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县太爷 作者:小斋
第19节
“滚!你这个骗子,又在编什么谎话,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我用力捶着他胸口道。
他愣怔片刻,抬手抚摸起我眉梢梢道:“好奇怪,感觉以前应该认识你的。”
……我倒要看看你玩的什么把戏,我紧盯着他,静观其变。
“你叫什么名字?以后跟了我吧。”他将我上下摸了个够后,无比认真的建议道。
神经病啊!我狐疑的朝后退,却被他伸手抓住:“嗯?回答我的话。”
往常清亮的眸子闪着异样的红光,兴奋和残忍在眼角缭绕交错,眼前的这个人,又令我感觉陌生几分。
我皱眉:“转移话题是吧?好,好,我叫包小飞,性别男,北川人氏,还想要知道哪方面的?”
“哦,”他点点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以叫我青商。”
扮失忆可真像啊!我丢他一个鄙视的眼白,刚迈出脚步却被他扯了回来:“做什么?”
“洗脸,吃饭!”我开始磨牙齿。
馆长住处。
狗腿手中的饭碗吧嗒掉下来碎了,奔过来摇着我胳膊道:“什么?老爷您说什么?!紫嫣姑娘是这个愣小子?他男扮女装易容?!老爷哎我错了!我对不住您啊,我对不住老太爷啊!我居然将您送入虎口!我我我……您没怎么着吧?失身没?”
我硬着头皮回答:“没……”“啪!”狗腿被青商巴掌甩了出去。
“你他妈疯了?做什么?!”我震惊怒吼。
他挑起一根菜兴趣缺缺道:“碰了我的人,该死。”
“心理变态的疯子!”我走过去,伸手准备拉狗腿起来,却听青商在耳后阴森森道:“你大可让他试试。”
狗腿连忙将手回袖中,擦擦鼻血苦着脸道:“老爷,我没事儿,没事儿。您可千万别碰我,那位手劲儿大的很。”
再次坐回位置时,凶手正在若无其事的夹花生米玩,挟起一粒,扔了,再挟,再扔。
老馆长眼睛都看直了,却连半个字儿都不敢讲。
我走过去,一巴掌呼他脑瓜子上:“好玩么?浪费粮食好玩么?!你他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燕北!十五天补给一次粮食的燕北!还动手打我的人,学流氓了是不是?有本事你他妈把我也给杀了,全死光死绝剩你一人就得意了,一了百了么!”
大眼睛眨巴了几下,他才懵懂的醒悟过来:“为什么打我?”
又跟老子打马虎眼,为什么……如果可能,我还想杀了你呢,我狠狠剜他两眼。
肚子叫的不成样子,只得没好气捧起碗继续吃饭,郁闷的数着盘子里仅剩的一些盐巴。
“给你。”青商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手心里放着几颗沾满沙粒的花生,脸上居然带着献宝似的炫耀。
我将花生米接过来,又一巴掌将他甩出去:“滚!别耽误我吃饭。”
“老爷,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爷们过。对待这种白眼狼,就不能太好了。”狗腿飞快在我耳边夸赞一句。
我冷笑,将沙粒花生米扔丢到嘴巴里面,嘎吱嘎吱咬的清脆:“嗯,同意,人性本贱么!”
一顿饭吃下来,那小子白嫩一张俊脸已经被我打的不成样子。万事开头难,一旦开头便如黄河之水泛滥不可收拾。当初对他的心疼爱惜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如今我巴掌甩的又准又狠,而且还有愈发疾速的趋势。
“我记住你了。”青商沉着脸冷声道。
狗腿紧张的抱住桌角:“不带这样的啊!我跟我们家老爷没关系,是他打的你,干嘛瞪着我威胁啊!”
我打个咆咯儿:“出去玩儿去。”
青商从善如流的跟在身后。
燕北一向萧条,冬日更甚,出来也不过是蹲在月牙湖边晒晒太阳聊聊天罢了。
青商看起来居然很高兴,新奇十足的左顾右看。柔和的阳光从湖面折射回来,将他眼睛映照的分外漂亮,宛若另一潭活水。
我在脖子里摸索半天,将福禄紫寿取下来给他看:“你说你忘了我,还记的这个么?“他摇摇头,拿过来对着阳光照玩:“什么东西?””扔了。”我用下巴示意湖面。
“为什么?”他睁大眼睛看我。
我阴谋十足的冲他笑:“把它给我扔到湖中间,我就告诉你。”
他小手指抚摸了两下,喃喃道:“很漂亮,我喜欢。”
素白的手缓缓扬起,带着决绝之意用力一掷,那块玉便带着闪耀的紫色向湖中间飞去。
我却并未得到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心反而愈发沉重起来。虽然早已决定和此人一刀两断,感情却终不能为我所操纵,能做到说放就放轻松自如的人,他绝对没有真心的爱过。
青商突然回头:“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么?”
“因为,那是你偷来送我的。这玉本来有一对的,被我毁去了一半,另一半我也已经还给你了。定情信物残缺本来就是不祥之兆,我和你果然走到了今天。如今信物也已经物归原主,一切都回到了起点。我现在对你的好感已所剩无几,再这么纠缠下去难保不会变成负数。这里无趣又寂寞,你不如趁早离开,让那个我曾经喜欢的青商,永远留在我心里罢……”
“扑通!”
话还未说完,他人已跃进湖中,一边向中间游去一边回头道:“你休想。”
“我不要!你出来!快点给我出来,你他妈疯了么!出来啊!”我跳起来冲他大叫,这么冷的天,月儿湖水又一向阴寒,他怎么受得了!
“青商,出来,我不要,你听到没?你捡出来老子也不要!”
“喂,喂!青商,青商,出来……”
“青商,青商,你出来不出来?不出来我就跟你绝交!一辈子都不理你!”
“我去半仙儿了啊,我们双宿双飞,听到没!”
“你再不出来,我就跳进去了啊!”
十,九,八,七……秒秒煎熬,平静的湖面始终没有半点涟漪,我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三,二,一……我终于忍不住纵身跳入,毛孔都清醒的打了个机灵,水平面切着脖颈就像刀片在割。
摸索着朝他刚才的方向游去,虽然明知水下听不到任何声音,还是心急如焚忍不住大叫:“喂,快点出来!”
身体慢慢的浸下去,湖水将眼皮浸的无比酸涩辛凉,我睁大了眼睛在湖底摸索,青商,青商,快点出来……
直到憋闷的喘不过气,我才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紧接着再一个猛子钻进去。
什么谎言什么报复什么分手,通通都丢到脑后,我现在只想看到他,确认他还活着,其它的一切,都已不在重要。
我该死,我邪恶,我心理bt,我喜欢看他为我着急为我心痛的表情,所以故意讲醋他的狠话从中恣意获取报复的快感……
我知道错了。
混蛋青商,快点出来!只要你出来,我就原谅你……我这次说话一定算数,真的!
阳光从水面穿过来,针扎似的刺疼我的眼睛,僵硬的右脚突然抽了筋儿,膝盖也跟着痛起来,入侵的冰水和疼痛一点点啃噬着我的神经。
最后,连浮出水面的力气也被耗尽了。
我忍不住张开嘴巴,汹涌的水流顺势猛灌进口腔,沿着喉咙咽下去,肆意撞击着我五脏六脏,心里肺里全是冰块。
意识一点点的消散,昏迷前的那一刻,眼角分明清晰的看到一片翠绿色飞快的游过来,他还活着……
心终于放下,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老爷他……”
“嘘……”
“那我……”
“嗯。”
好长的一觉啊,身体都好像肢解过一遍般,每个关节都在疼,我耸耸鼻子睁开眼:“有肉吃……”
一人端着小碗缓缓回头,面孔被碗中热点熏的有点模糊不清,声音却是轻柔熟悉:“红烧肉,你现在要吃么?”
简单一句话便把我心口讲的酸软,泪水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我冲他勾勾手指。
他放下粥碗走过来,被我一把搂住:“你没事儿,没事儿真好。”
将头埋到他怀里,用力嗅着他身上清淡的竹香,独一无二的味道,默默陪了我整一年,包小飞你个蠢货,你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呢?
脸颊一暖,却是他用指间替我擦着温润的眼下,柔声细语关切道:“你怎么了?”
“我太高兴了!”
“哦,”他停止动作,眼光暖暖的看着我道:“你叫包小飞是么?好熟悉的名字。”
我僵住:“……你不认识我?”
他笑意中略带羞涩:“不认识,不过看起来很面熟,好像哪里见过的。”
……
怎么会这样?!昨天我还以为他在装,今天我这般对他,倘若是装的话,便没有什么必要了吧?我忧心冲冲的摸他头:“疼不疼?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他微笑摇头:“没有,你吃饭么,我可以喂你。”
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两颗尖尖的虎牙微露在嘴角可爱十足,眼睛中的光彩令万物失色,这个干净单纯的青商,有种让我重回紫竹林的错觉。
正在对视间,狗腿掀开门帘走进来:“老爷,您醒了,白公子在门外,说是来给您送喜贴。”
第62章 百变青商
小白脸负手站在门口,修身玉立犹如一颗挺拨的傲松,看到我出来面无表情的抽出一张喜贴声明:“爱去不去。”
四个不着情绪的字儿将我‘贺礼不都送过了么’的嘀咕声噎在喉中。
一只手抢先一步将那喜贴接过,翻来复去看了良久,眼睛清澈无辜的看向我:“这个是做什么的?”
很好,成功的将小白脸目光吸引了过来,他却只是浑然不觉的低头轻抠着上面金字。
“又不是给你的,管那么多做什么”,我略带恼意抢过喜贴,转脸对白清遥笑道:“还有别的事么?不如一同留下来吃早饭。”
他难得没有反驳,居然沉默应允了。温顺的态度让我咋舌,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小白脸入屋,打量了四周后问:“送你的那个丫头呢?”
我尴尬,正不知如何回答时,青商慢条斯理的给我挟菜道:“我在这里,如今你是我的人,我要好好待你,多吃些。”
“你胡说什么?!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会记得?妈的你又骗我!”我羞怒,挥舞的胳膊被他扯住:“我不记得,都是你那个下人讲给我听的。”
“狗腿!你给我滚进来,胡说八道的八卦什么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他还跟你讲了什么东西?”我咬牙切齿道。
他眼中有些惊慌:“没什么……只说让我处处让着你,不要委屈了你。”
还算这家伙有点良心,我悻悻冷哼一声。狗腿,这次算你运气好,不然我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混入白乐宫有何阴谋?”小白脸迅速起身,剑指青商,饭桌气氛陡转为剑弩拨张。
青商眼皮不眨淡定道:“忘记了。”
……
虽然是事实,但这答案确实还让人很呕血,小白脸抿唇,眼角泛出冰寒的杀气。
我连忙拿筷子将剑顶住:“别伤和气,他没骗你,他昨天脑子进水了,现在记忆出了点状况……”
“说。”小白脸手下用力。
一丝血线顺着剑尖滑下来,看的我心脏都跟着悬起来抽搐:“喂喂,你干什么?放手!放手!你要是再伤了他,我跟你断!听到没,咱们以后就一刀两断!”
“小飞……”,青商可怜兮兮的看向我道:“疼。”
你疼我也疼!!我神经一紧张,头脑发热便伸手去抓剑:“咝~流这么多血!该死的,白清遥你快点放手!”
几乎是触到剑身的刹那,冷冽的寒意从指尖窜上神经,眼前亮光一闪,小白脸已将剑收起:“我走了,后日大婚时,翠翠会携妹夫回白乐宫。”
翠翠携老公参加……?我体内热血顿时沸腾,但凭他这一句话,这个热闹我也是凑定了的。老子倒要去看看那个据说是原配实则是第三者的男人长什么德兴!居然敢刨了我的墙角!
青商小心翼翼道:“小飞,你激动什么?”
我笑的格外阴森:“一会儿给我磨刀去,明天我带你去砍了那个给我戴绿帽的奸夫!”
话是我说的,可当他把亮闪闪的小匕首捧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华丽丽的囧到了,“你这家伙是不是脑袋缺根筋儿?”
“不是你要的么?”他一脸委屈。
我默,接过来插到靴子里去,以备不时之需嘛。
青商的性格,我已不想再耗工夫去猜,跳湖消失之类的事,我已明显受不起第二次打击。所以真真假假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会因为马路车祸横飞不敢乘坐交通工具么?你会因为每天有人在梦中睡死不敢闭眼么?你会因为受过一次骗便不再相信任何人么?
摆在我面前虽然有两个答案,其实只也能选择一个而已,只有这样,我才有继续爱人的权利,也只有爱了别人,我才能有被爱的契机。
万事其实都是一个轮回而已。
晚上相拥而睡,紧紧的抱着对方,像两个迷失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乡同伴,心似孤单飘零的小船终于泊岸安宁下来。
我睡了到燕北来最香甜的一觉。
前天残忍暴虐的青商,昨天温和单纯的青商,还有今天这个怪异神经质的青商……我对他的印象已经错乱到一塌糊涂了。
“看什么看?!”他伸手在我脸上刮上一耳光,“吃饭!”
狗腿趴在板凳上苦丧着脸道:“老爷,您受委屈了啊。这人怎么一天一个样儿啊,当初他在咱们家住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健忘不正常啊。被这么一个人喜欢上,老爷您得多痛苦啊!”
我捂火辣辣的脸吱唔:“奈不记得,前两天还是我扇他呢,我早晚会打回来的……”“啪!快吃。”
这家伙真他妈神经啊!我揍着碗,泪珠吧嗒吧嗒滚到碗里去,这叫什么?报应啊!
“你委屈?“他竖起眼睛。
我连忙摇头:“没有,从来都没有这么幸福过……”妈的。
“那便好,把剩下的饭全吃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捧着小锅郁闷。
他回答的又快又恨:“因为你讨厌。”
“讨厌你就滚么,干嘛赖在我家?最好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我怒了,“是谁他妈前两天还要死要活的说喜欢我呢,居然嫌我讨厌?!”
他瞥我一眼理直气壮道:“我记忆力不好。”
岂止是不好?是糟糕透了!如果不是看在他脖子上缠着绷带受了伤的份儿上,我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忍耐?!
苦苦熬过一天后,我直直躺在床上喘气:“嘘,终于过去了,睡觉,但愿他明天会变得正常点儿……”
“过来!”青商大爷往床上一趴,指着腿间道:“给我摸一摸……难受。”
我伸着脖子忍了,伸手替他摆弄半天,也不见他有半点释放的迹像,整个脑袋又跟着大了几号,自己的欲望也跟着升腾而起了。
他却不肯就此罢休,指着挺立的下身道:“你不会用嘴么?”
用嘴……日你老母,我愤怒将他掀开,积蓄了一天的愤怒终于暴发,操起槐木枕就朝他脑袋敲去。
砰!应声而倒,坚硬的欲望强撑了会儿终于慢慢疲软,看到他萎缩,我有种强烈的视觉快感。
这就不结了,我就是心太软,早知道就用这种干脆直接的方式解决了,哪天看他不顺眼,一棒子挥过去,世界都清静。
尽管如此,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摸着他脑门上的大包心疼了半夜。
到了第四天,我已经对青商彻底绝望,这家伙是真他妈的疯了……
起床时的对话。
“你是谁?”
“我叫包小飞,是你的好朋友,这里是燕北,你患了失忆症,所以不记得以前的事,我们之所以睡同一张床的原因是,我们家太小了摆不下第二张床,请问你还有别的问题么?”
我对惯例的问题已经倒北如流,想必已无疏露。
他缓缓道:“我只是想问一下,我头上的包是怎么来的?”
“喝醉酒在墙上撞的,告诉你很多次了,不能喝酒就不要逞强,就是不听。怎么样,出事儿了吧?”我一本正经的编制着谎言。
他眼中透露出明显的不信任:“你不像好人,说,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啥也没做啊。”这话应该反过来问吧?我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他冷笑,围着房子转几圈断言道:“你长的不像什么好人,住的地方又小又穷,将我骗到这里,是想要劫色还是敛财?”
我无语,狗腿端着饭菜走进进来:“老爷,吃饭了,有您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青商公子喜欢的青菜……”
青商走去,先嗅两下,继而一脸鄙视:“美食诱惑?还是下饭菜中下毒?你们果然险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狗腿看向我,欲哭无泪:“他今天又是唱的哪出儿啊?”
“膳、想、症、病人。”我从牙缝里蹦出五个字来。
带着一个多疑神经质的人去参加婚宴,这事儿让我犹豫踌蹰了良久。
“你穿这么花,做什么去?幽会?相亲?宴客?……”
我恼怒道:“闭嘴!去参加别人的婚宴,你要是还这么多话,小心被那群狼人分了吃!”
他一脸紧张果然:“合伙骗我?我就说,你哪里会这么好,无缘无故说是我的朋友,然后带我去吃饭……原来是想吃了我,你是妖怪?看你长相就知道绝非善类,相必是猪妖犬精之类的……““打住!我求求你了大哥,别再用你的小人之心彪悍猜测了行不?我错了,我不该听狗腿两句话就把你给带出来的……你回去好吧?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
“哼,阴谋被我揭穿便改了别的计么?在回去的路上偷袭我?没门儿。”他一幅万事尽在掌握中的淡定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随你怎么想吧。”我最终无方以对了,对一个病重的人,无沟通能力。
“见过十一公子,您里面请……“童子一摆袖,将我带进门中。
喜宴并不热闹,规矩的让我错以为到了人民大会堂,人人脸上肃穆恭敬,别说道贺恭喜声,就连碰杯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白脸便穿着赤红色的立在大堂上,神色淡然。
走近了,才发现桌子下一地瓷器碎片,还有几滴暗红色的枯血,这个是奇怪的习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第63章 暧昧横生
“出事了!”膳想病人冲出来,眼珠极速打转,最后一把扯着我袖子神经质道:“人血?群殴还是误杀?天,他们是不是在摆鸿门宴?是想对我们做什么?”
“闭嘴!”我额头青筋直跳喝斥住他,然后对四周诧异的眼神陪笑解释:“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脑袋有点不好使。”
“那,继续吧。”有人小声提议。
接下来,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提起半死的鸡走向门口:“迎新人!”
我和青商面面相觑,那碎瓷,那破碗,果然是用来避邪的风俗。
小白脸显得不那么严肃,脸部线条似乎多了种柔和,却并没有喜上眉梢的那种感觉。结婚也能这么淡定,果然是有酷帅的潜质。
从我进门起,这小子就没拿正眼看过我,多少令我有点不舒服,冷哼一声道:”你就是这么待客的?“他抿下薄唇,两条剑眉微微拧起,似在忍耐,却作了个请的手势:“随意。”
声音依旧是冷,语气颇带不屑。
我又拿了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呸!今天你大喜,老子忍了,有账改天算。
我拉过青商:“既然来了依不能白跑一趟,咱们去吃饱了再走。”
走出几步,隐约感觉后脑勺冷嗖嗖的,青商挡在我身后嘀咕:“那人奇怪,看你也奇怪,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的多了去了,鄙人还位列您讨厌的行裂呢。我拉他随便坐了,一抬头,喜婆背了个美人进来。
尤物动人的姿色自是不用多说,嫁衣着身配上新娘淡淡的羞涩,独有的妩媚动人竞是让我也看傻了眼。
“她漂亮么?”耳边不知谁突然出声询问,我下意识的点头。
指尖突然一痛将我魂魄唤回,青商捏着我手指郑重提醒道:“你难道看不出,那女人用的是迷魂计么。”
迷魂计……我嘴角忍不住抽搐,即使她用美人计,受害者也该是小白脸干我鸟事?
“她来历绝对不简单,看起来不像是人啊。”
不是人?我的天!连忙拿起一个苹果将他嘴巴堵上,在人家婚礼上讲这种话,不怕被小白脸用剑劈成面条啊。不过,那个珍若还真是漂亮的过头了,难道……?
刚一动念头,便听到某人不识好歹道:“我讨厌吃苹果,也不问我喜欢吃什么,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火苗窜了几下最终隐而未发,我横他一眼发泄,却听他又怪声怪气道:“抛媚眼用迷魂计,你以为自己是那个漂亮女人么?”
我拿苹果从手里夺过来怒道:“爱吃不吃,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呆给我滚,想去哪儿去哪儿,别在我眼前叽叽歪歪,烦的很!”
他睁圆了眼睛:“被我说中,就恼羞成怒了么?”
我将苹果叨上,伸手狠掐他脸,揪住一团两往两边猛扯:“你他妈给我闭嘴!再说,我撕烂你的脸!”
他脸皮已被我拉扯变形,嘴上却不肯示弱,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儿:“看,被我,说,中,了!”
我欲哭无泪,掐他的手也跟着发抖,这个神经病,神经病啊!啊啊啊!苍天无眼啊,为什么要老子招惹上这种人?
正和青商闹的不可开交时,忽听有人高声报唱道:“大小姐携夫婿到!”
我瞬间僵直了身子,伸长脖子盯着门口看,大小姐?三夫人金翠翠?
接下来是慌张的整理发型,还有拉平衣襟,竭力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我倒要看看,她那传说中的原配老公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在磨蹭着什么,在众人望眼欲穿n久后,门口才走进来个黄衫的少女,俊眉秀眼带着几分英气,果然是翠翠!
初到包府的日子没有什么好回忆的,仅有的温柔便是这三夫人仅有的雨露般的关切,虽然如今对她的爱慕全消,却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只盼她快点看到我聊上几句。
她却眉头一皱,退出门去,又扯拽了一番,挟带进来一个漂亮公子来,走到小白脸跟前道:“哥,我和相公来的不算晚吧?”
小白脸点头,并不见笑容欢喜,淡淡道:“坐吧。”
金翠翠扯着她的夫婿,蹦蹦跳跳朝我走来,脚步突然顿住:“小秃子?谁准你来的?你也配?给我站起来!”
我尴尬全写在脸上,这才想起她已不是我那个温柔的金翠翠,而是名为白凤的江湖女子,心中微感失落。
“包大哥?”金翠翠身后的人突然跳出来,惊喜的看着我叫道。
我怔神:“李潘?”
他和白凤?我嘴巴半天没合上。
她的丈夫,挖我墙角的原配,居然是我认识的李潘。他父亲是陵南第一首富,曾因为打人被人强行关过一段监牢,后来收敛许多,改正后送我醉仙楼永久免费的承诺。
此刻的李潘,身高已过了我的眉梢,略带稚气的脸庞已长出几分男人的棱角,唯一不变的是,脖子间挂着龙眼般大的一串宝石珍珠,衣着鲜亮整个人都显得富贵逼人。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居然到了燕北!早知你在这里,我就去找你玩儿了。”他眉开眼笑道。
我伸手拍他胸口:“小子长的真快!不在家里享福,你跑这破地方做什么来了?”
他小脸瞬间垮下来不语,金翠翠推开我,扬眉嗤笑:“他是我夫婿,大哥成亲自然要来贺喜。”
李潘黑着脸解释道:“家父早年……为我娶的童养媳。”
我愣怔半天苦笑:“童养媳,挺好,挺好。”
白凤戳我:“当初在陵南的生活,大哥已经告诉我了。那时我被人下盅毒封住了记忆才流落江湖,卖艺的时候恰好被你收留。如今我好了,你休想再对我打什么坏主意!”
青商突然起身搂住我的腰:“小飞才看不上你呢,凶巴巴的男人婆。”
白凤气结:“你,你……”,你到最后,脸居然慢慢的红了,突然转向我恶声道,“你原来果是个断袖。当初把你送给大哥,还真是送对了。你如今已经是大哥的男宠,按礼节得称我一声大小姐,怎么还和别的人男人纠缠不清?嗯?十一公子?”
男宠?居然是她将我送到白乐宫的?……整天被白乐宫十一公子来去的叫惯了,居然没感到不妥过。本来以为和小白脸处久了,酒醉后几乎的相处模式可称为哥们儿了,此刻被她当众提起这层关系,还真是让我冷汗直流。
“什么男宠?”青商好奇道。
白凤大咧坐下,侃侃而谈道:“男宠,便是以身体取悦主人,满足主人床第之好,奴隶一样终生侍奉主人的奴才。小秃子,听说你在燕北活的很是逍遥自在,你是不是忘了,我哥那里还有一张你的卖身契?”
卖身契?!犹如当头一记大棒将我敲醒!如果不是她提起,我怕永远都不会想起那张‘无所谓’的纸了……
小白脸他应该早毁了吧?要那个有什么用?我们肯定不会发展到那种关系,拿他如今当我为上宾的态度来看,那张纸应该没什么用途吧?
李潘皱毛:“在人家婚礼上,吵什么吵,烦死了。”
整个婚礼的过程,我都被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糊了眼睛。万一呢……万一哪天我要回京城找到半仙儿,小白脸刷的在人前掏出卖身契:“这人是我男宠,得回去侍候我。”……
不行,这隐患着实太大,不能留。
心思翻转时,一对新人已经拜过堂,珍若被人扶走,剩了新郎倌儿绷着脸敬酒。
倒酒,仰首,干杯。
走到我跟前的时候,脚步却突然偏些,改向另外一面的客人,我连忙叫住他:“不和我喝一杯么?”
他退回来,面无表情的倒一杯酒,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那个,祝你们白头偕老,夫妻美满,快乐幸福一辈子……,来年生个胖小子,哈哈哈哈。”干巴巴的讲完一串话,身形在他的注视下感觉萎缩起来,低头不敢看他小声道:“那个,卖身契能还我么,毁了也行……要多少钱我都想办法给你,行不?”
他沉默许久才驴头不对马嘴道:“酒我还没喝够。”
看到他眼睛浮上朦胧的微红,我才忍不住叹气,这家伙明显是醉了。打量一下四周,都喝的七晕八素了,邪恶的念头又从心底钻出来。
反正他喝醉了,我依骗骗他如何……一个承诺而已,没什么关系。
趁左右不注意,我偷偷跟他咬耳朵:“没喝够是吧,敢不敢跟我到外面去喝?”
他鼓起腮帮:“你说呢?”
"那好,“我将桌子上的酒壶扫入怀中,正准备走时,却被青商拉住衣领追问:“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哪儿?”
“我们喝酒,不准你去。”小白脸压低声音,孩子气的竖着耳朵作嘘声状。
青商蹲下身道:“我也要去。”
“不准!”小白脸伸出食指威胁他:“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你这人一身邪气,不干净。”
青商抓住我手坚持:"我要去。"
我着急契约的事儿,一把将他推开:“烦死了,多大人了还总粘着我。我现在去办正事儿,你掺和什么啊。我们两个的事儿!”
他咬咬嘴唇:“那我等你。“
我无心理他,拉着小白脸溜出院门,满屋子醉鬼居然没人发现新郎倌儿失踪了,这让我颇感庆幸。
为了避免被人打扰,我特地找了个偏僻的院落,满园积雪将四周照的通亮。
吁,好地方,我将门锁了三道才松口气坐在石凳上笑:“怎么感觉咱们跟作贼似的。”
“你想骗契约是吧?”他捧着酒壶冷不丁出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掩饰:“没,没有的事儿,你别乱讲,我像那种人么。”
“像。”他毫不迟疑的回答。
我尴尬:“不是出来喝酒的么,喝酒……”
心里只盼他多喝些,快点醉倒。只用一句毁掉契约的话依好了,小白脸说话一向算话,不用担心他醒来反悔。
他将酒壶掏出来摆在地上摇头:“不喝了,疼。”
我只顾抠地皮,一抬头不经意对上他冷俊英气的脸,不由自主口吃起来:“你,你不喝酒,那还跟我出来做什么?”
“头疼。”
“呃?”我伸手抚上他额头,“不烧啊,你喝酒喝多了,回去睡一觉就好。”
他突然靠近,冰冷的手指拨弄我的眼皮,叫我名字:“包小飞。”
“嗯?”
“没事。”
神经病又多了一个啊!我切一声,准备起身却被他抓住手腕:“包小飞。”
“什么事儿啊?说话也不利索了,大男人怎么这样啊。”
他抿了抿唇,好看的双眼皮微微下垂,微抖的睫毛露出些许犹豫:“我想亲你一次。”
第64章 生死较量
一时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时他已凑了过来,柔软冰凉的唇在我嘴上轻扫而过。
一时间,天塌了地陷了,我的世界黑暗了……整个人都被雷的外焦里嫩动弹不得。天,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和那些男宠没什么不同么。”他蹙起眉毛自语。
一句话将我神经断了个干净,伸手在他脸颊狠拍一记骂道:“混蛋!你说什么?又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说实话怎么了?”他躲的飞快,黑白分明的眼珠斜睨看我,话语中带着随意的不屑劲儿。
我愤怒,伸手勒过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狠狠吻过,然后在他未反应过来时一把推开冷笑:“不及东方磊十分之一。”
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尖颔瘦脸在喜服衬映下显得愈发细滑白嫩,修长的剑眉毛微微蹙起,乌黑黝亮大眼珠一不动的盯着我道:“假女人。”
“你说什么?!!”假女人?!说我!
他靠着假山站直了,双手抱拳下巴挑衅的抬起重复道:“我说你,像个女人。”
“去你妈的吧!你才像个女人,长的一幅娘们叽叽的死样,小白脸!你爸像女人,你妈像女人,你们全家都像女人!”
我边骂便扑过去,嗤啦一声居然将他衣袖扯烂,两只手拼命在他身上狠捶。
“你再打,我就还手了啊!”他口中警告,身体灵活的闪避着,却被我扑倒死死抱住双脚到再无可退。
“呸!你又不是一次两次出手打老子了,现在装什么君子,有本事站到这儿不动让我打个够!”
“我从来不打女人,你承认了我便让你打!”他居高临下挑衅。
“承认个毛,你去死吧!”我低头一口咬在他小腿上,脑袋已被他激成一团浆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咬他咬他咬死他!
他飞击一脚,狠踹在我胸口:“你属狗的么?”
力道并不是十分重,却踢的恰到好处,让我浑身僵硬使不上劲儿,像是被点了穴道。
我闷哼一声,却不肯松口,半死不活的扣着牙齿卧倒在地上。
“松口!”他又是一脚,将我踢翻在一边方才蹲下身来,抽出小腿上一个棉垫似的东西给我看:“金蚕丝刀枪不入,你以为自己的牙齿强过利刃么?”
刚才一番争斗居然全做了无用功,我心中更恼:“白清遥,搭今儿起!以后咱们恩断意绝势不两立,以后甭想我再跟你一起喝酒,喝个屁!”
“谁稀罕。”他把脸一偏嗤笑道。
一年多的交情就这么付诸如流水,看他毫不在意的表情,我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想起出来的目的后咬牙道:“既然咱们一刀两断,你把卖身契给我,我马上去,今后一定不入白乐宫半步!”
“不入白乐宫半步……”,他重复我的话,脸上带着极重的嘲讽:“我为什么要给你?你怎以为自己能平安离开这里?”
“你看在我们过去一年……”“你不是要恩断意绝么?还提过去做什么。”他打断我的话冷冷道。
我一时无语,看到头顶明月才如梦方醒道:“将契约还给我,我求东方磊帮白乐宫解诅咒。”
他怜悯的看我一眼,话语却堪比十二月寒霜:“东方磊帮白乐宫解诅咒?他已经莫名失踪了一年,谁知道还有没有活着,更何况,他也未必有十成十的把握。”
莫名失踪一年……我瞳孔陡然增大,青商讲的居然真的么?谁能告诉我,半仙儿他如今究竟怎么了?
“包小飞……你究竟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对方要置你于死地?”
我眨眨眼睛:“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
“你来之前半刻时,我收到了一份别样的贺礼。”
什么贺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讶然的看着他。
他缓缓闭了眼:“白乐宫还未褪变完全的狼人尸体两具,里面夹带着一封信,说只要杀了你和珍若之间的任意一个,对方便答应替我解除白乐宫的诅咒……你说,我该不该相信?”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会这样,那诅咒又不是我下的!杀了我?我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得罪什么人要致我于死地?恶作剧,一定是恶作剧了!”我惊恐道。
原来方才那地上的血,是真的出了事!那拎出来的死鸡,只是用来摭人耳目安定人心么?诅咒……东方磊,你究竟在何处?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他
伸手将我穴道点开,嘴角带着诡异的苦笑:“那尸体七窍流血尸体却并无点异状,胸口有黑紫色三环标记,分明是受诅咒而死,而对方的灵力也非一般术师力所能及……白乐宫已受诅咒近二十年,我宁愿相信那封信上的话是真的,你懂么?”
“我不懂!”体内乱力流窜,我居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嘶声竭力对他叫道:“你居然相信这种没有来由的谬论要杀了我?凭什么,凭什么要用我的命去拯救你们白乐宫?他们只不过是一个月变一次狼人而已,我却要陪上自己的性命,我不,愿,意!!”
他皱起眉头,转过脸不再看我,话语却无比决绝:“由不得你,珍若是我最辛苦求来的妻子,杀了他我想必会愧恨一生。而杀了你,我只不过是少一个酒伴而已,便可换来白乐宫所有人的正常,我没道理放过这个机会。”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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