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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节

    寸丝不挂 作者:长安十年

    第40节

    “这三件事,你办得如何?”

    黎素低头道:

    “属下无能,只办成了一件。”

    凌九重冷笑道:

    “一件?”

    黎素心中一惊,以为他那唯一成功,可以将功赎罪的案子出了甚么差池,然而凌九重并未继续说下去,只道:

    “你接二连三失手,这回宋颜出手,那和尚便立刻魂飞魄丧。你也该对望川宫有个交代,否则以后还有谁敢服你?”

    黎素知道凌九重这番话说的不错,上位者应当赏罚分明,他是个男人,早就该担起责任,免得阿北他们跟着遭殃。

    “黎素任凭宫主责罚。”

    凌九重“嗯”了一声,淡淡道:

    “你暂时降去左使职位,改为左副使,宋颜立了大功,由上者升为右使。另外,你去地牢领五十鞭,思过崖思过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黎素深知这处罚并不算重,看来凌九重这几日心情不错,更庆幸他没有问起阿东的去向,也没有提到赤水神兽的事。他深深松一口气,领了罚,叩头退下了。

    秋意浓,寒蝉凄切,有人独自坐在崖边,小酌一杯,日头如今越来越短,阳光只在那一两个时辰里最热烈,让人感觉还有一点活着的意思。

    太阳正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鞋,几乎不染尘埃,莲花生抬头,面无表情道: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莲花生忍不住大笑,躺下来,远远地倒酒,水连成一道线,全灌进口中,呛了好几声,才道:

    “你的功夫不错。”

    那人认真道:

    “我没有功夫。”

    莲花生了然道:

    “难怪,你一路走来,本座却没有发觉。我刚才想,你一定是个顶尖高手,十招以内能取人首级的高手。”

    那人笑道:

    “我从不取别人的首级。”

    风簌簌地刮着,两个人的话随着风飘出很远,莲花生将目光落到眼前这人的身上,他是个普通至极的男人,不过身体颀长,长相却非常一般,眼睛小,鼻梁塌,皮肤黝黑,穿了一件粗布衣裳,袖口处还打了个补丁,不过十分干净整洁。

    莲花生道:

    “你既没有功夫,那便是来送死的?”

    那人却摇头:

    “我还不想死。”

    莲花生转过脸去看了他半晌,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地?”

    “第七天,你应该在。”

    远处的芙蓉林中,木芙蓉迎风怒放,摇曳生姿,清淡的花香也一路飘过来,那人捡了地上的一片花瓣道:

    “我只想跟莲花生教主做个交易。”

    莲花生好笑道:

    “虎落平阳,如今甚么人都要找本座交易了么?”

    “教主放心,这件事,你一定乐见其成。”

    莲花生半信半疑:

    “说说看。”

    那人淡淡一笑,道:

    “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为你铲除望川宫。”

    莲花生听了半晌,觉得意兴阑珊,不过最终他还是答应下来。

    “已经鲜少有人对本座说过这等豪言壮语,尤其是一个手无寸铁武功全无之人。雄心壮志,有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莲花生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那人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秋风无情,卷起一片片枯黄落叶,也将莲花生的满头银丝卷起,它们飘飘荡荡,打着旋儿飞舞,最后垂落腰际,如天寒地冻时飘洒万里的雪那般,白的刺眼。

    103、第一百零三章

    黎素近来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特别嗜睡,刚吃完午膳,休息片刻,坐在窗下看书,看了一会儿,初冬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他身上,他便撑不住了。书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黎素的上下眼皮打斗许久,终于累了一般,他渐渐阖上了眼。

    阿南悄悄地过来,要将他手肘下的书拿走,不想却惊动了黎素,他身子轻轻一弹,继而抬了头,睁开眼道:

    “我这是睡了多久?”

    “主人才闭上眼,是阿南把您碰醒了,您去床上躺着。”

    黎素道: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阿南安慰道:

    “或许是上回宫主处罚得太重,五十鞭,也忒多了些,又在思过崖不吃不喝三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的。”

    黎素那回从思过崖回来,整个人就跟死过一回似的,皮开肉绽,面无血色,回来后不知生了什么怪病,腹痛如绞,请了大夫来看,也看不出个究竟,只说大概是那几日饿的,不能立刻进食,要循序渐进。

    整整折腾了七个日夜,黎素小腹才不痛了,他又按大夫说的,慢慢调养身子,渐渐由流食进到补食,过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五年前我与崆峒派掌门在五岳嵩山一较高下,连战三日,身上大小伤口无数,内力几乎耗尽,只差一口气便死了,最后险胜。其中曲折,与那五十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候我也只回望川宫调养两三日便好了。”黎素提到往事,不由叹息,他心中有个猜想,但是他不忍说出口,美人迟暮,英雄末路,都是太残忍的事。他从铜镜里看不出自己的变化,不过身体上,他确实大不如前了,而立之年将至,又如何跟年轻气盛之时相比呢。

    “主人不要多想,如今日头短了,天寒地冻,冬困也是正常的。”说着,便扶了黎素去床上躺着。

    及至晚膳,黎素才悠悠转醒,阿南伺候他简单梳洗一番,阿西阿北两兄弟已在厅内候着,与他一道吃饭。

    黎素睡得脸色红润,走到厅内,听得外头有声响,不由问道:

    “有人在厅外守着么?”

    阿西道:

    “外头没人,我方才同阿北进来,看到外头有只猫,不知道是谁养的,挺漂亮的模样。”他自上回雁荡山受了重伤后,调理到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只是尚不能练武,更不能当差。黎素劝他不要急,来日方长,他便也放宽了心,每日与其他兄弟一道来陪着主人。

    “这畜生每日饭点便来,想来是只野猫,不如属下去将它赶走,免得坏了主人吃饭的兴致。”

    阿北说着,便提了棍子,要出去打猫。

    屋外传来“喵,喵”的低微叫声,不仔细听分辨不出,黎素忙喝住了阿北,道:

    “你与一只猫计较甚么,你听听,它都叫不出声了,想来也是饿了。你去将它抱进来,我如今也闲着无趣,养一只猫作伴也好。”

    阿东出去了半天,再回来时提了猫爪,将它倒立过来,进了屋,便送到黎素眼前:

    “这猫怕生,一见属下便跑,逮了好久才得手。”

    黎素骂道:

    “你这个粗胚子,谁见了你不躲。”说罢,仔细看了这只猫,原来是一只临清狮子猫,通体雪白长毛,一对黄蓝鸳鸯眼,或许是杂交的缘故,脑袋尖上一点黄色。大概是饿坏了,它瘦弱的很,毛发也失了本来面目,并不干净,身上沾了些泥水。

    黎素蹲下来,将它抱了起来,它却不躲,只有些瑟瑟发抖。

    “从屋里拿条羊毛毯子来。”

    阿西赶紧拿了递过来,黎素将猫儿裹起来,却发现它大腹便便:

    “这是有了肚子?”

    几个大男人对此一无所知,围着猫儿看了半天,阿南道:

    “恐怕是怀着的,这猫儿要是灵活,也不会叫阿北逮到。”

    黎素将它放到毯子上,猫儿便仰躺着,不怕生地露了肚皮,黎素摸了摸它的爪子,又挠了挠毛茸茸的脖子,那猫儿十分享受似的,黎素让阿北用鱼汤拌了些饭来,它一骨碌爬起来,将小脸伸进盆子里,片刻便吃尽了。

    黎素吩咐阿北:

    “从此以后,这猫儿的起居饮食,你都要负责,莫要再粗心大意,否则唯你是问。”

    阿北只得连连称是,为猫儿准备了一个干燥温暖的窝,明日有了阳光,还要为它洗个澡,打理毛发。

    四人再坐下时,阿西将自己面前的烤羊腿移到黎素面前,想起往事,叹道:

    “大哥平日最爱羊肉,现在却不知身在何处。”

    阿北也道:

    “我们兄弟一起吃肉喝酒,岂不痛快。大哥信上说得不清不楚,他为了哪门子仇,一定要走?已经两个多月了,仍是音讯全无。”

    黎素道:

    “闭嘴。一桌子的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么,人各有志,多说无益。”

    三人听了,便不再多言,纷纷为黎素布菜。

    然而席间俱是些荤腥菜肴,这几个兄弟,都好吃肉,今日聚在一起,便让厨子好好做了一桌大鱼大肉。黎素平日都只喝些清粥,再配上三五个开胃精致的小菜,哪怕是滋补的浓汤,他也会多加些姜葱去腥,再将油沫都撇干净,直到看上去清淡一些了,才舀进碗里喝下腹中。

    “主人,您脸色怎么如此难看。”阿南第一个发现异常,兄弟几人齐齐看向黎素,果见他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惨白一片。阿西坐在他身边,伸手要去扶他,却被推开了。黎素站起身,干呕了几声,但一呼吸,那满席鱼肉的膻腥味儿又随着鼻腔钻进他的胸腹中。

    黎素再不能忍,立即离席,跑到厅外,吐了个干干净净,昏天黑地。

    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这肉,他们闻着香得很,早就口水四溢了。

    却见主人再回来时,脚步虚浮,力气全无,不过面色倒是和缓一些了。

    104、第一百零四章

    白望川回来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望川宫。

    当凌九重下山去接白公子的时候,许多人如黎素一样,站在山上远远瞭望,但是看不到白公子的面容。

    白昕死了。

    她与天一教一场恶斗,死前从星湖岛传了暗号出来,三个时辰后,附近云踪阁中的探子收到暗号,前往湖中小岛。

    探子是在堆满草药的密室中发现白望川的,这个地方暗无天日,只有一支红烛从早点到晚,白望川躺在床上,见他们来了,只微微勾了唇角,

    “我以为要死在这里了。”

    室内有浓郁的药味儿。他们仔细看了看,这里还有几把很精细的刀,上面染了血迹,一桶黄绿色的草药已经干枯,不再新鲜。虽然无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几个探子还是将这些东西仔细收好,连同白望川一同带回了望川宫。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个唇红齿白,一双顾盼桃花眼的男子姓甚名谁,为首的探子在书信中据实以报,陆一凡收到后,浑身颤了三颤,立刻将信叠好,一路慌慌张张走到殿中,跪着将它呈给了凌九重。

    此刻,凌九重亲自下山来寻人,他自接到密报之时,早已心中有数,这回必然是九成九地相似,白昕死了,本来已经完全断了指望,然而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也如愿以偿了一回。

    当他面色如常地站在那人面前,却心跳如鼓,一会儿在想,白昕不知有没有给十三种下忘忧蛊,万一他还记得前尘往事,又要如何继续相处;一会儿又想,十三毕竟是十三,只是一个毫无生趣的木头人,到底不是白望川,他又能放多少寄托在他身上!

    风轻轻吹动,卷得眼前人衣袂纷飞,他慢慢转身,日光微弱泛黄,太阳已经偏西了,那半山坡一片荒芜,杂草丛生,他一言不发,只是微微一笑,凌九重恍惚一下,以为自己置身于温暖的春日中,周身一片生机勃勃。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哪里是别人,根本就该是白望川。

    他心里的白望川合该是这样,不再年轻了,三十出头的年纪,也许鬓角有了几根银丝,也许皮肉有了岁月游走的痕迹,也许眼神更加温柔和缓,不再如当年一般锋芒毕露……

    他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就明白了,确实如此。

    凌九重想,白昕是对的,十三何止在身量上有优势。

    他不动声色地拾起十三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问:

    “可记得我是谁?”

    十三抬手,将他头发上的落叶取下来,笑道:

    “凌大哥……”话还未说完,双脚腾空,已被凌九重横抱在怀中,他声震云霄,浮屠山四处回荡着他的话:

    “大哥带你上山!”

    众人遇到这一幕,惊诧之余,也尚还知道回避。凌九重到达峰顶时,人都已散去了,他也无暇顾及,心里想了许多事。早前听白昕提过,除了忘忧蛊,还有一种更厉害的,那日却没有再细说下去,难道竟应验在了十三身上,使他连性格处事,乃至记忆,都变得更贴近白望川?

    凌九重带他慢慢走进小楼的庭院中,两人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凌九重对着他的眼睛盯了半晌,才问道: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十三摇头道:

    “不记得,只记得你,你跟我说,叫我等你,不出十日便会回来找我。”

    凌九重抚了他的手,不说话,十日变成了十多年,他被这一句生生地刺穿了心肺,却还活得好好的,行尸走肉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然后呢?”

    “然后我便醒了,醒了不久就看见你。”说着,白望川对他笑了一下,似乎累了,便趴在石桌上不做声。

    凌九重抚了抚他的头发,道:

    “你是谁?”

    他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知道。

    “记住,你叫白望川。”凌九重不想多说,话锋一转,道:

    “我看你乏了,不如先让下人带着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白望川点头,随着一名奴仆去了。

    凌九重站在门外,听到屋子里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料想他已经将里衣都脱了,果不其然,扑通一声,这个千年大魔头也不由勾了唇角,微笑片刻,十三继承了白望川的随性,他想象着白望川跳下浴池的样子,眼神里也有了笑意。

    渐渐水声大了,整间屋子雾气氤氲,里头却忽然传来一声绝望的低吼,如雄兽濒死一般,凌九重心下一惊,暗道不好,立刻破门而入。

    只见十三已从水中上来,蜷缩在池边,背对着凌九重。

    凌九重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道:

    “这里多冷,回水里泡着。”

    十三道:

    “不对,我不是白望川,白望川怎么会是个阉人。”

    凌九重道:

    “你是。”

    十三绝望似的摇头:

    “不是,白望川宁愿死了,也不会做个阉人,可我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凌九重捂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十三被他捂得喘不过气,快要死了,便一口咬住他的虎口位置,直到咬出了血,他也不肯放手,二人一路纠缠滚到水中,凌九重才放了他,道:

    “我说你是,你便是。”

    十三沉默许久,才道:

    “为什么让我去势?”

    “因为你花宿柳眠,不学无术,下面长了疮。”

    十多年前,白望川的确是当世凤毛麟角的风流才俊,不知多少人惦记着,凌九重恨得牙痒,便信口雌黄。

    十三游到另一边,低声道:

    “那真是活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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