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 作者:阿踢仔

    第19节

    “十八块。”毛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点儿躲，手里头的饮料送到杨朕跟前，努力得说出苏宇翰交代的要钱，不能让朕哥白吃白喝。

    “啧啧……”杨朕一把抢过饮料，喝一口后翘起二郎腿，眯缝着眼睛看人家毛毛，看得人家毛毛都快咬得嘴唇煞白了，才特别横地说：“要钱呐，叫小苏自己来。”

    “十、十八块。”毛毛虽然紧张，还是不怕死的又说了一遍。

    杨朕垮脸，伸手捏住毛毛的手腕子，一拍桌子对着苏宇翰的背影喊：“小苏，你快给老子过来，不然我弄死毛毛！”

    苏宇翰把手上的活儿交给小妹，一边擦手取围裙一边走过来。跟杨朕对上眼之后，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到跟前，坐下，也翘起二郎腿，看一眼毛毛被杨朕捏得发红的手腕子，苏宇翰凉凉地道：“你找我有事儿，放开他。”

    杨朕松开毛毛的手腕儿，心中超爽。忽然又想到狗东西拿小朋友也是这样的威胁自己，百发百中，又不爽了，面色微变。

    苏宇翰拉着毛毛的手腕揉揉，问他：“没事吧？疼么？”

    毛毛摇头，杨朕看不下去了，抬脚踹在毛毛屁股上，等着人家说：“我跟你男人说话，你滚……”

    毛毛拍拍屁股上的灰，不走，看着他家苏宇翰。

    苏宇翰拉着他的手笑着说：“你过去吧，她们忙不过来。”

    毛毛这才乖乖过去，走之前还老老实实给朕哥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养狗呢？训练的这么乖？你要不发话他被我弄死都要矗在这儿是不是？”杨朕端起饮料咕嘟咕嘟喝。

    苏宇翰并不说话，略有笑意得看着杨朕，看得杨朕浑身不舒服。

    “你别看着我啊？眼神跟有毒似的。”杨朕自己先受不了了。

    “你来跟我讨论养狗的啊？”苏宇翰起身在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个橙子，又在抽屉里拿出小刀，再回来坐下，开始剥橙子皮。时不时看一眼杨朕，把杨朕看得有点儿怕了。

    “当然不是了……”杨朕被他看怕了，手一抖，饮料滴在桌面上，看着那几滴水珠反射着灯光，杨朕决定豁出去了，“那个，我来问问你……那个齐衍啊那个跟你好的时候……”

    苏宇翰手上顿一顿，嘴角让人无法察觉的翘了起来，可他依然没话说话，剥开了所有的橙子皮，把橙子分成两半，递给杨朕一半。

    “跟你好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杨朕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赶紧把一半橙子往自己嘴里塞，塞得满满当当，然后继续看着桌面上的那几滴水珠。

    苏宇翰把橙子瓣上的经脉撕干净，轻轻掰一瓣，相当优雅地放进嘴里，等到甜美的橙子汁水溢满嘴，慢慢吞下去之后才说：“哦，这个呀，他要么弄些文绉绉的词儿，要么就讲他是真心的咯……”

    一想到这两个混蛋分别来问自己对方的事儿，苏宇翰就忍不住想要笑得咬牙切齿得说老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既然你们对小苏叔叔“不薄”，小苏叔叔也不能亏待你们啊！到今天你们都还欺负小苏叔叔和小苏叔叔家的毛毛哥哥，就别怪小苏叔叔对你们如此“厚爱”。

    上一回齐衍问杨朕怎么说，说的都是些烂俗却有意思的情话，杨朕这个流氓交警会有这个文化？这一回杨朕问齐衍怎么说，呵呵呵……齐少这个人根正苗红的花心大萝卜，怎会有真心？

    “果然哈哈哈哈……”杨朕一抬头居然是乐了，从兜里摸出一张二十的放下，豪气地说：“不用找了。”

    苏宇翰手快，趁他没收回皮夹子，两根手指头又夹出一张一百的来，两张钱收起来之后拉开侧门，凉凉地说：“谢谢朕哥，慢走不送，以后别来了。”

    杨朕正高兴呢，毫不介意，屁颠颠地钻了出去，苏宇翰关上门把钱给收银的毛毛，吓了毛毛一跳，十八元的饮料苏哥收了一百二十块回来，好厉害呀！

    杨朕哼着歌儿开车，今天憋了一天了，这会儿终于得解放。

    齐衍那句我对你是真心的，其实挺有杀伤力。前有狗东西三番五次的告白，后有狗东西这么些日子跟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两厢合计起来，杨朕觉得这话八九不离十，恐怕是真心。

    这个真心不是不珍惜，得看那是谁的真心啊！这世界上，有的人的真心值黄金万两；有的人的真心却一毛不值。

    齐衍这狗东西拿着真心跟小朕爸爸说事儿，当小朕爸爸是二呢？

    你那真心值几毛啊？

    思来想去，想出这么个绝妙的验证方法，找狗东西的老情人不就好了吗？问问他当初是怎么跟老情人说得，他那真心到底是万两黄金还是一毛不值不就清楚了。

    哈，一问小苏，齐衍这个狗东西果然是个拿着真心到处骗人的老淫棍啊！

    一瞬间杨朕就心情舒畅了，想着过去看看儿子闺女儿也不犯愁了，说穿了自己和齐衍啊还是一对儿好炮/友，不管你们旁的人怎么看。

    “爸爸，这个怎么拼？”齐贝贝捏着一把乐高积木冲到齐衍的面前，戳着图片要他帮忙。

    齐衍正跟人打电话，捂住电话跟贝贝说：“爸爸忙，你自己加加油，去自己房间玩。”

    “我加了很多油，不行……”齐贝贝摇头，抱着他爸爸的腿儿。

    齐衍立马变脸瞪住他，齐贝贝不怕，就不松手。

    电话那头的人问了话，齐衍马上起身抖落开齐贝贝，出书房往卧室走，齐贝贝追上，他就抬腿轻轻踢开他，把人家弄倒在地上之后小跑着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齐贝贝爬起来扑上去拍门，自然没人给他开，沮丧着回到房间，看见妹妹在给芭比娃娃梳头发，说：“爸爸不帮忙……”

    “小朕爸爸在就好了……”齐心心抱着娃娃说。

    “哎呀，是不是想我了？”杨朕伸进个脑袋笑眯眯地问小朋友。

    小朋友马上就跳了起来，扑过来抱着喊杨朕，杨朕闪身进来，一把抱起两个，抬脚关上了门。

    老子要陪小朋友玩儿，谁也不许来打搅。

    “我们想你，你就来了。”齐心心抱着他小朕爸爸亲脸蛋。

    “你听见我们说话了是不是？”齐贝贝搂着他小朕爸爸的脖子。

    “当然，我家心心、贝贝只要一呼唤，小朕爸爸就会来到你们身边。”杨朕一人脸上结实地亲了一口，蹭掉拖鞋，抱着小朋友上了床。

    床上铺满了乐高积木，杨朕把图纸拿来一看，只想把齐衍这个狗东西拎出来骂一顿，这他妈是适合六岁以上的套装，还让人家小朋友自己照图来，能拼出来才有鬼啊，怪不得倒了一床。

    “我们不照图纸上的，贝贝想拼什么？”杨朕把图纸从小朋友手里拿过来，扔到床底下。

    “给妹妹的公主做一个床……”齐贝贝小哥哥还是很关心妹妹的。

    杨朕一听觉得有意思，连问带教爷仨个动起手来，拼了四个床腿儿，觉得小朋友应该喝点儿水了，杨朕下楼给他们拿，回来的时候听见齐衍的声音从他得卧室里传出来，好奇走过去偷听。

    “……差不多，他们区政府根本没钱……二点七五亿左右……现在看来开发商业体也不错……”

    听他讲的是生意上的事情，杨朕没什么兴趣，端着水杯进小朋友房间了，关上门的一瞬间觉得齐衍这家伙打电话时说话的口气像别人，不像平时跟自己说话的样子，说实在的，就刚才的语调，齐衍这个家伙挺有魄力的，果然是大大大老板啊！

    齐衍挂了电话又做了些别的工作，完了想起儿子被自己拒绝关在外面，不晓得兄妹俩玩成什么样子了，赶紧过去看看。

    推开门，床上两小一大已经睡着了，不说洗漱了，连衣裳都没脱。

    走过去捏捏贝贝、摸摸心心，轮到小朕爸爸了，齐衍忍不住弯腰亲了下去，“你什么时候来得呢？还以为你被吓跑了不来呢……”

    亲了觉得不够，齐衍干脆蹭掉拖鞋也爬上床去，抖落开被子把四个人都盖上，自己搂着杨朕，杨朕搂着心心、贝贝，心里觉得挺美，就这样儿睡了。

    开完会，东野地产的各大小头目从会议室里鱼贯而出。有三三两两咬耳朵的，也有紧锁眉头的，更多是神情带着震惊的。

    齐少说咱们对412厂生活区那片下个手吧！

    这话一出底下就炸了，这个说太贵，那个说地段太好不好操作，还有说齐少您要炒地皮啊？！

    郑哲安倒是像提前就知道了似的，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说话却处处针对齐衍，一来二去这事儿没能定下来，大家还齐心协力把这事儿给搁置起来，中间就拐到了在建楼盘上，苏宇翰在转话题上可算功不可没。

    齐衍会议一完，中午有个应酬，和相关的人员就出发了。郑哲安在办公室里捏着拳头走了一十二圈，终于拉开门，脸色铁青得去找苏宇翰。

    苏宇翰正在茶水间里琢磨齐衍这是吃了什么药发神经，忽然就进来了脸色铁青的郑哲安，还没有一个眼神交流，那门啪一声就被关上了。

    第六十一回

    “他最近跟谁睡？”郑哲安一看苏宇翰老神在在冲咖啡的样子就来气，直接问了。

    苏宇翰用勺子搅搅自己的咖啡，淡淡地说：“不知道。”

    “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他的事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一天到晚跟他说无数次话？他睡你的时候你们都没这么好过。”郑哲安堵着门，不让苏宇翰走。

    “我跟他才睡了几次都能这么了解他，郑特助您跟他睡了多少年了，到头来还不如我呀。”苏宇翰说完笑了，“原来你嫉妒我跟他好。”

    郑哲安扬起了手，苏宇翰端起了杯子，“你打上来，我就泼上去。”

    郑哲安收回了手，苏宇翰继续喝咖啡。

    “他一定是被人家迷的团团转昏了头，他就好枕边人睡个新鲜，这是给他下的套吧？412厂生活区他都要去投，把自己往沼泽里推是不是？到底是什么人跟他在一起……准点下班、晚上也不能找他，到底是谁？苏宇翰你要是知道就给我说实话，我可不想我为之奋斗十年的东野就这样被他带沉了。”郑哲安很激动，两亿的资金靠偷还是靠骗啊？！

    苏宇翰心里也正犯嘀咕呢，郑哲安这么一说，倒还挺有道理的。

    可是，齐衍跟杨朕在一起啊……

    杨朕有脑子给齐衍下套？！

    别开玩笑了……

    “你今儿不说别想出去。”郑哲安靠上了门，盯着慢条斯理喝咖啡显得特别可恶的苏宇翰。

    苏宇翰看郑哲安着急地不要了风度和分寸，虽然不懂投资什么的，也觉得兹事体大。想来想去没什么结果，苏宇翰摸出了电话，拨给杨朕。

    倒霉遇上信号灯罢工，杨朕十字路口指挥。太久没比划动作，有点儿不标准，自己想想都觉得稍微丢人，正努力想要将指挥动作恢复到标准水平，电话响了。

    杨朕直接放弃标准动作了，一手接电话，一手指挥交通，“我忙着呢，你什么事儿？毛毛出轨了是不是？”

    苏宇翰听他这么说差点儿没把咖啡杯咬下一块儿来，到底还是忍住了，跟他讲：“跟你讲齐衍一个小秘密，换你帮个小忙。”

    “等等，狗……齐衍的秘密对我又没有好处……要不换成我约你开个房？！”杨朕立掌推出去，前面的车子统统停下来，左右的车子通行，他也就随意对着人家挥挥手。

    要不是郑哲安在场苏宇翰一定要对杨朕进行人身攻击，“我觉得这个秘密对你非常、非常有好处，非常。”

    杨朕觉得听起来不错啊，“你说，要我帮你什么忙。”

    “412厂生活区，听到这个你想到什么了？”苏宇翰把杯子放下，“想到的都告诉我，很简单对吧！”

    “哎，小苏是不是毛毛受不了你，你终于开始注意我了，嘿嘿嘿，那是我家呀，我就住那儿，我爹妈原来都是412厂的工人……”

    苏宇翰稍微有点儿懵，杨朕还真跟412厂生活区有关系，“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啊？”杨朕说着挺高兴，都还没有叫停左右的车辆，就挥手让正面的车子走，这谁敢动啊！

    “凡是想到的都说出来。”苏宇翰其实非常不希望杨朕跟这件事有半毛钱的关系。

    “哦，我们那儿要拆迁了，我当了钉子户，天天都有老奶奶上门来劝降……想不出来了，你干嘛呀？”眼看着路口要乱，杨朕准备结束电话，“我说完了，快点儿，该你了。狗……齐衍的秘密。”

    “真没了？”

    “真没了，快点说秘密，我正上班呢，快点儿。”

    “你再想想。”

    “真他妈没了，你逗我是不是？我弄你家毛毛啊！”

    苏宇翰端起咖啡杯，说：“齐衍的嘴上功夫……”小小地喝一口，故意停顿一下才接着说：“相、当、一、流，你得找时间试试。”说完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面盯着自己的郑哲安有点儿尴尬。

    “噢？！”杨朕听见对面盲音之后，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然后嘿嘿嘿笑起来，“我日，看不出来狗东西有情趣啊……”

    “齐衍的嘴上功夫相当一流？！”郑哲安挑眉笑了，“苏宇翰你是受虐狂么？”

    “不谈412厂生活区就放我出去……”苏宇翰懒得跟一个不知情的人解释。

    “你说……”郑哲安马上公事公办了。

    “正跟齐衍睡的那个住在412厂生活区，还是拆迁的钉子户……就这么多，我可以出去了么？”苏宇翰咖啡都喝完了，人还在茶水间，真是不开心。

    “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郑哲安让开一条道。

    刚走两步的苏宇翰听了这话果断停下来，对着郑哲安道：“他叫杨朕，四分局交警，早饭一般吃大发杂酱面，每天还要送孩子上幼儿园，早上八点半和下午三点半你都能在西师附小的丫丫幼稚园门口看见他，开的车子是齐衍送给他的卡宴，黑色，车牌号码是lf005，跟齐衍的车一样都是005，他到现在都还没发觉他们车牌号成对儿。小朋友叫他小朕爸爸，喜欢得不要命。所以，我可以这样说么？郑特助你这么多年没能把齐衍捏在手心儿里恐怕就是忘了要从小朋友那儿下手吧？”

    苏宇翰出了茶水间的门，刻意回过头来笑着说：“他的电话号码待会儿发给你，算你有运气，还是他追我的时候硬塞给我的呢呵呵呵呵……”

    郑哲安小脸儿煞白，要甩上茶水间的门隔离苏宇翰小人得志的脸，被苏宇翰一把拉住没能得逞。

    “认错对手的人真是可怜呢……”苏宇翰笑着捅完这最后一刀，慢条斯理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哎呀，新的园林设计方案一下子就有眉目了啊！

    杨朕得到了齐衍的小秘密，内心激荡万分，一下子觉得他日了自己大可原谅，前提当然是让小朕爸爸尝一尝“相当一流”的秘技，稍微有空，摸出电话准备跟齐衍讨价还价一番，打过去齐衍那边正在通话中。

    不免有些小失落，没一会儿电话响，以为是齐衍打过来，接起来却是大失所望，原来是拆迁办的主任啊！

    主任说：“小杨啊你可是最后两家之一了，有条件就提啊！你看人家跟你一起钉的不都高高兴兴地签字了么？你不提条件就没法谈啊……”

    杨朕嬉皮笑脸地说：“主任要不你给我透透底儿，他们都是什么条件才答应签字的，我做个参考嘛！”

    主任说：“这可是人家的隐私，小杨啊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块地他是政府的旧城改造，钉着也没什么意思，有的是办法让你搬。实话说了吧，我今儿跟你谈，谈不成，就找你交警队的领导了。跟你们楼一样给你一个一赔三怎么样？你那房子统共四十八个平方，这样算下来差不多赔迷一百五十个平方了，你还不高兴啊？”

    杨朕这加护的重点全都放在前半句了，“你们要找我交警队的领导啊？你们找哪个领导我带你们到他家里去。”

    威胁小朕爸爸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找我交警队的领导，真是好怕怕啊！

    “哎呀小伙子哎，刚才就是说说，你听见老哥哥跟你讲的一赔三没有啊？”主任也不着急，笑着把话拉回重点。

    电话提示有来电，杨朕马上说：“老哥哥你受累了，要不我改天来拆迁办找您谈谈吧？”

    “小杨你不愿意一赔三，条件你要提啊？”

    “好好好，我这两天抓紧时间想哈，想好了登门拜访。”杨朕说完赶紧挂了主任电话，一看，进来的电话又不是齐衍的，杨朕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狗东西居然还不给老子回电话，皮痒痒啊这是！

    “喂……”嘴上没好气儿的杨朕接通了电话。

    “杨朕？”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客气又疏离。

    杨朕翻个白眼儿，心说是你杨朕爷爷怎么着啊？但嘴上只是嗯了一声。

    一接通电话，郑哲安就对杨朕没有一点儿好印象，这是什么口气，又不欠你人情、欠你钱，齐衍的口味真是一年差过一年，马上把电话放到苏宇翰耳边，“你跟他说。”

    苏宇翰捏过电话，问他：“说什么？”

    郑哲安说：“约他今晚到你铺子上。”

    苏宇翰还没说话，那边杨朕耳朵尖听出来了，笑着说：“小苏你还换个电话打给我啊，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今天晚上到我铺子上来，有事儿跟你商量。”苏宇翰盯着郑哲安说的相当不情愿。

    “哦，秘密的约会我喜欢，可能要晚点儿……”

    “随便你。”苏宇翰说完挂电话，把电话扔给郑哲安，说：“也就是说你也要到我铺子上去？”

    “你那铺子是我办下来的，之前我也没少去。你以为齐衍是事必躬亲的料？”郑哲安收回自家电话，“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之前的不敬，不过，你在他俩之间瞎搅和这事儿看我心情咯，指不定哪天就跟齐衍谈谈。”

    苏宇翰起身来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滚。”

    “下班等你……”郑哲安假笑着说，然后一路笑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东野是个基佬圈”里的姑娘们表示，现在真是越看越不明白了，皇上跟苏嫔关系越来越好，安妃娘娘跟苏嫔关系也越来越好，苏嫔娘娘回来之后要攻略的到底是皇上还是安妃娘娘啊？

    上一次露营撞见齐衍和杨朕的姑娘表示：要是苏嫔拿下安妃娘娘，我大东野这出剧就是神作了。

    “你要我一个人带他俩回去？”齐衍看着对面咬着牙签儿的杨朕挑着眉毛反问他。

    “不要。”齐心心说，女小朋友手里正捏着一把牙签，一根一根往剩下的菜上戳。

    “我要跟着小朕爸爸。”齐贝贝从妹妹手里抽出牙签帮妹妹插。

    杨朕咳嗽一声儿说：“我有事儿……”

    “有什么事儿比他俩重要？”齐衍一手拉住一个小朋友，爷仨都望着杨朕，牙签也不戳了。

    看着他爷仨求拥抱的样子，杨朕不情愿地想了想，妥协道：“我带他俩，你自己先回家。”

    齐衍觉得不对啊，小朕爸爸的表情分明就是“老子在做亏心事儿你他妈别跟来了”的意思，忍不住想要戳穿他，“我不忙，可以帮你看着他们俩。”

    “……”望着齐衍笑嘻嘻的样子，杨朕无话可说。

    齐衍越发来劲儿了，跟小朋友说：“以前都是小朕爸爸陪我们，今天我们陪小朕爸爸好不好？”

    “好。”小朋友们举双手赞成。

    看着杨朕垮了脸，齐衍抱起齐心心叫服务员来买单。

    永宁食府的这位服务员姑娘走过来时内心雀跃，“牙签小强盗”终于要走了呜呜呜……

    第六十二回

    胡桃夹子的生意没有因为天气变冷而萧条，反而因为推出的热饮非常受欢迎而生意火爆。

    齐衍看着最终目的地是胡桃夹子，凑上去问杨朕：“是人家请你吃喜糖还是你自己不死心啊？”

    杨朕咬着牙回话说：“晚上你自己去取车，别想老子送你过去。”

    “你们说什么？”齐贝贝从后排座伸过头来。

    “小朕爸爸说请你们喝饮料，随便选哦！”齐衍戳戳齐贝贝的脑门儿，小朋友退回去跟妹妹说：“随便选，快穿鞋子。”

    两个小朋友开始自己穿鞋，魔术粘扯得非常顺利，可惜不分左右。杨朕看得心里着急，赶紧下车去给他俩区分一下。齐衍紧跟着也下去了，一人抱一个，终于弄好。

    抱着贝贝跟在杨朕后面，齐衍问他：“真是去找小苏？”

    一阵冷风来，杨朕把心心的外套领子立起来，又伸手给贝贝立领子，弄好了才有空搭理齐衍，“他找我。下午神秘兮兮给打得电话，我听他口气可怜才过来的……”

    齐衍说：“苏宇翰可怜？!”怎么可能，这家伙自从跟毛毛好上了，连“收敛”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好不好，小朕爸爸多半被骗了。

    “是啊，求着我到他铺子上来，说有事儿跟我商量……哎我说齐衍，是跟、我、商量。”杨朕抱着贝贝站到齐衍面前。

    “嗯，心心待会见到小苏叔叔要有礼貌。”齐衍跟齐心心说着话绕开杨朕就过去了，小朕爸爸的重点词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彻底无视。

    杨朕赶紧跟上，齐贝贝说：“我也会有礼貌的，小朕爸爸不着急……”

    小朕爸爸哪儿是着急这个呀，小朋友白贴心了。追呀追，那齐衍已经轻车熟路敲开胡桃夹子的侧门了，杨朕赶紧抱着娃赶上去。

    开门的毛毛看着他们远近不同的爷四个，开了一半的门不知道是关上还是推开。

    齐衍看他挺忧愁的样子，决定不搭理他，一脚勾开门儿，抱着心心侧身进去了。回头来指着毛毛教心心喊人：“毛毛哥哥。”心心乖，和爸爸脸贴脸叫人。一回头看见苏宇翰，又教她叫：“小苏叔、叔。”故意给人家苏宇翰长辈分的事情当然不是齐衍能干出来的，早有杨朕做先例，时时刻刻提醒着苏宇翰你是老牛吃嫩草……

    “嗯？！”齐衍还就看见郑哲安了，“你怎么在这儿？”

    郑哲安端起杯子喝一口水，心里想得和齐衍还真是同一句话。

    “你进来了就不管我俩了？”杨朕抱着贝贝也进来了，“叫你等等听不见啊？！齐衍你个狗东西。”小朕骂骂咧咧跟进来，指着毛毛教儿子：“叫哥哥……”

    齐贝贝声音比妹妹洪亮，“毛毛哥、哥。”而且比妹妹机灵，又对着苏宇翰大声喊：“小苏叔、叔。”喊完了才找着小苏叔叔本尊，对着人家笑着讨表扬，一点儿都不觉得被小朕爸爸给坑了。

    “哈哈哈哈哈……”杨朕一瞅见毛毛红脸、苏宇翰咬牙，心内就无比得爽。

    苏宇翰看他两个一样的缺德性子，谢过认识的所有神佛，幸亏让他俩裹在一起了，不然要祸害多少善良百姓。

    齐衍还在琢磨郑哲安怎么在这儿的时候，杨朕已经问上了：“这个叔叔是谁啊？小苏叔叔你不跟我们介绍介绍多没礼貌呀！”

    齐贝贝说：“那是郑叔叔。”

    “我们认识他。”齐心心赶忙给小朕爸爸说，“他给我们买过玩具，有蝴蝶结的熊熊……”

    “噢，是爸爸的朋友啊！”杨朕摸摸心心的小脸，瞥见苏宇翰的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都觉得小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是可怜兮兮叫老子来有事儿商量么？

    苏宇翰当然知道杨朕看着自己，并不搭理他，对齐衍说：“你不给杨朕介绍一下郑特助么？”

    齐衍进来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苏宇翰若有所指的问这话，略微尴尬啊……

    “小朕，这个……嗯郑哲安，我的助理。”齐衍看着这屋里的人，这些人找杨朕……呵，有意思啊？找杨朕摊牌要争夺齐少这个珍稀资源？这种言情剧情节应该不是的，换言之，这三个人在这儿集合肯定无关风月，那么就是有关……

    “齐少，我们找的是杨朕先生，与你无关，能回避一下么？”郑哲安起身跟小朋友拉拉手，转回头就对齐衍下驱逐令。

    齐衍说：“啊？”

    杨朕说：“哈哈哈哈……”然后把男小朋友交给毛毛哥哥抱着，抬手就搭上郑哲安和苏宇翰的肩膀，非常得意地说：“我们有事儿，你出去……”一个人乐得满脸笑，一点儿也没注意到郑哲安脸上的不悦和苏宇翰脸上的受不了。

    这三张脸在齐衍看来，却是好玩得不得了。不过，人家都赶自己走了，死皮赖脸有失身份，抬手揽上毛毛的肩膀，“小苏，你家毛毛越长越好看了……”说罢对着人家眨眨眼睛，吓得毛毛赶紧抱着贝贝要退开，却被他的爪子捏住肩膀跑不掉。

    对面那三个立场诡异的人中，杨朕呵呵笑了，郑哲安面无表情，苏宇翰咬了唇，马上推开杨朕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我不过是个传话的，别把我拖下水。郑特助你找杨朕说话不如直接找齐少，杨朕没那脑子。”说完了走两步过来又打开齐衍的手，伸手对着心心说：“小苏叔叔和毛毛哥哥带你们去做饮料好不好？”

    齐心心蹬腿儿就扑向苏宇翰了，抱上小朋友，苏宇翰跟他们三人说：“地方借给你们，别溅我们家一身血。”说完抱着俩娃娃拉着毛毛走人，关上了隔间的门。

    杨朕目送人家走了以后回过头来问齐衍：“他凭什么说我没脑子？”

    齐衍拉开板凳坐下，望着小朕爸爸笑说：“大概凭你喜欢他吧！”说完又拉开一张凳子，拍拍凳子面叫杨朕坐。

    杨朕坐下之后沉默了一下，对齐衍说：“算了，他是热恋中的傻瓜我不跟他计较。”回过头来指着郑哲安，想了想，道：“啊，你是跟齐衍有过一段儿的那个助理是不是？”

    郑哲安瞪住齐衍，齐衍赶紧把杨朕的手指头捏回来，“乖，不能这样说话的知道不？”循循善诱的样子像幼儿园的老阿姨。

    “别恶心我，说人话。”杨朕抽回自家的手指头，又仔细看看郑哲安，不由得感叹：多好的男人啊都被齐衍这个老淫棍糟蹋了。

    郑哲安双手抱着马克杯，稍微抬眼，凉凉地把杨朕和齐衍都看一眼，道：“你们能不演戏了么？我没工夫看你们演戏。”

    杨朕挑眉毛。

    齐衍说：“郑哲安，明天谈行不行？”

    郑哲安对着齐衍笑笑，马上转头对着杨朕说：“你要捏紧齐衍的方法有无数种，别用最容易惹众怒的那一种。

    懂行一点，有好处拿着就管好嘴，不要对齐衍的生意指手画脚，你该做什么自己要清楚。如果贪心一点，你可以学苏宇翰要个小铺子或者直接报价要多少钱，这都是小问题。齐衍手上玩过的男人多了去了，没有谁不知分寸到你这个地步上。

    412厂这种地块不是我们东野的目标，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不想搬’这种想法传达给了齐衍，导致东野找了一个糟糕的投资目标，没有人会待见你。”

    齐衍想插话的，没有料到郑哲安嘴快又开门见山，也没有料到杨朕手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刚要挣脱开，杨朕这个王八蛋一拳头捣在心窝上，齐衍马上就蜷在了凳子上。

    杨朕收拾了齐衍，掏掏自家耳朵，斜睨着对面的郑哲安说：“你是说我？可怎么听着你话的意思……觉得我杨朕跟个不要脸的小婊/子似的？”

    郑哲安看齐衍被杨朕飞快地揍趴下了，相当意外，不免面露了惊讶之色。

    “小朕，听我说……”齐衍拉住杨朕的衣裳，杨朕打开他的手，道：“你给我闭嘴，滚一边去。”又伸手在郑哲安的面前挥挥，“哎，那个郑叔叔，你看着我，你看他干嘛？看着我，说啊，你什么意思？！我他妈连你们公司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还对他生意指手画脚，我这么能耐我自己都不知道啊……真是可喜可贺哎！”

    郑哲安看着齐衍说：“你不会是想给人家一个惊喜吧？”

    齐衍哭笑不得，靠在椅背上望着俩人，丧气地说：“齐少我玩砸了，我不说话了，你们继续……”

    他这话一出口这俩人都不说话了，望着他。

    郑哲安有得是耐心，杨朕等不了，没半分钟开口了，“让你说你就说！”

    齐衍看着冒火的杨朕心说自己怎么就命苦成这样，摊上这个小霸王……“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忘了？”

    “你他妈一天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哪儿记得住啊？忘了！”杨朕没好气，旁边这个郑叔叔说什么惊喜心里头更冒火了。

    “我说你搬南林半岛住我就弄下那块地不让拆了……”齐衍记得当时气氛这么好，自己还那么的深情款款，他怎么就忘得了？

    “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杨朕皱眉头，“你没说过，老子想不起来。”反正想不起来，不认。

    齐衍揉揉胸口，望着他轻言细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搬，这是我买地的原因之一，我不想看你一个人为守护‘家’孤军奋斗；原因之二嘛，我和心心、贝贝很喜欢那里，你想想咱们和小朋友一起的开心事儿……”齐衍顿了顿，见杨朕的眉头有些松了，才继续说：“是不是都在那儿……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杨朕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没了表情，目光四下里飘荡一圈之后，嗖得站起来，拉开门去抱娃娃。他习惯一个人抱俩，从小苏和毛毛手里揽过娃娃抱着就走，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出门去了。

    毛毛心眼好，看着走了朕哥，只剩下郑哲安和齐衍，准备从门面上给他俩送个糕点进去，不让这俩人在那儿瞪眼睛了。

    苏宇翰拉住毛毛说：“去收钱，别多管闲事。”

    “哎。”毛毛听话，都跨出一步了还是收了回来，走到收银台那边去。

    苏宇翰瞟一眼齐衍，又拉上了门。齐衍看见苏宇翰关了门，回过头来看着郑哲安，揉揉鼻子，笑笑才说：“没想象中爽是吧？”

    郑哲安手指头叩叩桌面，说：“的确。”

    “他刚才揍我呢？”齐衍不要脸笑着继续问。

    “还行。”郑哲安说完笑了，“齐衍，你真贱，不给你好脸的上赶着去求……”

    “他心里有我……”齐衍觉得被骂了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是吧？真可怜。”郑哲安瞟他一眼，继续笑说：“你自找的，活该。”

    齐衍伸手捏住郑哲安的手，说：“你不是说要笑着看我死在谁手里么？”

    郑哲安抽回手说：“哼，也不过如此。”

    齐衍正想说让您扫兴了，小侧门被谁推开了。

    心心、贝贝的小脑袋钻进来。

    心心挺着急地说：“小朕爸爸说再不出来……”

    贝贝嗓门大抢着说：“叫你走路回家……”

    第六十三回

    步行街的大广场上有超巨大的屏幕，正对着胡桃夹子的门面，某时装大牌的广告之后入了一个新广告。

    毛毛把刚收到的两张一百的放到收银台最底层的格子里，一抬头，眼睛鼓得超大，伸手拍柜台前送郑哲安走的苏宇翰，“苏、苏、苏哥，看那里……”

    大屏幕上，一位交警同志骄阳下挥汗如雨，异常潇洒的指挥动作比正常速度稍慢，嘴角边带着一抹动人心的微笑，看得让人挪不开眼。镜头推近，大头占满整个镜头，川流不息的大马路虚化做了背景，一张俊脸超级耐看，不但不让人烦还觉得着镜头不够近啊有没有！可爱的小妞妞过来给递矿泉水，抱起来之后一大一小看着镜头同时敬礼，一个乖萌，一个帅气……完结字幕上说“平安天府，有我护航。”

    郑哲安不可置信，苏宇翰噗嗤一声儿笑出来，毛毛的舌头终于缓过来，“是、是朕哥……”

    齐衍得到小朋友的警告，赶紧牵着他俩跑出来，跳上车子正欲张嘴，杨朕凶巴巴地说：“最好给我闭上嘴。”

    一下子一车清净，小朋友抱着亲爸爸咬耳朵。

    “小朕爸爸生气了……”心心瞅瞅杨朕的侧脸，大晚上看不清楚，怯生生问哥哥和爸爸，“是生我的气么？”

    齐衍亲亲自家傻妞妞的额头，贴在小耳朵上说：“没有，生爸爸的气。”

    “你不听话是不是？”齐贝贝翘着嘴小声说他亲爸爸，又问：“他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齐衍把两个小朋友抱紧紧，笑着轻声说：“不会，绝对不会……”

    杨朕开着车子转左，开出了步行街广场，这时候恰好进了交警同志的广告，爷四个都没有看见。

    正好是周五晚上，出来玩的人多路上车也多，堵堵停停回到南林半岛时，小朋友已经睡着了。

    默契地各自抱了一个，回家放到小床上。杨朕给他们脱衣裳，齐衍就自觉得去端热水。这边脱完，那边端水进来又合作给擦了手脸。做完之后齐衍倒水先出门，杨朕打开了月亮小夜灯关门。

    一转身，端着水的那个人根本没走，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还笑眯眯的，差点儿没把杨朕给吓着。

    “你他妈吓人不吓人……”没过脑子就把小毛巾给甩到齐衍的脸上了。

    齐衍抬手捏住那毛巾，“你比较吓人，干嘛突然就走了？”

    “不走干嘛，跟你老情人凑一桌打麻将啊？”杨朕用力扯回小毛巾，揉成一团扔进盆子里，水花溅起来，齐衍的衣裳就湿了。

    “你……”杨朕一只手指着齐衍的鼻子尖，抿抿嘴，又说：“你……”接连“你”了两次，没能说出来。

    这他妈要怎么说？！

    好兄弟，讲义气，真耿直！杨朕直接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这几句用在自己和狗东西身上，它、它不是这茬啊对不对？那……怎么弄？

    齐衍单手端了盆儿，滕出来的那只手握住杨朕指着自己的手指头把人往自己跟前一带，偏头亲上嘴去，轻轻一下而已，然后说：“官人不用道谢，都是应该的。”说完松开人端着盆儿去倒水了。

    杨朕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愣了一瞬，双手一抹脸，笑了。抬脚勤走几步跟上齐衍，瞅见他把盆儿里的水给到了，快步上去从后边把人搂住，一偏头结结实实吻在他下巴尖上。

    齐衍抬手搂上杨朕的脖子，看着镜子里这个家伙的头顶，笑得眉眼弯弯。

    自从跟杨朕厮混上，睡衣这种东西已经不适用了，全家的雄性都用背心加内裤的造型睡觉。

    齐衍拉上门，蹭掉鞋子跳上床来。被杨朕使唤给浴室拖地，进来迟了，抬头一看那家伙弄好铺床那些事儿，已经坐在床上抽烟了。

    “那一瞬间特别感动是不是？我这么懂你。”齐衍盘腿儿坐在杨朕面前，背打得特别直。

    杨朕也盘着腿儿，一手捏着烟，一手抱着大理石烟灰缸，齐衍笑着不要脸地一说，杨朕赶紧抖烟灰，别笑得掉上了床，“有什么感动的，你们这种有钱人就知道拿钱说事儿，我告诉你……”

    齐衍捏了杨朕的烟，抽一口，笑着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杨朕抢回自己的烟，叼嘴里，扬着下巴特别傲气地说：“郑重告诉你啊，感动，是一点也没有的，就是……你小子还是挺有诚意……嗯，挺有诚意的，就这点儿小朕爸爸还看得上。”

    “头回用‘诚意’这词儿吧？用得真不好。”齐衍说得特别认真，说着还往齐衍跟前挪近一点，“那怎么能叫诚意呢？那叫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透剔’，是成双成对的标配能力。”

    杨朕被他严肃认真的样子逗笑，把烟递到齐衍嘴边，等他咬上了，凑上去挑着眉毛贱兮兮笑着问：“那你说说小朕爸爸现在心里想什么呢？”

    齐衍一口气儿把烟吐到小朕爸爸的脸上，得意地说：“亲个嘴，摸两把，做该做的事儿……”

    正说得高兴的时候，杨朕的大理石烟灰缸放在了齐衍家老二的身上，“哎，别呀，待会儿压坏了你拿什么享性福？”

    “我给你性福呀，多简单。”放了烟灰缸这下子杨朕双手有空，揪上齐衍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狗东西……”

    “哎，媳妇儿你说……啊！！”齐衍的脸被捏变形了，马上改口：“官人您吩咐……”

    “我明儿去签字，你别弄了，听到没？”杨朕听他一喊官人，就松手了，说完拍拍齐衍的脸，又给揉揉。

    齐衍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逮住杨朕放在自家脸上的手说：“我是真不想那儿拆了，你想想咱在那儿住着多乐啊。没事儿，你别管人家说什么啊，咱高兴、咱乐意就好，对吧？”

    “老子再说一次，你、别、弄、了。”杨朕垮脸，“我房子轮得到你做主啊？”

    齐衍一下子没立场了，望着杨朕，“我……”

    “睡觉！”杨朕抽回自己的手后，翻身裹被子里去，闭眼之后叫齐衍快点儿关灯，灯光晃眼睛。

    端起烟灰缸放好的齐衍郁闷了，“哎，正事儿呢？不做啦？”扑上去压住杨朕，使劲儿揉了几下不甘心地嚎出来。

    “没空跟你打架，滚去睡觉，烦不烦？都睡一个床上了还嚎什么嚎？”杨朕使劲儿扭两下身子抖开齐衍。

    “基本上都是我赢，架就不用打了吧？小朕，朕朕……”齐衍想不通，这么好的气氛，这么正规的渠道，怎么就没戏了？

    杨朕睁开眼睛，看着齐衍道：“你他妈不说我还忘了，不能让你再赢了！老子要去找人问问不信收拾不了你……”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齐衍气绝，慢吞吞裹进被子里，还没躺好，杨朕双手双脚把他抱怀里去，还亲亲他额头说：“乖乖睡，小朕爸爸明儿早上做好吃的奖你。”

    齐心心醒了很久了，看了哥哥好多好多眼，哥哥就是不醒。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戳哥哥的脸，“哥哥，醒醒……”

    齐贝贝终于眨眨睫毛睁开了眼睛，“嗯，妹妹……”

    “我想起床了。”齐心心收回手手，看着哥哥说。

    “那叫小朕爸爸……”齐贝贝把手伸出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小朕爸爸在生气。”齐心心还记着昨天晚上的事儿，“爸爸气的。”

    “爸爸最笨了唉……”齐贝贝叹口气，意思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蠢爸爸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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