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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节

    下岗判官再就业 作者:王老吉

    第28节

    “不肯说?”

    张庶看着他那淘气的样子就抑郁,他最近可能是快要卸货了,脾气变得骄纵了许多。

    “哎,我说。”

    只要张庶一认真,陆寒很容易就会怂了。

    “我用了点儿魅惑术。”

    “魅惑术?那不是胡瓜的专利吗?”

    “因为到这边来,好多证件都需要办理,之前没有也就算了,以后成家立业,房产地业那些东西总要经手,没有证件不方便,又不好什么东西都让胡瓜去跑,我就顺手学了学,也不难。”

    “……”

    办事的地方离张庶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张庶还是把车停在刘半仙儿家门口,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开回去,也不招呼陆寒,自己一个人就往胡同儿深处走去。

    “不,不信吗?”

    陆寒冷眼旁观了一下爱人今天的状态,小媳妇儿一样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嗯,不怎么信。”

    张庶摸出钥匙开了门,穿过垂花门径直进了房间。

    还没等陆寒搭讪着蹭进去,他已经换上了清凉的家居服又走到院子里,在陆寒亲手搭好的葡萄架下坐了下来,摇着摇椅,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蒲扇。

    “是是是。”

    陆寒很有眼色地拿起了扇子,蹲在张庶身边给他打扇。

    “觉得窝囊吗?”

    半晌,陆寒都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见张庶的声音,他还以为他早就睡着了,吓了一跳,清醒了过来。

    “没,没啊……”

    “是吗?”

    张庶在躺椅上换了一个姿势,转过身来看着陆寒,他的裤管挽得很高,露出小腿上的肌肤,他的肤色很白,在葡萄架下斑驳的阳光下面显得非常刺眼。

    陆寒偷瞄了几眼,吞了吞口水。

    “你不是跟我说过,男生都希望喜欢的人听自己的话吗?”

    “是,是啊。”

    “你不是懂得魅惑术吗?用在我身上试试啊。”

    “啊?那怎么行啊。”

    陆寒畏畏缩缩地往后蹿了蹿,偷偷抬眼打量着张庶,不知道他这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行?没关系的,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愿意的。”张庶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办公大厅里看见陆寒那么看着那个办公的女孩子,张庶心里有点儿不乐意,好像那眼神是属于自己的,陆寒不该让旁人看了去,他心里觉得自己太孩子气,可是话到唇边竟然还是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那,那我……”

    陆寒的脸有点儿发烫,这种法术对不认识人使用他反而会觉得没什么,一旦对象成了自己的爱人,有些话反倒说不出口了。

    “那我的力度轻一点,不会让你像其他人那样完全受摆布,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直接拒绝我,行吗?”

    “嗯,开始吧。”

    张庶觉得有点儿好笑,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自然知道陆寒的男性魅力,只是还没见过他刻意为之的模样,如果没办法做到的话,他的脸上一定又会流露出那种非常可爱的有点儿沮丧的表情。

    陆寒得到了爱人的允许,往后退了两步,站在葡萄架的树荫下面,眼神依然很温柔地看着他,看不出有什么诱惑他的行为。

    “张庶。”

    他开口唤他的名,声音比平时稍微淳厚了一些,陆寒战死沙场的时候才十七岁,刚刚经历了变声期,平日里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儿青少年的高挑,这会儿他的声音却低沉了起来,显得成熟了许多。

    “到我身边来。”

    他对张庶伸出手去,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非常好看,他的食指慢慢地蜷曲起来,在空气之中拨弄了两下,张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对方攥住了的感觉,他在自己的心口上很轻柔地摩挲着,透过了肌肤和筋骨,摸在了他的心尖儿上。

    他着迷一样地站了起来,慢慢向着陆寒走过去,他的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甚至为了验证陆寒的话,他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是却依然被那少年的清纯所惑,走得很快,好像飞蛾扑火。

    他走到陆寒身边,两个人稍微有一点点身高差,他半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说下一句话。

    “能自己解开吗?上衣的扣子。”

    陆寒的表情很纯良,使这句话听起来一点儿也不轻浮,可是却让张庶的脸颊开始发烫,他的手好像不怎么听使唤了,有些发颤地举在了胸前,开始解开家居服的第一个风纪扣。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关系,他解了挺长的时间,才解开了一颗,眼底已经开始泛红,好像有些水汽。

    他喘着气看着陆寒,眼神里的意思有些暧昧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在求他,陆寒的眼神很坚定,坚定之中甚至带着一点儿玩味的意思,但又不是玩弄,没有人格上的压迫,倒不如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张庶无可奈何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解开了一颗扣子之后,他的动作变得流畅了一些,家居服原本就只是点缀作用的扣子在他越来越熟练的动作之下很快就被解开了。

    他的胸膛在微风之中若隐若现,皮肤很白,线条流畅漂亮。

    他看见陆寒眼底那种惊艳的神色,平时他们基本上都在黑暗之中,他很少能看到这种露骨的眼神,就在张庶觉得陆寒可能快要扑上来的时候,他却很意外地喊了他的名字。

    “张庶。”

    陆寒浑圆的杏眼瞪了起来,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不行的话,别勉强自己。”

    “不,我没事。”

    他大口地喘息着,趁着这个间歇,呼吸着天井院里清新自然的花木香气,脸上的潮红稍微退去了一点儿。

    陆寒捧着他的手腕,在唇边亲了亲,放开了他,往前走了半步,两个人离得很近,彼此都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亲我。”

    陆寒说。

    他的话干净利落,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温柔腼腆的恳求,却更让人觉得心痒难耐。

    张庶很少主动,他一下子扑了上去,伸手捧住陆寒的脸,因为太过用力,他们的牙齿都撞在一起,彼此都“嗯”了一声。

    “张庶,没事儿吧!”

    陆寒舔了舔自己的牙龈,酸酸的,这一下冲击力可不小,张庶也是个身形高大结实的男人,两个人撞在一起,只怕他的唇都要磕破了。

    “快让我看看。”陆寒很心疼地说道,早知道就不玩儿这个了,没想到张庶会这么激动,“他肯定比我想象的更爱我吧”,陆寒心里有点儿沾沾自喜地想到,一面伸手扶住了捂着嘴的张庶。

    “破了吗?是不是咬到舌头了呀?”

    陆寒捧着张庶的脸,对着葡萄架下斑驳的阳光仔细辨认着。

    “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吧。”

    张庶抬头看着陆寒,很平静地摇了摇头。

    “让我看一下嘛。”

    陆寒以为他是怕自己担心,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

    “唔!”

    张庶毫无预警地亲了上来,一下子伸手抱住了陆寒的脖子,让他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唔唔,哎,停!”

    陆寒没想到自己的魅惑术竟然这么厉害,连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恋人都能变得这么放肆。

    “张庶,我把术法停了啊,你怎么……”

    “停什么停?我说停才能停!”

    张庶亲了一会儿,食髓知味地放开了陆寒,一手薅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整个儿人都拖进了堂屋之中。

    第91章 大驾卤簿

    “张庶,起来啦。”

    陆寒煮好了早饭,推门进来,发现张庶还睡着。

    他的生活习惯很有意思,不管昨天晚上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第二天一早还是会裹着被子很规矩地仰卧着,睡得很安详,完全不像陆寒,如果做了什么好梦,一屁股睡到地下去也不一定。

    陆寒唤了他几声,张庶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他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昨天明明是他主动撩了他,这会儿弄得好像是他欺负了他一样。

    “张庶,起床啦,今天不是说好了要去看看医院的吗?”

    陆寒用自己的鸡窝头拱了拱张庶的胸口,他依然躺着不动,呼吸平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抱住陆寒的头,搂在怀中哄他。

    “张庶?”

    陆寒的头贴着他的胸口,发现有点儿蹊跷,他的肌肉虽然很结实,但还不至于这么冰凉梆硬,那触感,就好像是,一块重金属!

    “张庶!”

    陆寒一下子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伸手掀开了凉被,拨开他胸前的家居服,让他露出胸部的肌肤。

    “这是什么?!”

    在张庶心口的位置上面,出现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暗影,与周遭白皙的肌肤不同的是,那块地方已经变得暗淡,隐隐透露出紫红的颜色,就好像人在坐久了之后腿脚被压迫住的颜色一样,只要及时推宫过血就没事了,可是为什么张庶会在没有任何压迫的情况下变成这样?

    陆寒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这又是谁做的?会是嫉妒张庶的张家和澹台家的长子嫡孙?不,不会的,他们那几个人陆寒都见过,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和勇气,毕竟现在两家的基业还都牢牢地掌握在张廷枢和澹台流光的手中。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想不到张庶不愿意多事,那畜生还是这么不依不饶的。

    “胡瓜!”

    陆寒大喊了一声,半空之中扑通一声,凭空摔下两个人来,只见胡瓜和刘陵抱成一团儿,还都衣衫不整,呆若烧鸡地摔在了地上。

    “哎呀!起开!”

    胡瓜愣了一下神儿,立刻满脸通红地推开了刘陵。

    “老爷,您怎么动了法旨了,人家还没起呢。”

    胡瓜有点儿别扭地说道,一面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陆寒的衙门里向来是没什么规矩的,跟手下的书办鬼卒还是像行伍之中的那一套关系,平日里称兄道弟无所不至,能让陆寒动用法旨,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哎呀!姑爷这是这么了?”

    胡瓜的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乱转了几圈儿,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导火索。

    张庶的胸口乌黑,人也昏迷不醒,怪不得招的陆寒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老爷,又有刁民要谋害姑爷?”

    “这印记……”

    一直在旁边犯着尴尬恐惧症的刘陵忽然搭腔了。

    “胡瓜,你看这印记像不像最近新闻里炒得很火的那个海昏侯大墓里出土的马蹄金?”

    这几天胡瓜和刘陵没什么事儿,基本上都是闲在陆寒的包袱斋里看看电视,做做爱做的事情,最近电视里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播着海昏侯大墓的发掘情况,两个人看得多了,基本上对于随葬品都是耳熟能详的。

    “这么说起来,确实好像啊,啊对了!新闻里不是还说,那些给人殉葬的宫女,都是迷晕了之后活着放进去的,在胸口上放上一块这样的马蹄金,不出一昼夜就会心脏衰竭而死吗?”

    胡瓜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刚刚看过的实时报道,说是在海昏侯大墓里发现了几十具陪葬的尸体,胸口都压着这样的贵金属,专家推测很有可能就是被以这种方式杀害的。

    “魂器。”

    陆寒摸着张庶的胸口,那里还有一点儿热乎气儿,如果自己再晚发现几个小时的话,那……

    “胡瓜,跟我出巡,带整幅执事。”

    “全带?那不就成了……”

    “不用多说,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担着。”

    “……,是,老爷。”

    ……

    齐家祖宅。

    齐允文悠闲自得地啜着手中的红酒,身边就是齐家老太爷的牌位。

    “这么多年了,也难得我终于做了一回自己。”

    他苦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酒杯倾斜着,红酒滴滴答答地淋在齐老太爷神位上面的照片上,神色非常轻蔑。

    “为什么玉良纨可以、澹台流光可以,而我却不能?我不过就是喜欢男人罢了,到底给你丢了什么脸?”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高挑,非常刺耳,他神经质似的笑了几声,一扬手,把齐老太爷的牌位都打翻在地上。

    “你怎么不早点儿死?!你死了,我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棋官儿也不会被人抓走,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风流快活,都是你的错!”

    齐允文喘着粗气,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看着满地的狼藉。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耀眼的阳光,忽然发出了阴鸷的冷笑。

    只要再过几个小时,陆寒也会尝到失去爱人是什么滋味儿了,上次算他走运,破解了金缕玉衣的魂器,不过这一次的海昏侯大墓不一样,很多东西都还来不及出土,现场又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和武装力量的把守,除非陆寒以后不想在阳间混了,否则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他是不可能破除魂器的诅咒的。

    齐允文悠闲地看着窗户想到,他一向都不怎么喜欢艳阳高照的天气,可是今天却很反常地拉开了整幅窗帘,让阳光照射进堂屋之中,这温暖明亮的气氛使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忽然之间,地上光线一缕一缕地消失了,齐允文看了看地面,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神色蓦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阴郁了起来,灼热的太阳似乎失去了不可一世的喧嚣沸腾,苍白地挂在天际,齐允文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总觉得那太阳死气沉沉,苍白之中竟然还泛着一点儿绿幽幽的暗淡光线。

    被暑气蒸腾得有些扭曲的地平线上,远远地好像走来了一支队伍。

    齐允文揉了揉眼睛,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似乎是一顶官轿,前面还打着肃静回避牌,有一种穿越了的即视感。

    “来了吗?陆寒。”

    齐允文的心砰砰直跳,他躲在窗帘后面,惊怖的神情之中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太岁星动,百鬼夜哭,判官出巡,挡驾天诛!”

    胡瓜敲着手中的鸣锣,大摇大摆地率先走进了齐家的庭院之中。

    就在这时,齐家影壁后面的垂花门上,那颗高耸参天的古桃树,竟然婆婆娑娑地摇曳了起来,原本在盛夏时节的枝繁叶茂,这会儿竟然摇落下许多淡粉色的花瓣儿,衬着天空中失去了温度的绿莹莹的阳光,让气氛变得诡异可怖。

    那株桃树的枝叶竟然以人类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地蔓延着,转瞬之间它的伞盖就遮天蔽日,将陆寒的仪仗完全覆盖在它参天的阴影之下!

    “咯咯咯!”

    树冠之中传来了凄厉的啼叫声,回荡在杳无人迹的庭院里,好似百鬼夜哭。

    “噫!”

    胡瓜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红灯笼,整个儿狐都炸毛儿了。

    “老爷!老爷!原来齐家是帝都鬼门!”

    怪不得那个姓齐的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几次三番的找茬儿,原来齐家祖宅竟然盘踞在帝都鬼门之上,又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遮盖住了附近散发出来的阴气,他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要让老爷自投罗网,被桃树里栖息着的金乌啄死!

    胡瓜想到这儿,对抬轿子的鬼卒们喊道:“快带着老爷离开这儿!我来断后。”

    “胡瓜,忙什么?”

    轿子里传来陆寒低沉的声音,他好像也不怎么意外,完全不像其他的恶鬼那样,听到金乌的啼叫就会吓得魂飞魄散。

    轿帘微微地摆动了一下,从里面倏忽飞出一柄佩剑,一下子射向了遮天蔽日的桃树冠盖深处。

    “咯咯!”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啼叫,一只浑身上下都长着金色羽毛的大公鸡从树冠上掉了下来,蹬了几下腿儿,不动了。

    “卧槽!”

    胡瓜没想到自家老爷还有这样的本事,哆哆嗦嗦地凑上前去,看了看那只死透了的金乌,老爷,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可是鸡的祖先,太阳金乌的姐妹,你就这样把它弄死了真的大丈夫?

    “胡瓜,吃了它。”

    “噫!老爷,我不敢。”

    “赏你了,对你的修为大有好处。”

    两米高的狐狸踌躇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唉,管他呢,天塌下来有老爷顶着,跟着老爷有肉吃,再说正好饿了。

    大狐狸蹲在地上,张开了长着獠牙的大嘴,吧唧吧唧吃了一个风卷残云。

    “陆寒,你!”

    齐公馆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砰地一声推开了,齐允文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陆寒的名字,眼睛里好像就要瞪出火来。

    不可能的,鬼门在白天一开,凡是这世界上还没有回到地狱的孤魂野鬼都会被金乌扑杀吞噬,就算陆寒是四大判官之一,也不可能对鬼门关完全不存忌惮之心,除非……

    他推开门直接面对着陆寒的仪仗,很快,腿就软了下来。

    “这,这不是判官仪仗……大驾卤簿,阎王?!”

    第92章 魂墓

    轿子中的陆寒不置可否,一撩袍袖打起轿帘,缓步走下了官轿之中,他怀里抱着张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齐允文。

    这会儿齐允文的腿早就软了,他肩膀一侧歪,扶着门框勉强站住,眼前的陆寒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不怒自威,让他的膝盖忍不住直打颤,强忍住下跪的冲动。

    “别,别过来!”

    齐允文在慌乱之中竟然做出了一个十分幼稚的动作,砰地一声把齐公馆的大门关了起来。

    “怎么,就这点本事吗?”

    陆寒冷笑了一声,动作很轻柔地抱着张庶,撩着蟒袍玉带的下摆,迈着官步走了过去。

    说也奇怪,虽然两个人的体重不算轻,但也绝对不是重如泰山的,可是陆寒每走一步,竟然都会将齐公馆外面的鹅卵石地面踩出一条很深的裂痕。

    “齐允文,开门。”陆寒说。

    里面一点儿回响也没有。

    陆寒伸出手去,轻轻地按在了大门上。

    “唔!”

    从他的掌心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感,门楣之上的雕梁画栋随之发生了改变。

    “门神?是你?”

    陆寒有点儿惊讶地看着门板上面显现出来的门神画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齐家对我一点儿忌惮之心也没有,原来你就是他们家的祖师?崔钰,出来!”

    陆寒忽然提高了声线,伸出鬼爪往门板里一抓,深深地嵌入了里面,膂力一校,竟然从门板里活生生地拽出一个人来!

    “陆寒,你别太仗势!”

    被揪出来的崔钰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书生意气的样子摆弄着自己的前襟儿,这样狼狈的状态下还是不想失了汉官威仪。

    “齐允文的生死簿给我。”

    “你!”

    崔钰正要挺身跟他争辩,忽然一眼瞥见了陆寒身后的仪仗。

    “陆寒,你敢越制?!”

    陆寒没什么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你去冥府告我反了,我就在此处等你。”

    “崔判,您老忘了,陆判是代天巡狩,阎罗天子亲赐的銮驾,如朕亲临,他手上还有尚方宝剑呢,咱们不能硬碰硬啊。”

    崔钰身后的书办小鬼儿暗搓搓地扯了扯他的袍袖,低声说道。

    “……”

    崔钰脸上一副宝宝心里苦的表情,都是做判官的,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当年陆寒失业下岗的时候,剩下的哥儿几个还群嘲了他一番,现在看这个阵势,总觉得他在下好大的一盘棋啊,到了阳间没几天,总裁也当了,媳妇儿也娶了,连儿子都有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崔钰,把生死簿给我,这事儿咱们就算说开了,要不然一会儿我基友来了,你可就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了。”

    “你基友是谁啊?”

    “纨贝勒。”

    “噫!”

    陆寒只觉得眼前一黑,敢情这崔判连挣扎一下的姿态都没有,直接一阵黑风就遁了,小旋风刮过,地面上只剩下一本残破的书卷在风中瑟瑟地翻着页。

    陆寒把已经挽了起来的袖子又重新捋回去,俯身捡起了地方的生死簿,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不至于吧,怎么吓成这样。”

    “老爷你忘了,你那个好基友纨贝勒的媳妇,啊不不不,他的夫主金文玲是现役皇帝啊,崔相和魏相都是凌烟阁的人,能不怕他嘛,更不用说纨贝勒的龙骨那件事了。”胡瓜捉着嘴角边剩下的几根鸡毛,在一旁提点着陆寒。

    “哦,也对。”

    陆寒漫不经心地翻开了生死簿,他的鬼爪变得修长锋利,慢慢地在齐允文的名字上面划动着。

    “老爷,你这就要勾了他?”

    陆寒不置可否,小心翼翼地从崔钰的生死簿上割下了齐允文的名字,贴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一卷上面,并没有马上动手。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张庶,他的眉头紧蹙着,就好像做了噩梦的样子,陆寒额头上的青筋开始暴了起来,今天有一个齐允文,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帝都九门的子弟都暗搓搓地盯着自己的爱人。

    “胡瓜,你照顾姑爷。”

    “是,哎,老爷,差不多得了,您别冲动啊。”

    “今天……”

    陆寒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他伸出自己的鬼爪轻轻地挠了挠齐公馆的大门,木质的门板竟然被他抓出了玻璃一样尖锐刺耳的声响。

    陆寒推门进去,四下眼风一扫,就看见齐允文缩成一团儿,抱着头哆哆嗦嗦地躲在一楼大客厅的沙发后面,还在不停地发抖。

    “下官,就拿你作个筏子!”

    “陆寒!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张庶也讨不到便宜!没有我给他解煞,再过几个小时他的心口就要被马蹄金坠死了!”

    齐允文看着陆寒那张尚且带着稚气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子寒意来,鱼死网破地喊道。

    “呵。”

    陆寒抱着张庶,慢条斯理地往沙发上一坐,登堂入室,好像他才是这座宅院的主人。

    “齐允文,把你的雕虫小技收起来。”

    “你别耍花样儿!我收了法术也活不了!你……你把我的名字从生死簿上面抹去。”

    陆寒长眉一挑,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男人,以一种上挑的语气说道:“抹去?你当你是齐天大圣啊?”

    “呵!陆寒,看看你周围吧!”

    齐允文虽然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已经站不起来,却还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沙发周围的区域,他伸手一指,陆寒才发现,自己所坐的地方,周围全都是马蹄金,他的金身觉得有些沉重,而怀中的张庶也几乎被黄金埋了起来,只剩下脸颊还露在外面,勉强地维持着呼吸。

    “我已经调集了海昏侯大墓之中大部分黄金的魂器,还要一点儿时间,张庶的心脏就会衰竭,你快照我的话去做啊!”

    “……”

    陆寒纯良的杏眼眯了起来,死死地盯住了齐允文。

    “大部分黄金,不够吧。”

    陆寒的声音冷冰冰的,甚至还带着一点儿戏谑的笑意,他修长冷漠的手指在空中随意划动了两下,很快,砰地一声,齐允文忽然就觉得肩胛骨上面传来了剧痛。

    “啊!”

    他惨叫了一声,伸手一摸,背上的皮肉竟然被砸得绽裂开来,叮咚一声,一块马蹄金从他的背上滑落了下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儿来,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大量的马蹄金就好像下雨一样,急促的“雨滴”敲打在齐允文的背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瞬间又被一块马蹄金正中了后脑,双眼一翻就滚在地上,双手抱住头部,被这场金雨打得嗷嗷直叫,连一丝世家公子的脸面也没能留下。

    陆寒搂着张庶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闹剧,耳边响彻齐允文惨叫哀求的声音,这种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太习惯了,他端坐在堂屋里,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曾经生活过将近一千年来的那个地方。

    “老爷,您这一票好像是玩儿大了。”

    两米多高的胡瓜侍立在陆寒身后,眯缝着眼睛看着那团被砸的跟个篮球似的血肉,浑身一激灵一激灵的,老爷的酷吏风格又有点儿复活的苗头啊。

    “哦?是吗,我还没玩儿够呢。”

    陆寒斜迁着眼睛看着满地乱滚乱爬的齐允文,这件事既然做下了,也不妨就借此机会给帝都九门立立规矩,他深看着怀中蹙着眉头的张庶,他要今后再没有人敢随便打他的主意。

    终于,还没有被齐允文利用过的魂器马蹄金,已经全数被陆寒召唤了过来,齐允文被砸的几乎全身都骨断筋折,这会儿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儿,只有捯气儿的份儿了。

    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陆寒,他怀里的张庶脸色明显好了许多,齐允文有点儿不明白自己的术法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下官这就告辞了。”

    陆寒没头没尾地说出一句话来,站起身来就要走。

    “你……你怎么……能走得出去?”

    齐允文用尽最后的力气仰起大半个身子,看着陆寒远去的背影。

    “走不出去的人是你吧?”

    陆寒轻而易举地走出了大门,回过头来看了看齐允文被金子砸得血肉模糊的脸。

    齐允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顺着陆寒眼神的方向,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啊啊啊啊啊!”

    周围哪里还是他熟悉的齐公馆,分明就是一座汉代古墓的建制,原本美轮美奂的客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金银珠宝,那些原本按照森严礼法按部就班排列起来的绝世珍宝,由于地质变动和人为因素的原因而变得凌乱不堪,在这满地的珠宝之中,夹杂着许多陪葬奴婢狼藉不堪的尸体,甚至有人的口中还咬着另外一个人的残肢断臂……她们都是被活埋的!

    “这……这是……”

    “其实破解魂器除了毁掉文物本身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只要召唤来魂器所属墓葬的灵体就可以了。”

    陆寒站在大门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我本来不想大费周章,不过这样也好,海昏侯大墓刚刚被人侵扰过,这会儿戾气正盛,有了你这样一个生人作伴,倒省去下官好多安抚他们的功夫,就请齐公子代劳吧。”

    陆寒哂笑了一声,抱着张庶的身体转身就走。

    “陆寒!陆相!别!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齐允文连滚带爬地朝着大门口拱着身子,想要逃离眼前的这个活地狱,无奈那些掩埋在金银珠宝之中的女尸好像纷纷被惊醒了一眼,一个一个接连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怨毒地盯住了齐允文。

    其中一具女尸忽然发力,好像求偶的螳螂那样,斑驳残破的身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下子就压在了齐允文的身上,有了她一个做表率,很快的,剩下的许多具女尸也纷纷支离破碎地站立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齐允文走了过去。

    “不要!别过来!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啊啊啊!”

    陆寒原本都已经走远了,这会儿听见齐允文的惨叫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了胡瓜一眼。

    “对了,咱们不是还给齐公子准备了礼物吗?”

    胡瓜浑身一哆嗦,点了点头,朝着手下的鬼差说道:“带上来。”

    随着手铐脚镣的声响,一个蓬头垢面,一袭红衣的男子被鬼卒推推搡搡地用锁链扯了上来。

    “去吧,有怨报怨,也省得你这段心事太沉,过不了忘川。”

    “谢……陆相。”

    那男人跪了下来,给陆寒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转身朝着齐公馆的大门走过去,一步一步,蹭出一道非常漫长的血迹。

    “别过来!别过来!”

    就在齐允文手忙脚乱地撕扯着那些扑上来的女鬼,眼看就要爬到大门边上的时候,忽然,门口的阳光被挡住了,他一抬头,那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棋官儿?不……不……不!”

    齐公馆的大门永远地关闭了。

    第五卷 酷吏

    第93章 陆判庙会

    “唔……”

    张庶在迷蒙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什么上面一颠一颠,那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儿像电梯正在升降的时候给人体带来的那种轻微的压迫感,大部分人都觉得挺有意思,也有一些人会觉得稍微有点儿头晕,而张庶很不巧就是后者。

    “干什么。”

    张庶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呓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肩上有什么东西,一偏头,就看见自己的肩膀上搭着一只鬼爪!

    “……!”

    他的身体一挣,差点儿就摔在了地上。

    “张庶,你醒啦?”

    头顶上传来了陆寒的声音,张庶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

    是陆寒没错,他可能是刚刚做过什么跟术法有关的事情,脸上的鬼相还没有完全退去。

    一旦知道了是他,张庶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被陆寒抱在怀中,他们乘坐着一乘轿子,张庶知道陆寒是有官轿的,可是这一乘明显比之前他所见到的还要宽敞,两边的轿帘都高高地卷了起来,往外面可以看出是一乘金顶八抬大轿。

    “这是什么?我们在哪儿?”

    “在长安街上。”陆寒说。

    “什么?你……”

    “不用担心。”

    陆寒指了指外面的景色,所有的车辆和行人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般,擦肩而过,熟视无睹,不过也偶尔会有一些经过的车辆摇下车窗,冲着轿子注目致意,甚至街头还有行人看见他们就下跪的。

    “你看,只有长着阴阳眼的人才会看见我们的队伍,也就是……帝都九门的人。”

    陆寒怡然自得地接受着陆陆续续的朝拜,完全不当一回事,一面给怀中的张庶解释道。

    “你是要……”

    “立威。”陆寒的脸色沉重了起来,走过这一趟,帝都的鬼道也应该明白,张庶是个碰不得的人了。

    “陆寒,把轿帘放下来。”

    张庶生长在新社会,很难接受这种类似朝拜的仪式,更别说其中还有几个看着眼熟的,还真没准儿是自己的长辈。

    “不用怕,我们又没做坏事。”

    陆寒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亲张庶,还对他报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你!”

    “怎么,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不想让人知道吗……”

    陆寒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的表情,别过脸去看着轿子外面的长安街,一副负手迎风远目的失落样子。

    “唉……”

    明知道他是在演戏,可是张庶却拿这个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刚才隐隐约约记得一部分发生的事情,陆寒在外人面前原来是那个样子的,傲慢而且冷酷,跟自己眼前这个很会撒娇的男生一点儿也不一样。

    “陆寒,你原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你不用为了我刻意改变。”

    张庶摸了摸他的脸,他一向都遵从自己的本意,虽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也会做出让步和妥协,但还是远比一般的社会人更有能力保有自己的初心,他不想让他的爱人扭曲本性来逢迎自己。

    “我没有啊。”

    陆寒装不下去,扭过脸来傻白甜地看着他。

    第2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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