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情敌 完结+番外 作者:不周川

    第5节

    楚麟：“因为你重视他们，而我重视你。”

    方子然：“……”内敛的方总监表示楚总裁随时随地的情话攻略他有点招架不住。

    而客厅里被强行喂狗粮的李致许东和萧扬：“……呵呵。”脱单了不起？貌似是挺了不起……而厨房里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刷碗的秦文渊：……碗呢？

    晚上九点钟，是一个客人们应该跟主人告别互道晚安的时间了。楚麟很自觉地站在玄关处跟方子然说了晚安，然而走之前还是不死心的问了明知道答案的问题：“……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方子然看着向来只有冷漠一个表情的楚麟露出有点可怜兮兮的眼神，有点心软但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路上小心，到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楚麟并不意外的叹息了一下，“那么，至少给我一个goodbye kiss？”方子然张嘴想要拒绝，然而看到楚麟温和柔软的眼神，抿了抿唇，还是轻轻的……在楚麟脸上盖了个戳。楚麟：“……那我走了。”好吧，循序渐进慢慢来……方子然：“路上小心。”糟糕有点小紧张。

    方子然看着楚麟的车消失不见，心里有点淡淡的不舍，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被身后冒出来的李致给冲淡了。

    李致看看方子然一直看向的方向，笑容揶揄：“刚刚怎么只亲了脸？方总监什么时候那么纯情了？”

    方子然转身关上门，对八卦的好友挑眉微笑：“当着你们的面，我下不去嘴。还有，第一次恋爱的人本来就应该纯情，不是吗？”自己居然会有点害羞这种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李致：“……好吧，是这样没错。”恋爱中的子然感觉脸皮厚了不止一个档次呢……

    回到客厅方子然借口帮李致换药两人跑到了楼上的书房。李致才坐下，方子然就轻描淡写的描述了陈家的系列反应以及带来的竞标底价，还顺便泡了两杯茶。“听起来陈家除了那个事儿精陈安康以外没什么问题，”李致左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么问题究竟在谁身上呢……”“我总觉得或许和reorse有关，但并没有什么证据。”方子然有点烦恼，毕竟只靠猜测确实很不靠谱。

    “那个r公司进军华国的计划才进行没多久，不像是跟陈家联手的样子。”李致安慰的拍拍方子然的肩膀，“换个方向想，或许……还有第三方？”这个假设一提出来，两个人却都一惊，“这么一想，似乎很合理啊……”只除了一无所知的那个新出现的第三方敌人。总觉得情况更复杂了，方子然有点头疼。

    “放心，总会露出马脚的。”李致安慰性的拍拍方子然的肩膀，两个人对视一眼，方子然眯起了眼睛：“城南竞拍会。”李致点点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热闹绝不容错过啊。方子然笑笑，“好。”两人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是写日常更顺手……

    ☆、ch33

    ch33

    “笃笃笃。”

    或许是在上面呆得有点久，不知道楼下的谁上来催了。方子然打开门，就看见一身气势凛冽如利刃出鞘的秦文渊站在门外沉默的看过来。方子然顺着秦文渊的目光回头看看望着他无辜眨眼的李致，又转回头看秦文渊：“怎么了吗？”顺便侧过身让秦文渊进到书房里来。

    秦文渊也没有客气，向方子然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了就径直笔直走到李致面前。或许是在军队待久了，他身上无时不刻带有一种铁血冰冷的气息，然而他的容貌却精致好看的让人很难想象是位军人，矛盾却极其的吸引人。

    “是我犯了什么错吗？”迎着秦文渊利刃般的视线，李致笑得很无害。“嗯。reorse那边的动作停下来，上面正在注意。”秦文渊少见的开口，大概是基因的原因，他整个人似乎就是为了站在娱乐圈顶峰而生的，容貌自不必说，连嗓音也是宛如小提琴一样动听适合让人沉迷的音色，这大概也是秦文渊很少开口的原因。毕竟一名铁血军人长得比明星还耀眼招人眼珠子确实……不能算是很好。

    李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还站在门边的方子然，没有解释什么：“怎么，reorse犯了什么事，连上面都惊动了？”一个小外国公司，甚至都还没正式做什么，甚至有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上了政府的注意？一边的方子然有点困惑，方博荣——就是二十多年前自己跑了就此音信全无的大伯，据方老爷子说头脑可是那辈人里最灵活的了，可惜聪明却吃不得苦，不然也不会全然不顾家人自己溜了。这样的人，既然能在外国组起一间公司来，又怎么会傻到做什么事连国门都还没踏进来就被盯上了？总觉得……有点幻灭。

    “a市城南的竞标，它似乎有掺和的迹象。”秦文渊语气冷漠平淡，他虽然位处军区与商业根本搭不上边，但特殊部队的上校军衔有足够的权利知晓一些部门里的秘密事件。

    李致和方子然恍然，华国因为历史的原因，向来对土地权利十分重视，尤其对国外以任何形式的染指深痛恶绝，对这种事向来是严查暗探不放过一丝一毫。不管reorse的所有者是不是华裔，只要它不是土生土长的，那么被忌惮和顾虑就绝对不可避免。

    清楚是清楚了，方子然一面对reorse的被监控有点幸灾乐祸，一边又有点犯愁，被上面列为重点监控对象，他们就不好去打探什么的了，毕竟要是被误以为有联系就不好了。“文渊……”想着方子然有点迟疑的喊秦文渊，“那……”他有点问不出口上面把reorse查得怎么样了。秦文渊一眼看出方子然想说什么，“reorse的掌权人toasf，中文名方博荣，的确是你二十年前逃走一人偷渡到国的大伯。”斩钉截铁，毫不容拒绝的事实落下，方子然倒反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方子然这口气顺完，秦文渊又抛下一句重量级的话：“似乎与a市王家有暗中联系，被列为重点监控对象。”

    “怎么又跑出个王家？”李致有点疑惑。他的消息网可没说什么方博荣和王家人有过接触，王家在一系列事里似乎毫无联系，怎么又突然跟reorse扯上关系了？

    方子然开始也有些茫然，可思索间不经意有个人跳到了脑海里。方子然眯了眯一双眼，怀疑一点一滴涌上了心头。见李致朝他看，方子然再看看毫无表情的秦文渊，还是打算待会儿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在说吧。然而秦文渊像是看出了什么，怎么都不挪步，没表情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像把自己当成了一件摆设。方子然用求救的眼神望向李致，李致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方子然：“……”算了，既然秦文渊都找上来了，估计知道也差不多了。方子然破罐子破摔，干脆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王雪琦？”李致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好像有点耳熟啊……”“你怎么会耳熟她？”方子然觉得有点不对，要是王雪琦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艺人，李致是不可能有什么印象的。秦文渊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似乎只是纯粹的休息，并不搭话。李致想了两分钟，才不确定的说：“我记得王家似乎有个私生女，是王家老三在外面养的情妇生的孩子。不过三年前原配暗地里找人把情妇做掉了，那个私生女就被接回了王家。名字好像就是……王雪琦。”“一个私生女，而且还对王家有怨恨……”方子然皱眉，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估计就是私生女被家族压迫跑出来自食其力的故事，但是还是感觉不对。

    方子然和李致冥思苦想还是没理清头绪，只能先一放，多探听些消息再说。至于那个行为有些诡秘的王雪琦，目前也只能暗地里多盯着些。事情商议完，书房里莫名安静下来。方子然见秦文渊不打算动弹，而李致笑眯眯的看他，气氛好像有点不对，便识趣的说：“萧扬和东和估计在下面不耐烦了，我就先下去了。”转身关门下楼。

    而楼下等了半个小时的萧扬和许东和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子然他们到底商量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连文渊都上去了。”就把他们俩扔在下边简直不要太无聊。萧扬撑着头打了个哈欠。许东和倒不是很不耐烦，他正认真的看着电视节目，正好一位男女嘉宾牵手成功，正卜灵卜灵的比爱心。萧扬嫌恶的踹了许东和一脚：“多老的相亲节目了你还看，就这么饥渴难耐？”许东和欲言又止的看看萧扬，想想萧扬和自己的武力值，没说出来这玩意儿是他专门找出来放给萧扬看的。

    正好这时候方子然从上面走下来，两个人听见声音一起抬头看他，许东和见只有他一个下来了，不由问：“怎么就你下来了，李致和文渊呢？”“他们有别的事情要谈。”方子然耸耸肩，找了沙发另一头坐了下来，一眼就看见电视上面的男嘉宾刚出场就灭掉了三分之二的灯，有点无语：“你们……喜欢看这个？”萧扬当即炸毛：“才不是！是东和这奇葩非要看的好不好！”许东和看着方子然询问的眼神，条件反射的挂上了谦和矜持的高级白领的精英模式，一笑了之，看起来极其淡定。然而他的内心已经被五颜六色的弹幕刷满了屏：“卧槽明明我满满兄弟爱的帮你解决心理问题！兄弟却不屑一顾死不承认，心碎不开森……算了反正他是个傲娇。”

    ☆、ch34

    ch34

    然而楼上的气氛却不如楼下想的那样，书房里一人犹在垂眸冰冷着神情，一人浅笑着思维不知道发散到了那里，寂静，又像是两个人相互较劲，就是不先开口说话。

    僵持了大约五分钟，李致在心里暗叹一声，还是先开了口：“文渊，你想跟我说什么？”笑意盈盈的神情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灿烂，甚至可以说是单纯。秦文渊终于抬眼看他，薄唇紧抿，眼神犀利如刀：“那场任务，是你们引起的混乱。”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李致面上不显，心内却一震，他知道秦文渊一直没停下过查探那场引起了混战的任务，但也没想到秦文渊竟然查得这么仔细，连这个都查得出来……也是，毕竟他是秦文渊。

    “这个啊，”李致做了一个遗憾的表情，“你知道的，我们毕竟是拿钱帮人干活的，雇主快被你们抓走了怎么样也要帮把手吧，不然没人付钱可就亏大了。”看着秦文渊似乎越来越冷的气压，李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也就开始掺了一脚，后来就完全不关我们的事了。毕竟我们只负责护送，地方到了就任务结束，你也是清楚的。”这么说确实没有错处。李致他们队被雇佣护送他们的目标人，只要到达目的地就算任务成功，而他们的人就埋伏在目的地袭击了目标人，只要他们雇佣小队没接受再次雇佣就可以不需要理会……然而事实上混战爆发的太突然，他带着的特种队甚至还没出现就被发现了踪迹，只能仓促暴露，否则行动应该会更顺利些。

    “他明明带着人，为什么会雇佣‘死神’？”

    “谁知道呢，大概是想拿我们当挡箭牌？可惜你们的动作太快，还没来得及把我们推上去吧。”李致温文无害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每次轻轻笑起来的时候都只让人觉得温柔的满满的书生气，单薄的外表完全让人不敢相信事实上他凶悍的足以一挡十。

    “你们又为什么会答应？”秦文渊的问题咄咄逼人，尖刻的就像面前坐着的不是十几年的发小而是他的犯人。

    “顾客就是上帝，”李致摊摊手，“我们毕竟是雇佣兵，生意送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是吧？”

    秦文渊没有理会李致的调笑，苛刻的视线刮在李致身上像是要看进他骨血里，半晌才从李致不变的笑模样里移开视线，站了起来：“希望到查到最后，结果依然与你无关。”然后挺着笔直的脊背转身离开。

    书房门轻轻一声被合上，秦文渊自带的迫人气场远离，总感觉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李致放松了一直僵直着的后背，揉揉额角，有点无奈：“文渊也真是，连发小都铁面无情。”明明是抱怨的语气，可被手掌挡住的眼睛却微微的弯了弯。

    李致下去的时候那四个各自都坐在沙发上，除了秦文渊面无表情光明正大的走神以外，那三个都很正经的盯着电视看。李致还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节目吸引的他们，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耳熟到恶俗的“可惜不是你~”李致有点无语。

    秦文渊从李致刚要下楼就发现了，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方子然盯电视盯得有点不耐烦，一抬眼倒正好和李致对上，笑着招呼：“东和好像对里面的一个女孩子很感兴趣，要不要来帮东和参谋参谋？”

    “别乱说，我才没！”这个锅可绝对不能背！许东和当即被方子然从沙发上炸起来了，急着解释就怕李致心血来潮帮他“圆梦”。李致选择性忽视许东和的辩解，饶有兴致的往电视屏上看：“是哪位？”看样子似乎十分的有兴趣，有兴趣的许东和毛都快炸起来了。完蛋，李致恶趣味上来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许东和着急的简直要仰天长叹，可旁边的萧扬满眼的幸灾乐祸简直要溢出来。这就算了萧扬甚至还嘲笑许东和的眼光差！“哎东和啊，你看看你选的那个5号，眼睛小眉毛粗估计还画了三层的妆吧。你看看你的欣赏水平，哈哈哈哈哈哈哈……”许东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不仁那我就不义！“这明明是给萧扬当相亲参考用的好吧！”“你才相亲！老子有的是人喜欢屁的相亲！”萧扬之前被许东和折腾的听见“相亲”就要翻脸，两个人吵上火来当场挽起袖子就要干架，唾沫横飞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连引起战争的李致和方子然都忘到脑后去了。

    拌嘴声中秦文渊睁开眼看了看时间突然起身，四个人同时停下看向他：“要走了？”秦文渊点点头，“有宵禁。”“那行，等你有空了咱再聚。”萧扬看起来似乎有点满不在乎的样子，许东和觑了他一眼，没吐槽萧扬。秦文渊的视线穿过站在面前的人直直投向后面温和看着他的李致，眼神中有些深幽不知包含了什么，几秒种后转身离开。方子然趁萧扬和许东和冲秦文渊byebye的时候蹭到李致身边，有点想问他们两个人之间怎么了，但是看了看李致的迷之微笑，向来觉得自己第六感还是挺灵的的方子然果断决定远离。李致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啊……方子然悄悄瞅了眼还在一身文雅气质的李致，又正直的挪回了视线。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既然有人离开，李致萧扬许东和也渐渐看着时间离开了。萧扬他们倒不是不想留下，他们本来就想来蹭个床的，然而之前的吵闹还没有结果，拌嘴没有结束，于是两个人被李致一左一右笑意盎然的提溜走了……方真弱鸡子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摸了摸鼻子下决心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惹李致了。

    之前热热闹闹的别墅在人都走了以后突然觉得空旷了起来，冷清的毫无人气。方子然草草洗漱了一下就把自己扔在了大床上，遮着眼睛不明意义的叹了口气。正当他思考着要去直接睡觉还是整理一下近些日子的情况时，一直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早已离开的楚麟。

    “楚麟，已经到家了吗？”划开屏幕放到耳边，方子然问。

    “嗯，已经到了。”楚麟关上大门扯松了领带，敏锐的注意到电话那头的安静，“他们都回去了？”

    “是啊，”有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方子然笑了笑“这都听的出来，耳力不错。”

    “我其他方面更不错，要不要早点把我转正？”楚麟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温柔仿佛要透过电路扑过来把他整个人给裹住。方子然闭了闭眼“哼”了一声，却没发现自己的耳根已经透出了粉红。

    方子然的反应本就在意料之中，楚麟也没在意，他也清楚罗马建成非一日之功，也罢，反正总有一天能磨得他开口。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楚麟看看时间，虽然还想听听方子然的声音，但是这个时间已经够晚，方子然明天还需要有充足的精神上班，“还有，爱你。”

    “……晚安。”方子然挂了电话，还是没忍住思考楚麟这是什么症状，怎么会变得这么……比萧扬还要不正经。可是想了几圈，都没能找出与自己无关的解释，方子然索性又翻了一个身，“算了，睡觉。”

    不承认自己实际上有点羞涩了的方总监闭上眼告诉自己睡觉，本以为会睡不大着，却没想到今晚的睡眠质量意外的好，一夜好眠。

    ☆、ch35

    ch35

    方子然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里的报表，却有些心不在蔫。城南的竞标会时间已经定下，就在不远的下周三，公司的竞标价已经准备好，毕竟方氏和北华联手即使算不上手到擒来那也绝对是问题不大；最近针对他，针对方氏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即使还不清楚幕后黑手但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那人自投罗网；楚麟对他的温水煮青蛙也……等等等等这个不算话题远了。

    方子然放下手里的东西，皱起的眉头可见他心里的纠结。其余的事差不多都已经在轨道上了，可还有一件事，就是reorse……他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方博荣的事情告诉方老爷子。方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中气很足，精神也很好，大嗓门吆喝起来小年轻也比不过，可方博荣毕竟是方老爷子心里的一道疤，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再次揭开也还是会疼的；可要是不告诉，一直被监控的reorse的动作表明下周三的竞标会方博荣是肯定会有动作的，也就是说那时候肯定瞒不住会全给爆出来……方子然左右为难。

    纠结了一整天，最后方子然才被关敏无意中一句“最讨厌的应该是信任的人的隐瞒吧。”给戳中了，于是还是下定决心跟方老爷子坦白。

    到四合院的时候，方老爷子正在招待客。方子然觉得有点罕见，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等等，就被眼尖的客人招呼了过去。

    “子然长大了，也越来越能干了。”楚老爷子冲方子然笑的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一副亲切长辈的样子跟传闻中严肃强硬的形象判若两人。方子然礼貌的笑笑，又扫了眼一边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方老爷子，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跟楚麟有关的念头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秒钟，下一秒就被抛开了。小辈的非主流爱情能让长辈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示好？想想都觉得天方夜谭。

    送楚老爷子离开后，方老爷子瞪了方子然一眼，气哄哄的一个人往回走，很明显的传递出一个讯息：“爷爷我不开心！”方子然有点无奈，用眼神询问的看向跟在方老爷子身后的方叔，方叔不明显的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方子然摸了摸鼻子，想着要不自己下次再跟方老爷子说吧？接着就听见了方老爷子听起来不开心却难掩心软的喊声。

    “在外边儿站着干什么，还要人请你进来？”方老爷子的嗓门响的十几米外都觉得响，方子然看了看四合院里，跟了上去。

    “谁惹爷爷生气了？”方子然坐在方老爷子身边笑着问，方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拿眼睛斜了一下方子然，表明了“就是你个小崽子惹我生气了”的意思。方子然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爷爷你乱怪人，我才刚过来，哪里就惹你生气了？”“你说你瞒了我什么？”方老爷子继续斜眼瞪人方子然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方老爷子已经知道方博荣的事情了？

    本来方老爷子只是想诈一诈，哪想到方子然真的变了脸色，似乎瞒着他的事情还不轻。方老爷子登时眯起了眼，“然然，你到底对爷爷隐瞒了什么？”方子然低下头，反正这次来的本来目的就是跟告诉爷爷，现在说……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爷爷，方博……大伯，回来了。”

    方老爷子脸上原本还带着的细微笑容完全消失，他身后的方叔豁然抬起头，皱着眉挥退了满院子无关的人。方子然看着方老爷子的表情有点小心翼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方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看不出喜怒的问。方子然考虑要不要出卖李致，被方老爷子看了一眼，还是乖乖投降：“是李致发现的，他有海关那边的关系网……”方老爷子听出了什么，却没有追究的意思。“你还查到了什么？”“大伯的公司……有些问题。”虽然方子然并不情愿把方博荣的困境告诉方老爷子，但既然已经告诉方老爷子方博荣的消息了，方老爷子就完全能够把方博荣的事调查个底朝天。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不需要管他，”方老爷子沉下脸色来，即使已年近古稀，但眼里的光随着时间流逝越加沉淀，“你二十多年前就没有大伯了，人不犯你你不犯人。”

    “……爷爷？”虽然方老爷子的话很合方子然的心思，但他还是担心方老爷子。毕竟……怎么说，那也是血脉相连的人……

    方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了书房，没有叫上方子然。方子然有点不安，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方叔拦住了。“方叔？”

    “小少爷，让老爷一个人静静吧。”方叔冲方子然摇摇头。

    方子然默叹了一声，有点后悔告诉了方老爷子。已经是秋天，四合院的小院子里的花木大多已泛黄，有叶子从枝头轻轻跌落下来，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像是某些沉重而难以言喻的心情。

    方老爷子也没在书房里呆多久，出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整理好了心情，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方子然有点小心的在老爷子跟前逗趣撒娇，老爷子也像往常那样拍着桌子笑，似乎之前说的事情像是一抹灰一样被风吹走了一样。方子然也渐渐放下心，想着这么些年了，大概老爷子也放下了吧？

    公司毕竟还很忙，方子然在四合院里吃过晚饭就驱车离开了，离开前哄了装烦赶人的方老爷子好一会儿，说好了下周六再过来才离开。

    方老爷子坐在院子里半天，看了天好半会儿，问一边站着的方叔：“走了？”

    “现在大概要到路口了。”侍候了方老爷子大半辈子的方叔轻声回。

    方老爷子不说话，半晌才冷着声音说：“告诉他，想要人，就证明给我看。其余的，我不管。”

    “是。”方叔应下，然后有些迟疑，“那，大少爷……”

    “哪里有什么大少爷，”方老爷子神色一冷，“方家只有子然一个少爷，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

    “是。”方叔神色一肃。

    方老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方子然在时精神矍铄的样子放松了下来，流露出一丝苍老的神态：“老了啊……”

    ☆、ch36

    ch36

    城南竞标会请了不少有名的企业集团，除了近来势头越发强势的北华和方氏以外，还有高博企业、王家、康明等老牌企业。因为知道这次竞标会估计不会多顺利，方子然就没有带关敏，一个人来了竞标会。方子然领了牌子进到会场，就看见楚麟坐在位子上往他这边看过来，看见他到了，神色柔和下来示意方子然过去。方子然不假思索的往楚麟的方向走，走近了才看到北华和方氏的座牌放到了一起，而且位置也都是视野开阔又不惹人注目的好地方，“自己人？”方子然带着些疑问看楚麟，楚麟凑近他耳边轻声说：“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你的关系。”方子然斜了他一眼，四下环视了一圈，眼尖的看见台上深色幕帘后，李致挂了个工作人员的牌子笑眯眯的冲他招手。

    跟李致打完招呼，方子然刚想在座位上坐下，一转身就看见表情深沉精英打扮的许东和在旁边隔了两个位子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看起来格外的……不正常。方子然看的一脸稀奇，忍不住就要开口逗逗许东和，就被态度格外正经的许东和忽视了。许东和盯着某一方向，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如临大敌。方子然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心情不由得变得有些复杂。门口处跟在陈安明身后一脸不安的清秀青年格外的熟悉，正是已经许久未曾联系的何清。只是……他为什么会和陈安明一起来，他不是楚麟的助理吗？

    方子然转头想问问楚麟何清这是怎么回事，却正好和看着他的楚麟对上视线。楚麟见方子然注意力收了回来回头看他，这才看向何清和陈安明的方向，一看之下不由得皱了眉。陈安明和何清在离他们差不多隔了十米的地方坐下，貌似亲密的窃窃私语，何清还环视了会场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楚麟和方子然的位置虽不偏僻，但旁边正好有个十分高大的保安站着，正好把他们挡了个结结实实 ，何清也就没发现他们。

    方子然本来想问楚麟何清的事，但见楚麟看何清看的时间久了，不知怎么心里似乎有些别扭，本来对何清越发平淡的心情竟然会冒出淡淡的敌意。方子然在心里略微苦笑，看来自己这次估计真是栽给楚麟了。

    楚麟对何清跟谁一起并无所谓，甚至因为方子然之前喜欢过何清的缘故，巴不得何清赶紧找个人在一起然后离他们远远地。只是何清毕竟还有个身份是自己的助理，未解除雇佣关系之前何清至少应该明白自己的立场，而不是跟与北华有竞争关系的企业经理在一起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竞标会，里面大大小小的老板都不会不清楚何清的身份，然而北华的总裁助理却与陈家的总经理在一块……楚麟面无表情的想，等竞标会结束了就让何清辞职，看在子然的面子上没直接辞退何清已经很好了。

    楚麟没打算给何清多付一分注意，相比之下还不如想想陈安明把人带过来的用意。身边的方子然也没给何清过多的注意，楚麟很高兴，然而方子然即使表现的并无不同，楚麟还是察觉到方子然多了几分不自在。误以为方子然还关心何清的楚麟脸有点黑，正想低声询问一下，却听见会场开始安静下来，竞标会开始了。

    竞标会先有人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才按照序号一块块地的竞标。他们的目标在这一批地的靠后部分，在场的大多数实力不弱的企业都很垂涎那块地，只是他们也都知道，在场的真正能竞争那块地的也不过只手之数，只能遗憾的选择其余目标。

    高博、王氏似乎要把全部精力放在重头戏上，对其余的小地皮毫无兴趣的样子。而方子然和楚麟不同，他们两家强强联手，各自一家都能与一流企业不分上下，更何况联手。因此还有精力去竞拍其余比较看好的地皮，而这更给对手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高博企业的代表人看起来有些焦躁，王氏的人只是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能依稀察觉出他们似乎在冷笑。而早就打算退出竞争的陈安明倒是气定神闲，摆明了只是来走个过场，还循着楚麟竞标的声音看了过来，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何清听见楚麟冷淡的竞标声音响起，就急忙看过去，只是楚麟和方子然都没注意他，只有陪着来的许东和没事干始终注意着何清。见何清看过来，许东和立即不屑的瞪他，只是何清并不在乎，直直的看着方子然和楚麟，表情失落。

    眨眼竞标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要到城南的那块地皮了。会场的气氛似乎开始有些紧张，方子然总觉得有点不对，跟楚麟对视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reorse跟王氏暗地里有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reorse和王氏的目标就是城南的那块地，那么北华和方氏这个绝对的威胁是必须要除掉的。出事的几率大的可怕。

    正当两人神经紧绷的时候，另一边陈安明的手机响了。陈安明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提醒，莫名有些不安。接起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急促的一长串话……

    “你说什么？！”陈安明的声音因为震惊放的有些大，惹得不少人看了过来。陈安明却毫不在乎，压低了声音跟电话那头暴躁的低吼：“去查！跟我爸要人手，查明白是谁给我们陈家做的局！”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陈安明猛地抬头看向北华和方氏那边，方子然正好看过来，脸色似乎不大好。“好，我知道了。”陈安明挂了电话，也没管正在进行的竞标会，直接大步走向方子然和楚麟的地方，走近了压低了声音说：“警察局的电话，安康在方氏旗下的一家仓库里被绑架，绑匪已经逃了。警察在仓库里发现了挂着我们家车牌的车，还在车上找到了数量不小的毒品。警察马上到，你们小心。”

    方子然和楚麟的脸色很难看，许东和并不清楚其中的关系，但不妨碍他清楚有人在陷害方氏。警察还有三分钟就到，不管怎么样，城南的地是不能合设局的人心意丢了的。方子然当机立断，带着许东和就要往外走，楚麟起身跟着，却被方子然阻止了：“他们要逼走的是我，你先把地拍下来，再去找我。”楚麟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不行。”“那地怎么办，就那么便宜他们了？”方子然眉皱得死紧。

    “他们既然知道我们联手了，就不可能只对付你。”楚麟仍然沉静漠然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些人会怎么陷害自己，只有看向方子然的时候眼底才会有波纹闪现，“竞标的事不用担心。”方子然顺着楚麟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阴影里的李致看向这边，听着电话冲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

    方子然放下心，对上楚麟柔和的视线，笑了笑：“我们走吧。”三个人从会场刚走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几个警察冲他们走过来。领头的似乎是收到了谁的嘱咐，很客气的请三人去问些问题。方子然他们很顺从的跟着上了警车，警车里许东和忙着打电话，而方子然和楚麟却不急不慢的样子。没人发现楚麟悄悄地握住了方子然的手，两个人各自风清云淡。

    ☆、ch37

    ch37

    竞标会上的人眼睁睁的看着陈安明说了什么，北华和方氏的代表人就这么起身离开了，不由得交头接耳，都不可置信他们就这么把城南的地抛下不要了？不是说北华和方氏都对那块地势在必得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会场乱成一团的时候，北华和方氏的座位上又坐下一个人，脖子上还挂着工作人员的工作证，温文尔雅一脸的无害。

    “他是谁？”王氏那边的负责人见多出了一个不知道底细的陌生人，不由得皱眉。“这个……好像不是北华和方氏的人，我们查到的没有他的资料。”跟着的助理鼻尖开始冒汗，王氏的负责人冷冷淡淡的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却差点没把人吓得哆嗦了一下。王家辉——就是那个王氏的负责人隔空点了点李致，“找人把他弄走。”“是。”助理悄悄松了口气，左右叫了跟过来的人，低声让他们去把坐在北华和方氏地方的那个小白脸带走，务必“友好”“礼貌”的把人带走。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对视一眼，避开了人群的视线分开向李致的方向接近。

    李致似乎毫无所觉的样子，认真的看着台上，下一块就是他们要争的地皮，一定要稳妥的拿下。而那两个汉子一个从后方后一排悄悄靠近，另一个从一侧保安的方向过来，两个人同时接近了李致，扣住了李致的肩膀。

    那个瘦弱儒雅的人似乎被突然放到肩膀上的手臂吓了一跳，回过头看他们，“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略微不安的神态似乎明白来者不善，左右看了看像是想找人帮忙，却见两侧都被两个高大的汉子挡住了。本来这个地方位置就不显眼，这样一来根本就看不见里面还坐了一个人。就算有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三人认识罢了。

    “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个人里看起来更横一点的低声威胁了一句，正要去捂李致的嘴把人悄悄带走，却被李致抓住了手腕。那人不屑的要甩开，却惊骇的发现这看起来单薄的文雅青年力气竟然大的可怕，被抓住的手腕被攥的紧紧地，使劲挣却依旧纹丝不动。惊觉碰上硬茬子了，领头的汉子正要示意另一个快点先离开，下一秒左右两个汉子就被两个手刀狠狠劈在了脖颈上，一声不吭的白眼翻了过去。

    李致动作细微的给两人调了调姿势，看起来就像两个人各自倚在椅背上睡着了一样。手机正好响了起来，李致接起来，语气轻松还带着笑意：“好了吗？真是麻烦你了，过几天再让子然请你吃顿饭。”那头仿若清泉泠泠却也凉到骨髓里的声音却并不在乎，淡然到冷漠：“不用。”李致早就习惯了，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着开始竞标的城南地皮，漫不经心的又加了一百万。“那就说定了，下次你再休假一起去吃饭，子然请客。”李致选择性忽略了秦文渊的拒绝，自顾自的决定。秦文渊那边静了一下，李致都能想象到始终一副冰雪雕刻出来的样子的秦文渊八成在轻轻皱眉了，但那边却始终没有拒绝，像是默认。李致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李致这边可以说是悠闲自如，只是跟他竞争的那些企业代表人们的心情可就不能说好了。数字一步步的在涨，放弃的人越来越多，花落谁家的争夺越加紧张，氛围也越来越紧绷。

    “那两个人怎么回事！请个人请到哪儿去了！”王家辉开始暴躁了起来，“真他妈的废物！”助理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宁愿让经理认为那两个人能力不行也不能说那两个人居然！睡！着！了！王经理非得气疯了不可。

    最后一轮，李致和王家辉同时出价。会场哗然，不外乎两方出价竟然是相同的价钱。李致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看见王家辉剜向他的眼神，格外狠厉。

    台上的主持人看了看两边，没有犹豫，笑容满面的宣布：“恭喜北华企业中标。”

    “等一等！”王家辉猛地站起来，“我们出的都是一样的价钱，凭什么是他中标？！”主持人略微不满的看了王家辉，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这位先生，如果有异议的话，竞标会结束后会有评判人员为您分析。”王家辉固执的还站在那里，执意要一个解释。开什么玩笑，等到竞标会结束那什么就都晚了！

    “这位先生……”主持人见王家辉不肯妥协，有些下不来台。正犹豫是直接往下进行还是让人把他请出去，幕后却转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眉目深邃，气质颇有些落拓不羁，“继续往下进行，”男人示意主持人继续，他却绕到王家辉所在的王氏企业的地方，上下打量了王家辉几眼，，“王氏企业部门经理，是吧？”

    “你是谁？”王家辉察觉出似乎来者不善，警惕的往后退了半步。“别紧张，我就是来请你去喝个茶的。”男人翻了翻衣兜，掏出了一张黑乎乎的证件。

    王家辉看着上面监察部门的字样缩紧了瞳孔，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被没什么耐心的监察员先生半威胁半催促的弄走了。几人还没走出会所，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不好意思，请先等一下。”几个人回头，见叫住人的是李致，王家辉心里的侥幸破灭了。“是你啊，”男人挑了挑眉，“什么事？”“王经理还有两个人落在我那里了，麻烦你们顺手带回去吧。”李致笑笑，指了指北华方氏的坐区。那两个人还是一副沉睡酣眠的姿势，只是这下所有人都觉出不对了。

    男人找了几个人把那两个倒霉汉子架过来，看着李致啧啧称奇：“老大说你很强，还真是没想到啊。”李致谦虚的说：“抓了个空子而已。”男人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某种很奇怪的眼神扫了李致几圈，才带人走了。接下来的竞标会也没李致什么事了，他也就跟着直接离开。留下满会所摸不着头脑的人交头接耳，想来等这次竞标会结束后，乱七八糟的传言又会满天飞了。

    ☆、ch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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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被带到警局的三人，或许是路上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受到的待遇还是很客气的。局长亲自来给他们做笔录，然而询问的问题一问三不知。不过倒也不是三个人不配合，而是他们真的不清楚具体，毕竟没有设局的人会专门告诉目标“我要给你下套了，要这样干哦……”

    “方总监，陈总那里已经打过招呼了。陈安康的事还好说，毕竟你们两家都有数，就是那毒品……”警察局长苦笑着看着优雅坐在眼前的三人，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个，所以有些不能说的话也能说出口，“数量太大了，盖不下去。你们知道的，上面一直以来都严打，现在出了这事，弄清楚毒品的来源倒成了最重要的。现在要么找出陷害你的是谁，要么你只能担下这干系了。”

    方子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地面想着什么，没有说话，但看样子却也并不着急。楚麟和许东和原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是自愿跟过来的。楚麟还好，只是一直陪坐在方子然身边；许东和看起来就烦躁多了，比之淡定的那两个看起来倒更像是当事人。

    “方总监？”局长见方子然不说话，也有点急了。他早年受过方老爷子恩惠少了许多波折才爬成了现在局长的位置，对方家也是诸多感激，这次方家继承人有难，也是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可想象中不说方子然有多愤怒生气但应该多打几个电话指挥人或者说请人帮忙吧？就这么坐在警察局好像专门来做客似的……局长很无奈，也只能告诉自己方总监心里有数了。

    方子然确实是心里有数。动手前他们就已经清楚了有人要对他下手，他的准备也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早在人动手的时候就有李致的人盯上了，就等着人赃并获。不过似乎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但也并不重要，现在只要等着结果就好。相比而言，似乎楚麟的心情还更重要一点……方子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身边沉静表情不变的楚麟，楚麟敏锐的发觉了方子然的视线，转过脸来还对方子然浅浅笑了一下，笑的方子然颈后汗毛猛地立了起来。方子然默默收回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内心大喊糟糕，楚麟生气了，要完！

    没过多久有警察进来通知，说有人来保释三人。方子然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然而看见来的是谁有些疑惑：“文渊，怎么是你来了？”军装不离身的秦文渊把手机递给方子然，室内的灯光照的秦文渊发丝浅浅的透光，映在白皙的脸上，一双泠泠寒芒的黑眸直直透入人心，让人忍不住一个激灵。方子然许东和看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楚麟条件反射的提起了气势要对起阵来，回过神还是微微皱眉收敛了一身的迫人气压。只余下寒毛直竖躲到一边的局长感慨着后生可畏。

    这时候李致已经快要到警察局门口了，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换了一个，听出了方子然的声音，李致抿嘴抑住莫名想要涌上来的笑意：“恩，子然？对，没问题，我快到了……”正说着，眼角处有白光一闪，李致的危机感猛然爆发，想也不想的往左猛打方向盘，车子急速回旋。车尾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上来，车身剧烈镇动了一下。幸好李致方向盘打得即时，不然撞上驾驶座那边真的就非残即伤了。

    车身震动还不足以打开安全气囊。松开安全带，李致捡起掉落在空隙里的手机。电话那头把撞击声和玻璃碎裂声听得清清楚楚，方子然向来淡然的脸色都变了，秦文渊二话不说已经出警察局赶了过去。三个人因为保释手续还没结束出不去。

    “子然，我没事。”李致边说边从车上下来，撞到他的是一辆商务车，半个车头撞到了李致的车尾，整辆车因为又打了下方向盘，车身撞到了另一侧的栏杆。商务车的司机被卡在车门和栏杆的地方出不来，看起来也没有受伤。

    “你好，感觉怎么样？”李致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微笑的似乎被撞了也不生气。司机警惕的看着李致，没有说话，手上动作却明显加快，似乎急着想要逃跑。

    “好，我知道了，真的没事。”李致一边听着方子然和许东和说的话，一边看了看，往后退了两步，翻过栏杆靠近快要出来的商务车司机那边，躲过袭击过来的拳头，又是一个狠狠地手刀……毫不意外的，司机晕过去了。

    “看起来好像是跟陷害你的是一伙的，看见我过去就想跑，不是故意的可能性比较小。恩，没关系，他晕过去了。”电话那头的方子然静了一下，没问是怎么晕过去的。李致举着电话歪着头看了几秒被迫晕过去的司机，还没伸出手，就听见身后有人快速逼近。警惕的转身，就见大步靠近的秦文渊。

    “你怎么来了？”再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李致把手□□裤兜打招呼，秦文渊寒着脸上下扫了他一眼，直接走到商务车的地方，一脚把半开的车门踹开，把晕过去的司机揪了出来，提着就走。李致无语的看了眼车门断裂的地方，“你要去哪？”秦文渊脚步不停，冰冻三尺的声音传了过来：“警察局。”李致叹了口气，远远地见似乎有警车往这里开过来，才加快脚步跟上大步走的秦文渊。

    楚麟攥紧方子然的手，无言的安慰抿着唇失了沉静的方子然，他们身边许东和走了几步停下，又接着走，杂乱的脚步明显的显示了内心的心情。正当他们心急的时候，门被打开，秦文渊走进来把手里拽着的人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让一边的局长听着都觉得牙疼。后面跟进来的李致安慰的冲站起走过来的方子然和许东和笑笑，眼神一错对上了方子然身后眼神深沉的楚麟，两人略微的点过头，算是招呼。

    “这个是……”

    “肇事者。”李致温文尔雅的跟局长解释，不动声色的跳过了为什么肇事者会昏迷不醒并且被直接提着领子拖过来的问题。不过因为肇事司机还没醒，首要问题还是方子然的事，也就三言两语大体一说就放在了一边，局长还没忘友情提供一副手铐。

    “陈安康被绑架的事情陈家并不追究，也就是说最重要的还是毒品的事。”李致看向局长，四十多岁的警察局长点点头，“只不过毒品是在方氏的仓库里找到的，如果没有证据方氏是被陷害的，可能还是要被算在方氏头上。”只是那个仓库已经很老了，里面的东西存放的基本上是过期被回收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监控。“那怎么办，证据要怎么找？”许东和在旁边也皱起眉。方子然并不着急，“有人能帮忙，”看了看手表，“快到了。”

    正说着又有人推门进来，西装英挺，很是面熟。

    “抱歉，到的有点晚。”程云生手里拿着文件包，笑的文质彬彬。

    ☆、ch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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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除了方子然，只有李致知道程云生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其他人见程云生进来，大多有些莫名其妙。程云生也不见外，挨个点头示意，转到楚麟方向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和惊喜的想去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见到的不是好友的友好，而是黑沉着脸明显的风雨欲来。一秒钟惊喜变惊吓，熟知楚麟性格的程云生委屈而果断的住了脚，装成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把手里拿的文件包交给了方子然。

    “这是你要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程云生郑重的把东西递了过去，然后露出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方子然接过来，很真心的对程云生道谢。程云生摆手：“说起来也有我的错，要是倩雯知道了我竟然也有干系，我至少要睡一个月的书房！”“恭喜你们，还有几个月就要当家长了？”“哈哈，医生说还有两个月。”一提徐倩雯和宝宝，程云生就笑的傻气十足。打过几次交道，方子然也清楚程云生的性格。没再多客气什么，方子然却也同样记下了。

    文件包里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而电脑里的东西看似无足轻重却又十分关键，正是陈家兄弟车牌号被换时的监控录像。当初陈家发现车牌被偷时也想要查看监控录像，却被发现录像已经被人洗去了，大发雷霆后也只能不了了之，现在却被程云生找了回来。监控里出现了三个人，虽然其中有一个人身材瘦小又包裹的十分严实，甚至用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脸并不能分得清是谁，但是剩下的两个男人却被拍的清清楚楚，正是竞标会场被王家辉指使去威胁李致却反被李致劈昏过去的两个保镖。

    “这样的话就差陷害动机了。”警察局长仔细看过录像，询问了程云生是否备份了。得到肯定答案后就把笔记本收好，把那份录像入库当成证据。

    “陷害动机还用想吗，肯定就是王家跟方氏和北华争那块地的原因吧。”许东和见警报解除，松口气的同时随口猜测。“不至于，”方子然却摇头否定了看似显而易见的原因，“虽然价值很高，但也不过就是一块儿地而已。就算拿不到，凭王家的实力也算不上什么。这次王家这样百般算计，看来……王家有非拿到这块地不可的原因。”说到这，方子然脑海里飞快划过一道灵感，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一闪而逝。

    “听说王家自王老爷子去世以后就隐隐的有败落的迹象，”楚麟突然开口，吸引了整个房间的视线，也包括方子然，“王老爷子当年一手撑起了偌大的的王家，可惜子孙没一个成才的。王老爷子在世时还好，没人敢犯老爷子的忌讳，只是人一去，什么都敢沾了。”楚麟语气漠然。局长却是暗地里抽了口气，苦笑着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级别肯定是够不上了。”“没关系，已经有人接手了。”李致冲秦文渊的方向笑着扬扬下巴，秦文渊扫了他一眼，默认。“既然上边掺和进来了，就肯定什么都暴露的透透的了。我们就先回去等消息好了。”方子然听秦文渊接手了，放下心来。“那这个人呢？”许东和示意了下还在地上晕着的某肇事司机。众人沉思。

    保释手续已经弄好了，几人被局长送出警局。秦文渊自然是直接去处理王家的那些人，那个肇事司机本来要留在警察局等着做笔录的，却也被秦文渊给带走了。而作为“受害者”的李致自然也跟了过去。程云生只是来送东西的，本来想正好和楚麟搭个伙一起回去，只是还没开口就被许东和给拽走了。毕竟打扰人谈恋爱可是要被驴踢的。

    因为是被警车给带过来的，两个人都没有开车，只能打电话叫人过来接。等车的时候两人就沿着路边走，方子然一开始还在思考，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似乎太过安静。转头一看，楚麟走在身侧似乎也在出神。本来方子然只是无意识的看过去，哪知道这一看就移不开视线了。

    脸侧的弧度流畅完美，鼻梁高挺，薄唇微红。日光通亮，映得他纤长的眼睫根根清晰黑亮。大概是出神的原因，向来深邃的幽黑眼眸微微失焦，似是迷茫的神情让向来冷漠的俊朗面容多了分禁欲的诱惑。

    楚麟察觉到方子然似乎有些不对，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向来优雅清淡的人正看着自己发呆。原本积累的沉郁情绪蓦然散去了大半，楚麟趁方子然惊醒的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互相缠绕，霎时旖旎。

    “你做什么。”方子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撤身，楚麟却不依不饶的跟着逼近。一退一进，距离没有拉大多少，反而更近了些，近到只要其中一人稍微往前动一下，就可以唇齿相依。

    方子然没有继续后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楚麟，虽然脸上微红，却很坚定。路边车来人往，注目频频，窃窃私语，两人却并不在意。楚麟从喉咙里传出了短促的笑音，眼眸中温柔的笑意透进心底，“决定了？”“恩。”方子然微微抿了下嘴唇，并不掩饰自己些许的紧张。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短了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次楚麟靠近的时候，他的心跳总会不受控制的加速，淡然不再，沉稳失控。这是过去的何清无法让他体会到的。他以前认为自己喜欢何清，是因为想要对他好，有什么事都经常会想到他，跟他相处的很开心。然而和楚麟在一起，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只是看见他就觉得开心安心，想要和他再靠近一些，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想要亲昵，想要……方子然的耳根微微泛红，他想，或许这才是真的喜欢，他喜欢楚麟，“我喜欢你。”

    楚麟猛地瞪大眼，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你……你说什么？”声音因为紧张甚至都干涩了起来，这个样子的楚麟，青涩毛躁的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被心仪的人告白，让人忍不住扬起微笑。

    于是方子然就忍不住笑了，不同于那习惯性的礼貌微笑，灿烂美好，充满了光芒。

    “我喜欢你，”方子然眨了眨眼，“说不准以后还会爱你。”

    “我爱你。”楚麟眼眨也不眨的对方子然说，然后一刻也等不了的吻了下去，濡沫相交，两情缱绻。不远处有人惊叹，只是沉浸其中的两个人都没有理会，自然也就没有发觉，马路另一边，一个身影像是石雕一样僵直在原地，清秀的脸因为震惊略显狰狞，正是何清。

    ☆、ch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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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分开的时候心情都很好，楚麟心情尤其的好，连之前抑郁方子然有事找程云生帮忙都不找自己帮忙的事都暂时抛了脑后。既然已经通了心意，方子然也就不再有意无意的躲避，任由楚麟略显霸道的握紧了手，然后十指相扣。

    正当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叫着方子然的名字。两人侧头，却在看到何清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悄悄皱了眉。

    “何清，你怎么来了？”方子然礼貌的询问，虽然关系有些疏远，但毕竟还是认识了这么些年的学弟。考虑到何清喜欢楚麟，为了避免何清难堪，方子然本想先松开手，哪想楚麟拒不配合，修长的手指扣得死死地，方子然也只能作罢。反正之前的亲吻何清估计已经看到了，现在松不松手估计也没什么差别了……再想到何清似乎喜欢楚麟，方子然反手也握住了楚麟的手，脸上依旧是正经的表情，心里却想反正已经确定关系了，顺便再确定一下主权好了。

    “是陈总经理送我过来的。”何清看着两人相握的双手有些魂不守舍，他还是不敢相信，方子然怎么就和总裁在一起了，他们不都应该……不都应该喜欢他的吗……方子然几个星期前的告白还宛如昨日，为什么他们就在一起了！

    何清快要凝成实质的视线钉在手上，方子然有些不自在，楚麟却是毫不在意，甚至恨不得全方位在何清面前展示一下让何清彻底死心。他还是对以前方子然喜欢何清的事耿耿于怀，怎么看何清都不顺眼，要不是何清确实还有点能力不能随便辞退，楚麟恨不得直接把何清永远踢出方子然的视线。

    “学长，总裁，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何清收回视线低下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苦涩，却还是不肯放弃离开。

    楚麟看何清的眼神越发不善，方子然扯扯楚麟，看着何清单薄的身躯还是有些心软。也罢，以后也只是普通学长学弟的关系，想来对他们都比较好。“也没多久，刚刚才在一起的。”

    何清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神情：“刚刚？！”你们黏糊成这样了才刚刚表白在一起？！原本还觉得很受伤的何清顿时觉得有点堵，有种被噎到的感觉。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是早就暗通款曲暗度陈仓，尤其是之前方子然还和他告白让他以为自己是被玩弄了，哪知道这两个是才在一起的！这么说刚刚两个人kiss之前的对话是总裁在告白啊……学长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然后被总裁强吻了……没想到总裁竟然这么主动热情……也不知道学长受不受得了总裁的折腾……

    方子然看见何清似乎是怔在了原地，好像是受不了打击失神了一样，完全没想到何清竟然莫名思维发散甚至还联想到了他被楚麟折腾！楚麟见方子然有点担心的神情，脸随心情立刻就黑了下来。揽住想上前叫人的方子然，楚麟沉着声音叫何清的名字，凉飕飕的音调伴随着冷冰冰的针对把何清瞬间冻醒。长时间楚麟助理的工作让已经养成条件反射的何清下意识的套上了工作模式等待总裁的吩咐。

    “你负责的季度工作报表完成了吗？”果然还是熟悉的楚麟式工作狂模式，何清不假思索的回答：“九月份的已经完成了，十月份的正在进行中。”“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楚麟冷冷的问何清。何清只觉得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是了，是他太过了，他跟在总裁身边只能尽助理的责任，其余的都无权干涉。在楚总裁眼里，自己估计只有能力这一样能看，其余的都与他无关。

    猛然醒悟过来的何清不再纠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还是工作更为重要。总裁助理的工作轻松合适薪酬又高，他是抽了什么风才想干涉总裁，丢了工作绝对要完。二话不说道了别就离开，甚至和方子然都没再说什么。方子然看着何清干脆利落的消失，有点无语：“何清……就这么走了？”说好的喜欢楚麟呢，怎么提了句工作就跑的这么快？听见方子然还在念叨，楚麟脸上又黑了一层：“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是仰慕我而已。”只是这仰慕也脆弱的被现实一触就破。相比起来，楚麟没忍住，停下脚步扣住方子然的肩膀就又要亲过去。“你……停下……”侧过脸拒绝楚麟的亲昵，方子然忍不住有点羞恼。虽然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亲一两次也就亲了，老是亲过来这算什么，他可没兴趣给别人看现场版。

    “你总是想他干什么。”楚麟觉得不高兴，眯着眼睛盯方子然，眼睛和脸色都是黑沉沉的。方子然忍不住想笑，“毕竟是我学弟……”“我还是你男朋友呢。”楚麟凑上去又要亲，方子然推不开，只能拿手挡在嘴唇前面，却被亲在了手背上。楚麟还不肯罢休，拉过方子然的手又落了一个吻在手心。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落下，一阵痒意从手心一直传到心底，整颗心都要沦陷的感觉。方子然猛地抽出手，耳朵红的要滴血：“你！”楚麟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冰山冷漠总裁范的呢！确定关系了以后就变得这么腻歪是要闹哪样！

    楚麟遗憾的直起身，趁方子然不注意的时候舔了下嘴唇，有种危险的气息一掠而过，又被很好地收敛了起来。“以后要想也只能想我。”本来应该强硬霸气的宣言被楚麟用低沉刻意放缓的音调说出来，眼睫半垂，平白多增了撒娇的意味和蓄意的诱惑，即使脸上的表情依旧寡淡，在方子然看来眨眼间也是十足的别样性感。方子然没忍住往后退了半步，心里简直要尖叫。

    楚麟看着方子然耳边的红范围继续扩大，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正是暧昧，身后突然有喇叭的声音响起，规律的一短一长，一短一长。两人回头，就看见他们身后是熟悉的方子然的车，驾驶座上正是关敏。

    看着车停在他们身侧，方子然看就关敏一个人来的，问她：“司机呢？”“司机今天请假了，我来接您就好。” 关敏推了推眼镜，假装自己没看见楚总裁揽在自家总监肩膀上的手，没看见总裁和总监近到快要紧贴的距离，也没看见总监快要红的着火的耳朵。“太慢了。”楚麟看了看表，从他们给关敏打电话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而从方氏开车过来正常速度顶多也就十五分钟。关敏内心呵呵呵呵：我二十分钟前就看见你们两位了好么，也不知道是谁大马路上就亲亲我我搂搂抱抱么么哒简直伤风败俗到不忍直视！要是她一过来就摁喇叭打断了两个人调情绝对会被楚总裁打包扔掉的好么，好不容易等到空□□来摁喇叭她也很辛苦的，眼睛都快被闪瞎了啊！单身狗也是有狗权的谢谢！

    而然即使内心活动再剧烈，关敏也只能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

    ☆、ch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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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渊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第三天的时候就打电话来通知王家栽赃证据已经找到，总经理王家辉等一干相干人员已经拘留了。之前被带走的那个司机也已经招供，正是在会场被李致打乱计划的王家人狗急跳墙找人去给李致制造事故。原本一个司机也证明不了什么，哪知道王家的人估计真是急昏了头，找的这个司机身份竟然是和王家有着千丝万缕亲戚关系的，板上钉钉的王家人。秦文渊的人就顺着这个司机和之前找到的线索双管齐下，王家基本上已经算是倒了。

    “那毒品的事呢？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吧。”方子然示意关敏先离开，自己往后倚在靠背上转了过去，正对着身后的一片落地窗。“他们哪能不挣扎？”李致轻笑的声音通过电路传过来，“这可要感谢你旗下的一位‘好艺人’，干脆利落的提供了铁证。王家的那些人就算是死扛着嘴硬也没用了。”“是她？”方子然有点意外，“这几个月还没少防着她，难不成真的是来投诚的？”语气轻巧，却并没有多重视。毕竟这世道，墙头草早已经屡见不鲜。“大概吧，毕竟她拿过来的可是王家这些年来贩毒的所有交易记录。”李致似乎在边走路边打电话，电话那端隐隐传来脚步的声音，不疾不徐，还有一路走过来不少人打招呼的声音。

    “看来她真的恨透了王家。”方子然若有所思，虽然王雪琦算是为了自己才拿出了那份证据，但是间接帮到了方氏也是不容忽视的事实。既然这样……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方子然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李致就急匆匆的说了几句挂断了。方子然放下手机，还在思索，就听见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打过来的关敏少有的有些迟疑：“总监，reorse公司的负责人想要上来和您见面。”“有预约吗？”方子然漫不经心的问，关敏顿了一下：“没有预约……但是，那位负责人自称是您的大伯，并且还出示了dna检测报告……”方子然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方博荣被引到总监办公室门口，虽然面上十分冷静，推开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只是想了再多，也还是比不上见面时的真实。门后俊秀清雅的青年坐在椅子上礼貌的微笑，公事公办的打着招呼：“方总经理，你好。”

    方博荣开始的时候有些沉默，看着方子然感慨；“……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神情有些唏嘘。方子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博荣念旧似的表情，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冷笑出声。这位所谓的大伯在三十多年前独自逃跑，丢下了相依为命的家人，那时候他的父亲甚至还未成年！如果不是方博荣决定回国发展，恐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弟弟的孩子是男是女如今多大了吧……他还敢提！

    “不知道方总经理是来想和方氏洽谈什么合作？”虽然明知双方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什么合作，但在没撕破之前，样子还是要装的。方子然沉着微笑，拿起内线电话通知秘书处送杯茶上来。方博荣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斟酌着怎样开口。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默，等到秘书妹子上来送完茶又悄悄离开后，办公室内的空气才有再次流动的迹象。

    “……子然，带我去跟你爷爷见一面吧。毕竟三十多年了……”或许是怎么想也不觉得两个人能好好的谈下去，方博荣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提出要求。只是话还没说完，从开始笑容就像贴在脸上显得既漂亮又很假的小侄子就变了脸色，一双好看的眼睛就像结了冰一样，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不可能！”方博荣也不想摆出一副和蔼的样子，不高兴的呵斥：“不管怎么样我也还算你大伯，能摆脸色给我看的也不是你！”“真是抱歉，我并没有什么大伯二伯，虽然我们都姓方，但也请方总经理不要乱攀亲戚。”方子然冷冷的回，难得的面无表情，只是气愤中的方博荣没有看到也无心去看方子然藏在桌下已经紧攥成拳的手。

    方博荣像是一时被噎住了，等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老爷子肯定跟你说过……”“我确实是有一位大我父亲十三岁的大伯，”方子然慢悠悠的接口说到，只是明明方子然承认了有一位大伯，方博荣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妙，就听见方子然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只是我那位大伯，早在当时动荡混乱的黑暗七年里去世了。”

    “你胡说些什么！”方博荣震惊在当场，“不可能！老爷子怎么会……”方博荣仿若受不了打击一般往后踉跄了两步，不敢相信方老爷子竟然这么狠！原本进门时还是挺直的腰板莫名弯曲了下来，神情萎靡，两鬓间零星的花白突然刺眼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在知道消息的时候一下子老了十岁。

    方子然只是冷眼旁观。人都是这样，自私的以为家人是永远的不会断的后路，肆无忌惮的去伤害，犯错也不知悔改，却到了知道自己真正被放弃的时候，才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不信！”方博荣慌乱了一阵，再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自欺欺人的镇定，再站起来的时候像是说服了自己什么，看方子然的眼神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小辈一样。“你肯定没告诉老爷子我回来的消息！”如果老爷子知道他回来了，肯定会要见他！方博荣见方子然看着他沉默，底气越发足了起来。

    方子然看着年近知天命鬓发渐花却仍然颐气指使的中年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让人将他“请”出了办公室。揉着太阳穴，方子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确实是没有和方老爷子说与方博荣交锋的事情，只是想必方老爷子那边也瞒不过去。他本来想瞒得好好的，这下挑明了就相当于逼着方老爷子在儿子和孙子之间选一个。爷爷面上不会显，但想必会很伤心吧……一想到这里方子然就坐不住了，抿着嘴站了起来拿好车钥匙走出办公室。

    ☆、ch42

    ch42

    方子然知道方博荣大概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但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就这么找上门来！不过这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方家的住址一直是在四合院里，没有变过，方博荣虽然离开数十载，但是要找回来也是很简单的。只是虽然方博荣找了过来，但是方老爷子并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只是避进房里不出来，只让方叔出来应付方博荣。方博荣被挡在外面却也不肯死心，一直在磨着让人放他进去，时不时地高声喊方老爷子。方叔面无表情的垂着眼拦人，而房间里毫无声音，静得像是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方子然只觉得愤怒又心急，却又不能直接当着方老爷子对方博荣做些什么。只是绕过不依不饶的方博荣直接进到四合院里，去找方老爷子了。方叔在方子然出现的时候就暗暗松了口气，指挥着人放方子然进去后就又紧紧堵住了方博荣的路，任由他叫骂也视若无物。

    方子然走到方老爷子门前，忐忑的敲了敲门。门里没有回应。方子然张了张嘴，轻轻地喊：“爷爷……我是子然……”门里很久都没有人说话，正当方子然开始着急的时候，里面才终于传出方老爷子有些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方子然立刻推门进去，就见满头华发的方老爷子坐在房里的摇椅上，静静晃着，脸上是似乎全然不在意的平淡，只是脸上似乎加深了的皱纹和黯淡下来的神情还是表明了方老爷子疲惫不堪的内心。

    “爷爷……”好不容易见到了方老爷子，方子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烦躁的皱起了眉。他没办法劝方老爷子下关于方博荣的任何决定，毕竟方博荣是他的长辈，毕竟……这是方老爷子和方博荣的事。可眼睁睁的看方博荣利用方老爷子他也绝对不会愿意就干看着的！方子然心乱成一团，脑子里各种思绪纷繁。脸上也就显出了一片沉重不甘担心，看在方老爷子眼里，即使原本满心的沉痛悲哀也被自己疼到心里的小孙子给搅得放到一边，没忍住开口道：“怎么，谁气着你了，一脸的苦瓜相。”

    “爷爷。”方子然见方老爷子即使难过也不忘担心自己，原本满脑子的想法顿时就觉得不重要了，几步走到摇椅旁边，方子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满心不乐意的告状：“外边儿那个刚才还去方氏找我，被我赶出去了，现在又跑过来烦你呢。”“他还去找你了？”方老爷子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额头上的皱纹顿时更深，显得严肃又不近人情。方子然早就习惯了，丝毫没觉得压力，点头点的很痛快。“他来找我就算了，怎么还敢牵扯到你！”方老爷子登时就怒了，说着就要从摇椅上起来去拿他的拐杖，被方子然急忙拉住。“爷爷你做什么？”老爷子年纪大了，敲人的事情还是放着让别人来吧。

    方老爷子被方子然拉住了，哼哼着还是坐回了摇椅上，但还是满脸不开心的样子。方子然觉得有点无奈，可又松了口气。

    方老爷子不是看不出来方子然隐隐松了口气的样子，可也并没有说出来。方博荣是他的儿子不错，可当初的不告而别和三十多年的音讯全无已经将他的亲情消磨的一干二净。方子然虽然只是他的小孙子，可这些年来的相依为命，悉心教导已经让爷孙的亲情牢不可破，深入骨髓。方家的人重情，但是重情也是看人的。所以他倒也没那么伤心方博荣的事情，毕竟伤过一次了，往后就再难伤了。

    说到重情来，方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瞅方子然，方子然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老爷子眼神中很有深意，是他多心了么？

    方老爷子沉吟了一会儿，才跟方子然说：“子然，你跟楚家的那个楚麟……关系怎么样？”方子然一听方老爷子提楚麟，就浑身开始僵硬，装成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无辜的眨眼：“什么怎么样？也就那样啊。”他还没做好准备把他和楚麟的关系告诉方老爷子，先不说他们才刚刚确定关系没几天，以后怎样还难说，老爷子虽然已经接受他的性取向问题了，可是能不能接受他这么快就找了个男朋友还难说呢，更别提对方还是他评价“不是好相与的”楚麟……对了，想到这，方子然又想起方老爷子可是知道当初他和楚麟何清三人纠结关系的，不知道以后老爷子知道了到最后在一起的反而是他们两个会不会觉得什么东西碎掉了……方子然想到这里，难得的有点心虚。

    “也就那样？”方老爷子用眼角瞥方子然，“你还当爷爷什么都不知道？”方子然听闻更僵硬了，好不容易才扯出了个正常点的微笑，“爷爷说什么呢？”方老爷子像是没看见方子然不正常的反应一样，往一侧的摆设架上一指：“喏，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楚麟那小子还给我送了个这玩意儿过来，倒是挺有心的。”方子然顺着看过去，就看到摆设架上放了一个很让他眼熟的玉雕酒壶，莹莹生光，温润精致，分明就是当初因为陈安康横插一脚最后被楚麟拍走了的白玉镂雕美人壶！

    方子然：“……”居然还被爷爷摆在最中央，楚麟这礼送的可真是讨好……虽然对这从手里溜走但兜兜转转还是合了自己心意的物件情绪复杂，但是楚麟的心意可见一斑，倒也让方子然心里忍不住漫上欢喜。“他确实有心。”方子然的笑意攀爬上眼角眉梢，像是含苞欲放的蔷薇，风华内敛，馥郁待开。

    方老爷子有些怪异的看着莫名其妙又开心起来的方子然，想说什么又憋住了不说，表情一时间有些憋屈。“行了行了，看你高兴成那样。”方老爷子又哼了一声，拄了拄拐杖，“出去吧，屋子里还憋人。”方子然忙搀起老爷子往外走，老爷子开始还不愿意被扶着，终究没拗过方子然。两人出了门，就看见还在与方叔纠缠的方博荣不依不饶的叫喊，嗓子都已经有些沙哑。看见两人出现，方博荣登时像是看到了希望，更大声的朝着老爷子呼叫：“爸！爸！我是博荣啊！我回来了！爸，你看看我，爸！我是博荣！”

    只是任凭方博荣声音再大，方老爷子也像失聪了一样不曾歪头看他哪怕一眼，只是让方子然搀扶着往前走，离方博荣越走越远。

    方博荣原本看见方老爷子出现而发亮的眼睛渐渐暗淡下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绝望，像是不敢相信方老爷子真的不认他了，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与方子然有三分相像的脸上木然了起来，方博荣最后冲着方老爷子和方子然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像是宣泄掩藏在心里多年的未曾表现出的哽咽。

    方老爷子和方子然都没停下来，径直往后院去了。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方子然似乎听到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风飘逝在空气里。

    ☆、ch43

    ch43

    楚麟接到电话的时候何清正在汇报工作，何清眼睁睁的看着面无表情听他说话的楚总裁听见响起的特殊铃声后打断了他的报告，掏出手机的同时柔和了神情。何清在听见“子然”这两个字的瞬间就明白了打过来的是谁，默默地低下头顺着楚麟看过来的眼神离开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何清清楚的看见了楚麟扬起的唇角，是“我爱你”三个字的唇形。

    何清呆立在已经被关上的门前，即使早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可心里还会不受控制的发酸发涩。何清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离开。不就是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嘛，没关系的，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何清在心里安慰自己努力让自己别再想那两个当初离自己那么近而现在又那么远的人。

    接到方子然的电话楚麟还是很惊喜的，不过他也清楚，方子然不是那种没事随意打电话的人，不过他想，能听一听声音也很好。刚接通电话，楚麟就听见那边方子然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话传了过来：“楚麟，你什么时候来见过我爷爷的！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吧？”

    楚麟颇有些意外，想了想才回答：“前几天爷爷带我去拜访过方爷爷，顺手带了礼物。怎么，方爷爷说什么了？”他还是很在乎方老爷子的评价的，毕竟方子然和方老爷子感情深厚，要是方老爷子反对的话，那可真的前路坎坷了。

    “真的就这样？”方子然还是有些不相信，回头悄悄瞟了眼身后正在喝茶的方老爷子。可是他总觉得方老爷子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就是不说出来，是他的错觉吗……“好吧，勉强信你。”方子然也说不出个四五六九，只能讪讪。

    “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只为了问这个？”楚麟轻轻叹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电话那头的方子然听得清楚。方子然顿时觉得有些淡淡的羞愧，想想自他们定下关系以来，大多数都是楚麟主动来找自己，而他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只是为了问楚麟些有的没的……“咳，抱歉……”方子然带着歉意的声音传过去，楚麟又是无奈：“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方子然觉得自己好像怎么说都是错的样子，抿了唇，有些左右为难。两边一时间都没人说话，就能听见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伴着自己的心跳，打着节拍似的应和。

    身后突然传来方叔唤人的声响，方子然才惊醒，楚麟还没等着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那边方子然急促的说了句：“下次见面我再跟你说吧，我先挂了，拜拜。”听见手机里挂机后的“嘟嘟——”声，楚麟默了三秒，然后“腾”的起身，打开门就往外走去，急匆匆的身影看呆了一片人。

    “哎，总裁这么急是干啥去啊？”王姐凑到何清身边好奇地问，何清不带情绪的笑了笑，看了眼楚麟的背影，还能是谁呢。

    让方子然那么急速挂了电话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方叔叫他，而是突然来拜访的贵客楚家爷爷。按道理说楚家老爷子来了，他应该正好跟楚麟通个气的，奈何两个人目前还是“地下情”的关系，倒不是说不打算挑明，只是方子然还没有一点准备，索性就先瞒下来，之后的再说。

    “今儿你这儿可真够热闹的。”楚老爷子带着几个人走进院子里，冲着方老爷子啧啧有声。方老爷子一点也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你也真够闲的，什么热闹都看得下去。”“话不能这么说，你的热闹我才看了几回啊。”楚老爷子很有些无赖的摊手，方老爷子懒得理他，径自喝茶。楚老爷子的到也不在乎方老爷子的态度，四处看了看，一见到方子然眼睛明显就亮了起来，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和善十足：“子然，来来来，陪爷爷说会儿话。”“你是谁爷爷？”本来还不想搭理这个老对头的方老爷子一听不高兴了，气哄哄的扯过方子然，“子然啊，别理这个老没脸没皮的。”“你说谁没脸没皮的！”楚老爷子不乐意了，又要过来扯方子然，“方老头儿我跟你说，要不是看在子然的份上，我才懒得过来搭理你。”“你找子然干什么？”护孙模式被触发的方老爷子警惕的瞪楚老爷子，生怕方子然被拐走了的样子。楚老爷子见方爷爷这幅样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回过去：“你行了啊，别整天一副谁谁谁要来抢你孙子似的，耷拉着一张脸，难看死了。”方老爷子还是板着张脸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拉住方子然。“你说你把子然看的这么紧，以后子然谈恋爱了你要怎么办？还能一直这么拘着啊。”楚老爷子开始苦口婆心，只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反倒叫方老爷子怀疑的瞅了一眼。

    “你突然跑到我家来，还唧唧歪歪这么一些是想干什么？”方老爷子越想越觉得楚老爷子心怀不轨另有所图，立刻就绷紧了身子，把方子然扯到身后。楚老爷子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清什么，惹得方老爷子都快眯起眼睛叫方叔把人扔出去了。

    一时间场面僵持住了，而作为那个“红颜祸水”的方子然很是无奈的站在方老爷子身后，在心里已经无奈的叹气了好多次。这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三的老爷子精神劲儿简直不要太棒，尤其是互相对上的时候，精神抖擞的可比二十小青年，就像是现在对骂的时候……只是虽然他就在风暴中央，就这么掺和进去也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搞不好最后他自己反倒被联合炮轰，这事又不是没发生过。方子然左右为难。

    门被敲响的刚刚好。方子然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脱离深渊开门去了。开门前还特意跟方叔确认了下方博荣早就离开了，才放心的开门。只是这次好像心放早了，方子然看着门口西装笔挺的楚麟吃惊的张开了嘴，被暗暗憋了火的楚麟毫不客气的在上面盖了个章。方子然条件反射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才在楚麟的紧紧锁定的视线中反应过来，不自在的歪头轻咳了几下。

    ☆、ch44

    ch44

    “你怎么来了？”有点惊讶但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哪天楚麟要是不积极了那才奇怪呢……看到方子然并不意外的神情，楚麟也只能暗自感慨被套牢了，奈何他自己也一点要挣脱的意思都没有：“是谁话说到一半就断了的？”方子然顿了一下，“你又不是处女座，哪里来的强迫症？”“我可没有强迫症，”楚麟面无表情的讲情话，“只是对你太在意了，无论哪方面。”方子然：“……”他该怎么回？？？

    楚麟还在日常言语告白（调戏？），眼一抬，就看见方子然身后行踪鬼鬼祟祟的两个老爷子，顿时解封的冷漠脸又封了回去。方子然也察觉到不对，一回头，就见转头一个望天一个看地一副“啊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老爷子。方子然：“……”他们什么都没干为什么你们一副不小心看到什么要装没看见的样子？差点让他以为他们真的干了什么一样……

    方老爷子很快反应过来，转回脸来尽力让自己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谁来了？还不赶紧让人进来？”方子然无语的和楚麟对视一眼，侧过身让楚麟进门。楚麟进到院子了以后，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家爷爷，先低下头很认真的跟方老爷子问好：“方爷爷许久不见，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方老爷子“哼”了一声，看起来不以为意，却并没有反驳什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难得心平气和：“坐吧。”楚麟乖乖坐下，完全不在意一旁眼珠子都要掉了看得气鼓鼓的楚老爷子。楚老爷子心塞：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子我就不应该为了你跑过来受方老头儿的气！转身又看见还站在一边看着交谈起来的一老一小发愣的方子然，忙把人拉过来：“子然啊，来来来跟爷爷聊会儿天……”方子然被楚老爷子扯到一边谈天谈地谈楚麟，整个人几乎是懵逼的。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exce ？！

    当然没人会回答他，向来比谁都看重他的楚麟此时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给了方老爷子，整个人乖巧严谨的简直像完全换了个人，就跟一年级小朋友听老师的话一样就差再多来几个这样的楚麟排排坐吃果果了。

    方子然几乎是全程半崩溃半呆滞的听楚老爷子念叨：“我家楚麟虽然不爱笑但是人可好了认真爱护家人能力强对恋人肯定会很宠的，他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就是不怎么爱吃甜食和鱼，听说子然你喜欢这两样不过也没关系以后吃饭两个人也不用抢是吧哈哈哈……”也不知道楚老爷子是不是被楚麟的冷漠憋到了，对着方子然那话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让方子然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拽着楚麟落荒而逃。

    “你说，你爷爷和我爷爷这是在闹什么？”缓过气来方子然就觉出了不对，皱着眉叹气，“他们表现的也太明显了……”这俩老爷子肯定是看出他们两个的事儿了，只是怎么会这样……想象里里的失望斥责排斥还有两家联合拆散呢？剧本对不上啊这让他们该怎么接？还是说老爷子们真的没察觉出来只是纯粹的疼爱小辈……虽然方式怪了点……

    “……”楚麟按住开始不自觉焦躁起来的人的肩膀，难得对方子然摆出了沉肃的神情：“爷爷们并不排斥我们的事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并不开心？”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黑，“还是说你不想让家人知道我们的事？”方子然看着楚麟风雨欲来的漆黑脸色有些哑然，“不，我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快了……”方子然清俊的脸上有些苦恼，“我们才确定关系不到半个月，这么快就跟家里坦白……”就算是坐火箭这进展也太快了些……他当初可是连喜欢一个人都憋了三四年没告白的慢热型啊，怎么到了楚麟这里速度就跟点了火似的。

    楚麟挑了眉，“你打算和我分开？”方子然一听猛摇头。“我们之前是不是也曾经考虑过怎么跟家人开口？”方子然犹豫了一下，点头。“既然向家人坦白是早晚的事，那么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楚麟循循善诱，然而表情上仍然正直无比，成功拐跑了方子然的思绪。方子然琢磨了一下觉得好像很正确，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的样子，不过有一点楚麟说的确实没错。既然他们已经打定主意在一起了，那么坦白就是必然的事情，或早或晚都是要经历的。想开了的方子然微微叹出一口气，抬眼看楚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误导我。”不过……他也是自愿的罢了。虽然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甘心。

    楚麟淡淡漾开笑容，唇角的弧度像是冬夜里点点连接的星光，微弱却不可忽视的闪着光芒。抵上方子然的额头，楚麟细细密密的吻从微微颤抖的眼睫一路往下落到方子然的耳廓，沉声再次说了句：“我爱你。”灼热的呼吸和隐忍着热情的声音让方子然的心忍不住震颤，默认了楚麟开始变得放肆的湿热亲吻。

    楚麟见方子然默认了他的亲昵，整个人都开始激动了起来。一股火从心底开始慢慢烧上了眼底，楚麟暗沉着眼睛吻上了方子然的唇，亲吻渐渐加深，放在怀里人脑后的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气，伸进的舌越缠越深，霸道的像是要把整个口腔连着呼吸都据为己有。两人都要窒息的时候楚麟才拉开距离，贪婪的舔净交缠带出的水渍，在方子然平复呼吸的时候沿着脖颈舔舐到锁骨处，拉开衣领，楚麟盯着白皙的皮肤眼底深沉的暗不见底。正要低下头去的时候，楚麟却被挡住了。楚麟盯着脸上染上一抹潮红呼吸不平的方子然，眼里想要噬人的狂热欲望亟欲破闸而出，然而方子然却依旧坚定的与楚麟对视，丝毫不让步。楚麟闭上眼深深呼吸，再睁眼时那择人而噬的疯狂尽数被压回了最深处。正当要放手往后退的时候，方子然却伸手揽住了楚麟的腰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楚麟耳畔，却径直传到了心里：“现在还不是时候，五天后，随你。”

    楚麟没再说话，却又用力将方子然拥在怀里。眼看着又一个火热的亲吻即将开始，苍老别扭的干咳声却突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宛如在耳边炸响的雷鸣，把完全忘了现在时间地点人物剧情的方子然和楚麟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十五米外方、楚两位老爷子和又远了半步的方叔神情复杂的看着搂搂抱抱亲密无间的两人，两方僵硬的对视，都没说话。安静的院子里寂静无声，秋风萧瑟，这氛围，真可谓是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望平安。

    ☆、ch45

    ch45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楚麟。他放开方子然，手沿着方子然的肩膀下滑握紧了他的手，一脸若无其事：“方爷爷。”方老爷子复杂脸瞪楚麟，身后的楚老爷子想说什么，但还是默默闭上了嘴。方子然叹了口气，被突如其来撞破的心慌冷静了下来，站出来对方老爷子说：“爷爷，我们谈谈？”说着在楚麟掌心安慰的挠了挠。楚麟抿了抿唇，看着方子然坚持的眼神，还是妥协的松开手，让方子然和方老爷子走到了一边。

    方老爷子没看方子然，良久才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方子然想了想，不确定的说，“也就……四五天吧。”方老爷子猛地转过身，遏制不住的瞪大眼：“才四五天？！”你们这是在开玩笑？！之前一个月的黏黏糊糊感情还没在一起！方子然跟方老爷子大眼瞪小眼，才四五天怎么了，有必要这么吃惊？方老爷子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干咳了两声又转了回去。方子然也反应了过来，无语，“爷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装什么……“什么早知道，”方老爷子嘴硬，“你说你谈恋爱了也不跟爷爷说，是不是嫌弃爷爷了？”方子然看着胡搅蛮缠的老爷子有点头疼：“爷爷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点，我是打算等一等再跟您说的……”

    “等是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一天是等，十年也是等，你就是不想跟爷爷说！”方老爷子越说越认真，到最后已经把自己都说伤心了。方子然眼见着不好，连忙把话题扯回楚麟身上：“爷爷，我和楚麟在一起……您同意吗？”“我不同意你就会乖乖跟他分手？你同意他还肯定不会同意呢。”方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方子然一眼，接着长吁短叹，“你说你就不能给爷爷找个乖一点的听话一点的回来吗，上一个不安分这一个更不是个温柔听话的，简直要爷爷给你操碎心……”方子然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心想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爷爷也老了，你也不能什么都让爷爷给你拿主意。”方老爷子严肃的对方子然说，“就像感情的事，在一起的人是你自己选的，一段感情接下来的走向也应该由你自己决定。你要是真的喜欢楚麟，我让你们分开，你真的肯吗？”方子然默然不语。

    “去吧去吧，把楚麟给我叫过来。”方老爷子摆摆手。方子然眨眨眼，爷爷这是同意了的意思？“还不去？”方老爷子一瞪眼，方子然了然，爷爷这是默认了的意思，笑着说：“谢谢爷爷。”方老爷子哼了一声。方子然转身去叫楚麟，没有发现身后方老爷子变得温柔的眼神。

    他之所以同意然然和楚麟在一起，不只是因为两个人地位相等没有差距，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楚麟爱然然，很明显的，很爱，比然然爱他还要爱。楚家人都长情，被楚家人爱上的人都会被他们捧在掌心里护着。然然和楚麟在一起会过的很好，这就是他答应的原因，唯一的原因。

    眼看着方子然和方老头到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去了，楚老爷子走到自家孙子身边，看看盯着那边不放的楚麟，半是感慨半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啊，来这也不挑个好时候！再不济忍忍也行啊，你看看！”楚麟连个余光都没给自家爷爷，半天才吐出几个字：“爷爷知道。”楚老爷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了登时就被气到了；好你个楚麟，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把人家爷爷叫上了，自己这个正经爷爷你还没好好叫过几次呢！真是气死他了！

    楚老爷子没什么好气：“方老头就算早知道也不能说就同意你们两个了！反正然然这么好，你不把人带回来就别说是我孙子！”楚麟已经懒得理自家没个正形的爷爷了，看到方姓爷俩说完话方子然走过来就快步上前。楚麟还没开口，就听见方子然低声对他说：“爷爷让你过去。”看见方子然露出的安抚笑容，楚麟忍住再亲下去的冲动，回了句：“等我。”就沉下心绪，向着等在一边的方老爷子走了过去，静静站在了方老爷子身边。

    听到沉稳的脚步停在了身侧，方老爷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两个人僵持着，较劲似得，想是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

    安静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方老爷子大约是不耐烦了，没好气的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楚麟垂着眼，并没有表现的多热切：“您想听我说什么？”方老爷子觉得有点有趣，“怎么，我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楚麟却没有顺着说下去：“承诺太廉价，您应该也不屑于听吧？”楚麟看着笑的和蔼眼里却一片冷漠评估的方老爷子，即使依旧冷漠，神色却坚定不移，“我的家人都已经知情。只要子然愿意，他会是我一生的爱人。”方老爷子沉默，他说怎么这些日子楚老头老是跟他拉近乎，还老是打听他家子然的事，感情也早就知道了拐着弯的要帮他家孙子拐他家子然。跑偏了的方老爷子对楚麟勉强算是满意了，“记住你说的，要是有一天……”未竟的话威胁意味十足。楚麟丝毫不动摇，眼神依旧坚定。“行了，走吧。”打发了楚麟的方老爷子暗搓搓的记恨上了楚老爷子，没办法，自家孙子被拐跑的爷爷就是这么无理。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被莫名记恨上了的楚老爷子打了个喷嚏。

    看着楚麟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方子然微笑着任由楚麟将自己光明正大的拥进怀里。“爷爷同意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楚麟在方子然耳边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方子然亲了亲楚麟的发丝，话语中带着笑意：“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对，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楚麟侧过头，看着方子然眼里满满的情意，“现在、以后……也一直是我的人。”方子然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对，你也一直是我的人。”

    “说好了，那就不许反悔了。”

    “不反悔。”

    两个人互相顶着额头，相互拥抱着，唇角的弧度都很相像。已经说好了一直在一起，那就一直在一起吧。一直到白发苍苍、牙齿掉光，相互搀扶、此生尽头。就算才刚刚约好，就算离那个时候还有好久好久，那也不要紧，一步一步走终究会走到终点的，对吧？

    ——end

    ☆、ch46番外一

    ch46

    番外一

    楚麟是个性格冷漠强势的人，如果要给身边的人评价的话，这大概是所有认识他的人会给他的评语。楚麟自己当然也不会否认，他甚至还会很赞同，毕竟身为本人，他自然是最了解自己掌控欲和冷漠本性的人了……当然，还有算得上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楚老爷子。

    楚麟父亲是h市□□，母亲是律师。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并且都不舍得离开彼此太久，就把刚生下来没几个月的楚麟留在了a市，让楚老爷子和a市的楚家人照看着。然而和方子然不同是，方子然即使只有方老爷子一个亲人，他的得到的却是毫无保留的亲人的疼爱。而楚麟虽然亲人众多，却因为事务繁忙或是粗心大意，留给了楚麟一个孤独空荡的童年。楚麟也从家人匆匆的身影中学会了不再表露情感，学会了独立自强……等到楚老爷子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楚麟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关爱和关注了，未来对万事漠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冷酷孤僻的态度初露端倪。楚家人尤其是楚麟父母觉得愧疚，可是再多的弥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楚麟的性子已经掰不过来了。到最后还是楚麟父亲提议，楚老爷子拍板决定让楚麟到楚家大伯手下军队里跟着练练，说不定能好些。所幸的是确实还有些用处，虽然没有加入，但多年跟着军人们一起生活，楚麟的性格渐渐收敛，尽管仍然冷漠，却足够与人和平的来往了。

    只是楚家人也都知道，虽然楚麟表面上好转了不少，然而从前表现出的漠然冷酷只是深埋在内心不再轻易表现出来了而已。为此楚家人向来都是顺着楚麟的，不管是楚麟毕业后脱出楚家势力单干，还是对犯到他手上的人近乎残暴的报复，或是更多……他们只是默认。所幸多年管束还是有些作用的，楚麟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踩过线去，这也是楚家顺从楚麟做想做的事的原因之一。

    选择从商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比起受楚家庇护，楚麟更习惯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活。生意越做越大，生活里除了工作以外平静的一如死水。他没想过改变什么，因为从小就是这样，对于已经习惯的他来说并无所谓。然而所有楚家人都想方设法想要让他开心起来，别再过得这样无趣。于是在旅行邀约被拒，聚会邀请被拒，介绍朋友被拒等等之后，程云生和何清被带到了他的身边。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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