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战之逃不掉的爱情陷阱 作者:南门冬瓜

    第12节

    第83章 故事重演

    “卫冬艺人呢？”像昨日一样，胖胖的女警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根电棍，指着空无一人的床铺问道“有人来保释她，她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瘫坐在门前，像是一晚没睡觉的王娟娟赶紧取下了耳朵里的枕头棉芯“张姐，你今天好早。”

    “少废话，她人呢？”

    “那里。”王娟娟萎缩着身体躲在铁门后，手指着身后那堆不明物体“她们，她们在那里，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张并排的铁床中间，被一张棉被敷衍地盖住，棉被高高拱起，不知道下面盖有什么东西，身后年轻的女警紧张地抽出自己腰间的电棍，问站在前面观望的张姐“张姐，我们需要增加人手吗？”

    张姐已经大概地猜到了棉被下是什么，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那堆东西前，一只手紧握住电棍，一只手伸上去，哗地一下掀开了被子。

    “啊。”首先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双流着血的眼睛，年轻的女警吓的一下窜到了张姐的身后，颤抖着问道“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张姐没时间去探究为什么另一个房间的张文图会出现在这里，她赶紧把电棍放到一边，走到卫冬艺的身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卫小姐，放手，你快放手。”

    卫冬艺的身体很僵硬，似乎很久都没有动过，她跟张文图以非常奇怪的姿势扭在了一起，她的右手擒住了张文图的手臂，把它以九十度的角度扭曲在了张文图的背后，她的左手扯着张文图并不长的碎发，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有很明显的抓痕与手指印。

    昨晚肯定发生了一场不寻常的斗殴事件，张姐和年轻的女警努力了半天，才把张文图在卫冬艺的手下解救了出来，张文图虚弱的躺在地上，她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抬起，指着卫冬艺的鼻子骂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张姐给年轻的女警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到一旁嘀咕了一会，年轻的女警走回来，手拿电棍指着张文图的脑袋“起来。”

    “你们是瞎吗？我被这疯子弄成这样，你们竟然放过她？”

    “小丽，你去查一下昨晚谁值班，竟然发生了嫌疑犯互相换房的行为，顺便给擅自换房的两个人记大过，下次写到她们的开庭报告中。”

    “啊”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张文图突然捂着手指大叫了起来“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女警后退一步，低头道“我好像也没踩到你啊。”

    张姐瞪了她一眼，弯腰粗鲁地抓起张文图不安分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张文图那只被扭曲了一晚的手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她的手掌颜色发紫，看着特别渗人，但最恐怖的不是手的颜色，而是那只手掌中，赫然少了一根手指头，也许是僵硬太久，她一开始感觉不到痛疼，现在被女警一踢，顿时有了痛感。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卫冬艺终于有了反应，她木然地转动着眼珠子，嘴巴动了几下，微微张开了一点，在嘴里缓缓地吐出来了一口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是，手指？

    张姐胃里忍不住的开始沸腾，她瞄到年轻女警惨白的脸蛋，为了转移注意力，伸脚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打滚的张文图“活该，小丽，带她先去我的休息室，晚点韦医生上班了，让她到我屋里看看。”

    “咳咳。”卫冬艺的声音在地上响起，张姐压住脸上的凶恶，转身面对着卫冬艺那边道“卫小姐，有人来保释你，你的律师马上过来，你起来收拾一下，我在门外等你。”

    张文图还想跟卫冬艺说些什么，年轻女警的手铐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咔嚓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张姐不耐烦的看着她们二人道“你把她给我带走，再去查查昨晚谁上夜班，这事不交代好没完！”

    保释？卫冬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内容都没有，只记得刚刚狱警跟她说的两个字：保释。

    谁会来保释她？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敢保释她？雍清凡吗？会是她吗？会吗？卫冬艺机械地穿好衣服，几秒后闻到了自己嘴巴里浓烈的血腥味，她的脸色由白到青，只要了不到三秒的时间。

    张姐在前面带路，她越走越慢，在接近出口的时候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卫冬艺“卫小姐，那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大人大量，不要跟韩局提起好吗，我知道你们都是大人物，我麻烦你，给我点时间解决，要是被韩局知道了，我真的会没命。”

    卫冬艺从离开房间后，一句话都没有讲过，张姐做这行这么多年，见过很多种犯人和受害者，但从来没有见过像卫冬艺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嫌疑犯“卫小姐，你说说话啊。”

    “走吧。”卫冬艺的脸色非常憔悴，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路，声音很平静的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在想，我的归宿不管在哪里，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会发生改变。”

    “怎么会？”卫冬艺不带任何情感的述说，让张姐莫名的听着有些难受“卫小姐你还这么年轻，又有韩局那么厉害的朋友，你肯定会没事。”

    卫冬艺转过身看着她“我跟他不是朋友，你不用担心。”

    不是朋友会这么积极的帮忙？胖狱警不信，她点点头，说道“我们走吧。”

    律师带了几份文件过来给卫冬艺签，卫冬艺签完以后，起身就走，半句话都没有跟他聊。

    看守所门口停了一辆出租车，见到看守所的大门打开，从出租车上快速下来了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件白色呢子大衣，手里还捧了一件红色风衣，她大老远的对卫冬艺挥了下手，快跑的往前跑去，几步就跑到了卫冬艺的面前“卫小姐，好久不见。”

    第84章 重生

    卫冬艺木然的看着她“小石医生。”

    小石医生把风衣抖开，披到了卫冬艺的身上“我申请了好多天，他们今天才同意我来保释。”

    “我妈。”卫冬艺心中不安，嘴唇动了动，不敢把问题问出来。

    小石医生点点头“卫夫人快不行了。”

    卫冬艺摸着额头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我要回去。”

    “我已经申请批准了，你现在还不能走。”小石医生拉着失魂落魄的卫冬艺上了出租车，她职业病作祟，手探到卫冬艺的脖子那块摸了摸“你精神很差，正好可以休息几天，卫夫人那边，我们可以先视频，律师说你的问题很大，不能冒险擅自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卫冬艺回了点神，反应过来问她。

    “卫夫人病情一直在加重，她联系不上你，让我找卫先生帮忙，卫先生给了你在北京的信息，我就干脆休假，来北京找到了你的公司，又听说了这件事。”

    “谁帮你的？”

    “你说保释吗？你的律师和一位姓韩的先生。”小石医生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是挺麻烦。”

    车子并道到了一个大路上，卫冬艺要求停车，问小石医生要了几张人民币后，走到了公共电话亭，跟坐在报亭的大爷换了一张电话卡，拿起了电话，思考了很久，才慢慢地拨下了一个号码。

    小石医生跟着她下车，站在出租车旁，歪着脑袋在等她。

    “叶小姐，我是卫冬艺。”卫冬艺双手紧紧地抓住电话，力道之大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想求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帮我这次。”

    小石医生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想到了卫夫人在她出发前说的那句话，我女儿不是一个坏人，她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她出事了，小石啊，要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帮我告诉她，我不会怪她，做母亲的，永远都希望孩子幸福。

    小石医生摘下眼镜，无声地拭了几下眼睛。

    整整过去了十八个小时，卫冬艺还在睡，小石医生看了一会的飞机票，拿笔算了一下请假这几天要扣多少钱工资，最后她一脸肉痛的抬起头，盯着床上的卫冬艺沉思了几分钟。

    必胜客送外卖的小哥把手里的披萨递给小石医生，眼睛不经意的在屋里扫了一眼“小姐您好，这里总共三百二十六元。”

    “哦。”小石医生低着头在钱包里抽出来了三百五十元“不用找了，给你的小费，谢谢。”

    房门“砰”地一声被带上，小石医生提着披萨进房，她把它放在桌子上后，转头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女人“卫小姐，你不打算起床吗？你刷牙起床后，回床上又坐了四十多分钟，灵魂也该归位了吧。”

    “我明天要回厦门，在北京留的太久，医院那边不同意。”小石医生打开自己在外面小店里买的矿泉水，咕噜噜喝了两口，半眯着眼睛看着卫冬艺“你那位朋友要是能帮你，你也早点回去，卫夫人病情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谢谢。”卫冬艺沙哑的声音在嘴里发去，小石医生不禁皱着眉头看着她“你现在需要进食了，过来多喝点水，我买了很多，酒店里的水太贵了，外面一瓶便宜5元，晚上我再去买一点，省得你明天再去。”

    “那种大桶的会更便宜一些。”卫冬艺坐到她对面，接过小石医生手中的矿泉水小饮了一口“我之前在酒店上班，经常看到有客人在外面提水进去。”

    “哦？住你们那种豪华酒店的人也会在意这些吗？”

    “价值和价格的关系吧，不是因为钱的原因，大概是觉得不值得，而且很多客人也不是那么富有，很多工薪阶层的人难得出来玩一次，酒店住好了一点，其他地方肯定会省。”

    小石医生低头吃着自己手里的披萨，她两三下的把披萨吃完，抬起头，看到了卫冬艺慢条斯理的吃相，有点愣了“你不饿吗？”

    “挺饿。”

    “真看不出来。”

    “我们经常赶时间，有时候连吃饭的空档都没有，不过你这样吃还挺好看的，是习惯吗？”小石医生又拿起一大块披萨，狼吞虎咽地咬下了一大口“我们医院里面，一般像你这样吃饭的人，都是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人。”

    卫冬艺嘴上的动作一顿“您真会夸人。”

    看到卫冬艺吃瘪，小石医生默默地笑了“不过在这一点上面啊，你跟卫夫人挺像。”

    说到卫妈妈，卫冬艺瞬间没有了胃口，她刚把手里的披萨放回盒子里，小石医生直接拿起旁边一块完整的小披萨，给她重新塞回到了嘴里面“现在难过改变不了什么，你还是好好养好身体，让你妈不用担心。”

    “你一向这么理性吗？”卫冬艺取出嘴里的披萨，抽出桌上的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巴“那为什么要趟我这个浑水？”

    “我还想问你呢，卫小姐。”小石医生消灭掉第三块披萨后，犹豫地拿起第四块，想了想，又放下了“你在北京这么多年，怎么一出事，连个保释你的人都没有，还有上次的那个雍小姐，我这回到北京，见都没有见过她一面，她真是你女朋友吗？还有卫先生，恩…”

    忽然的停顿以后，屋里顿时升起了莫名的尴尬，卫冬艺终于还是吃不下了，她把手里的食物放下，打开矿泉水盖，连饮了好几口水后，把瓶子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你见过郑承凤？”

    “对。”小石医生回答的很爽快“我就在那里碰到韩先生的，他跟郑小姐在会客厅吵了一架，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他们吵什么？”

    “听的不是很清楚。”

    “之后没有见过她吗？”

    “只有那次。”小石医生弯腰收拾起桌上的盒子“她问我是你的什么人，我说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然后她又问我为什么会在北京，我说你妈妈快不行了，她沉默了几分钟吧，最后就离开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次保释会如此顺利的原因吗？卫冬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到跟郑承凤之间的过去，就觉得心里面堵的慌，小石医生把垃圾放进一个袋子里面，又拿出纸巾擦了擦桌子“我去洗澡了，你今晚有什么活动吗？”

    卫冬艺摇头“没有。”

    “哦，钱我放在这里，你要出去打电话把门反锁。”

    “好。”

    第85章 重生

    卫冬艺拿了一张红票子下楼，她脑子里面并没有想打电话的念头，所以也没有把电话卡带上，时间还早，不到早上7点，小石医生大概也是因为一晚没睡的原因，连日子都记糊涂了。

    酒店的对面是一片居民区，马路边上早餐店里面的人很多，很多老人家在排队买早餐，戴着厨师帽的男人利索的把一笼包子装进保温盒里面，递给了站在最前面的老奶奶“您拿好了。”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挤出来了一个沧桑的笑容“小伙儿，谢谢你啊。”

    路边有个打电话的中年男人走过去接住了老人手里的保温盒“妈，您看您手冰成这样，我说我排队嘛，您又不让，您真是让人不省心。”

    老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往回走，颤巍巍的笑道“你等下还要上班，妈担心你累。”

    言语的责备下，是一颗热腾腾的关心，大概这就是生活吧，卫冬艺目送着他们走远，想到了卫妈妈第一次送她去学校的画面，厦门大学离卫家大宅并不远，司机开着车送卫冬艺去学校，卫妈妈坐在车里面，一路都没有松开卫冬艺的手，她看着卫冬艺打开车门下车，最后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眼里的忧伤很明显，但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卫冬艺。

    成长是为人必不可少的过程，代价也是人无法选择的未知项，当卫冬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她的父母之间没有爱情，美丽大方的卫妈妈排除万难地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生了一个不孝的女儿卫冬艺，而现在，她的一生都即将逝去，卫冬艺很想问她，您这一生，有没有后悔过。

    人生短短几个秋，把明天当作最后一天去渡过，是不是会少很多遗憾呢？生活在继续，世界并不会因为你的一无所有而停下脚步，爱一向不是一件卑微的事情，值得不值得，又该如何去定论。

    在感情这方面，卫冬艺跟她的母亲如出一辙，哪怕是背叛，哪怕是施舍，哪怕是永无止境的等待，她都愿意去尝试。

    耳边是吵吵闹闹的讨价还价声，身边是挤挤攘攘的热闹人群，卫冬艺身处闹市，心里面只剩下了数不尽的寂寞，她恍惚间突然想起了雍清凡，想起了雍清凡那晚在厦门对她说过的话，她说她爬过最高的山，骑过最烈的马，是不是还爱过最好年龄的人？

    回忆是囚牢，爱与恨共存，不愿意放手的情，锁住的是过往，还是未来？

    时至今日，所有的一切对错，都是她卫冬艺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卫冬艺心里面很明白，她跟雍清凡之间，她已经失去了主导权，两人之间的联系，只有这被郑承凤握在手里的案子。

    早上八点刚到，酒店门口停了一辆还没有上牌的新车，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下车，直接上楼敲响了卫冬艺的房门，小石医生正在收拾行李，听到敲门声，她还以为是卫冬艺没有带房卡，把房门一拉开，外面是谁都没有看清，人就被推了进去。

    “卫冬艺人呢？”戴口罩的女人声音很低沉，她在屋里逛了一圈，见到小石医生拿起了手机，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把手机放下。”

    “你是谁？”小石医生见她没有恶意，心里面也有了点底“你是，雍小姐？”

    雍清凡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女人会认识自己，她对小石医生完全没有印象，压根不记得她们有在厦门的医院见过，她把口罩摘下，露出来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我知道你是卫夫人的主治医生。”

    “我也知道你是卫夫人的“不喜”之人。”小石医生不甘示弱的刺了她一下“卫小姐不在，你可以走了。”

    “她去哪里了？”雍清凡难得一次没有还击。

    “不知道。”小石医生耸肩。

    “你觉得卫夫人还有多少天？”雍清凡不理她的态度，在沙发上坐下，转移话题地问她“一个星期够吗？”

    “雍小姐，我是医生，不是死神。”

    “如果把她转移到北京的医院，你觉得可以吗？”雍清凡又问。

    “这样说吧。”小石医生收起脸上的排斥神色，恢复到了属性全开的医生模样“之前我手上只有两个病人，我能到北京这么久，是因为我其中一个病人死了，另外一个病人也快死了，而我作为一个无能的医生，只能无能的选择放弃，雍小姐，你有亲眼看到你的病人是如何一夜之间衰老的吗？你有见过昨天还对你有说有笑的人，今天就是一具尸体吗？你知道每天等待死神的压力吗？在我手上的病人，百分之四十都死了，癌细胞可怕吗？要是她们在早期发现，我不会告诉你它们的可怕之处，现在卫夫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比我更要明白，现在你要转移医院？我送给你两个字，休想。”

    “我还是想试一下。”

    “你还是别试了，不管哪个结果，卫小姐都不会感谢你。”

    “我不需要她的感谢。”雍清凡僵硬的站起来，再次戴起了口罩“只希望她别恨我。”

    “你为什么不能帮她回厦门？”小石医生不解地问道“凭你的财力，要是想帮忙的话，不是易如反掌吗？”

    外面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雍清凡即将说出口的解释，小石医生条件反射地跟雍清凡对视了几秒，问她“你的人吗？”

    雍清凡很有自信“去开门。”

    小石医生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她防备地问他“你找谁？”

    她刚把话说完，雍清凡直接问男人“什么情况？”

    男人严肃的答道“老板，老童在下面打电话过来，说他看到卫小姐上了一辆商务车。”

    “还有吗？”雍清凡身上的气压顿时低了下去。

    “还有。”男人小心翼翼擦了一下无汗的额头“老童说，他好像在车上看到了郑承凤，他问您要不要开车跟过去。”

    “马上打电话下去，让小齐跟着。”雍清凡迈开大腿走出了房门，再见都没有跟小石医生讲“联系厦门那边，问问卫夫人的意见。”

    第86章 故意

    车子经过一个路口，郑承凤掏出手机给卫冬艺拍了张照，“咔嚓”声响起，卫冬艺心里面微微不悦，表面却若无其事的问道“郑董原来也喜欢拍照？”

    “留做纪念。”

    “当遗像吗？”坐在最后一排抽烟的叶小姐有意无意地调侃道“凤姐下手这么狠，难道不是想让小卫去死吗？”

    郑承凤也像是开玩笑地回她“小卫自己想死，我们这些凡人能阻止的了吗？”

    “小卫。”叶小姐用穿着高跟鞋的右脚踢了一下卫冬艺的坐椅“说说你是怎么作死的？我凤姐这么好脾气的人，竟然对你使用了击杀令，黑白两道都出动了，这种待遇，一般人还真是享受不到。”

    卫冬艺听的胆战心惊，没想到问题出的这么大“郑董，我很抱歉。”

    郑承凤目光深邃，她回头望着叶小姐，指了指前面开车的司机“小叶，我们去哪里？”

    叶雨倩摇头晃脑的跟着车里的音乐摇摆着身体“去酒庄。”

    维纳酒庄是郑承凤名下的一所私人庄园，叶雨倩这些年喝的葡萄酒，都是出自那里，酒庄的葡萄全部来自于新疆，而郑承凤贡献给除叶雨倩之外的那些达官贵人的葡萄酒，则是来自于她的法国庄园，跟其他的有钱人不同，叶雨倩很喜欢维纳酿造的新鲜葡萄酒，她在这方面要求不高，跟郑承凤截然不同。

    这个月份显然不适合去摘葡萄，叶雨倩踩过一地的枯叶，穿过漫长的葡萄架长廊，站在了大棚外面“这里面的葡萄酿出来给谁喝？”

    郑承凤悠闲的跟在她的身后，不以为意地回道“项总收购这里的葡萄酒，市场销量还不错。”

    “你倒挺有本事。”叶雨倩自言自语道“这种东西也卖的出去。”

    “中国的葡萄酒市场很大，我有意明年把国外的葡萄酒引进过来，不知道小叶有什么好的平台？”

    “我回去帮你问问向姐。”

    郑承凤笑道“那就麻烦小叶了，上一批的酒你还没尝过吧，走，进屋尝尝。”

    叶雨倩抬起手臂，对着卫冬艺的方向招手道“小卫，过来，郑大老板要请我们喝酒呢。”

    郑承凤倒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笑，转身往身后的房子走去，叶雨倩先去扯了一把卫冬艺，低声道“你怕什么，我在这里，她又不会吃了你。”

    跟对自己下了杀意的女人共处一室，卫冬艺并没有感觉到怕，就是觉得不自在，郑承凤开了一瓶红酒，笑脸盈盈地倒了一杯给叶雨倩“你尝尝看，上次在吐鲁番运过来的赤霞珠。”

    叶雨倩接过后顺手递给了卫冬艺“小卫你点评一下。”

    “这瓶是法国运过来的。”郑承凤马上又开了另外一瓶红酒“名字一样，价格和价值却不同，就好像人，换了身份与打扮，极少有人会去追究你过去的产地来自哪里。”

    “过去可以掩盖，可无法抹灭。”叶雨倩甩开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丫子跑到郑承凤的身边道“我今天来可不是想跟你们谈人生，你们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去楼上了。”说完她提起郑承凤刚开的酒，哒哒哒的跑到了楼梯口，几秒钟就没有了人影。

    郑承凤摇着头又开了一瓶，她取出两只红酒杯，倒满过后递了一杯给卫冬艺“这杯，我请你。”

    卫冬艺接过她的酒杯，于是两只手都举着一杯酒，看上去十分滑稽，郑承凤很认真的建议她“你两杯都喝了吧。”

    卫冬艺也很顺从，低下头咕噜噜地开始喝酒。

    她几口就闷干了手里面的酒，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嗓子不适地咳嗽了几下“咳咳，郑董，我想跟您谈谈。”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郑承凤自己手里面一杯酒没拿，倒是拿了一瓶酒，她一秒都没有迟疑，又稳当当地给卫冬艺的杯子满上了“继续喝。”

    卫冬艺伸手端起酒杯，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仰起头，又是几秒钟闷干了手里的酒。

    这杯没喝完，桌上的那个空杯子又满了，郑承凤这次连话都懒的讲了，她强硬地取下卫冬艺手中的空杯子，把满酒杯硬塞了进去。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卫冬艺忍不住了，她趁郑承凤第三次转身拿酒的时候站了起来，往前没走几步，脚碰到了沙发左手边的书架，站立不稳“嘭”的一下摔倒在地，郑承凤听到声音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这次一连开了三瓶红酒，眼睛都不眨地浪费了几万元钱。

    卫冬艺爬起，无力地靠在书架下面“郑董，我不行了。”

    郑承凤就像电视剧里面那种最冷酷的杀手一样，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她半跪在地上，面对着卫冬艺，手里的瓶口对准卫冬艺的嘴巴就往下灌。

    瓶口好几次因为卫冬艺的咳嗽，脱离了她的嘴巴，直线向下地倒在了她的脸上，郑承凤也不担心浪费，她三瓶红酒倒光，马上再去拿了几瓶过来，穿着四公分的高跟鞋站到卫冬艺的眼前，拿脚狠踢了几下卫冬艺的腰部“我给过机会你，你骗了我，小卫，比起背叛，我这人更讨厌欺骗。”

    卫冬艺眯起眼睛，满脸的醉意“郑董，你要弄死我，是因为我的欺骗，还是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

    郑承凤不怒反笑“小卫，你觉得我的软肋是我的秘密吗？你错了，我无坚不摧，我要弄死你，不是因为我想让你死，是你自己找死，你觉得雍清凡可以救你吗？那个被自己囚禁了半辈子的可怜女人？小卫啊，凤姐今天再教你一句，什么叫做真正的良禽择木而栖，雍清凡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她生的时代好，赶上了韦白述那个没脑子的女人，但她永远是只麻雀，自负加自以为是的麻雀，我想着让你呆在监狱里面也是无趣，倒不如让你出来，让你亲眼看着你如何失去了你的一切，让你跟你的雍清凡一样，失去了最爱与希望，永远囚在被自己锁起来的监狱里面，让你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过你放心吧。”见到卫冬艺再也坚持不住了，郑承凤终于决定不再折腾她“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又怎么会舍得杀你？”

    第87章 不容易

    柳菲浅这几天把柳安楠的手机打爆了，期间柳安楠只接过她的电话一次，然后把后面的几通电话全部拒接了。

    李莫宁在泡茶，她的机票已经买好了，医院的派遣通知单还在桌子上静静的躺着，柳菲浅瘫坐在沙发上，表情很忧伤“我妹妹不要我了。”

    李莫宁旁若无人的继续清洗着茶杯，她把茶盏里的水倒在茶具上，滋滋的声音过后，茶具上空升起了一团淡雾，柳菲浅隔着淡雾望着她的脸，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她拿脚踢了一下李莫宁的鞋子，嗔怪地问道“小太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老找柳安楠？”

    李莫宁抬起头，表情很正经“没有。”

    柳菲浅不信“嘻，小太阳，你在说谎。”

    李莫宁摇摇头“我明天都要走了，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面骗你？”

    柳菲浅的眼珠子左右转了几圈，坏笑道“你不骗我，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你是不是讨厌我妹妹。”

    “没有，我不讨厌她，你问了我好几次这个问题。”李莫宁想了想，又补充道“她很奇怪，我不喜欢她，不代表我讨厌她。”

    柳菲浅装出很懂的样子点头“在我这么优秀的姐姐面前，她的行为肯定会变态，可以理解。”

    李莫宁为她的厚脸皮默哀了几秒“她为什么不接你的电话？”

    “我因为一个朋友的事情找她。”柳菲浅耸肩“我朋友有点事，她可以帮的上忙。”

    “她不想帮忙？”

    “大概是吧。”柳菲浅端起桌子上的果汁豪饮了两大口“柳安楠这个人呐，道是无情却有情，说是有情又无情，她要不是我亲妹，可能她连瞧都不愿意瞧我。”

    李莫宁不想再说任何关于柳安楠的问题，柳菲浅也不想继续谈下去，她软趴趴的卧在沙发上叹气“小太阳，你都不想见你的卫经理吗？”

    李莫宁的手轻抖了一下，01秒都没有的这一小细节却被柳菲浅扑捉到了，柳菲浅的目光沉了沉，轻笑道“你们多久没见面了？你有给她打过电话吗？”

    “没有。”李莫宁的声音很生涩“她应该很好。”

    柳菲浅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嘲讽“爱情比友情长久吗？你们这些大情圣，到最后还剩下多少情？只有傻瓜才会相信爱情，卫冬艺是个傻瓜，我们都不是，我们只是一群最爱自己，在爱情下感动自己的俗人，但我们会比卫冬艺过的幸福，因为幸福，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俗人去歪解定义，卫冬艺可能对不起过很多人，但她没有对不起自己，不像我们，功成名立下的幸福感，枕着陌生人手臂睡觉的成就，还有，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去放弃自己爱人的伟大，都应该去死，都她、妈应该去死。”

    这个女人突然疯了，李莫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柳菲浅，你怎么了？”

    柳菲浅摆摆手“你走吧，去你的美国好好修学，我等你回来。”

    叶雨倩在洗手间里面补妆，郑承凤站在门口等她，她在镜子里看到了郑承凤的身影，并没有加快手上的速度，反而对着镜子中的郑承凤蛊惑一笑，懒洋洋的问道“消气了吗？”

    郑承凤皱着眉头回道“你想帮她？”

    “我吗？”叶雨倩媚笑道“凤姐，你认为我是个好人吗？”

    郑承凤沉默了，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你要说叶雨倩是个坏人，没人会相信，你要说她是好人，死在她手中的那些冤魂不会同意，好人与坏人的界限在哪里？世界上并不是黑白两种颜色，就像灰色的郑承凤，灰色的叶雨倩，灰色的世人。

    “你不想让她死。”叶雨倩转过头，一脸趣味地打量着郑承凤“上次的那个女人，我老公的情妇，我找人把她活着做成了我老公最爱的雕塑，把她摆在我家门口，让我老公挑，你是要人，还是要收藏品，你猜他要了什么？凤姐，卫冬艺可以成为收藏品，你不要把她当成人，人会动手伤你，收藏品不会。”

    在心狠手辣上面，叶雨倩和她哥哥一模一样，郑承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卫冬艺只是个棋子，她并不需要牺牲，趁这个机会我们把韦白述那个女人整死不更好吗？”

    “你觉得韦白述会出面吗？”叶雨倩走到门口，双眼直视着郑承凤的脸“换作你是雍清凡，你会去找韦白述帮忙吗？或者问，如果你是韦白述，雍清凡找你帮忙，你同意吗？”

    “海叔最开始的目的就是韦为其，韦白述这个女人虽然笨，但她背后的人不笨，凤姐，我们布了那么久的局都失败了，你以为韦为其不知道北京这边的事情吗？”叶雨倩手抚上郑承凤的脸颊，声音很温柔“这条线，就在雍清凡那里断，牵扯下去，也到不了韦为其那里，再说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和雍清凡有个了结了，所以不要心软任何人，你说的没错，卫冬艺是个棋子，是棋子就可以牺牲，不用留情。”

    “她要见我。”郑承凤不经意的侧过头，避开了叶雨倩的触摸“雍清凡约我见面，我可以利用她。”

    “你可以利用雍清凡，我也可以利用卫冬艺。”叶雨倩毫不介意她的躲闪，轻笑道“李家那边的击杀令还是撤了吧，李小芒竟然和卫冬艺认识，我也是大开眼界，北京城可真小。”

    “这事你也许可以问问柳菲浅。”

    “她？”叶雨倩砸吧了一下嘴巴，像是在回味什么“她也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她妹妹。”

    卫冬艺的前女友？郑承凤脑子里面一个激灵，突然反应了过来，她诧异的看着叶雨倩，匪夷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叶雨倩笑的很暧昧“凤姐，你别这样看着我，从我帮你把卫冬艺在海叔那里带出来的时候开始，她的命就不再是她的了，卫冬艺欠我们俩一条命，想怎么玩，由我们做主。”

    第88章 利用

    郑承凤隔了整整一天才决定和雍清凡见面，她知道有人跟着她的车子到了酒庄，也知道那些人应该是雍清凡的手下。

    叶雨倩一大早又过来了，她跟她老公的关系似乎到了一个僵局，那个局长先生靠叶家的权势得到了如今的位置，他本家原本半生不死的局面也因为叶雨倩的原因起死回生，叶雨倩在外面包养小白脸小姑娘的事情，从前没有什么，现在局长先生开始着手查了，在他们夫妻俩的不合暗斗中，一个研究生被叶雨倩做成了雕像，叶雨倩的司机成为了一团泥，拌进了郊外刚弄好的新柏油马路里。

    “他应该明白，跟我斗，只有死路一条。”叶雨倩坐在地上悠闲的看着报纸，报纸上面第一页就是她的丈夫“我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他的贤内助，他父母跟我们住一起的那会儿，我两个月没有出过门，出门都请假，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以为他能控制的了我吗？我爷爷念在和他爷爷是战友的份上，给我们订了这门亲事，不代表是永远，我们叶家，现在我爸说的算，他算什么东西。”

    “杭州的那个女人呢？”

    “你说给他生了儿子的那个吗？”叶雨倩放下手里的报纸，在地上爬起，往郑承凤的身边走去，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在报纸上经过，一脚踩在了照片里的男人脸上“我哥说，要留着，他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和孩子，那我就给他留着，我要他一无所有，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他的孩子一生都不能喊他做父亲，我要他的孩子永远只能待在被贫穷和黑暗包围的地方，永生都无法出人头地，我要他知道，得罪我们叶家人，是他这辈子最失败的一件事。”

    “他可真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郑承凤轻笑，伸出手给叶雨倩倒了一杯酒“他当年也是这样，弄死了一个，留下了一个。”

    “你说刘紫侬？”叶雨倩若有所思的问道“凤姐，我一直很好奇，你对刘紫侬，和对我哥，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郑承凤好笑的反问她“你没事对这个好奇干吗？”

    叶雨倩撇嘴“我哥当年可是因为这件事，差点被我爷爷赶出家门，你说我好不好奇？再说事情发生以后，这事也没人提起过，知情人只有你们几个当事人，我除了问你，还能问谁，要问我哥啊，他肯定也不会说。”

    郑承凤摇头“过去这么久，我也忘了，你别问我。”

    叶雨倩气呼呼的站起来，气势凶猛的往楼梯间走去“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在这之前，我来跟我们的小宝贝聊一下吧。”

    卫冬艺其实早醒了，她瘫软地躺在床上，无论身体里怎么用力都起不了床，她听到有人推开了房门，同时，高跟鞋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越靠越近，一双保养得体的手在她的面前一闪而过，落在了她的腰间，手的主人凑到她的面前，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几下她的脸颊“卫小姐，你醒了？”

    叶小姐今天的头发盘的很高，她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不漂亮，但是举手投足都很有韵味，一看就是出自名门之家，卫冬艺不适地闭上眼睛，像是无法接受跟一个陌生的女人靠的如此之近“你好，叶小姐。”

    “你跟凤姐之间的恩怨，好像解决的差不多了？”叶雨倩有趣地打量着卫冬艺，笑问道“现在轮到我了？”

    卫冬艺睁开眼睛，脑袋往后移了几厘米，不解地看着她“叶小姐，我跟你，有过恩怨吗？”

    “你不记得了，我来帮你算。”叶雨倩走到窗户旁，伸手拉下了白色的厚实窗帘，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忽如深夜“先算恩，我之前对你有救命之恩，之后又有知遇之情，再说怨，卫小姐，不知道凤姐有没有跟你聊起过我，我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只要那个人，在我心中算的上是个人，那她就是我的人，你懂吗？”

    卫冬艺不懂她的逻辑，更不懂她的话，叶雨倩在等她的回答，卫冬艺自然知道，不管她怎么回答，都只是黑暗中的一丝寂寥，用以继续铺满她叶小姐胡诌的道路。

    卫冬艺不接她的话，反问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嗤笑声，那声音在卫冬艺的床脚边响起，让卫冬艺顿时警觉了起来“你在我心中压根就不算一个人，你以为你能在里面出来，是凤姐良心大发让你出来的吗？我告诉你，卫小姐，你进或者你出，都由我说的算，你在里面反而安全，出来了那就不一定了，我们又不是土、匪，不会要你的命，你要是乖乖配合，我保证你没事。”

    “这就是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律师的原因吗？”卫冬艺挣扎着想在床上爬起，试了几次未果后，她的呼吸有些急了“你猜的到我会找你？你千方百计的要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害怕了？卫小姐，你输了，你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你无法胜过我。”声音再次在卫冬艺的身旁传来，一个黑影在卫冬艺的面前站定，似乎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卫冬艺“凤姐欣赏你，不希望你死，那我给你一次机会，以前有个女人，我追了她很久，花了很多心血和感情，那个时候，我对她一见钟情，想和她有个好的开始，我等了她几年，可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怎么打电话给她，她都不接，我怎么欺负她的家人，她也不理我，她的态度让我开始怀疑，我那几年的等待到底对不对，如果我当初强要了她，以我的手段，我可以保证她一生都无法逃离我，卫小姐，我并不恨你，你虽然伤害了她，但你没有完全占有她，她的离开是你的错，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把她找回来，让她回到中国，回到我的身边，我就放了你，放了你和你的雍大老板，这个买卖，你做吗？”

    “叶小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卫冬艺的声音很轻，像在鼻孔里发出“我告诉你，柳安楠她…”

    “嗯，什么？”叶雨倩低下头，耳朵已经凑到了卫冬艺的嘴边，想听她继续说完。

    “柳安楠她很好。”说时迟那时快，卫冬艺使出全身力气，仰起脸，一口咬住了叶雨倩的耳朵“你、永、远、配、不、上、她。”

    “恩？”叶雨倩瞬间跳开，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耳朵上有液体，黑暗中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卫冬艺的唾液，她阴森森的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耳朵上的痛感反而快速激起了她身体里的嗜血因子，她凭着记忆在床上抽出了一只棉芯枕头，直接往卫冬艺脸上捂去“找死。”

    屋里忽然“啪”的一声，灯开了，郑承凤抱着双臂冷脸站在门口，冷冰冰地问道“你想跟我一起去见雍清凡吗？”

    刺眼的灯光唤醒了叶雨倩仅剩的理智，她松开手，转过头看着郑承凤“凤姐，你这头家犬性子太烈了，不如直接送给海叔，让阿猛刚出生的崽子开心一下？”

    郑承凤不理她，她走过去，伸手拿开了卫冬艺脸上的枕头，卫冬艺的脸色很差，可能是昨天下的药太猛了，郑承凤摸了摸她的脉搏，确认无事后，她抬起头，对上了叶雨倩一双了然的眼睛“凤姐，你这么心疼她，难不成你们俩有过一腿？”

    第89章 谈吧

    郑承凤刻意避开了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去吗？”

    “不去。”叶雨倩回答的很干脆“我还不方便亲自出面。”

    郑承凤明显是在明知故问，叶雨倩看出了她的真实想法，笑道“凤姐还担心我吃了你的卫小姐吗？”

    郑承凤淡笑“小叶真心想要，我又怎么会拦着？”

    说的卫冬艺只是件商品一样。

    “你先去吧。”叶雨倩恢复到了她不苟言笑的模样“谈不拢，我们再商量。”

    雍清凡并没有流露出来任何求人办事的自觉性，她高贵地坐在简约的皮制沙发椅上，优雅的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等着郑承凤的前来。

    郑承凤进门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便觉得好笑，仿佛现在失去了主动权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拿着手机在看股票的雍清凡。

    雍清凡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声音淡淡地说道“坐。”

    傲，是叶尚炎对雍清凡这人最精准的评断，郑承凤当然知道雍清凡的狂傲，她见过雍清凡因为一个赌约在闹鬼的孤岛上待了一个星期的时光，那么幼稚又带着满身的傲气，但最后雍清凡赢了，她迎着光活着在孤岛出来的那天，她赢了一条路，也赢得了一个人的心。

    如今那个人不在了，雍清凡还在，她孤独并冷傲的活着，就像行走在雪原的野狼，这匹狼再次出现在了过去同伴的面前，依然不屑一顾，视郑承凤如草菅。

    “你抓了我的人。”不知从何时起，雍清凡放下了手里的手机，歪着脑袋望着前面的迎客松“你该放了她。”

    “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郑承凤好笑的问道“我以为你今天是准备求我放人。”

    “我从不求人。”雍清凡转过头，把目光放到了郑承凤的脸上“而且现在看到你，我除了想离开，其他什么念头都没有。”

    郑承凤也不生气，嘴角露出来了一丝形似得意的微笑“你恨我，可你今天还是来了。”

    “我要卫冬艺。”就像雍清凡说的那样，她实在是不想看到郑承凤，她的目光在郑承凤的脸上转悠了一会，落到了她身后的某个小角落“你开个价吧。”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你不会亏本。”雍清凡压着性子跟她解释着“你准备工作很好，那些资料伪造了很多，你不会有损失，再说卫冬艺对你没有任何作用，我可以给你钱，你不是最爱钱吗？”

    “如果我要上海那边的酒店，你给我吗？”郑承凤思考了几秒，故意刁难道“那边全部的酒店产权。”

    “好。”没料到雍清凡一口答应“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我要卫冬艺的自由，你要保证好解决掉那些法律问题。”

    郑承凤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她愣了一会，脱口而出道“你真的要把它们给我？”

    上海那边的酒店，是刘紫侬亲手建立，上到酒店的选址，下到酒店的装修，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刘紫侬的心血，雍清凡建立了半辈子的恨都来自于那里，现在她要放弃了，是不是代表刘紫侬已经在她的生活中彻底的消失？是不是表示卫冬艺在她心中无可取代？

    这就有趣了，郑承凤心里面有些感慨，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人和事，她侧身打量起雍清凡，雍清凡这几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听说从刘紫侬离开后，她一直单身，卫冬艺是个意外吗？还是个精心准备好的盛宴？

    仔细想想她们的故事，卫冬艺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雍清凡收留了她，给了她好的工作，造就无形的完美破坏了她的感情，然后雍清凡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下了那个对感情懵懂的卫冬艺，这种速度与魄力，硬说只是个意外，郑承凤绝对不会相信，以她对雍清凡的了解，雍清凡不是一个吃饱了找一个姑娘随便玩玩的性子，所以从卫冬艺到她公司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猜错了，她以为卫冬艺是颗棋子，所有人都以为卫冬艺是颗棋子，今天来看，卫冬艺就算是颗棋子，也只属于雍清凡，她是雍清凡的无价之宝，无人可以染指。

    “资料我也带来了。”雍清凡露出了她惯性的笑容，像个胜券在握的王者一样“郑承凤，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你这人爱钱如命，违约也不是一次两次，说的好听点，你是聪明，说的不好听，就是为人不足以相信，我雍清凡不是一个傻子，你背后有谁，我也知道，但你有人，不代表我没有，我雍清凡闯荡这么多年，最宝贵的财富就是朋友，资料我放在这里，你觉得这次合作没问题，这些你拿走，你要是不拿，我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撕开脸面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和你，和他们叶家人斗，今非昔日，你要是回去，就告诉他们，我雍清凡命就一条，要拿，也要看你们本领够不够大！”

    好一个先礼后兵！

    郑承凤不动声色地看着屋里多出来的几个魁梧男人“小雍，你这是什么意思？”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郑承凤不愧是郑承凤，雍清凡不由的想为她的勇气喝彩，然而她过去的无耻，并不能让雍清凡再度欣赏她，雍清凡把资料扔到她的怀里，站了起来“郑董倒打一耙的本领太高了，我总要学聪明一些，不能着第二次道。”她转身对带头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问道“让人进来。”

    屋里马上多出了一个小女孩，雍清凡指着郑承凤给她介绍“给我们郑董好好搜次身，不要又带了什么设备过来，到时候告你们老板威胁恐吓，我可保不定你们的下场是什么。”

    搜身完毕后，郑承凤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她伸手弹了弹肩膀上那看不见的灰尘，满脸嘲讽地看着雍清凡“你依然这么幼稚。”

    “你依然这么讨厌。”雍清凡鹦鹉学嘴般重复道“有仇必报是我的原则，郑承凤，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人，你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要再敢碰她，我不介意让你先死。”

    言尽如此，点到为止，雍清凡转过身，霸气地挥了挥手“送客。”

    说是送客，她自己却先走了，挺拔的背影在郑承凤的面前渐行渐远，跟十几年前少女的身影叠合在了一起，郑承凤有了几秒的恍惚，恍然间竟又看到了那个刚起步的雍清凡，无敌亦无情。

    第90章 我不是你

    叶雨倩一个人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她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也很有兴趣一一在卫冬艺的身上施行，她不怕郑承凤会生气，只是看着卫冬艺无力地躺在床上十足讨厌，也没有了想开始的兴趣。

    她在看手机里柳安楠的照片，柳安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动过心的女人，她近乎完美，没有一丝缺点，为了她，叶雨倩愿意帮卫冬艺的父亲解决官场的是非，为了她，叶雨倩愿意等待，只要柳安楠可以接受她，叶雨倩什么都愿意，除了离婚。

    离婚，大概是柳安楠拒绝她的最好理由，叶雨倩有时候也不懂自己在害怕什么，不管她头一天如何想象要用怎样的姿势拿下柳安楠，当她真的看到柳安楠的时候，她在胆怯，胆怯那个词，伴随着柳安楠，一起来到了叶雨倩的人生中。

    叶雨倩从那一年开始明白，爱情，从来都是一件跟钱权无关的事情。

    她翻了半天，看到了一张柳菲浅和柳安楠在一起的晚宴照，就在那么一秒，叶雨倩突然笑了起来，她翻到通讯录那里，直接给柳菲浅发了一条信息，速来，接着她把郑承凤酒庄的地址发给了她。

    郑承凤刚出去，应该也没那么早回来，叶雨倩坐在葡萄架下面晒太阳，她提前跟门口的保镖打了声招呼，所以柳菲浅没有遭到什么为难便进了酒庄，叶雨倩坐在长凳上对她挥手“过来。”

    柳菲浅一身职业装，像是在公司急匆匆的赶过来，她笑脸盈盈的靠过去，坐到了叶雨倩身边“局长夫人，您这么急忙叫人家过来，有什么好事吗？”

    “当然有。”叶雨倩扔下手里的杂志，右手色、情地在柳菲浅的胸前捏了一把“脸色这么好，被谁滋润过了？”

    “人家可一直为您守身如玉。”柳菲浅笑容献媚，身体却稍稍往后退了一点“哪有什么别人？”

    看到她性感诱惑的模样，叶雨倩顿时起了邪念，当即决定把她的计划先往后推一步，她的手从柳菲浅的上衣下摆逆流而上，延到了柳菲浅的胸前，她熟练地解开了柳菲浅的内衣扣子，反过身把柳菲浅压在了长椅子上“你今天可真美。”

    柳菲浅不是没有过野战的经验，但她现在不想做，她右手推着叶雨倩的肩膀，不自在的笑道“夫人，人家等一下还有个会议，要不下次我定好房间？”

    叶雨倩在性、事上面一向是个霸道蛮横的主，她完全不理睬柳菲浅说的话，另一只手直接伸进了柳菲浅的裤子里面，长驱直入，进到了她干涩的甬道里面。

    柳菲浅额头上一层细汗，不知是痛的还是别的原因，她那只阻挡叶雨倩的手无力地垂在了一边，仰起头，双目无神地望着天。

    叶雨倩不喜欢j尸，她的要求又怪又多，她骑在柳菲浅的身上不停地凌虐柳菲浅的身体，势必让她叫出来，柳菲浅只能配合，她强迫自己快速进入到状况里，以至于不受那么多的苦。

    郑承凤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就听到了柳菲浅痛苦又愉悦的sy，她冷眼旁观地在她们的身边路过，进了屋子里，直接找到了卫冬艺。

    卫冬艺很清醒，她的动作与表情，和外面长椅上的柳菲浅一模一样，就像被慢慢凌迟处死的无辜冤魂，郑承凤关上门，面无表情地在床边坐下“你有话想跟我讲吗？”

    卫冬艺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她的人。”郑承凤仔细地端详她的脸，像是怕会错过任何的小细节“我给了很多次选择给你，人心是肉长的，你呢？你是雍清凡身上的肉长的吗？小卫，我对你不好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死心眼？前女友是什么东西？前女友是个在你世界里面已经死了的人，一个死人可以换你的将来，为什么不换？叶雨倩会毁了你，她不会善罢甘休，小卫，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自掘坟墓？”

    “因为，我不是你们。”卫冬艺的眼珠子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目光像闪电一样劈到了郑承凤的身上，迅速又狠绝“我不是你，所以我们永远无法走在一起。”

    “你当然不是我。”郑承凤不理她话里的嘲讽，继续道“我会活的很好，你在我身边，我教了你那么多保护自己的东西，结果呢？小卫，凤姐是个商人，只要有利益可挣的生意，我都会去做，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雍清凡不是一个好商人，我不得不承认白手起家是很了不起，以前打仗的时候，军官不怕敌军，只怕土匪与草寇，有目标与憧憬，才有软肋，不怕死的人永远不会失败，他们只有命，输了是命，赢了是别人的命，你懂吗？”

    郑承凤停下话，一瞬不眨地观察着卫冬艺的表情，卫冬艺没有表情，她闭上眼，轻轻地咳嗽着“我想见我妈妈。”

    “柳菲浅在外面。”郑承凤顾左右而言他“我推测叶雨倩找她来，是想让她和你演一场戏，逼你前女友出来的戏码，你会介意和前女友的姐姐发生关系吗？小卫，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可以撤销一切对你的控诉，我可以放了你，叶雨倩那边，你需要自己做决定，凤姐只能帮你到这里。”

    屋里一片鸦雀无声，郑承凤站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于你于我，也许都是种解脱。”

    “我就说你们俩有一腿。”叶雨倩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她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的潮红没有完全消失，有不少的春、潮仍在脸上“凤姐一回来就找卫小姐，要说不是真爱，谁信啊？”

    郑承凤一改刚刚的阴郁，笑道“白日宣、淫，小叶和柳小姐才是真爱。”

    提到这个，叶雨倩把脸转向卫冬艺，问道“卫冬艺，我再问一次，你要不要打电话让柳安楠回来？”

    第91章 硝烟

    卫冬艺没有回答她。

    叶雨倩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油盐不进，死不悔改，凤姐，从现在开始，她由我来收拾，你出去。”

    郑承凤低头看着卫冬艺“小卫，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雨倩没有郑承凤那么好的耐性，她走过去，两只手紧抓住了卫冬艺的衣领，把她在床上硬生生地提了起来“现在在我面前表达出来你对柳安楠的重视吗？收回你的假惺惺，卫冬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别跟我玩圣母，没有你，我依然会把柳安楠带回来，我现在不想那么难看，你懂吗？我能上了她姐姐，也能上了你，可我不想碰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恶心，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打电话，听见没有！你这个贱人。”

    叶雨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歇斯底里的失控，郑承凤握住了她不断向里施压的胳膊“小叶，冷静一下。”

    叶雨倩怒火中烧，正生气的不行，见到有人阻拦，一只胳膊抬了起来，就要往那人脸上呼去，郑承凤冷漠的盯着她扬在半空的手，问道“怎么，你要打我？”

    叶雨倩不敢打她，郑承凤怎么讲也是她堂哥的朋友，叶雨倩不卖郑承凤的面子，也不会不考虑她堂哥的感受，她讪讪地把手放下，心里面的火却越烧越旺，她厌恶那种使出全力打出去，但找不到对象的无力感，于是把愤怒再次转移到了卫冬艺的身上“杀了她，找人轮了她，我要她死，我要她永远爬不起来。”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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