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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节

    下岗判官再就业 作者:王老吉

    第36节

    “……,哦。”陆寒感叹了一声宝宝心里苦,恹恹地穿上了裤衩出了门。

    陆寒提着裤子从主卧往后院儿走,他现在也算是个一品大员了,不过因为早期的生活方式,身上还保留着浓郁的凤凰男气质,觉得只走几步路没必要点灯熬油开了全院的灯火,而且都是老街旧邻,吵到人家休息总是不好。

    他楞呵呵地往前走,忽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肉呼呼的,陆寒没有防备,差点儿一个踉跄摔个狗啃泥。

    “什么东西啊?”

    陆寒打了一个指响,身边亮起一团鬼火,衬着他的俊脸绿油油的,四下里找了找,也没看见自己刚才到底踩到了什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就觉出不对来,他的足迹上面都是一个一个的血印子!

    “卧槽?”

    陆寒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儿诡异,看来刚刚还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可是原地又没有什么遗迹,难道是踩到了过街老鼠,把它踩伤逃走了?那自己的点子也太正了吧。

    他虽然不怎么在乎,还是顺路去了一趟蚕豆的房间,小家伙儿在宽大的婴儿床上面撅着小屁股睡得正香,可是原先抱着的娃娃却不见了!

    不会这么邪门儿吧?陆寒四下里找了找,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娃娃的影子,他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了蚕豆的婴儿床上,忽然觉得脚踝上面什么东西毛绒绒的!

    陆寒浑身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踩在了一坨类似女人头发的东西上。他俯下身去捉住了发梢,用力一扯,床底下露出了一张睁着大眼睛的小脸儿。

    “哎呀卧槽。”陆寒低咒了一声,太久没回公司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这么差了,不过这娃娃也是真够渗人的,真不知道蚕豆到底是看上它哪里了,唉,阴胎的审美他永远不懂。

    陆寒摇了摇头,想要把娃娃塞回蚕豆的床上,却总觉得有点儿不妥当,想了想,随手把那个价值不菲的bjd娃娃摆在了窗台下面的书桌上,又回身给蚕豆盖上了小凉被,这才抽身离开。

    “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等陆寒回屋的时候,张庶已经披了件衬衫正要出来找他,果然看见陆寒在黑暗之中像个熊瞎子一样摸摸索索地走了回来。

    “不是让你出去要开灯的吗?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嘿嘿,我顺道去看了看蚕豆,睡的正香呢,咱们也睡吧。”陆寒把张庶推进了房间,自己也进了屋,锁上了房门。

    “拿来了吗?”

    “唔。”

    陆寒有点儿不情愿地把小雨伞交了出去,这个牌子不好买,都是他托刘陵从朋友的进出口商行代购的,这边的尺寸跟他的有点儿不太合适,虽然也可以淘宝代购,陆寒一个古代人却总觉得难为情,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基友,结果被刘陵这个大嘴巴到处宣扬,搞得那个代购的朋友还托他打听有没有什么特效药能达到这种效果,陆寒心说要不我先弄死你,再把你的魂儿塞进金身里,估计你也能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涛涛。

    “想什么呢,过来吧,再等一会儿天都亮了。”

    “张庶。”陆寒一纵身跳上床去,用嘴咬开了小雨伞的包装,熟门熟路地弄着,一面跟他闲聊。

    “我不戴是怕你不舒服,而且你不是知道吗?蚕豆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嗯,我知道,我刚才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反应,我最近总是很在意孩子的事情,可能跟医生说的情况差不多吧,荷尔蒙在这段时间会……”

    张庶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看着陆寒的动作,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你笑什么啊,不是每次都这样吗。”陆寒给他看的有点儿不好意思,掀起了羽毛被稍微遮掩了一下。

    “其实我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跟一个人结婚生子,睡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还很好奇,怎么会有人能跟另外一个人分享这么隐秘的事情,可是现在,你跟我都过得很自然了,自然到连害羞都不会了。”

    “谁说的,我还会害羞啊,你看,变红了。”陆寒把整个儿身体都缩进了被窝里,然后s被窝怪,直接扑向了张庶。

    第117章 傀梦

    “张庶,起床啦。”

    “唔嗯。”张庶用脸颊蹭了蹭枕头,撒娇似的没有动弹,忽然,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觉得哪里不对。

    叫他起床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这么熟悉,却又很违和呢?

    他一咕噜爬了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拉高了被子遮掩住身体,再检查一下自己是否还穿着睡衣——果然什么都没有。

    “呵,想什么呢?”

    一个看上去温婉可爱的女孩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婴儿。

    那是他的孩子,他好像又有点儿接受了这种设定,这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妻子,一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

    “啊呜!”女人怀里的婴儿发出了软糯的声音,挥舞着肉爪朝张庶团了团手。

    “蚕豆?……不对!”

    张庶忽然想起了现实,他的身子一挣,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个梦。

    “唔,怎么了?”

    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天并没有亮起来,身边传来了陆寒睡的迷迷糊糊的声音。

    “陆寒。”张庶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身后的男人立刻纠缠了上来,粗壮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腰,毛绒绒的脑袋也蹭了过来,贴在他的大腿旁边。

    “嗯,怎么啦?做恶梦吗?”

    陆寒也有点儿清醒了,一咕噜爬起来,伸手摸着张庶的头发。

    “胡噜胡噜毛,吓不着。”

    张庶没有像平时一样被他逗得笑起来,他心里还在纠结着刚才的梦,别说是跟陆寒处在热恋之中了,就算是他自己以前一个人住,打定主意打算孤独终老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一家三口平淡的幸福,他失去得太早,也因为自己身负两门土夫子联姻的诅咒,而不愿意把别人也卷进自己的厄运。

    可是为什么在蚕豆出生之后反而会梦到这些?张庶虽然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却对陆寒和蚕豆产生了类似愧疚的感觉,就好像弗洛伊德心理学举过的例子,在下意识的梦境里做过的事情也会让人对于现实中的各类关系产生愧疚和羞涩。

    “真的这么可怕吗?吓得都不会动了。”

    陆寒发现张庶的神情不太对劲,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你看,我在这儿,没人敢来的。”

    “呵,我又不是小孩子。”张庶终于被他哄人的方式给逗笑了,陆寒其实挺会带孩子的,不是争宠的时候,他会把蚕豆教育的很好,他一定带大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就连安慰别人也只会说这个给小孩子听的话。

    “我没事,咱们再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睡不着,做点儿别的也行。”陆寒好像被他弄得彻底不困了,暗昧的夜色里,他的眼睛散逸着幽幽的磷火,张庶却不害怕,反而觉得很温暖。

    “睡吧,别闹了,明天起不来的话你就等着蚕豆哭吧。”

    虽然拒绝了他的求欢,张庶还是很亲密地抱住了陆寒,睡在他的怀里。

    “唔嗯。”陆寒有点儿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发现爱人不打算理他,就放弃了做坏事的打算,歪着头靠着张庶的头,蹭了蹭他,给他枕着的手臂在他的肩膀上摸索着,轻轻拍他入睡。

    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张庶的呼吸变得平稳而富有规律,是已经睡熟了的标致,陆寒与他并头躺在一起,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眼内的磷火炽烈了起来,深深地看着张庶,很快,他看到了他的梦境。

    “呵,别开玩笑了。”

    陆寒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眼神一凛,张庶方才的梦境竟然从他的眼神之中浮现了出来,好像全息画面一样展现在房间之中。

    是傀?张庶怎么会招来这种东西呢?

    陆寒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完全看不出担心的样子,他很平静地看着那女人在梦境之中代替着自己的人生,忽然哂笑了一下,伸手探入那个全息画面之中,他修长冷酷的鬼爪伸向那个女人的影迹,轻轻一擦,竟然好像橡皮擦一样轻易地把她给抹去了。

    傀不是鬼怪,并不是存在于阴阳两界的东西,而是人类死去之后残存的一段记忆,他们随风飘散、无所依平,偶然会进入人的梦境里,存在一段时间,就自己烟消云散了,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人会梦到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人事物,有的时候甚至会连续几个晚上都梦到,就是这样的道理。

    按理说陆寒没必要动用法术消除张庶的梦境,毕竟一般的傀对人是完全没有伤害的,不过看张庶刚才那么纠结,他也犯不着对这个女人的傀多么客气。

    陆寒低头看了看张庶的睡脸,他是因为做了这个梦,才会对他产生愧疚心理的吗?他一定是怕他多心,所以把这个梦存在了心里,宁可自己纠结几个晚上,也不想让他跟着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负面情绪。

    自己的恋人真是太可爱了,他不知道被傀侵入了梦境,以为自己潜意识里有跟女人结婚的想法而产生了愧疚的心理吗?呵,今后的这几天跟蚕豆争宠,自己肯定是稳赢不输的。

    陆寒抱着张庶,有点儿幸福的睡不着了,他们在面临问题的时候,思维方式都是那么相似的,他刚才窥见他的梦境,第一个反应就是傀,而不是张庶真的这么想。

    陆寒忽然用鸡窝头拱了拱张庶:“我们真相爱。”

    “嗯,睡觉。”

    可能是因为兴奋过度,他的音色稍微高挑了一些,张庶梦里的傀被剔除了,这会儿睡的正香,被他吵了一句,蹙起了眉头,伸手捉了一个枕头正按在陆寒的脸上。

    “唔唔唔。”唉,早知道应该留下那只傀的,陆寒心里暗搓搓地想到。

    ……

    第二天一大早,陆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张庶还是比自己起得早,他一咕噜爬起来,都来不及洗漱,就跑到院子里去找他。

    “醒了?洗漱了吗?早饭在餐桌上,给你留了十个鸡蛋,够吗?”

    张庶背着奶爸专用包,把蚕豆装在里面,当成书包一样背在背上,自己正在把洗好了的尿片搭在天井院里。

    啊,这就是赢家的人生。陆寒心里连连地感叹了一番。

    蚕豆是张家和澹台家的嫡派血脉,在帝都九门拥有一子两门不绝的位份,非常贵重,出生以来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澹台家族财大气粗,说一般的纸尿裤太伤孩子幼嫩的皮肤了,竟然专门让人送来好几匹苏州丝绸,裁剪妥当,单给蚕宝宝充当一次性尿片,这个规格,就连陆寒这个真土·豪都连连咋舌了。

    还好张庶性子简朴,虽然送来了这么多尿片,他也舍不得用一次就丢掉,基本上第二天洗一洗晾干之后,到了晚上还能接着用。

    “嗯?怎么不说话?”张庶背着孩子干活儿,没听见陆寒的回应,回过头来看他。

    “哦哦,十个够了,我也减减肥,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陆寒跑过去把张庶背上的书包解了下来,捕捉到蚕豆替他抱一会儿孩子,小家伙儿刚刚吃完早餐,性子还挺温和的,难得没闹,很乖巧地趴在陆寒的肩头不动弹。

    “嗯,今天早晨觉得很清爽。”

    “做了好梦吗?”陆寒忍住促狭之心,明知故问地说道,果然看见张庶的表情有些尴尬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红。

    “我……说梦话了?”昨天晚上惊醒了之后,张庶又睡了几个小时,梦里都是陆寒,他们做着他从没想过的姿势,换着花样儿,竟然还是在露天的什么地方,那个地方很美,好像是一片红色的山谷,漫山遍野开满了鲜红艳丽,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是啊,你说什么陆寒慢一点儿、陆寒不要了,把我吓的……”

    “别胡说,蚕豆还在呢!”张庶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开玩笑,虽然知道蚕豆听不懂,还是赶紧上前去捂住了小家伙儿的耳朵。

    张庶不知道那个梦是陆寒重新置换进去的,不但洗掉了他之前的不开心,还借机会在梦里调戏了他好几个小时。

    “我,梦到了一个很美的地方。”

    “啊?什么美丽的地方”

    原本还是一脸得意洋洋的陆寒,在听到张庶的话之后,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什么很美的地方?自己昨天ps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加背景啊,张庶应该梦到跟自己在卧室里嘿嘿嘿才对。

    “我不知道,不过那么美,应该不会存在在现实世界里吧。嗯,有点儿像薰衣草庄园?如果把大背景的紫色变成红色的话,就对了。”

    一片红色的地方?陆寒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吗?”

    “张庶,你确定是个红色的地方吗?周围有什么特点呢。”

    “唔,好像是一片红色的……山谷?开满了花朵,怎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儿奇怪。”陆寒想了想,没有告诉他自己置换了梦境的事情,免得张庶又要想起那个女人,不过他还是本能地觉得这个梦并不简单。

    “哪里奇怪?”张庶不解地问道。

    “梦,一般都是没有颜色的。”

    第118章 阴谋与爱情

    张庶浑身一激灵,陆寒不说,自己竟然还没发现,那个梦境相当真是,色彩非常艳丽,其实他和陆寒本体的颜色反倒没有特别在意,可是那耀眼的红色却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在他为数不多的梦境中,这个梦最美,最为鲜艳夺目。

    “有颜色的梦,会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很少吧,不过也不一定。”陆寒随口答应着,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毕竟在他从业的范围之内,大红色的梦境都带有来自地府的警示意义,或者有什么冤魂想要缠上宿主,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反正张庶梦到只是红色的花朵,又不是鲜血,不过想要知道那个梦境的话,除非。

    陆寒盯着张庶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脸红了起来:“张庶,咱们回卧室再睡一次吧。”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我的……产假就快要结束了,今天还有一些来往的邮件要回复,没有时间跟你歪缠。”

    张庶被他弄得有点儿尴尬,每次都是这样,他非要先说,弄得就好像自己不想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感情一直很好,最近却总是忍不住想往一起凑,搞得张庶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色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绮念,假装不感兴趣,摆了摆手,伸手接过了陆寒怀里的蚕豆,转身进了书房。

    陆寒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结婚日子不断了,好像大白天就弄也不太合适,还是等晚上再说吧,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院子里绝对不会有让张庶陷入危险之中的东西,因为他感觉不到任何敌意,到底是哪方面的势力在跟他们开玩笑呢?

    ……

    陆寒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的自鸣钟,这物件儿也是老屋里留下来的,听说是庚子年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还是马格尔尼觐见乾隆皇帝的时候带来的英王所赠的礼品,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却还是很准时地执行着它的职责,只不过就是走得太慢了,让陆寒恨不得直接把它的指针掰到晚上十点,那是蚕豆被张庶哄睡的时间。

    “哈欠……”才下午三点,不知道干点儿什么才能打发时间。陆寒想了想,不如会小铺子里去看看,再问问胡瓜这方面的问题,毕竟他是主管鬼魂的,胡瓜在精怪方面的经验比自己要多一些。

    陆寒捯饬得人摸狗样的打算出门,结果一打开院门就发现门口直挺挺地站着一个大个子,虽然个子很高,小脸儿却非常年轻,还紧紧地绷住了,抽抽搭搭一脸的委屈。

    “菀菀?你怎么来了?快进来。”陆寒看见是儿子的基友,赶紧把他往屋里让,心说这纨贝勒两口子也真是的,一个婴儿——好吧虽然是巨婴,但是让小朋友这样跑来跑去的也不安全啊,万一碰上人贩子怎么办,又想了想自己被菀菀的封印的事情,完全不再担心了。

    “救我!”菀菀正要进门,忽然浑身好像炸毛儿一样,打了一个寒颤,一猫腰蹿了进来,躲在陆寒身后。

    “小兔崽子往哪儿跑!”就在菀菀刚刚躲起来的时候,门口冲进一个英俊威武,动作却像傻狍子一样的帅哥。

    “纨贝勒?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约好的吗?”

    “熊孩子给我滚回来!”纨贝勒气势汹汹地闯了人家的空门,对着菀菀声色俱厉地喊道,看样子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唉,有话好说你可不能家暴啊……”陆寒虽然在身体机能上远远胜过自己的爱人,却最讨厌那种仗着体力优势欺负老婆孩子的男人,好吧这一家是欺负老公孩子,不过纨贝勒真的有这个胆量吗?

    “家暴?有没有搞错啊?”纨贝勒见院子里没人,大庭广众之下扒开自己的t恤给陆寒展示了一下菀菀的“战绩”。

    唉,万紫千红百花盛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啊,陆寒看的浑身一激灵,仿佛自己都感受到了来自熊孩子的恶意。

    “那你们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啊?”

    “熊孩子总想往你家里跑,文玲不乐意呗,我不让他跑,他就打我。”纨贝勒作为封建帝制的最高集权者——传国玉玺,手舞足蹈地表示自己对于儿子这种忤逆行为的不满。

    “唉,看开点儿吧,世道变了。”陆寒一副“我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菀菀想来玩儿,你就把他放在我家里抚养也没关系啊,我现在不开店了,全职在家里带孩子做饭,多一双筷子嘛,不碍事的。”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也想把菀菀送出去养啊,可是文玲不愿意,你知道他以前那个工作嘛,很重视子嗣教育的,每天把菀菀拘着学东西,还时不时让老粽子过来教他,孩子也是憋得难受,不过很奇怪,最近他总是向往你家里跑,不知道为什么。”

    两个奶爸正在交流育儿经验,竟听见院子里又传来了叮叮咚咚的声音,还伴随着张庶的呵斥声。

    “蚕豆,快住手,不许欺负哥哥。”

    “啊呜呜!”

    “唔,疼,要抱。”最后是菀菀充满了委屈的声音,那么大的个子一溜烟儿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看了看两个呆若烧鸡的男人,直接蹿回了纨贝勒身后。

    “你个熊孩子,在家咋那么能呢?连个奶娃儿都打不赢,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圣嗣?”纨贝勒翻了翻白眼,看着后面追出来的肉团子。蚕豆还不太会走路,连滚带爬地蹿了出来,朝着菀菀的方向呲牙咧嘴地发出警告的呜咽声。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娃儿。”陆寒虽然摸不清楚两个孩子之间的恩怨,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逗得大笑了起来。

    “别笑了,给孩子做了坏榜样怎么办?”张庶蹙起了眉头,把满地乱爬的蚕豆捕捉了起来抱在怀中,没好气地说道。

    “蚕豆,快跟哥哥表示对不起。”张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严厉,让陆寒都觉得浑身寒浸浸的。

    蚕豆耷拉着小脑袋,似乎正在压抑中,他攥紧了小拳头挥舞了半天,也没人明白他的意思。

    “啊呜!”

    小家伙儿浑身使着劲儿在父亲怀里蹿了两下,认命了,对着菀菀哼唧了两声,团了团手。

    “蚕豆。”

    “噗叽。”看见菀菀还想蹭过来,蚕豆很高冷地朝着他扮了个鬼脸,回身趴在张庶的肩膀上不动了,看样子完全不想搭理他。

    “……,纨贝勒,回家。”

    “你这熊孩子,叫声爹能死啊。”

    “哼,自己走。”菀菀垂头丧气地说道,往墙里一钻就不见了。

    “哎,等等我啊,哦对了,我还得去鸿宾楼给文玲买外卖,唉,算了自己走吧。”

    纨贝勒总算是找回了儿子,暂时平息了风波,跟陆寒打过招呼之后就打算回家了。

    “纨哥,你等一会儿。”

    这还是陆寒被封印之后第一次见到玉良纨,知道这是个破冰的机会,随手拿出了随身的工作日记——生死簿。

    “纨哥,对不起,我……”

    “行了兄弟,那事儿我早就知道了。”纨贝勒朝他挤眉弄眼儿使个眼色,指了指陆寒手里的生死簿。

    陆寒心里咯噔一下子,拿出本子试试,看反应他果然是知道的。

    “陆寒,你耍耍小聪明我不怪你,毕竟你早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在阳间成家的,有备无患,而且我也跟你们地府动了歪心眼儿,咱们两清了。”

    “……”陆寒有点儿方,不愧是几千年玉玺成精,这个城府胸襟,看来自己还是得多历练历练啊。

    “多谢纨哥不跟我一般见识。”陆寒当着他的面翻开了生死簿的最后一页,直接撕下来托在手心里,那张发黄的故纸转眼就被他手中的磷火燃烧殆尽。

    “谢了兄弟,走了。”纨贝勒朝他摆摆手,蹦蹦哒哒地往胡同儿外面走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聊了这么久,怎么蚕豆忽然对菀菀发起脾气来了?”

    张庶好不容易安抚了炸毛的蚕豆,让他在婴儿室里自己玩儿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纨贝勒跟陆寒道别。

    “他知道了,我在他龙骨里埋下隐患的事情。”陆寒回过头来,有点儿泄气似的说道。

    “他……没有怪你?”张庶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纨贝勒的实力并不是陆寒可以对付的,如果他动了真气的话,整个世界都未必镇得住他。

    “呵,他不会的,当时我还在地府供职,他阳奉阴违埋下了龙骨被我拆穿,我将计就计埋了一个隐患在里面,现在虽然当着他的面烧掉了那个死穴的坐标,却也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弱点了,于情上他不会伤害我,于理上他也要投鼠忌器。”陆寒搂了搂张庶,摩挲了几下他的肩膀,做出了安慰的动作,让他不要再为这个嫌隙担心。

    张庶抬起头来看着陆寒,他们之间有一点点的身高差,原先受权主义比较严重的张庶不太喜欢抬头看他,可是现在却很自然地仰望着陆寒,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哎?怎么啦?”

    陆寒被他突然袭击,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儿不知所措,更要命的是他看见一个大妈提着菜篮子从他们家的大门口经过,直接目睹了这一幕,而且还捂着脸一笑而过,这是什么节奏,腐的吗?

    “张庶,没事吧。”

    “没有。”他紧紧地抱着他,脸颊贴在他滚烫的胸肌上面。他只是觉得很温暖,因为这个在官场上机关算尽的男人,却像傻子一样爱着他。

    第119章 血河

    “啊呜呜……”

    “抗议无效,还没到七点半,不能吃。”

    “呜哇。”

    蚕豆瞪着比一般小朋友更大更圆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张庶,让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儿子给萌化了,却还是攥紧了拳头,摆出一副高冷男神的姿态,自己也很紧张地盯着墙上的自鸣钟,好像比蚕豆更期盼惩罚的时间快点儿过去。

    吸溜、吸溜。

    陆寒坐在桌子旁边,旁若无人地吃着自己煮的大排面,还发出了香甜的声音。

    “陆寒……”张庶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抚了抚额。

    “唔?”陆寒嘴里还在吧唧着面条儿,很含混地答道。

    “孩子在挨饿,你怎么还吃得下去?”

    “啊?你罚他又没罚我,我为什么不能吃啊?”

    陆寒生活在一个易子而食、折骸而炊的乱世,对于现代人看重孩子的观念还不是特别了解,当年他们村子里年景不好的时候生下孩子,直接丢到山里去喂狼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心地善良的农民,所以他的兄弟姐妹成活下来的比较多罢了,就算是这样,前后也折损了三四个吧。

    “你。”要不是知道自己的爱人是古代人,张庶跟他离婚的心都有了,他看了看蚕豆,小家伙儿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亲爹吃面,还不时吞了吞口水,看见张庶看过来,赶紧扭动着小屁股扶着墙站了起来,对着他团着手求饶,那小模样儿别提有多戳心。

    “唉,过来吧。”张庶叹了口气,对着蚕豆长开了双臂。

    “啊呜呜!”

    蚕豆连滚带爬地扑到张庶身上,用小脸儿蹭着他的手。

    “今天就到这里,以后不许再欺负别的小朋友了,特别是菀菀,他救过你的命。”

    “呜哇。”蚕豆听到菀菀的名字,有点儿别扭地扭过头去,可是眼睛又不争气地盯着陆寒的大排面。

    “嗯。”最后小家伙儿还是妥协了,点了点头,又伸出肉爪指了指陆寒的饭碗。

    “知道了,陆寒,把面拿过来。”

    “啊?我还没吃饱啊。”

    “你是想现在吃饱,还是晚上吃饱。”

    “我马上就拿!”

    陆寒垂头丧气地剩下的小半碗面条递给了蚕豆,小吃货几乎是一个猛子扎进了面碗里吃了起来。

    “至于吗?每天不是六点半开饭,只罚了一个小时要不要好像1942一样啊?”陆寒翻了翻眼睛,想起自己1942那年去地面上收割回来的大批生命,那个状态几乎跟蚕豆是不相上下了。

    “小朋友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当然不像你可以饿这么久,不对,你好像比他还能吃。”张庶蹙了蹙眉。

    自从陆寒结婚之后,好像随着跟张庶亲密程度的增加,慢慢的各项感官也都被他暖了回来,最近一段时间食欲相当不错,每天都会吃下大量东西,搞得胡瓜和刘陵紧张兮兮的,生怕他把张庶家给吃黄了,又要回来拿走包袱斋的股份。

    “嘿,咱们家就属你吃的是猫饭了,你也多吃一点的话我们就成了吉祥三宝。”

    “谢谢,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张庶无语地看了陆寒一眼,又拍了拍怀里一直打嗝儿的蚕豆。

    “你跟纨贝勒聊过吗?为什么孩子们会忽然打架呢,原来他们的感情本来很好的,好像自从上次见面以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我哪知道,没事吧,小朋友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嘛。”陆寒贼心不死地盯着蚕豆的面碗,结果小东西竟然趴在碗边上,把最后一口浓汤都吸溜了进去。

    “只要你肯一直跟我好就行了。”陆寒放弃了大排面,托在腮对张庶笑得英俊潇洒。

    “……”

    ……

    “陆寒,你先等一等。”

    “等不了了,你总不能让我上下都饿着吧。”陆寒覆在张庶身上,喘着粗气,他们磨合快一年了,彼此都不再端着,行为更加亲密,花样儿也多了起来。

    “今天蚕豆吃得太多了,我怕他睡不好,想再去看看,而且你看,我头发还没干透。”张庶知道陆寒对他的呵护,只说蚕豆是无法脱身的,但陆寒不会让他湿着头发睡觉,那样容易偏头痛。

    “唔,好吧,那你快点儿回来啊,你摸,都这样了。”

    “摸什么摸,回来再摸。”张庶抽回手,脸上很红,不过也挺满意的。

    他穿上了已经被脱掉的家居服,推门出去。

    天井院里月色如洗,让原本想开灯的张庶放弃了这个想法,信步穿过院子,往婴儿室走过去。

    原本只要十几步路的光景,在只凭借月光的条件下变得有些难走。哗啦……张庶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忽然听见了什么声音。

    哗啦、哗啦,好像是下雨天穿着雨鞋走在积水之中的声音,说起来,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小腿一下有些湿润的感觉?

    “呵!”张庶低头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整齐平坦的三合土夯实的地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海!

    他的小腿痒痒的,张庶倒吸一口凉气看过去,就发现在血海之中,竟然伸出了好像胎儿尚未发育完全的小手,正紧紧地扒在自己的小腿上,还在往上爬!

    “走开!”

    他大喊了一声,忽然天井院里的顶灯亮了。

    陆寒站在正房屋的房檐下面,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张庶再一低头,还是原本的三合土四合院地面儿,磨砖对缝整齐干净,哪里来的什么血海死胎?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因为体内荷尔蒙指标不稳定的关系?他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陆寒,觉得有点儿委屈。

    “张庶,过来。”

    他朝他走过去,虽然没有了血海,却还是想尽快回到陆寒的身边,他的神经紧绷着,觉得有些疲倦。

    “对不起,跟我在一起,总会遇见这些事。”

    陆寒伸手拉过了他的手,把他抱住了,亲着他的头发。

    “你都看见了?”

    “没有,不过我看你的反应就知道,张庶,我是个不祥的人。”陆寒很抱歉地说道,强迫一个活人跟自己谈恋爱,早晚有一天会把他弄成神经衰弱的。

    “呵,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早就变成了自己惧怕的一部分,不是吗?”

    张庶一旦从惊恐之中平静下来,在感情上就会比陆寒成熟一些。

    “你不能那么说自己,也不能那么想蚕豆,你们是我的家人,明白吗?”

    “张庶,跟我睡觉吧。”

    “……”张庶原本还沉浸在陆寒给他的安全感里,现在却觉得自己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我想看看你的梦。”陆寒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虽然觉得羞涩,还是把张庶扛在了肩上带进卧室里。

    “干什么?放手,你先说清楚啊,什么看看我的梦,喂……”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陆寒吞没,哎,管他呢,婚内耍流氓,捉到了也是以说服教育为主。

    ……

    陆寒醒了,他睁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眯起眼睛努力地回忆着,嗯,就是那个梦,进入梦境的人,是个人到中年事业成功,却隐瞒了多年的性取向,已经结婚生子却过得并不快乐的男人,现在他已经成功离婚,并且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和他新交往的男朋友注册结婚,一起抚养孩子。

    “醒了?”因为陆寒偷了张庶的梦境,所以这一次他面对的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张庶抱着一个襁褓,站在床边,梦里的他有些青涩,是个还在念书的大学生的模样。

    “嗯,这几天让你费心了,孩子总是哭闹。”陆寒说出了梦中的台词,看着张庶的反应。

    “没关系的,这是我的孩子嘛。”张庶的梦境里变得更为温柔,简直有种母性的光环,陆寒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爱人,觉得有点儿别扭。

    “孩子睡了,我们可以做点儿别的。”陆寒体会着自己的台词,完全不想去碰那只披着张庶外表的傀。

    “不要,我不想怀孕。”张庶的脸红得厉害,带着期待和恐惧的神情,对了,就着这个神色,当时真正的张庶也曾经流露过,果然跟傀的作怪有关系。

    “怀孕?男人怎么会呢。”

    “不要,我不想怀孕。”那个“张庶”又笑着说了一次。

    “好了,你快去上班吧,我会好好照顾宝宝的。”

    “张庶”把陆寒拉了起来,非常贴心地帮他穿好了衣服。

    “那么多谢你了。”陆寒说着自己的台词,直到被他打扮得衣冠楚楚,却依然在门口徘徊不去。

    “快去吧,司机在等你。”

    窗外果然想起了鸣笛的声音,陆寒点了点头,漫无目的地朝外面走去,门口有的长得非常npc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个中年男子的司机。

    “先生早安。”他接过了陆寒手里的公文包,毕恭毕敬地拉开了车门。

    就在陆寒正要俯身上车的时候,忽然听见自己的宅邸里传来了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

    “……!”他立刻抽身出来,返回住宅推门而入,几个箭步就冲进了他们的主卧之中。

    “不!”虽然知道这一切只是傀的把戏,他还是大喊了一声,“张庶”的肚子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切开之后又缝合起来的,里面鼓鼓的一坨,从没有完全缝合的伤口那里,竟然伸出一只婴儿的肉爪,还在有气无力地挣扎着。

    “我终于怀孕了,陆寒。”

    第120章 瞧病

    “张庶!”

    陆寒大喊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刻就知道自己做了个噩梦,他翻了翻白眼,有点儿自嘲地哼唧了两声,一大把年纪又不是毛头小伙子了,竟然被一个傀梦吓成了这样。

    陆寒心里想着,手已经摸上了身边熟睡的人,不用开灯,只要触摸到那种温润细腻的肌肤就可以知道是张庶了,他的皮肤比帝都的大部分人看上去都要滋润一些,伸手摸上去的时候很光滑,如果出汗了就会吸附他的手,让他不想再放开。

    “唔嗯,做梦了吗?你很少做梦的。”

    张庶还是被他摸醒了,这个家伙睡觉的时候也不是一直都很老实的,有时候张庶醒过来发现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也不是没有可能。

    “做了个噩梦嘤嘤嘤,害怕。”

    陆寒那么大的个子一头扎进了张庶的怀里,把他原本已经坐起来的身子又重新压倒在了床上。

    “嘘,别怕,我在这儿。”

    张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寒,他是八寒地狱的主人,现在却被噩梦吓得像个孩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陆寒用头部拱了拱张庶的肚子,那里光滑平坦,完全没有自己刚才在梦里所见到的景象,那应该是一家子枉死的傀的记忆,随风飞入了人类的梦境之中,将自己的痛苦也要让别人品味一番,再满足地尘归尘土归土,唉,傀的心态怎么这么low,不过如果一直都这么纠缠的话,张庶可受不了。

    “你梦到了什么,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张庶摸着陆寒颤抖的肩膀,还以为他吓得发抖,并没有看见他遮掩在被窝下面的奸笑。

    “额,梦到战死的时候,好可怕。”陆寒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把头埋在张庶的胸口上蹭着。

    “要开灯吗?”

    “不要,你抱着我睡吧?”

    “可以啊。”张庶伸手把陆寒搂在怀中,他的肩膀太宽,他根本就搂不住,手总是从家居服上面滑下去。

    “唔,这样没有安全感。”陆寒说着,一咕噜爬起来脱得光溜溜的再钻了回去。

    “……”道理张庶都懂,但是内裤也脱了是什么鬼。

    “你也脱。”黑暗之中,陆寒的眼睛里闪烁着磷火,却一点儿也不可怕,活像一只刚刚被主人捡回来的流浪小狗,圆滚滚的杏眼里满是讨好的神情。

    “唉。”张庶叹了口气,脱掉了家居服,他们抱在一起,享受这肌肤相亲的感觉。

    “这样就不害怕了。”

    “陆寒,你不会是在骗炮吧。”

    “……”

    陆寒浑身一激灵,赶紧闭上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

    第二天一大早,陆寒终于逆袭了一次,抢在张庶前面爬了起来,去早市上买回了豆汁儿焦圈儿,既然打算在帝都定居,他还是决定训练蚕豆多吃一些当地的食物,毕竟将来孩子大了总要接触一些别的小朋友,尽快融入胡同儿生活对他也有好处。

    “怎么又买这些东西,不是说了不给他吃外卖吗?”

    陆寒本来打算回来偷袭一下自己的爱人,却失望地发现张庶背着蚕豆已经在洗尿片了。

    “这种东西寻常自己家是做不来的呀,放心吧我是在国营的小吃店买的。”

    陆寒把蚕豆接了过来,打开手里的保温盒给小吃货闻了闻。

    “噗叽!”

    蚕豆看到吃的,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待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小脸儿皱巴巴的像一颗核桃,神速抽身出来趴在陆寒的手臂上吐了起来。

    “哎,你怎么这样逗他,别说是他了,这么多年我都吃不惯这个。”

    张庶瞪了陆寒一眼,伸手接过了蚕豆,指了指茶房:“你自己买的就自己吃吧,我跟蚕豆还是吃黄油吐司和牛奶就好。”

    陆寒起了个大早,被爱人数落一顿,也没心思细嚼慢咽了,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一仰头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一股脑儿把三人份的豆汁儿焦圈儿全都扔了进去,仰天打了个嗝儿,又把保温桶吐了出来。

    张庶:“……”

    蚕豆:“……”

    “好孩子不能学这样,知道吗?”

    “啊呜!”

    ……

    “噗叽、噗叽。”

    “陆寒,快点儿,再拿一条毛巾来。”张庶蹙着眉头,拍着蚕豆的小胸脯,孩子自从早晨吃完饭之后就开始吐奶,这会儿都吐了两三起了。

    “怎么会这样啊?”陆寒忙着两头跑,最后干脆把孩子洗三的时候九门各家送的毛巾类礼品盒一股脑儿全都拿了出来。

    “你还好意思问呢,肯定是闻了豆汁儿之后才这样的。”张庶蹙着眉头,看着蚕豆的小脸儿紧绷着,已经没奶可吐了却还在不停地干呕,他自己就不喜欢豆汁儿的味道,觉得有一股霉味,看来孩子也继承了他的口味。

    “那也不至于吐成这样吧?如果豆汁儿真有这么管用,当年八国联军肯定攻不进来啊。”陆寒一面给张庶拆包新毛巾,还不忘抖了一个包袱。

    “别贫了,实在不行带孩子去医院吧。”

    蚕豆基本上已经拥有了实体,之前在澹台研究所的医院里诊断的时候,也跟一般的小朋友没有什么区别了,只不过医生跟张庶提过,他们研究所都是面向军工方面的成年人开设的,并没有专门的儿科,如果孩子以后有什么小病小灾,直接去公共医院就可以了。

    “行,那你先收拾收拾,我带孩子穿衣服。”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把蚕豆包得跟个小粽子一样出了门。

    到了妇婴医院门口,因为陆寒什么都不懂,只好负责抱孩子,张庶挤进去挂号。

    最近正在换季,感冒发烧的小朋友不少,医院里一片鬼哭狼嚎的熊孩子之声不绝于耳,前面的队伍也排起了长龙,好长时间不往前走一步。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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