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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妖行天下 作者:小斋

    第1节

    《妖行天下》作者:小斋

    文案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兄弟组团重刷中华百妖榜。

    兄弟年上,宠文,非np,现代都市妖。

    中华烹饪界各流派人才辈出,神秘愚人客栈重现江湖。

    封印在繁华都市里的古老建筑,据说能够做出满足人类所有愿望的美食。

    当夜晚华灯初上,黑暗笼罩大地时,一扇异域之门被悄无声息开启……

    阿九凭借记忆下山寻找哥哥,未曾想竟然找回了……一群哥哥。

    当智商9岁的小妖顶着张人类18岁面孔出现在众大妖怪面前时,

    换牙齿长尾都变成了意义重大的事情……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九 ┃ 配角:龙九子、白泽 ┃ 其它:魔幻美食、厨艺竞技、年上、龙九子、天马行空

    1、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

    当时阿九还是颗蛋,迷迷糊的醒来,正要隔着薄壳准备往外面看,蓦然从远处飞来一片红光,甜到发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无数模糊的影子在红光中跑来跑去,似乎正经经历着一场巨大的灾难,阿九眼前一黑,竟是有人将它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它有些不适应,好在那人怀抱很温暖,身上淡淡的香也把方才的腥气抵消了些,阿九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待它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安静的山洞中。

    那人正拿着湿布在它蛋壳上轻轻的擦着,一下两下动作很是温柔。

    “还好你年纪小没出世,再加上我在洞口布了结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乖乖听话在这儿待着,等哥哥以后来接你,知道么。”

    哥哥?阿九睁大眼睛也瞧不清楚他的脸。

    那人脱了外衣垫在地上,把阿九放进去包好,脚步声渐渐远去。

    ……

    一只冰凉的手从被窝外伸进来,探到他的肋下取暖,阿九打了个激灵,冻醒了。

    “师兄?”

    师兄圣华弯起长长的狐狸眼,笑眯眯道:“是我,别动,我刚用井水洗过手,冷得很,帮我暖暖。”说话间手指也不老实,蛇一样在他身上打转。

    好在阿九这种恶作剧已经司空见惯,一动不动的由着他胡来。

    圣华看他一脸懵懂,便道:“方才我听你叫什么哥哥,是不是又做怪梦了?”

    阿九点点头,圣华便将捂热的手伸出来捏他的脸,“师傅都说过多少次你是被父母送到兰因寺的,哪里来的什么哥哥,还有你是人,怎么能活在蛋里呢?快点起来吧,外面下了雪,师兄带你出去捉鸟。”

    “可是师傅说……”

    “没有可是,你总听那个老和尚的话做什么,快点起来。”

    圣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穿衣服,阿九对着他直勾勾垂涎的目光感到莫名其妙,道:“师兄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唉!”圣华拍着他肩膀一声长叹,“青菜豆腐出佳人,只可惜你是我的师弟……将来也要白白便宜了旁人。”

    阿九听不懂他意思,却礼貌的笑了笑,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笑什么笑,快点去洗脸,等会儿老和尚醒了,又要拉出去上早课。”圣华不忘在他脸上摸一把。

    他这可爱无双的小师弟,诵经论佛一点就通,聪明程度使人咋舌。只可惜世面见的太少,常年对着师傅空相跟师兄两个人,连个女的都没见过,所以至今不谙世事。

    在圣华感慨遗憾的时候,阿九已经洗漱完毕,黑眼珠上长睫毛还挂着水珠,未长出棱角的小脸有着少年独有的圆润跟清秀,像个瓷娃娃一样走到他跟前,乖巧道:“师兄,我好了。”

    圣华手指蠢蠢欲动,“让师兄亲一下吧。”

    阿九抖抖睫毛,小声道:“师傅不准。”

    圣华揽住他肩膀,腆着脸继续纠缠,“你不告诉他就好了嘛。”

    眼瞅就要得逞的时候,听到嘎吱推门的声响,一个严肃的声音责问道:“圣华,你又在做什么?”

    圣华立刻收手,一本正经道:“我瞧小师弟脸上的痣好像变的有些深,想确认一下而已。”

    “是么。”空相走进来,仔细端详阿九眼下痣红得仿佛鲜血一样,思索道:“的确是变深了,莫非……你可感觉身体哪里有不适?”

    阿九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昨晚又做了那个山洞的梦,还有哥哥……。”

    空相面色凝重起来,“圣华,你出去,我有话要跟阿九说。”

    圣华不乐意的道:“整个寺庙里一共仨人,您还对我这么见外!”

    话虽如此说,脚步却是一刻也不敢多停留,他这师傅平日是个宝相庄严的高僧,可是一旦发起威来,比壁画上的罗刹还要冷酷三分。

    待圣华走出去后,阿九拉着空相的手问:“师傅,我知道人从蛋里出生很匪夷所思,可是那个梦、还有梦里的那个人,我真的感到很熟悉。师傅,我真的是被父母从山下送来的么?为什么我没有一点他们的记忆?他们难道不想我么,这么多年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呢?”

    空相叹气,“梦里的那个人,你可记得他的脸?”

    阿九茫然摇头,道:“看不清楚,可是我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他记得在那个人怀里温暖,那双手带给他的温柔,还有临别前的那句‘等哥哥以后来接你’……

    空相郑重问道:“阿九,你真的想知道真相么?”

    阿九诚恳的点头,“求师傅指点!”

    “为师其实指点不了你什么,此事说来话长。在为师初到兰因寺的时候,这里只是一座空寺,桌子上积灰足三寸之厚,但唯独佛像一尘不染,供奉的香火也终年不灭。后来我就打算定居于此,打扫寺院的时候发现佛像后面居然藏着一块圆石,奇重无比,却怎么都搬不起来。一直到十七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在睡梦之中突然被响雷惊醒,推开窗户正好看见天空闪电绘出一条巨龙……就在这时,佛殿上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我战战兢兢的寻着声音找过去,就在佛相后面发现了你。”

    阿九错愕,“我?”

    空相道:“不错,正是你。佛像后面藏着的那块圆石中从中间裂开,你就躺在里面,是个出生就很漂亮的孩子啊!”

    阿九低喃自语,“原来我的梦都是真的。”

    空相道:“为师原不想瞒你,可此事的确过于荒诞,若非亲眼所见着实令人难以置信。而且你成长的这些年,除了聪明些,跟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所以为师一直不曾提起。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

    阿九默默跟着空相来到大殿上,两人跪拜后合力将佛相推移开,果然在后面看到一块圆石。

    不同于空相所说的是,阿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抱了出来。

    擦拭掉表面的灰尘,阿九在石头表面看到赤红的一个九字,好像是用血写出来的。

    空相道:“这字原本就有,所以直接拿来做了你的名字。”

    阿九手指按在蛋壳上,一种久违的感觉慢慢袭上心田,情不自禁道:“对,我就是在里面的时候被人抱出来的。师父,我想……”

    空相了解他的想法,“你想去找梦里的那个人?”

    阿九轻声道:“他是我记忆中唯一的亲人,我想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这么久还不来接我。”

    “可是孩子……”

    “师傅,求求您让我去吧。”

    空相为难道:“不是为师不同意,实在是人海茫茫无从找起啊,更不用说已经隔了不知道多少年,那人说不定早不在世间了。”

    阿九摇头,“不,他一定还活着,我能感觉得到。”

    “阿九……”

    “师傅,我求求您!”

    空相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从不曾下过山,不知外面天地广阔,要想从中找出一个人有如海中淘沙啊。为师曾立誓永不下山,圣华还有许多俗事未了,你需得孤身一人离开,万一有什么意外……做决定要务必三思啊。”

    阿九咬咬下唇,“师傅,我不怕。”

    空相闭目吟道:“洗净凡尘铅华梦,世间万象本为空。试问菩提当何如?随缘随遇亦随风……你若决定了,便收拾东西同圣华辞行去吧。”

    阿九双手合十,“谢谢师傅!”

    当圣华得知阿九要下山的消息后,整个人都炸毛了,“师傅准了么?他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想的?要你一个人走?不行,你等着,我去收拾东西跟陪你一起走。”

    “师兄不用担心,我已经长大了。师傅现在上了年纪,做事不方便,你就在寺里陪着他老人家吧,等我找到哥哥后就带他回来看你们。”

    “什么哥哥?你哪里来的哥哥?”圣华抓着他的胳膊怒气冲冲道:“师傅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傻到什么话都信!不准走,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空相在外听到争吵声,便高声道:“圣华,出来。”

    圣华跳出去道:“正好,我还想找您理论呢!”

    阿九在房间坐了会儿,迟迟不见圣华回来,知他肯定被师傅强留了住,便不再等了,一个人安静的出了门。

    临下山时,冲寺院方向诚恳了磕了九个响头,一跪佛主眷恋照顾,二跪师傅抚养恩情,三跪师兄日常关怀。

    空相站在阁楼上一直注视着阿九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2、警惕,远离闻人楚!

    因为山上气候一直忽冷忽热,所以四月飘雪对阿九来说也没什么特别。

    此时满山都被白雪覆盖着,小路蜿蜒曲折又奇滑难行,一不小心就会摔个跟头。

    阿九走的累了,就在一棵大松树下停住,这树生的奇大无比,站在下面几乎看不到头顶的天。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从包袱里拿出面饼,用手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往嘴里送。

    山脚下一片云雾缭绕,成片建筑只能隐约看到个轮廓,也正因为如此,阿九的心才愈发好奇。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只听师兄说起过,每次圣华提起山下都是一脸雀跃憧憬,然后再一本正经的对阿九道:“外面虽好,却是只适合我这种人去的地方,小师弟你就不要多想了。”

    “为什么?”阿九想不出自己跟师兄有什么不一样。

    圣华就叹气,“那些人全都吃人不吐骨头,见你这样可爱,肯定连残渣都不愿意给我剩。”

    圣华每次下山都不忘给他带零食,虽然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不过阿九坚信师兄肯定是为自己好。

    想到这里,阿九脑海里就涌现出圣华弯弯的狐狸眼睛,后面还跟着面恶心善的师父,突然就觉得吃不下东西了。

    出家人不能浪费食物,阿九就把手里的饼收起来,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树上跳下来一只松鼠,乌黑的小眼睛盯着他慢慢靠近。

    不知道什么原因,山上所有动物都愿意跟他亲近,见到圣华却都吓到躲得远远的。

    阿九从包里掏出几颗松子,剥开放在手心里喂它。

    小松鼠吃完松子,突然跳上他的肩膀,冲不远处啾啾的叫起来。

    “你是在告诉我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啾啾。”

    阿九顺着它指引的地方找过去,竟然看到一个人倒在雪地里。

    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唉呀,”阿九快步跑过去,察觉到对方还有呼吸,连忙将雪拍掉,把人背到方才的大松树底下。

    之后又在附近收集了些干柴,点上供那人取暖。

    小松鼠坐在火堆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阿九取出暖水袋,把尚带余温的姜汤给那人灌进去,又将师傅给自己做的夹袄拿出来给她盖上。

    待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阿九一边添材,一边拿出面饼放在火堆旁边烤着。

    女人终于醒了,诧异的看着他跟小松鼠,目光最终停到他手腕佛珠上,声音沙哑道:“是你救了我么?”

    “嗯,”阿九把烤热的面饼递给她,“山上有狼跟毒蛇,你应该多带几个人一起来。”

    女人接过面饼坐起来,却没有要吃的意思,看着他问:“看你的打扮是个出家人?”

    从来没有跟陌生人说过话的阿九有些羞涩,“师傅是出家人,我只是个俗家弟子。”

    女人迟疑道:“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阿九道:“法号空相。”

    “他果然还是出家了么?”女人手一抖,面饼掉到了地上。

    阿九捡起来,吹干净后递给她,“你怎么了?”

    女人眼圈有些红,“你告诉我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阿九点头,“很好,有师兄在山上陪着他,每天都很快乐。你上山就是为了找师父么?他不肯见任何外人的,而且佛前立过誓言永不下山。”

    女人眼泪立刻涌了出来,阿九手忙脚乱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不管你的事,我只是很难过。”

    “你难过什么?”

    “我过去做错太多事……对不起他。”

    阿九回想了会儿,道:“我在师傅身边十七年,从没有听他说过有人对不起他。师傅出家多年,早已与尘世隔绝,就像这雪一样,虽然每年都下,但已经不是去年的那场雪了。人生苦短,你应该还有更值得珍惜跟去做的事情啊。既然师傅都已经放下了,你何必还要执著于过去的错呢?”

    女人呆呆道:“这么说……他真的不再怪我了么?”

    阿九点头,“三千青丝断痴嗔,万丈红尘一天真,女施主也学着放下吧。就算你到山上,见到空相师傅又当如何?”

    女人低头不语,好半天才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九。”

    “下山做什么?”

    “找哥哥。”

    “去哪里找,下山后有住的地方么?”

    见阿九沉默,女人便道:“我跟你师傅是朋友,你就叫我雪姨吧,下山后先去我那里住,我也可以帮着你找。”

    阿九递出热水袋,“谢谢雪姨。”

    雪姨看着他摇了摇头,这孩子看起来跟张白纸一样,以后进了都市中也不知会被染成什么样子。

    阿九跟着雪姨下山后,内心一直不曾平静过。

    原来山下世界真跟想象中的不一样,道路又宽又平,五颜六色的绿化植物修剪的平整又整齐,汽车像甲壳虫一样跑来跑去,亮闪闪的高楼直矗云霄……

    “小心,只有红灯的时候才能过马路,不然会很危险。”雪姨紧张的扯住他,拿起电话找人过来接。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车子就驶了过来,司机从里面伸出头,好奇的看着阿九问道:“雪姨,这孩子是谁?怎么这身儿打扮?”

    雪姨道:“我亲戚的孩子,从乡下来找哥哥,阿九,这是陆叔叔。”

    “陆叔叔好。”阿九穿着空相替他缝制的衫褂,脚上穿着海青色的布僧鞋,胜在长的清秀可爱,与周围人相比倒也没什么违和感。

    司机笑道:“这孩子长的真好,跟个泥塑娃娃似的。”

    上了车后,雪姨又吩咐司机顺路买几套衣服给阿九。

    阿九道:“谢谢雪姨,我有衣服穿。”

    雪姨看着他的包袱道:“你这衣服只能在山上穿,你看外面的人哪个穿这个?”

    “可是,师傅说不能凭白无故受人恩惠。”

    雪姨道:“那是说的出家人,你只是个俗家弟子,更何况我对你师傅有亏欠,补偿在你身上也是应该的。”

    阿九在试衣间换了新衣服,对着镜子里的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雪姨打量他,喜道:“瞧瞧多可爱一孩子,就是这头发……以后得留长点儿,后面剃的太难看了。”

    这是空相亲手替阿九理的,本来俗家弟子不用剃光头,就是为图个省事,为这个圣华不知道抗议绝食过多少次。

    司机趁雪姨不注意的时候对阿九道:“看来她真的喜欢你,我还第一次见她对除了太子以外的人这么热心。”

    “太子?”阿九对这个称呼感到很困惑。

    “咦,你连太子都不知道么?”司机露出震惊的神情。

    雪姨注意到两人低语,提醒道:“小杜,专心开你的车,别胡言乱语带坏孩子。”

    司机冤枉道:“我哪儿敢啊!”

    说话间车速慢下来,阿九打量着窗外,见此时正行在一条十分干净柏油小路上,周围并没有什么建筑,只有青青的草坪跟两排整齐的白玉兰树,蔚蓝色的天浮着大朵洁白云彩,成群的鸟儿在地面蹦来蹦去,人与自然和谐的共处着。阿九喜欢这里。

    车子停在一座巨大的蓝白色建筑前,门前护拦自动朝两边撤开,雪姨对阿九道:“下来吧,以后你就先住这里。”

    司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紧张,“雪姨,太子他这两天回国,到时候他看到了阿九,会不会……”

    雪姨脸色也变了,看着阿九思索道:“应该不会吧,阿九还这么小,而且园子这么大,不一定会碰上。我让阿九躲着点就是,你看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我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外面。”

    司机点头,“还是谨慎点好。”

    跟雪姨吃完饭聊天,阿九才渐渐明白一些事。

    原来这座别墅是属于一个叫闻人楚的,雪姨则负责其专人饮食。闻人楚一直在国外留学,偶尔不定时才回来居住。

    阿九不解的问:“既然他叫闻人楚,陆叔叔为什么称他为太子呢?”

    雪姨语甚不详道:“这个,是他父亲的缘故……开始只是戏称,后来大家都这么叫了。”

    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册,指着其中一张道:“这是他十五岁时的照片,离现在已经七年了,不过除了线条硬朗些基本没什么变化,你万一碰见了他就尽量躲开,有事直接来找我,懂么?”

    照片上,一个西装少年闭眼靠在沙发上,眉毛很浓,双唇轻抿着,似乎是睡着了,气质有些阴郁,脾气不怎么好的样子,不过即便这样还是能感觉得到是个长相漂亮的大男孩。

    雪姨怕他太过拘谨委屈,忙道:“你不用害怕,他大概明后天才会回来。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都跟我说。”

    阿九点头,“知道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很怕这个闻人楚,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担心自己跟他碰上,不过这疑团在当天晚上就解开了。

    3、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下山后的第一个夜晚,阿九怎么也睡不着。

    床似乎太软了,像水一样把他整个人都包了进去,光滑的蚕丝羽毛一样吸附着身体,十分舒适但是很不习惯。他怀念兰因寺硬梆梆的绿竹床,浸透阳光味道的旧棉被,每个角落都散发着让人怀念的信香……

    阿九突然生出种天亮就要回去的念头,可是一旦想到梦里那个人,沸腾起来的血又慢慢安下来。

    他自语道:“师傅跟师兄现在做什么呢?”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空相肯定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在准时打坐,圣华不是在翻偷藏的书就是在感慨自己大好青春都浪费在破寺里。

    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整个房间像个被密封好的罐头,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人丧失了听觉一样。

    阿九坐起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一片青黑色树影,朦胧的灯光一直延伸到远处,这座园子像是与闹世隔绝的桃源,安静而美丽着。

    路上两束灯光打破了这沉寂的夜境,好像是一辆车在朝这个方向疾速驶来。

    阿九想山下的人真是奇怪,好像全都日夜颠倒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奔波在路上。

    他渐渐涌上来些困意,把窗帘拉好重新躺回床上,就在他瞌着眼快要睡着的时候,却有种久违的熟悉感从四面八方突袭而来,他耸了耸鼻尖,猛然坐了起来,“哥哥?”

    会是他吗?还是自己太困产生了幻觉?阿九半信半疑的跳下床,跪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向地面,果然听到极小的脚步声响,而且还不止一人。

    这不是错觉,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正在朝这里靠近!是要等天亮后,还是现在就去确认?自己冒失行为会不会给雪姨带来困扰?阿九犹豫了很久,最终抵挡不住诱惑拉开了门……

    房子很大,橘黄色壁灯将四周照的一片朦胧,他出来的急没穿鞋子,赤脚走在木质地板上像猫一样悄无声息。

    楼下似乎传来一阵杯子的剧烈碰撞声,不过片刻后就归于安静。

    阿九扶着栏杆走下楼,心情无法抵制的忐忑不安着。

    就在他停在楼梯拐脚处犹豫不决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谁在那里?出来。”

    声音似乎梦里的也很相近,不过却多了些生疏的寒意。会是他吗?阿九再一次问自己。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来,阿九鼓起勇气走下去,看到沙发里坐着两个人,此时都转过脸来。

    先入眼的是个赤着上身的男子,脸长的却十分漂亮,尤其是那双狡黠的细长眼,一下就让阿九想起了四处招摇的师兄圣华。

    对方有着一头微卷的金色短发,双腿开分骑坐在一个人的大腿上,手中拿着扯到一半的腰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没有半点亲热被人撞破的尴尬。

    反倒是阿九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

    那是个看起来很安静的人,但是存在感很强,一旦入了眼别的人几乎瞬间就都成了陪衫。五官轮廓就像刀刻出来的一样分明,目光锐利直直冲过空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两把匕首把阿九钉死在原地。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阿九酝酿了半天,才紧张的握着拳小声道:“哥哥。”

    金发男子微露诧异,询问坐在身下的人,“他是叫我么?”

    那人没有理会他,拿起桌边的电话拨了几个数字,“雪姨,是我……麻烦到客厅一下。”

    几分钟后雪姨就匆忙赶了过来,喜道:“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少爷?阿九看着对方愣住,他就是传说中的闻人楚?!

    “刚刚,”闻人楚把视线转向阿九,“他是谁?”

    看到一脸懵懂的阿九,雪姨万分紧张道:“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少爷,这是我一个乡下远亲的孩子,到玉都来找哥哥,暂时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我就擅自做主把他……对不起,少爷!”

    “雪姨,”闻人楚平静道:“我敬重你在闻人家做事三十年,但是你也要有个分寸,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我不喜欢。”

    阿九胸口一紧,急道:“哥哥,我是阿九!你不记得了么,那时候我没有出世,还是一颗蛋,你把我抱到山洞里,说以后会来接我……”

    “嗤,”金发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雪姨连忙拉住阿九示意他不要再说。

    闻人楚看着阿九就像在看一场拙劣的小丑表演,但是很绅士的没有露出任何讽刺跟嘲笑,直到他停住不再说话,才缓缓道:“这个笑话不好笑,我是闻人家的独子,这是尽人皆知的事。你先上去休息,雪姨麻烦明早带他尽快离开。”

    阿九感觉自己的血都几乎要冷掉了,他是闻人楚,不是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可是这种熟悉的气息要怎么解释?是自己的直觉失误还是他不想承认?

    金发男子从闻人楚身上站起来,迈着优雅慵懒的脚步走到阿九跟前,伸出食指挑起他下巴,鼻尖凑到他脸前,诱哄道:“你叫阿九?这名字真可爱,我姓满,你不如叫我哥哥好了,满哥哥一定好好疼你……”

    陌生的暧昧触动阿九缩着脖子躲避,“谢谢你。”

    “你谢我?”对方惊讶着将眉毛挑的更高,“不如先叫我一声满哥哥……”

    “满少爷,”雪姨及时把阿九拉开护在身后,“阿九是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也不习惯跟陌生人太亲近,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带他去休息了。”

    “这样啊,去吧。”被称作满少爷的人看着阿九上了楼,转回来坐上闻人楚的大腿,笑道:“雪姨真逗,从哪儿捡来这么一个宝贝亲戚。”注意到闻人楚的沉默后,他小声猜测道:“你不喜欢他?之前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单纯的孩子么?你真不喜欢的话,可以把他送给我啊!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起来才有成就感啊,何必要急着赶走浪费呢。”

    他一边说,一边朝闻人楚的腿间伸出手,却被对方扣住手腕阻止。

    “你这是怎么了?没兴致还是太累了不想要?”

    闻人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把他手拿起来放到一旁,扯着领带缓缓道:“吕小满,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很平常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没有起伏,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打动他的情绪。

    小满却感觉到身体异常僵硬,好半天后才强笑道:“太子这是在吃醋么?”

    4、魔幻旅馆传说之愚人客栈

    闻人楚淡淡扫他一眼,“你觉得呢?”

    答案很明显不是,既然不是自己的问题,重点就转到了那个少年身上,难道……他真的是闻人辉的私生子?闻人楚的弟弟?

    小满被自己的猜测吓到,抖了抖身体滚坐到一旁。

    闻人楚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却没有做任何解释,起身走了出去。

    小满缓缓吐气,对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你去哪儿?”

    “洗澡,你在沙发或者楼上客房任选一个,别来打扰我。”

    阿九跟雪姨回到房间后,满怀愧疚道:“对不起雪姨,我不该乱跑的。”

    雪姨拉他坐下,温和道:“你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阿九泪在眼中打转却怕被她看见,垂着头道:“我认错了人,以为他是我哥哥。”

    “你不是说从来没有见过你哥哥么?怎么会觉得少爷像他?”

    “我也不知道,就是那种感觉好像。”

    雪姨叹气道:“我在闻人家做事已经有三十年了,看着少爷出生长大,他应该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阿九点头,“我知道了,对不起。”

    “没关系,等下我帮你联系个房子,就在这附近。你先将就着住下,找哥哥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见阿九不吭声,肩膀微微耸动,雪姨便急道:“这怎么哭了,是不是少爷欺负你了?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没说,才会让阿九觉得心灰意冷。

    “好孩子,不哭了啊。少爷这人就是性子冷淡了些,说话不太好听。你不在这儿住正好,我还不放心呢。”

    阿九眼泪最终没有流出来,强忍着憋了回去,“为什么啊?”

    “少爷他有些怪癖,”雪姨搪塞道:“你年纪还小,不用知道这么多,以后记得远离他就对了。”

    她这态度让阿九想起谆谆教导他的圣华,也是这般欲言却又神神秘秘的。

    雪姨将他按到床上,拉上棉被道:“什么事都别想,你现在赶紧睡,明早我来叫你起床。”

    阿九拉住她的手,小声道:“谢谢雪姨,如果你是我妈妈就好了。”

    兰因寺里有台破收音机,信号奇差,不过却偶尔能收到几个点歌台。阿九曾在上面听过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歌词简单淳朴却足已令他记忆犹新。

    他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只有一个记忆模糊不清的哥哥,现在却还不肯认他……

    雪姨笑,“你就把我当成妈妈好了。”说着竟真的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胸口哼起摇篮曲。

    低低的旋律在阿九耳边不停的盘旋回绕,他闭上眼睛,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清晨雪姨比往常早了半个小时,因为想赶在闻人楚起床前把阿九送走。

    当她走进阿九的房间后,却发现床单和棉被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人却四处都寻不着。

    “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雪姨慌张跑下楼,出门时差点撞到闻人楚,“少爷早,您今天这么早起床……有没有看到阿九?”

    闻人楚瞟了眼楼上,“他不在房间么?”

    雪姨焦虑道:“不在,连来时带的包袱都不见了。想必是早走了,可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儿啊!”

    闻人楚冷静道:“他没有卡,出不了大门。”而且外面还有保镖日夜看守,不可能轻易放一个陌生人走出去。

    雪姨这才安心,“也是,瞧我都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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