”

    韩致远瞬间沉默,他突然想起他们失去意识之前的情形,大雨,浓雾,还有一辆拉了手刹还自己跑路了的奥迪车,就算他是个无神论者,这时心里也不禁有点毛毛的。

    瞟了江宁一眼,韩致远清了清嗓子,商量着:“我们去城里面看看?说不定这里是个比较偏远的旅游区,打电话的地方总会有吧。”

    江宁点头,两人就朝着不远处的城楼走了过去。

    望山跑死马,明明看起来很近,却足足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个人都热得不行,韩致远还穿着笔挺的西装,这时也脱了下来,反手勾着,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修长而锋利的眉峰微微皱起,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痞帅潇洒。

    他盯着城门上那三个字,看了半天,忽然听到江宁问他:“韩总认识那几个字吗?”

    韩致远想了想,又把问题抛了回来:“你认识吗?”

    江宁默默地回答:“不认识。”

    韩致远微笑:“我也不认识。”

    两人正走着,江宁微微眯起眼来,盯着那城门口仔细看了看:“我怎么觉得,门口有人守着?”

    “或许是收费处,正好我们可以问个路。”韩致远看了之后建议道。

    正常来说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尽管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妥,两人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总的来说,能碰到活人就好。

    但是他们忘了,从那一场诡异的大雨开始,他们就不是处于一个正常的环境了。

    看着手持长矛,身着盔甲,面无表情的几个兵士打扮的人,江宁有点迟疑地低声问:“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旅游区的新花样吗?”这下就连韩致远也不太肯定了,没见过哪个旅游区的保安搞成这阵仗,那手里拿的,身上穿的,好像是真家伙吧?

    越走近,便越觉得那几人身上有一股子煞气传来,江宁忽然停下,一把抓住韩致远的胳膊,低声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从别的地方进去吧?有点邪门。”

    韩致远瞅了瞅胳膊上那只手,因为用力,指尖微微有点泛白,他也压低声音应了:“好。”

    两人转身就走,可惜这时已经晚了,只听身后传来几声呼喝,随即有什么东西挟裹着风声呼啸而来,韩致远猛地一把抓过江宁,“噗嚓”一声,一柄长矛扎在两人面前,入地三分,尾部犹自微微颤抖,可见掷矛的人臂力多么强大。

    “欸噔霍尹!”

    持长矛的人一声暴喝,横眉竖目地瞪视着两人,被□□指着的江宁与韩致远却是一脸懵逼:壮士,你说啥?

    韩致远蒙了半天,才极力压低声音问:“日语?”

    江宁微微摇头,几不可闻地回答:“不是……”

    毕竟日本人说话各种“得死”,很容易分辨,两人还没来得及怎么反应,那人又是一声大喝,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欸噔霍尹!裹裹岁所作甚么!”

    江宁总算听到了几个略微熟悉的字眼,韩致远皱着眉,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悄悄制止,扯着韩致远的衣袖,江宁冲着为首的那个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还“啊、啊”了几声,示意自己没法说话。

    为首的人目带怀疑,却也不再发问,与旁边的人快速交流几句,最后警惕地冲两人摆头示意,让他们往城里去。

    江宁心中猛地一突,与韩致远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回可能碰上麻烦了。

    城内青石铺地,两旁屋舍排列整齐,笔直的长街,一眼望去,十分大气,可以想见这里最鼎盛的时候是怎样的繁华场景,但是现在却显得萧条冷落,门可罗雀。

    偶尔也有三两行人低着头匆匆走过,闷声不吭,长街两旁每隔十来米就有兵士打扮的人守着,偌大一个地方,除了脚步声,竟然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江宁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下一刻,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嚎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那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从前方的屋舍里传出,门口的几名兵士闻声而动,立刻冲到门前,几脚踹下去,紧闭的屋门就被踹开了,片刻后,从里面拖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男人,看起来病得很久了,一副出气多进去少的模样,面色蜡黄,憔悴得不成人形,仿佛失去了知觉,任由那些兵士粗暴地将他拖出屋子,一个女人哭喊着扑上去,虽然江宁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是也能从她悲戚绝望的面容上猜出,她是在哀求那些兵士,求他们放过她的丈夫,又或者是亲人。

    其中两名兵士不为所动地将男人拖走了,女人见哀求不成,又扑上去拉扯,后面两名兵士皱着眉交流了几句,干脆几步上前,将那女人也一同拖起,跟在后面走了。

    他们步伐匆匆,路过江宁等人时,江宁转头看见了那个女人的面容,似乎刚刚的嚎哭哀求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已经面色惨白,浑身瘫软地让兵士拖着往前去了。

    江宁心中暗暗震惊,却又觉得这些事情已经在慢慢验证了他脑中那个模糊的猜想。

    最终两人被粗暴地推搡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厚重的木门在背后重重合上,随即传来上锁的声音,没了随时威胁他们生命的凶器,江宁与韩致远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江宁苦笑:“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事情。”

    韩致远绷着脸,不太爽地应和了一声:“上次这么威胁我的人已经吃了几年牢饭了。”

    “韩总看吗?”江宁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

    韩致远心领神会地挑眉:“你说穿越?”又补了一句:“我不看,我看新闻。”

    江宁笑而不语,很想说一句都这会了,你就别装了,但是他强行忍住这句吐槽,平静地道:“这习惯挺好的。”

    韩致远点头微笑,气定神闲,江宁懒得看他装逼,自顾自往院子里走去:“现在语言不通,情况不明,还被锁住了……”他在内院门处停下脚步:“和一大群传染病人。”

    院子里用矮矮的木栅栏一格一格地分开,每个格子都及其狭小,只够一个人坐下,再没有多余的空隙了,很明显这是为了防止有些病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占用了多余的空间。

    整个院子的所有格子都被占满了,其他没占到格子的病人,都横七竖八地靠着院墙坐着,神情都是无一例外的麻木不仁,或呆滞或绝望,伴随着痛苦的□□,一片死气沉沉。

    有人注意到了江宁与韩致远两人,但也只是瞟了一眼,便漠然地移开了目光,毫不关心,韩致远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找个略微空闲的地方坐了下来,又往旁边挤了挤,将别人挤开,腾出一个空隙,朝江宁招了招手:“来,坐坐。”

    江宁:“……”你还适应得挺快的。

    他走了过去,盘腿坐下,对韩致远道:“看来我们被关错了地方。”

    “嗯,怎么说?”

    “那个男人,”江宁指了指靠着院门口歪躺着的人,道:“就是刚刚我们看见的那个。”

    韩致远微微眯起眼,赞同:“唔,是的,他老婆没被关进来啊。”

    江宁点头,打了个手势:“而这个院子里,被关的几乎全部是走不动路的人了,我猜,那几个人要么是把我们不小心关错了地方,要么就是想让我们俩来历不明的人快点儿上天。”

    韩致远对这个猜想深以为然,赞同道:“说的有道理。”

    江宁:“……”你以为你是在听报告吗韩总?

    第3章 逃跑啦

    “我们来做几个猜想,”江宁随手捡起一根小木棍折断,又磨了磨断口,让它变得尖细,一手扫开地上的落叶杂屑,露出平整的地面来,他说:“第一,我们被绑架了。”

    写下绑架两个字,他抬起头来,对韩致远说:“先不管合理性,只要能跟这件事扯得上关系的,都可以算作一个原因,韩总觉得呢?”

    韩致远盯着地上的字,有点兴致勃勃地道:“头脑风暴?这个办法不错,我觉得不一定是绑架,刚刚我们不是说了吗,还有穿越。”

    “好,穿越。”江宁点点头,在下面写上,又说:“也有可能是遇上自然灾害事故,比如磁暴什么的。”

    “被外星人绑架?”韩致远继续大开脑洞:“据说有幽灵船,我们这个是碰到了幽灵雾?幽灵雨?”

    江宁:“……”求问我未来的总裁脑洞大如黑洞怎么破,在线等,急。

    韩致远对上他的视线,表现得一脸无辜:“你刚刚不是说不要管合理性吗,我这个不算?”

    “好,算。”自己提出的方案,就算跪着也要实行下去,江宁默默地抹了一把脸,把韩致远的天马行空的想法写在下面。

    韩致远心情不错地看了看,夸他:“字写得不错,练过?”

    “大学的时候练过一阵子,不算好,”江宁谦虚着,礼尚往来地回夸了一句:“韩总的想法也不错。”科幻都没你脑洞大。

    “平常多看看新闻是有好处的。”韩致远嘴里说得淡定,嘴角一句不由自主地微微翘了起来,露出了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小得意。

    我未来的总裁有毒,江宁心里默默吐槽了一遍又一遍。

    “现在我们来逐一分析问题,排除法,”江宁圈住第一条:“绑架,我没有什么仇人。”

    韩致远挑眉:“想我死的人能组一个团打本了——”糟糕,好像暴露了什么。

    江宁竭力装作没有听清他的意思,淡定地继续分析:“如果是绑架,没有绑匪,我们被扔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人的着装,武器,房子很像中国古代的风格,而且这个地方疑似被瘟疫感染了。”

    “我如果出意外死了,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会折成现金,成立一个慈善机构,其他人拿不到一毛钱,那么绑匪到底图什么?他们甚至有办法让一辆拉了手刹的车子自己跑了?”韩致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所以绑架不成立。”江宁默默地盯着那两个字,恋恋不舍地在上面打了个叉,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分析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而他们的麻烦也越来越大了。

    “下面所有的原因,穿越,自然灾害,ufo等等,都只能造成一个结果,”江宁画下一个箭头:“我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语言不通,文字……”

    韩致远适时提醒他:“看得懂一点点。”

    看得出韩总并不想承认自己在未来要变成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江宁表示十分理解:“文字略懂,作为一个从小就打遍了各种疫苗的现代人,我觉得瘟疫并不是那么可怕,这点可以先观察一会,现在最重要的是。”

    韩致远默契地接口:“我们被囚禁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逃出去啊,江宁扫平了地上的文字,长吁了一口气,打量着四周,道:“院墙高达两米,但是我们有一点优势,这里是隔离区,没有人看守。”

    韩致远皱着眉:“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江宁仔细嗅了几下,有风从院子外面吹进来,其中夹杂了一点烟火的气味,还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恶臭味,他迟疑了一会,才不太确定地道:“他们在焚烧什么?”

    下一瞬,两个人面色都有点难看,在发生瘟疫的地方,焚烧的总不可能是纸钱,很快这个院子里的人都会相继死去,然后也被焚烧,到时候自然就轮到他们了,韩致远沉声说:“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然而说起来轻巧,两米高的院墙,赤手空拳肯定是翻不过去的,两人只能借助外物,韩致远看了看,扔下外套,挽起袖子,对一位病人低声说了一句:“对不住,借你的窝用一用。”

    说着便动手把那个人事不知的病人拖到一边去了,然后将那空出来的栅栏挪到墙边,估计那些兵士原本是觉得这些人病得歪歪扭扭了,不可能有力气爬墙,所以根本没有料到这一茬,倒是方便了江宁他们。

    两人把木制的栅栏摞起来,足有一米高,韩致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挑眉一笑,痞帅痞帅的:“我先上去看看情况,没问题了你再上来。”

    他说着,双手一撑,便爬上了栅栏堆,攀在墙头往外谨慎地察看了一会,动作利索,十分迅速爬出了围墙。

    过了大约半分钟左右,一颗小石子从墙外被抛了进来,“啪嗒”落到了地上,江宁有一点紧张,毕竟他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干过爬墙这种事情。

    他定了定神,瞟见韩致远扔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搭在肩上,学着韩致远的动作,爬上了栅栏堆,墙头上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外面是一条长长的巷子,一米来宽,位置隐蔽,韩致远站在墙下,冲他低声说话:“下来,这边没有人。”

    江宁把他的外套扔了下去,盯着两米多的高度咽了咽口水,拼了,咬牙用力一撑墙砖,身形腾空的滋味不太好受,好悬没摔个倒栽葱,已经是万幸了。

    “走!”韩致远抓着他的手,两人便顺着巷子,往右边悄悄走去。

    可能是他们运气还不错,出了巷子,便是一条小径,看得出平时少有人来,地上的荒草都长了膝盖那么高,稀稀疏疏的,再靠外是一条河,因为是秋季,水位不太高,缓缓地流淌而过。

    这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夕阳西斜,橘黄的光线透过稀疏的树枝桠,在墙上扯出光怪陆离的阴影,韩致远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来,低声问:“你会游泳吗?”

    江宁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点头,语气迟疑:“小时候是学过,但是已经很久没有游过了。”

    韩致远笑了,眼睛微弯,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似乎在星星点点地跳跃,他说:“游过就行,人的行为是靠小脑记忆的,小脑是人的运动中枢,主管平衡及动作,比如游泳或者骑自行车,只要是学过就永远不会忘记。”

    江宁表示受教了,心中默然,这是针对“海马区”迟来的反击吗?

    天色渐渐擦黑了,韩致远与江宁开始顺着河流的下游走去,越走小路越宽,直到前方透出昏黄的火光,江宁心中一凛,那边必然是有人在看守。

    韩致远回头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干脆现在就下水,江宁点头,比了个ok,韩致远转身顺着河道的斜坡就滑了下去,他紧随其后,滑到河中,激起一片轻微的水声。

    韩致远抓住江宁,将一只外套袖子绑在他的手腕上,比了个手势之后,猛地潜入水中,江宁深吸一口气,也一头扎入河水中。

    初秋的天气虽然还不算很冷,但是河水却已经有了刺骨的凉意,所幸水还十分清澈,他竭力憋着气往前游去,偶尔瞥到前方男人矫健的身影,便觉得有点心安。

    也许是考虑到江宁的泳技不是很娴熟,韩致远每隔一小阵子便会停下来,等他换气,再继续潜行。

    不知过了多久,江宁只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就在他怀疑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韩致远猛地拉住他,指了指前方的桥洞,示意他小心些,出口终于到了。

    在得到江宁的回应之后,两人休息片刻,韩致远打了个手势,率先往桥洞游去,尽管河道水位不算高,但是桥洞太矮,已经完全被河水淹没了,这就意味着,桥洞这一段路程必须一口气游过去,不能换气。

    韩致远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江宁心里却有点七上八下,但是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腮帮子鼓起来,活像只偷吃的仓鼠,正巧被韩致远看到,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寂静的夜色中传了开去。

    桥上登时就有人呼喝起来,糟了!两人一惊,忙不迭一头潜入水中,往桥洞中游去。

    江宁暗暗憋着气,不停地给自己下暗示:快一点快一点,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出去了。

    然而糟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江宁的错觉,这个桥洞长得让人难以忍受,他感觉自己憋气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张嘴呼吸。

    他机械地反拽住手腕上的袖子,脑子嘈嘈杂杂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会想张嘴吸气,一会又想要不要干脆解开算了,他实在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他被一股大力往前拖过去,头被托了起来,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叫:“江宁?江宁?”

    第4章 发烧啦

    江宁懵懵懂懂地睁着眼睛,一脸茫然,直到视线慢慢聚焦在韩致远的略微焦急的面容上,他这才清醒过来,立刻大喘一口气,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剧烈地呛咳起来。

    韩致远见他没事,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半托起江宁往岸边游去。

    一轮圆月挂在深蓝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万物俱籁,只有虫子一声一声地嘶鸣,两人躺在河岸边恢复体力,静默无言。

    过了几分钟,江宁爬起来抓了抓的头发,看着挺尸状的韩致远,低声提醒他:“我们该走了。”

    韩致远抬了抬眼皮子,伸出手来,江宁:“……”

    看他一副你不拉我我就不起来的架势,江宁只得深吸一口气,认命弯腰握住那只手,暗暗使劲,嘴里喊着号子:“一二三,起!”

    韩致远一个没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来,江宁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硬生生地把他的笑声堵在喉咙里,心有余悸地说:“老大,长点心吧,我们不是在旅游。”

    韩致远挑眉,表情特无辜。

    江宁极力忽视手心的热度,放下手来,在衣角上蹭蹭,若无其事地商量:“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

    韩致远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一声让人极其牙酸的吱嘎声响起,像是巨大的木门开启的声音,韩致远猛地拽住江宁,往树后一躲,两人心中一突,谨慎地互看了一眼,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江宁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动,韩致远意会,两人就趁机将身形藏在树后,准备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城门口灯火通明,两列士兵先整齐地小跑出来,排列站好,一脸肃容,随后才有几名像是高官一样的人物,正在谈话,不时点头,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半夜的送朋友?江宁皱眉。

    一阵夜风吹来,身上湿透的衣服顿时寒凉入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韩致远一把抓住了他的肩,江宁还没来得及表示疑惑,一个喷嚏声响起,尽管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寂静的夜色中还是引起了那群兵士的注意,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江宁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名中年男人一抬手,兵士登时顺势而动。

    江宁:“!”

    “跑!”韩致远一把抓起他,转身就狂奔,江宁心中几乎要吐血,满脑子都是卧槽。

    他发誓这是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跑得这么快,手和脚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甚至能听到风声在耳旁呼呼而过,身后还传来那些兵士们的呼喝之声,狼群一般,但是江宁连头都不敢回,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加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子里蹦出来似的。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在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两人不知逃了多久,最后江宁被韩致远一把拉住时,他懵懵懂懂地回过神,这才发现那群兵士已经被两人甩掉了。

    江宁猛地咳嗽起来,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问道:“甩、甩掉了?”

    韩致远往回看了看,点头镇定地道:“甩掉了。”

    江宁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撑着地面,苦笑道:“今天可真够刺激的。”

    韩致远笑笑,还有心情调侃他:“看不出你居然能跑这么快。”

    江宁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回答道:“要不是今天有一群狼在身后这么追赶,我也不知道我居然有这种潜力,国家队没招我进去真是可惜了。”

    韩致远大笑,两人休息片刻,开始讨论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顺着河流走吧。”韩致远很认真地提议:“也许能碰到村子。”

    江宁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然后他们就开始沿着河流出发了。

    事实证明他们真是图样图森破,不知道是不是方向不对,他们一连走了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别说村子了,连小茅屋都没看到一间,两人只好咬牙撑着。

    直到深夜,前方的山脚下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子的阴影,他们眼前一亮,心中狂喜,真有点久旱逢甘霖的意味。

    韩致远镇定地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江宁自然没有意见,两人按捺住激动的小心情,向那个小得可怜的村子进发。

    村子在浓重的夜色下显得十分安静,安静到草中的虫鸣清晰可闻,村子里没有一点响动,两人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又抱着说不定大家都睡了呢的想法,心情忐忑地踏进了村子。

    但是接下来发现的事实如同一瓢冰水,将他们的希望嗤啦一下浇灭了。

    整个村子几乎十室九空,大部分的屋门都洞开着,门前荒草丛生,一派萧条之景,也有屋门紧闭的房子,但是门上挂着锁,很明显,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了很久,现在根本没有人烟了。

    “应该是瘟疫传到了这里,有人被感染了,没被感染的都去逃难了。”江宁猜测说。

    “不管怎么说,总之今天我们大概是不用露宿荒野了。”韩致远推开一扇门,门上灰尘簌簌而落,他还不忘回头笑着提醒:“这种地方,说不定山上还有狼。”

    下一刻,一声野兽的嚎叫声远远响起,声音拖得老长,在寂静的夜里传开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江宁:“……”

    韩致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差点没挂住。

    江宁默默地走进屋子,月光从破烂的窗纸间照进来,可以略略看清楚房间的布置,房梁窗台上蛛网密布,到处都是灰尘,杂物凌乱地堆放在地上,箱笼大开,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当时走得十分匆忙。

    窗下有一张炕,足够容纳两个成年人并排躺下,这时江宁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竭力叫嚣着累死了,但他还是先脱下自己的外套将炕面扫了一遍。

    韩致远关好门,回过身来看了看,说:“就这样吧,先休息。”

    江宁点点头,把外套干净的那一面铺在炕上,然后躺了下来,闭上双眼酝酿睡意。

    过了一会儿,才感觉韩致远在他身旁躺了下来,左手臂可以感觉到人体微热的体温,不知怎么的,江宁心中竟然有那么一点尴尬油然而生,真是脑子抽了。

    他东想西想了一会,思考着现在的处境,又计划以后的出路,不知不觉中,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江宁自觉凭着惊人的意志负隅顽抗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扛住,兵败如山倒,干脆利落地投敌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在窗隙间肆意地射了进来,江宁才一睁眼,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眼泪差点没把持住。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捂着眼睛爬了起来,玛德,眼要瞎了。

    江宁脑子迷迷糊糊的,打量了一圈陌生的屋子,到处都是杂物,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他有些迷茫地半睁着眼,愣愣地瞅着,脑子里边一团浆糊似的,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看到身旁躺着的韩致远,江宁才有点儿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心如死灰,原来不是梦啊……

    他坐了一会,便轻手轻脚地从韩致远身上临空翻了下去,轻松落地,推开屋门,昨晚因为光线太暗,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打量这个地方。

    朝阳从东边慢慢升起,温暖灿烂的光线洒落一地,所有的东西在这光线下拉出了细细长长的影子。在江宁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整个村庄的大概。

    村子不大,一眼望去,只有十来户人家,一条淙淙的溪流从村子中间流过,上面架着弯弯的石桥,因为村子的荒废,此时已经杂草丛生,无人管束的野草藤蔓放肆地到处攀爬,整个村子显示出一种无力的萧条凋敝,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病人。

    村口立着一块石碑,江宁走过去,扯掉上面的枯藤,拨开荒草,看见石碑上刻着三个不大的字:小橋莊,小字部分已经被风雨磨平,看不清晰了。

    他直起身来,望向远处,山峦重重叠叠,掩盖了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江宁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一个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后面,浑浊的双眼由下往上看着他,直愣愣的。

    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又一看,那只是一个老人而已,这才放下心来,默默吐槽,这种走错剧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一秒钟穿越到恐怖片么?

    老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确认他的来历,然后就佝偻着腰身,背着手慢慢地往村子里走了。

    江宁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村子并没有彻底地荒废,至少还有一户人留下来了。

    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他一面想着,一面往他们之前借宿的那所房子走去。

    进了屋子,韩致远竟然还没有起床的意思,江宁心中奇怪,居然这么能睡,他走上前去,明亮的阳光落在韩致远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绯红,眉峰微微皱起来,似乎有点难受。

    江宁觉得有点不对,心里一紧,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滚烫,且有些湿汗黏在手心。

    发低烧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两粒感冒药的事,然而现在,环境简陋,要什么没有什么,这个麻烦还真是大了。

    江宁有点发愁,当务之急自然是退烧,他想了想,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好半天,终于找到一些稍微干净的麻布,到河边洗干净了,回来给韩致远敷在额头上。

    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应该没有问题,江宁心里嘀咕着,死马当活马医吧韩总,看不出来挺强壮的一个人,身体竟然这么娇弱?

    做完这些,江宁就出了门,他准备去找村子里最后的那一户人,不管怎么样,韩致远目前的情况都不算乐观,光靠物理退烧估计是没有什么用的,总要想想别的办法。

    同时他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如果穿越回去了,一定要记得找韩致远重新好好讨论一下薪资的问题,毕竟自己在关键时刻是一个多么靠谱的下属啊。

    所幸村子不大,不一会儿,江宁就找到了那个老人,他正背对着江宁,蹲在一小片菜园子里,仔细地扎篱笆。

    说实话江宁心里还是有点慌,总觉得这个老人画风不太对,生怕他一转过来没有脸或者满脸是血什么的……

    打住!江宁快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了,及时掐断了思维发散的翅膀。

    虽然知道语言不通,但他还是准备试试,清了清嗓子,江宁笑得和蔼可亲:“老——”等等,古人怎么称呼老人来着?老爷爷?这一刻,他不禁在心里狂喊:导演!给我剧本!求你了!

    第5章 干活啦

    当然不会有个导演飞奔过来送剧本,江宁最后自己想了想,决定换个称呼:“老丈,我兄长病了,请问您这里有没有姜?”

    老人慢腾腾地扎着篱笆,像是没听到似的,江宁等了又等,就在他怀疑老人是不是年纪太大有点耳背的时候,老人撑着篱笆站了起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将手中的篱笆桩费力插|进泥土中。

    约莫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老人试了几次,那篱笆桩都只入地一两分,一松手就歪歪扭扭地倒下来,老人不厌其烦地重新扶起,继续刚才的动作。

    江宁微笑着道:“我来帮您吧。”他说着上前一步,去接老人手中的篱笆桩,老人也不拒绝,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站到一旁观望。

    江宁毕竟是个青壮男子,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意思,稍稍费力就将篱笆插得整整齐齐的,又顺便帮老人把篱笆整理好。

    老人这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眼,终于开了尊口:“候着。”他的口音很奇怪,听起来有点晦涩,虽然音调对不太上,但是江宁好歹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简直万幸。

    老人说完便慢腾腾地转身进了院子,江宁就在外面等着,这一等就是小半个钟,就在他心中怀疑老人是不是放了他的鸽子的时候,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老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来,递给了他。

    江宁对自己刚刚的想法唾弃了一番,接过姜汤,又道了谢,这才健步如飞地往来路去了,希望韩致远这会没有被烧傻。

    还没靠近屋子,就听到韩致远在叫他的名字:“江宁!江宁!”

    他赶紧走过去,口里应道:“我在这儿,怎么了?”

    见到他,韩致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去哪了。”

    “等会说,你先把这个喝了。”江宁把姜汤递给他。

    “这是什么?”韩致远半带迟疑地盯着那碗微微泛黄,还冒着热气的水。

    “姜汤,我看你有点发烧,去一个老人那里弄来的。”江宁解释。

    听了这话,韩致远把姜汤喝了,这才问道:“村子里还有人住?”

    “是,”江宁接过空碗,道:“只有一个老人。”如果老人还有亲人的话,估计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自己出来打理菜地了。

    韩致远发着低烧,自然不能赶路了,况且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目的地,江宁觉得先暂时在这里停几天也没事,说不定还可以跟那个老人打好关系,了解了解这个地方。

    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秋风习习,树影婆娑,江宁望着这一派大好秋景,有点发愁。

    “怎么了?”韩致远问。

    江宁拍了拍身旁的木椅,示意他坐下来,然后才说:“我觉得如果把这个世界看做是古代中国的话,我们现在大概是在偏北的位置,因为通常来说,只有北方人才睡炕,这里又有瘟疫蔓延,我们接下来应该要往南边走才行。”

    韩致远点头,表示赞同,江宁又说:“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难题是,怎么去,光靠两条腿太不现实了,况且现在是秋天,北方的冬天来得早,再有一两个月,天气就该冷起来了,到时候更加寸步难行。”

    这些问题确实是横亘在两人面前最重要的几个,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达成走一步看一步的共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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