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攻办 作者:妖桃

    第4节

    不待吴云凯说完，罗珏便皱眉道：“去年，我们公司裁员了将近一半的人员。现在经济稍有复舒，而上次招聘会只招了几十名。”

    “宋小姐——”

    “你叫我宋瑶，也可以叫我shirley，不用叫小姐这样夸张。”

    吴云凯对宋瑶大有好感，面对这个女子感觉无比的轻松，忙笑道：“好，那我叫你宋瑶，你是从英国刚留学回来的罢？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宋瑶睁大杏眼，惊异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罗珏，刚刚什么都没说。”

    “呃……”吴云凯不禁有些尴尬：“因为在几天前，就有人向我提到你了。”

    话刚说完，就见罗珏射过来的冷光，吴云凯立刻瞪了回去。

    宋瑶果然象父亲说的那样，模样顺眼，落落大方。

    他就喜欢这种不会摆架子的女子，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可是，眼前他的左手边就坐了这么一个大阻碍，如果是罗珏的话，那他根本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想不到我这么有名。在英国主修的也是金融，我想能在公司好好实践一番，那就更好了。”

    其实，换成其他人坐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一定会把宋瑶安排为罗珏的经理助理，或是秘书。就算罗珏本身已经有助理和秘书，就算多一个人，反正是实习的，也无所谓啊。

    可他对宋瑶蛮有好感，却罗珏又深恶痛绝，怎么可能还会撮合他们，少做梦了。

    “不如，你过来做我的助理罢。”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其他两人惊愕的眼神。

    “你不是已经有助理了么？”

    “反正宋瑶是来实习，我的助理江隽很厉害的，你跟着他，能学到很多。”

    吴云凯话一出口，就看到罗珏瞬间警惕的眼神。

    他真想自抽嘴巴三百。

    “真的啊？”宋瑶惊喜道：“那他在么？”

    吴云凯扯开嘴角，尴尬道：“他跟秘书一个办公室，就在外面，要叫他进来么？”

    “别～，那样太失礼了，等一下出去时，可以跟他聊几句。”

    吴云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女子确实识大体。

    罗珏突然笑道：“既然公司有这样的高材，那shirley就跟他学罢，吴总，恭喜你啊，现在你又多一个助理。”

    宋瑶看着罗珏，微露讶异之色。继而笑道：“既然罗珏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就要靠吴总你照顾了。”

    “好说，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那今天我就先逛一下公司，到处转转……现在就去看看另一个助理罢。”

    吴云凯刚要起身，罗珏又道：“公司的erp系统项目你想的怎么样了？”

    “明天下午就要开季度大会，在会上具体再讨论。”

    罗珏点点头，领着宋瑶走出总经理室，朝秘书室走去。

    这个江隽，他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觉得不简单，果然——

    是时候，要好好调查一下底细了。

    吴云凯总觉得不对头，为何罗珏再三提醒这件事？

    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这件事，父亲应该也知道，却偏偏不告诉他。

    不行，今晚他一定要回大宅，好好问个清楚。

    第 7 章

    快要下班之际，江隽就看到罗威神神密密的。

    “你把我叫到厕所究竟要做什么？”

    “你知道明天是几号？四月一日愚人节啊。哼，明天我要整死姓吴的。”

    江隽有些不耐烦道：“我很忙啊，明天要开季度会议，很多资料要准备，没空陪你玩小孩子的恶作剧。”

    “你怎么突然对那个倒霉凯这么忠心啊？知不知道，他怎么对我的？！大家都同一天进公司的，有人坐办公室吹冷气，他把我安排在哪里？车间啊——”一提到这个，罗威差点没气炸了。

    公司有制度，在车间，一定要穿工作服。

    而且，实习期不能迟到，迟到三次以上，就要开除。

    现在，他每天七点不到，就要起床。

    他进公司才几天啊，就已经起早贪黑，天天搞得精疲力竭。

    还有那个罗珏，还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

    有一次，他跟几个工人在那里聊天，只是稍稍休息嘛，罗珏看见，竟然吩咐车间主任安排事情给他做。

    天哪，他好歹也是堂堂罗氏子孙嘛，现在搞得，就跟外地来的打工仔一样啊。

    他说过，进公司要搞死他们，想不到，现在搞得半条命的反而是他啊。

    “是你自己要进公司历炼，进公司才几天，不要搞得太过份。什么叫一击即中，你懂不懂啊，不要给我打草惊蛇。”江隽冷冷瞪了罗威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罗威紧跟着出去。

    此时，将近五点，公司的人差不多已经走光了。

    江隽回到办公室，罗威紧跟进去。

    “你进来干嘛，下班了。”

    罗威直接进去推开总经理室的大门。

    “看看嘛，哇，这办公室真大，给霉运吴坐，真是浪费啊。”

    “快出去，我要锁门了。”

    罗威往吴云凯那张老板椅当中一坐，拍拍办公桌，笑道：“今晚我要留在这里过夜。”

    江隽强压着心底的不耐烦，低声怒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不要再胡闹了。”

    “愚人节嘛，开个小玩笑啰。”

    在江隽冷锐的视线下，罗威投降了。

    他还没开始说，便忍不住笑起来，继而笑的前后仰合，只拍桌子：“我跟你说，今晚我要留在这里，藏在休息室里，明天一早等吴云凯上班，你就帮我引他出去，我就可以拿到他的手机，嘿嘿……”

    江隽看着罗威说的手舞足蹈，站了半响，冷哼一声，转身便往外走，继而将整个大门合上。

    翌日一早，吴云凯就到公司了。

    昨晚，他没有加班，本来打算回大宅，询问父亲心中疑云的。

    结果，父亲有应酬。

    他干脆养精蓄锐，休息一番，好好应对今天的一战。

    结果，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不是睡不着，而他那些猪朋狗友，都三更半夜的还打电话来。

    一会儿问他，这个号码是不是午夜私语，甚至还有打错电话把他当女朋友，大吐爱语，恶心得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不得已，才关机了事。

    这帮家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拿出手机，开机一看，果然，又有几个来电短信。

    让秘书准备咖啡，他一定要警醒，今天下午就要召开季度大会，他真的很紧张这个会议。不管怎么说，这是他担任利华公司总经理之职之后，第一次独自主持会议。

    安妮送来咖啡，“吴总，江助理有事找你，好象是关于开会资料上的问题。”

    “好，我立刻去看下。”

    吴云凯喝了几口咖啡，就放下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匆忙往外走去。

    罗威一直躲在休息室偷听，等吴云凯一离开，就蹑手蹑脚的猫出来。

    一眼就看到随便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窃喜不已。

    [罗珏，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冷颜以对，是怕被旁人知道。只能把那份浓烈的爱情深藏在心底，我心里真的很痛苦，忍的很辛苦。其实真的很想能亲口对你说：我爱你。跟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接触我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每一天看到你，最想做的其实是——扑上去抱住你，吻你！]

    罗威狞笑着，发出了短信。

    然后翻到通讯录的下一页，找到下一个，上面打着勾的名字。

    再对照一张写着满满恶心肉容情话的纸张，一一发过去。

    没错，这些人个个都是年青的帅哥，而且都是公司的中坚力量。

    他进公司这几天，天天都在打听这些。

    这次，吴云凯你还不死——

    这个是技术部研发工程师祝守。

    [你是如此的才华横溢，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被你征服。我苦苦的压抑着，实在是忍不住，才向你表白。如果你也有意，请在今晚的公司中层聚餐时，手持一朵康乃馨罢。]

    还有，这是销售部副经理严雄伟。

    [你强壮的胸肌、宽厚的腰背，你那刚毅的面容，深邃的双眸，都深深的吸引着我。在无人的深夜，总是想着你，渴望着你，引起我内心最深切的□。雄伟，我想要你想的快疯了，来罢，来罢，(删节)]

    ……

    一连发了十几个，终于到了最后一个。

    [江隽，虽然每天都对着你面瘫似的脸，死鱼一样的眼，虽然你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活象不能人道的太监。虽然我们才相处如此短暂的时间，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你，爱上你。]

    罗威按了发送，终于搞定一切。

    若不是现在躲在总经理的休息室里，他一定要爆笑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快中内伤了。

    将手机上的发送记录一一删掉，哈哈，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小心打开休息室一条缝，见吴云凯还没有回来。

    他刚刚明明费时半个多小时啊。

    看来江隽还真尽量帮忙了。

    将手机摆回办公桌上，罗威突然想到，他该怎么出去？

    难道又要等到下班？他现在肚子就好饿。

    “就这几个重点……这份讲稿已经没问题了罢，我让安妮去影印。”吴云凯站的脚酸，可是一想到江隽如此的细心叮嘱，再加上宋瑶小姐站在一旁似乎也在检查讲稿中有什么遗漏，那句‘差不多就行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等一下……关于贷款事宜——”江隽几乎是没话找话了，都已经说了半个多小时，罗威应该已经搞定了罢。

    恰此时，手机响起，是一个短信。

    江隽说了声‘对不起’，就立刻拿起手机查看。

    只是看了一眼，脸就黑了。

    这个罗威，连他都敢耍。

    忍不住转头看看，正拿着底稿检查的吴云凯。

    可怜的家伙，如果知道，现在他正在看的短信，正是由他的手机发过来的，会有什么表情。

    [情不自禁的喜欢你，爱上你……]江隽发觉自己的视线正不由自主的移到吴云凯的嘴唇上。

    据说丰润的唇，表明这个人重感情。

    这唇线流畅，唇色淡薄带着几分苍白。微微的动着，似乎在默记讲稿。

    拼尽全力的，认真努力的……又有什么用？

    庸才就是庸才，就算再努力千百倍，又如何。

    这篇讲稿，他只需看一遍，就能说的头头是道。

    不是要靠死记的。

    终于到了下午会议正式开始。

    小型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几十个人，各科室、部门、车间的主管人物，除了个别出差以外，基本上全部到场。

    长长的会议桌围坐着的都是公司最重要的一把手，而其他副职人员则只是围座在外围，倒是显得济济一堂。

    在这个会议上，除了公司总的现状以外，各部门遇到的难题，都可以在会上提出来，大家共同商讨。

    秘书安妮将关于erp系统项目的各种详细介绍一一发给众人。

    象公司有大的举动，在这种场合肯定会七嘴八舌的讨论。

    但令公司那些个老资格疑惑的是，平常这些最难搞的年青一辈，今天有几个看起来神情古怪。

    他们把视线转到罗珏身上。

    结果竟然发现罗珏也神色古怪。

    罗珏就坐在吴云凯的左手边，手上的文件边缘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

    眉眼微阖，似乎看起来心不在焉。

    只有坐的极近的人才会发现，罗珏的视线总在不经意之间微微的斜睨。

    眼底所掩藏的是，深深的疑惑与警惕。

    今早他正与几个车间主任开一个临时会议。

    不想，却收到这样一条短信。

    当时，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控制不住的脸涨的通红。

    羞愤之余，恨不得立刻冲到总经理室，将吴云凯痛扁一顿。

    如果他现在手里有马刀，真的不介意将其乱刀分尸！

    就这样，这临时会议，没过多久，便匆匆的散场了。

    但罗珏很快的冷静下来。

    他并没有删掉这条短信，而是反复的琢磨着。

    因为有同志身份而被迫下台的先例存在，这条短信无疑将成为吴云凯的把柄之一。

    不过，值得玩味的是，今天是四月一日……

    对于他来说，这个日子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做这种愚弄别人的恶作剧，不仅幼稚而且无聊。

    吴云凯发来这样的短信，是在戏弄他么？

    或许，这条短信确确实实是吴云凯在吐露心声？

    以吴云凯的年纪、资历、现任职位来说，应该也已经过了那种幼稚的阶段。

    那这条短信，所隐含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吴云凯会喜欢我？

    怎么可能！

    罗珏不禁冷笑，吴云凯八成是想用这条短信引他上钩。

    吴云凯根本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

    同样不知道，他之所以被所有的人注视，并非总经理这个原因，而是某一件吐血的恶搞事件。

    某些人玩味的视线，暖昧的眼神，让他很是紧张。

    又想看他笑话啊？！

    镇定！千万要镇定！

    先是拿出上次做好的ppt，反复重点的指出上一季度，公司惨淡的经营。

    尤其是订单的大幅度减少，存货的积压，公司面临严峻的考验。

    再来是各个部门将遇到问题都放到台面上，大家讨论解决。

    因为这些遇到的问题事先已经反映到他这里，并且已经拟定了相应的方案对策，所以会议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顺畅。

    吴云凯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就算有人尖锐的提出反对意见，坐在他身后侧的江隽总是第一时间轻声提点，事情就能很快的引刃而解。

    不禁心中大定，竟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这些人看到了罢，怎么样，他这个总经理可不是当假的。

    谁说他不够格当，以后他要一直当下去，而且要比罗自新做的更好。

    等着瞧罢！

    吴云凯环视了一圈，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那现在就来讨论一下关于erp系统项目。大家手上发到这份文件，上面详细的说明什么是erp系统，大家先仔细阅览一下。”

    这个项目，极其复杂宏大。

    包括项目规划、蓝图设计、系统建设、切换准备、系统切换和持续支持等等主要阶段。每一个阶段要完成的任务都极为费时。

    象利华公司，先要进行项目规划，这一步就很复杂。

    比如：项目实施小组的组建，制订项目主计划，召开项目启动会等工作。了

    吴云凯看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有种隐约的感觉。

    项目实施小组的组建？

    是指专门有一批人将负责erp系统……那这些人……

    他忍不住全身僵硬，心中的骇怕不言而喻。

    明白了，明白了，全明白了！

    如果整个公司日后的操作全部以erp系统为平台，那么包括财务、销售、供应链、采购管理、库存、生产系统，人力资源等等，换而言之，整个公司将在erp系统的控制下运行着。

    那么，这批操控系统人员的选择将成为他与罗珏之间战争的起点！

    一旦失败，就将失去对整个公司的控制权！

    第 8 章

    吴云凯越想越怕，甚至已经有四面楚歌身临绝境的感觉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忍不住转头想去看罗珏的表情。

    甚至有预感，那表情定会象往常一样，似笑非笑。

    充满了嘲弄与怜悯。

    可就在他转头的一瞬，却恰恰对上罗珏探究的目光。

    彼此视线碰触的同时，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迅速转开头去。

    就象被电触到一般，弹开了。

    吴云凯呆然而坐，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因为这个项目一旦开始，就如同炸弹开始倒计时一般。

    可是现在，明明知道是个定时炸弹，却由不得他逃避，甚至还要亲手按下计时器。

    现在他多么希望，这时候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上天仿佛听到他内心的祈求，那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一辈纷纷交头接耳。

    有人用不高不低声音抱怨道：“搞这么多事，还不如出去拉业务找订单——”

    “对啊，再这么搞下去，公司过不了多久，又要搞垮了。”

    这些人不知道这个项目是罗珏提出来的，还以为是吴云凯的主意，纷纷开始唱对台戏。

    渐渐地，反对的声音扩大了，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吴云凯的不满。

    没等吴云凯欣喜多久，只听罗珏朗声道：“大家请肃静！”

    紧接着，罗珏便开始阐述信息化的大趋势，并且宣读了上次杭州高峰座谈会的精神，扬扬洒洒，旁征博论，把在座的一干人等教育的鸦雀无声。

    那脑子活份的立刻便知这是罗珏的意思，当下立时调转枪头。

    竟大力赞同，并且表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配合项目启动的工作。

    一时间，附合之声如潮水涌至。

    吴云凯心中一凉。

    这一场仗，他尚未拿起刀剑，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单单在座的几十个领导，其中又有几人是支持他的？

    在会议的最后几乎都是罗珏在主持了……

    直到会议散场，吴云凯依旧恍恍惚惚。

    他眉头微皱，脸上是化不开的浓愁，忧虑和绝望如巨山一般几乎将他压垮。

    直到所有的人都散尽，他才缓缓站起身。

    突然有人握住他的手，温暖的感觉让不禁瞠大了双眼，

    是江隽……正握着他的手……

    只见这高大的男子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安抚道：“不要怕，还有我……我会帮你的……”

    吴云凯流露出难以致信的表情。

    在这个时候，几近绝望的境地，却有人向他拿出了手。

    一瞬间，只觉眼眶热热的。

    江隽握着吴云凯的手，另一只手在其手背轻轻的拍了拍。

    “别怕，千万要镇定！”

    吴云凯抬头看着江隽的面庞。

    午后淡金色的斜阳照在墙上，反映在江隽的侧面，似涂上一层柔光。

    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柔和。

    这神情就象世上最妙的灵药，一时间吴云凯只觉心中暖暖的，暖暖的……

    蓦地，一声轻微的咳嗽响起，在这空旷的会议室显得异样的突兀。

    吴云凯微转过头，却发现罗珏冷然的目光。

    此时罗珏正站在门口，瞪着他们。

    那目光冷冽着，探究着，审判着，同时带着深深的疑惑。

    吴云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依旧和江隽的握在一起，慌忙分开。

    天哪，罗珏该不会是误会了罢。

    他不是同志，绝对不是啊～

    都怪那个罗自新，害得整个公司的人，对同性恋都这么敏感。

    罗珏不置一词，离开了。

    吴云凯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erp项目，忙对江隽说道：

    “等一下，不如一起到我家吃饭？我们再讨论一下那个项目啊。”

    “今晚公司不是已经在酒店预订了酒席，参加会议的公司高层有聚餐,这已经是公司的惯例,吴总你一定要出席的。”

    吴云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点都不想去，一想到要跟那些人同桌共餐，还会有胃口么？！”

    这些聚餐，不是按职务排列坐的，是随兴而座。

    在那种场合，有罗珏在场，他一定会被人彻底的忽略了罢。

    吴云凯载着江隽并没有直接去酒店，反而驶进一处小区内。

    “你在车里等我，我去换一套衣服就下来。”

    江隽却拉住他。

    “你住在这里？干嘛要换衣服？”

    “我身上的西装,衣服颜色这么深，去聚餐会显得太严肃,我去换套休闲装……我一个人住在外面，这里离公司算近的了，要上去么？”

    “好啊。”

    江隽本来就想看看吴云凯的住处，等的就是这句话。

    公寓并不是很大，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装修的极为现代化，黑白是它的基调。

    这一点让江隽很意外，至少他以为公寓应该华丽一点，才符合吴云凯的本性。

    “你随便坐，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江隽坐在真皮沙发上，翻看茶几上的杂志。

    “就一个单身男子来说，你家还蛮干净的。”

    卧房里传来吴云凯的声音：“我有请钟点工的，有时自己也收拾一下。”

    江隽站起身四下巡视，打量了一下厨房，更加意外。

    厨房显然有开伙的痕迹，难道吴云凯自己做饭？

    “我换好了，走罢。”

    江隽转身就看到换了一身米色休闲西装的吴云凯，不禁一愣。

    此时他才发觉，吴云凯一直在装老成。

    不仅仅是公事上，甚至在着装方面，一直在极力营造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

    而现在换成淡色衣服，整个人立时年轻了十来岁。

    死沉沉的感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时尚感混杂着某种忧郁的气质。

    于是英俊气质也往上翻了十倍。

    此时的吴云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怎么了？难道我衣着有什么不妥？”看到江隽的怔忡，吴云凯低头看看自己的外表，又振了一下外套。

    “没有，这样很好看。”江隽自觉有些失态，立刻又维持上一贯的面无表情。

    “是么？我其实还可以穿的更洋气一点，可惜我爸爸说，那样给人感觉不牢靠。走罢——”

    江隽闻言，不禁哑然。

    难道吴云凯换上了暗沉的正装，会让人感觉很可靠？

    或许，初次见面真那种感觉。

    可是仅仅相处了几天，他就发现，吴云凯既没有主见，又缺乏才能。

    这就是所谓的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罢。

    吴云凯刚想坐上驾驶室，江隽便道：“还是我来开罢，怎么说这也是身为助理的职责。”

    “有人代劳，我高兴还来不及。”

    看着江隽开车，吴云凯在一旁指路。

    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一时间又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终于到达酒店，吴云凯立刻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当进走他们公司预订的包间时，原本热闹喧嚣几乎在一瞬间静止了。

    大包厢里预定了六桌酒席，将近一半多的人已经到场。

    这些人，年轻人自然坐在一起，而年纪大的，几个资格老的自然硬要跟罗珏挤一桌了。

    吴云凯尴尬的扯开嘴角，不知道该向谁打招呼。

    “吴总，过来过来，这是你座位。”财务部刘经理连忙向他招手。

    只不过，刘经理所指的位置，虽是桌子首位，却恰恰是在罗珏的隔壁。

    ……

    坐不坐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拒绝，不能！

    吴云凯微笑着，只是笑容僵硬。

    他恨这种聚餐，他恨啊！

    这桌上就空了这么一个位置，显然是给他留的。

    那江隽呢？

    没有江隽坐在身边，他会很不安，心虚万分。

    犹豫着在空位上坐下来，立刻抬头去看江隽。

    江隽就在隔壁桌寻了个空位坐下来。

    两桌距离非常近，两人虽不同桌，其实座位却很接近。

    如果仔细聆听，可以非常清楚的听到吴云凯这桌上众人的对话。

    既然公司主要的领导人差不多都到场，很快就上菜。

    没等吴云凯夹第一筷，只听身旁有人道：“吴总，这次erp系统项目能在会议上正式通过，多亏了你的帮忙，我敬你一杯。”

    吴云凯只差将牙齿咬的‘咯咯’响了，他坚决不转头看罗珏一眼。

    妈的，这罗珏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罗珏敬酒啊，这桌上的老家伙们个个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他决不能做没风度的事。

    吴云凯笑的面部肌肉都抽筋了似的，同样端起身前的酒杯，与之轻轻一碰。

    “只要对公司有所助益，无论是谁的提案，我都会接受……希望罗经理以后多多提好的建议，说起来，应该是我要敬罗经理一杯才是。”

    罗珏微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好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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