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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下岗判官再就业 作者:王老吉

    第37节

    “……”

    张庶有些焦急地往前看了看,还好他个子很高,一搭眼就能看到前面的电子屏幕,确实是很久不挪动一下了。

    “哎,哥们儿,给孩子排队挂号啊?”

    就在他张望的时候,忽然觉得旁边有人碰了他一下。张庶有洁癖,蹙着眉头看了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过来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暗搓搓地跟他搭话。

    “请问你有什么事?”

    “哎,我这儿有专家号,小儿科最好的,要吗?”那男人悄悄地对张庶使个眼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人看他的眼神里除了贪婪甚至还有点儿邪恶。

    对了,之前经常在报纸网络上看到有人倒卖专家号的,因为之前自己都是到家里的私人医院看病,也没有小孩子,所以从来没接触过这类人,好像是叫做黄牛?

    就在张庶认真思考要不要买下的时候,身后忽然想起了一个男人楞呵呵的声音:“要!”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陆寒这个傻大个儿,因为很少有人比他的个子还高,声音在他的头顶上飘了过来。

    “额……”黄牛吓了一跳,不知道哪儿冒出来这么大个子的一个男人,手里还抱着个襁褓,跟刚才这小哥并肩站在一起,透出一股谜之般配。

    “你不是有号吗?给我吧。”陆寒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之中闪烁着幽幽的磷火。

    “给我。”他的声音在黄牛的鼓膜之中变得低沉威严,人间私语、天若闻雷。

    “是,是。”黄牛的眼神浑浊了起来,把手里的凭证交在了陆寒的手上,转过身去,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你不会是?”张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必须的。”陆寒冲他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张庶看了看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的黄牛,听说一个专家号炒到了四千五,原价也要三百多,还要排队一个昼夜左右,虽然知道黄牛是罪有应得的,却还是叹息了一下自己家里的特权。

    两个人抱着蚕豆来到了专家办公室的外面,才知道为什么专家号一票难求了,敢情这位专家一上午只看几个孩子,虽然挂号难,但是排队的人并不算多,过不了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孩子多大了,觉得哪儿不舒服啊?”专家是个中老年妇女,烫着一脑袋花卷儿头,若是没有那身白大褂儿加身,说是广场舞大妈也不是没有人相信。

    “……,三个月。”张庶想了想,还是往大了说一点,蚕豆比一般刚出生的小朋友明显要大一号,不过其实他也不太懂蚕豆看起来到底多大。

    “怎么了,哪儿不合适。”

    “吐奶。”

    “我看看。”专家一搭眼,看了看蚕豆,又看了看张庶和陆寒。

    “你们是什么关系,谁是孩子的父亲?”

    “我。”张庶和陆寒异口同声地说道。

    “呵,这倒有意思了,谁是亲的呀?”专家很明显地冷笑了一声,让张庶非常不舒服,可能是她看出了蚕豆并不是三个月大的孩子,出于责任感问了一句,所以也没有反应过度。

    陆寒却不怎么熨帖,直接顶了回去:“都是亲的,这是我爱人。”

    “咳咳。”张庶再想找补也无济于事了,认命地叹了口气,扯了扯陆寒的衣襟。

    “哟,你们是同性恋呀?”专家大惊小怪地说道。

    第121章 新生儿病房

    “嗯,是啊。”

    陆寒瞪着圆滚滚的杏眼,很真诚地说道。

    古代人其实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情并不是那么忌讳的,特别是到了明清之后,由于官员严禁狎妓,逛戏园子捧红相公已经成了许多封疆大吏退而且其次的选择,因为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婢制度,只要有了后代,再与其他同性之间发生情感纠葛也只是一种无伤大雅的风月游戏,并不像现代人这么讳莫如深。

    况且陆寒战死的时候才十七岁,还正是懵懵懂懂真爱至上的中二时期,爱情观一直保持在纯纯的初恋时代,看上了张庶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别的念想,所以对这个砖家叫兽的讽刺愣是没听出来,还以为她不断的挑起的眉毛只是面部神经抽搐的结果。

    “我们是合法的伴侣,如果需要的话,稍候我会请人把注册证明带过来,现在麻烦您先给孩子看病好吗?”

    张庶比陆寒更能领会这个专家话语之中的恶意,非常书面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那么好糊弄的人。

    “呵,合法,合的是哪国的法呀,你们这种人在中国是不能收养孩子的,这么大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专家原本不过是想秀一秀自己多数人的优越感,结果吃了张庶一个软钉子,原本就恐同的心理疾病被彻底激发了出来,看着这对帅哥就不烦别人,把自己家女儿不想找男票的无明业火都发泄在人家身上,好像是因为男人都去搅基了女儿才结不上婚似的。

    “孩子是我们亲生的。”陆寒就是再傻,也多少能看出这个大妈对他们有点儿敌意,不过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亲生的?别逗了,你给我生一个试试。”

    “啊呜!”

    陆寒还想再说,忽然之间,原本很温顺地躲在襁褓之中的蚕豆竟然一下子从小被子里面钻了出来,跳到了专家的办公桌上,挥舞着肉爪,呲牙咧嘴地朝她咆哮了起来。

    “哎呀,这是什么!”

    专家虽然在小儿科工作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孩子,蚕豆原本已经基本上实体化的小身子竟然又开始变得稍微模糊了起来,按照体型来说应该还没长牙的小嘴里,此时此刻却长出了好像吸血鬼一样锋利的小尖牙。

    “啊呜呜!”

    “快来人啊,叫保安!”专家一下子就怂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长期占有医疗资源所形成的优越感,好像一般受到惊吓的女人那样大呼小叫了起来。

    “遭了,蚕豆怎么会这样?”

    张庶一把捉住了蚕豆,把他送到了陆寒的手上。

    “你带着孩子快走,我来跟他们交涉断后。”

    “这怎么行啊?”

    “我现在是实体,走不掉的,你们先脱身再说,老太爷总有办法把这事儿压死了。”

    “噗叽!噗叽!噗叽!”

    就在两个人推搡的时候,陆寒一个没留意,被蚕豆挣脱了手臂,浮在了半空之中,不断地朝着那个大声呼救的专家吐出了鲜红色的团子。

    “啊啊啊!”专家的呼喊声一下子被血团吞没了,戛然而止。

    不光如此,整个专家办公室的内部,竟然从地表上面还是不断地蔓延着一股血红的颜色,还伴随着很浓郁的血气。

    “这是什么?蚕豆,快住手!”张庶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唯恐这血腥的一幕被摄像头捕捉下来,连忙喊道。

    “哼唧!”蚕豆似乎是被惹怒了,肉球一样的身子紧绷着,还在不断地吐出血红色的团子,打在那个已经昏厥在地的专家身上。

    “蚕豆!”最后还是随着陆寒的一声很有威慑力的断喝声,小家伙儿才终于停止了大战僵尸的模式,伸出肉爪抱住自己的小脑袋,不敢动弹了。

    “现在怎么办?”因为习武的关系,张庶的耳音非常不错,这会儿已经听见应该是有为数不少的人在走廊里跑动着,难道是来捕捉自己一家人的吗?

    “嗯?好像不是冲咱们来的。”陆寒把办公室的门稍微嵌了一个缝儿,往外看看,发现走廊里只有大量的医护人员在跑来跑去,看样子并不是朝着他们的方向,只是很快地经过了门口。

    “请问怎么了?”陆寒索性推开门闪身出去,又反手掩住了房门。

    “快让路,新生儿集体哭闹,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个被陆寒捉住手臂的小儿科大夫着急地说道,挣脱了陆寒接着往前面跑了过去。

    “张庶,咱们趁现在出去。”

    陆寒回身进房,拉着张庶就走,前脚走出了房门,忽然又停住了,回头深看了房间里的摄像头一眼,摄像头里一直在闪烁的红光忽然静止不动了。

    ……

    张宅。

    “喂?”陆寒等了一会儿,电话终于响了,他很快地接了起来。

    “老爷,是我,没事啦。”电话另一端响起了胡瓜的声音。

    “记忆都抹去了吗?”

    “嗯嗯,放心吧,顺便把她的直男癌治好了,希望她女儿记得早晚给我烧三炷香。”

    “医院的情况怎么样?”

    “乱成一锅粥啦,新生儿病房还在鸡飞狗跳的呢。不知道小朋友们都中了什么邪。”胡瓜不太了解情况,接到老板的指示就赶紧前往现场去善后,其他的事情都没赶上。

    “知道了,你回包袱斋待命吧。”陆寒没心思跟他多说,吩咐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了?”张庶一直都在房间里陪着蚕豆,这会儿刚刚脱身出来,看到陆寒在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没事了,蚕豆呢?”

    “刚睡。”张庶听到善后工作完成,长吁了一口气,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他却不想让孩子的任何私人信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他一定要尽全力保护蚕豆。

    小家伙儿倒是玩儿的挺开心,在医院横冲直撞了一番之后,似乎是经过了一场热身运动似的,吐奶的毛病竟然不药而愈了,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活泼泼的,这会儿玩儿累了,趴在张庶怀里睡熟了,才被安置在了摇篮里。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新生儿病房还在骚乱,看样子是蚕豆做的。”陆寒蹙起了眉头,这小东西的影响力竟然比自己估计的要大得多,看来他为了帮助自己的双亲脱身,竟然能擅自将整个儿医院的婴儿都暂时弄得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手底下有没有忖量,万一伤到其他的孩子,自己和阴胎自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就只怕会伤了张庶的阴鸷。

    “蚕豆?他可以吗?”张庶却有点儿不能相信,这么小的一个肉团子,怎么会有本事掀起这样的轩然大波,蚕豆虽然一再在张庶面前展现过自己的各种技能,但是因为亲缘的关系,张庶却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小朋友。

    “当然,咱们之前都小看了他,以后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胡闹了。”陆寒虽然多年来身居高位,却无法容忍自己的孩子从小就擅用职权骄纵任性,他可不想培养出一个高衙内那样的废柴。

    “我的爱穿越天际、我的爱川流不息……”陆寒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刘哥。”

    “小陆啊,放心吧,医院的新生儿们都已经平静下来了,我混进了医生队伍之中打听,说是逐个排查没有异常,蚕宝宝没做坏事,你可不要家暴啊。”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刘陵的声音,混合着几声小宝宝咯咯笑的声音,看样子确实没事了。

    “哦,知道了,谢谢了刘哥,再联系。”陆寒挂断了电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蚕豆应该只是被刺激到了,毕竟刚才那位专家说话不中听,你不要太苛责他了,好吗?”

    看到陆寒转身要往婴儿房里走,张庶赶紧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呵,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脾气暴躁的男人,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欺负小孩子的。”陆寒虽然说得很温和,面部表情却比较严厉,很不常见地没有顺从张庶的阻拦,继续往屋里走,张庶劝不住他,只好跟了进去。

    蚕豆好像完全没有惹祸了的自觉,撅着小屁股在婴儿床里睡得正香,旁边还摆着那个看上去有些诡异的bjd娃娃,玻璃制的眼睛依旧非常追人,自从陆寒他们进来,娃娃的眼神似乎一直都在跟随着他们行进的路线。

    陆寒看了看蚕豆,没有吭声,伸手拿起了那个诡异的娃娃,直接摘掉了它头上的假发,里面是个秃头的样子。

    咔嚓。

    随着陆寒的手稍微用力,娃娃的头盖骨被他掀开了。

    “这种娃娃竟然是这样拆装的吗?”张庶觉得这样的方式稍微有些吓人,也是难为蚕豆怎么会喜欢玩儿这种类型的玩具。

    “我也是之前查过了资料才知道的,也许,这个东西能帮上我们的忙。”

    陆寒说着,把手伸进了娃娃的头颅内部,手指稍微一用力,把那对德国原装价值不菲的玻璃眼珠从娃娃的颅腔内部抠了出来。

    “……!”张庶看得浑身一激灵。

    “这东西能帮咱们什么呢?”

    “去找你们老太爷身边的红人——苏杭。”

    第122章 离家出走

    “噗……叽……”

    张庶看着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爬动着的蚕豆,小家伙儿还时不时打着嗝儿哼唧两声,他又看了看陆寒,他倒是危襟正坐着,并没有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跟自己逐渐亲密而经常流露出的活泼神情。

    “呕。”

    苏杭所在的另外一个房间里,传出了几声呕吐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镜妖翻了翻白眼,冲出来没说话,先抓起杯子在饮水机上接满了一杯水漱漱口,缓了缓神儿。

    “苏杭,你没事吧?”张庶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按理说以这小妖精的心理抗击打能力,见过那么大的世面,不至于会吓成这样。

    “额,没,没事。”苏杭看了看张庶,有些欲言又止,伸出手去把攥着的娃娃眼珠儿递给了他。

    “你都看到了什么?方便演示吗?”

    “绝对不方便,张总,你带着孩子先回去吧,这事儿我得跟陆寒单独说。”苏杭连忙摆了摆手,表示此处有码少儿不宜。

    “蚕豆只是个小朋友,他会做什么呢?”张庶显然对苏杭这种过度的反应有些不满,觉得他不是对蚕豆有什么偏见,就是看不起自己普通人的身份,认为他无法承受那些黑暗的东西。

    “唉,好吧,因为是通过娃娃眼睛折射出来的,我只能自己读取,不能给你们播放啦,不过你们也都提到了,当时在专家办公室,蚕宝宝不是吐出了一些红色的血块吗?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吐那些东西,而且他吐奶也不是生病,而是单纯吃多了。”苏杭耸了耸肩,一副我尽力了的模样。

    “吃多了?吃多了什么?孩子的食量我们都是遵医嘱小心安排的。”张庶不太明白苏杭的意思。

    “那些血块啊,那个娃娃摆在房间里好几天啦,我粗算了一下,蚕豆他每天都要吃掉,额,大概十几个、十几个……”

    “十几个什么?快说啊。”张庶有点儿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事关蚕豆的安慰,让他失去了往日里冷静谨慎的处世态度,变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死婴。”苏杭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瞅着张庶,他可能是被逼急了,稍微露出了一点儿妖气。

    “……!”张庶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到身后的陆寒站起身来扶住了他。

    “蚕豆不会的。”陆寒的语气非常坚决,好像是在给蚕豆平反,又像是在安慰张庶,他瞪着苏杭,眼睛里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艾玛。”苏杭刚刚拿点儿妖气一下子被陆寒震慑得丢到了爪洼国,往后蹿了好几步。

    “大大,有话好商量,可是小的我确实没骗人啊。”

    “等一等,陆寒。”想起了前几天在家中院子里见过的那些血海和沉沦在其中的残肢断臂,张庶还真是有点儿含糊,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其他的生命,可是这种说法显然跟之前的诡异事件之间必然有着一定的联系。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跟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关联。”张庶说着,下意识看了蚕豆一眼,小东西还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爬着,看样子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谈话而产生什么奇怪的反应。

    “蚕豆,你自己说。”

    陆寒蹙了蹙眉,苏杭是张廷枢的铁杆粉丝,大腿抱得结实牢固,肯定不可能起什么幺蛾子,那么就只能从蚕豆这里得到答案了,从在医生办公室的表现来看,小东西的理解能力强悍得很,绝对不会听不懂自己的问话。

    “噗叽。”

    刚刚还在扮可爱的蚕豆忽然停止了爬动,调转小屁股转悠了半圈儿,转过脸来对着陆寒,眨巴眨巴大眼睛,对他扮了个鬼脸。

    “你这孩子,到底说不说!”

    陆寒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让一旁的张庶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不听话,有时候也会招来父亲的几句重话,而现在因为实力的关系,他只好自觉不自觉地扮演着那个调停人的角色,在一旁扯了扯陆寒的袖子。

    “啊呜呜!”

    蚕豆干脆不去搭理陆寒,反而对张庶团了团手,他虽然还说不出来什么完整的话,但是看样子好像是在询问张庶的意见,到底站在这对父子的哪一边。

    “蚕豆,你有什么秘密,连我们也不能分享吗?”

    张庶试探着走上前去想要把他抱起来,虽然语气比陆寒温柔一些,但是从话里还是听得出他也跟陆寒一样,坚持着身为家长的立场。

    “呜哇!”

    蚕豆看了看张庶,又看了看陆寒,好像第一次明白了这两个大人才是一伙的,就算他们疼他,可他们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他憋屈了一秒钟,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蚕豆,你怎么了?”张庶想伸手去抱他,竟然破天荒地被蚕豆给躲开了,小肉球从沙发上直接滚了下去,连滚带爬地往墙边上靠拢过去。

    “啊呜呜!”

    蚕豆伸出肉爪在墙上不停地拍打着,让张庶和陆寒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蚕豆平时很娇气,就算稍微被弄疼了一点儿都会跟张庶不停地撒娇,可是现在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怕疼似的,使劲儿拍打着冰冷坚硬的墙壁。

    “蚕豆,快停下来。”

    张庶正要上前去把他抱起来,忽然面前的墙壁发生了扭曲,蚕豆的小身子竟然一个没站稳,直接被吸入了墙壁之中,整面墙好像水波纹一样地发出了涟漪,慢慢地又凝固了起来,蚕豆不见了!

    “蚕豆!”

    张庶喊了一声,身形一动要冲上去,被身后的陆寒扯住了胳膊。

    “没事的,他是在叫菀菀,我看见他了,他把他带走了。”

    “菀菀?”

    张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墙面,他没有陆寒那样的灵力,看不穿墙壁里的动静,可是既然陆寒发话,蚕豆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他们不是吵架了吗。”张庶的身形放松了下来,眉头却依然紧蹙,有种不被孩子信任了的挫败感。

    “之前吵架,很有可能也跟蚕豆最近的表现有关系,而且人的关系不就是相互补救的吗,他跟咱们闹了一场,也只好让基友替他擦屁股了。”

    陆寒伸手搂了张庶一把,按了按他的肩,一旦跟孩子过了蜜月期,新手父母多多少少都会经历这种小别扭的,只是张庶还不能适应自己的儿子这种异于其他小朋友的实力,过早地经历了孩子逃家的命运。

    “现在怎么办?去找菀菀吗?”不管蚕豆本体的实力多么强大,张庶总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把他跟其他普通的小朋友区别对待,在他心里他还是个时刻需要双亲照顾的小宝宝。

    “菀菀那个小鸡贼,肯定知道我们会去告状,估计连纨贝勒那儿也不回去了,我还要跟他们联系一下,陪个不是,毕竟他家孩子是咱们家孩子拐走的。”陆寒抚了抚额,在上次的尴尬之后,他现在并不是特别想跟纨贝勒马上联系。

    果然还不等他打电话,手机就主动响了起来,上面果然显示的是“大玉玺”的代号。

    “纨哥。”

    “陆寒,孩子在你那儿吗?”

    “刚才来过了,抱走了蚕豆,他没回家吗?”

    “没有啊,刚才熊孩子跟我在玩儿乐高呢,结果玩儿到一半,忽然喊了句蚕豆,就撞墙不见了,我还以为去你家玩儿了呢。”纨贝勒在电话另一端显得有些急躁,陆寒多少有些诧异,还以为他对熊孩子是嫉妒多于喜欢的。

    “蚕豆跟我们闹了别扭,可能是跟菀菀求助了,现在离家出走,我也找不到他们,纨哥,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个羁绊啊,直接给你家当童养媳最好了,我难受的是他手里还拿着我的一块乐高啊,拼不上了肿么破,唉算了我定位他们一下,一会儿给你们回话啊。”纨贝勒一声叹息,挂断了电话。

    张庶:“……”

    陆寒:“……”

    “攻都是这样吗?”张庶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了看陆寒,没有期待他能有多么精彩的回答。

    “额,绝大部分吧。”陆寒还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的爱穿越天际,我的爱川流不息……”还没等铃声唱完,陆寒就赶紧接起了电话。

    “陆寒啊,没事儿啊,熊孩子们已经找到了。”

    “哦哦,那就太好了,我们现在过去接他们行吗?”陆寒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张庶摆出了一个“二”的姿势。

    “接?那也只能你一个人去接了,张庶估计是够呛,他们在地心里。”纨贝勒在电话那头随意摆弄着自己的乐高大火车,很无所谓地说道。

    “地心?那不就是……”陆寒看了一眼张庶,稍微收敛了自己担心的表情和焦灼的语气。

    “是啊,我对你们那儿也不算是太熟悉,哎,就是阴山背后的那片山谷里,两只在那儿正撒欢儿呢,远远的我也看不太清楚啊,好像还有不少小孩儿,那是什么地方啊?你应该比我清楚了。”

    “怎么会?那是……红谷。”

    第123章 死婴

    “红谷?那是什么地方?”纨贝勒漫不经心地玩儿着乐高,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菀菀的安危,不过这也难怪,那两只的战斗力就算把地球从里到外翻个个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这个当老家儿可以含泪退居二线相夫教子了。

    “那是……所有没睁开眼睛的胎儿聚集的地方,他们是不被父母期盼的孩子,所以横死之后,都会有非常强悍的怨力。”

    陆寒看着张庶,思忖了一下,还是直接说出了实情,毕竟以张庶的性格,事关蚕豆安危,就算刻意隐瞒也是瞒不住多久的。

    “哦,那就让他们玩儿吧。”没想到纨贝勒冒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

    “陆寒啊,你们是新手儿,比较紧张我可以理解,不过这点儿小怨力对菀菀来说简直毛毛雨啦,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帮熊孩子出去可能耀武扬威的,在红谷里菀菀绝对能当孩子王……哎哎哎?”

    纨贝勒还在那里自说自话,谁知说道一半儿,竟然又打住了话头儿。

    “怎么了吗?”陆寒还真给他说中了,新手父母那股子大惊小怪的劲头儿彻底暴露了出来。

    “奇怪,我们家菀菀好像有点儿受欺负啊,我没看错吧。”纨贝勒抓了抓鸡窝头,有点儿不可思议地说道,他是天下万石之王,只要是在地表以下发生的事情都能监控得到,就算是地心周围的森罗殿里也不例外,这会儿墙上的投影仪正显示着菀菀被一群没成型的死胎围拢在一起,似乎有些局促,想走却走不出去的样子,不过那些死胎也并没有怎么难为他,一时又看不见蚕豆的身影了。

    “我说,你们还是去一趟吧。”纨贝勒想了想,他知道菀菀不会有什么危险,蚕豆却不一定,刚出生的阴胎,会不会还留恋那个地方呢?又或者是红谷里的死胎喜欢他,想把他留在那里做永久的玩伴。

    “纨哥……”

    “陆寒,我可以送你们进去、带你们出来,可是托你的福,我还真不是特别敢以真身的形态进入你的地盘,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吧?”纨贝勒的声调了带着一丝诘责的语气,陆寒是他唯一看得上的判官,他大玉玺围观政斗三千多年,还第一次被一个小毛孩子算计了,这个心结不是说解开就能解开的,虽然陆寒不至于为了算计他让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的境地,但只要菀菀没事,他也不打算冒险去救下别人家的崽。

    “嗯,这是当然的,祸是我们家蚕豆惹的,我自然会把他和菀菀都安全带回来,你不用担心。”

    “成,那你快着点儿啊,我还等着玩儿乐高呢,文玲去国外拍戏了,他回来之前你最好把你们家的上门儿女婿弄回来,不然现役皇帝发龙威,小的我可承受不起。”纨贝勒翻了翻眼睛,还好文玲玲不在国内,不然知道宝贝儿子丢了,别的不说,云台凌烟阁的文臣武将立马就得廷杖挨板子,唉,跟着古代人确实不好混。

    “知道了纨哥。”陆寒挂断了电话。

    听纨贝勒的语气,两个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关于红谷的变数很多,在把他们接回来之前,谁都不敢打包票到底最后会演变到怎样的局面,可是话说回来,蚕豆和菀菀离家出走,为什么会选择那样邪门儿的一个地方呢。

    “怎么样,纨贝勒能帮忙吗?”张庶看陆寒半天没吱声,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够呛。”

    陆寒摇了摇头,对张庶做出了一个耸肩的姿势,怕他担心,又赶紧找补了一句:“不过孩子们暂时没什么危险,只是我需要赶紧过去一趟,把他们接回来,毕竟小孩子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什么意思?”

    “这小孩儿的阴魂可比女鬼还要厉害呢。”旁边一直围观着的苏杭搭了句茬儿。

    “这话怎么说?”

    “小孩子心性未定啊,动物性很强,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性、喜怒无常不好控制,虽然都说人之初性本善,那也得出的来才行,没睁开眼睛就死掉的阴胎都是怨念强烈的,你在公司待久了,应该知道有不少旗下的艺人都在养小鬼的事情吧?就是这个道理,小鬼养在家里固然能招财,可是也要让渡自己的阴鸷,也不是没有圈子里的小咖因为这种事情被折磨疯了的,因为咱们皇朝娱乐的根儿是关外张家,所以才会镇得住,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张庶的表情再次紧绷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陆寒。

    陆寒等了苏杭一眼,平时看着挺机灵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没眼色,真是猪队友,一面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嗯,基本上就是那样,红谷的戾气最重,所以安排在阴山背后,用来镇住那些古往今来乱臣贼子的魂魄。”

    “……”

    “哎,不过你不用担心啦,蚕豆肯定不会被欺负的,小东西那么古灵精怪,更何况还有菀菀,他可是圣嗣,身负纯阳,别说一群小孩儿了,就是地狱里全部的恶鬼也奈何不了他。”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现在就动身,去把孩子们带回来吧,毕竟你们刚才也说了,红谷里的死婴都是喜怒无常的,现在玩儿得好,不代表以后就能和睦相处,而且蚕豆是想以正常孩子的身份长大,总回到阴间去不是不太好吗?更何况还有别人家的孩子,总不能一直连累人家。”

    “嗯,你说的是。”张庶的话合情合理,陆寒无法反驳,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过去,你在家等我。”

    “等一会儿。”张庶拉住了陆寒,神色非常坚定地看着他。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他一出现这个表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啊,陆寒一副宝宝心里苦的表情看着张庶,等着他说话。

    “我跟你一起去。”

    啊,果然,陆寒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试探地摇了摇头:“活人要过去很危险的,况且你之前刚刚魂穿过,短期之内肉体和灵魂不适宜再分开,灵力减损不说,肉身也容易出危险啊。”

    “这……可是我怕你一个人过去的话,蚕豆未必会听你的话,加上红谷的小朋友和菀菀,你真的可以凭借武力把他带回来吗?就算可以,你打了别人家的孩子,纨贝勒和金老板会怎么想,更别说你是打不过他的。”张庶想起上次陆寒被菀菀揍得鼻青脸肿,心里还是会发疼,虽然他知道他是故意让着小孩子,但就因为不敢下死手,才会被菀菀打成那样。

    “那怎么办啊,只能我好好跟他说呗,他总不能让我跪下,就算是阴间,爹跪儿子也是要遭雷劈的。”

    “哎,张家的人不是可以肉身穿梭阴阳两界吗?”猪队友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想起这个话头儿,接茬儿说道。

    陆寒翻了翻白眼,一副你怎么不去死的表情狠狠地盯着苏杭,可惜对方并没有接收到来自判官的恶意,接着说道:“大族长不是就常常来往于青铜门吗?现在他回老家结婚了,那里没人把守,张家人可以随意出入啊,老太爷就进去过几次,他古代的肉身找回来之后,因为阴阳之气不调和,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两界山那里吸收一些阴气回来的,你是张家嫡亲子弟,一定没问题。”

    “没问题你麻痹……”就在陆寒想要张开大嘴一口把镜妖吞进去的时候,被张庶薅住了领子往门口拖出去。

    “走了陆寒,回家去取装备,苏杭说得对,我是关外张家的人,一个红谷,有什么好怕的。”

    张庶脸上的表情炒鸡高冷总裁,干净利落的短发有几缕垂坠在光洁的额头上,他回头看着他,让陆寒觉得自己的男人威武可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很不争气的脸红了起来。

    “你脸红什么?”

    出了办公室的门,在电梯里,张庶不解其意地问道。

    “额,内个。”陆寒有点儿不好意思。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明天再动身啊?”

    “阴间不是二十四小时黑夜吗?有什么要等的。”

    “张庶,你真帅。”陆寒有点儿黏糊起来,往他跟前蹭了蹭,不过打死他也不敢提出先来一炮再去接蚕豆这种丧心病狂的提议。

    “滚。”

    高冷总裁断然地拒绝了他。

    ……

    “哈秋!哈秋!”

    风雪长白。

    陆寒连续打着喷嚏,个子太大,楞呵呵地跟着身材矫健的张庶朝雪山顶峰攀爬着,伸手摸摸自己的金身,得,都冻挺了。

    “感冒了吗?”总裁终于停了下来,无语地回头看了看他,这么怂的鬼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有点儿。”陆寒的鼻音果然加重了,他原本从来不会生病,可是因为这几年跟张庶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相爱,被他身为生人的阳气给暖了过来,最近也常常会出现一些活人才有的反应。

    “关外真冷啊。”陆寒哆嗦了几下,他的感官逐渐明晰起来,原本仗着自己个子大,只穿了一件优衣库的轻薄羽绒服,结果冻得窝住了身子直打哆嗦。

    “过来吧。”张庶朝他招招手,两个人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岩石后面,张庶伸手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在,在这儿干?”

    “干什么干。”张庶瞪了他一眼,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就要往他身上套。

    第124章 吃面(庶儿女装慎入)

    “哎?张庶你干什么呀?”

    “别废话,你不是冷吗?”

    “那也不能穿你的衣服啊,哈秋!”陆寒知道自己要打喷嚏了,连忙窝住身子蹲了下去,那样子简直就是一只大号的蚕豆。

    “看你。”张庶忽然觉得自己的爱人那么可爱,虽然他在各方面的实力都要高出自己,却总是不吝于将少年特有的青涩展现出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真的不冷,跑跑就好了。”

    陆寒打完了喷嚏,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张庶的冲锋衣重新给他穿在了身上。

    “这样的山路怎么跑?”张庶要挣扎,却被陆寒按住,只好乖乖地穿回了冲锋衣。

    “我试试,你到我背上来。”陆寒说着,竟然脱掉了自己的登山靴,赤足直接踩在了雪地上。

    “哎!你干什么,不是说冷吗?”

    陆寒不理会张庶的询问,一蹲身直接把他背在了背上。

    “陆寒?”张庶被他的双臂紧紧锁住腰臀,在他背上扭动了两下,完全挣脱不开,只好放弃了挣扎。

    “把脸埋在我颈窝里吧,不然风太凉了。”

    陆寒把自己的登山靴用鞋带捆好了,搭在脖子的两端,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脚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变成了极为锋利的,类似野兽一样的鬼爪。

    “!”

    虽然陆寒的呼喊声,他整个儿人像子弹一样射了出去。

    ……

    “呼……呼……”等到陆寒一口气跑到山顶上的时候,整个儿人因为运动产生的热能而散发着白气,远远看过去活像个蒸熟了的山芋。

    “陆寒……”张庶终于得以脱身,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因为跑得太快,天空又落雪,弄得张庶整个儿风帽上面都是一层厚厚的雪花儿。

    “额,误伤、误伤,哈哈哈。”陆寒很心虚地说道,收起了鬼爪,用大手不断地替他拍打着。

    “这就是……青铜门?”

    张庶拍掉了陆寒的爪子,自己抖了抖头上的雪花儿,在皑皑的风雪之中,隐约看见前面那座山峰上若隐若现的生门。

    那是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就好像酆都城的城门一样,只不过张家人的体质在这里穿越会更为合适一点,那是他的血脉世代守护的闸门,一旦开放,百鬼夜行。

    “你知道这座门的故事吗?”

    “知道啊,你家族长为了他老婆守了很多年嘛。”

    “十年。”张庶走上前去,伸手拂去了上面的浮雪,露出门板上面斑驳的花纹。

    陆寒守了他多少年呢,算命那会儿,自己还是孩子,总有二十多年的光景了,他从没想过能与他生育后代,甚至也没想到会爱上自己,却那么轻易的用唯一的红线改变了他的命格。

    “陆寒,我不会让蚕豆有事的,我不会让你的家庭破碎。”

    “嗯!”陆寒倒是不怎么紧张,毕竟他本身就是黑暗世界的一部分,并没有张庶靠近青铜门那么强烈的仪式感,不过还是很贴心地凑了上来,挨着他,有点儿黏黏糊糊地说道:“张庶,你真可靠。”

    “别废话。”

    张庶立刻变了脸色,原本还有些憧憬的神情在看到陆寒很露骨的痴汉脸之后变得荡然无存,高冷地指了指那扇自己根本无法撼动的大门。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

    陆寒看着张庶的时候还是一脸的狗腿,转过九十度左右就已经面沉似水了。

    “开。”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跟刚才说话的时候被张庶长期浸润而夹带着京白的少年音色已经完全不同,让张庶心动了一下,紧跟在他的身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走吧,接孩子去。”转过脸来,又是一脸傻白甜,这人精分严重,多半有病。张庶感叹了一下,点了点头。

    “哎,你不换上蓝色帽衫吗?”

    “找死吗?”

    “不敢。”

    两个人开着玩笑,心态还算是轻松地进入了青铜门内。

    陆寒先迈进去的,在他进入的同时,身上那身儿寒酸的装备消失了,他又变成了那个绯袍玉带、汉官威仪的优雅男子,他回过头来看着张庶,知道他很喜欢自己这样的打扮,可是映入他眼帘的张庶却让他惊呆了。

    “你你你……”

    陆寒的舌头直打卷儿,一张俊脸都扭曲在一起,好看的杏眼瞪得滴流圆,都快要瞪成斗鸡眼儿了。

    “嗯?”

    张庶正在感叹着陆寒装束上的变化,也想看看自己的,一低头就发现——天雷滚滚。

    “陆寒,你解释一下。”

    张庶的声音还算是平静,但是额头上的黑线都快要实体化了,他直视着陆寒,没敢在低头看,因为非礼勿视,他刚刚恍惚在自己的胸部看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我,我也不是很了解。”陆寒的眼风飞向了别处,爪子却很不争气地往人家胸前凑合。

    “干什么你!”

    “先摸摸再说行吗?”

    “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张庶觉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自己的身体在进入阴间之后发生了性别上的转换,陆寒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摸摸?!

    “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了。”陆寒思考了几秒钟的时间,忽然就释然了,紧接着仰起头,伸手捂着鼻子,有点儿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阳寿未尽,所以进入青铜门内折射出来的是前世的模样,放心吧,出去就好了,你们大族长进来之后不是也变成了兵马俑吗?就是这个道理。”

    对了,之前张廷枢确实也说过,族长一旦进入青铜门,就会变成古代士兵的样子,老太爷自己进来的时候也多半都是为了保持从帝陵取回的本体的鲜活,只有自己才是百分之百的活人,进到青铜门里,就会折射出前世的影子。张庶再一次低头看了看胸部的绵软,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蚕豆看见他会怎么想,他还会记得自己是他的父亲吗?

    “事到如今只有先进去再说了……陆寒?”

    张庶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瞧,陆寒还站在原地,梗着脖子,用装备之中的消毒湿巾捂住了鼻子。

    “唔唔唔,你先走,我还得仰一会儿。”

    ……

    “哟,陆判回来啦。”

    沿路之上,偶然会有路过的孤魂野鬼,死相真是光怪陆离无奇不有,不过张庶倒是不怎么害怕,因为不少经行的鬼魂都会对陆寒表现得既谦恭又和善。

    “嗯,带外子回来看看,顺便接孩子,您忙着。”陆寒也没什么官威地跟他们打招呼,张庶被他牵着手,还要承受那些鬼魂打量的目光,一般有点儿涵养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为了看他的事业线专门把头摘下来往空中抛掷的。

    张庶很别扭地扯了扯有些下滑的抹胸,这身妆束应该是跟吴咎相恋的那个前世的折射,好像那女孩子叫做十娘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了她的样子,还好是暂时的,他可不想上演什么太子妃升职记。

    “嘿,别担心,他们都是很和善的人,一会儿咱们去鬼市吃碗面再走吧,往红谷去还要很长一段路要走呢,你的身子只怕吃不消。”

    “吃面?”张庶知道陆寒的口味是偏爱面食的,古代叫做汤饼,是他们那个年代赖以生存的重要食物,不过自己一个活人,吃阴间的食物真的没关系吗?

    “这里的食物活人很难吃到,如果吃了的话就会增加很多福报,所谓升棺发财嘛。”古往今来很有本事的术士和土夫子,无不以吃到阴间真正的食材为自己在道上炫耀的资本,陆寒看出了张庶的担心,很耐心地解释道。

    “好吧,不过我要素面。”张庶想了想,素的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嘿,看你说的,好像我是吃人的怪物。”

    “难道你不是?”

    “……”陆寒想了想,释然地露出一副我竟无法反驳的表情,拉着张庶径直走向前面鬼市上的第一个面摊儿。

    “哟,陆判回来啦。”

    “带外子回来看看,两碗阳春面,一碗要干净家伙另外煮,汤头要清爽,不要葱花儿。”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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