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 作者:阿踢仔

    第3节

    “哎哟还是龙凤胎啊？真乖！”甘大爷拿着手机隔得老远才看清楚，老花远视没办法，看清了毫不吝啬的夸奖。

    “上个星期不是捡了娃娃送回去嘛，就他俩，死活认我当干爹，哈哈哈哈，我杨朕也当爸爸啦！”杨朕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可爱吧？男娃娃叫贝贝，女娃娃叫心心，哎呀，乖得不得了。”

    “有福气，那你这个爸爸准备给人送个什么见面礼啊？”

    “咦？有规矩的？”杨朕明显不知道。

    “当干爸爸了还不给人家买东西？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儿礼数都不懂。”

    “啊，没想到，明天补上。”杨朕摸摸头，好像是有这个规矩来着，光顾跟齐衍出去飙车，都忘了，“明天补上，嘿嘿，甘爷爷我先回去睡了。”

    “你是该早点睡，今天不早了。”甘大爷挥挥手叫他走。

    杨朕双手抄裤兜里，哼哼着曲子上楼，一边唱一边想：是咯，要给俩宝贝儿买什么礼物呢？

    送了杨朕之后，齐衍想了想去哪儿，是趁着心情好去把苏美人儿哄回来呢还是去找个新欢？想了半天没有个结果，结果老情人打电话来，邀请意味明显，齐衍也就不多想了，熟门熟路摸到人家家里，去之前还专门绕路给老情人带了一杯最爱的咖啡。

    老情人打开门看见他人再加上一杯爱死了的咖啡，感动的眼眶有点儿发红，把他拖进门之前忍不住牢骚说：“齐衍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好情人。”

    齐衍抱着老情人儿占尽了便宜才说：“这个夸奖齐少很喜欢。”

    忙完早高峰跑到大发吃面，远远看见小苏美人的在路边车停着。杨朕马上就起了坏心眼，把车停在人家的后面，车头车尾相距不过十厘米宽，小苏美人要退出来非要杨朕同志往后挪才行。

    面都没点就坐到苏宇翰对面，痞笑着说：“结果还是杂酱面好吃对不对？”

    苏宇翰抬头望着无处不在的杨朕，看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除了炸酱面还有别的选么？”

    杨朕郑重的点点头，“还有牛肉面，大发的都是牛脯肉，光臊子就要收三块钱，你怎么不选啊？”

    “吃不惯牛肉。”苏宇翰避开杨朕越靠越近的脸，吃下最后一口杂酱面。

    “对嘛，不能光选贵的，要选对胃口的。”杨朕呵呵笑，起身对老板娘喊了一碗清汤杂酱面。

    苏宇翰说：“我请你吧，那天说好的。”

    刚坐下的杨朕马上站起来说：“老板娘，不要清汤杂酱面了，换成牛肉面，大碗，双份臊子。”

    “……”苏宇翰瞪着嬉皮笑脸的杨朕。

    杨朕笑笑拱手说：“谢啦！”

    “你刚才说不要选贵的……”苏宇翰服了他了。

    “对你来说，贵的不一定好。对我来说不一样啊，我就喜欢牛肉面，跟我对胃口，哈哈哈哈……”杨朕一脸痞子样，看得苏宇翰发笑，忍不住想什么人啊！

    “你请我吃面一定要给你男朋友报备一下，免得他怀疑咱们之间纯洁的友谊。”杨朕去拿筷子之前特别正经的提醒苏宇翰。

    “我和你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你想多了。”苏宇翰笑得不行。

    杨朕捏着筷子跑回来说：“小苏，你笑起来特别好看，来，再给哥哥笑一个，下回请你吃牛肉面。”

    “他不是我男朋友。”苏宇翰听了杨朕的建议越发的笑得停不下来。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你男朋友，他是你想要钓的男朋友嘛！”杨朕把手上的筷子转得像朵花儿，“你们这种纯情小美人儿就喜欢那种多情公子哥，觉得人家风流倜傥多金俊朗，看不到心灵美啊！什么样的人才是值得托付的……”

    “你这种？”苏宇翰忍不住笑着打断杨朕。

    “少侠小小年纪就能慧眼识英雄，实在难得啊！”杨朕越发入戏了，“干脆跟哥哥交往算了，齐衍那种公子哥，银样蜡枪头，绝对。”

    “你跟他认识还挖他墙角？”苏宇翰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到没边儿了。

    “情场如战场啊少侠，这有什么，齐衍也是明白的。”杨朕的面老板娘亲自送了过来，杨朕感动地直夸老板娘漂亮。

    苏宇翰听他胡诌一套一套的理论觉得有意思极了，“那我约你，你敢来么？”

    “虽然有点忐忑，但是完全能克服。少侠放心吧！”杨朕笑，我擦，这太棒了呀！

    “八点，胡桃夹子。”苏宇翰说了便付钱要走。

    杨朕点点头，嘴里咬着面说：“你要走把我车往后推一下，我没拉手刹，不然你车出不去。”

    “你故意的？”

    “不。”杨朕挺认真地摇摇头，“是有意的。”笑得极其不要脸。

    苏宇翰无语，这个混蛋交警！

    第八回

    杨朕想像苏美人儿这样的约的地方，至少应该是个环境优雅、情调高端小酒吧呀？到了地方一看，胡桃夹子它就是一个长三米宽两米的门脸儿，站着两个不苟言笑的臭丫头，卖各种饮料，排队、买票、拿饮料的人川流不息，杨朕都没地方站着等苏宇翰。

    这他妈是什么奇怪的节奏？

    杨朕等得心慌，快到暴走边缘的时候，街边停下苏宇翰的车。

    算他识相，下车后就微笑着向自己招手，就说他笑起来好看，笑一笑杨朕心里的不舒服就少了。

    到跟前刚想开口，苏宇翰拉开后备箱，指着里面两箱东西说：“帮我搬一箱。”

    杨朕垮脸，小美人儿是在玩儿小朕爸爸对不对？

    苏宇翰见他脸色不好，笑着搬起一箱东西放到杨朕手里，“你吃了四两面条、双份臊子，花了我二十好几块，搬一箱东西都不干，让我心里怎么平衡？”

    “哟，你可真会算计。”杨朕郁闷，原来苏美人是个老抠，说归说还是帮他抱了一箱，跟着进了胡桃夹子饮料店。

    那两个不苟言笑的臭丫头一看到苏宇翰竟然马上就笑了，苏哥苏哥喊得甜死个人。苏宇翰跟她们说两句后，抱着东西开小门往里去。

    杨朕跟着进去才发现这个铺子后面很宽敞么？只是临街的地方只有那三米宽，后面实在很长。

    “放哪儿！”苏宇翰指着一个地方让杨朕把东西放下，没打算让杨朕参观地方，马上就叫他出来。

    杨朕当了苦力还没闹明白，就直接发问了，“你的副业？”

    苏宇翰并不回答他，而是说：“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做。”

    “最贵的。”杨朕想都没想说了三个字。‘

    苏宇翰笑他那副嘴脸，出小门到门面儿上去。拴上围裙，戴上手套，给杨朕做他说的“最贵的”饮料。

    杨朕跟出来，自觉站在门面儿里太占地方，自觉的站出来，像门神一样守在“胡桃夹子”旁边，望着里面苏宇翰手脚利落的制作饮料。

    没一会儿，苏宇翰将一杯饮料放上塑封机，封好口，晃荡均匀了，笑着递给杨朕。

    杨朕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问：“这样就是最贵的？”

    “未上市新品，独一无二。”苏宇翰终于好心给杨朕做了解答，“无价。”

    杨朕自觉抽了一根儿吸管戳上，喝一口，很给面子地说：“还行。”

    苏宇翰笑着解了围裙，问杨朕，“你说约一次办很多事儿就不麻烦，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杨朕咬着吸管道：“一样一样来，先干那个事儿吧！”

    “哪个事儿？”

    “挺不好意思的事儿。”

    苏宇翰看他一脸坏笑，没忍住也笑了起来。交代一声两个丫头，便同杨朕一起离开了。

    齐衍下午的行程里有个画展开幕仪式，画家是某公司老总，生意上往来密切，这个面子必须卖。去了之后画没有看几幅，倒是看上了主持开幕仪式的司仪小哥。白白净净影视学院的学生，出来做司仪兼职打工，怎么看怎么美好。

    说几句话就把人家的电话要到手，人家工作完成了要走，齐衍自然就顺路还要送人家回学校。人家说我不回学校跟朋友约了在某地方聚会，齐衍看着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继续说其实刚才是骗你的你现在要去的地方才和我顺路。

    司仪小哥资历浅薄到不知道怎么拒绝，超紧张的上了齐衍的车，开呀开到了市里有名的文艺酒吧一条街。齐衍笑着放人家下车，不忘温文尔雅的举手再见，看到司仪小哥红了脸，齐衍就开始想象人家躺在床上羞涩的模样。

    羞涩模样还没有想得十分具体，忽然瞥见街口走出来一对人儿——苏宇翰和杨朕。

    齐衍一个不小心笑了出来，他俩倒是郎有情妾有意。看样子么苏宇翰已经带了杨朕到他那个卖饮料的小铺子去过了，恐怕还亲手做了饮料，杨朕嘴上不是正咬着么？

    齐衍想新旧交替不应该有个交接工作么？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站在这家店的门口杨朕很是不好意思。

    苏宇翰叹气，反问他：“难道我就有这方面的经验了？”

    “安菲宝贝欢迎您，请问两位家的宝宝多大了？”漂亮的销售妹子主动迎上来。

    苏宇翰条件反射指着杨朕说：“他的宝宝。”

    杨朕摸摸头，笑着说：“三岁半，大概这么高。”说完凭记忆在自己的腿上比划了一下，他记得心心和贝贝差不多就齐腿这些地方而已。

    “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销售妹子点点头又问。

    “男孩和女孩，一对龙凤胎。”杨朕一说完，腰杆不自觉就挺了起来。

    “这么幸福啊，好羡慕你这个当爸爸的。”销售妹子的嘴巴甜死人不偿命，杨朕消受得了，苏宇翰扛不住，别扭得要死。

    “那先看女孩子的衣服吧，我们刚刚进了夏装新款，很多漂亮的小裙子哟！”销售妹子领着他俩往女孩衣服那边去。

    “这个好可爱！”杨朕接过销售妹子递过来的草莓图案小连衣裙，放在自己身上比划，“小苏，你看好不好看？！”

    苏宇翰瞟了一眼周围关注他俩的各路家庭妇女，十分尴尬的撇开头，道：“还好。”说完心中泪水长流，不停地问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觉得不只是还好哎，你看到没有，还有草莓小挎包，搭在一起是不是更可爱？”杨朕一想到齐心心那个小丫头穿上这套粉嘟嘟的草莓小裙子，就内心沸腾到停不下来，“小包包可以装东西，心心一定会喜欢。噢，这个也不错，小苏你看这个，南瓜灯笼裤，小胖腿套上更乖！”

    蓬蓬裙、背带裙、公主裙、田园小碎花裙……

    杨朕这个混蛋见一个喜欢一个，停不下来，而且毫不在意周围各路家庭妇女的眼光，嗓门又大，一口一个小苏，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苏宇翰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就跟他约了，还不如去和齐衍斗心眼儿。

    “对对对，不能只想着闺女儿一个，两个宝贝儿都要考虑，你两个穿出去是一起的，要搭才行啊！”杨朕拍拍苏宇翰的肩膀，“用你设计师的眼光挑挑，哪种风格比较适合龙凤胎？”

    苏宇翰终于发现了自己对于杨朕来说的真正用处，为了尽快结束这场考验，抬手指着杨朕爱死了南瓜灯笼裤……

    “齐心心不会穿裤子，灯笼裤什么的小朕爸爸你还是免了吧……”齐衍双手插在裤兜里，衬衣袖子挽在手肘处，领带扯开，嘴里叼着烟，满意地收到杨、苏二人的惊讶目光后，继续说：“当然了，要是小朕爸爸愿意洗尿裤子那也没什么，呵呵呵……”

    杨朕垮脸那是一定的，放下手里捏着几套衣裳，瞪着齐衍说：“老子敢买给她穿，就能教会她提裤子。”

    “噢，那还真是期待呀！”齐衍挑眉毛，吐出一口烟来。

    杨朕把手上的衣服递给销售妹子，抬手把齐衍嘴里的烟头扯下来，“公共场合禁止吸烟，齐先生自重。小苏，这个裙子怎么样？”

    苏宇翰还没开口，齐衍伸手摸一把裙子说：“袖口花边太硬，穿着一定不舒服。”

    杨朕没好气把裙子挂了回去，又扯出一条纯棉布的田园碎花小裙子，“小苏，这个呢？”

    齐衍伸手摸，早料到的杨朕一抬手把裙子拿开，齐衍扑了个空，轮到杨朕得意了，说：“浅色，勿摸。”

    齐衍也不恼，指着那裙子说：“太长了，心心穿上我们家就不用扫地了。”

    杨朕就没打算理他，又拿了好几件问苏宇翰，可苏宇翰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机会，齐衍铁了心要和杨朕唱对台戏，他俩一问一答挺合拍。

    苏宇翰一开始觉得尴尬，再后来发现自己的存在就像不存在一样，奇妙的就不尴尬了，和销售妹子站到一边看着那两个家伙唇枪舌剑，竟然意想不到的觉得很有趣。

    销售妹子顺手拿了一件海军风格的蓝白连衣裙，苏宇翰看了点头，到男童那边拿了一套也是海军风格的t恤短裤，两人对视一眼把这两样一起递到杨朕和齐衍面前。

    杨朕说：“哈，好看。”

    齐衍说：“嗯，还行。”

    苏宇翰合掌下结论，“小姐，请把这两套包起来。”

    销售妹子拿了衣服立马走人包装，这单生意太辛苦。

    三个人在过道上站定，面对面，一时间很安静。

    杨朕咳一声，看别处。

    齐衍笑一下，瞪着他不放。

    苏宇翰看着他们俩，想说的话说不出来，看着地面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两位慢聊。”说完走人，两个家伙伸手都没把他捞住。

    “齐衍你个王八蛋，坏老子的好事儿。”杨朕率先撕破脸了，“你什么意思啊？”

    “人在我名下的，我坏你好事儿？”齐衍觉得杨朕真敢说啊，“你什么意思啊？”

    “他是卖给你还是怎么了？”杨朕明显不服嘛。

    “他跟老子签了合同的，两年。”齐衍怕他，东野地产的员工都是合同的。

    “啊？！”杨朕吓了一跳，“你这违法吧？”

    “我这受法律保护。”齐衍没好气，看他一脸不置信又觉得好笑，不想白费唇舌，直接说：“你太不给面子了，明目张胆的挖墙脚。”

    “这种事情讲你情我愿，你留不住人没本事怪谁？”杨朕虽然不明白签合同是怎么回事儿，但是齐衍后半句明显说道现在的正经事儿上了，“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情情爱爱拦不住啊……”

    “能不能等我这儿完了你再来啊？”齐衍觉得吧这件事情有被侮辱的感觉。

    “我来了你那儿就完了呀？”杨朕耸肩，“我都能来了，你那儿肯定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齐先生还不明白么？”说完笑笑，搭上齐衍的肩膀，“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我都不嫌弃跟你有过一段儿，你还来找茬。我是解放了你，你现在可以找新的了，去吧，一大森林等着你呢！”

    “听着怎么这么别扭？”齐衍抬头望杨朕，“你抢了我的人，说得好像你帮我排忧解难了一样，杨朕，这事儿传出去我齐衍的脸往哪儿搁？”

    “你要这样想就没意思了。”杨朕拍拍齐衍的肩膀，“要不这样好了，咱们还是问小苏，他愿意跟谁就跟谁？”

    “先生请问怎样付款？”销售妹子等他俩半天了，终于得空插上了嘴。

    “哦，多少？”杨朕松开齐衍，跟着销售妹子去付钱。

    齐衍看着他拎着衣服兴高采烈的样子，一下子忘了杨朕这个狗东西跑自己手里来抢人，还觉得这家伙对自己儿女真不错还给买衣服。跟上前去，顺手接过了衣裳，说：“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杨朕一把抢回来，“我自己送去，不用你代收，谢谢。”

    齐衍盯着杨朕笑，心里想的是小朕爸爸别想进我齐家门儿！

    杨朕盯着齐衍笑，心里想的是心心、贝贝是老子的，小苏美人儿也是老子的！

    第九回

    收银台的小妹退回其中一张一百的说：“先生不好意思你有零钱么？我这儿刚好没有了，找不开。”

    “我没有零钱，你有么？”杨朕望向齐衍，特自然的伸手。

    齐衍老老实实摸出钱包打开看看，也摇头。

    杨朕利落地从齐衍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递给收银台小妹，大方地说：“不用找了！”说完拎着两包衣服往门口走。齐衍看见收银台小妹对着杨朕鞠躬说谢谢，指着自己道：“那钱是我……”

    “哎，走呀，当面说清楚去。”杨朕在门口抬下巴招呼齐衍快点儿，“磨磨蹭蹭像什么话呀！”

    齐衍真想过去给他一拳头，万般不爽还是只有跟上去。刚走上来肩并肩，杨朕那胳膊就搭上来了，“咱们先说好哈，小苏选谁另外一个都不许翻脸。”

    “你是怕了？”齐衍推开杨朕的胳膊。

    “嘁，我是怕你到时候难堪，慌了，撑不住场面，为你好怎么不识抬举呢？”杨朕既然被人家推开了，也就把手收回来插裤子包包里，特别欠打的笑着招惹齐衍。

    “你闭嘴吧！”齐衍看都不想看他，“我觉得你这个人道德底线十分低下……”

    “亲爱的齐先生，什么是道德底线啊？能吃吗？”杨朕侧着身子看着齐衍笑，“再说了，这玩意儿我估计你手里也没有。”

    齐衍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想一想这话，觉得自己也挺站不住的，没话说了。

    “哈哈，没话说了吧？”

    “不想理你。”

    “还有机会，趁没到他铺子上你还可以反悔。”

    “你告诉我你哪儿能让苏宇翰看上？”

    “哪儿都可以看上啊！”杨朕张开双手，“你往我身上看看，哪儿他看不上？比你矮了么？比你丑了么？千万别说钱，人家小苏不在乎。”

    听了这句齐衍站定了，望着杨朕笑道：“你确定？”

    “我日，他不会真是为了钱跟你的吧？你有多大方给老子报个价。”

    齐衍笑眯眯正要开口，电话响，看到杨朕心痒痒想知道内情如何的表情，决定先接电话。

    电话那边是火冒三丈的齐二爷，“齐衍你个狗东西，贝贝摔到头了，你在哪儿鬼混呢？”

    “怎么会摔到？”齐衍一想到齐贝贝在家里各个家具上“飞檐走壁”的样子，面色冷峻下来，“我马上过来，您先别着急。”

    齐二爷还在电话里头骂，齐衍赶紧收了电话。

    “在哪儿啊？怎么摔得啊？哪个摔了？心心还是贝贝？”齐二爷喊得大声，杨朕听到后半句。

    “贝贝。”齐衍回了他一句话开始向胡桃夹子那边跑，这边他妈的是步行街，不能停车。

    杨朕跟着跑上去，出了步行街的十字路口上拖住齐衍问：“你车停哪儿呢？”

    “前边地下停车场。”齐衍这时候真他妈郁闷死了，刚才就不应该往负二楼去。

    “别他妈跑了，开我的车去。”杨朕一把拉住齐衍的手，“跟我走。”

    拖着齐衍的手横穿马路，来车统统不让，他俩冲过街之后，身后留下一串司机的咒骂。过街之后是银行的专用车位，杨朕的巡逻车863静静停在那儿。

    “哪家医院？”杨朕解锁上车。

    “新妇幼。”齐衍也不磨蹭，上了副驾。

    “系安全带。”杨朕倒车不看后视镜的，直接人转后从后窗看，提醒一句齐衍之后，已经飞快的从台阶上退到街道上了。

    “错了，去前面调头。”齐衍看着方向不对提醒杨朕，“逆行了。”

    “哦。”杨朕点点头，摁开了警灯和警笛，老神在在的继续逆行，到十字路口无视交通信号灯直接去了正确的方向。一路上，听到警笛声的车辆纷纷给他们让行，齐衍有点儿过意不去，说：“只是摔到没有说……”

    “都摔到头了，是头，不是屁股。”杨朕声音比齐衍大多了，眼睛鼓得铜铃大瞪住齐衍吼这话，说完开得更快。

    “头比一般地方更不容易受伤，你冷静点，啊！”整个身体往左边甩齐衍果断闭了嘴。

    “谁在带他们俩？”杨朕一想起来就冒火，“你他妈都选得都是什么保姆？上回是丢了孩子，这回是把孩子摔了，是多么能干的人啊！”

    杨朕一边骂一边超了一辆大卡车，齐衍那边贴着大卡车唰一声超过，吓了一跳，也是冒了火，“别他妈骂了，你看着路好好走。我到了就把那两人给开了行不行！”

    “你说的啊，别让老子记住他们的脸，趁早撵走！”杨朕一巴掌拍在喇叭上，前面三辆小车赶紧让开，杨朕同志带着警笛声呼啸而过。

    春夏交替的时候，妇幼医院人满为患，入口处一车一停拿卡进地下车库，轮到他们还有四辆车，杨朕直接把车开进施工中的花台，两个人黑着脸从车里下来。管停车的阿姨愣是没敢上前拦住他俩，任他俩践踏了新妇幼的停车规定。

    走进急诊，果然看见齐二爷抱着心心在椅子上等着。小丫头哭的眼睛肿，呜呜着抬头看见小朕爸爸和亲爸爸出现在眼前，眼泪水呜啦啦又来了。哭着伸手，杨朕一个箭步上去抱住，揉进怀里，“不哭、不哭，哥哥呢？”

    “里面……”齐心心抱紧杨朕，“流血了……哥哥流血了。”

    “你们快进清创室，他们要缝针，贝贝疼不停地挣扎，他们摁不住。两个保姆在里面也不行……”齐二爷伸手从杨朕手里接过心心。

    齐衍推开清创室的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来。

    “我不、不……呜呜呜……不要、不要……”齐贝贝一边哭闹一边奋力挣扎，两个保姆和两个医生抓住他往床上摁，因为挣扎，左边眉毛上的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整个小脸上都淌着血。

    这模样简直是要杨朕和齐衍的命，两个同时起身往里面冲。

    “啊呀，齐少你来啦，贝贝好不听话，没法缝伤口啊……”保姆阿姨看见救星一般。

    齐衍看着伤口淌血的儿子，咬牙对那两个保姆阿姨说：“你们出去……”

    “好痛好痛喔小朕爸爸、爸爸……”贝贝哇哇哭着向他二人喊。

    杨朕上去捉住贝贝的手，飞快抱住往诊疗台上平放，嘴里却是柔声地说：“贝贝乖，不动哦，医生哥哥给贝贝缝伤口……”

    “好痛……”贝贝还是哭，小手不停地挣扎，杨朕依然继续跟他说话，哄他。

    齐衍看见贝贝专心跟杨朕说话，便跟医生交流一下要做什么。医生小伙子因为贝贝不合作整出了一身汗，现在看到他们两个进来，觉得事情终于可以进行了。赶紧交代说先打麻药，然后缝合伤口。因为是摔下来碰伤的，小孩子肉太嫩，皮肉都裂了。齐贝贝这回要先缝合里边的肉，再用胶粘上外面的皮，才不会留伤痕。小朋友很是抗拒，看来是个持久战。

    杨朕虽然在哄齐贝贝，医生跟齐衍说的那些他全都听见了。哄住齐贝贝乖乖躺好，抬头齐衍对视一下。

    齐衍伸手在贝贝头上比划一下，杨朕点头，双手摁住贝贝的小肩膀，柔声哄他说：“贝贝最勇敢，打跑怪兽还能保护妹妹，医生哥哥打针一点儿都不怕对不对？”

    齐贝贝挂着眼泪眨巴眨巴眼睛，唔唔两声。齐衍趁这个时候双手摁住贝贝的头。两人四手把贝贝给固定住了，另外一个女医生帮忙摁住两条腿。

    医生哥哥赶紧上麻药，针头一进去，贝贝果然还是挣扎哭喊，看得两个人都黑透了脸，一个个都是要吃人的样子。

    “二爷爷……哥哥呢？”齐心心哭累了，在齐二爷怀里闷着，也不晓得闷了多久，问了这一句。

    齐二爷拍拍宝贝儿孙女的背心，说：“哥哥马上就出来了，他都没哭了。待会儿要夸哥哥勇敢听到没？”

    “嗯。”齐心心点点头，朝齐二爷怀里靠。

    清创室的门打开了，杨朕抱着额头包着白纱的齐贝贝。哭得一点儿精神没有了，这时候小小得身子蜷在杨朕怀里，脸上花花的，血痕和泪痕交错着。齐衍手里捏着蘸了酒精的纱布，轻轻地给他擦小脸。

    “鼻翼那儿……你把纱布叠小点。”杨朕看齐衍笨手笨脚的样子着急，“血干了你要使点劲儿擦。”

    “我怕他疼，多擦两下就是了。”齐衍一下又一下轻轻擦，“你抱稳点儿，别老是动，我擦不准了。”

    “滚滚滚！”杨朕一抬手把齐衍挡开，“不擦了，咱们花着脸也很帅。”

    “那个爸爸，过来拿单子去开药。”医生脱了手套出来跟他们说。

    “好！”杨朕和齐衍异口同声答应，都看着医生。

    一时间把医生看得有点懵了，笑笑说：“到底哪个是爸爸？”

    齐衍瞪杨朕一眼，抬手说：“我，亲爸爸。”

    杨朕嘁一声儿，白他一眼后，嘟嘴在贝贝脸上亲亲，“宝贝儿，快闭上眼睛休息，小朕爸爸抱着你。”

    “嗯。”齐贝贝点点头，靠在杨朕怀里。那边齐二爷抱着齐心心过来，两兄妹见着了，相互笑笑。

    “哥哥勇敢。”齐心心指着齐贝贝头上的白纱布说。

    贝贝对着妹妹虚弱地笑一下，听他小朕爸爸的话闭上眼睛休息了。

    看着齐衍跟着医生要走，杨朕喊住他交代，“用常规药，别让他们乱用高端的抗生素。”

    齐衍白他一眼报刚才的仇，“那是肯定的。”然后匆匆跟上医生去办公室开药。

    杨朕抱着齐贝贝回转身来，看见那两个正摆龙门阵的保姆阿姨，一下子垮了脸。

    “哦，你的意思是我家贝贝不听话，我家贝贝要跑，我家贝贝要摔，全都是我家贝贝的问题，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杨朕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人家二位保姆阿姨。他一米八几的个头，两位保姆阿姨在他面前跟小鸡子似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贝贝是很调皮的……”保姆阿姨赶紧解释，“我们当时正在做饭……”

    “没有吧，你们当时正在看电视，看的还是什么少奶奶的连续剧，要我再问心心说清楚点么？”杨朕挑眉毛，他一看这两个中年妇女就不是什么本分人，齐衍这个睁眼瞎都他妈怎么挑保姆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让贝贝摔了的？你这个人……”其中一位保姆阿姨沉不住气了。

    “对啊！你们要是少看点连续剧多看着点儿孩子至于摔了么？他是从床上摔下来的，在他房间里，你们在客厅里，你们有看孩子么？你负责任了么？一个月三两千拿着这么轻松啊？别在我面前凶，我不吃你这套。我现在就跟你讲，滚，走人，不用你们了。”后几个词儿杨朕一个比一个说得慢。

    “又不是你雇的我们，是齐少雇的我们，你没资格撵我们走。”

    “哼哼哼……”杨朕笑着挠挠鼻尖儿，“我的意思就是齐衍的意思，你不服问问去，去啊！”

    齐衍这时候从墙那边儿踱过来，看过杨朕，再看向两位阿姨，重复杨朕说的话，“滚，走人，不用你们了。”声调比杨朕的轻了不少，语气却是更骇人，“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具体的事宜会跟保姆公司交涉。”

    两个保姆阿姨不好再说什么，唧唧歪歪着走开。

    杨朕瞪着那两人消失，然后看向齐衍。从包里掏出香烟，摇出一根递到他面前，齐衍抽了出来，叼在嘴里，在裤包里翻打火机，正找的时候，杨朕的打火机出现在跟前。“哧”，火苗起来，点着齐衍烟的同时，杨朕也叼着烟凑上来点着。

    俩人靠着墙一块儿抽烟，一开始谁都没说话，半根香烟都去了，齐衍说：“那么多血，吓死我了，他人那么小，怎么能淌这么多血出来。”

    “我也吓啊，压着他肩膀的手都在抖……”杨朕吐一口烟也说，“这两天没保姆俩娃娃怎么办？”

    “……”齐衍刚才也是火气上来，还没想到这一层呢，杨朕一问傻了。

    “我休假，我来带吧。”杨朕一看齐衍那样子就来气，什么烂爸爸！说了这话，把烟头丢了转身出去。

    “我会尽快找到好保姆的。”齐衍也跟上去，烟没抽完也只好学杨朕丢了碾熄，“那先谢谢你……”

    杨朕一听这话立马站住，看着齐衍说：“新保姆我要过眼。”

    齐衍想了想，点头。

    第十回

    杨朕一直把齐贝贝抱在怀里，齐贝贝躺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呼吸声有点重。

    齐衍过意不去说他来抱贝贝。

    伸手的架势就不对，杨朕挺嫌弃他，念他诚心，教导说：“你先伸手枕着他的头，对对就着这样……哎，滚！”

    齐衍伸手进贝贝的脖子后面，使劲儿太大，让贝贝脑袋猛的被抬起来，贝贝不舒服就嗯嗯出声了，小朕爸爸马上垮脸骂跑了人家亲爸爸。

    齐二爷背着手看大侄子被骂，嘴角微微翘，心里想的是齐衍这个狗东西也有今天哟！司机大叔抱着睡着的齐心心，一行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齐衍本来打的主意是带着两个娃娃回二叔那儿，后来一想这样太折腾，还是就近回南林半岛。有杨朕和自己照顾这两个娃娃应该没问题，而且只要坚持早上，老宅的阿姨就能过来做饭。

    “我明天一早就让他们送琴阿姨过来给你们做饭。”齐二爷挺担心他们，说这话叫他们安心。

    齐衍抱着睡着的齐心心给他二叔挥手，也叫他安心。一家人在医院门口分手，杨朕和齐衍一人抱一个睡着的娃娃朝停在花台的863走去。

    “我来开，你抱着贝贝不好松手。”心心趴在齐衍的肩头，齐衍从另一边撇过身子看着杨朕说这话。

    “只有你开，把他放下来待会儿动来动去又碰着伤口。车钥匙你来拿。”杨朕的车钥匙塞在裤包里，这时候两手抱着齐贝贝没空，只好扭着身子，送胯部到齐衍跟前，“裤包里。”

    齐衍松开一只手来拿钥匙，一只手却没能抱稳心心，还没拿到钥匙心心就从他肩膀上滑下去。

    杨朕看他那样子心急，赶紧靠上去用自己的手臂抵住心心的脑袋不让她继续往下滑。

    齐衍也是害怕心心掉下来，两个人就这么紧紧靠着，勉强搂住两个娃。

    “你真是笨的离谱。”杨朕嘴欠，抬手臂将心心往齐衍怀里送，“不就拿个钥匙么？”

    “我没抱稳心心，不是故意的，你别动，我马上掏出钥匙了……”

    “你快点儿，又要掉下来了……”

    “你穿个裤子那么贴身做什么！”

    “我日，你人笨怪刀钝是不是？”

    “别动！身子过来点啊，拿到了！”齐衍历经艰难从杨朕裤包里掏出钥匙，赶紧双手并用把心心揽进怀里抱好，开车锁后，先把心心放后座，拉开门，看着杨朕抱着贝贝上车。

    杨朕人长得高大，抱着个娃娃弯腰进车不容易。齐衍看他容易磕到头，伸手护着他的额头，刚伸过去就直接和杨朕的额头碰到一起，夹在车门框和杨铁头之间，一阵疼。

    “看着都不够，你伸手添什么乱！”杨朕瞟一眼齐衍那只碍眼的手，说得没好气。

    “……”齐衍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跟他说老子好心没好报么？

    “好了坐好了，关门。”杨朕才不客气，刚坐下就使唤站在外面的齐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心心的小身子往自己腿边拖了拖，一手护住一个娃娃才安心。

    齐衍赶紧上车，退出花台，径直开走，总的来说他二人就完全没有顾及过被随意上了又下了的花台的感受。

    齐衍以为回到家就好了，谁知道回到家才是一切糟糕的开始。

    心心还好，本来就已经睡着了，扔上小床继续睡。可是贝贝不同，贝贝刚才能睡着是因为伤口上麻药的效果还没有退，这时候药效没有了，伤口火辣辣的疼，小东西就醒了，疼得吧嗒吧嗒掉眼泪。

    杨朕是知道这个滋味的。他打小就皮，也不晓得缝过多少回针了。记得最清楚的是初中的时候，踢球变成了打架，打架被人弄伤了膝盖，缝了六针。缝完了还跟景山他们几个吃烧烤，回家躺着麻药药效没有了，疼得他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眼睛血红被景山他们几个嘲笑不停。那种火辣辣的疼法真是……

    现在齐贝贝这个小东西就要承受这个疼法，杨朕想到这点儿，心都要碎了。给齐贝贝擦掉眼泪，哄他说：“小朕爸爸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齐贝贝睁着水光盈盈的大眼睛点头，小模样可怜的很。

    齐衍在边上看着也心疼，伸手摸摸齐贝贝的脸蛋，说：“贝贝，要勇敢。”

    齐贝贝一听爸爸要他勇敢反而不勇敢了，呜呜哭出声音来，“呜呜呜，好痛好痛……肚子饿……”

    杨朕拽着贝贝的小手说：“马上，马上让爸爸给你冲牛奶，咱们喝了牛奶就不饿了……”说完瞪着齐衍。

    齐衍看杨朕瞪着自己，反应了一下他说的话——爸爸冲牛奶。

    呃……

    齐衍什么时候冲过牛奶了，他连牛奶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不会？”杨朕用一种近乎鄙视的目光看着齐衍。

    这个眼神简直让齐衍无法忍受，虽然的确不会，但是抱着死也不要因为这点被杨朕嘲笑的信念，故作轻松道：“怎么可能！”

    “那快去啊！愣着干嘛，这儿饿得哭呢！”杨朕说了这话不想理齐衍，回过头去诓哭得惨兮兮的齐贝贝。

    在一排储物柜里找到奶粉就花了十分钟，然后又找奶瓶。显然也分不清楚哪个是心心的，哪个是贝贝的，齐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便拿了一个。

    抄起奶粉罐看上面的说明，正看到奶粉和水的比例，杨朕钻进厨房来。

    看着齐衍正看奶粉罐上的说明，杨朕就郁闷了，“不会就不会，装什么能干人啊？”

    齐衍不搭理他，那勺子舀奶粉往奶瓶里放，捏着奶瓶出去找开水。杨朕亦步亦趋跟着他走，他要看清楚齐衍这个笨蛋爸爸到底笨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连奶粉都不会冲。

    齐衍现在一门心思要把牛奶冲出来让杨朕见识一下。滚烫的热水放进奶瓶的时候齐衍心里一阵轻松。

    哼，不就是冲牛奶么？有什么难？

    杨朕盯着奶瓶里的奶粉，等着他们变成牛奶，齐贝贝真是饿了，又流血又哭闹，多费体力啊，可是……

    “咦，怎么变成一团一团的了？”杨朕指着奶瓶里的牛奶问齐衍。

    齐衍提起奶瓶看，里面的奶粉果然一团一团凝结着不散，“盖上盖子，晃一下试试。”齐衍也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使劲晃荡之后还是那个样子，两个人都瞪着充满疑问的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怎么会这样？”杨朕拧开盖子听嫌弃的看一眼里面完全不成功的牛奶。

    “你问我我问谁，你也不会？”齐衍找到重点了。

    杨朕摇摇头，这事儿没干过。

    “你也不会还鄙视我？”齐衍觉得是不是牛奶不对，干脆得把这瓶倒掉，拿起奶粉仔细看生产日期。

    “我不会很正常啊，我又没孩子，你有孩子你都不会。”杨朕也觉得自己鄙视齐衍有点站不住，但是又不肯认输。

    齐衍不想搭理他，又舀了奶粉放进奶瓶，继续冲水。

    “该死！”

    再一次发现奶粉凝结之后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咒骂。

    “倒了倒了，再来。”这回是杨朕动手倒奶。

    “等等，应该是步骤出问题了。”齐衍比较理智，既然两次都不行，那就不是奶粉和水的问题。

    杨朕看着他，齐衍挺认真的思考起来。

    两个人这样大概过了二十秒，同时从兜里摸手机。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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