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寡夫寻夫记 作者:叶书
第7节
顾兴戟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高兴小媳妇对二郎的情谊,另一方面,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皇次子宁王,小媳妇对二郎越有情谊,自己处境就越不妙。“你承认了自己是二郎的媳妇了!”
屈羽一愣,随即道:“我是男人!”
这是否认?“是不是男人……”顾兴戟拉高屈羽撑在他胸前的双手,用一只手固定在屈羽的头顶,另一只手探向屈羽胸前的衣襟,“解开这里就知道了!”
屈羽气白了脸,一言不发地看着顾兴戟。
“我喜欢你,我会对你负责!”顾兴戟解开屈羽的外衫,真是平的?顾兴戟不信邪地伸手摸上去,不是他不想都给小媳妇解了,而是……他不好意思啦!
不过,真是平的!没有束胸!顾兴戟从床榻上跳起来,“不是的,不是的,你只是年纪还小,还没长好,没事儿,没事儿,我不嫌弃你,宫里有很多方子,我去给你讨!”
屈羽终于获得了自由,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整理好衣襟,“大将军还不信,难道要我把裤子脱下来给你看么?”
“你真的是男人?”顾兴戟还是不相信,她明明该是自己的小媳妇!
“大将军不是已经亲手摸过了么!”屈羽讽刺道。
“对不住……”又不是女人,摸摸又如何?不过自己确实没经人家同意就上手了,顾兴戟也只能乖乖道歉。
“时候不早了,大将军想必军务繁忙,我就不留客了!”这是明晃晃地赶人走了。以前的小媳妇再生气也不会撵自己,这次果然把人得罪狠了。
顾兴戟摸摸鼻子,“对不住了,改日我再来赔罪!”
顾兴戟还没找到合适的赔罪机会,迟迟等不到寇元帅回来的赵元升等不及了,率先发难。招来了军营中的主簿,索要援北军将士的名册。
主簿已经得了司徒先生的嘱咐,很快就将一大箱名册送了过来,“这是援北军所有将士的名册,包括已经阵亡的,里面有将士的姓名、年纪和籍贯。”
赵元升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些,绕着箱子转了一圈,又问:“大将军身边的人都在哪本名册上?”
主簿弯腰掏出一本,“这本,大将军侍卫营名册。”
赵元升没耐心仔细查看,随后翻了翻,又还给主簿,“本官听说大将军离开京城之后又收了一个侍卫,武艺了得,叫什么名字,找给本官看!”
主簿想了一下,回道:“大将军的侍卫营名单在出京时候都是定好的,只有阵亡之后减出来的,没有网上加的。”
“胡说!本官明明听说大将军在天水城外收了一个侍卫,救过大将军多次!”赵元升板起脸来,怒斥主簿。
听到赵元升这么说,主簿恍然大悟,“大人说的是不是赵羽赵兄弟?此人并不是大将军侍卫营中的人。”
“仔细点说!”赵元升觉得□□不离十就是这个人了。
“要说赵兄弟武艺真是了得,还真救了大将军多次。不过,赵兄弟并不算是大将军的侍卫,他应该是护国公小公爷的侍卫。”主簿多说了两句,还是含糊不清。
“小公爷的侍卫怎么会救了大将军?”赵元升很生气,却不得不一点点问自己想知道的。
“据说是小公爷要到阳关城外迎回亲叔叔的遗骨,恰巧遇上咱援北军,为感谢大将军护送收留之恩,就把侍卫给了大将军。”主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大胆主簿,竟敢玩忽职守!既然小公爷把侍卫给了大将军,为何不加入名册之中?”赵元升忽然提高声音,试图吓唬主簿。
主簿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大人明察,这真不是下官玩忽职守,而是大将军吩咐过,赵兄弟是小公爷借给大将军的侍卫,战事结束就还回去,不必加入名册之中,据下官所知,赵兄弟已经回到小公爷身边了!”
赵元升刚刚以为自己抓住了一点把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刚刚为什么不说清楚?”
“下官知罪!”主簿立刻低头承认错误,将赵元升的一腔怒火都堵了回去,有心将人打杀了却又没这个权力。
赵元升眼珠子一转,“大将军是国之栋梁,身份何等尊贵,身边的人都要查明底细,即便是小公爷暂借给大将军的也不应该放松,如若此人包藏歹心,伤了大将军岂不是我朝损失?你身为主簿,没做好记录之责,就是玩忽职守。圣上派本官来督查援北军军纪,就是惩治出尔等这种尸位素餐,纪律松散之人。来人,将主簿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还不等主簿跪地求饶,外面就传来,“赵大人好大的官威!本王的人说打就打啊!”门帘撩开,门外站的正是大将军顾兴戟。本来在军营中,顾兴戟该自称“本将”,他突然自称本王,不过是提醒赵元升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援北军的大将军而已。
主簿看到大将军立刻见礼,“蔡主簿辛苦,朝廷刚刚送来一批粮草,其他人正等你一起去清点,你快去吧。没你在,本将不放心!”
“是!”主簿立刻领命离开,连个眼神儿都没施舍个赵元升。
“大将军,圣上命本官来督查援北军军纪,大将军这是要阻拦本官行事吗?”赵元升的脸有些扭曲。
赵元升一开口,刚走几步的主簿不敢动了。顾兴戟挥挥手,示意主簿离开,“父皇让你督查军纪,没说让你打本将的人,若是他们违反军纪,你直管跟本将说,本将自会处罚,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打残了本将的主簿,本将要用人找谁?贻误了军机,谁来负责?”
不过一个主簿,打死了又能贻误什么军机,可是顾兴戟这样说了,赵元升就不能反驳,若是顾兴戟给他扣上一个贻误军机的大帽子,哥哥也救不了他。“那主簿玩忽职守,大将军准备做出何种处罚?”
“主簿玩忽职守?”顾兴戟看看身边的人,他带来的人自然都很配合的摇摇头,“本将怎么不知道?本将只听说,主簿办事细心仔细,认真的不得了!莫不是下面的人蒙骗本将?大人若是查到些什么不妨跟本将说说!”
“军营中人员名册记录不全,甚至连大将军身边来往的人都没有记录在册,不是玩忽职守是什么?”赵元升还真就说了。
“本将身边来往的人?”就在赵元升以为顾兴戟要装糊涂的时候,顾兴戟做恍然大悟状,“哦~,你说赵兄弟吧?是我吩咐主簿不必记录的。赵兄弟是护国公的的侍卫,暂借本将,在本将身边不足一月,本将便命主簿不必记录了。军中人员众多,主簿事务繁杂,此等小事就不必费心记录了。”
“大将军此言差矣,大将军是国之栋梁,又是龙子,大将军身边的事怎会是小事!”赵元升不肯松口,一定要出口气。
“哦,那是本将错了!”顾兴戟大方认错,将责任都揽了过去。脸上一副“本将就是错了,你又待如何?也打本将三十军棍么?”的表情。
“大将军,圣上命下官督查军纪,也是为了大将军能更好地管理援北军,大将军切莫包庇犯错之人!”赵元升步步紧逼,不打到人誓不罢休。
“你这是在说本将管不好援北军?那大人以为谁管的好?你还是你连头都不敢露的哥哥?”顾兴戟冷下脸来。
“此时与家兄何干?下官此来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大将军莫要攀扯不相干的人。”
☆、第四十七章
赵元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掩饰过去。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与哥哥密谋的事情,眼前的男人了若指掌。
“本将原话奉劝赵大人,你是奉父皇命来督查军纪的,莫要攀扯不相干的人才是!”顾兴戟下巴微抬,让对面的赵元升有了一种被鄙视的感觉。“还有,大人只要行督查之责就行,至于惩罚的事儿,就不劳大人费心了。如果在本将不知道的时候,援北军的将士被惩罚了……大人,咱们再慢慢谈!”
说完,顾兴戟轻蔑地扫了赵元升一眼,转身离开。
顾兴戟带的人都随他一起离开,门帘再次被放下,屋里只剩赵元升的亲信。赵元升握紧拳头,咬牙隐忍,突然他发狠扫落了桌几上的茶壶茶碗。几个侍从人人自危,不敢上前劝解。
然而即便这样,他们也没逃过躺枪的命运,赵元升怒斥一群人,“一群没用的东西!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威胁都不知道出来保护吗?”
侍从们很委屈,那个人只是口头上说说,他们要怎么保护?捂住口鼻不让人说话么?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那人可是十万大军的主将、皇次子宁王啊?比自家主人的官儿大了不知道多少,他们哪里敢动手啊?
为了逃过被主子责罚的命运,几个侍从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凑到赵元升的面前出主意道:“二少爷,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之事大人吃了亏,但是这亏不会白吃,他日二少爷的任务完成,多少仇也报了!”
“哼!”赵元升冷哼一声,心里却舒畅不少。如果他赵家的大计得以成功,不要说一个顾兴戟就是顾家所有人他都可以踩在脚底!
侍从跟了赵元升不少日子,惯会看赵元升脸色的,知道他气儿顺了不少,接着道:“二少爷今日吃亏也不算是坏事,至少知道了大将军对咱们忌惮到了何种地步,也看明白了大将军对那人有多维护,只要咱们拿那人说事儿,二少爷的任务就没有完成不了的!”
“怎么完成?”赵元升还是没好声气儿,但是声音比刚刚轻缓了不少。“没听主簿说,那人是小公爷的,只是暂借给他,连名册都没上!”
“上没上名册都没关系,关键是大将军承认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跟在他身边,这就行了!就算这人是小公爷的,我们可以给他定个失察之罪。再者,这人是小公爷身边的,送到大将军身边……”侍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以美色行贿受贿的罪名……”
赵元升听完侍从的话,刚刚心里的火气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露出了到阳关城以来第一个笑容,“好小子,有你的,等差事完了,回去重重有赏!”
“谢二少爷!”侍从满脸喜色地退下。
赵元升没再让侍从出主意怎么拿屈羽开刀,哥哥已经帮他想到了办法,所需要的道具马上就会送到,在那之前,就让他再试试那人究竟对大将军有多大的影响吧!
第二日赵元升就带了几个人跑到了早已探得的屈羽和韶儿居住的小院儿,拜访护国公。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元升带着礼物上门,屈羽自然不好将人撵出去。小韶儿见到赵元升之后,悄悄对自家小婶婶说,“这人笑起来好像黄皮子哦!”
闻言屈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黄皮子是何物。那是来西北的路上,他们偶遇一队东北的商队,结伴同行的时候,商队里的人讲过他们那里有黄皮子迷人的怪事儿,没想到韶儿竟然就记住了!再仔细看坐在厅堂里的人可不就是像黄鼠狼一样么!
屈羽无奈又宠溺地瞪了韶儿一眼,“快去陪客人,我泡好茶就过去!”
韶儿不甘不愿地回到厅堂,坐上主坐,“你想求我办什么事儿?先说好,借钱不行,我也是出门在外,身上没钱!揍人也不行,我太小,也不会武艺,会挨揍的!”
赵元升以为现任的护国公不过是个小娃娃,肯定好拿捏,没想到小家伙竟然如此不按理出牌。赵元升的额角跳了跳,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公爷哪里的话,下官只是仰慕张家满门忠烈,听闻公爷同在阳关城,特来拜会罢了!”
“忠烈的是我叔、我爹、我爷爷、我太爷爷他们,你要拜会也该是去他们坟上拜会,拜我干嘛?”韶儿晃着两条腿,面上一派天真地说。
赵元升被噎住,顿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回声音,“下官听闻公爷身边有一位侍卫,勇武无比,还曾经救过大将军,不知下官是否有幸结识一番?”
“哦,你是来看我叔儿的,还说是来拜会我的,大人真是虚伪!”韶儿露出鄙视的表情,“叔儿,他们是来找你的!刚刚忘了说,认识一番可以,但是概不外借!上次借给那谁,差点还不会来!”
韶儿喊人的时候屈羽已经泡好茶,走到门口了,“寒舍简陋,赵大人见笑了!”
韶儿突然出声:“叔儿,到这儿来坐!”说着,往边儿上挪了挪,将主坐中间的位置留给了屈羽。茶水摆在那儿就行了,要喝自己倒,他才不乐意小婶婶去伺候黄皮子呢!
屈羽虽然觉得不太好,但人前不好抹了韶儿小公爷的面子,也就乖乖地坐了过去。
“公爷跟这位兄弟感情很好啊!”赵羽笑着说。
“我叫他叔儿,你们是兄弟,你占我便宜!”韶儿站起来不依地说。
“韶儿,别闹!”屈羽把韶儿拉回身边坐下,“赵大人莫怪,韶儿被我宠坏了。”
赵元升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人跟小公爷的相处看起来不像是主人跟护卫这么简单啊!
“当然不简单!他是我叔儿,也是我的护卫!”韶儿充满自豪地抱着屈羽的胳膊说。
屈羽知道赵元升没听明白,便解释道:“韶儿的曾祖母是我的义祖母,所以韶儿都叫我叔儿。”
赵元升恍然大悟。心道这人也算有心计,明明是相公的奶奶,偏偏说是义祖母。这事儿要是办的好了,或许还能给那人扣上个通奸的罪名,最次也能弄个强迫忠良遗孀什么的。至于什么“叔儿”想必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下官听闻……”赵元升不敢再叫屈羽为兄弟,顿了下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跳过去,“武艺非凡,还曾救过大将军,不知道下官是否有幸能见识一番?”
“你怎么一番一番又一番,你哪里来这么多番?我叔又不是卖艺的,为啥要让你见识?再说看人卖艺还要拿钱呢!”韶儿又是一番抢白。赵元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韶儿不得无礼!”屈羽轻斥了韶儿一句,却没接赵元升的话。倒不是他怕掉身价,而是怕赵元升找人偷学张家枪法。
就在赵元升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的时候,他身后突然蹦出一个人,“小人久仰……”这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屈羽,也只好学着自家主人跳过去,“武艺高强,恳请讨教一番,望……不吝赐教!”
“你你你,你是谁啊?我们说话有你什么事儿,还学赵大人一番一番,你在推牌九么?”韶儿仗着自己年纪小,童言无忌,丝毫不给赵元升留颜面。
“放肆,还不退下!”赵元升似模似样地斥责了那人一句,转而笑着对韶儿和屈羽说:“下官御下不严,公爷莫怪。实在是,武人好胜心强,我这几个侍卫听闻小公爷的叔儿武艺高强、救了大将军,实为护卫的楷模,起了比斗之心。”
“救了本将军就起了比斗之心,那宫里的侍卫都不用当差了,他们哪个没救过宫里娘娘、皇子、公主,整日接受外面的侍卫挑战好了!”酒醉那夜之后,顾兴戟第一次上门,只因听到监视赵元升的兵士来报,赵元升来了小院儿。
好事被打断,赵元升暗自咬牙,却也知道自己包括身边人周围遍布顾兴戟的眼线,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所以顾兴戟过来是早晚的事儿。“大将军来得正好,下官身边几个侍卫的武艺颇能入眼,想请公爷的叔儿指点一番,大将军来做个评判刚好!”
“你的几个侍卫武艺才刚能入眼就敢来找我叔儿挑战?把我叔儿当成什么人了?”韶儿把维护自家小婶婶的责任坚持到底,任何人也甭想欺负他张家人!“到时候是我叔儿赢了,还说我叔儿欺负你们!”
“赵兄弟是公爷的干叔叔,虽无官职在身,那身份也是尊贵的,你找几个下人出头挑战是要恶心谁?”顾兴戟说话也不留口德,干找小媳妇麻烦,就都该死!
赵元升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却说不出辩驳的话。
“这几日没活动筋骨,刚好手痒了,不知道几位谁先来?”屈羽突然开口说话。一半是跟顾兴戟赌气,偏要跟他对着干,另一半是不想把这个赵大人逼得太急,以防做出不可防备的事儿来。
目的达到,赵元升的脸色迅速恢复,又挂回了刚刚黄皮子般的笑容。“多谢赐教,下官也不能让……”习惯性停顿,“白忙,离京之前兄长赠下官一柄宝剑,下官将此转赠给……”再次省略。
“赵大人客气了,只是习武之人互相切磋而已……”屈羽的话还没说完,韶儿已经跑去拿过宝剑来了……
☆、第四十八章
屈羽无语地看着韶儿。韶儿很坦然的仰起脸,“叔儿,咱们要在这里住很久,带出来盘缠不多,如果不够花了,就把这把剑当了,就算是剑不怎么样,好歹上门还有很多宝石,够咱们俩吃喝一段时间的!”
屈羽哭笑不得,自从他们遇到援北军,二人就再也没花过一个铜板,不管是之前做护卫的时候还是单独搬出来之后。不过,做护卫的时候大将军也没给饷银就是。
这把剑是赵元升自己买着玩儿的,虽然值不少银子,但是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是不会心疼的。所以在叔侄俩讨论完这把剑将来的命运之后,他便开口,“如此还请赐教了!”
“这里院子小,不如去校场吧,也让赵兄弟指点点军中的兄弟们!”顾兴戟见屈羽做了决定,也就没再反驳,而是想着怎么把人弄到自己地盘儿上好□□。
顾兴戟先行一步,赵元升带着人跟在后面,屈羽和韶儿则走在最后。屈羽要去取自己的武器,顺便把他们将来的“盘缠”藏好。
“叔儿,你还要拿枪?较长上总不会连杆枪都没有,大将军也是使枪的,不行就用他的。”韶儿跟在屈羽身后碎碎念。
“自己的枪总是更顺手些,说起来就是有些太长了,带着不方便……”屈羽一路跟韶儿说着话,不多时就到了校场。
校场上,赵元升带的人已经在等着了,总共八人,全都光着膀子站成一排。
此时已经夏末秋初,西北昼夜温差大,如今太阳升起来也不至于到了要光膀子的地步。
“你们要干啥,羞羞脸!”韶儿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
顾兴戟走到屈羽身边,“你身体不好,不用学他们!”
于是,赵大人苦心想的办法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不过他对于“赵兄弟”其实是个美娇娘这事儿又多信了两分。不然为何不敢光膀子跟他的人比试?
“赵大人带这么多人都是要跟赵兄弟讨教么?可是本将的人也想跟赵兄弟比划比划很久了。这么多人,赵兄弟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不如先让你的人跟本将的人练练,赢了的人再决定要不要向赵兄弟讨教?”顾兴戟虽是用的商量的语气,可是一抬手,八个彪形大汉站到了赵元升八个光膀子的侍卫面前。已是不给赵元升拒绝的权力。
屈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校场中心已经开打。自己这个被逼过来“指点”人的,成了场外看热闹的。
韶儿乐得小婶婶不用动手,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是拍手又是叫好,上蹿下跳像只小猴子。
八轮下来,赵元升一方只有武功最末的那人赢得了比试。那人有点懵,怎么反而是他赢了呢?
“记得本少爷交代的事情,一定要给我摸到了!”赵元升打的如意算盘无非就是,仗着拳脚无眼行耍流氓的事实,让侍卫们趁机摸摸屈羽是否是束胸。
侍卫不敢表示压力很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依着屈羽的武艺与赵元升手下最强的护卫也有一拼之力,但是担心小媳妇,哦,不,是赵兄弟,的顾兴戟怎么可能让他冒险呢,只能把最次的那个留给他了。
对此,屈羽应对的游刃有余,阳光下,银光好似织成了一片网,等光网撤去,那个可怜的护卫已经被揍趴在地,不要说抹人家的胸了,他连屈羽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没用的废物!”赵元升这次来西北有重任在身,身边的侍卫都是仔细挑选过的,即使是这八个人中最次的,在侍卫队中也是比较厉害的存在,没想到却连那么个细瘦的人都没摸到,他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丢了面子不说,还要陪着笑脸去跟屈羽说:“多谢赵义士不吝赐教!”可怜赵元升筒子终于想到了一个不会得罪人的称呼,“不知道大将军手下的高手们要怎么跟赵义士讨教呢?”
对于赵元升的祸水东引,顾兴戟并不动容,淡淡地说:“今日他们都已经战过一场,体力已经不是最巅峰的状态,看不出真本事,等过些日子他们休息好了再战不迟。”一竿子将比斗的时间推到不知何年何月去了。就算过几日赵元升再提起这事儿,总还有别的体力不佳的理由不是!
赵元升以为自己想了个绝妙的主意,谁知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多吃了一个亏。如果不是通过这件事看出顾兴戟与“赵义士”关系非比寻常,这亏吃的足够他呕死。
赵元升咬牙僵着笑脸告辞离开。带着几个护卫出了援北军营到了他带来的人组建的小营地。一到自己的地方,赵元升抽出别在腰间的马鞭,劈头盖脸地将几个护卫抽了一顿,“一群没用的废物,废物,废物!”
“二少爷息怒,息怒!”听到赵元升的声音,营帐里出来几个人,连忙拉住赵元升。来人倒不是怕把几个护卫打坏了,而是觉得赵元升亲自责罚下人这事儿掉身价!
赵元升倒是挺给来人面子,“庆叔?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二少爷,是老奴,因为这次差事事关重大,老爷不放心,特意命老奴把几个人送过来。”被叫做庆叔的人见赵元升收敛了怒火,连忙将自己为什么在这儿的原因说了。
“你来的正好,可以帮帮我。这一群废物,每一个用的上的!”赵元升说着还恨恨地摔了马鞭。
“是,老奴此次过来,大少爷也有让老奴留下来的意思。”庆叔痛快地答应留下来,“这几日的发生的事情,老奴都听说了,务必会给二少爷出了这口恶气。只是正事要紧,这次咱们要一击必中,不能再给他们留反击的余地才好。”
“听庆叔你的!”庆叔算是看着赵元升长大的,赵元升对他也格外信赖。庆叔说会给他出气,就一定不会让他忍太久。
庆叔将赵元升拉进帐篷,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话,庆叔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赵元升听得眉开眼笑,高兴不已。
接下来,赵元升着实安生了几天。顾兴戟虽然有些诧异,却没放在心上,敌不动我不动是最好的策略。
又过了几日,赵元升依旧很安分,甚至连府衙大门都迈出一步。他已经极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依旧有人嫌弃他碍眼。
换了谁被人盯着一举一动就等着抓自己的小辫子都受不了。众人推举了一个代表,司徒先生,去跟他们的大将军谈谈人生。
“大将军,赵元升带来的那几个人整日在营地周围乱窜,将士们都嫌碍眼啊。”司徒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如果那几个被批碍眼的人一定会大呼冤枉,他们不过是奉命去采买众人日常所需罢了。
“司徒先生意当如何?”顾兴戟挑挑眉,虽然他早就决定了,如果赵元升敢伸手就砍掉他的爪子,但是人家现在安安分分地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他也不好贸然去砸了人家的壳儿。毕竟是父皇封的监军,总要给父皇留些颜面。
“属下以为,赵大人韬光养晦已经够久了,只是碍于大将军在,不敢贸然动手罢了,不如大将军带人出去转转,给赵大人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司徒先生面带微笑,纯良无比,丝毫看不出他此时正在算计别人。
顾兴戟垂下眼睑思索一会儿,没有回答司徒先生的问题,反而问:“寇元帅此次带人清扫羌族残余,已经走了不少日子了,不知道收获如何,该回来了吧?”
“是,寇元帅已经走了小半月,依寇元帅走时所带的粮草来看,这两日差不多就该回来了。”司徒先生丝毫不觉得主子的问题跳脱,面不改色地回答主子的问题。
顾兴戟点点头,“寇元帅清扫了羌族残余,立下不小功绩。咱们援北军可不能让人家专美于前,这样,明日点两千轻骑兵,随我去查探一下羌族大军现在的动向!”
第二日,顾兴戟将援北军的一众事物交给副将,府衙以及阳关城原驻军的事物在寇元帅离开前都安排了转人管理,不需要顾兴戟操心,于是,顾兴戟挥一挥衣袖,带人策马而去。
顾兴戟离开半日,赵元升就坐不住了,庆叔及时将他劝住,寻了两个可靠地人出城循着顾兴戟的队伍而去,又过了半日,两人回来报告,顾兴戟确实带人去找羌族大军的踪迹了。
庆叔放下心来。赵元升此时已经急不可耐,同时也怕免夜长梦多,他们决定当晚就找“赵义士”来谈谈。
他们的行动很迅速,很快到了屈羽和韶儿居住的小院。韶儿再次见到黄皮子,仍旧顶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刺挠他。
这次,赵元升没忍住,露出自己狰狞地模样,“别以为你有公爷的爵位在就横行无忌,本官弄死你像碾死一只蚂蚁!”
“赵大人!”屈羽将韶儿护在身后,“注意你的言行,凭你此时的所言,韶儿就能治你个不敬之罪!”对赵元升敢突然这么张狂感到诧异,屈羽却并不怎么担心,总觉得这是在那人的地盘,那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韶儿陷入险境。
“哼哼,治我的罪?你们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命吧!哈哈哈……”
☆、第四十九章
赵元升笑得张狂,一吐连日来的郁气,得意洋洋地学顾兴戟的样子挥手,几个跟着他而来的兵士上前要押着屈羽。
“慢着!”屈羽倔强地仰起头,“不管我犯了什么罪,在我没定我的罪之前,韶儿都是护国公,我都是护国公的干叔叔。赵大人,你确定要这样对我们么?”
赵元升一步三晃,吊儿郎当地走到屈羽面前,“这倔强的小模样还挺勾人,难怪大将军为你魂儿都飞了。行,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但是你别想逃跑,双拳难敌四手,你该知道的!”
屈羽没搭理他,牵着韶儿的手,斜眼瞥了一个兵士一眼,“还不带路!”
府衙与小院儿紧挨着,可是赵元升没有将人带到府衙,而是带到了军营旁的营地,“好了,说吧,你是怎么勾引大将军,祸乱军纪的?”
屈羽用你在放屁的眼神看着赵元升,“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见棺材不落泪!”赵元升眼看着要变脸,却被庆叔一个眼神制止,“看你细皮嫩肉的,若不想皮肉受苦就从实招来吧!”
“大人是要屈打成招啊!”屈羽冷笑,“那大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便是,何必让赵某说?”
“你!好一张利嘴!”赵元升被堵的脸通红,“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
“大人,寇元帅来访!”突然闯进来的兵士打断了其他人应“在”的话。
“来得正好!真是天助我也!”赵元升站起来对屈羽说:“今日寇元帅也在,本官就让你和你的大将军再也翻不了身!”说完,他便出了营帐迎接寇英。
屈羽听到外面一阵寒暄,“英不知赵大人要来边关,前些日子出了城,今日方归,听底下人说大人来访,今日特来回访,不知可扰了大人的正事?”寇英并不耐文官之间的寒暄客套,几句之后就有意引导赵元升说正事儿。
“并未,今日元帅不来,下官也是要派人去请的,只因这事儿牵扯到大将军……”赵元升做为难状,“元帅还请里面叙话!”
寇英没推辞,跟着赵元升进了帐篷,一眼就看到屈羽和韶儿,因为顾兴戟之前为他们引荐过,所以寇英是认得他们二人的,“这不是护国公和赵兄弟?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也是来跟赵大人说大将军的事儿的?”
“赵羽见过寇元帅!”屈羽屈身给寇英行了个礼,才道:“我二人是赵大人抓来的犯人!”
“犯人?”寇英摸不着头脑了,日前接到顾兴戟的传书,说要离开几日,让他早日回城,代为照顾护国公及国公身边的护卫,他没想到这个护卫竟然是赵兄弟,“你们犯了什么罪?赵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护国公和赵兄弟不算是我军中之人!”寇英这是在提示赵元升,督查军纪就督查军纪,别整幺蛾子。
“赵羽也不清楚,赵大人正要为吾等解惑!”屈羽这话说的不卑不亢。
寇英看看屈羽,又看看赵元升。赵元升气红了脸,“元帅,这人女扮男装,勾引大将军,祸乱军纪!”
“这个……”寇英摸摸鼻子,凑到赵元升身边轻声说:“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个把相好的也是正常,只要没出事儿,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大将军那单单是大将军么?赵老弟听哥哥句劝,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赵元升看出寇英在和稀泥,便道:“如果这女子已经嫁人了呢?她的夫君为了救大将军而死,可是大将军……元帅,我武朝怎可有这样荡|妇y娃,援北军怎可有这样道德沦丧的大将军?吾皇派下官来督查援北军军纪,元帅以为下官该如何做?”
寇英看出赵元升这是有意针对顾兴戟了,心道果然是那把椅子闹的。他早已决定中立,可是这事儿已经扯进来,他便只能公正以待了,便道:“赵大人,这大将军的声名、妇人家的清誉可不能随便说说啊……”
“元帅莫急,请上座,下官这就传证人来!”赵元升胸有成竹地让寇英坐了上座,“来人,带证人上来!”
第一个被戴上来的是张家的老管家德福。德福一被带进来就冲着韶儿冲了过去,“公爷啊,公爷,您没事儿,太好了太好了,老奴听说羌族那些蛮子又来犯,担心的不得了啊,您没事儿就好了,老天保佑,老夫人保佑啊!”
老管家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一直拉着韶儿的手。
韶儿像个小大人似的,用袖子帮老管家擦擦眼泪,“管家爷爷,我没事,你别哭了!”
“哎,哎!”老管家答应着,擦干眼泪,笑出来,看到屈羽站在韶儿身边,又道:“干老爷,公爷有劳您保护了!”
屈羽没想到老管家会突然改口叫他“干老爷”,转念一想,肯定是许先生提前嘱咐过什么了,便不动声色地应了,“无妨,韶儿是我侄儿,保护他也是应当。只是老管家一路赶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看到公爷好好的,老奴心里就踏实了!”老管家心里高兴,虽然一路赶来憔悴不堪,但是精神头还是很足,拉着韶儿跟屈羽说他们离开之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们在一边叙旧,上座的寇英和赵元升对视一眼,“赵大人就想让本帅看人家一家人团聚么?”边关的将士在边关一待就是多年,家和家人都是不可言说的伤,让边关的将士看人家一家人亲热聊天就是在补刀,所以,寇英有些不高兴。
“不是,不是!”赵元升连忙打断几个人的闲聊,“张德福,本官问你,你可认得他们二人?”
“回禀大人,老奴认得,一位是我家主人护国公爷,一位是我家已故老夫人收的义孙,干老爷。”张德福恭恭敬敬地答了话。
“你确定?”赵元升声音拔高,语带威胁,引起了寇元帅的侧目。
“大人,这二人俱是我张家的主人,老奴怎会不认得?”老管家一脸冤枉。
“赵大人?”寇英的声音不高,其中满含疑问。
“元帅,莫急,下官还有一位证人!”赵元升连忙解释:“老管家是张家的人,定然不敢背叛主人,说出实情,但是下一位证人身份特殊,绝对不会作伪证!”
寇英点点头,同意了赵元升带下一位证人。这下一位证人正是老夫人的侄孙,老夫人丧礼当日被屈羽打脸的那位。
屈羽一见这人,心里叫“糟了”,这人当日就恨不得生撕了自己,今日有此良机,准会落井下石!
来人也没想到会看到屈羽这副打扮,愣了一下,冲着屈羽冷哼一声,恢复之前清冷孤傲的样子,“见过寇元帅,赵大人!”
赵元升看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模样,语带挖苦地问:“‘赵义士’,你可认识他是谁?”
屈羽不动声色地回答:“认识,干奶奶的娘家侄孙,我要叫一声干表兄。”
赵元升见屈羽还不认罪,黑着脸问“干表兄”:“你说,他是谁?”
表兄看了屈羽一眼,“赵大人,此人是个骗子,他不知用了什么诡计,迷惑了我家姑奶奶,让姑奶奶收了他为干孙,将嫁妆都留给了他!”
赵元升听了前半句,脸色又重新变得得意起来,听完表兄的话却立刻变得狰狞,“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表兄像是被吓到,“他,他是个骗子!”
“我问你他是你姑奶奶的谁?”赵元升忍不住吼出来。
表兄筒子结巴的更厉害了,却没改口,“他,他,他是我家姑奶奶的干孙,我,我的,我的干表弟。”
“胡说!”赵元升冲着表兄扑了过去,“你胡说,他,明明是女的,明明是你的表弟媳!你重新说,重新说!”
“赵大人,你不是说证人身份特殊并不会做伪证么?现在你当着本帅的面儿教证人改口,这合适么?”寇英不急不慢地问。
“不是的,不是的……”赵元升一直重复“不是的”,不知道是在说不是不会作伪证,还是说屈羽不是老夫人的干孙。
表兄还嫌对赵元升的刺激不够,也不结巴了,流利地说:“没错,他是姑奶奶的干孙,姑奶奶的丧事就是他帮忙办的,他还给姑奶奶披麻戴孝了的。”
其实,不光赵元升没想到,屈羽和韶儿包括老管家都没想到表兄竟然会帮他们圆谎。而且表兄不像老管家事先得了许先生的提示,圆谎竟然这么到位,屈羽不得不猜测是顾兴戟提前提点过。
这次屈羽真的冤枉顾兴戟了,此次能成功过关全靠表兄筒子机灵,从赵元升话中的“义士”和屈羽的衣着打扮以及屈羽说的“干奶奶”拼凑出来真相。
至于之前与屈羽有过节的表兄缘何会帮屈羽圆谎,那就要从表兄参加完了老夫人的葬礼说起。
表兄的爹,也就是老夫人的侄儿,现任的家主见儿子参加姑母的丧礼却领着十几口子男女老少回来,就问了其中的缘由。
表兄筒子很气不过,就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家主听完,先叫人来把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小小远远地发卖出去,又掏出加法就将儿子揍了个哭爹叫娘,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第五十章
表兄筒子至今对那顿打都记忆犹新,从他弱冠之后他爹就没再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结果那天,无论他如何求饶认错都不管用,直到他爹打够了才扔了家法问,“你说知道错了,说说错在哪儿?”
表兄筒子只为了少挨打,哪里是真的知道错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家主老筒子气得狠狠踹了儿子一脚,才道:“你个不成器的缺心眼儿玩意儿!”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家主老筒子最后还是给儿子分析了厉害关系,末了又说:“退一万步讲,张家就算没落了,也是公侯之家,韶儿还小,将来结个有力的亲家,再起复也不是不可能,你何必与他过不去。韶儿与他小婶婶亲厚,你便顺着他,姑母的嫁妆是她老人家的私产爱给谁给谁,就是咱们家不能要!不然咱家的名声还能听么?出嫁妇亡故还把嫁妆要回来,你的妹妹们还怎么结亲?”
家主费了一通口舌,不管是真心还是为了让老爹消气,表兄筒子很认真的认错了,并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找表弟媳妇的麻烦,她有麻烦还要帮忙,于是就有了后面帮屈羽躲过一劫的场面。
屈羽躲过一劫了,赵元升的劫数来了,他没想到明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却还是出了变故。
“赵大人,本帅知道你奉了皇命督查援北军的军纪,尽心尽责,可是有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还是打听清楚了再说出来比较好。大将军一个糙老爷们还好说,张家二夫人是忠烈遗孀,守节之妇,毁了名声可就活不成了!”寇英其实很看不上赵元升拿个女人说事儿,不过作为一个奉旨找茬的人,他还是不想得罪的。
“好在今晚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我会吩咐底下的人都闭紧嘴巴,今日之事咱们就都当做没发生过吧?”寇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赵元升深受刺激,叫着不会的,扑向了屈羽。这是赵元升的地方,寇英也只带了几个近身的人而已,所以并没有人拦住他的动作。
屈羽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扯开了衣襟,露出平坦的胸脯。其实依着屈羽的身手有心要躲,赵元升是碰不到他一片衣角的,但是他有意让人都看到他是男人的事实,也就压制住自己反射性的动作,任由赵元升耍了流氓。
“赵大人!”寇英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屈羽的衣襟被扯开,当看到一片平滑的时候,心下松了口气。还好是男人,被看一眼就看一眼,不会少块肉!“赵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赵兄弟好歹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你怎可如此无礼?”
“我……”赵元升受的刺激过大,张了张嘴,半晌才对屈羽说:“本官莽撞了,还请赵义士勿怪!”
寇英只想赶紧将这件事了了,然后有多远躲多远,以后顾兴戟和朝廷的事儿他再也不蹚浑水了!“好了好了,时间不早,本帅也该回府衙了,赵兄弟不若跟我们同去?”
“赵羽谢元帅美意,老管家和干表兄远路而来,身上怕是会有些不爽利,在下正想找柳师傅给他们瞧瞧。”屈羽眼下之意是要带老管家和表兄一同离开。
寇英看看赵元升。赵元升见此计不成,却得罪了护国公一家,有心卖个好。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已经没用,给了也就给了,当下边上说:“这是应当的,应当的!”
屈羽和韶儿带着老管家和干表兄跟着寇英一起离开了监军的营地,却没回府衙。屈羽带着老管家和韶儿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干表兄就委托给了寇元帅,“元帅,吾等暂住的小院简陋,房舍不够,老管家尚可跟我们挤挤,表兄实在安置不下了,不知可否暂时代为安置,明日在下去寻司徒先生再给表兄安置住处。”
寇英犹豫了一下,人都带出来了,要得罪的都得罪了,还没得罪的绝对要抓牢了,便道:“一事不烦二主,本帅命人收拾一间房间便是,不必再劳烦司徒先生了!”
屈羽跟寇英道了谢,又去对表兄说:“表兄,这边暂时安置的地方简陋,你先跟元帅安置几日,待寻得合适的住处,再接你来家住。”
“不用了,这里最好的房子就是府衙,你还能找到比府衙更好的房子?再说,等你找着房子我早回家了,谁跟你住啊!”表兄分明是不想屈羽再多费事,这边关弄房子多难啊?嘴上却很别扭。
屈羽听了笑笑,“如此,我便不勉强了,等回了家,表兄就到家里来做客,韶儿与我都是欢迎的!”
“是啊,表叔,等回了家,就到家里玩儿吧!”韶儿也在一旁帮腔。
表兄扭捏了一阵才挤出了个“好”字,然后立马跑到寇元帅身边,跟着进了府衙。
屈羽看着众人的背影消失,心里感觉挺好笑,原先觉得纨绔的干表兄原来还是个挺有趣的人啊。“咱们也回家吧!”去了心头一大患的屈羽心情很好地带着韶儿和老管家回了家。
当天晚上屈羽跟韶儿挤了,把自己的房间给了老管家,三人安置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屈羽早早醒来,韶儿和老管家都没有醒。
韶儿一贯要多睡一会儿的,老管家却是勤快人,每日都早早起床,并总说年纪大了觉少,躺着也睡不着,不如起来干活。今日起得晚,屈羽也没放心上,还想着老管家一路奔波,现在到家了,就让他多睡会儿。
可是等他做熟了早饭,韶儿也起身了仍不见老管家也不见起来,屈羽察觉出不对劲,去敲门也不见应答,硬闯进去才发现老管家已经烧的人事不知了。
屈羽急了,连忙让韶儿去喊人。因为韶儿日日都要到府衙去跟司徒先生念书,守门的人都认识了他,知道他是来边关寻叔叔遗骨的小公爷,对他小小年纪有此义举都很钦佩,平日里也都很照顾他,只要是韶儿进出府衙都不会阻拦。
韶儿很顺利的找到了他的柳师父,并带回了小院儿。老柳诊过脉摇摇头,“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受此奔波之苦……哎,连日奔波亏空了身子,骤一放松便发了出来,我开一副药先吃着,明日我再来给他看看。多做些好吃的……”老柳故意没说是给谁吃。
屈羽只以为是要给病人补身体,也就没问,拿着老柳给的药方抓了药熬煮。小韶儿像小尾巴一样一直跟在屈羽身后,“小婶婶,福爷爷不会有事的,是吧?”此时小韶儿终于表现的像个六岁的小娃娃了,他害怕一向疼爱他的福爷爷会像太奶奶一样一睡不起。
屈羽摸摸韶儿的脑袋,安慰道:“不会的,有你柳师父在,福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婶婶保证!”
“这次,你还要说是我听错了么?”突然想起的声音吓得屈羽扔掉了手里的筷子,回身看到一个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人,顾兴戟。
“大,大将军?您怎么会在这儿?”顾兴戟的突然出现让屈羽方寸大乱,不仅结巴起来,还忍不住对顾兴戟用了敬称。
“因为担心你们!”顾兴戟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一大一小像是犯了错的小狗,低着头一副可怜相,“你们不应该给我解释解释么?”
“啊?额,这个,这个不关韶儿的事儿。”屈羽下意识先把韶儿摘干净了。
“那行,你给我解释解释!”顾兴戟双臂环胸,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是的,小婶……叔儿……”韶儿难得脑子不够用,混乱起来,有新解释却连自己都绕糊涂了。
“韶儿去找老柳,你,留下来从头给我说清楚了!”顾兴戟先指指韶儿,又指指屈羽。
韶儿不愿意单独撇下小婶婶,屈羽却硬将他推了出去,“我就跟大将军说说话,没事儿的,你去找柳师父,一起照看老管家去,去!”
将韶儿撵走,屈羽捏了捏衣摆,硬让自己平静下来,做出淡然的样子,“咱们就在这儿说吧,我还要看着药罐子!”
顾兴戟不置可否,拖了烧火时坐的蒲团子坐下,衣服洗耳恭听的样子。屈羽清清喉咙,大致将自己如何离开南馆,如何到了秦家又如何嫁给张二郎,最后老夫人去世他又是怎么带着韶儿来到阳关城大概说了说。
“所以,你是男人这件事奶奶是知道的?”顾兴戟皱起眉,如果他还是那个傻傻的张二郎,他会听奶奶的话,奶奶认了的媳妇,是男的他也会要。可是他不仅仅是张二郎,他还是顾老二,在复杂的皇宫中生长,他明白张家老夫人不拆穿屈羽男子的身份不过是为了用二郎妻子的身份绑住这人,让他保护韶儿长大成人。
即使作为一个外人,顾兴戟也要说张老夫人的打算是最好的了。既然明白了老夫人的打算,那他还要认这人是小媳妇么?顾兴戟很为难,这些日子一直将他当做女子,当做自己的小媳妇,已经把这个人放进了心里了。可是现在,娇俏小佳人却是翩翩少年郎……
顾兴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继续把这人当做是小媳妇肯定不行,可让他将这人当做陌路人,顾兴戟又有些不甘心!又想到这人在外行走的身份是老夫人干孙,那……当兄弟?
☆、第五十一章
顾兴戟勉强将屈羽当做兄弟,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怎么小媳妇就成了兄弟了呢?其实顾二皇子还真是想多了,不管是当媳妇还是当兄弟,屈羽都是不怎么稀罕的,如果不是只有这人能帮他寻回张二郎的遗骨,他才不会去招惹什么大将军呢。
“那你真名叫什么?”顾兴戟觉得既然是兄弟了,那小媳妇……小弟,就不该瞒着哥哥任何事情。
“屈羽!”事情的经过都说清楚了,看顾大将军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怪罪的意思,屈羽放下心来,专心照顾起汤药,随口回答大将军的问话。
屈羽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不说他救过顾兴戟两次,单单想明白张家老夫人的意思,顾兴戟就不会动他半个手指头。虽然他也可以将韶儿接到京城亲自照顾,但是风险也大,不如让屈羽伴着他在乡下成长。
“果然是姓屈啊……”顾兴戟意味不明地嘟哝了一句,“赵元升虽然没用,但毕竟是监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的身份还要保密才好!”
“这个我省的。”如果不是这人突然出现,屈羽何必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两人一时间再无话说,顾兴戟又坐了一会儿,“我是悄悄回来的,现在要赶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屈羽很自然地接话,“对了,上次做的肉干还有一些,你带着路上垫垫饥。”说着,屈羽就起身从柜子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顾兴戟。
接过屈羽递过来的肉干,顾兴戟从心底开始高兴,心里一阵一阵地犯甜。同样是兄弟,远在京城的顾兴戈为他四处奔波搞来十万大军的粮草,他也只是松了口气,而屈羽只是递给他几块破肉干,他却高兴地不得了。
顾兴戟没敢深思,想多了要出事儿啊!
顾兴戟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屈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熬药。给老管家喂了粥,又让他喝了药,老管家的精神好了许多。
老管家一脸羞愧,“怎可让二夫人伺候老奴,要折寿的!”
“嘘!”屈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对老管家说:“老管家,这里不比家里,隔墙有耳,以后还是叫我老爷吧?你为我和韶儿奔波这一趟,累坏了身体,我怎能不管你,若是真过意不去就好好休息,早日养好了再来照顾我们。”
“哎,哎……”老管家连连答应,心里想着还是老夫人眼光好,就算二夫人是个男孩子也好。二爷已经不在,无法再为张家开枝散叶,所以媳妇是男还是女都不重要了,真要细数起来,是男子还要好一些。女子难免软弱,容易被人欺负,无法护得小公爷周全,男子则强硬的多。最重要的是,小公爷跟此人亲近。
若是之前老管家帮屈羽圆谎是因为投鼠忌器,怕毁了张家的名声,如今忠心的老管家决定,只要屈羽对张家好,对小公爷好,不论是男还是女,他都维护到底!
有了老柳亲自看诊、屈羽亲自照料,老管家很快好起来。在府衙住了几日的表兄突然上门辞行,“这西北边塞之地着实清苦,我长于富贵之家,实在是受不得这苦,便不再多留,明日就随经过这里的商队回家了。”
因为老管家突然生病,屈羽尚未跟表兄好好表达谢意人便要走了,心里愧疚不已,“如此,羽便不留表兄了。只是今晚务必留在此处用膳,算是我帮表兄践行了。”
表兄没有推辞。当天晚上,屈羽就着有限的材料整了一桌还算丰盛的晚餐,还邀请了老柳和司徒先生同来。一来是为表兄践行,二来是感谢老柳帮老管家诊治,至于第三……
“司徒先生,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屈羽端着小酒盅,对司徒先生说:“因我之故累的表兄大老远跑到这边塞之城,明日表兄便要返家,可是表兄不善武艺,此去路途遥远,我实难放心,所以能不能恳请司徒先生……”
“哦,这事儿容易,”没等屈羽说完,司徒先生摸摸胡子就应了,“大将军留过口信,说如果他们二人若是离开就拨两个人送他们回去。”另一个人说的是老管家。
屈羽犹豫了一下,此前老管家大病一场,他没想过要让老管家离开,司徒先生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这毕竟是与敌人交战的前线,他与韶儿还有武艺傍身,可是老管家年纪大了,说难听些逃跑都跑不快,留在边城终是不安全。
屈羽看看老柳,老柳正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滋润的不得了,察觉到屈羽的视线,伸手给老管家把了把脉,“养的不错,路上慢点走,不会有大碍。”
得了老柳的话,屈羽又看向老管家,不等他开口老管家立刻表态,“老奴不走,老奴还要伺候公爷和老爷!”
“老管家,家里还有好多人等着信儿呢,你总要回去帮我们报个平安。而且我想让韶儿跟你一起回去!”屈羽这话让老管家同意了回去,却引起了韶儿的反弹。
韶儿来不及咽下口里的食物,便吐在地上,焦急地说:“我不回去,没有我在叔儿身边,叔儿吃亏都没人帮你讨公道!”
“哪里就有这么多亏让我吃?”屈羽心知不能以危险为借口让韶儿离开,不然韶儿肯定不会走,只能说:“你与我出来日久,耽误了不少功课,许先生该不高兴了。”
“哪有耽误?我日日都跟司徒先生和柳师父学习的,功课没有落下的。”反正韶儿就是不走。
屈羽没办法了,对着韶儿使了个眼色,瞥瞥老管家。韶儿机灵,立刻就明白了屈羽的意思,扑到老管家身边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总算让老管家同意跟表哥一同离开。
等宴席散了,屈羽拿着韶儿从赵元升那里得来的宝剑到老管家房里,让老管家带着,为防身也为应急。
“老奴就一个干巴老头,哪有人会不开眼来抢,反倒是拿着这个东西太招眼。”老管家哭笑不得。“还是老爷留着,您与公爷出门在外总要多些开销,莫要受了委屈。”后面,老管家像是长辈一样嘱咐,让屈羽眼睛有些发酸。
屈羽无话能说,韶儿不一样,韶儿惯是不按理出牌的。拿过屈羽手里的宝剑,把一块红色的宝石抠了下来递给老管家,“管家爷爷,这个小,你贴身藏着,这样走丢了也不怕,拿这个换银子雇人送你回家!”
老管家笑出来,“走不丢,走不丢的。”这次屈羽和韶儿都没给他推辞的机会,让他将宝石贴身藏起来,才放他安睡。
送走了老管家和表兄,屈羽和韶儿又恢复到以前,老柳和司徒先生隔三差五到他这里来打打牙祭,宋宣时不时得了好东西就给他们送过来。
屈羽心知宋宣不过一个侍卫统领,必寻不来这么些东西。这些东西怕是都是某人特意为他们寻的。这说明那人还是记挂着他们的,却再也没有上门,就连为表兄和老管家那人都没来。
听司徒先生说,赵元升那事儿之后第三天顾兴戟就带人回来了,那是为什么不再过来了呢?习惯了那人每日过来讨食吃,多日不来反倒觉得别扭,倒不是屈羽上赶着想要亲近顾兴戟。只是乍然改变一个习惯的不适应,还有,就是担心跟顾兴戟疏远了,他会不再帮自己寻二郎遗骨。
屈羽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一边准备了些好存放的食物让宋宣过来的时候捎回去。
屈羽别扭的时候,顾兴戟也是有些不适应,多日没见到小……弟,他心里还是很想念的。可是当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分心他顾,镇日跟寇英泡在书房里商议军情。
原来,顾兴戟说带兵去查探羌族大军动向并不只是为了引赵元升上钩,他真的去寻找了羌族大军,并且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些日子他与寇英就是在根据这些信息制定合适的作战策略,务求一举歼灭羌族大军主力,使其再不敢犯我边境。
讨论之余,宋宣送上屈羽准备的爱心加餐,顾兴戟的脸立刻从严冬变暖春,看得寇英啧啧称奇。在尝过屈羽的手艺之后,夸赞道:“顾将军好福气啊,赵兄弟这手艺就是你小嫂子也赶不上。”
寇英口中的小嫂子说的是他在阳关城的相好,阳关城本地的人,做一些西北风味的吃食很有一手,但是比起屈羽做的又显得差了些。
寇英说的这话有歧义,他本人自然是没别的意思,就是说顾将军能够与护国公交好,有福气吃到这么些美食。但是架不住有些人爱多想,比如顾兴戟本人,最重要的是,他还越想越高兴。
宋宣跟着顾兴戟的日子不短了,自然看出主子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再好有什么用,一个大男人,还能娶回家不成?
顾兴戟吃着屈羽亲手准备的食物,脑补着寇英的话,满足的不得了,哪里有空管下属在想什么。
顾兴戟盘算着,等这次的仗打完了,就带屈羽和韶儿回京城,虽然不是小媳妇,做不成夫妻,但就算是做兄弟,留在身边看着也是让人高兴的事儿!一会儿就让宋宣传信儿,让京城王府管家收拾个小院儿出来……
☆、第五十二章
顾兴戟越想越美,自己偷着乐呵的不行。按照电视剧的尿性,大战在即,敢有想法的离死都不大远了。不过咱不是电视剧,也没到要结尾的时候,再加上顾兴戟作为主角有主角光环加持,所以顾兴戟要死没那么简单,但是活着也不是那么容易。
要说这事儿跟监军赵元升有脱不开的关系。赵元升作为奉旨找茬的官员在给顾兴戟使绊子这事儿上一直不遗余力,上次趁着顾兴戟外出利用屈羽陷害他不成,接下来安分了许多日子,大战在即他终于满血复活,继续使绊子的事业。
因为顾兴戟和寇英有意封锁消息,等赵元升从犄角旮旯里听了一耳朵得了消息,寇英和顾兴戟的作战计划已经大致拟定,剩下的只有细节上的完善。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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