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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将军,断袖吧! 作者:戏子妆

    第11节

    撂下这一句话就急忙尿遁,莫挽青知道这样很怂,但他实在觉得刚才的氛围太尴尬,太奇怪,好像他一低头就能吻上自己……

    瞎想什么呢!邹晋源是他师傅,是他兄长一样的人,更是他的朋友。这些日子他一直压抑着,要不是邹晋源过来以教学为名开导他,估计他早就暴走了。

    是啊,这小小的院子如何能困住莫挽青,他想出去还是可以出去,不过是没走明面而已。但能出去是一回事,气又是另一回事。

    邹晋楚在大庭广众下数次跟他对着来,明明不是他的错还来罚他,这种不公平的对待和他之前的作为迥然不同,说是彻底变了个人也不为怪。

    想拎着他的脖子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但那不过就是想想,他也不会真去做。一来心里对他还有气,下不来台去找他。二来这种做法过于小女儿气,太掉价。

    然还不等他从那恼人的感情中走出来,邹晋源暧昧不清的态度又让他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若有若无的暗示,对视时流露出的感情,邹晋源从未掩饰过对他的感情。

    见他没有回应,还会得寸进尺,步步逼近,他笃定莫挽青总会被他打动。但这份笃定在察觉到莫挽青心底总有一处难以到达的地方,每一次他都以为能接触到少年心底,却被一层隔阂隔。

    那是少年的自身的屏障,还是他心底有着其他人?他暂时并不清楚,不过他有的是时间,总会有一天他会彻底属于他。

    现在不急,他还小……

    被他认为还小的莫挽青正站在围墙下面跃跃欲试,好久没有出去,他都快发霉了。但邹晋源天天来寻他,一呆就是一天,搞得他根本没时间跑出去。

    突然衣角被人轻轻扯动,这个院子除了莫挽青就只有那个哑巴少年了,从高度他也能猜出是那个小孩儿。

    对这个可怜的小孩,他的同情心很多,给他吃饱穿暖,闲暇时还教他读书认字,还会教他几手防身功夫练。

    小孩现在不叫哑巴,有个邹晋源给取的名字,叫莫逆,就叫小逆。莫挽青还问他为何取这么个怪名字,谁知他说,要虽“莫”姓,本就是否定的意思,还取个顺遂含义的名字反而不好,不如反其道而为取个“逆”字,寓意他之后的路顺利些,少些挫折。

    莫挽青对此只有不解,一个人的命运难道还能因为名字而产生变化?在他看来,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想过的好就去拼啊。

    所以他教给小孩的只有些弱肉强食的道理,教他如何变强,如何把欺负过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因着之前自己来晚一步导致少年重伤的事,莫挽青恨愧疚,愧疚的表现就是无限地宠着小孩儿。

    比如此刻,被打扰了也没有半分不悦,而是和颜悦色地说:“小逆,留给你的点心吃完了吗?”

    小孩儿太瘦弱,莫挽青总想着给他增加营养,各种食物能塞给他多少就多少。他也很乖,只要是莫挽青塞给他的东西都会吃下去,想要如莫挽青希望的那样长高长壮。

    其实一直被莫挽青以为是小孩的莫逆其实比他还大两岁,实际15岁的少年骨架却因为长期缺食和虐待发育比同龄人慢了许多。

    不过这些日子在莫挽青这里他似乎抽条了些,只是这么一来,那枯瘦的小身板显得更可怜了,把莫挽青看着心疼的,恨不得每天给他塞五顿。

    这不,每日必备的点心是万万不能缺的,各式糕点轮着来。其中以上次邹晋源抽风送来的桃花酥为主。理由是不能浪费。

    但显然小孩儿并不喜欢吃这偏甜腻的东西,他和莫挽青的口味一样,喜欢吃的东西就两种,要么非常新奇的滋味,要么就是偏淡的,最好带点微苦的味儿。

    对这种甜腻的玩意儿是一万个抵触,但没办法啊,不吃莫挽青会“生气”,只能痛苦地咽下。哼,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硬说是为我好,逼我吃,说来你才是最不正经的那个。

    他的内心剖白莫挽青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小孩儿在他的“喂养”下丰润了许多,至少脸色就比以前好看了不知多少。

    蜡黄色的脸早已淡化不少,取之而来的是健康多了的小麦色。

    说到这小麦色,莫挽青又心塞了,这是他多么梦寐以求的男人本色啊,努力了这么久还是白得跟面团似的,让他平白少了很多威视。

    真真是人生遗憾啊……

    第53章:隐情

    邹晋源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非常可乐的画面,一大一小的少年正互相瞪着,大的少年拧眉深思地看着小的,小的一脸莫名地望着大的。

    “我说去如厕哪要这么久,还以为你不舒服?原来是站这里和小逆闹腾。”

    少年粉白的脸有着刹那尴尬红,和小孩子较真什么的说来确实丢人。也怪他,和小逆呆久了都被他传染成呆子了。

    “呵呵,今日我也就教到这里,明日再来吧,别忘记温习功课哦。”

    连忙点头,邹家兄弟对他而言就是煞星,还是专门制自己的对头,管他有万般本事都难逃人家的手掌心。

    可不是吗,以前他莫挽青何时被人管过,也没有人能管得住他,军部杀神的名头可不只是好听而已。

    但到了邹家兄弟面前,野狼成了家犬,温驯乖巧的不行。呸,不自觉居然把自己跟狗比,他也是够蠢的。

    算了不想这些个破事,拉着小孩练武去。跟莫挽青一样,莫逆对练武也非常感兴趣,不过根据他熟练的身法来看他最适合的还是长枪。

    可惜小院子东西有限,长枪这种玩意儿却是没有的,所以现在小孩儿是拿着竹竿比划的。但竹竿比较只是竹子,有点强度但对于杀人用的招儿还是招架不住的,小孩儿一开始练还好,时间长了练到后面要学到真正制敌的招式问题就来了。

    只见少年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先一个利落的甩腿,假想敌人被扫倒下,长枪就在这时猛地刺向敌人“喉咙”,也就是坚硬的地面……

    莫挽青想叫“轻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少年在他的教导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下去!只听“咔”一声,霸气是霸气,气势是很足,但那根刚做好没多久的“长枪”就再一次阵亡了……

    “哎,下回记得轻点,这都第多少根了。”

    而又一次干了坏事的少年只能站在原地憨笑,拿他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还能真跟他计较不成?不过他是真得考虑去给小孩儿搞个长枪来。

    说到武器自然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老蔡,他做出来的武器当然是没话说的,他的这把大刀就完美的很,他可非常爱不释手的。

    可是,当初老蔡也是看在邹晋楚的面子上才给他一把好刀,此次没有了邹晋楚是否能求到还是个问题。

    先不管这些,老蔡总要开门做生意的,他相信有之前的交情在,买一把好长枪不该有问题。“改日一定帮你寻把好枪。”

    小孩儿黝黑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欲语还休,那小模样看着真是好玩,莫挽青没忍住恶魔之爪,揪住他的小脸拧了一下。

    拧完看小孩儿一脸懵逼的样子还装作啥也没发生的样子,反正他就是喜欢这种小孩儿。又乖又听话,还不软弱。

    是的,看着跟包子一样的莫逆,其实性格跟小狼一样,只认莫挽青,其他人一概不搭理的。就连吃的,只要不是莫挽青给的,他都不会吃。而且也只在莫挽青面前乖一点,在其他人那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狼崽子,凶着呢。

    就连常常来这里的邹晋源都难跟他亲近起来,一开始还有几分逗弄心态的他被狠狠甩了几次面子,后来也失了兴趣。用他的话说就是“谁养的崽子跟谁亲。”

    话的意思是说莫逆不亲人,但耐不住莫挽青喜欢啊。不亲人最好,像那种傻呆呆的乖小孩,一转头就会被人拐走,哪像他家小孩儿,用绳子都拖不走。

    然他不知的是,邹晋源喜欢逗弄这个小孩是因为他和莫挽青咋一眼看着很相似,是性格上的相似,不是面貌上的。

    但那种相似也只是一部分,莫挽青是凶狠中带着单纯,而这个狼崽子和莫挽青一样凶狠却并不是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呆傻。可以说,他的呆傻是为了博得莫挽青的喜欢而装出来的而已。

    都是伪装的高手,要察觉到别人的破绽总要便宜些。比如少年背过身时陡然转深的眼睛,比如他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视……

    所以他也不过逗弄一二取个乐子,更多的却不愿接触了。果然世界上只会有一个莫挽青,不会有第二个。

    至于这个小孩儿,只要他没有伤莫挽青的心,他就不会把他处理掉。而且莫挽青多这么个护卫也不差,虽然这个护卫目前还没成长起来。

    他们三人形成的这种圈子虽奇怪,却很是稳固。这还是拜这两个伪装者所赐,他们两个都是识大局的,互相有嫌隙也能掩藏地很好,井水不犯河水,三方也就安然无恙。

    这种微小的平衡只要别被外力冲击至少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对莫逆而言,他希望这个小院子永远被锁着,这样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改变,但希望也只是希望。

    晚间小院的门被人敲响,莫挽青披衣下床去给人开门,发出的动静让睡在外间儿的莫逆醒来了。他看着莫挽青轻声走出去,然后院子口有人在轻声交谈。

    心里清楚来人是谁,不想让莫挽青被“欺负”连忙悄悄摸过去,人还没到院子口就听到争吵声。

    “大将军,大晚上的没啥事还是先歇着吧,小破院子不欢迎你。”

    见到他的那一刻下意识已然说出讽刺的话,出口才发觉不对劲,怎么跟吃醋的小娘们似的,这也太恶心了。思及此连忙扭头,不想让来人看到自己尴尬的脸色。

    天这么黑,就算他不扭头,对方也看不到的,但是他没想到这层。

    而将他扭头动作误解为对自己的厌恶,邹晋楚心里的苦涩更甚,“我……只是来看看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对少年禁足的命令是他下的,也是他下完后唯一后悔的命令。理智告诉他,少年是他的好兄弟,被自己管什么似的关起来,怎么着都很奇怪。

    但下意识就想给少年最全面的保护,虽然这种保护可能会让少年厌恶他更多。

    他曾侥幸地希望少年能明白他的用意,并不再记恨他。然而想到少年的脾气,还是觉得这种奢望太过离谱,他没把院子掀了都算冷静的。

    当然少年也没整出个大闹天宫,反而很安静地蹲在院子里不出来了,就连暗卫都说没看到他出去过,真是奇怪了。

    难道真的有二弟在就会平静很多?

    想到这里连当初撞见他和邹晋源暧昧的火气都抛开了,就想来找少年,甚至还给自己找借口说要亲自来跟他问个清楚。

    但人是见到了,莫挽青看着却不怎么想见自己,语气冷淡,还一脸厌恶,这让他又是一阵纠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急急忙忙下决定。

    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邹晋楚就算后悔也无法让两人回到原点,只能捡着话说,希望能挽回些。

    莫挽青却不想大晚上地跟他在这里扯皮,直接下了逐客令。开玩笑,里面小孩儿还睡着呢,要是他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不得吓着啊。

    “挽青,我……上次的事是我太莽撞。”

    对不起三个字对他来说还是太沉重,而且他心底总还是觉得自己没错,他和二弟的暧昧是他心里一直存在的疙瘩。因此可以服软,但不能认错。

    莫挽青危险地眯起眼睛,感情意思还是自己错了?可笑,今天他还真被拱出火来了,非要跟他说说啥叫真实情况。

    “莽撞?只是莽撞?你还真能撇清。那我受的误会呢?”

    “什么误会?我亲眼看见你们两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眼睛被狗吃了!我刚冲完澡摔了一跤正好摔一团怎么了!”

    邹晋楚懵逼了,跳起来骂脏话的莫挽青,以及真相……

    少年根本不是会撒谎的人,那只能说是那天邹晋源故意那么说让他误会的。哭笑不得,“我竟不知真相是如此的……简单。”

    心想,枉我为之纠结这么许久,还累得和莫挽青的关系降到冰点,真是自作自受,也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他了。

    只需要一句解释就能解开的误会硬是拖了近一个月,要不是他每日看暗卫报告邹晋源和莫挽青“亲密日常”他还能继续生闷气下去。

    这还没完,那边莫挽青心想,既然前面的都说了,索性连着后面的一起说。

    “那日也是如此,那个刁蛮仆妇虐打莫逆,我才出手制止她的,况且不过是拗断一根手腕,能有多重?”

    断个手腕不就是接一下的事嘛,结果他那夫人倒是搞笑,领着一大家子过来兴师问罪,还把他这个家主给折腾过来。

    最后呢,自己因为懒得解释,得到个禁足的惩罚。要按着以往暴脾气的莫挽青早就说了,但有之前莫名其妙的怪罪在,他心里闷着气更懒得解释。

    听完邹晋楚并不觉得好笑,因为后面那件事他听到的可和莫挽青说的对不上。之前来通报的人说莫挽青跑到厨房大闹,嫌她们送饭送的晚了点,还失手打伤了一个厨房管事。

    那管事也是邹家的老佣人,听说伤的极重,只能卧床休养。邹晋楚虽觉得其中有点蹊跷,但毕竟目的只是让后院的不要来折腾莫挽青,目的达到了对因由也就没那么重视了。

    就差这一步调查,又让另一个误会产生了。

    第54章:误会解除

    “岂有此理!这帮欺上瞒下的奴才我定要好好惩处!”

    当然是不是仅仅只是奴才还未可知,邹晋楚这次和莫挽青可以说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也有下人的挑拨。

    “现在好大的威风,说白了就是个蠢的。”

    莫挽青双手环胸睥睨着某大将军,而被他骂成蠢的邹晋楚居然无言以对。说来,他也算是识人不明,被人坑了也确实有他自己……蠢的原因吧?

    “没事就赶紧滚回去睡!”

    就算解开来他也依旧没好气,毕竟任谁无缘无故被晾在一边月余都不得舒坦。就算误会解开也不至于立马变好。今日他是看清楚了,邹晋楚不仅脑子直,人还蠢。

    化身为傲娇少年的莫挽青赶人也是很干脆的,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让邹晋楚说,直接把门“哐”地甩上。

    可真是结实的闭门羹……

    邹晋楚摸着险些被夹到的鼻子暗叹,这将军府还是需要整顿一下了。

    次日邹晋楚直接解了莫挽青的门禁,收货莫氏冷笑一枚。紧接着他叫人着手清理家中仆役。

    凡一个月内无所作为的清理出府,凡在主子背后嚼舌根的,一旦被举报且查明无误直接发卖出去,凡是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直接送官去……

    如此种种,不出三天府里便哀嚎遍野,宋氏门前的台阶都要被求情的下人给跪烂了。

    但宋氏自身难保,哪可能会救他们?那日邹晋楚直接来到自己院子,把她一通教训,让她把《妇德》好生研读。

    又是读书,想她宋家出来的嫡小姐能少了读书吗。说白了也就是变相地怪她做错了,但她何错之有?

    莫挽青是个妖孽,他会害死将军的。她帮着把人除掉,算哪门子的过?

    不过不管她如何抵死不认,这部分责任是硬要被扣在头上了,这次她是真的失宠了,就因为她处置一次莫挽青身边的奴才!

    当家主母的脸面被削了个干净,不仅如此,邹晋楚随后就去看望怀有身孕的苏姨娘更是在府里掀起轩然大波。

    将军居然去看苏姨娘了!

    其实按理怀有身孕的姨娘就算位分低一点也合该受到稍微多一点的照顾,其中当家的去怀孕姨娘屋里的次数直接决定生出的孩子受重视的程度。

    苏氏以前也是个内敛低调的女子,这次意外怀上孩子本也没指望得到多少关照,不过是三餐比往常略精致些。

    但是这次她的运气似乎来了!大夫人失势,将军失望之下对自己青眼有加,而她这时候正怀着身孕,这说明什么谁还不明白?

    苏氏确实不是个爱争宠的性子,但她现在怀着孩子,必须为孩子着想啊。所以不管如何,只要将军来他院子里必然要扮的好看些,就算挺着个大肚子也不能让将军扫兴而归。

    可惜她算盘依旧打错了,将军来自己院子似乎并没有多上心,每日问的都是一样的问题,像是例行走的流程。

    欢笑变成了深思,但将军时常来她院子里的事给她带来的好处已经是极其巨大的了。不管将军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只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很感激。

    女人眼里的感激很容易察觉,苏氏记忆里是个胆小的女子,话不多却还算懂事。这个孩子说来也是意外,那次他喝多,不知为何地和苏氏同房了。

    醒来勃然大怒,他最恨女人耍心机往他床上爬的事儿了,那让他觉得非常恶心。

    可苏氏胆儿跟兔子一样小,平时连抬头看他都不敢,她哪敢耍这种手段。

    也只有那一次,邹晋楚没有怀疑什么,只当这是一场意外,而这场意外除了给他带来一丁点内疚外便再无其他,且这点内疚还只给了莫挽青。

    但现在看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苏氏,他很无奈,也夹杂着一点歉疚吧,说来要不是他鲜少涉足后院,他们这些偏房也不会生活的如此困难。

    从他看过来的一应布置和摆件都是非常简单而且廉价的,就连苏氏身上穿的衣衫也是半新不旧的。每年府里都会有专门做衣裳的,但这些似乎他们都没享受到。

    宋氏啊宋氏这就是你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后院?

    只能说越是观察越是心寒吧,他对这些女子没有感情,但不意味着他们就不该受到人该有的对待啊。

    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忙活着倒茶,邹晋楚也不忍,“坐下吧,月份大了动作起来难,以后这些杂事让下人去做吧。”

    “是”屁股还没坐热,就急急忙忙站起来行礼。这也是宋氏定下来的规矩,将军命令下来必须要行礼后称“是”,这个动作她现在的身子做起来非常困难,但还是不敢违背。

    邹晋楚拦截不及她便行完了,只好无奈道:“以后你这些礼就省了,别折腾。”

    苏氏一听又要去行礼,突然反应过来不用行,顿时尴尬地立那儿了。

    他也只有叹气,这些个姬妾被宋氏调的太好,太规矩,每每相处起来他都像凶残的地主,说不上两句话就卡,他能呆下去都怪。

    “好了,我还有些公务,改日再来看你。”

    这一来苏氏自然要起身送他,就算邹晋楚说了无数次不用送,她还是会坚持送他到门口。

    确实无奈,经过这些个事儿,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的贤妻是如何“贤”的。他本想等时机成熟再来处置她,但眼下看来却是不能等太长时间。

    看看他的府邸被这个女人整治成了什么样子,奴才欺上瞒下,姬妾噤若寒蝉,只有她一人独大。亏他还以为她只是个有点心机的小女子,本性不至于坏的,他真是错看的离谱。

    邹晋楚其实并没有抹挽青说的那么……蠢,实际上他还算聪明,很多事情都能预料地差不多,但就每当遇到莫挽青的事就有点无从下手,往往凭借一面之词就有所判断不过是因为他失去了平常的冷静。

    比如这次,他其实是故意来苏氏这里的,有点利用这个女子的意思。那边刚打击完大夫人,这边就去了姨娘房里,于大房会是非常大的刺激,进而将炮火对准这边……

    为了暂时转移宋氏的注意力,他也是煞费苦心啊,只不过面对小白兔一样的苏氏他还是没能狠心推她进火坑。

    就当这几日去她那里给她带来稍微好一点的生活也好。

    府里的下人撤换掉一批却还是改不了原先的恶习,看他的喜好决定给各自的好处,苏氏他们就是因为自己不常去才会困窘至此。

    他也是尽力了,行兵打仗上他是好手,但在后宅管理上他根本不擅长,不知道如何让这群顽固的家奴,就算全部换掉重新买一批,训练出来也是个难题。

    暂时也只能先清理着,待有问题时再清理出一批,他想,一批批清理总能把其中的蛀虫清理干净吧?

    不管这边因为他的几句话掀起将军府里最大的风浪,邹晋楚自慢悠悠地踱向莫挽青的小院子。

    今日邹晋源正好有事没能来的了,莫挽青正带着莫逆挖土。

    前些日子邹晋源跟神经病一样送来许多鲜花制品,以糕点和酒为主,其中莫挽青最中意的当然就是酒。

    可是酒虽好,再节省着喝还是喝完了。喝完问邹晋源再要居然被他无情拒绝了,理由是,小孩子不能喝太多酒!

    去他大爷的小孩子!

    这日莫挽青酒虫爬出来,馋的要命,邹晋源不来只能自力更生。从邹晋源给的乱七八糟书里居然翻到了酒的制作方法。

    米酒是最简单的,但是味道跟饮料没差,喝着不够味儿。花雕他倒是喜欢的厉害,但制作太麻烦,他一个新手未必能做出来啊。

    权衡之下取其中相对适中的也只有果酒了,果酒喝起来也不算烈,但总比米酒要好。给小孩儿现场再次表演一次翻墙,这次他非常迅速地买完几斤上等葡萄就赶回来。

    看到安然无恙的小孩儿心才放回肚子,不过也决定以后得教他翻墙,下次出去还不如直接把他带着,免得自己老不放心。

    葡萄酒制作相对比较简单些,手巧的人一次成功且做出不错的酒也是可能的。莫挽青是坚信自己就是那个手巧的人的。

    但是呢,他们光处理葡萄就折腾地满头大汗,吃了一肚子的葡萄才收拾出一半勉强算符合要求的,连忙把东西小心铺在罐子里。

    为了让它喝起来更棒,莫挽青还按照自己的理解想给它埋地里去,因为他印象里好喝的酒都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于是便有了两人合力挖坑的场景,还正让邹晋楚给撞见了。

    “这个创意真的是……很有趣,等你开坛我定要好好尝一口。”

    其实他也知道以少年毛手毛脚的尿性,能做出来都算奇迹了,至于能喝这种境界啊就不奢望了。

    莫挽青瞟他一眼,然后继续跟小孩儿挖坑,他们想挖深一点……

    等到他们将东西完全摆好埋好,并做好标记莫挽青才拉着莫逆准备回屋子。邹晋楚呆在后面显得异常尴尬。

    “你,还不跟上来?”

    哼,他都被晾了一个多月,自己被晾着就知道不好受了?

    第55章:冰释

    屋子里还是跟以前没大差,只是多了一个人住外间便多了点人味儿。书桌上凌乱散着的书本和纸张,上面僵硬的涂鸦一看就是初学者所出。

    与凌乱的书桌不同,屋子里其他地方都整齐到近乎诡异,比如被叠成方块的被褥,床铺一丝不乱还算正常,这被褥为何叠成如此怪异的形状呢?

    可惜莫挽青永远也无法跟他解释这是最标准的形状。其实他本不是不拘小节的人,东西还是喜欢乱铺的,但有些个习惯被训练出来了一时难改,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叠好被子。

    当然这点小插曲只是让邹晋楚疑惑了一下,随即便被忙碌着的莫挽青吸引了。

    一回屋子莫挽青就指挥着莫逆将屋子里的花盆搬出去,说要让花晒晒太阳。两人跑进跑出好几趟才把盆栽齐齐摆放在屋檐下,看着沐浴在刚光下的盆栽,邹晋楚只觉笑意再也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哈哈,这些个都是室内摆件,本就不需要多少日光,让你们这么折腾还不死的更快?”

    莫挽青一僵,心虚地瞅一眼盆栽们,他以为阳光对植物很重要呢,见这些小可怜缩在屋子阴影里,想着挪出去它们该长的更好些,此外还有每日浇水也是非常勤快的。

    但似乎这些家伙真的反而长的比较缓慢,有的甚至月余没有丝毫变化,叶片也日渐缩小。

    还纳闷是怎么回事,恰被邹晋楚当面点开,那种心虚中带着微尴尬的感觉颇不美好。

    脚悄悄踢了踢盆栽,稍微往里面挪了挪,却还嘴硬道:“嗯,我觉得它们需要阳光就好。”

    呵呵,他会承认自己有错才怪,说不能晒又不是完全不能,大不了以后再也不搬呗。

    被这一通乌龙搅合下来,两人间若有若无的尴尬顿时消失无踪,冷战多时的他们不过需要一个较为平缓的台阶下。

    莫挽青指着莫逆叫他去整理桌子,自己则揪着邹晋楚来到院子里的花藤架下,那里有一张石桌,两人相对坐着刚好。

    凉风习习,斑驳的树影轻轻摇曳,莫挽青的面容也像在变幻着。

    未名感慨充斥在心头,邹晋楚几度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僵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

    “邹晋楚,你食言了。”

    “哈?”

    眉一挑,食言是不是?他不介意帮他回忆下,“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承诺吗?”

    少年明灭的脸庞,微颔首,微风化开他额间碎发,半撇的嘴角引出一丝委屈来。他愣然看着少年的秀美的侧脸,那句承诺也被想起了。

    苦笑,他说要护着少年,不让他被人伤到,但说来承诺居然是他亲手打破。当时的悸动和现在的别无二致,他想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少年是他亲手推出去的。

    “是……我食言了,挽青还愿意给……大哥一次机会吗?”

    苦涩的感情难以言说,想狠狠拥他入怀,却只他的天空不应只在自己怀里。他终究是他的兄弟,是他想当成亲弟弟疼宠的少年。

    不想莫挽青怪异地看他一眼,黝黑的眸子里满是……鄙夷。

    心顿时凉了大半截,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心意?少年眼里的鄙夷可不就是对他极度看不起的吗。他该无法理解这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吧,若是他难以接受……

    “咦,搞得跟哭丧一样,屁大点事儿,也不全怨你。晚上我想吃糖醋鱼,记得给我带啊。”

    “哈?”

    “我想吃糖醋鱼。”

    “不是这句!”

    “屁大点事儿,不全怨你?”莫挽青严重怀疑邹晋楚变蠢了,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也要他说两遍!

    “你……”

    莫挽青更为无奈,只得解释道:“我寡很久了,想吃点肉而已,你要是方便的话给我带壶酒,最好是花雕哦。兄弟,之前的事别放心上,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

    当然最好是他为兄,邹晋楚为弟,反正他是永远不会认邹晋楚为兄的。开玩笑,他本来就跟邹晋楚差不多大,脑子还比这个一根肠子通大脑的高级许多,凭啥要当小弟啊。

    他很感谢邹晋楚对他的帮助,但不代表他会服这个呆瓜。对,就是这样,非常完美的总结。

    邹晋楚很是无奈,这种毫无违和感的混搭也只有莫挽青能说的出口,而他竟无法反驳。初时被少年原谅的感动当然无存,只有深深的无奈,也许他该好好了解下这个兄弟了。

    “好……”

    是前世欠下的债吧,这个面貌艳丽的少年往往能轻松左右他的情绪,同时也能让他难以拒绝对方的要求。

    不过他倒是从其中再次感受到邹府奴才的手段,这些日子的整顿看来收益真的不大,该猖獗的还是猖獗,挽青禁足的时间内很可能就没人搭理过这个小院儿。

    他可不记得自己还下令禁食,下面便擅做主张代为处罚莫挽青,连顿饭都不送了是吧?

    少年旋身离开,跑到花架子下面拨弄着半熟的葡萄,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期待,孩子似的样子让他心似乎被柔软的东西触碰到,麻麻酥酥的,很奇怪却夹杂着微甜。

    陡然看少年一个转身,他慌忙将情绪掩藏好,突然间明白过来,也许莫挽青根本不需要什么奴仆,只需要给他一个小院儿,当然这个小院子最好带个小厨房。

    “挽青,我派人帮您增建个小厨房如何?”

    忆起少年曾熟练地给他下过一碗除了色以外全部具备的面食,想到那独特的味道,心便热了起来。

    “可以,去办吧。”

    莫挽青头也没回地说道,有个厨房也好,比自己爬墙出去买方便,想了想还是决定趁邹晋楚内疚着多要点好处来。

    “我还要一个小门,就在那儿打,出去就是街市。”最主要的是街市里有好多他没见过的美食,有个小门可以偷溜出去简直不要太棒。

    让人一目了然的要求,邹晋楚本来想拒绝,话到嘴边还是成了“好”。就是再让他一次又如何,担心他的安全,府里的暗卫也不是摆设,何必将他拘着。

    莫挽青表示很满意,满意的结果是给了邹晋楚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过他随之就对邹晋楚下了逐客令,“没啥事你赶紧着走吧,早点叫人来装修。”

    显然是把他用完就扔,还扔的很理所当然,邹晋楚不禁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反省下少年何时从乖巧的变成趁火打劫、薄情寡义的……

    不过被丢出院子他也不恼,只庆幸成功挽回和莫挽青之间难得的感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急。

    院门阖上,莫挽青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他皱眉深思,自己和邹晋楚算啥,好哥们?也不像,他们要比一般哥们更要些,相处模式也是有几分奇怪的。

    以前的误会说开来,他确实原谅了邹晋楚,但毕竟是曾经伤到他的经历,那些个话还在心底留着,说不上来为哈,就是略别扭。

    但他是知道这个朋友的,放下身段来求他了,他再端着很可能打击到他,更甚之失去他。自己既然原谅他了便没必要还将心里的计较摆出来,于他们二人都会是另一种打击。

    总结来说,他确实对邹晋楚很有好感,但后来又生了点嫌隙,以后这道缝会不会填上还要看造化。

    至于他骤变的性格嘛,那不过是他本性暴露。乖巧什么的不过是邹晋楚主观看法,他是忘了第一次见面莫挽青把人直接踹池塘里的事儿……

    如此剽悍的少年,就是面相唇红齿白也绝非善茬。

    “和好也好,以后吃肉喝酒不愁!”

    所谓禁足的时间可郁闷死他了,三餐都是邹晋源给带来的,这货是个假正经。发起疯来能给他带全素席,说是养生,养生个屁!虽然他很喜欢这里的水果蔬菜但不代表他就是食草动物啊。

    始作俑者的邪恶不止于此,大大小小的逗弄就没停过,其中最让人无语的是他居然派人送来大大小小十几种鲜花糕点,桂花桃花荷花……四季花儿都齐全了,把他看地晕乎乎的。

    可怕的是,庞大的糕点数目在很难保存的地方只能都放肚子里。

    莫挽青最恐怖的记忆就在于三餐都吃甜腻的糕点当饭,第一天他还能强忍着吃下去,第二天开始见到糕点反胃,第三天生无可恋地塞,完全是吃到吐的一次经历。

    他记得当时自己用最严肃的口吻告诉他,“我不喜欢甜食!”

    很严肃,很有气势的一句话,可惜换来的是邹晋源假装不解的眼神,以及让人吐血的回答。“我以为你很喜欢的,那次你不是连花瓣都吃吗?这些都是新鲜花瓣做出来的,你该很喜欢啊。”

    去你大爷的喜欢!不就是吃了一次花瓣吗?要是时间可以倒流,他打死也不干吃花瓣这种蠢事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尝一口花瓣并不算什么,常人见到顶多笑话下,哪会跟邹晋源一样特意送来这么多花瓣制出来的糕点呢?其实他只是借此整一下少年而已。

    如斯不厚道的人,原谅“单纯”的莫挽青还未察觉吧。他若是知道不说扒了邹晋源的皮子,也会抡起大刀跟他决斗的。

    第56章:老熟人

    天儿渐渐热起来,不过赶在黄梅雨前莫挽青的小院儿被改造好了。

    真是可喜可贺,这几日因着装修的缘故,莫挽青不得不暂时搬去邹晋楚院子的偏房住着顺带拖着一个拖油瓶莫逆。

    短短几日的时间,邹晋楚那些个姬妾可差点用眼神把他戳穿了。真是没话说,自己丈夫看不牢还将问题归结于他身上,纯洁的哥们住两天怎么了?

    也不怪他吐槽,这些日子他虽然住邹晋楚院子里,但他这些日子都很忙,基本都在书房睡的,总共见面次数也不超过十个手指头的数,这怎么可能暧昧的起来呢。

    不过讲真莫挽青这些个日子其实很想去找邹晋楚来着,莫逆的长枪始终是他心里一个遗憾,这孩子天赋不错,若是有把好兵器使者,假以时日必然成大气候。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非常残酷,邹晋楚和他能见着面的机会少,见面了也来不及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这种情况下要开这个口就好难的,思前想后,眼见着孩子折断的竹子树木直线上升,不得不将此事就紧处理。

    既然你不来,我就只能去堵人了呗。

    邹晋楚下朝必经的路成了他最主要的蹲守地点,不管日光如何毒辣,莫挽青都坚持立在路口,望啊望的,恨不得化身成望夫石……

    呸,哪门子望夫石!

    邹晋楚不好等,第一次估计错了时间,去晚了一步,人刚回书房处理公务,咳,男人处理公务的地方他还是不太方便闯的吧。

    第二次去倒是去的早,却等了大半天才从小厮嘴里得到消息,感情人家被皇上留下来商讨大事?

    再一次失败而归,第三次他学聪明了,不仅问清楚时辰,还确定好了今日皇上不会留人!

    还是前两次待的位置,这里只要一拐过弯就能率先看到自己,背后还是一棵巨大的合欢花树,那意境……粉红的小扇子簌簌落下,飘散在少年单薄的肩头,他背依靠着大树,头略低下,纤长的手指曲起在唇边,那里挂着一抹期待的微笑。

    呸,实际情况是现在合欢花早就开过了,花瓣掉地上被莫挽青暴力碾压下变成了真正的花泥,当然那动人的香气还是存在的,不过呢,莫挽青对花粉略过敏,站那儿喷嚏就没停。

    “啊欠!邹晋楚你个智障快点下班啊!老子快要被熏死了,啥破花儿。”

    打喷嚏打到眼泪汪汪,视线都模糊了不少……

    刚下朝的邹晋楚拖着略疲惫的身躯从原路想回书房稍微小憩一会儿,这两日边境来犯,皇上紧急招他商谈,不日不夜地加班分析战略,人也到了精神极限。

    拐过弯儿却见到一幕他不可能会看到的,唇红齿白的美貌少年正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像是有无限委屈要诉说。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直叫人恨不得将他揉到怀里好生揉搓……

    不对啊,这不是莫挽青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个样子?

    不可能的,他一定是看花眼了,一定是太久没见到他产生幻觉了。

    而被他当成幻觉的莫挽青看到他呆愣在原地,索性自己像他走来,踏着满地芬芳,捂着饱受虐待的鼻子说:“终于等到了,我有事跟你说!”

    嗯……单枪直入是少年惯常的风格。

    啊,不对,是真人!

    邹晋楚纠结地揉揉眉心,真是没救了,果然熬夜是不能多的。

    “好好,跟我来吧。”

    莫挽青快速应一声,然后屁颠颠地跟上去。有求于人的莫挽青还是很乖巧的,让去哪儿谈就去哪儿谈,废话不多说。

    不过他也不会刻意的讨好,只能说对人态度稍微软化一点而已。

    邹晋楚很疲惫,这还只是他作为旁观者看出来的。化不开的愁绪凝结在他眉尖,莫挽青突然有点踌躇,自己现在这个算是打扰他吗?

    “你很少欲言又止,说吧,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能帮的定不会少帮。”

    “唔……我想问老蔡再买把长枪。”

    还当他有多大难处呢,结果就这点事儿,“买啊,银钱不够去账房支就是。”

    囧,居然有一种问家长要钱买东西的感觉,何其相似。但他担心的分明不是这个啊,他是怕老蔡不愿意卖给他。

    少年面上的难色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倒锁着烟眉叹气道:“我怕他不卖啊。”

    老蔡给他的感觉就该是世外高人那种,卖兵器要事先看别人是否配得上他的东西,若是配不上就是千金不卖。

    莫挽青的想法直接取乐了他,老蔡要是知道自己被当成世外高人肯定要笑背过去。不说他本就是个手艺出色的匠人,就算他是世外高人吧,高人开个铺子在街上难道专门找有缘人白送武器啊?不用吃饭了啊?

    “只要不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其余都是按价格卖。”

    凝结多日的眉梢舒展开来,轻松的感觉由眉梢灌入身体里面,只觉得疲惫都被驱走很多。

    莫挽青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这么一来,他前些日子的纠结和这三日傻逼似的苦等感情都是白付出的?

    “莫不成你是为这个才……”

    邹晋楚显然也是想到了这层,顿时又察觉出一个笑点,这孩子是有多逗,误以为卖兵器的老蔡是高人,怕他不肯卖跑到自己这个熟人面前想要个脸面。结果压根儿不需要,瞧这小脸儿皱的。

    莫挽青柳眉一竖,太丢人了,绝对不能承认,赶紧再想一个借口出来!

    有了!“那个,前些日子埋进去的葡萄酒可以喝了,我来叫你的。”

    邹晋楚……算了,给他留点面子,暂时不拆穿其实叫他可以随便让个人过来下就好。不过这倒给他另外一个逗弄莫挽青的点子。

    “唔,想必挽青是极想我去品尝,大太阳底下站着多不容易啊。”

    点头,点头,猛点头。对,我就是真诚地来请你喝酒,顺便来问一下长枪的事儿,真的只是顺便!

    “挽青有心了,晚一点我自会过去与你把酒共盏!”

    很好,完美,这个借口找到太机智了。

    既然圆过去了,剩下只需要莫挽青回去把那坛酒挖出来便好……

    当初作死埋的太深,现在挖起来很是费劲,小孩儿并他两人捯饬了老半天才把坛子边沿刨出来。

    “呼呼,下次不能埋这么深。”

    莫挽青力气是不小,但做起这种又要力气又需要技巧的活还是很累人的。因着他们两个没经验,东西埋哪儿只有个大概印象,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只能就着画出的那大圈子慢慢挖。

    这挖起来也不容易,力气不能太大,太大万一直接把东西给凿出个洞就都毁了,太小力气又很费时间。

    两人就掐着那点力道一点点在刨土,越到下面越不敢用太大力……

    总的来说波折还是不少的,万幸的是那坛子酒最终还是被他们挖出来了。

    莫挽青取出来首先就是看酒封完整不,看着还好,就拿去清理,拿棉布擦擦表面的泥,直到这玩意儿干净下来。

    “要不要拆呢?”

    他怕拆开放那儿酒和空气一接触会变质,不拆开看看的话他又怕晚上在邹晋楚面前出丑……

    小孩儿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好奇这坛子酒,莫挽青做的酒呢,它会是什么样子的?

    见他直点头,还带着期待看着自己,莫挽青知道这是鼓励他去拆呢。

    “好,拆!”

    大不了拆了再迅速包回去,他就取一点点看。

    当红色酒封被揭开时……莫挽青的脸,顿时就……绿了。

    因为那根本不是酒味儿,而是浓郁的酸味儿,也就是说他不仅酿酒失败还整出一坛醋?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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