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夫君硬上弓 作者:兜里有烟
第38节
“你说,他是不是很傻呢。”
“不过他太异想天开了,无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咯咯,哈哈!”画骨的情绪起起落落,此刻又带着一抹快意,“他死也是白死,最多是暂时消耗了无冥的一些法力,这鬼界永远都不会易主了,永远都是他无冥的!”
墨青夜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身体由内至外的发烫,仿佛有一团火从心底一直蔓延,就在这时,画骨忽然一下又凑到了他近前,胳膊撑在桶沿盯着他道“你可不要犯傻,为了谁谁的,值当么,你不也看见了,他连女儿都有了,看那孩子有半岁了吧,咯咯,墨青夜,你还不如乖乖的顺服于我,我还能好好的善待你的身体,有朝一日我用够了,找到更好的了,还可以还给你,咯咯咯。”
“你为什么那么爱他,为什么!他究竟给过你什么!”
“你们这些愚蠢的妖孽,被我和魏老玩于掌骨之中却不自知,真是可笑啊。”
画骨用最尖刻的话语刺激着眼前已经失去知觉的人,“其实他不会死的,就算你不从我,他也不会死!傻呢,咯咯,看着你们这样为了对方将自己毁掉,我就好开心。”
阴毒的笑容泛起在红艳如血的唇边,他饶有兴味的讲述着这个骗局,“魏老需要他的功法,而我,需要你的身体,这根本就是不沾边的事。若非要说有些瓜葛,那就是用来要挟你们。”顿了下,“听见了么小心肝,咯咯,纵使你最初就选择了死,也不会改变他的结局。这么长时间,你活的一定很痛苦吧,看得出来,你是个傲气的人,我,呵,也曾听闻过你的一些事。”说罢,他目光中的尖刻锋芒似乎暗沉了几分,旋即蓦然间又抬高声音狂癫的大笑,笑的那般淋漓,就好像有一柄无形利刃割破他的血肉,刺痛又快意,阴暗而扭曲的道“傲气能怎样呢,曾经贵为九天神祗又能怎样!还不是在我这宅子里日日受尽折磨,受尽侮辱,咯咯,哈哈哈!我就是要折了你的傲骨,折了你的翅!”
“我本就从不曾翱翔于九天。”墨青夜忽然冷冷的道。
画骨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没想到如今这人还能听得懂他的话,还能做出这样充满理智的回答,“你说什么?!你刚才,说,说了什么……”
没有回音,墨青夜的眼神依旧空空如也。
“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画骨的神色突然间陷入一种凌乱,带着隐隐的恐惧,“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其实是他过于担忧了,墨青夜只是隐隐听到了九天,神祗,这两个词若刀锋般刺入他灵魂的角落,激荡起了残留殆尽的意志,才会默然道出那样一句话。
这或许是他此生的遗憾。曾经位列仙班的他,却从未得到过应有的尊重与自豪,反却受尽蜚语蔑视,他们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讥讽他是半神半妖,是仙界的耻辱,更令整个龙族蒙羞。
龙,世间最贵美的存在。
然,他却不是龙,在他的血脉里流淌着另一半灵魂。
那,是巫妖的血。
他成了龙族的污点,成了这脉九天之上最尊贵之族的逆鳞。
付凌霄想除掉他,还有很多道貌岸然的仙者也想置他死地而后快。
可他从来不屑于此,回敬他们的只有傲然的冷笑。
最终他的堕天而去不知令多少仙者心下懊恼,只恨自己没能及时的给他泼更多的墨水,更不留余地的挖苦嘲笑。墨青夜的离去反倒令他们觉得日子无聊起来,没了众矢之的,没了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平台,再也没法显得自己多么高尚与荣光。可他们又嫉妒他的勇气与果决,这样的事不是哪个神仙都做得出的。那需要怎样的魄力与勇气。
仙与妖差的不止是九重天的高度。
这些,墨青夜当然明白。
可,他从不曾后悔过。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没能开开心心的在仙界活上一天,好好去欣赏一下那无限的风光。
要说后悔,就是悔过自己最初没能自尽。
画骨仍在他眼前神色慌乱的踱着步,凭借高深的法力对付墨青夜这个已被封存了功力的妖精简直是易如反掌,绝不会有任何疏漏。
看来是他掉以轻心了,到了今时今刻,这蟒妖居然还能拥有清晰的意识,不行!必须斩断除根。
然他是舍不得伤了这副皮囊的,看来墨青夜还没有彻彻底底的断了念想,这几日听杏儿说他已经万念俱灰,了断了最后一丝挣扎,原来还在心底默默的较劲。想到此,画骨阴冷的笑了,就差一步,大计可成!没想到还得浪费心思。谈起折磨人的手段他可是应有尽有,要从灵魂最深处断掉他残留的希冀与坚守,让他完全沦为一具驱壳。其实若是强行夺舍,画骨也不是不可,但那样就会造成两个魂魄相争的局面,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墨青夜的魂魄彻底消亡。
看来是痛苦的还不够啊。妖艳的红衣倏忽停下了脚步,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暗夜。
随后上前一步将墨青夜从水中拽了起来,苍白的指尖柔柔的拂了拂他被血水染红的衣衫,薄纱轻裳湿漉漉的贴在那消瘦的身体上,每一根骨骼都仿若看得真真切切。“宝贝,你热么。”
画骨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我带你到外面凉快凉快。”
十一月的鬼界滴水成冰,画骨拖拽着墨青夜一路来到院中。
“这天是越来越凉爽了,真好呢,咯咯。”
(新的一年,再次感谢大家伙的支持!感激不尽。)
第一百七十二章 让我死
空气仿佛一层冰瞬间包裹住墨青夜,身体里火一般的烫,身体外却是深潭一般的冷。他没有做任何挣扎,也没有余地再去反抗任何。
但在画骨看来,他却是再用这种手段迷惑自己。
便愈发的气愤,在他的后背上狠狠推搡了一把道“去那边!”
然后,又对着院门道了句“杏儿,拿铁链来。”
墨青夜对于他的话含糊不清,只觉得唯一残存在脑际的一点神智也在极度的寒冷中被封冻了。
他被画骨推搡到了一棵枝头积满白雪的树下,从门外由远及近的传来声声镣铐,须臾,杏儿便推门而入,恭敬的道“给您,主人。”
“你出去吧。”画骨接过铁链,掂了掂,笑了笑,“宝贝,你觉得这棵树怎么样。”
墨青夜的眼眸空茫的看着某处,却并没有随着他的话语抬头,冷风吹起他的发丝,瞬间便有冰晶覆裹在三千青丝之上。湿透的衣裳也很快被冻住,薄衣下的身体若隐若现。画骨将铁链的一端握在手中随意的摇晃着那条拇指粗的镣铐,用一种欣赏的目光举头望了望树枝,“这景色真不错,小心肝,你就在这树下面赏风景如何?”说罢,他狠狠一把将墨青夜扯过来,若带着刻骨恨意般将铁索一圈圈的缠上他的双手双脚,牢牢锁死。然后信手一扬,哗啦一声带着锋利铁锥的另一端便刷下关入树干里,“站着未免有点辛苦,可你又坐不下呢,咯咯。”
退开几步,画骨拍了拍手,对自己的雪树佳作甚为满意,“还有小心肝,从明个起就有我亲自给你送饭来,咯咯咯。”
虽然神志模糊,可墨青夜依然可以感知到寒冷与疼痛。清辉如纱月华如水,冷冷的倾落在他的发丝间,映照着上面晶莹剔透的冰晶,“让我死。”他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没有任何愤怒,也不带任何不甘,就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语。
“死?哈哈,那是不能够呢。”画骨走近他,万分爱怜的抚了抚他的衣裳,“凉快么,我知道,你的血原本就是冷的。”
那双深碧色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他,又似乎没有,然后轻声的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尽数给你,只,只求……你让我死。”
“我不让呢,我舍不得呢,咯咯咯。”
画骨笑的花枝乱颤,然后徒然厉声戾气“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语落,一袭红衣一卷消失在院落中。
偌大的庭院瞬间恢复死寂沉沉。墨青夜试图挣扎了两下,可牢牢锁死在手腕与脚踝处的镣铐却霎时将他勒紧,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要稍稍往前一点,铁链的力道就会随之增大一分,死死的箍住他的骨骼,挣扎的幅度越大,被束缚的力道也越大,若是强行摆脱,后果就是骨骼碎裂。随后他漠然的一笑,虚弱的靠在了树干上,如今自己也没力气去挣脱了。星垂四野,点点星光落入他的眸底,那般闪亮,此前虽历经了那么许多磨难,却没有一处可与此刻相提并论,这种痛苦羞耻是难以承受与描绘的。
“真的好冷,呵呵。”墨青夜自言自语,自嘲般的道。
枝桠间的雪花随风飘落,秫秫的掠过他的眼前,触碰不到的美。
想起每年的这个时节,他多半是与白威他们在府中饮酒谈笑,何等逍遥自在。
那样的时光却是一去不复返了。此生,还有机会与他们对月浅酌了么。
而他们,还活着么。
意识再度飘然远去,脑海重新被空茫覆盖。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落寞苍然的笑意。
直觉得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那么的炙热,仿佛要将自己点燃。
然后,就迷蒙的睡去了。
梦中也是那般的冷,丝丝入骨。
直到,有人在耳边大呼小叫着“主人,他晕死过去了!”
原来杏儿照旧来端血汤时,发现树下立着一个人影,浑身上下都被晶滢的冰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裹着他高挑消瘦的身体,看起来像是一尊冰雕。这些杏儿并不惊讶,但此刻那人却像是没了呼吸。她伸出手放到他的鼻尖下好几次,都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坏了,死了!但她没敢直接脱口死了,怕主人责怪,于是才这样喊道。
墨青夜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惊呼着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仿若有千斤重。身体已经失去知觉,除了寒冷还是深不见底的寒冷。
杏儿的呼喊方落,一缕浸骨的凉风拂过,一道红艳艳的影子一旋落在眼前,“何事,大惊小怪。”画骨眉宇间深深的不耐,瞟了眼树下之人,冷冷一笑“放心,他死不了。真是没见识,跟了我这么久,遇到事还毛手毛脚!”
“主子息怒……杏儿是说他昏死过去了。”
“拿水来。”
“是。”
丫鬟领命,连忙进屋端了一盆温水出来,画骨伸出指尖试了试水温,大为恼火喝道“太凉了!越来越没长进。”
“杏儿这就去换。”丫鬟被他呵斥的魂都吓飞了,转眼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沸水出来。
“死笨死笨的!这么烫是要烫坏我的身子么!”画骨别过头去叹了口气,对于他这个贴身的小丫鬟还是带着几分怜悯,“行了,下去。”
“是。”杏儿后退三步,一个急转身一溜烟的出了院子,这种时候还是赶紧消失为妙,省得殃及池鱼。
门扉再度被关紧,画骨娆娆的走到墨青夜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样心肝,滋味好受么。”
蟒蛇是冷血动物,这样的温度不至于冻死,就是夜再寒些也不会伤及性命,顶多是遭罪罢了。画骨心中这样盘算着,所以才格外的淡然自若,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水盆,“差不多了呢。”
天气很冷,水凉得很快,然后他冷笑着弯下腰去,端起那盆水哗啦啦冲着墨青夜从头到脚的浇了下去,这个水温刚刚好,既不会烫破肌肤,又能令人生生的疼。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后,那双碧绿的眼睛极缓的撑开一条线。原来自己还活着。夜空的孤月再度映入他的眼帘,惨白的光影透着无边无际的绝望。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折骨般的羞辱
“放弃吧。”画骨幽然的道,语气暇意的很,“这样你我都轻松,咯咯。”
光影在视线中摇晃,就若碎落的星光,墨青夜觉得呼吸都是那般的艰难,可自己为何还活着!这时,画骨的眼眸突然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点子,笑道“看来这样是不行呢,我还得让你有所知觉。”
语落,但见他手腕轻轻一转,一朵漆黑如夜的花朵秫秫绽放于掌心,花瓣若黑曜石般剔透,一瓣瓣包裹着花蕊,美不胜收,却妖魅至极。
“这招用在无冥身上可能有点牵强,可对付你麽,绰绰有余。”画骨说罢手轻然的向上一扬,那朵黑色蔷薇被抛却半空,仿若刹那间盛开出千朵万朵,铺天盖地的黑色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心肝,美么,咯咯。”
一场黑色的花雨。笼住了月华,遮蔽了星光。从墨青夜的视线中缥缈而下,无边无垠,缭乱了他的瞳眸,也刻印进了他的灵魂。
这便是画骨的独门幻术——操控各种色彩,用以迷惑人心。
红色,代表着激荡,冲动,热情似火,可以令被施法者鬼迷心窍般的走火入魔,疯了一般对那红丽妖艳着迷,无法移开半分视线。此前用在无冥身上的便是这个手段——赤焰,可惜无冥的道行高深,除了衣裳被烧破了几个洞外,根本无法扰乱心智。
黑色,毋庸置疑代表着绝望。
奄奄一息又被削去法力的墨青夜自是没有任何抵抗这蛊惑的能力。
黑曜石般纷纷的花瓣掠过他的眼眸,与碧绿融为一体。
很美。他怔怔的望着那黑色的蔷薇,苍白的笑了。
其实根本无须这些,因为他已然很绝望。
而黑色花雨彻底的泯灭了最后一丝残存的心念。
画骨在妖魅的笑,与倾洒而落的漆黑形成鲜明的对彻,勾和成为世间最浓烈的色彩,如血般殷红,如夜般浓黑。
墨青夜觉得自己变得空灵起来,仿若一切都只是幻象。这世界,根本就不曾存在。
他就犹如一粒尘埃,找不到立足之处,更寻不到存活的理由。然后,那抹红艳艳的影子拓过花雨朝他迟迟走来。
动作很缓慢,勾着一抹邀请的姿态。
画骨笑言“是时候了,宝贝。”
墨青夜点了点头,举头望向夜空,黑色蔷薇遮蔽了一轮孤月,堙没了星辰,那么美,美到绝望。“是,是的。”
“咯咯咯,你终于能听见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傻掉了。”画骨说着悠然的抬起手,毫无血色的指尖在墨青夜的胸口处轻轻的划着,“若不是,我想要你这身体,我早就……咯咯。”
“现在动手也不迟。”墨青夜并未看他,不知为何,那些花瓣依次映入他的眼眸时,脑际似乎清明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失去知觉浑浑噩噩。
“我不会动手的,这身子骨可是我的。”画骨的眼底掠过那种不易察觉的暧昧,又透着刺骨的阴寒,“不过,浅尝辄止还是可以的,咯咯。”
墨青夜并未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心底若空山般落寞,夜风随至,一阵阵冰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人生真是如过眼云烟,一场虚无。就在他于永夜中沉沦时,忽然身体轻飘飘的向前倒去,禁锢着手脚的铁链丁玲掉落在地。失去了重心与依凭,他就像一张毫无重量的纸轻然的飘伏在地面上,结着冰晶的薄裳与青丝铺陈开来,带着极致的寒澈与妖娆。
画骨也顺势屈膝蹲在他跟前,伸手抬起他的下颌,“你比这花儿还要美,可惜,咯咯,可惜命不好。其实我的命也不怎么样,但我比你懂得忍耐,懂得世故,懂得低头认命,所以,我活的比你快乐。”
墨青夜挣扎着撑起自己,又轻飘飘的倒落,冷冷一笑道“快乐?那是你自说自话罢了。”
这句话若无形的利刃再度刺伤画骨扭曲黯沉的内心,越是说自己很快乐的人,或许越是不开心,有着害怕别人知道的殇。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语落,画骨刷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墨青夜,忽然咯咯大笑,尖利而放肆,有种执掌了全世界般的狂妄,“我画骨就是活的再如何不堪,也比今时今日的你强!”
“你说的是。”墨青夜苦涩的笑了,“像我这种人,或许该是这种妖吧,是连看一眼蓝天的资格都没有的,我早该尘落黄泉的,没想到竟堪堪枉度了三万余年,死,是最好的解脱与归宿,之于我,之于这浮生若梦。”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如何跟画骨说出此番话来,仿佛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但又身不由己,满心的阴郁与漆黑,就像行走在黑暗的旷野,然后在精疲力竭时徒然选择了放弃,带着认命般的清苦笑意等待死亡的拥吻。
“快了宝贝,你马上就要解脱了,不过在此之前,咯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画骨听闻他终于是着了道,心安许多,虽然他已经达到目的,但他还想更锋锐狠绝的彻底泯灭眼前之人的心念,让他尝尝最蚀骨的折辱。那可是比爱恨缠绵还要刻骨铭心的呢。将墨青夜扯起来,架着如纸张单薄轻盈的他,朝屋子内走去。
他当然不会伤害自己即将到手的身体,正所谓点到为止。房中燃点着炉火,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极寒与温热刹那间交错,令墨青夜感觉更加的晕眩。
“宝贝,这么久了,我还未曾好好欣赏过你呢。”画骨把他撂在床榻上,用一种娆魅而嘲讽的眼色瞧着,“不行呢,你得清醒点,这样才能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咯咯,才能对我画骨铭心刻骨,永生难忘。”
窗棂外依旧下着铺天盖地的黑色花雨,炉火澄明摇曳,红绡帐暖,画骨用食指指尖在墨青夜的眉心轻轻一点,然后极其洒脱的褪去身上的红袍,嫣然道“一刻,莫要浪费这大好光景,你说呢小心肝。”
不知他凝结了何种幻力,墨青夜觉得长久以来遮蔽在眼前的朦胧忽然烟消云散,意志那般的清醒,可却拂不去浓浓的绝望,“你……!想要对本君做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蛊惑诱惑
“还本君本君的呢,咯咯。”画骨挑了下眉梢,“我不会做什么,这是我的身子,我就是欣赏一番,好好的仔细的欣赏一番,哈哈哈。”
还有比这更耻辱与无望的事了么,似乎是没有了。
谁能救他于水火,怕是苍天也不能。
“宝贝,我也很美艳的,比起你那毛头小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你摸摸,是不是?”画骨放浪形骸,一边尖利的笑一边抓过墨青夜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抚去,“怎么样,比起你如何?”
触手的是如玉石般柔滑的肌肤,带着温热的欲望,欲盖弥彰般的蛊惑。
然,任凭世间最浓的风情也无法蛊惑此刻墨青夜的心智。
如果此时他还能忘乎所以的意乱情迷,那就真是怪异莫名了。他直觉得恶心,彻骨的恶心,身体软绵绵的倾倒在床榻上,望着那个人影不知廉耻的一步步逼近自己,就像一道阴暗鬼魅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他无力反抗,甚至连怒喝的力气都没有,那若游丝般的气息卡在咽喉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在画骨纤细苍白的指尖抚上他脸颊的时候,他狠狠的咬在了上面,旋即,收到的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的骨头还蛮硬的呢。”画骨语气尖刻的凌厉道,“不过很快,我就让它像水一样柔,一样软。”
折磨人的手段我有千种万种,这是画骨信誓旦旦的狂言壮语。而事实证明,他却没有夸口。心底沉寂的黯沉让他根本无须动用武力,就可轻而易举的给对方造成比刀枪还要深的殇痕。
“这身段,这腿,可真迷人。”给了墨青夜一耳光后,画骨的嘴角又泛起衅蔑的笑意,一只手用力的扳住他的下颌骨,另一只手在他的双腿间游走,“可是呢,就是瘦了点,回头我可得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咯咯。”
墨青夜何时受过这等,就是死,也不曾。
那只柔滑细腻的手此时就仿佛一条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心魄,不世之殇。
“滚。”他几近窒息般的道,虚弱无力,“杀,杀死我!”
“那就是说说呢,小心肝,你死了我怎么办,咯咯。”画骨在他的腿侧拧了一下,“看看,一点肉都没有。”
纵是青楼男妓怕是也没受过这样无止无休的羞辱,墨青夜现在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画骨的手很轻松的就可以握住他的大腿,再稍微用力,就可以轻易的折断。不过只是摸摸腿显然无法满足画骨的贪心与扭曲,他本性就带着一股子红尘千丈的媚惑,也曾无止境的堕落过,都是因为心心念念的不甘与报复,岂不知纵然如此,谁会在意。“这精贵的身子骨,怕是很少有人碰过的呢。”他嫣然说道,手却停在了最接近某处的地方,指尖轻轻的带着诱惑的滑着,“是不是呀,墨青夜神君。”
“你到底是谁。”墨青夜脑海澄明,他怎知自己的过去种种。
“我认得你,可你不认得我,你辈分太低,咯咯。”画骨自恋的一笑,“我做神仙时,还没你呢。”
“怪不得,呵呵。”墨青夜冷然笑道,“又是一个心有不甘之辈。这弥散天地间的绝望恐怕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心之所想吧。”
“闭嘴!你这个杂种!”画骨猛然一下直中他的要害处,咬牙切齿的蹂躏,“滋味不同凡响吧,若非我要夺了你的身体,早就一把废了你!”
很疼,墨青夜怎样也想不到,画骨会用这种变态的手段折磨他,同为男子,这卑劣的行径是最为人所不齿的,但画骨却是一脸的享受之态,笑意愈发张狂,似乎从他的痛楚中获得了生平最大的快意。
“我该怎么对你好呢,宝贝,我都茫然了呢,咯咯。”画骨一边折磨,一边振振有词,“占有你又是不能,我可舍不得这娇贵的身子,咯咯。”
“呵呵,还好你不能。”墨青夜冷森的一勾唇角,笑容间洒落着几点疯狂,同归于尽般的傲然,“除了那,本君什么也不在乎。”
“是么是呢。”画骨的语气阴沉几分道,“看来墨神君把贞洁看得很重要呢。”
“我纵然落到如此下场,但也不会像你这般不要颜面!”墨青夜无谓的冷冷一笑,听之任之,“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看来你是不怎么怕疼。”画骨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那可如何是好呢。”顿了下,一抹狡媚,“若不然,你让我放松一下?”
“画骨,你还知道廉耻是何物么!”墨青夜厉声道,他以为,只要不至于屈尊人下婉转承欢,别的,他都可以承受,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半男半女之流却说出这等放浪之言,若是相恋之人也就罢了,两情相悦也没什么不妥,然面对一个素不相干甚或充满敌意的人也能这般口无遮拦,未免令闻者大跌眼镜,而之于他则只感觉无尽的恶心,肮脏至极,“痴心妄想!断无可能。”
“咯咯,还挺硬气的呢。”画骨不以为意,“不过没关系,就像你说的,我有的是手段,尽管使出来。”语落,他微一拢掌,一朵水粉色的花朵嫣嫣盛开在手心,“不浓不淡正相宜。”志得意满的轻笑,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一反手那朵花便纷纷凋零,水粉可人的半透明的花瓣飘落而至,落在墨青夜的脸颊上,“这回呢,你还那么坚持么,宝贝。”
堪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在深彻的黑色绝望中又参杂起一抹抹轻佻。
就若暗夜中的鬼魅天使在召唤着人们前往。
画骨的笑容与脸孔渐渐的在花瓣纷飞中变得朦胧迷离,散漫着难以言喻的蛊惑。这阴诡的魔头并未选择红色的花朵,因为那太过浓烈,他不需墨青夜意乱情迷,他要他一半清醒一半沉醉,欲罢不能,而又清清楚楚的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那样,才有意思呢,愈发的得意,妖媚的脸颊溢满看好戏的笑意,“是不是跟喝醉了酒一样呢,小心肝,来吧,用你的俊美与温柔让我品味一下世间最美好的感受,好久没体味过了,咯咯咯。”
第一百七十五章 泪如血
用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来形容墨青夜此刻的感受再贴切不过,若是有半分功力在身,他都可以抵抗一阵子,然世事弄人,他如今只能束手就擒的被这五光十色的毒药所魅惑,想退却,不能够,若迎合,更做不到,灵魂就像被撕扯成两半,那种痛苦难以描绘,不如死去,不如死去……他这么想着,恶心到几乎要吐,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贴靠上去,画骨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什么放浪与固守,在他处荡然无存,舒展开自己躺到一侧,佻佻然撩开遮挡在身上的那一层薄薄里衫,自恋的由上至下抚摸着自己,“咯咯,能一睹我的尊身,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呢,小心肝,你好温柔,唔……”
墨青夜望着眼下妖异苍白的躯体,极致的绝望刹那湮没他所有心绪。这一夜,这一页,今生来世怎堪消除,怕是永远也抹不去了。这羞辱,这挫骨扬灰皆不复的羞辱,这身不由己的缠绵,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灵魂上,成为不可磨灭的焚殇,永生永世昭示着他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即使他人不知,即使画骨已死,他也无法释然自己,铅石般沉重的枷锁将伴随他,碧落黄泉。
但凡有一口力气在,他只想了断自己!
堪堪求死不得,长期滴米未进,他的胃腹中除了胆液再无其他,涌上喉间的苦涩充溢着齿列,挥之不去。而那轻柔若花瓣的亲吻仍旧机械的不停歇的落在身下的躯体之上,像是一种赎罪。
他错了么。或许,错了。错过。
第3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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